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開端

機動戰士高達－－第八章開端

第八章開端

布拉度中尉留下西斯戈和薩夫蘭二艘巡洋艦在德克薩斯殖民地港外警戒，獨自帶領「白色基地」進入殖民地內。通過了四層氣閘之後，殖民地內的薄幕和沙塵撲向了「白色基地」。

「伍長！還沒接收到高達的訊號嗎？」

「是、是……。因為米諾夫斯基粒子噥度太高了。」

馬茜已經有些臉色蒼白了。布拉度看了看她。

「班瑪士士官！接替職務！凱去接替隼人駕駛鐳射大砲，準備出發搜索高達。叫隼人到艦橋報到！」

「要停泊在這兒嗎？」

美莉少尉握著舵輪問道。

「待著不動也同樣危險，因為不清楚另一邊港口的狀況。」

「那就建議繼續前進吧……！」

「……少尉！」

布拉度也沒制止，如果，敵艦剛好就在反方向的港內，就正好與「白色基地」位於同一軸線。這時只要開砲……

「要試試看嗎？」

「說不定真的可以呢。」

兩人不約而同想到了同樣的戰法。

「艦首六式飛彈，一輪齊射……準備！放！」

剛穿出港口的「白色基地」，以三秒間隔發射了十二枚飛彈，然後朝殖民地內降落。飛彈直衝對面的港口，不可能會射偏，炸裂的震波搖撼了殖民地內部的大氣。

美莉和布拉度的預測果然沒錯，聖吉巴爾的確停在港內，但這一輪飛彈只炸開了雙層的氣閘，要是能再多射一輪，聖吉巴爾就難逃直接命中的下場了。遭到這樣的奇襲，聖吉巴爾的艦長普曼決心放出艦載的四架渣古，並且讓聖吉巴爾進入殖民地內接戰。聯邦艦隊方才已經和馬克貝艦隊交火，憑這四架渣古，應該就能取勝。

「我們這艘新銳機動巡洋艦聖吉巴爾可不像馬克貝艦隊那麼不濟……。」

四架渣古的駕駛者都有豐富的實戰經驗，再加上紅色彗星，以及實戰性能仍是未知之數的愛美號，勝算顯然較大。

馬茜用手敲著頭，頭痛得愈來愈厲害，厲害得讓地想吐。「白色基地」艦身微微一震，她就咕隆的跌坐倒地。

「好痛……。」

「白色基地」著陸了嗎？還是遭到攻擊了？馬茜全不理會，還是拚命地跑著。除了現在之外，恐怕再也沒機會見到哥哥凱斯柏了，因此她要換上標準服，來到機庫內尋找合用的車輛。

強忍著疼痛，她把沾著汗水的頭髮撥開，穿上一個人很難自己穿好的標準服。

「白色基地」正以離地五公尺的高度滑行，馬茜不顧危險，駕著越野吉普車衝出機庫艙門，跌落的車身揚起一片沙，她蓋下護面鏡。

馬沙明顯察覺出危險正在逼近，他的背脊感到寒意。白色機動戰上應該會從右方的樹林中攻過來吧？可是如今他已經沒有絕對能擊毀對方的信心了。不過，陣前畏縮也違背他的自尊。

當然他可以逃，然後靜待日後再逮到機會殲滅敵人。但是，今天的敵人不一樣，「白色的傢伙」只會愈變愈強，他必須立刻分出勝負。就在這時，聖吉巴爾那邊的港口發生了大爆炸。

「……？」

照爆炸的規模，不像是機動戰士可以搭載的火力所造成的，所以唯一的可能是，敵艦已經侵入殖民地內部了。

馬沙不理會這麼多，他現在的敵人只有一個，就是白色的機動戰士。

「快停車！博士！」

娜娜見到港口爆炸，要求弗拉罕博士停下拖車。

「沒時間猶豫了，我要出動愛美號！」

「愛、愛美號還不夠成熟呀，你又不是不知道。」

「我們面對的敵人太強大了，每一分戰力都必須投入，否則聖吉巴爾就完了。」

娜娜最後那句話近似恐嚇，沒有聖吉巴爾號，他們在德克薩斯里也活不了多久。

「只、只好這樣了。剛才測試時已經調校過賽可謬……。」弗拉納罕也忘了自己的科學家身份。

「快穿上標準服呀！」

娜娜根本不理會他，直接穿著便服跳下拖車，鑽進愛美號的駕駛艙。

愛美號的正面看來有點像三叉戟，二門MEGA粒子砲和機首長長的伸出，中央和左右方還有數根觸角，具有傳輸思維腦波的功能。引擎威力強大，同樣也是用娜娜的意志來操控。

愛美號起飛后，接受遙控又能獨立行動的十多個「浮遊圓錐砲」也跟了上去。

四架渣古低空滑過，朝聯邦艦隊的可能位置跳躍前進，阿寶的高達躲在森林中，靜待這四架渣古躍過。

他不打算與這四架渣古對戰，好讓馬沙的紅色彗星中途偷襲他。阿寶賭上自己的眉心的「感覺」，選定了一個方向，等渣古躍過之後，他深呼吸一口氣，推開背包莢艙的噴射器，高高的躍入天際。

在空中，儘管有沙塵作梗，阿寶還是看見那架紅色渣古在河的對岸，背向著他。

「……等死吧！」

高達的鐳射來褔槍噴出熱光，沖向紅色彗星，鐳射光束燒焦了地面，阿寶吃了一驚！

「躲開了？」

馬沙的渣古——紅色彗星也騰上半空中，只不過，右膝以下已經不見了。

阿寶顫慄著，即使在這種情況下，馬沙還是躲開了他的攻擊。

「馬、馬沙也是新人類？」

雷比爾將軍真的說中了？

空中的紅色彗星機身一扭，火箭彈已經射出，阿寶用了最快的反應力，才在火箭彈命中的那一刻舉起了護盾。護盾炸裂開來，高達的機身也為之一震。

「哇啊——！」

強大的G力逼得阿寶閉上眼睛，一面用頭部火神砲張開火網，一面加大推力。他必須飛得更高，才能給馬沙造成更大的視覺壓力。

但，高達的推力也就只有那麼多，雖然比渣古強小…o但也不是無窮無盡。

「不行了！」

其寶馬沙那邊的情況也好不到哪裡去，只是阿寶不知道罷了。

「嘖！推力差距太大了！」

馬沙在爆炸那一刻一躍而起，速度為一般渣古的四倍有餘，但完全不是高達的對手。白色機動戰士一面上昇，一面發射第二砲，渣古左肩的盾甲被炸飛了。

要不是有安全帶和氣囊保護，背脊早就折斷了。二架機動戰士展相互開迴避運動，逐漸被龍捲風的沙石所隱蔽。

「只剩二發！」

馬沙只恨自己的渣古沒有配備鐳射來褔槍。

「為什麼！為什麼要這麼傻呢！」

馬茜緊握著方向盤，嘟噥著。

在還沒有為父報仇之前，就死在這個毫無意義的地方？哥哥實在太傻了。

「爸爸也不希望你這樣浪費生命呀！」

至少，在父親的人生觀中，報仇不是理智的行為。

「為什麼不多看看這個世界呢，哥哥！」

使勁踏下油門，馬茜朝著爆炸的閃光疾奔。

當四架渣古對「白色基地」展開攻擊時，凱放棄了搜尋高達的任務，回頭協防「白色基地」。

不論是渣古還是鐳射大砲，都不習慣在這個直徑三公里的鋼筒中作戰，因為重力的緣故，渣古無法像在太空作戰時那樣，直衝進「白色基地」的心藏部位。

殖民地港外的艦隊得知內部發生戰鬥后，也派遣了三艘帕布里克突擊艇和一架GM前來助陣，但同樣因為不能適應重力，二艘帕布里克猛然撞到地面上，揚起沙塵，至於那架GM，一進港就和渣古迎面對撞，雙雙同歸於盡。

看見渣古開砲的火光，凱的鐳射大砲跳躍了兩百公尺，繞到了一架渣古背後，塵煙四起，什麼都看不清楚，但是對方的情況也好不到哪裡去。

接連兩發大砲轟掉了渣古的上半身，很幸運的，竟然沒有引發引擎大爆炸。或許這就叫天上掉下來的好運吧，要是引發核融合引擎爆炸，別說是鐳射大砲，就連位於上空五百公尺高度的「白色基地」都將免不了遭受波及的重創。

自認手氣不錯的凱在嘗過甜頭之後，繼續尋找下一個目標。

倒楣的是聖吉巴爾的艦長普曼，他一面遠觀二十多公里前方的點點閃光，一面下令艦首四門MEGA粒子砲齊射。

他犯的錯誤在於命中「白色基地」之後，堅持要等視野再度轉好之後再發動第二波齊射。

另一方面，「白色基地」中彈搖撼了一陣，布拉度就下令左右兩舷的MEGA粒子砲和正面的傳統主砲朝方才發出火光的方向盲射。這是老練慎重與年輕氣盛的對決，二道光束和三枚飛彈直接命中了聖吉巴爾。

兩艘軍艦都無路可逃，殖民地的牆已經被炸開了許多個大洞，但都不足以讓一整艘軍艦穿過。

駕駛愛美號的娜娜看著聖吉巴爾噴出致命的火焰，同時也感覺到馬沙中校已陷入極度的危險當中。

在娜娜的知覺中，那少年的思維像是一道白色的閃光，不斷的侵蝕著馬沙的意識。娜娜的心動搖了。

「不是那個少年——阿寶來得太遲，而是我、我出現的太早了！」

雖然娜娜的內心已經動搖、絕望，但愛美號的賽可謬系統與浮遊圓錐砲都照著正常功能在運作。

就在此時，聯邦軍的帕布里克突擊艇朝愛美號發射出四枚飛彈后，娜娜很快的迴避閃開，將意志集中在四枚飛彈上，經過賽可謬增幅的精神波便指揮周圍的浮遊圓錐砲開始動作。

賽可謬的起源，要從弗拉納罕博士研究腦波增幅說起，原本科學界一直認為腦波是一種電波訊號，但是弗拉納罕的研究發現，腦波並不只有電波，還包括了一種生物的精神波，因此在開發出了精神波的增幅系統之外，還促成了生化電腦的科技突破，最終完成了「精神波傳輸系統」，也就是賽可謬。但是這個系統，似乎只能適用於某一種超能力者，只有擁有時殊洞察力的人，才能讓賽可謬發揮功用。

更讓弗拉納罕博士困擾的一個問題是，這樣的人在什麼地方？擁有所謂新人類洞察力的人，並不是超能力者，第六感強的人不見得就是新人類，而思維保守的人，也不見得就一定沒有新人類的資質。

對娜娜展開測試時就是這樣，她拉沒有接受過高深的教育，智商指數也並不突出，可是，和賽可謬產生共鳴的能力卻異常的好。完全推翻了弗拉納罕機構的既存假設。

新人類究竟是什麼，還沒有一套判斷標準，不過，又有某方面是共通的。

新人類並不是天才、不是超人、不是擁有超感應的人、而是能向外擴散思維，取得精神波共鳴的人。

所以弗拉納罕推論，新人類其實是一個全體人類都有可能達到的概念。

但是，基於新人類有可能扭轉戰局，賽可謬可以用于軍事用途，因此新人類的事一直是最高機密，民間只能期待著一個不確定的未來。

如今，這個參與實戰的新人類，使用專為新人類開發的武器，擊毀了四枚飛彈，以及那艘帕布里克突擊艇。

這樣的舉動引發了娜娜和賽可謬的共鳴，產生了逆流作用，娜娜不僅可以將自己的思維放大，同時也接收到來自阿寶和馬沙的精神波。

那是無限恐懼的精神波，是人類的爭鬥本能的洪流，只不過沒有言語可以表達。

只有殺、殺、殺、呼喚、憤怒、恐怖的洪流。

娜娜憶起自己家鄉的殖民地遭到聯邦軍戰艦攻擊時的恐懼、還有雙親死亡時的絕望。在混濁的思緒中，被殺與殺人像兩隻惡魔，不斷啃噬著她的心靈，活像一幅地獄景像。

「中校！」

從正面螢幕中，娜娜見到高達與渣古刀光交錯，鐳射配刀與電熱斧的光芒四射，很明顯地渣古正處於劣勢。

這時，娜娜又感受到另一種不同的思維，一種完美的殺人技術，諷刺的是，要達到真正的完美，就必須有人戰死……。

「啊啊！再怎麼爭戰，也不會有贏家呀！」

娜娜的意識中只剩下了絕望。

馬沙十分的後悔，面前的高達已經沒有絲毫破綻了。

他為自己的失策感到惶恐！

「不是新人類的我，怎麼會笨到向新人類挑戰呢！」

要想在戰場得勝，就得有萬全的準備，靠氣力和機運是不可能永遠打遍天下無敵手的，這都是歷史上的血的教順。

「我太驕傲了嗎！」

太過沈溺於紅色彗星的威名，如今卻居於絕對劣勢……。不過，還不到完全絕望的時候！

「就算你是新人類駕駛員，我也不信高達上頭配備了賽可謬系統！」

換句話說，高達的機械性能已經全力發揮到底了，馬沙不斷閃躲鐳射光束刀刃的攻擊，一面找機會用電熱斧斬下高達的右臂。

「嘖！」阿寶也震驚不已。

高達的驅動系統已經加速到即將燒毀的地步，一次次閃過電熱斧的赤熱斧刃，然後趁勢向旁邊一滑，朱起右腳踢中渣古的右腕，電熱斧飛進了黃砂塵煙當中。

「啊！」

這不是馬沙的叫聲，而是其他人的，不知從哪傳來的悲鳴。

「住——手——！」

這陣思維流過阿竇的腦海。

咚！

「糟了！」

渣古撲向高達，啟動了左手的鐳射燒焊火炬，燒毀了高達的背包莢艙。

「來得正好！」

高達用左手按碎了渣古的單眼，右手的鐳射配刀也在第一時間內朝渣古的頸項斬下。

隆隆隆隆隆！馬沙的駕駛艙內已經爆出了火花。

「好、好傢伙！」

馬沙開啟備用取景鏡頭，將左手的燒焊火炬對準高達的眼部——。

轟！高達面部、眼、耳已經全毀，馬沙接下來要用同樣的方法來對付腰部的駕駛艙。但高達已經抽出光刃，軌下了渣古的左腕。

「喝！」馬沙發出不具任何意義的吼聲。

「中校！」

怎麼可能聽見？這不是娜娜的聲音？

娜娜的思維沖向高達，同時，八具浮遊圓錐砲也向高達突擊，阿寶感覺到了新的敵人，停止繼續攻擊，放開渣古開始閃避。

「……啊啊！」

娜娜心中的恐懼昇起，愛美號照理說應該強過高達甚多，但是高達卻能一一閃過每一波的攻擊。

「白色基地」和聖吉巴爾在殖民地中央交錯而過，兩艦都以極近距離發揚火力，重創敵艦。殖民地的內外壁也被轟出了好些個大洞，僚艦薩夫蘭號和西斯戈號正透過這些洞口瞄準，提供火力支援。

布拉度中尉和美莉少尉已經計劃妤，要趁著敵我交錯的時候賭上一睹。

外形渾圓的聖吉巴爾的防禦力要比外形複雜的「白色基地」來得高，唯一的機會，就是兩艦交會時對準艦橋集中火力。

美莉小心地讓「白色基地」在地表高度滑行，然後忽然將艦首主砲昇到相當於聖吉巴爾艦橋的高度，一輪火力便命中目標，聖吉巴爾擦過「山」頂，墜落到地面上，滑行了一會兒。

「白色基地」立刻敢動逆向噴射，調轉船頭，再將主砲對準聖吉巴爾艦尾的MEGA粒子砲，隼人已經準備要當，給聖吉巴爾最後一擊。雖然聖吉巴爾仍舊斷續的發出微弱火力，但已經回天乏力了。

「少尉！」

布拉度對美莉做了個v的手勢，但聖吉巴爾的主引擊卻突然噴發，震偏了「白色基地」，使「白色基地」也撞上了地表。而聖吉巴爾則又向前沖了數百碼，才撞上山壁停了下來，製造了一次殖民地內前所未有的大地震。

馬茜．瑪斯在接近渣古時遭到「地震」的波及，車身猛然彈起，前方紅色渣古已經動也不動了。

又見到那個戴著銀白頭盔和護面的紅衣人。他跳出渣古，背上隆起一個東西……大概是氧氣筒吧。

馬茜瞄了一眼標準服上的氣壓表，氣壓降了很多，殖民地到底被挖開了幾個大洞？

「哥哥！」

打開通訊線路，馬茜叫道。那個紅衣人抽出腰際的手槍，驚訝的回頭。

「……」

「我是阿爾蒂西亞啊！」

馬茜跳下吉普車。

「阿爾蒂西亞？你……你怎麼在這裡？」

這實在是不很聰明的問題。

「別再為自護作戰了，替爸爸報了仇又怎樣呢！又能怎樣呢！」

「阿爾蒂西亞……。時代已經不同了，我投身軍旅也不是為了這個。你不會懂的，阿爾蒂西亞。你快逃離這裡吧。可以嗎？」

「和我一起回聯邦去吧？」

「……？我現在是馬沙．阿茲納布，已經不可能回歸聯邦了。」

「那麼……至少離開自護軍？」

「那也辦不到。總之，先想辦法逃出這裡吧……。」

「為什麼！為什麼……？」

「我才剛抓住新人類存在的證據，還有許多事要去完成。」

「新人類……？」

「大家都說爸爸自護是新人類的先驅，你是他的孩子，難道沒有這樣的感受？現在這個殖民地里，就有二個新人類。」

「是阿寶？」

馬茜還不明白自己的哪個部份有類似新人類覺醒的特徵。

「阿寶？高達的駕駛員嗎？」

馬沙扣上了氧氣面罩。

「阿爾蒂西亞，要跟我來嗎？」

「去自護？」帶著拒絕的語氣。

「要不，就離開聯邦軍。你不適合當軍人，你該好好的過你的人生。而我，我的心已經屬於娜娜了。」

「凱斯柏哥哥！」

「去吧！阿爾蒂西亞。」

馬沙坐上了馬茜開來的吉普車，大叫：

「快離開吧！聯邦軍軍艦會接走你的。」

「哥哥。！」

馬茜想起小時侯，哥哥離去時，她也是這樣喊著哥哥，這次，凱斯柏又把馬茜留在沙塵當中。

這時，馬茜的腦中又承受到強大的刺激。已經不是痛楚了，而是被穿透的感覺。這不是和馬沙再會時所引起的。這時，聽到耳機噪音中傳來「白色基地」發出的「全員棄艦」的號令。「白色基地」沈沒了。

娜娜的戰鬥意識已經完全釋放，八架浮遊圓錐砲即使沒有眼睛協助，也同樣能自在的襲向敵人。其中一架直接衝撞高達的左腳，炸開了。

被安全帶系牢的阿寶也彈起身子，勒緊鎖骨。

「鳴！」

呻吟間，阿寶「見到」七個流動的物體，在他的意識之中，那是娜娜的思維。

「只好這樣了。」

高達不再迴避，因為驅動系統已經超過負荷，他小心的預測線的流向。

「來、來啦！」

鐳射光束射出，擊落了一架！他集中精神於一點，通常，這麼做會造成死角，但阿寶完全沒發生這種情況。

再一槍！還專註於這個目標時，他已經看見背後出現其他的軌跡。

「……成功了！」

阿寶反而對預測這些浮遊圓錐砲產生了興趣，這究竟是什麼樣的裝置？竟然能在米諾夫斯基粒子中進行遙控攻擊？

愛美號的粒子砲也開火，但被高達輕易閃過。

一道思緒比粒子砲光束更快，穿入阿寶的心中。那是類似憎恨的意志。

「為什麼？」

高達衝出了煙塵，直衝向愛美號。

正面螢幕上，他見到了愛美號形似火焰的正面，悲哀的心境散放出來。

那是娜娜的心情！

「啊啊……！」

憎惡轉化成了悲傷。

「是……娜娜……嗎？」

「你……為什麼你和馬沙非得……？」

娜娜的思緒和阿寶的思緒已經聯結，開始急速擴張，融合、爆發、進入了永恆的時空。

「住手！住手！娜娜……！」

阿寶呼喚著。

「我並不憎恨你呀，娜娜！住手！

「啊啊！阿寶！我和馬沙的思維是不同的，可是！已經太遲了，我已經沒救了！」

「沒救了，才沒有這回事！」

阿寶大叫！聲音穿透宇宙。

「沒這回事！還有我在！我會盡全力、盡全力救你的！娜娜！」

「阿寶！你是個了不起的人。」

在阿寶絕望的意識中，娜娜的翡翠綠瞳孔愈來愈大，他在思維中見到了娜娜，而娜娜的思維中也見到了他！

這是人類思維的極致，二個人的共鳴……！

他們的心合而為一，見到了宇宙的遠方……。

馬茜身穿標準服，躍出殖民地，安全抵達薩夫蘭號的舷側，美莉少尉和布拉度中尉互相扶持著走向港區，隼人少尉和數名官兵跳出燃燒著的艦身，凱擊倒了最後的渣古，乘著鐳射大砲飛入太空。

馬沙．阿茲納布指揮著自護艦隊，馬茜坐在駕駛艙內微笑，美莉、布拉度、美美、還有美美的父母在風中飛舞，媽媽在微笑。

娜娜的綠眼珠合著淚水……她在為誰而哭泣？胎兒也在哭泣……誰的胎兒？美莉？馬茜？美美？還是瑪蒂達？娜娜呢？……娜娜又在哪裡？

噗通！噗通！噗通！噗通！規律而有力的心跳……多麼好聽，多麼豐富！

按著，思緒的浪潮來到地球，七彩的光芒……還有，雷比爾主力艦隊進攻格拉那達，左翼正爆發激戰。戰局……還不明朗。

娜娜融入了一道光流當中，二人的思維逐漸分離開來。

會有另一個新人類出現，取代娜娜的位置嗎？他們所看見的，是未來的人口嗎？

這一切一切都發生在轉瞬之間

高達正以極限速度沖向愛美號，阿寶的思維已經覺醒，但射向愛美號駕駛艙的鐳射光束已無法收回，擊中了愛美號最脆弱的一環。

娜娜年輕的肉體瞬間火化，引擎也受到干擾，空中的浮遊圓錐砲狂舞，紛紛撞向殖民地的人地。

「啊啊啊啊——！」

阿寶絕望地怒吼！

他親手殺了他人生中最重要的人。

娜娜消逝在永恆的時光奔流中。

「我、我做了什麼！」

阿寶叫道，高達迅速後退。

一瞬間，愛美號膨脹開來，震波將高達砸向德克薩斯的大地，大地扭曲，高達的身軀衝到了外太空，座艙逃生系統啟動，高達的上、下半身分離，核戰機帶著阿寶飛了出來。

「娜娜……：娜娜……！」

在渾沌中，阿寶在意識中叫喊著。

「這、這是夢嗎……？娜娜？」

阿寶失去了神智，暈厥成了他唯一平靜下來的方式。

這不是夢，他們見到了未來。

這些景像烙印在阿寶心中，阿寶睡著了。他往後將在絕望之中背負再生的命運，所以，他需要休息……。

人類還不明瞭，新人類已經覺醒，而且，也帶來了全新的未來。

那是宇宙世紀零零八零年。戰爭尚未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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