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士們也如風似的把稱心幾人提到殿下,幾聲慘叫,稱心幾人立斃殿下。

「傳李承乾!」太宗又叫道。

李承乾得知父皇發怒,早嚇得趕了過來,他一瘸一拐地走上大殿,伏地叩頭,未等太宗責備,已先自哭開了,鼻涕一把淚一把,痛心疾首檢討了自己的「罪行」,表示要痛改前非,決不再遊樂廢學,一定要關心黎庶朝政……

到底是自己的兒子,見兒子哭得這麼傷心,太宗的心已先自軟了,只是簡單地說了李承乾幾句,又迫不及待地問:「皇兒,你左腳是怎麼回事?怎麼走路一瘸一拐的。」李承乾抹抹眼淚,一副乖巧的模樣,彙報道:

「父皇命我視朝、學習之餘,也練習些騎射,孩子謹存父皇教誨,不敢怠慢,每日習練弓馬不輟,有一天不小心把腳給崴了。」太宗殺了幾個人,生了半天氣,覺得疲倦了,才揮手放李承乾回東宮去了。其後,太宗還是做了一番調查,也明白了李承乾的一些行徑,有旨予以申斥,並把漢王李元昌召來訓斥一頓,攆回其封地任梁州都督。為加強李承乾的教育,太宗又責成於志寧等人,平日不離東宮,以勸諫太子。

李承乾被太宗申斥了一番,又加上醜事傳出,登時在朝臣中威信大跌。李承乾覺得好沒面子,又加上失去心愛的稱心,於是心懷怨恨,常托足疾不朝。

秋風瑟瑟,枯葉一片接著一片飄落。東宮的後園里,不知什麼時候起了一個墳堆,墳前還樹起一塊石碑,碑前面刻著「愛妃善玉郡公益州大都督稱心之墓」,碑后還刻著銘文,盛讚稱心聰明蓋世,歌喉婉轉,才能容貌舉世無雙。

「殿下,你小心點走。」太子千牛賀蘭楚石攙著李承乾深一腳淺一腳走了過來。

李承乾一到稱心墓前,眼淚不由自主流了出來,拍著手指著墓哭道:

「稱心啊……你怎麼走得那麼早啊?是誰害了你呀……叫我李承乾再上哪找你這麼可心的人啊……」

賀蘭楚石見太子哭訴得如此傷心,勸道:

「殿下已算對得起稱心了,又給他起衣冠冢,又賜給他官爵,還時不時來看看,想稱心有知,也會含笑於九泉。」

「我還做得不夠!」李承乾抹著眼淚說,「你馬上在我的寢殿里設一間秘室,把稱心生前的一張面像掛在裡面,我好朝夕祭奠。」

賀蘭楚石連聲答應,又勸道:「太陽落山了,天有些涼了,殿下還是回宮吧。」

李承乾點點頭,在賀蘭楚石的攙扶下,一瘸一拐地離去,走了老遠,猶回頭觀望稱心墓,心中不忍離去。

李承乾自從崴了腳以後,怎麼也不見好,已成痼疾,成了個跛子了,再加上李承乾屢犯錯誤失寵於父皇,太宗的另一個嫡子魏王李泰覺得有機可乘,於是決定好好表現自己,處處壓著東宮,以便將來有機會擊敗李承乾,奪得皇儲寶位。

李泰的第一步準備贏得招賢納士、善屬文的好名聲,於是向父皇打報告,要求學古賢王,延賓客著書。太宗見兒子能知道學好,大為高興,下詔允其置文學館,自引學士。

有了編製,李泰開始忙碌起來,決定搞大動作,奏撰《括地誌》。聘請著作郎蕭德言、秘書郎顧胤、記室參軍蔣亞卿、功曹參軍謝偃等文學名家組成一個龐大的編撰隊伍。衛尉供賬,光祿給食,管住管吃,力求早日完成。

《括地誌》的選題太大了,李泰幹了一段時間就覺沒勁了,只是叫司馬蘇勖催著他們干,自己則和一幫貴遊子弟吃唱玩樂。好歹有人有錢就能辦大事,經過蕭德言等學士的艱苦勞動,《括地誌》終於成書,凡五百五十卷,歷四年而成。

書成以後,李泰張羅了一個隆重的獻書儀式,寶馬香車拉著一撂撂散發著墨香的《括地誌》向皇宮進發,沿途鑼鼓齊鳴,鞭炮炸響,煞是熱鬧。

太宗也很開心,在弘文館接見了全體編撰人員,詔將《括地誌》藏秘閣,賜錦帛萬段。

李泰因此名聲大起,勢頭壓過東宮,每月開銷也遠大於東宮。諫議大夫褚遂良因此上疏,以為:

「聖人制禮,尊嫡卑庶,世子用物不會,與王者共之。庶子雖愛,不得逾嫡,所以塞嫌疑之漸,除禍亂之源也。若當親者疏,當尊者卑,則佞巧之奸,乘機而動矣。昔漢竇太后寵梁孝王,卒以憂死。宣帝寵淮陽憲王,亦幾致於敗。今魏王新出閣,宜示以禮則,訓以廉儉,乃為良器,此所謂『聖人之教不肅而成』者也。」

太宗心裡雖愛李泰,但褚遂良說得也有道理,於是下令減少李泰的月給。

魏王李泰處處想蓋過東宮,其不尋常的舉動引起東宮的警覺。李承乾的密友——高祖的女兒長廣公主之子趙節、陽城公主的駙馬都尉杜荷(杜如晦之子)等太子黨的人齊聚東宮,商討對策。事情是在酒桌上討論的,剛開場李承乾就發開了火,一拳砸在桌子上,盤子碗亂晃,李承乾罵道:

「稱心就是他害死的,從一剛開始我就懷疑是他李泰搗的鬼!」

「慢慢來,慢慢來。」杜荷遞上一杯水勸著太子說。杜荷的聰明也不亞於他爹,他搖頭晃腦想了一番說:「先下手為強,後下手遭殃。李泰的事不能等閑視之,依我看——」李承乾忙伸上耳朵,傾聽小杜妙計安出。聽完以後,李承乾眉開眼笑,伸出大拇指說:「高,高,實在是高!」

也高不了哪裡去。杜荷的主意就是偷使人假稱為魏王府典簽上封事,其中多說李泰的罪惡。此「民間來信」遞到太宗案頭后,太宗見有人說他愛子的壞話,馬上下令捕捉上封事之人,弄得雞飛狗跳,自然是捕獲不到。

李泰弄出了一套《括地誌》后,要求搬到武德殿居住,以使朝夕聆聽父皇的教誨,太宗點頭應允,一些有遠見的大臣見狀表示反對,認為:

「陛下愛魏王,常欲使之安全,宜每抑其驕奢,不處嫌疑之地。今移居武德殿,乃在東宮之西,海陵王昔嘗居之,時人不以為可;雖時移事異,然亦恐魏王之心不敢安息也。」太宗聽了大臣的意義,說了句「幾致此誤。」又讓李泰遣回魏王府去了。太宗為了維護李承乾的太子地位,使他人免生非分之想,這年正月朝會時,當面對群臣說:

「聞外間人士以太子有足疾,魏王穎悟,多人游幸,遽生異議,徼幸之徒,已有附會者。太子雖病足,不廢步履。且禮,嫡子死,立嫡孫。太子男已五歲,朕終不以孽代宗,啟窺窬之源也。」

有魏王李泰在那頂著,按說太子李承乾應該意識到自己的嚴重不足,洗心革面,勤政愛民,多做善事,以爭取更多的支持,鞏固自己的皇儲地位。但李承乾本性難移,依然故我,借口足疾,累月不上朝,沉湎於聲樂,還在農忙時節,大興土木,在東宮模擬突厥的地形修築假山、穹廬、草場,弄得一些宮殿修了拆,拆了修,折騰不止,東宮的一些僚屬們連休息的空也沒有。

太子詹事于志寧上書切諫,道:

「今東宮乃隋所營,當時號為侈麗,豈容復事磨礱彩飾於其間?丁匠官怒皆犯法亡命之輩,鉗鑿槌杵,往來出入,監門、宿衛、直長、千牛不得苛問。爪牙在外,廝役在內,其可無乎?又,宮中數聞鼓聲,大樂伎兒輒留不出,往年口敕叮嚀,殿下可不思之?」

諫表送到李承乾手中,李承乾裝模作樣看了一番,及于志寧一走,李承乾就揚手把諫表拋了,口裡罵道:「之乎者也,什麼玩意?」

于志寧見李承乾不親近宮官,只是一天到晚和那些宦官混在一起,心存憂慮,又奮筆諫道:

「閹官者,體非全氣,專柔使佞,托親近為威權,假出納為禍福。故伊戾敗宋,易牙亂齊,趙高亡泰,張讓傾漢。近高齊任鄧長顒為侍中,陳德信為開府,內預宴私,外干朝政,齊卒顛覆。今殿下左右前後皆用寺人,輕勿高班,陵轢貴仕,品命失序,法紀不立,行路之人咸以為怪。」

于志寧拿著這奏表,在後園工地上找到太子,親自念給他聽,李承乾打著哈欠,勉強聽完,還不忘向于志寧拜謝,于于志寧走後,李承乾一把把奏書撕了,沖于于志寧的背影罵道:「聒噪不休,真他媽的煩人!」

旁邊的幾個宦官見於于志寧在表上罵他們,也懷恨在心,紛紛攛掇太子:

「派人教訓教訓這老小子,一塊黑磚頭就能砸得他再也不敢哼聲了!」

于志寧感太宗之皇恩浩蕩,不知危險已來臨,見了太子有失德的地方,就切諫不已。最近又發現太子私引一些突厥人入東宮,與相狎比。于志寧又忙不迭得上書道:

「竊見仆寺司馭,爰及獸醫,自春迄夏,不得番息。或字有慈養,以缺溫情,或室有幼弱,以虧撫養,殆非恕愛之意。又突厥達哥支等,人狀野心,不可以禮教期,不可以仁信待。狎而近之,無益令望,有損盛德。況引內閣中,使常親近,人皆震駭,而殿下獨安此乎?」

于志寧把諫表寫完后,準備當面好好地勸諫太子一番,不料家中傳來音訊,言母親病逝。于志寧只得去見皇帝,請以母喪告免,並順便把輔佐東宮的情況說了一下。太宗囑于志寧母喪后儘快起複本官,並下手詔把太子又狠狠訓了一頓。

李承乾氣急敗壞,把東宮私自豢養的武士張師政、紇干承基叫來,命他倆前去刺殺于于志寧。

于志寧是個大孝子,母親去世后,哀痛不已。張師政、紇干承基潛入于志寧的家中,見於志寧坐在草席上,神情憔悴,哀哀地面對著母親的牌位。也是娘生娘養的張師政、紇干承基看在眼裡不禁為之感動,殺這樣一個大孝子,咱還算人嗎?兩人交換了一下眼神,不忍殺,又原路遁去。

在李承乾做惡的時候,魏王李泰那邊更加堅定了奪嫡之志。杜如晦的弟弟杜楚客代韋挺攝魏王府事,不但不教魏王學好,反而助長魏王的非分之想,杜楚客頭頭是道給魏王分析道:

「魏王您身材魁梧,多才多藝,而那李承乾走路一瘸一拐,不又良於行;魏王您禮賢下士,深孚眾望,而那李承乾與群小狎樂,甚至刺殺大臣;同為皇帝嫡子,魏王您最得皇帝喜愛,從國家大局出發,將來定誰為皇嗣,還真說不定呢。」

李泰腰腹很大,體重三百多斤,聽了杜楚客的分析,笑得渾身顫,頻頻點頭,指示杜楚客:

「你平時沒有事,就懷揣金銀,賄賂當朝權貴,多說說我怎麼怎麼賢能,多麼多麼聰睿,理當為上嗣。等我做了皇帝,你就是佐命的功臣杜如晦!」

杜楚客本事不如去世的哥哥,但做夢都想像哥哥那樣做個開國的功臣,當一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宰相,聽了魏王的吩咐后,當即上庫房裡支了金銀,四處活動去了。

楚客的金錢外交自然有所奏效,一些得了好處的大臣有事沒事就在太宗跟前吹風,誇讚魏王為一代賢王,聰明睿智,實為國之棟樑。太宗聽得多了,意有所屬,多次駕臨魏王府,賞賜無數。又以李泰大腰腹,行動不便,允其乘小輿入朝。

形勢對太子李承乾極為不利,李承乾故伎重演,密令左衛率封師進和張師政、紇干承基前去刺殺李泰。幾個人這回真想幹掉李泰,無奈李泰也不是等閑之輩,出入行止,戒備森嚴,封師進等刺客不能得手。

李承乾這天正在東宮殿中徘徊無計,好友漢王李元昌大踏步地闖進門來。李承乾像有了主心骨似的,抓住李元昌的手:「你怎麼進京了?」

李元昌氣哼哼地把帽子一甩,指內廷方向說:

「皇上說我在梁州幹得不好,什麼屢犯軌憲,召我入朝批評我呢!」李承乾急忙叫人準備酒菜,並急把趙節、杜荷等人召進東宮,與漢王接風,同時商議大事。

席上,李承乾把魏王得寵,心懼廢立的事一說,李元昌上午被太宗訓了一頓,正一肚子怨氣,此時猛一拍桌子道:

「不行反他娘的!不反不成大器,當今聖上還不是喋血玄武門,才坐上皇位的。」

眾人一向依附李承乾,若李承乾一倒,李泰做了皇上,大家肯定沒有好日子過。掂量自己的利益,眾人一齊卷胳膊伸腿,紛紛嚷著:

「不下狠心,難成大事!先下手為強,後下手遭殃,太子您就領我們干吧,您指哪我們就打哪!」

見大伙兒如此齊心,李承乾也覺感動,他作個羅圈揖,也不論輩了,說道:

「有弟兄們這句話,李承乾就有主心骨了。賀蘭楚石?」「末將在!」賀蘭楚石從角落裡站起來應道:「我讓你聯繫侯君集的事怎麼樣了?」

「我岳父外出視察,剛剛回京,今天入朝晉見,說明日即可來拜見殿下。」

「嗯!」李承乾自信地點了點頭,表示知道了。眾人一聽吏部尚書侯君集也讓太子爭取過來了,信心大增。事不宜遲,趙節提議道:「既然乾的是改天換日的大事,不能嘴上說說,理應歃血為盟!」

「好!好!」眾人當即表示贊同。

大家都捲起子袖子,各持一把尖刀,從李承乾開始,依次是李元昌、趙節、杜荷,以及其他幾個死黨,咬牙切齒,刺臂出血,然後用一段新帛,拭去各人臂上鮮血,放在一個潔白的大磁碟子里。李承乾一瘸一拐走過來,親自往盤裡加上白酒,燈火點燃,綠火幽幽,轉眼間將帛燒為灰燼。又將灰倒進一個大酒杯里燒灰和酒,這可是大家的精血啊,喝了就是永不分離、誓同生死的親親的兄弟了!李承乾率先幹了一大口,其餘人等,一人一大口,喝完之後,大家熱血沸騰,頭對頭秘密商議起來。

第二天上午,吏部尚書侯君集來拜,李承乾擺開盛宴,以李元昌、杜荷相陪,熱情招待,席上,李承乾撤身離座,誠心誠意給侯尚書施了一禮說:

「公乃世之名將,能統三軍。如今李泰陰有奪嫡之心,步步相逼,望公設法救我。」

侯君集忙起身還禮,攙太子還坐席上,說:

「殿下的事我女婿都正告訴我了。魏王確為主上所愛,恐殿下確有庶人楊勇之禍,若有敕詔,宜密為之備!」

侯君集也有如意算盤:自己多次隨主上出征,平定天下,參與了誅李建成、李元吉,又有滅二國的功勞,卻時常遭到朝臣的排擠,甚至下過大理寺獄。如果我輔助太子登上九五之尊,我就是舊勛新貴,一身兼有,以太子和他身邊幾個人的能耐,加在一塊也沒我侯君集多,到時候這偌大的唐朝帝國還不是我一個人說了算?李承乾見侯君集開口就應承自己,非常高興,親自給侯君集斟上一杯酒,熱切的目光看著侯君集說:「正為此事召公,願公為我設法。」

「君集願為殿下效死!」酒一進肚,侯君集的舌頭也大了起來,舉起一隻手說,「此好手,亦為殿下所用。」

李承乾投桃報李,當即向侯君集許諾,事成以後,為官為太尉,食邑萬戶。君集聽了十分高興,叮囑李承乾道:

「此非常時期,陛下若有詔召,毋得輕入,要先通報給我,方可定奪。」李承乾聽了,連連點頭,旁邊的杜荷自認為足智多謀,怕侯君集搶了他的風頭,把酒杯往桌上一頓說:

「昨晚我仰觀天文,見孛星犯於斗沖,天文有變,當速發以應天變,不能等待觀望。以我之見,殿下但稱暴疾危篤,主上必親臨,以此時機,可以得志。」

杜荷的點子挺絕,意思是直接把皇帝幹掉,直接登上大寶。但皇上身邊警衛甚多,更兼皇上又一身好武功,急切之間恐難得手,反遭其禍。大家商議來商議去,決定先把負責內廷警衛的屯衛中郎將李安儼爭取過來,再相機行事。

李承乾厚賄侯君集,給了他許多珍寶,打發他回府後,李承乾不覺意氣風發,不顧足疾,叫上李元昌,兩個人各率一支「突厥兵」,在後園乒乒乓乓地殺了起來。竹矟亂刺,不逼真李承乾不願意,又有二個人被刺中了肚子,血流滿地,李承乾覺得很刺激,也很愜意,對左右說:

「若我今日為天子,明日當於苑中置萬人營,與漢王分兵率領,觀其戰鬥,豈不樂甚?」

漢王李元昌笑著說:「太子做了皇帝,恐一經失道,諫書紛至,不能似今日快活了。」

李承乾嘿嘿笑道:「我為天子,當極情盡欲,有諫之者輒殺之,殺他個三百五百,眾必自定!」

戰鬥間隙,兩軍主帥坐在草地上休息,漢王李元昌仰望著天上白雲悠悠,對李承乾說:

「我跟著你干,扶你登大位,但事成以後,我要向殿下索賜一物,殿下定要允我?」

「啥?」

「我前入謁,見御座旁有一美人兒,齊整得很,後來我又徹底調查,發現這美人還善談琵琶,有聲有色,真正好極了,我做夢都想得到她。」

「咳!這算什麼?」李承乾欠起身子,手一劃拉說,「事成以後,你我同享富貴,何惜一個美人兒?別說你要一個,你要一百,一千,我當皇帝的都能滿足你。」

太子黨的一幫人蠢蠢欲動,還未發作,太宗的第五個兒子李祐已先在齊州扯起了造反的大旗。

齊王李祐,字贊,陰妃所生。李祐和他哥哥李承乾一樣,也是個好事不學的人,專門溺情群小,遊獵無度,還自認為身懷武功,具有雄才大略,不把其他兄弟放在眼裡。李祐的舅舅陰弘智,官為尚乘值長,也是個陰謀家,私下裡勸外甥說:

「殿下兄弟十數人,主人萬歲后,將何以自全?不如現在就作打算,多引些武士相助。」

李祐覺得舅父說得很對,便給他很多金錢,讓他物色壯士。陰弘智頭一個就把他妻兄燕弘信引來了。燕弘信生得背闊腰圓,模樣勇武,自稱在江湖闖蕩多年,一個飛鴿傳書,即可召來數百劍客。李祐一聽,歡喜不盡,對其備加禮遇,賜他許多金帛,命他暗中招攬四方英雄。

李祐身為齊王,多行不法,太宗屢次以手詔訓誡,並以輔導無方為名,將齊府長史薛大鼎免職,另遣吳王李恪的長史權萬紀調任齊府長史。

吳王文武雙全,奉公守法,無須權萬紀匡正,權萬紀凈落個好名,太宗也以為他有能耐,因遣其輔助李祐。權萬紀到任后,不敢怠慢,檢索齊王身邊的人,先來個「清王側」。此時李祐已得到兩名武士,一個叫昝君謨,一個叫梁猛彪,兩人成天圍著李祐轉,在王府里弄槍弄棒,時不時還吼上兩嗓子。權萬紀見這二人行為粗野,就以長史的身份斥逐了二人。因權萬紀初來乍到,李祐心中雖然惱恨,但不好當面發作,只好將昝、梁二人私下召入王府,倚為左膀右臂。

李祐不思悔改,權萬紀頭痛不已,怕自己輔佐吳王的好名聲在這齊地毀了,時太宗來信問李祐最近表現,權萬紀心生一計,拿著書信,去見李祐說:

「王乃陛下愛子,主上欲殿下改悔,故加教訓,若能飭身引過,萬紀請入朝為殿下言之。」

權萬紀的本意是,面見皇上說說李祐雖然不好輔佐,但自從他權長史來后,齊王的精神面貌已大為改觀;再一個權萬紀想面見皇上,帶回面諭,藉以彈壓李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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