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章 豪門中秋毒殺事件(中)
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
——[唐]杜甫《自京赴奉先縣詠懷五百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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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紅翠死了面目抽搐嘴角還有一道黑血地死了不過若她還活著也必定被這種與優雅背道而馳的死相氣死。
白羅酒帕上盛開著點點嫣紅不知是酒還是血。一股淡淡的苦杏仁味在酒香中若隱若現。
現場被保護起來后沈天翔再拿銀針來把酒器分類來驗結論是酒罈、醒酒尊、四把酒壺、其他人的酒杯和酒、所有酒帕全都無毒。有毒的是死者手中秋菊杯的外側、邊緣以及滴落在地上的被吐出的殘酒。
「你怎麼看著的!」他轉過來怒向青離。
「我?」
「驗杯時明明全沒有毒。還不是你在席間沒看仔細讓兇手伺機下毒!?」
「沈公子要偏要這麼說青離倒是懷疑是公子驗毒不察之故。」青離回過神來呵呵冷笑。
青離這一硬氣倒使天翔略微冷靜下來不錯如果他質疑青離她也會質疑回他。而他是名動京師的捕頭青離是什麼?利害得失豈不一目了然?好在他的優點是能迅判斷對自己有利的行為並迅靠攏不像青離這樣倔得難以轉彎於是他放軟態度道「不是沈某信不過姑娘可驗杯時候姑娘也看到了我自打會驗毒以來還沒出錯過呢。」
「還沒出錯過」幾個字讓柳青離頗有些生氣因為沒錯過所以不準自己出錯一旦有錯就要馬上推給別人嗎?雲舒大概不會這樣沒頭沒腦地凶她——不過似乎也難怪那傢伙自己都是個笨蛋哪有立場說別人。
「哎?」天翔又叫了她一聲青離才反應過來自己想到亂七八糟的去了臉上不由飛紅趕緊回過來說這案子「我在席間也算看得仔細了退一步說現在我們查案的擔心是哪一眼沒看到可換你做兇手的立場想想那杯子是奪目奇珍眾『望』所歸在席上往裡面下毒難道不怕萬一(何況這概率還遠遠大過萬一)就被哪一眼看到了嗎?」
「姑娘所言有理。」天翔又退到那親切的微笑後面去「依姑娘所見卻是如何?」
「雖無明確頭緒我覺得此事還是下人所為。」
「何以見得?」
「姚紅翠是六年前改嫁到此那杯子既是陪嫁又有四個同名的丫頭一聽之下十有**是陪房了陪房年紀多在十三四歲按此算來也只有那個夏荷看起來足齡。我本還有些奇怪聽到『冬梅』是改名卻不全清楚了?」
「原來另外三個想必都死了是按了杯名找身量差不多的丫頭改掉本名一直補齊四個。」天翔笑道「青離你果然厲害窺一斑而知全豹。」
青離詭異地一笑「奉承話還是省著點吧。你自己不是也看出來了么?人在不經意時會拿正好相反的東西掩蓋自己的本意你說那句『寬仁恤下』只怕也是猜到夫人殘忍吧?」
天翔臉色為之一變不過迅恢復了笑著把這話題繞過去「這麼說那個叫夏荷的丫頭是兇手了?杯子不在我們視野里的唯一一段時間就是那婆子來收之後我記得當時拿夜光杯的正是夏荷。」
「以可行性看最大的就是她了。可我又有幾分不解。」青離道。
「你想說杯子是四位貴夫人隨意挑的如何保證毒到定國夫人對否?」
青離讚許地點點頭她得承認這傢伙比雲舒靈透一些溝通更容易。
她沉吟片刻又道「我聽說不少案子難倒不難只是令人想不到。不如席間的事先放一放他處去找些材料有所突破也不一定。」
「一言為定我查人證你查物證。」天翔與她一擊掌大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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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不出所料春夏秋冬四個丫頭是隨杯陪嫁的這六年中另三個換了幾茬了只有夏荷一直還是原來的夏荷其實有次她也險些被夫人打死草席都裹上了沒想到竟又活轉來。」約半個時辰後天翔回來與青離通氣。
「這另外幾個也都不太平現在這個『冬梅』本名叫珍珠補上來也就剛前兩天的事聽說她娘老子死時夫人死活不放她回去看一眼怕沾了晦氣;而前兩天死了的『冬梅』本名叫小玉正是現在這個『春蘭』的妹妹。」他繼續說道。
「這夫人也真是怎麼把這樣讎隙的人放在身邊?」青離道心想這不是找死么。
「這府上想找個跟她沒讎隙的也難。」天翔放低聲笑道「她漢子不是癱了么聽說這婆娘整日嫉妒我無人有方才的『醒酒』丫頭紅兒讓她拿烙鐵烙過**就連領著丫頭前來那個孟婆子都讓她用針扎過下面。這樣多的故事只怕她自己都記不清楚。」
青離聽他說得粗鄙不由皺了皺眉想了想問「那個秋菊如何?」
「對了難得找個讎隙不大的。」天翔一拍手道「倒還真沒打聽到這秋菊有何怨言。聽說這丫頭難得的伶俐乖巧將一個刁鑽主子伺候得妥帖人人佩服。她是這裡家生女兒爹和哥哥是府里車夫本分老實左右不過挨過兩頓打在這裡真不算什麼大仇了。」
青離低頭沉吟這誰都有動機比誰都沒動機還難查。
「對了你那邊怎樣?」天翔問。
「有一處奇怪。」
「什麼?」
「夏荷開酒時我曾注意紅泥之下有一層蠟封形狀不規則后仔細去查那蠟果然有些向下延淌之勢此酒從不離冰怎會如此?」
「這倒也怪——還有其他的么?」
「與你驗的一致除了姚紅翠的杯與酒其他任何物件都無毒……」
青離突然頓住了。
「怎麼了?往下說……」
天翔突然也頓住了。
因為答案已經像一道閃電那樣打斷了他們其它的思緒啊。
(十五章朱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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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條件已齊可以推兇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