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覺得煩,我也覺得煩
寂靜的走廊里只能聽見我緊促的喘息聲。
第一次看到那麼生氣的宇鎮,常常對我笑得很燦爛,常常鼓勵我的章宇鎮,如果知道我是故意接近他的,會有多生氣呢?
「喂,姜海吟。」
一個不屬於我的另一個聲音響在寂靜的走廊里,臉拉得長長的赫元有氣無力地向我走來。
「赫元。」
「臉怎麼那麼蒼白?」
「啊?沒,沒有,什麼事也沒有。」
聽到我的回答后,赫元嘆了口氣看著地板低聲說:
「怎麼沒聽完就走了?」
「啊,怎麼知道的啊?」
「我一直在看著你。」
「哦,那樣啊?對不起。」
「怎麼沒待到最後?」
「啊,明天不是天降奇緣競賽嗎?但,宇鎮還是對我很冷淡。」
「所以就是為了那小子了?」
輕輕瞥了我一眼的赫元的眼睛里充滿了難以名狀的憤怒,到底我做錯什麼了?因為我沒看完公演而生氣嗎?
「姜海吟,你……你……」
「……」
「你就那麼喜歡那小子嗎?」
好像壓抑很久的什麼東西爆發一樣,赫元突然喊起來。他的聲音在走廊里回蕩,我怕宇鎮聽見轉身向社團室望去。
「你這是怎麼了?你現在是為了我沒看完你的公演而生氣嗎?」
「快回答我!」
「什麼?」
「你就那麼喜歡那小子嗎?」
真是莫名其妙!
「那個我之前不是回答過了嗎?」
「……」
「沒能看到最後很抱歉。但也不至於這麼幼稚地發火吧?」
「……」
「一個月幼稚嗎?」
「你說什麼呢?」
「我也不知道,我現在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我都被你弄瘋了。姜海吟,哼!我的公演就不重要,對於你來說就只有章宇鎮生氣的事才重要,是不是?」
真懷疑站在我面前的這個人是不是申赫元。
「不是那樣。我和宇鎮關係不好,你不是也很為難嗎?再說是我做錯了,他,他不是一個很善良的人嗎?」
我的嘴也不知怎麼了,凈說些莫名其妙的話。
「哼!就我冷血行了吧!」
「不,不是那樣。我那個……我想說的是……」
「行了,姜海吟!我已經充分了解你的內心了,別擔心,我的心裡也只有賢世彬。」
我現在不知道他到底在說什麼,但最後一句話分明很刺耳,而且我分明被最後一句話狠狠地刺了一下。
「喂,申赫元,你這瘋子!原來在這兒。」
文政憲一下子跑到了三樓走廊,他用馬上要撕碎人的眼睛怒視著赫元,用鬥牛士般的身體向赫元挺進。
「你是不是瘋了?精神病啊?真是混蛋!」
「……」
「那麼認真準備的公演怎麼能那麼搞砸了呢?喂,申赫元,你是人嗎?」
「對不起。」
「架子鼓是要飯盆嗎?也不跟著拍子瘋了似的亂打一氣,啊?」
「……」
「你真不應該那麼做!我不知道那期間發生了什麼事,可你怎麼能對我們這樣?還有那曲子,不是你最認真練習的曲子嗎?」
趁著政憲上蹦下跳,我想就那麼從赫元身邊走過。
「姜海吟。」
我剛想為順利走過赫元和政憲身旁而舒一口氣,赫元低沉的聲音響在身後。
「我們拖得太久了,明天說清楚吧!」
「……」
「你覺得煩,我也覺得煩。」
是啊,你可能會覺得煩,從簽下契約開始,就後悔得要命吧?申赫元,你可能不知道,這樣荒唐的契約,給我的100天,對於像傻瓜一樣的我,對姜海吟來說有多珍貴?
「喂,申赫元,你怎麼了?」
「……」
「喂,你幹嗎含著淚?別再咬嘴唇了,要出血了。」
「讓開,你說什麼鬼話呢?」
「明明含著淚水,你還逞什麼能?」
「你因為公演搞砸了精神錯亂了吧?得,是我錯了。」
「哎喲,你看看!喂,喂,申赫元,你到底怎麼了?」
雖然很好奇,但不能回頭看。
我咬緊牙,握緊了拳頭從學生會館走出來了。燃燒的青春的氣息和四處傳來的同學們的笑聲仍然在耳邊迴響。
但天邊出現了橙色的夕陽,我疲憊的心裡也開始出現了夕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