第九十九章 意外(上)
整日的繁忙讓姬雲軒感覺勞累不已,回了家之後倒頭就睡了過去。半夜時分感覺有些口乾,便起身想要喝口水。誰知道剛一轉頭睜開眼睛就發現床邊有一模糊的黑影。
小偷?姬雲軒嚇的閉上了眼睛,心裏面想著反正房內也沒有什麼值錢的東西,就當作不知道吧。只是寧靜的屋內,她的呼吸顯得尤為清晰,躲在被子裡面的姬雲軒甚至可是清晰的聽見自己強烈的心跳聲。這可怎麼是好?
等了許久沒有聽見聲響,姬雲軒瞧瞧睜開一隻眼睛,看過去,發現黑影猶在。一下子心理面忐忑了起來,難道是自己眼花了?將床梁當做是小偷?猶豫的睜開兩隻眼睛,不期然的看見那張熟悉又陌生的臉。
差點大叫出聲,只是那黑影先她一步捂住了她的嘴。
「既然你醒了,那我也不用再等了。」等姬雲軒安靜下來,余坐懷才說話。
姬雲軒擦了擦一頭的冷汗,坐起身來問道:「你怎麼會在這裡?」
「這麼冷靜?你一點都不意外?」
搖搖頭,姬雲軒心想並不是不意外,而是對他她基本上沒有什麼戒心,除了剛剛那一剎那以為見到鬼了,後面平靜下來面對這個已經失憶的昔日戀人當然不會大驚失措。
余坐懷只當姬雲軒是默認了,覺得詫異,從腰間取下玉佩亮在姬雲軒地眼前試探著問道:「你認識這個東西?」
姬雲軒點點頭:「這東西是你從我房裡面拿走的?」
余坐懷收起玉佩道:「我還聽到了一些關於我自己的事情。覺得恐怕你們認識我所以我才過來問問。」
「那你為什麼不光明正大的找我問?偏偏挑這種方法。」姬雲軒嘆了一口氣,有些不大高
余坐懷感受到姬雲軒那股子不高興的情緒有些疑惑,但也沒有太過於注意,只是回答道:「你那個樣子出現在大庭廣眾之下肯定是有不想說的隱情,我對揭露別人的隱情不感興趣,只想知道事情的真相。」
聽著余坐懷意有所指地話,姬雲軒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臉頰,瞧見桌上的面具。自己也意識到余坐懷發現自己的假面。
「你不認識這張臉?」指著自己的臉姬雲軒問道。
余坐懷疑惑的看著姬雲軒,隨即搖了搖頭。
「看來你真的認識我,那能不能告訴我我是誰?」
余坐懷的回答讓姬雲軒一陣失望,他居然不記得自己了。總是覺得若是自己失憶了,無論如何也不會忘記余坐懷地,畢竟這個男人是自己在這個時空裡面第一次愛上的人,得到這樣的回答真的讓人有些傷心。「時間不早了,你快點說。」
余坐懷沒有在意姬雲軒地沉思,只是催促著她說出真相來。他急切的想知道自己是誰,自從在知府府內醒來的那一刻發現自己忘記所有的事情,不安時刻籠罩著他。好容易發現可能認識自己的人,怎麼能夠不激動?若不是不小心拆穿了姬雲軒地假面並且自己也無意深入探尋。只是希望得知真相,所以才忍到這個時候才偷偷摸摸地尋了過來……,.。
嘆了口氣,姬雲軒還未從被自己喜歡地人遺忘這個打擊中恢復過來,掀起被子又躺了下去,不想做任何回答。
「你!」余坐懷一陣愕然。
「如果你真的想知道自己是誰。就先想辦法搞清楚我是誰再說吧。現在我累了。你打死我也不會說半個字。」悶悶的聲音從被子裡面傳來。
余坐懷緊緊捏著玉佩。瞪著已經倒在床上裝睡地女人半晌,發現自己真的得不到任何訊息,而且這個奇怪的女人似乎是在生氣。即使自己再怎麼急切想知道自己的身份。但是打女人的事情他還是做不出來。潛意識告訴他如果動手的話自己恐怕要追悔莫及。不過上次通過她們的談話,大概猜測自己是叫做余坐懷?現在剩下的就是確定了。等到床上傳來均勻的呼吸聲,余坐懷徹底放棄了,頹然的離開。
這一夜,姬雲軒一掃以往的陰霾,一夜無夢到天亮。早上起了個大早在院子裡面踢踢腿、伸伸腰。
「今天你精神不錯啊。」姬雲軒剛拿起汗巾擦了一把臉,便瞧見林紫萱笑眯眯的站在自己眼前。
「是啊,人逢喜事精神爽。」
「哦?遇到什麼事情了?這麼高興?」看見有精神的姬雲軒,林紫萱還是覺得十分開心的。也不過就一夜的時間,彷彿換了一個人一般。哪像前幾天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心裡暗道是她自己想通了。
結果姬雲軒遞洗好的汗巾,林紫萱也擦了一把臉。
「昨天晚上他找我了。」
「誰?」
「余坐懷!」
「啊?他記起來了?」
「沒有,但是他想知道他是誰。」
「你告訴他了?」
「沒有。」
「為什麼?」
「因為他不記得我了,連想也沒有想就說不認識。」姬雲軒無所謂的掏出昨夜晾好的面具小心翼翼的貼於面部。讓林紫萱看過覺得沒有破綻了這才放下心,專心於兩人的對話。
不是理由的理由,林紫萱卻也是理所當然的點了點頭。女人嘛,有的時候心胸寬廣的可以裝下任何的委屈,可又有些時候小的連一根針尖都容不下。想也知道余坐懷肯定是讓姬雲軒生氣了,所以才什麼都不說。
「我讓他先搞明白我是誰再來問這個問題。」
「你哦——」拉長的音調之中滿是調侃之味。兩人相視一笑。
「走了走了,今天又要忙一天了。」
自此之後的連續幾天,余坐懷都沒有出現在店中。林紫萱不禁有些擔心看似正常並且開朗過分的姬雲軒是不是被余坐懷這一冷一熱的反應刺激到了。不過她並不知道的是這幾日余坐懷天天夜闖姬雲軒的屋子。就算姬雲軒在門上、窗上加了幾把鎖都能夠視若無物的進房間。
從一開始的驚嚇到後來的習慣,姬雲軒已經練就了一身處變不驚的本事。半夜醒過來看到木樁一樣的人影矗立再眼前就當做見鬼了,翻個身繼續睡。不得不說余坐懷耐性也真不錯。姬雲軒不說話,他也能夠一句話不說就這麼瞪著安睡的女人直到天快亮才回到縣令府內。白日裡面繼續跟著那位知府小姐到處逛來逛去。
姬雲軒明白余坐懷採取的是守株待兔的攻略,一般女人家有誰能在一個大男人闖進屋來一整夜盯著你看的時候還呼呼大睡的?再怎麼說也得羞澀一下。可是余坐懷完全估錯了姬雲軒的厚臉皮,畢竟她是受過二十一世紀開放的社會風氣洗禮過的人物。除非余坐懷在她面前裸奔她才能夠稍稍動搖一下下。反正比耐心吧,她負責睡覺就好了。
余坐懷潛意識裡面也完全沒有覺得這樣做不妥。他就是等姬雲軒開口,希望能夠以誠意打動她。不是沒有抽空調查過姬雲軒的來歷,可是任他怎麼查都查不出個所以然來。姬雲軒心裡暗笑,他們的身份證明都經過墨商的掩飾,親爹這個未出師的徒弟還算嫩了一點。
姬雲軒這麼做也只能稍稍安撫下自己發現自己被遺忘而起的怒火。不過日子久了,憤怒漸漸淡去,取而代之的是心疼。這麼冷的天他就這麼坐在自己清冷的屋內會不會生病呢?
於是那一天晚上,姬雲軒一隻眯著眼睛假寐,敏感的察覺床邊有動靜的時候便慵懶的翻了個身,掀掀眼皮道:「死相,怎麼現在才來?奴家等的好心急。」
可惜的是,床邊並未有餘坐懷的身影,而是一張許久不見的美麗面孔,整張臉上寫滿了驚愕。
「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