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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三十日。現在島上沒有別人,只有巴尼和我。我僱用泰洛這麼多年,現在不得不把他解僱,這不能不使我震動,但是我沒有別的選擇。他故意破壞他人財產的輕微過失,我還可以饒恕,但是他蓄意毒死巴尼,這就妨礙了科學的進步,對此我是不能寬恕的。
我只能認為,這一謀殺企圖是在酒醉的情況下乾的,幹得很笨拙。裝毒藥的容器被打翻,毒藥粉末一直撤到巴尼的碟子邊。泰洛的辯護完全站不住腳。他否認是他乾的。那麼又是誰呢?
九月二日。我對泰洛事件的看法比較冷靜了。他一定是忍受不了這裡修道院式的生活,另一個原因就是放棄了他那些珍貴的豚鼠。他一直堅持認為,用豚鼠做我的試驗比用巴尼更合適。用豚鼠做試驗可以更快得出結果。泰洛幹活認真、賣力,但有點獃滯、可憐。
我終於獲得了開展工作的完全自由,不再受到泰洛的無聲譴責了。我只能把他對巴尼的強烈敵意歸之於妒忌。現在他走了,巴尼該有多高興呵!我給它進出這個地方的完全自由。它的求知慾剛剛被喚醒,整天跑來跑去忙個不停。看到這種情景真是好玩極了。經過兩個星期的谷氨酸處理以後,它對我的藏書產生了興趣,從書架上取下書來,一頁一頁地看,我可以肯定,它知道從書本中可以獲得一些知識。
九月八日。前兩天,我不得不把巴尼關起來,它對此十分惱火。我的試驗完成之後,恐怕不得不把它於掉。這件事聽起來似乎很荒唐,但是它把知識傳給它的同類的可能性確實存在。不管這種可能住多小,這樣大的危險是不容忽視的。好在地下室有個拱頂,以前這樣建是為了防止害獸入侵,現在同樣可以用來防止巴尼外逃。
九月九日。很顯然。我的話說得太早了。今天早上,在開始進行一系列新試驗之前,我讓它出去放一會兒風。它迅速地對房間進行了觀察,然後回到籠子里,跳到門鈕上,用牙齒把鑰匙取下來,我還來不及制止,它巳經跑到窗外去了。等到我趕到院子里的時候,我發現它巳經爬到牆頭上,「啪」的一聲,把鑰匙扔到下面的水井裡去了。
我承認我有點為難。那是唯一的一把鑰匙,門又鎖上了。一些有價值的文件分別放在地下室的各個分隔室里。幸好,那口井雖然有四十多英尺深,但只有井底幾英尺有水。所以要把鑰匙找回來並沒有不可逾越的障礙。但是我必須承認,第一回合巴尼取勝了。
九月十日。有一件事使我十分吃驚。在和巴尼的另一次小衝突中,我又再次敗北了。這一次,我承認它扮演了英雄的角色,甚至還救了我的命。
為了下井方便,我用了一條繩子,每隔一英尺用四分之三英寸的繩子打個結,作成簡單的梯於。我輕易地到了井底,可是在井底摸了幾分鐘以後,我的手電筒不亮了。我只好上來。離開井口還有幾英尺,我就聽到巴尼興奮的吱吱叫聲。到了地面上以後,我發現繩子差不多完全斷了,那顯然是在井口的磚石上磨的。巴尼看到我處境危險,盡了它的最大努力,向我發出警告。
我把那一段繩子換了,並在下面整了一些舊麻袋市,防止再次發生事故。我給手電筒簡換上了新電池,準備下井。我利用這一會兒功夫休息了一下,並且寫了日記。也許我應該為自己準備一個三明治,因為我在井底待的時間可能比現在預料的要長。
九月十一日。可憐的巴尼死了,我的日子也不長了。它是一隻奇妙的老鼠,沒有它,生活就失去意義。如果有人到這個地方來,請不要打亂島上的任何東西,而應保留原狀,作為巴尼的神龕,特別是那一眼古井。下要找我的屍體,因為我要把自己拋入大海。也許你會帶來兩隻小老鼠,把它們留下來,作為巴尼的活紀念碑。要母的--不要公的。我扭傷了手腕,所以字寫得很不好看。這是我最後的願望:你按我的囑咐帶來小老鼠之後,請按我的話做,不要再回到島上來,不要打亂任何東西。老鼠只要母的。
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