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一

黃會長來到女兒的墓前，默默地看著墓碑上女兒的照片。蓮淑來了，她撫著爺爺的肩膀：「爺爺，我就知道您會到媽媽這邊來！」黃會長沒作聲。蓮淑跳到前面：「爺爺，謝謝，能給民國一次機會真是很感謝！」她跪在媽媽墓前，「媽媽可能也是這樣想的。」

黃會長看著蓮淑，喃喃地說：「被愛情沖昏了頭的孩子……」不知是對蓮淑還是對墳墓里的女兒。

蓮淑摸著媽媽的墓碑說：「媽媽，給我點勇氣！我不想放棄我愛的人！」

黃會長想探一探孫女的底：「嗯，那個了不起的傢伙對你有意思嗎？」

蓮淑意味深長地笑著說：「沒有，但這個對我不重要！我只想為我的愛付出全部！因為我不想後悔！」

「蓮淑，不是爺爺已經想通了，如果我不相信我還會出擊的！」

「知道了，所以我還要回中國！」

「為了那個羅民國？」

蓮淑點頭，她抬頭看著遠處的天空，那是中國的方向，她愛著的人在那裡。

會議室里，民國正在與管理人員討論世紀飯店招標的事情。他背對著門，這時候門響了。民國回頭：「噢，怎麼回事？」

蓮淑和朴秘書走進來。朴秘書一進門就說：「這次這件事蓮淑……」

「好了，不要說了。」蓮淑打斷了朴秘書的話急忙轉移話題說：「民國，我從朴秘書那裡聽說了，現在最重要的就是能夠在世紀飯店招標會上取得成功！我想幫你們一把，怎麼樣？」她看楊雪的臉色。

「當然！大大地歡迎！是吧，楊雪？」民國看著楊雪。楊雪笑著說：「當然，真的很感謝，蓮淑小姐。」

奉洙說：「能，能行嗎？YK電子也參加競標呢……」

「我會處理好的，我不是為韓國電子來的，是為羅民國這個朋友來的！大家明白了吧？」

「真的太感謝了，今天怎麼第一次發現你這麼漂亮呢！」民國摟住蓮淑的肩。蓮淑大笑，朴秘書和奉洙也在笑，只有楊雪一個人不知如何是好，不自然地看著別處。

民國和楊雪打計程車送蓮淑到世紀飯店，他們下了車。民國說：「不要太累了，飯店內部信息我和奉洙哥都打聽好了！」

「不，從今天開始我就住在這裡，也許能收集到特別有用的信息呢。」蓮淑說。

楊雪見他們聊的熱乎，就說：「那你們兩個人先進去吧，我回家了。」

蓮淑說：「楊雪你也一起進來嘛？」

楊雪看著蓮淑和民國，民國說：「不用，也不是在這裡玩，我們是要工作呢。這樣你會太累的。還是回家好好休息吧！」

「我也想好好休息一下……」楊雪說。

「我送你回去吧！」

蓮淑笑著說：「是不是時間很多呀？」

「不，蓮淑說的對，我還是一個人走吧。」

楊雪一個人走在世紀飯店前面的街上，深深的失落感籠罩著她，不由自主地停下來看了看民國給的戒指，然後把戒指緊緊握在手裡，臉上露出了微笑。

民國和蓮淑在蓮淑的房間里談招標的事情。民國說：「世紀飯店本身就是世界科技化程度最高的飯店！所以我們要投標的產品應該是符合高科技標準的產品！」

「但價格可不是一般哦？」蓮淑說。

「你是說應該根據價格挑選適當的產品？」

「民國，雖然這是極為保密的招標會，但中國知名企業都會參予，在招標會上最關鍵的就是價格！」

「就算那樣，我們也不能按照價格定產品呀！」

蓮淑說：「你從一個競爭公司的角度想！他們的產品質量已被世界公認，而且他們的品牌已經是名牌形象了！這樣，就算同樣的產品，只要能滿足他們的價位，就可以輕而易舉地中標！」

「我們不能拿出跟別的公司一樣水準的產品！應該是韓國電子現有的最高科技產品，我們要用這樣的產品參加競標！」

蓮淑嚴肅地說：「那樣我們能把產品的價格壓得比別的公司低嗎？」

「那樣當然不行！這涉及到韓國電子的尊嚴！不光是降低價格的問題！」

蓮淑很不理解地說：「民國，這是戰爭，取得勝利才是最重要的！」

「犧牲我的士兵去勝利不是真正的勝利，我會找盡量少犧牲士兵的方法的！」

「今天就到這吧，你回去休息！」蓮淑不想和民國爭論。

「知道了！」民國剛走到門口又返回來說：「我問你一個問題。」

蓮淑以疑問的目光看著民國。

「你是以朋友的身份回來的吧？」

「我累了，你走吧……」她把民國推出去關上了門，背靠在門上仰起臉，努力不讓眼淚流下來。

第二天上午，蓮淑走進張東的辦公室，張東驚訝地問：「哎呀，怎麼回來得這麼早？」

「別說回來，我是為了幫助民國才來的。能幫他的時候要幫他一把。」蓮淑笑著說，「提供招標信息的人，還是您張總呢！」

「沒想到你會做出這樣的決定，要是鄭部長投靠到那邊，我就等於添了一個強有力的對手啊！

「說實話，我是想在開始工作之前來見見您，還想得到您的允許。」

「謝謝你這樣講義氣，反正我把招標資料交給楊雪的時候，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

「張總，您真是個好人！」

張東不好意思地說：「怎麼突然說這些話！」

「張總對楊雪的真摯愛情，這讓我領悟了很多東西！我覺得這種愛情是最有勇氣的愛情！」

「謝謝，可是，我還是希望蓮淑小姐幫助我實現這種偉大的愛情！」

「什麼？那，那就，一定會遇到好人的！」

「不過現在最重要的是做好招標的工作，準備得怎麼樣了？」

民國、楊雪、奉洙拿著韓國電子的最新產品資料仔細分析著。朴秘書進來，對大家說：「總公司說新商品還不能發過來！」

「朴科長！這說得過去嗎？給了這次機會，應該給我們發貨呀！用原來的產品根本說服不了飯店！」民國說。

「對不起，要不我直接回去……」

「沒時間了。朴科長，招標日期沒剩幾天了。」

朴秘書說：「唉，這不是要急死人嗎？」

楊雪說：「民國，今天我們必須選定競標產品，否則沒有時間了。」

「對，我們先來想想價格吧！」奉洙說。

民國在辦公室里焦急地走來走去。

蓮淑約一位世紀飯店的負責人到一家高級餐廳吃飯。那位負責人一坐下就說：「哎呀，YK電子的鄭部長怎麼來找我了？怎麼沒接到張總的通知呢？」

蓮淑既不否認也不肯定：「我知道你們為這次招標的事情很頭疼，所以只是想請您吃一頓飯而已。」

「嗨，別提了，因為這是很重要的事情，儘管在秘密地進行，但麻煩事還是層出不窮。」

「是不是很難做出決定？」

「對我們來說，重要的還是價格，雖說只是一次翻新，但還是需要花很多錢。」

聽了負責人的話，蓮淑心裡有底了：「反正最終決定權在經理那兒吧？如果站在他的角度考慮，不僅是價格問題，還有……」

「鄭部長果然厲害，我們經理經常去世界各國的最高級飯店，所以眼光很高。但對於直接經營飯店的幹部們而言，價格還是很大的問題。」

蓮淑思考片刻，馬上轉移話題：「請吃飯吧，對不起，本來沒打算談工作的。」

負責人滿意地笑了：「鄭部長真是善解人意，你也吃吧！」

吃完飯後，蓮淑來到韓國電子北京分公司。她看了民國他們擬定的投標的產品價格驚叫起來：「這根本不行！這個價格肯定不能中標！」

會議室里的人都看著蓮淑，蓮淑說：「民國，我今天見飯店負責人了！他們說最重要的還是價格！他們都這樣說了，你還要犟嗎？」

「經理，我也覺得……」朴秘書想說什麼，但看了看民國的臉色馬上住口。

民國站起來思考了一會兒說：「就按這個價格吧。」

「民，民國，這是愚蠢的方式，我們只有這一次機會！」奉洙痛苦地抱著頭。

「我的立場並不重要，我們要為韓國電子著想！我們要以最高水準的產品去競標。如果把價格降低了，就等於把韓國電子看低！」民國說。

蓮淑焦急地說：「民國，如果這次失敗了，你就成為跟韓國電子沒有一點關係的人了！」

「那也無所謂，爸爸辛辛苦苦建起來的韓國電子不能廉價處理！如果這樣既使得到了這個機會，我也不配當韓國電子的職員。」

朴秘書嘆著氣，自言自語地說：「和他老子簡直就是一模一樣，真不愧是不是會長的兒子！」

蓮淑忽地站起來：「民國，你真的這樣倔強嗎？」

「對不起，我不會改變我的決定的。」

蓮淑無可奈何地走了。民國其實也很痛苦，朴秘書也悄悄站起來走開，只剩奉洙和楊雪留在會議室看著他。奉洙說：「已經很晚了，回家休息吧，民國，我們明天再談談吧？」

民國說：「好，大家都下班吧。」楊雪擔心地看著，她覺得自己有心無力，一點兒也幫不上忙。

公司的所有員工都離開了，民國一個人來到公司頂樓，靠在欄杆上仰望天空：「媽媽，我在媽媽面前表示脆弱可以吧？媽媽一定要保佑我。只有媽媽相信我就可以，相信我吧！」

蓮淑十分苦惱，又無人訴說，就約張東到酒吧喝酒，蓮淑一杯接一杯地喝酒。張東驚訝地問：「他真的想按那個價格去應標嗎？」

「我想幫他，真的很想幫他，可現在全完了！」蓮淑又喝下一杯酒。

「到底為什麼非要堅持這個價格？」

「為了韓國電子的尊嚴！」

張東忍不住大笑起來，拍著手說：「真瀟洒！羅民國這個朋友真瀟洒！自己已陷入了這樣的危機，還要去維護韓國電子的尊嚴，這是一般人難以做到的。」

「那是魯莽！不，是利己主義！我們究竟在為誰做這些事！」

張東搖搖頭：「只有很自信的人才能做出這種決定。這次招標，我覺得韓國電子也許不會失敗。」

蓮淑疑惑的看著張東：「張總！」

從公司里出來，奉洙邀請楊雪和泰勇到家裡吃飯。楊雪為民國擔心，她看到民國在承受著巨大的壓力，可自己卻不知道如何幫他，實在吃不下飯。英姬安慰她：「越是辛苦，越是要吃飯。」

「不，不是，我沒事，謝謝。」楊雪沖英姬笑了笑。

「但，那個競標價格，就得用那個價格嗎？」奉洙說。

楊雪說：「一般的競標就是這樣子啊。」

奉洙說：「但，但我們不是用價格，而應該用產品取得勝利才是啊！」

「招標方並不先看產品，而是先看我們的標書和價格，然後才是產品！」楊雪說。

泰勇說：「為什麼那麼複雜？在市場不都是先看貨，才講價錢嗎！」奉洙無奈地看著泰勇。英姬連忙示意泰勇不要說話：「泰勇你說得也太容易了，公司的事情哪能那麼簡單？」

楊雪的眼睛一亮，好像想起什麼辦法來：「泰勇說的對，對！讓他們先看看我們的產品！」

「這，這是什麼話？」奉洙莫名其妙。

「在定價格之前讓他們看到我們的產品，用我們的產品打動他們！一定要想辦法！」

第二天上午，民國一聽這個建議就高興地跳起來：「什麼？這到底是誰想出來的？」

奉洙說：「是楊雪想出來的！」

楊雪趕緊說：「不，不是！都是泰勇的點子。但還沒有找到能讓他們見到我們產品的具體方法。」

蓮淑說：「還不能太高興。打破傳統的順序，在看價格之前先讓他們看產品該用什麼方法呢？這跟朋友之家可不一樣！」

民國說：「反正我們已經知道應該向哪個方向努力了！現在我們只要找到吸引飯店負責人的辦法就可以了！」

楊雪說：「爸爸以前曾把菜做成藝術品照相。我們也讓韓國電子產品變成藝術品怎麼樣？」

「像雕塑呀，室外美術一樣的嗎？」朴秘書問。

「是啊，與此類似的。」

蓮淑說：「那樣不行，電子產品雖然外觀設計很重要，但科技含量更重要，如果弄不好，可能會顯得很幼稚。」

「等等，照片？楊雪……」民國突然想起什麼。

「對，就是照片。」楊雪說。

「相片一般在什麼地方展示呢？」民國繼續說。

「什麼？當然是像框了！」奉洙覺得這個問題很幼稚。

民國說：「相框！就是相框！這次我們新產品中的主打產品是什麼？」

「超薄液晶電視，還有54英寸超大的。」朴秘書說。

「對！就是這個！」民國和蓮淑幾乎同時跳起來，「相框！」朴秘書、奉洙、楊雪愣愣地看著他們。民國問：「朴科長！是不是新產品還不能提供給我們？」

朴秘書說：「是的，那個，本來就是高額保價的。」

「朴科長！如果消費者直接訂購呢？」蓮淑說。「我就是直接購買韓國電子產品的消費者！就以我的名義馬上訂購我們競標需要的產品！」

民國激動地說：「蓮淑！謝謝你！」

「還是謝楊雪吧！這個主意如果沒有楊雪……」蓮淑看著楊雪。

「但是那個大型電視怎麼能讓飯店的人看到呢？」奉洙依然迷惑不解。

「這個問題還沒有想到！」民國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