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起落參商 第一章 誘子搏殺(一)
「啪」的一聲重響緊跟著一片稀里嘩啦的聲音響起珠串瓔珞步搖在飾匣子落地后相繼被掃落。
「你說什麼?」冉冬夜此刻一眉若柳勾勒一眉卻拖著長長地尾歪斜入了這般花了的妝容與她臉上的怒氣映在一起透著她的怨憤。她緊捏著手中的黛石看著才回來與她言之的丫頭雙兒喘著急促的氣息說到:「你再說一遍!」
雙兒捏了捏手指十分小心地說到:「小姐您別生氣那些都是傳的也許大王只是去朝陽宮交代什麼事吧。」
「呵交代?有什麼一路還沒交代完的?既然中午好生休憩怎得就跑到她哪去了?若是午宴上沒提也好啊幹嘛說了中午自己個休息倒頭又鑽她哪的這叫我的臉往那擱!」冉冬夜說著將手裡的黛石使勁一扔那黛石砸在地上立刻成了幾斷。
「小姐您別這樣您不是說了要忍嗎?你這般要是給那些不懂事的聽去不是更……」雙兒急的勸著可是這會冉冬夜也是心火攢的夠大的一聽雙兒勸她反倒吼上了:「我看哪個吃裡扒外的敢給我尋事看我不打斷她的腿!今天我夠窩囊的了這幫人平日里跟在屁股後面今天人家一問一個二個的都睜著眼說瞎話!難道我眼睛瞎了嗎?那明明就是正……」
「小姐!」雙兒一急伸手去捂冉冬夜的嘴急忙地說到:「禍從口出禍從口出!」
冉冬夜狠狠地吸了一口氣。抓開了雙兒的手壓下了自己地聲音:「對對禍從口出我。我氣糊塗了。」
雙兒長出一口氣跑到殿門外看了看:「還好這會是用膳的時候那些人都沒怎麼在主子您可要小心啊老爺是囑咐過的在宮裡千萬要沉住氣尤其是對上面的話。就是再不認同也不能說半個不字啊!」
「我還不是氣糊塗了不過聽到也沒什麼反正我這殿里的人也沒那膽給我尋事至於那邊那位更不用擔心清心寡欲地我看著就和個帶修行的尼姑似的。」冉冬夜說著回到了鏡前看到自己那一氣之下畫歪的眉毛這心裡還是不舒服連胸口處都覺得悶的有些疼。她便撇著嘴伸手去拿帕子沾了水來到鏡前對著擦。口中嘀咕:「你不就是昭儀嗎?不就是讓你們在一起十天嗎?我還就不信你能壓下了我!」
雙兒一邊去撿落在地上的飾一邊輕聲說到:「小姐您今天這是怎麼了?以往您不都能冷靜的想著嗎今天怎麼就氣成這樣?人家是昭儀大王有所維護也是正常啊。」
冉冬夜停下了擦眉的手。看著鏡子里地自己好一會才說到:「也許是因為大王說他相信她吧。」說著她看向了才捧了匣子起身的雙兒道:「你說大王幹嘛這麼說?就算那話是要順著太后的意思說那匾額掛斜可他幹嘛要說相信她?大王既然相信她那我算什麼?他可是口口聲聲和我說只相信我信任我要我去幫他盯著宮裡找出野心之人啊!」
「小姐您何必計較呢大王不過是要哄著她罷了。。。人家好歹是昭儀而且要我說是小姐您想錯了。」
「我想錯了?」
「是啊您想想大王可沒直接說那匾額是不是斜了啊只說是相信了她的話言外之意並沒否了你啊這明明就是在維護您嘛。」雙兒說著。重新捧了花蜜給冬夜。
「這麼說也是。」冉冬夜點了點頭:「唉。都是她今天在殿上提了我叫我難堪。弄的大王那麼大聲拒絕實在是……」
「小姐您想那麼多做什麼?大王下午總是不理事不見他人的啊今晚上不就還是您伺候嗎?他們出去十天又怎樣?大王一回宮這夜裡還不是召的您?」
冉冬夜一聽雙兒的話笑了:「你知道什麼啊在外人面前我那是榮寵備至可是這事只有我清楚那是大王他還指望我幫他找出來這宮裡誰是不軌之人。」說著她拿著那斷成一小截的黛石畫起了眉。「這樣啊可是這不也好嗎?大王指望著您辦事那就是相信您啊主子得大王的信任心中自然安定別地何必想那麼多呢那蓉昭儀得到的不過是大王的言語罷了。」雙兒說著就去給她的小姐挑珠花。
「也是我可不能因為她弄我地心裡不痛快晚上就掛了臉來來幫我梳個好看的髻一定要把我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冉冬夜正說著殿外院里傳來了一個丫頭的聲音:「雙兒姐姐在嗎?」
冬夜看了一眼雙兒:「去看是誰啊什麼事?」。雙兒立刻出了殿結果就看到錦婕妤帶著她的丫鬟燕兒立在院內。
「呦錦婕妤您來了?」雙兒的聲音故意大了些。
「是啊晚上是昭容娘娘侍寢這會正忙著梳妝吧?」錦婕妤笑著上前大聲說到:「本來我也不想來叨擾的只是我這丫頭手巧才做出了瓶蘭花露想著昭容娘娘也許用地上就送來了不知道你家主子可方便……」
殿門一開半散著的冉冬夜一臉笑容的走了出來:「有什麼不方便的?快進來吧只是我這樣子錦婕妤可別笑話。」
錦婕妤對著冉冬夜行了福身禮后才說到:「這麼美的妝容錦翠哪裡敢笑了羨慕才是。」
「好了快進來吧。」冬夜此時絲毫不拿架子十分親切的將錦婕妤請進了殿在茶水捧上后冬夜坐在了鏡前說到:「錦婕妤就陪著我說說話吧只是我這妝還沒好。不能與你同桌了。」
錦婕妤眉眼一抬竟起身走向冬夜沖著她身後地雙兒說到:「來我來。」
冬夜和雙兒大驚立刻就要回絕。可錦婕妤一笑說到:「昭容娘娘有什麼好驚訝地呢?雖說錦翠曾伺候過太后可現在我們也是宮中姐妹啊錦翠看到娘娘這散著地就想起昔日太后還是王后時我給她梳頭地日子今日看著不覺手癢倒想給娘娘您梳個頭怎麼。娘娘就不能讓錦翠過下手癮嗎?」
冬夜聽到錦婕妤的話只覺得心裡受用只好陪著客氣了兩句讓她梳了。
錦婕妤手一拿上梳子給冬夜梳頭燕兒便把那蘭花露捧著對那雙兒說到:「雙兒姐姐咱們不如去把這花露調出來給娘娘用可好?」
雙兒連忙去看冬夜冬夜一揮手說到:「去吧。」於是兩人就出了殿。
青絲在手上纏繞成圈錦翠將每一個圈疊落著散開在冬夜的右側上排成花髻然後一邊插下小簪子固定一邊說到:「娘娘覺得如何?好看嗎?」
冬夜看著這髻確實漂亮便稱讚到:「不愧是一雙妙手。要是雙兒有你這麼靈巧的手那可就好了。」
「娘娘要是喜歡那錦翠以後就給娘娘梳……」
「錦婕妤你怎麼這麼說大家姐妹地。這話……」
「這話並沒什麼錦翠倒希望娘娘您早點登上后位那錦翠以後就能常過來幫你梳頭也不會遭人閑話。」錦婕妤一臉平靜地說著挑了一朵牡丹絹花給冬夜別在了頭上。
「錦婕妤這話你說的太奇怪了吧?」冬夜一笑捉了錦婕妤的給她去挽另一側縷的手說到:「這后位誰都知道是空著的若要論封自然是蓉昭儀的可輪不到我冉冬夜還請錦婕妤不必說此玩笑話。至於這梳的享受恐怕我享受這麼一次也就夠了。」說著鬆了錦婕妤的手。
錦婕妤呵呵一笑當下不言語立刻將那兩縷在冬夜左側繞耳一纏斜掛然後才一邊上珠花一邊說到:「您不會是因為我今日站在她那邊。就當我是來消遣您地吧。」
「那錦婕妤是什麼意思?」冬夜看著鏡子里錦婕妤的雙眼問到。
「我是太後跟前出來的人。誰都當我是太后的嫡系也自然當我和那蓉昭儀是一路。只可惜。我錦翠恰恰最不待見的就是她。」錦婕妤說著眉就蹙了起來。
冬夜眼皮一搭輕笑了說到:「錦婕妤怎的這麼說難道是吃了氣嗎?大家都是姐妹的何必呢。」
「我不是吃她的氣我吃的是她娘郡侯夫人的氣!」錦婕妤說著將一對雕花簪子插上冉冬夜地髻上后便退開來說到:「娘娘您一定是當我和您說笑了可是錦翠沒和您說笑。您應該知道太后和郡侯夫人情同姐妹吧?」
「當然知道這不是秘密啊?郡侯夫人經常到宮裡陪陪太后啊前兩天不是還進宮了的嗎?」
「是啊她和太后關係好可是我卻因此遭了殃。」
「遭殃?錦婕妤這話說的……」冬夜一臉的詫異。
「我當初在太後身邊伺候日子過地好好太后見我伶俐也喜歡我說好等我年歲夠了讓我出宮嫁人還給我貼些好嫁妝。後來大王成*人照規矩要選一位出來與大王成事但是本有一位妹妹選定可是郡侯夫人卻不知怎的看上了我竟和太后說要我與大王成事結果太后就……」
「其實和大王成事也不錯啊現在你為婕妤也是得過舒適而且我聽說你也是昔日的妃嬪里最討大王喜歡的啊。」冬夜一臉客氣的笑容。
「是嗎?可是我要是告訴你大王為什麼榮寵我為什麼我是以往能得到大王寵愛的原因你恐怕就不會覺得這是好事了。」錦婕妤說著就有些暗色的坐在了一旁的凳子上手裡把弄著剛給冬夜梳地玉梳。
「怎麼?這裡面有什麼因由嗎?」冬夜歪著腦袋問著。
「娘娘你在宮裡有些日子了也該聽到一些言論了吧。這宮裡至今無出而大王甚少留嗣。」錦婕妤說著就盯著冬夜的眼眸。
冬夜的嘴唇一抿有些不悅地說到:「是包括我在內大王也不曾說過留嗣不像你倒是常常留嗣。你來和我說這個難道是想……」
「我不是來示威地我只是來告訴你答案的。」錦婕妤說著嘆了一口氣:「您不要覺得我被留嗣就是幸福恰恰我被留嗣才是我的無望。」
「你什麼意思?」冬夜不明白地皺了眉。
「實話和你說吧我能被留嗣就是因為我根本無法生育而我好好地怎麼會無法生育?那是因為我已經喝下了大王給地葯。而恰恰你們這些不被留嗣地卻可以生只要在大王願意的時候。」
「你說什麼?」冬夜驚的站了起來此時殿門一開。兩個丫頭也說笑著進來。
「放下東西你們出去給我離殿遠遠地看著別叫人靠近!」冬夜厲聲吩咐著驚的雙兒和燕兒連忙就近放下蘭花露汁退了出去。
「這是怎麼回事?好好地大王怎麼會…「大王的心裡有一個人在大王的眼裡只有那一個人才有資格為後才能為大王生下子嗣可是那人早已經死了很早前就死了。」錦婕妤說著放下了梳子說到:「你知道大王為什麼把鳳藻宮封了嗎?你知道大王為什麼下午從來都不理事?我知道。只有我這個伺候過大王並在宮裡看到一幕幕事端的人才清楚。大王每天下午都會躲在鳳藻宮裡緬懷那個死去地人而封宮就是不想有人知道有人打擾。他把我們都已經漠視了。」
「你說的我憑什麼相信?」冬夜有些激動。
「您常得機會陪伴大王說句不恭敬的話。您也常常會在大王身下時聽到他喚出一個名字吧。」
「你!」
「他喚的是芙兒而芙兒就是那個早就死掉卻在他心裡揮之不去的女人!」錦婕妤說著梳子就砸在了桌上玉上迸出裂紋。
「所以呢?」冬夜看向了那玉梳。
「所以大王將我們都是漠視的我們根本不會為他生下子嗣若是沒有子嗣在我們容顏老去時誰又能穩固我們的寵?誰還能是我們將來的依靠?」錦婕妤說著站了起來對著冬夜一個福身說到:「我不求什麼飛黃騰達因為我已經不能生育。我已經註定是個悲慘的結局可是我可以恨我可以報復是郡侯夫人將我拉進了地獄我要她的女兒也付出代價!我知道你想做王后我會幫你。而我只求你一點。幫我推那高高在上地蓉昭儀那背負盛名的嫣華郡主下深淵吧!」
「你胡說什麼?」冬夜立刻厲聲說著。此刻她已經是心驚肉跳。
「我胡說?好吧你若是不信大可以自己試探。你不必在我面前不承認什麼我相信此刻珍修媛也想往上爬我這個人沒什麼善惡之分也沒什麼名事之理誰能幫我我就幫誰你好好想想吧。哦對了我給你梳的髻名曰:繁花髻大王最愛花今天晚上你再塗上那蘭花露想必大王也會對你有所不同。」錦婕妤說著就直身要告辭但是冬夜卻喊住了她:「等一下!」然後就在殿內來回踱步此刻她是真的不知道該信還是不信。
錦婕妤看著夜昭容在殿中徘徊她看著她地猶豫輕聲說到:「你應該已經知道大王今天午後休憩的時候去往朝陽宮棲梧殿了吧?」
冬夜沒答話而是抬頭看著她。
「想想吧一個從來下午都留給那個死掉女人的帝王卻會在下午的時候跑到朝陽宮去你難道不覺得這是個危險的警告嗎?你難道真的想看著她坐上王后的位置嗎?」
「你不是說大王心裡只有那個死人嗎?難道你以為我可以坐上后位?」冬夜的眼眯著閃著一絲幽光。
「不要忘了太后。太后可一心等著皇孫呢!大王是在抗著可是他還能抗多久若是後宮里再不生下子嗣不但太後會坐不住群臣也會做不住江山無繼承之香火你覺得會如何?大王難道真地能堅持到寧被廢也不要女人生下子嗣嗎?而你你難道想看到施壓后是她繼承香火留下子嗣穩做后位嗎?你就不想想若是你生下子嗣的話那后位在群臣的堅持下自然是歸屬於你啊!」
「歸屬於我?」
「對啊上騎都尉的和群臣的關係可是很好的啊。」翠錦說著一笑:「話說回來你不去爭你就能安全了嗎?大王對你地寵可是讓她緊盯了你啊之前她什麼都不說不鬧只單單沖你了次脾氣。為什麼?因為她是注意到大王在看你地時候失神。可是後來你夜夜侍寢她卻沒鬧為什麼?因為她沒把握拿下你。而現在她助大王奪下冠太后都要大賞就連今日她都是和大王並肩而行你難道就沒現此刻她已經握了榮寵嗎?這個時候你想退怕也退不掉了吧她不是好好地就要和你說一個匾額是不是斜了嗎?這是什麼意思這是挑戰!而她故意在殿上說那樣的話看著是說今夜是你地可是下午卻讓大王去了她那裡……」
「夠了!我不想聽!」冬夜只覺得心中的火在爬升是妒忌?是氣悶?是心疼?還是恐懼?她不知道只知道自己的心亂成一團被石塊重重的壓著連呼吸都變的沉重無比。
「你不想聽那我也不多說只提醒你兩句老話:先下手為強和母以子貴。」錦婕妤說著呵呵一笑。
「你……」
「我不必管我在我知道我不能生育的那一刻我就瘋了。你好好想想吧你不要等到別人的刀架到你脖子上了才後悔。哦對了朝陽宮棲梧殿里今下午傳出了美妙的琴音還有大王與蓉昭儀兩人同唱而曲子還沒唱完就是一片旖旎之聲剛才那可憐的琴都被送去修了呢聽說琴角都碎裂了可以想像一下那殿內當時是何等的春色激昂。」
「你和我說這些就是不怕我把這些告訴她嗎?」
「哈哈我怕什麼?大不了一死反正我早就在地獄里了你好好考慮吧你和珍修媛我只能選一個我希望你不會令我去找她。」錦婕妤說完便轉身就離去了只留下冉冬夜看著那已經滿是裂紋的玉梳。
「可惡!」「啪」的一聲那玉梳在地面上變的四分五裂只剩滿地的碎玉映出哀怨的幽光。小暈了中午上傳的上一個章節忘了這個章節只好8點了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