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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到旅社,回到自己房間,拆開一包未開過的紙煙,開始思索。

柯白莎在新奧爾良回洛杉磯的路上。卜愛茜一個人在辦公室。這個時候探聽我要的消息最為合宜。

我拿起電話要一個叫號長途電話。5分鐘后電話接通。我聽到卜愛茜清脆而非常公式化的聲音:「哈啰。」

「哈啰,愛茜。是唐諾。」

她高興地換了個口氣說:「噢!你好唐諾。接線員說新奧爾良電話,我以為是白莎。有什麼新消息?」

「我正想問你嘍。」

「怎麼說?」

「白莎告訴我說她在經營和戰爭有關的生意。」

「你不知道?」

「她告訴我之前,我不知道。」

「她這件事已開始了6個星期了。我以為你知道的。」

「我不知道,到底是什麼?」

她笑著,不安地說:「我想一切都是為了錢。」

「愛茜,聽我說。我們兩個跟白莎很久了。我反對付長途電話費,來聽你兜圈子說不著邊際的話。是什麼事情?」

「唐諾,真的,請你問她去。」

「愛茜,我真的會生氣,發脾氣的。」我說。

「你想想看,」她突然說,「你不是最會想嗎?白莎為什麼要去做戰爭生意?你假如是白莎,你為什麼要去做。你自己想出來了,不要出聲,不要問我,不要告訴我。我需要這份工作,我不能失業了。我和你不同,你是半個老闆。」

「是不是做了這種工作,她可以申請我不服兵役?」

電話那端沒有迴音。

「是不是?」我重重地問。

「這兩天洛杉磯天氣好極了。」愛茜說:「也許我不該告訴你,因為這是軍事機密。」

「是機密嗎?」

「當然是。氣象消息完全封鎖,可以幫助戰爭勝利。但是有一點大家都沒有注意到,洛杉磯市商會經常用大量印刷品報告森林的氣候。9687畝的森林,這些樹平均直徑18寸。每棵樹相互距離是10多尺,這是從樹中心量起的。這些樹,平均高度……」

「3分鐘到了。」接線員插播說。

「算你厲害。」我告訴愛茜:「再見。」

「再見,唐諾。」

我們大家快快把電話掛斷。

我把腳蹺到另一張椅子上,繼續思索。

電話鈴響。

我拿起話機說:「哈啰。」聽到一個男人小心地說:「你是賴先生嗎?」

「是的。」

「你是偵探,在洛杉磯有辦公室,是柯賴二氏私家偵探的一員?」

「沒有錯。」

「我要見你。」

「你在哪裡?」

「樓下。」

「你什麼人?」

他說:「我們見過面。」

「你的聲音很熟,但我不記得哪裡見過了。」

「你見到我就知道了。」

我笑了,誠心地說:「你上來吧。」

我放下話機,拿起我的帽子,風衣,手提箱,確定房間鑰匙在口袋裡,走出房門,把房門鎖上,一溜煙跑上走道。走到電梯出口的地方我慢了下來,走過電梯出口,轉了一個彎,停下等候。

我聽到一座電梯開門聲。等了幾秒鐘,我從拐角處小心地偷偷看向走道。

只有一個人,匆匆地向走道走過去。背影很熟,尤其是肩部的動作,反使我感到出乎意外。我本以為電話是警察打上來的,他們要知道我在房中,而後封鎖整個旅社。現在我看到的只是一個人,這個人的確是見過的,倒真意外,但我仍不知他是誰,直到他左轉,側過臉來。

是葛馬科。

葛先生第二次敲我房間門的時候,我站到了他身旁。「喔,葛先生,午安。」

他困惑,有點失措地說:「我以為你在房間裡面。」

「我?為什麼?我才回來。」

他看看我的帽子、風衣、手提箱,說道:「我發誓認識你的聲音,我才打電話給你的房間。」

「號碼弄錯了?」

「不會,我小心地對總機說清楚我要什麼人。」

我退後一步,放低聲音說:「有人接聽電話了?」

他點點頭,我可以看到他突然提高了警覺。

我說:「問題可能不簡單。」我扶住他手肘,離開門口:「我們去找旅社的安全人員。」

「你想裡面有小偷?」

我說:「也許警方在搜查我房間。我沒向你報名吧?」

這次我看到他眼角的肌肉抽了一下:「沒有,我們離開這裡。」

「我聽你的。」我說:「我們走吧。」

我們開始走。他說:「我是說你的聲音有點奇怪嘛。」

我問:「你怎麼找到我的。」

他說:「這也有一段很長的故事。」

「我倒聽聽看。」

他說:「我找到那公寓的房東太太,告訴她你們遷出后,我要租那個公寓。我告訴她我並不急於趕你們走,但是我租的話,願意出兩倍的租金。我知道你只要租一個星期,而……」

「說下去,沒關係。」

「我告訴房東太太,我太太依娜曾住過這間公寓。她說3年之前,依娜在那裡住過幾個月。她說她可以看一下,哪一天起可以確定租給我。我告訴她可能我需要她來做證人。我把依娜的照片給她看,請她指認。她竟說曾住在這公寓里不是照片中的女人。這一下她懷疑我到底在搞什麼鬼。我們談著談著,我知道前幾天你去找她的時候,曾給她看過幾張照片。這些照片才是真正以前租他公寓的人。」

他吸口氣,又繼續說:「這當然很出我意外,我想你也會了解。我又馬上上樓,希望找到你。你不在那裡,我更焦急。我拚命敲門。一個男人在裡面要我滾開。我告訴他我必須見他,事關生死大事,最後他還是極不願意地開了門。我以為你或那個胖女人還會在裡面。那個沒見過的男人,我根本不會想到怎麼會在裡面。」

「你說了些什麼?說了多少?」

「我告訴他我的太太曾於3年前,在那個公寓住過一段時間。我這次專程來證明,當時曾經有一張開庭傳票,正式傳遞到她的手。我也告訴他我曾和你交談。我一定要再見你一次面。」

「他怎麼說?」

「他說要找你可以到這個旅社來找。他說你從來沒有向他提起過這件事。他又說假如要調查什麼事情,你是一個非常好的私家偵探。我想他會到東到西給你拉生意,他對你的評價極高……不過,我仔細一想,這件事有點怪怪的。各種跡象看來,你……你……」

「我在對你玩花樣?」我問。

「是有點像。」

「那又怎麼樣呢?」

「所以我來看你。」

「就這樣?」

「還不夠嗎?」

電梯停到這一樓。電梯門打開。我說:「我們到大廳談談。」

「大廳里會不會人太多?太公開了?」

「會的。」

「那為什麼要在大廳談呢?」

「就為了那裡比較人多,公開。」

「你房裡那個人又怎麼辦?」

我說:「我們先去找旅社的安全人員。」

葛先生對於聯絡旅社安全人員這件事,不太熱衷,但他還是等著,看我把安全人員找來。我告訴旅社的安全人員,我的一位朋友打電話到我的房間,一位陌生人接聽了電話。我認為有人可能在我房中偷竊。我把鑰匙交給他,希望他上樓看一下。

轉向葛先生,我說:「好了,我們可以談一談了。」

葛先生開始懼怕。他說:「賴,假如是警察在你房中?」

「是警察的話沒有什麼關係。大都市的警察對私家偵探很敏感。他們不時會檢查私家偵探的行動。我們都已習慣了的。喜不喜歡不能自己決定,只是生活的一部分而已。」

「但是,假如真是警察,他們會下來找你。問你問題。萬一見到我和你在一起,他們……」

我故意笑出聲來,打斷他說:「你對這一行知道太少了。」

「怎麼說。」

「假如是警察,他們會請安全人員離開,並且回報房內沒有發現有人。一切正常。」

「警察又做什麼?」

「他們暫時離開,他們也不願納稅人控告『私人搜索』。」

葛先生猶豫地說:「希望你不會料錯。」

「絕對不會。我以前碰到過好多次。這是家常便飯。」

他用腦子過濾了一下要說的話,開口道:「這件事,我不希望警察混進來多事。這完全是私人事件,我希望用自己方法解決。」

「理所當然。」我稱讚地說。

「但是,只要警察一問問題,有些我不希望公開的事就不易保密。」

「像哪些事呢?」

「譬如那件離婚案。」

我說:「不要擔心,那件離婚案辦得很正式。整個案子法院都有記錄,只是最後一步等待證實而已。」

「這我也知道。」他局促不安地說。

「再說說看,公開出去有什麼可怕的?」

「我的太太。」

「她怎麼樣。你不是說不知她在哪裡嗎?」

「不是那個太太。」

「噢!你又結婚了,是嗎?」我問。

「是的。」

「那你的處境是有點複雜了。」

「何止複雜而已。」

我說:「有意思,說出來研究研究。」

「依娜離開我來到新奧爾良。我因她接到開庭傳票未出席而獲得缺席審判,靜候最終之宣判。這種事要長時間等待,但是愛情是不能等的。我遇到了現在的太太,我們到墨西哥去結了婚。我們本應等候最後判決的。現在弄得一團糟了。」

「你現在的太太知道這件事嗎?」

「不知道,她要知道了一定火冒三丈。高登假如把傳票送錯了一個女人……你也知道本案的詳情,會有什麼結果呢?」

「沒有任何對你有利的。」

「我願意出大價錢聘僱你來找對我有利的證據。」

「對不起。」

他站起來說:「記住,你在調查你自己案子的時候,假如發現對我有用的證據,我會很慷慨報答你的。」

我說:「假如柯賴二氏偵探社能為你做事的話,你不必慷慨的,反正賬單也不會便宜你。」

他笑著說:「就如此說定。」

我們握手,他離開旅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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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蹤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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