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2
「婚姻就像懷孕。」她宣布。
他的注意力被這句話吸引。老天!她是他見過最不合邏輯的女人。他想笑,可是不敢。他已經注意到她有多麼敏感。老天!她是如此年輕、稚嫩,而且美麗動人。任何正常的男人都會想要緊緊地抓牢她。
「婚姻怎麼像懷孕?」他聽見自己問。
「不是是就是不是。」她非常實際地說。
「黛茵--」
她打斷他。「沒有灰色地帶。在正式離婚之前,我們都應該試著尊重我們的誓言。我們應該……」
「忠貞?」他幫她說完。
「是的。這是禮貌的事。」
她低下頭避免讓他看見討論這種親密的主題使她多困窘。她發現自己雙手緊握,立刻停止這個泄漏情緒的動作。
「你是說我應該禁慾?」他問。
「我就會這麼做。」她回答。
「這是兩回事。」
「為什麼?」
他沒有現成的答案。事實上,他剛剛才發覺自己的話聽起來多麼奇怪。
「女人有相同的需求,」他解釋。「可是她們必須先有愛情。男人不需要。」
路克認為這個推論非常合理。黛茵可不這麼認為,她搖搖頭。「你所說的是,先生,大多數的女人都有美德和自制力。而大多數的男人,包括你自己,是放任性慾的動物。」
「差不多是這樣。」他同意,只為了激怒她。
她忍住脾氣,這幾乎要了她的命。她堅決拒絕和他爭吵,她已經說得夠多了。路克可以接受或拒絕她的意見。如果他就像大多數的男人般淫蕩,那麼她是愈早知道愈好。現在的她並不脆弱,因為她沒有愛上他。但是,每當他靠近她,她就會變得呼吸困難;每當他注視她,她就會變得心慌意亂。她發現自己一直都在希望他會吻她,希望他會認為她有一點迷人。老天!她擁有為他迷惑的一切癥狀。警鈴在她的腦子裡響起。毫無疑問,她太喜歡他了。這種單方面的吸引不只危險,而且毫無希望。她必須立刻終止這種情況。
全都因為這個愚鈍的男人寧可被弔死也不結婚。
貝兒。她痛恨這個名字和這個女人。她決定給他一點東西讓他在下樓去約會的途中想一想。
「淑女沒有衝動,先生。只有蕩婦才會為情慾所苦。」像貝兒,她沉默地加上。
她說完就要走開,可是路克不讓她走。他把手撐在門上,圈住她。
「是這樣的嗎?」他說。
她抬頭看他,想告訴他是的,然後提醒他時候不早了。可是這些話消失在她的腦後。他眼裡的溫柔吸引她全部的注意,她的腦子根本容不下其它任何思緒。
老天!他真美。
他腦子裡想的事情是一樣的。每當她給與他全部的注意力,他的喉嚨就像是被掐住了似的。那雙眼睛--那雙清澈湛藍如蒙大拿天空的眼睛對他有種難以言喻的魔力。
是的,她是很美。可是她也頑固得像頭老騾,獨斷得像個政客。這個天真的女人用權威的語調說著她一無所知的事。像慾望。
他似乎無法停止注視她。他知道自己該走了,貝兒可能已經喝掉一瓶威士忌。無所謂。他沒有辦法要自己離開黛茵,這個小女人將他催眠了。他想吻她,然後決定他就要這麼做。他捧起她的下巴,慢慢地傾身向她。他的嘴輕輕地刷過她的。他知道他嚇到她了,因為她試著逃開。他不願讓她走。他再次親吻她,不過這一次他停留得久些。
她發出愉悅的輕嘆,抓住他的外套前襟。這是他僅僅需要的鼓勵。他的嘴開始一種會把人吞沒的吻,他佔有地撫弄她如絲般柔滑的嘴巴內部。
熱情以閃電般的速度點燃,黛茵一點也不被動。她的手臂環住他的腰,她能夠感覺到他火熱的肌膚和他的力量。他的肌肉平滑堅硬得像鋼鐵,從他身上和嘴內散發出來的熱力完全將她淹沒。老天!她永遠不想要他停止碰觸她。
他無法滿足,她的滋味使他發狂。她的舌頭和他的糾纏在一起,老天!現在的她一點也不羞怯。他聽見自己呻吟,他輕咬她的唇,貪婪地品嘗她,享受他經歷過最放蕩的吻。
她的喉嚨深處發出低吟,這個聲音幾乎使他失去控制。他知道該停止了,他已經開始想象她一絲不掛的樣子。他喉嚨里的呻吟變成咆哮。路克離開她的嘴,試著重新控制自己的身體。他的呼吸急促,他的前額貼著門,他的眼睛緊閉,他必須強迫自己放開她。
黛茵沒有幫他一點忙,她仍在撫摸他,使他渴求更多。他能夠感覺她在顫抖,這使他感到自負的愉悅。
她沒有情慾才怪!
她這輩子從來沒有過這種感覺,她顫抖得就像她以為船要沉沒的時候一樣厲害。只是那時使她顫抖的是強烈的恐懼,這次卻是熱情。
哦,老天!她是個蕩婦。她的雙手立刻垂下。她僵硬地站著,緊閉雙眼,努力地平穩呼吸。
他注意到她的改變,不禁想知道她又在想些什麼荒謬的事。
她想要他再次擁抱她、吻她。路克也沒有幫助她恢復淑女的外表,因為他傾身開始輕咬她的耳朵。她不該喜歡這種感覺,可是她喜歡。一股暖意流竄過她的背脊。他的呼吸搔弄著她的皮膚,她的膝蓋再次發軟。老天!她能夠感覺到自己又漸漸失去控制。
「你在做什麼?」
「吻你。」
是的,這個很明顯,可是為什麼,黛茵想說。但她沒有辦法開口說話,只能發出愉悅的輕嘆。
「你要我停止嗎?」他沙啞地問。
當然。她剛剛想起他正要去和別的女人約會。淫蕩的動物。
「要嗎?」他再次問。
她環抱他的腰,「我不知道。」她回答。
這個男人使她意亂情迷,他的嘴撫弄著她的脖子。
「你想要我繼續吻你,是不是,黛茵?」
老天!他真自大。但是,她會坦承事實。「是的。」她說。
「你知道我怎麼想嗎?」
他低沉沙啞的聲音使她想嘆息。
「你怎麼想?」她喘息地問。
「你也有情慾。你了解那是什麼意思嗎?」
他想要她承認女人和男人一樣有相同的欲求,要她承認他一直是對的。
「我了解。」
她的肩膀垮下。她推開他,試著走開。他從後面抱住她的腰,要求她說明。他急著聽見她的回答,以便好好地自我吹噓一番。
「我是個蕩婦。你高興了吧?你讓貝兒等太久了。」
「你不是蕩婦。」他回答。
她推開他,然後轉身面對他。「我通常不是,」她糾正。「可是你讓我想做些我平常不會想做的事。當你碰觸我,我……在你身邊我只是個蕩婦,所以我建議我們離對方遠一點。請你走吧,我不想再次羞辱自己。」
她看起來像是要哭了,他為自己取笑她感到愧疚。他還感到極度的快慰。她給與他的讚美使他想微笑。他的碰觸使她狂野,一個男人沒有辦法要求更多了。
他覺得自己該說些什麼安慰她。他畢竟是她的丈夫,他至少可以做到安慰她這一點。
「你是我的妻子,在我身邊是個蕩婦沒有關係。」
她的表情顯現出她的憤怒。「可是你寧可被弔死也不想結婚,記得嗎?」
老天!她生氣的樣子真值得一看。「你說的沒錯。」他回答。
她用手指刷刷頭髮。「請你走吧,先生。」
他認為這是個很好的意見。他走向房門,一邊伸手摸摸口袋確定他帶了鑰匙。兩個口袋都是空的,他轉身走向衣櫃。黛茵看著他的一舉一動,試著控制自己的情緒。老天!她再也不了解自己了,羅先生並沒有做什麼惹她如此沮喪,可是她仍然想哭。
他在稍早穿的外套口袋找到鑰匙。路克關好衣櫃,然後轉身看著黛茵。
「在我的母親死後,貝兒餵養我。她們是好朋友。」
他不確定自己為什麼主動解釋,他猜想是因為他不想讓她憂慮。他也不想讓她認為他是個好色之徒。
黛茵感到如釋重負,她決定以坦誠回報他。「我是嫉妒,」她脫口而出。「你說對了。」
她的坦白令他高興,可是他沒有微笑,只是點點頭,因為她看起來是那麼鄭重其事。
她不想要她的丈夫皺著眉頭去見他母親的朋友,貝兒可能會驟下結論路克的婚姻並不快樂。也許,如果她和他談點愉快的話題,就算只談一、兩分鐘,他的心情就會改善。
哦,老天!她真的瘋了。此刻這似乎無關緊要。她要讓路克面帶微笑離去,就算這會要了她的命。黛茵努力思索話題,正當他要打開房門時,她決定了一個他一定會喜歡的主題。
「我無法決定是要請求宣布婚姻無效或是離婚,」她大聲說。「我想離婚可能比較容易達成。」
「為什麼?」
「似乎有比較多法庭可以接受的理由,」她解釋。她很高興他在聽。「我把所有的理由都默記下來了,可是我無法決定一個特定的……」
他微笑。「你把可以訴請離婚的理由默記下來?」
她點點頭。她很高興看見他的皺眉消失了。「我不能用遺棄做理由,因為我們生活在一起的時間不夠長。」她熱切地說。「也不能用酗酒,因為我從來沒有看過你喝酒。我甚至考慮控告你虐待,但是這種謊言令我不安。你有你的名聲要考慮,而我有我的驕傲。我是絕不可能嫁給一個會打我的男人。」
「男人不會像女人一樣把時間浪費在像驕傲這種愚蠢的事情上。」他說。
「很多男人會。」她反駁。
「我不會。」
如果他聽起來不這麼自大,她也許會告訴他她將要使用的真正的理由。可是他的自大已經變成一面在她眼前招搖的紅旗。
好,他沒有驕傲的問題。我們等著瞧,她想著。
「把話說完吧,」他說。「告訴我你會用什麼理由訴請離婚。」
「是的,當然。」她回答。她露出甜美的微笑,走到房門前,輕輕地推他上路,一邊解釋請求法院宣布婚姻無效和離婚之間複雜的差異。當她說完,即靠著門柱向他道晚安。她看著他走向樓梯口,想知道他的好奇心要多久才會戰勝他。
路克走到半路才發覺她還沒有告訴他,她要用什麼理由訴請離婚,他轉身往回走到門口。「你不用遺棄、酗酒、虐待做理由,那麼要用什麼?」他的聲音帶著憤怒。
黛茵笑得更甜,開始關門。她用充滿愉悅的聲音告訴他:「你性無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