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5 今晚,我和你睡可以么?
不用郭品文說,李凌也猜到了下文是什麼,可憐郭品文一個人要為這麼多人負責任,還真是難為他了。
接下來,郭品文痛苦的把事情真相道出來,「阿梅沒想到我結婚了,她倒是聽說了我被老爺子趕出來的事情,但她還是從北京趕過來。那個時候的我,其實就已經很不快樂,很沉重,阿寂對我越好,我心裡就越難受。因為我欠的債,太多了,欠她的,也欠阿梅的。王嬌因為難產死了,那時候,我就知道這孩子只有靠我和阿寂來撫養,有時候,冥冥中自有註定,阿梅居然在王嬌生產的第二天早產了。孩子早產了兩個月,那時候,醫療條件到底不能和現在比,那孩子體弱多病,沒兩天就死了。」
郭品文說到這裡,眼中還是閃出了一絲惋惜,郭棗兒聽到這裡,也明白了按照郭品文的意思,自己其實是王嬌和殷單的女兒,而郭品文和阿梅的孩子,早就早產死了。
殷寂卻有些不明白了,她想了想,順著郭品文的意思,半信半疑道:「那照你所說的,你是騙阿梅,讓她以為彩兒才是她的女兒?好安撫她?」
郭品文點點頭,又搖搖頭:「也許母親和女兒心靈相通吧。孩子出事的時候,阿梅就感覺到了。阿梅雖然有心機,但原本也是個善良的女孩,但那一刻,她崩潰了。那時候,我覺得她有些神智不清。我當時也沒想太多。直接把棗兒抱過去,騙她說是她的女兒,但是,接下來該怎樣,我沒想好。」
「誰知。原來神智不清地阿梅忽然一下子清醒了許多,對棗兒十分喜愛,我怕她要把棗兒留在身邊,就對她撒了個謊。說是把棗兒給殷家當養女,還說等他們都喜歡上棗兒了,就可以把她也接進去住…」郭品文在說這句話的時候,殷寂冷笑了一聲,她在心裡暗笑郭品文的迂腐和懦弱,連這點事情都搖擺,不敢愛不敢恨,欺騙著所有人。
郭品文沒有注意到殷寂的輕微舉動,繼續訴說著埋藏在他心裡許久的悲傷:「那時,阿梅當真了。確切地說。是我以為阿梅當真了。阿梅休養好之後,我怕她無聊,就把她安排到香港一個京劇藝術學校工作,她演出的時候,我會和阿寂去看…」
殷寂在這時候打斷道:「其實,這時候,你是故意算計的,想讓她和我熟識,好讓她進殷家。」
郭品文沉重的點點頭:「是。我是刻意地。這些年,我虧欠了你,也虧欠了阿梅,她因為孩子沒了,神智上總有些欠缺,所以我總是在物質上補償她,但是,她的心思越來越可怕,她也許早就知道了棗兒不是當初那個孩子。知道我也許只是一個緩兵之計,所以久了,就算計著要謀奪起殷家的財產…」
「你因為愧疚,所以就縱容她,幫著她?」殷寂看著郭品文有些失望,從心底的失望。
郭品文沒想到說出真相來。殷寂居然換了一種口氣。他訥訥道:「我不是縱容,我怕她傷害你。怕她傷害殷家,所以,所以我必須看著她!」
這是郭品文最真實的想法,卻是最可笑的。殷寂笑了,她在那一刻,居然笑了:「品文,我原來一直以為,你不愛我,你愛著阿梅。所以,你為了愛的人做任何事情,我都不會覺得過分,雖然我傷心,傷心你的心沒有為我停留,可是,那是我自己沒有能力,不能留住你的心。可是現在呢,現在你告訴我,你心裡一直放著我,這麼多年,你就因為愧疚兩個字,犧牲自己,犧牲別人,犧牲自己的感情,讓自己和別人永遠都活在痛苦裡,可是你給自己找了個多麼可笑地借口?品文,用二十年的時間痛苦,結果換來今天這樣的局面?你覺得值得嗎?」
殷寂用這種落寞的口吻對著郭品文說話,她可以原諒郭品文不愛自己,但卻不能原諒他的懦弱。
郭品文沒想到自己苦苦掙扎,掙扎著想要讓所有女人都不至於太悲慘,結果卻換來她的不理解。
殷寂凄然的一笑,臉上的淚痕猶在,她走了。
李凌在這個時候,忽然明白了什麼,猶豫,懦弱,才是一個男人最大的缺點。他在看到郭品文那本來偉岸地身材突然佝僂起來,想到了自己。
郭品文茫然地看著李凌,但是這個時候的李凌,卻不知該給郭品文一個怎樣的眼神。殷寂的話是對郭品文說的,但何嘗不是對李凌有著一語雙關?
不想傷害所有人,卻傷害了所有人,包括自己。
李凌也不記得三人是怎樣各自往蚣支洲島中心的別墅賓館,總之,進了賓館,是一個殷氏集團的工作人員把自己領到了客房。
客房臨著海,海風吹在臉上,還有陣陣水氣,很舒服,有種清醒頭腦的功用。房間很大,空曠的就好像李凌地心。
李凌坐在落地窗前,靜靜地看著外面洶湧起伏的海洋,就這樣獃獃的坐著,直到晚飯被送進來。
晚飯是典型的西餐,一整套,都由服務員推車推進來。李凌知道,剛才那樣一鬧,大家是不會有心情坐在一起吃飯的。這樣的安排,確實能避免尷尬。
李凌百無聊賴,夜已經黑了。他對著西餐也沒有什麼胃口。就在這個時候,門鈴響了。李凌終於找到一件事可以做——開門。
「棗…棗兒!」李凌沒想到竟然是郭棗兒,這讓他喜出望外。說實話,他見到郭棗兒,滿是相思,但剛才那些事,給郭棗兒地打擊很大,李凌也不知怎麼安慰排解,心想,讓她一個人安靜一下也好。
但話雖如此,心裡對她還是一萬分地想念,實在沒想到她這時候會出現在自己面前。
郭棗兒眼角帶著淚珠兒,殷殷望著李凌,可憐兮兮道:「今晚,我和你睡可以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