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02
她張嘴想反駁,他卻伸手捂住她的嘴巴。「我沒有拒絕任何有價值東西,而那些都是男人所渴望的。你給我你的愛、信任、忠誠、你的智能,你的心和身體,那些都是無法與物質相提並論的,甜心,而即使你失去了所有的財產,對我也不會有任何差別。你就是我想要一切,現在你明白了嗎?」
他的一番剖白令她久久無法言語。他的雙眼帶著霧氣,她這才知道對他來說開口說出他對她的感情有多麼困難。克林真的愛她,她高興得又哭了起來。
「愛,別哭。」他央求道。「看你這麼難過我實在很不好受。」
她努力停止哭泣告訴他她一點兒也不難過。克林捂住她嘴的手改而拭掉她的淚水。
「我娶你的時候,什麼都無法給你。」他告訴她。「然而……新婚夜當晚我就知道你愛我。一開始我很難接受這事實,那對你似乎太不公平了。我是該記住你說過的一句有關攝政王的話,那我們就不會平白擔這麼多心了。」
「什麼話呢?」
「當時我告訴你我聽說攝政王在追求你,」他答道。「你還記得你怎麼回答我的嗎?」
她的確記得,「我告訴你他追求的是我的頭銜,而不是我這個人。」
「所以啦?」他低啞地喃喃道。
「所以什麼?」
她粲然一笑,她終於懂了。
「我想你是相當聰明的。」
「你愛我。」
「沒錯。」
他俯身親吻她,她在他的口中輕嘆著。他往後退進,她已是一副被說服了的模樣。
「你自己也相信嗎?」
他不懂她要問的是什麼,他正忙著解開她睡衣最上面的扣子。「相信什麼?」
「相信我愛的是你的人,而不是你的財產。」她答道。「吸引我的是你的力量和勇氣,克林,我兩樣都需要。」
他快樂得再度俯身吻她。「我也需要你。」
他想吻她,她卻想說話。「克林,你總要讓人家認為你是為建立公司而辛苦掙扎的男人。」
「我是個為建立公司而辛苦掙扎的男人。」
他翻身側躺以便能快些脫下她的睡袍和睡衣。
「你不是個窮人。」她宣稱道。她在床上坐起來,開始把睡袍扯去,克林也動手幫她。
「我仔細看過你的帳簿,記得嗎?你的營收驚人,只不過你又把它們全數投入營運,而其結果也很可觀。你一直想建立一個王國,而只要停下來好好看一看,你會發覺其實你已達成目標了,你有將近二十艘船,訂單更早已排到明年,這些都足以證明你的公司早就不是所謂『掙扎的冒險』了。」
他根本沒法專心聽她說話,她已褪下睡袍,此刻睡衣正一寸寸自她的頭上脫掉,他的喉嚨緊繃到極點。她一拋開那層障礙,他立即朝她張開雙臂。但她卻搖搖頭。「你得先回答我一個問題,好嗎?」
他不確定自己是否點了頭。他的體內正烈焰熊熊,他唯一想做的是把他自己埋在她裡面。在碰觸她的急迫渴望中,他顧不得襯衫被毀的危險匆匆將之剝下。
他熱烈的目光令她期待地紅了臉。「克林,什麼時候才是夠了就是夠了?」
她的問題要求注意,他卻無暇他顧。
「我永遠要不夠你。」
「我對你也一樣,」她喃喃道。「但我問的不是那個……」
克林用嘴讓她閉了嘴,她再無法抗拒他,她的雙臂纏在他頸間,臣服於他的熱情……他的愛。
他對她同時既需索又不可思議的溫柔,他的碰觸充滿了魔力。當她徜徉在充滿喜悅的降服時,他則一遍又一遍地告訴她有他有多愛她。
她本也想告訴他她愛他,然而克林把她累慘了,她根本連開口的力氣都沒有。她翻身仰躺,閉眼傾聽她自己雷鳴般的心跳,涼風輕拂過她灼燙的皮膚。
「甜心,你有什麼想告訴我的事嗎?」
她滿足得無暇去想除了剛才發生的事以外的事情。
克林正打算誘哄她告訴他寶寶的事,富恩卻選在這節骨眼兒敲著卧室的門。「主人,您大哥來了,我請他先在書房裡坐。」
「我馬上過去。」克林吼道。
他嘀咕著他老哥來得不是時候。莉雅笑了,她仍閉著雙眼地說道:「十分鐘前才真叫做『不是時候』呢,我倒認為他挺周到的。」
他同意她的說法。他正欲離開床,卻又踅回她身邊。她一睜眼剛巧見到他俯身在她的肚臍上印下一吻。她一手輕刷過他的肩,他頸后的髮絲纏繞在她的指間。
克林又開始留長他的頭髮了。這頓悟的事實令她快樂得差點又要哭了起來。不過她當然沒哭,因為克林看她哭心裡會難過,而且八成也無法理解她的這種反應。然而她了解,這也正是重點所在。對她的丈夫而言,婚姻並非牢籠。
他被她的表情搞胡塗了。「甜心?」他問道。
「你依然是自由的,克林。」
他聞言瞠大雙眼。「你的話好奇怪。」
「你哥哥還在等你。」
他點點頭,「我要你在我和凱恩談話時想想我的問題。好嗎,愛?」
「什麼問題?」
克林下床穿好長褲。「我問你還有沒有其它事情要告訴我。」他提醒她。
他穿上皮鞋準備回他房裡拿件襯衫,原來那件被他扯破了。
「想想看。」他抓起外套對她眨眨眼,接著便離開她的房間。
凱恩正坐在壁爐旁的皮椅上。克林對他點點頭后在書桌后坐下,拿起了紙筆。
凱恩瞥了他弟弟一眼,綻出一朵大大的笑容。「看得出來我打擾了你。抱歉。」
克林沒理會他哥哥聲音中的笑意,他知道自己一副衣衫不整的模樣,襯衫沒扣好,連頭髮都沒梳。
「婚姻生活很適合你,克林。」
克林並未裝作無所謂的樣子。他抬頭直視他大哥,事實就寫在他眼底。所有的防備都消失了。
「我是個戀愛中的男人。」
凱恩笑起來。「你可花了真久的時間才弄清楚啊。」
「沒比你搞清楚你愛潔玉長。」
凱恩同意地點點頭。克林繼續在紙上寫著什麼。
「你在做什麼?」
克林笑容有些靦腆地答說他在寫張紙條。
「我似乎也染上我老婆凡事組織一番的狂熱了。」他說道。「你和子爵談過了嗎?」
凱恩的微笑褪去,他鬆開領結答道:「哈洛凄慘極了,連話都幾乎說不完整。他最後一次見到他老婆時和她吵了一架,自此他天天為他對他老婆說的氣話折磨著自己,真令人不忍卒睹。」
「可悲的笨傢伙。」克林搖頭。「他告訴了你他們吵些什麼嗎?」
「他認為她另有愛人,」凱恩答道。「她不時收到禮物,哈洛一口咬定她和其它男人有染。」
「天殺的。」
「他到現在還沒搞懂,克林。我告訴他我們的老婆也都收到禮物,但他卻醉得根本看不出這其中的關聯,只一直叨念著他把羅萍氣得和她的情人一起跑了。」
克林往後靠向椅背。「他有什麼幫得上忙的消息嗎?」
「沒有。」
兩兄弟陷入沉默,各自若有所思。克林推開椅子彎身脫下鞋,先左腳再右腳,正要直起身子時卻發現左腳的鞋的鞋襯裡跑出來了。
「天殺的!」他自言自語道。他最舒服的一雙鞋就快壞了,他拎起鞋檢查看看還能不能修,結果一片厚鞋墊掉進他手中。
他從沒見過這種東西,拿起了左腳檢視一番。富恩恰在此時端著一瓶白蘭地進書房來,他瞥一眼克林握在手上的東西,立刻轉身欲離去。
「回來,富恩。」克林命令道。
「您想喝一杯嗎,大人?」富恩問凱恩。
「是,」凱恩答道。「但我要水,不要白蘭地。今晚見過哈洛之後,光想到酒就讓我反胃。」
「我立刻去準備水。」
富恩又想走開,克林叫住了他。
「您也想喝水嗎?」管家問他的僱主道。
克林舉起那片鞋墊。「我想知道你曉不曉得這是怎麼回事。」
富恩心中一陣掙扎。他是克林雇的管家。理當對他忠心耿耿,但他也答應了公主不透露鞋匠的事。
富恩的沉默惹得凱恩笑起來。「看他的表情,我敢說他知道的八成不只一些。你手上拿的是什麼,克林?」
他把皮鞋墊丟給凱恩。「我剛發現這個塞在我的鞋襯裡下面,它是特別為我的左腳弄的。」
他將目光轉回他的管家身上。「這是莉雅的主意,對不對?」
富恩清清喉嚨。「它們變成你最喜歡的鞋了,大人。」他急急指出。「鞋墊讓鞋子更合您的腳,希望你別為這個生氣。」
克林根本沒在生氣,然而他年輕的管家卻擔心得沒注意到這點。
「公主知道您對您的腿有些……敏感,」富恩繼續說道。「因而自己想了個小花樣沒讓您知道。我真誠希望您別降怒於她。」
克林微微一笑,富恩為莉雅辯白讓他挺高興的。「你去請公主下來好嗎?輕聲敲門,她如果沒立刻應門,就當她已經睡了就好。」
富恩匆匆走出書房,發現自己手上仍拿著酒瓶,遂又踅回去把酒瓶擺在小几上再離開。
凱恩把鞋墊丟回給他的弟弟。「這玩意兒管用嗎?」
「嗯,」克林答道。「我甚至不知道……」
凱恩見到他弟弟眼底脆弱的神情,不覺大吃一驚。克林鮮少如此真情流露,他突然感覺和弟弟親密許多,而這完全肇因於克林並未拒他於外。他傾身向前,兩肘支在膝上。
「你不知道些什麼?」
克林盯著鞋墊後半部加厚的部分答道:「不知道我的左腿比右腿短。這說得通,失去的肌肉……」
他一聳肩。凱恩一時無言以對,這是克林首次承認他的情況,凱恩不確定接下來該怎麼辦。如果他的口吻太過冷靜,他弟弟或許會認為他漠不關心。然而他如果太急切或問太多問題,克林更可能會又整整五年絕口不提此事。
情況真令人進退兩難。結果他始終沒說什麼,只是改變了話題。「你和父親談過凱琳的事了嗎?」
「有,」克林答道。「他答應會小心,也告訴了他的僕役。如果再有什麼事發生,父親也想知道。」
「他打算警告凱琳嗎?」
「他不想讓她擔心,」克林答道。「但我堅持。凱琳需要明白這是一件嚴重的事,她是有點太……輕浮了,你以為呢?」
凱恩微笑。「她還沒完全長大呢,克林,多給她一點時間。」
「並保護她直到她長大。」
「沒錯。」
莉雅出現在書房門口,富恩陪在一旁。她穿著一件由下巴到拖鞋全包了起來的深色袍子,走進書房對凱恩笑笑,而後轉向她的丈夫。克林拿起鞋墊給她看,她立時沒了笑容,開始要向後退開去。
她並不害怕,只是警覺而已。「莉雅,你曉得這是怎麼回事嗎?」
從他的表情她看不出他對她是火冒三丈抑或只是有點惱她,她提醒自己幾分鐘之前她的丈夫才對她傾吐愛意,遂往前跨了一步。「是。」
「『是』什麼?」
「是的,我知道鞋墊的事。晚安,凱恩,能再見到你真好。」
她匆匆附帶說道。
她在裝傻,克林對她搖頭。「我問了你一個問題,老婆。」
「現在我懂了,」她衝口道,又往前跨了一步。「剛才你離開的事。好吧,我就告訴你。這是我想出來的,但我是一片善意,克林。我知道你對你的腿很敏感,否則我一定會先和你商量才讓富恩去鞋匠那兒。我不得不強迫你的管家,他對你真是太忠心了。」她加上最後一段話,免得克林認為富恩背叛了他。
「不,公主,」富恩抗聲道。「我求您讓我負這個責任。」
克林雙眼往上一翻,「你怎麼會想到這麼做呢?」
她被他的問題嚇一跳。「你總會有些跛……在晚上或是累了的時候。克林,你總該知道自己比較常用右腿吧?」
他幾乎笑出來。「沒錯,我是知道。」
「你同意你是個相當聰明的男人嗎?」
她正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他故意蹙起眉來。「同意。」
「那麼你為何沒試著找出你之所以會跛行的原因。」
他雙肩一聳。「一條鯊魚咬了我的腿一口。算我笨好了,莉雅,但我以為那正是我跛行的原因。」
她搖頭。「那是受傷的原因。」她解釋道。「我看過你的鞋底,每一雙都是右腳跟磨損得比較嚴重,然後我就曉得該怎麼做了。」她嘆口氣。「我真的希望你對這件事別太敏感。」
她轉向凱恩。「不過他的確敏感,不知道你有沒有發現過?」
凱恩點頭,莉雅因而微笑起來。「他甚至連談都不想談它。」
「他現在就在談啦。」凱恩告訴她。
她倏然轉回去望著她丈夫。「你正在談它。」她喊道。
她一副驚愕的模樣,柯林頓時亂了分寸。「是的。」他承認道。
「那你願意讓我每晚睡在你床上嗎?」
凱恩笑起來,莉雅沒理會他。「我知道你每次都回你的房間去,是因為腿痛需要走路。我說得沒錯對不對,克林?」
他沒回答,她又說:「請你開口說句話好嗎?」
「謝謝你。」
她完全搞胡塗了。「你為什麼要謝我?」
「為了鞋墊。」
「你不生氣嗎?」
「不。」
他的態度令她吃了一驚。
她的細心使他謙卑。
他們注視彼此許久。「你沒生富恩的氣,是不?」
「沒有。」
「你為什麼沒生我的氣?」
「因為你是一片好意。」
「說得好。」
克林哈哈一笑,她微笑。富恩跑著進書房,把一杯水塞給凱恩,注意力全放在莉雅身上。她見他一臉的憂心忡忡便低聲道:「他沒生氣。」
「莉雅,待在這裡,富恩會送凱恩出去。」
「遵命,夫君大人。」
「老天,我真愛你謙卑的時候。」
「為什麼呢?」
「因為它實在太稀有了。」
她聳肩,他又笑起來。「你還有其它要告訴我的事嗎?」
她肩膀一垮,這人著實太精明了。「喔,好吧。」她喃喃道。「我和溫爵士討論過你的腿,當然是私底下的。」
克林挑起一眉,「討論什麼呢?」
「討論讓你舒服些的方法。我把他的建議都寫下來了,你要我拿單子來嗎?」
「待會兒。」他答道。「現在,你還有其它要告訴我的事嗎?」
這一問涵蓋的範圍極廣,克林決定將來他得每隔一周問她一次,才能知道她都在做些什麼事。
在找出他所問何事前,她可不想再傻傻地招供。「你能說明一下嗎?」
她的反問告訴他還有其它的秘密。「不,」他答道。「你知道我在問什麼,告訴我。」
她用指尖理理頭髮,走到他的書桌旁。「狄先生告訴你了是不是?」
他搖搖頭。「那你是怎麼發現的?」
「你先告訴我,我再告訴你。」他承諾道。
「你早就知道了,」她駁道。「只是想我產生罪惡感而已,對不對?呃,這不會有用的,我不會取消蒸汽船的訂單,而你要插手也太慢了。我自己去訂了那艘船,真的,因為我一直很想有一艘那種船。不過如果你和納山偶爾要借用,我也很樂意借你們用。」
「我要狄先生取消訂單了。」他提醒她。
「我告訴他伯特決定要訂一艘。」
「你究竟還有什麼沒讓我知道的事?」
「你不知道嗎?」
「莉雅……」
「你在試探我的脾氣,克林,你仍然不明白你傷我多深。」她宣稱道。「你能想象我聽納山說他和你完全是靠莎娜繼承的財產成立公司時,心裡有什麼感覺嗎?尤其你又那麼斬釘截鐵地拒絕了我的。」
克林拉她坐在他膝上,她的雙臂立刻圈在他頸間,沖著他微微一笑。
他卻對她蹙起眉頭。「那筆錢是國王給納山和莎娜的。」他解釋道。
「我父親也替我和我的丈夫準備了一筆錢。」
她可逮到他啦,對自己說道,而她也知道。「你父親弄不懂為什麼他還在管理我的基金,克林。這實在讓人尷尬,你應該接下這個工作,我也可以幫忙。」
他的笑容極其溫柔。「你說讓我來幫忙,你來管理如何?」
「那太好了。」她偎在他身上。「我愛你,克林。」
「我也愛你,甜心。你還有其它要告訴我的事嗎?」
她沒回答。克林伸手從口袋裡掏出她的紙條。她更偎緊了他。
他打開紙條。「我要你什麼事都讓我知道。」他解釋。「從這一刻起。」
她作勢要抽身後退,他卻更抱緊她。「我讓你不敢提我的腿的事,對不對?」
「對。」
「我很抱歉,甜心,現在你乖乖不要動,讓我來替你回答你的問題,好嗎?」
「我沒有問題呀!」
「噓,愛。」她命令道,一手緊抱住她,另一手拿著那張紙條,無聲地念了她寫的第一條后問道:「我聽了你對蓓莉安危的看法了,對不?」
「對,但是為什麼……」
克林捏捏她。「耐心點。」他談了第二條。「我保證軟化我對你的財產的態度,」莉雅甚至在頑固兩字加上括弧,他嘆息一聲。「而且不會再像驢子一樣頑固。」
第三條令他會心一笑,她在上面寫著他必須在五年內明白他愛她。而既然他已履行這一條,便繼續看下一條;他應該試著為即將成為父親而高興,而且不能怪她干涉他的計劃。
懷了孕的已婚婦女能當修女嗎?克林決定先處理最後一條。
「莉雅?」
「嗯?」
他吻吻她的頭頂。「不。」他柔聲道。
他聲音中的笑意讓她一頭霧水,他的否定也是,「不什麼,夫君?」
「懷孕的已婚婦女不能當修女。」
要不是他抱著她,她一定會跳起來,他緊摟著她待她平靜下來。她又是詛咒又是咆哮。
「你知道……一直……噢,上帝,是那紙條。你發現了它,所以才對我說你愛我。」
克林支起她的下巴用力吻上去。「在看你的紙條以前,我就知道我愛你了。」他告訴她。「你得學著相信我,莉雅;也相信你的心。」
「但是……」
他的嘴封住了她的抗議,當他退開來時,她已淚眼盈眶。「我再問你最後一次,」他說道。「你有什麼事要告訴我嗎?」
她緩緩點了頭,他一副驕傲而愉快的神情。親愛的上帝,她真愛他。而從他望著她的表情看來,她曉得他也一樣愛她。
噢,是的,他對寶寶的事很高興,對此她沒有任何疑慮。他的手正擱在她的腹部輕拍著她,他可能沒注意自己在做什麼,但這個動作已說明了一切;他正在拍撫未出世的兒子或女兒。
「回答我呀。」嗓音粗啞地輕聲道。
他一派緊張的模樣令她不自覺地報以一笑。克林老是那麼嚴肅拘謹,她當然就愛這樣的他,不過也很高興能不時讓他「忘我」一下。
她真的喜歡逗他,因為他的反應常會令人驚喜。
克林的耐性已告用罄。「回答我,莉雅。」
「是的,克林,我的確有事要告訴你。我決定要當修女。」
他一副想掐死她的表情讓她笑了起來。她又將胳臂繞上他的頸子,頭偎在他的下巴下。
「他們就要有寶寶了,」她輕聲道。「我跟你提過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