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巴莎和吸血鬼
一個十二歲左右的少女氣喘吁吁的跑在通向村子的路上
「哈啊哈啊哈啊」那慌亂的喘氣聲回蕩在黃昏的樹林里
少女後悔著。平時母親總在說的忠告迴響在她心裡
「那些人們並不是村子里的人不好好注意可不行」
那一直被自己當作耳邊風一樣的母親的提醒
大約三個小時前自己和哪個「人」一起去摘青蛙草莓。是個看起來很和善的人。那個時候的自己怎麼也想象不到會遇到這樣的危險……
森林的出口已經越來越近了當看到村子燈光的時候……
她大叫起來
「救命啊!救命啊!」
當她剛踏出樹林的那個瞬間……她的手腕被人從後面抓住了
那是個倔強的壯漢
「求求你!快放開!不要啊!」
但男人並沒有鬆開手反而笑了起來。從他那張開的嘴裡獠牙露了出來
「阿、阿利克山大君!求求你!為什麼你要做這樣的事情!」
他是數月前來到村子的占卜師婆婆的兒子
身形很大有點獃氣的這麼一個人
村民們都對這個外來者敬而遠之但看他幫人砍柴幫人運水什麼的……覺得是個好人。所以在他邀請去摘草莓的時候自己高高興興就接受了。
沒想到這個人到黃昏就突然變了。竟然還有這樣的獠牙
他不是人
「怪、怪物!救救……我……」
在正要大喊的瞬間一陣猛烈的睡意襲來
就象要把大腦融化一樣的強烈的睡意。在少女漸漸遠去的意識中最後一句話刻進了她的腦子中
「就象剛才你摘草莓時候一樣把你吃掉」
少女的呼喊最終也沒有傳到那村中光明那邊
「姐姐姐姐」
藍鱗的希爾菲德在呼喚著它的主人
不過它的主人並沒有回答。她坐在希爾菲德的背上悠然的讀著書。隨著風飄動著。那好似溶在風中的鮮亮的藍。但她的瞳仁卻始終是那深湛的蒼藍。靜謐到讓人感到冰冷的蒼藍。
那是加里亞的北花壇騎士塔巴莎
這裡是高空三千米處。它和它的主人為了接受任務正有空路以威爾薩爾提爾宮殿為目標前進。
「姐姐來陪我吧!來陪希爾菲吧!嘎嗚嘎嗚!」
用它那和臉完全不相配的可愛聲音傳說中的幻獸風之韻龍希爾菲德在死氣白賴的纏著塔巴莎陪它
但是塔巴莎的眼睛一點也沒有離開書本。為了引起她的注意希爾菲德提出了一個話題
那是塔巴莎所在的魔法學院生的事情
「對了姐姐!那個人好厲害啊!恩是什麼來著?對了是瓦利艾爾小姐召喚出來的平民男子!是叫太人還是隨人來著……」
塔巴莎短短的訂正著
「才人」
「對才人!奇怪的名字!奇怪裝扮的男子!但是卻打敗了基修大人!人真是不可貌相啊!平民竟然把魔法師打敗了這太厲害了!嘎嗚嘎嗚!」
但是塔巴莎已經不再回答了。只是在那裡一動不動的讀著書
「在讀什麼書?」
塔巴莎伸出手把書的封面伸到希爾菲德眼前
「『關於哈爾凱基尼亞多種多樣的吸血鬼』?真恐怖啊!難道這次的敵人是吸血鬼?」
塔巴莎點了下頭
這次是從她表姐也是加里亞國公主也是北花壇騎士團團長的伊莎貝拉那裡送來的書信。上面很罕見的記載了要消滅的敵人。
「姐姐吸血鬼可是危險的敵人啊!除了怕陽光這一個弱點以外他們既不好和人類區分又能使用原住魔法!嘎嗚嘎嗚!可怕啊!」
希爾菲德哆嗦著。但塔巴莎無動於衷還在那裡讀她的書
「而且吸血鬼可以將他吸了血的一個人變成傀儡任他操縱啊!」
塔巴莎眯上眼睛
確實是這樣
剛剛讀的書也是這麼記載的
就象魔法師可以使用一個使魔一樣吸血鬼也可以將他吸過血的一個人變成屍人鬼供他驅策
要是能巧妙的使用那個屍人鬼的話也有過成功消滅一個小鎮的例子
「就算是姐姐這也是很危險的啊!吸血鬼已經到了讓人恐怖程度的冷酷、邪惡的存在啊!嘎嗚!」
雖然希爾菲德這樣大叫著……但是塔巴莎並沒有半點驚慌繼續讀著她的書
在普奇•特洛華宮等待塔巴莎到達的伊莎貝拉很少見的心情愉快。她正用手指玩著和塔巴莎一樣顏色的長。
「那孩子這次一定會嚇的全身抖呢!這太讓人興奮了!」
她滿心歡喜的叫著
伊莎貝拉注意到周圍伺候著的侍女們都很勉強的笑著便很壞心的眯起了眼睛
「為什麼你們這麼高興?的表情。能把理由告訴我嗎??
互相對望了一下幾個侍女戰戰兢兢的把頭低了下去。伊莎貝拉滿意的點了下頭
「是已經告訴那個卡哥伊魯女孩了!不過這次你的對手可是吸血鬼呢!不會再有比這更恐怖的敵人了不是嗎?不是嗎?」
侍女們聽到吸血鬼的名字都在哆嗦著
在這個哈爾凱基尼亞大6居住的怪物和妖魔中沒有再比吸血鬼更難對付的了
單純比力量的話泥漿鬼和橡木鬼的力量確實比他們要強。同樣可以操縱原住魔法但是精靈比他們更熟練
不過吸血鬼的有唯一一個特徵使他們成為最邪惡的妖魔
「和人沒有區別」。在吸血之前他們會隱藏自己的獠牙。就算魔法師使用偵測魔法等等咒文也不能讓他們暴露出原形
殘忍狡猾的夜晚人類的狩獵者……這就是吸血鬼
「即使是對騎士團來說也不是能容易對付的對手呢。真希望她會好好感謝我給予了她可以慢慢考慮對策的時間呢!」
伊莎貝拉歡快的說著
當然這裡面沒有一絲親切之意。她是為了讓塔巴莎恐怖的磨著牙絕望的時間增加才會和平時不一樣在塔巴莎沒有到達這裡以前把敵人的名字告訴她的。
人不可貌相作為其中一個實例的伊莎貝拉現在就在她那端正的容貌下隱藏的卑鄙的笑容。
這時守衛在門口的騎士宣告著塔巴莎的到來
「夏爾洛特大人來參見了」
「不是都已經說過叫那傢伙人偶就可以了嗎!叫她人偶七號就足夠了!真是的!」
「失禮了。七號大人來參見了」
塔巴莎她們這些北花壇騎士基本就沒有被稱呼過名字。但是塔巴莎是原王族。而且不能理解這種待遇的騎士和貴族也不在少數
「讓她進來」
伊莎貝拉憤怒的回答
不過現在不是為這種小事生氣的時候。畢竟今天要看到塔巴莎那因為恐怖而扭曲的……
「咦?」
看到出現在那裡的塔巴莎伊莎貝拉大吃一驚
和平常一樣塔巴莎是面無表情的
沒有一點恐怖和不安浮現在她臉上。伊莎貝拉的臉現在憤怒的扭曲著
「這次的敵人不是已經詳細的告訴過你了嗎?」
塔巴莎點了下頭
「那你說說看敵人的名字?」
「吸血鬼」
就象在說晚餐要用的食材一樣塔巴莎平靜的說了出來
「所以明白了嗎?這可不是像去野餐一樣就能出的啊?」
塔巴莎不再回答
只是用她那看不到任何感情的雙眼直盯著伊莎貝拉的臉看
伊莎貝拉厭惡的瞄著盯著她看的塔巴莎
但迫於塔巴莎那無言的壓力只得煩躁的把手中那寫有任務地點的信遞給塔巴莎
「哼。這要不是最後一個任務就好了。我會好好替你祈禱的夏爾洛特」
伊莎貝拉不懷好意的說
塔巴莎無語的接過信施了一禮。
薩比艾拉村
是加里亞都琉提斯東南大約五百盟遠的一個山間偏僻的村莊
這個只有三百五十人的貧困村莊大約在兩個月以前出現了第一個吸血鬼的犧牲者。一個十二歲少女的屍體在森林入口處被現。身體內的血液被吸的一滴不剩宛如枯樹一般的屍體就那樣倒在路邊。
在平靜了一周之後犧牲者開始不斷增加到現在已經九人了。他們全部是身體中的血液吸光喉嚨上也殘留著兩個讓人毛骨悚然的齒印……沒錯這就是哈爾凱基尼亞大6上最邪惡的妖魔吸血鬼的手段。
更令人恐懼的是在這犧牲掉的九個人中竟然還是上上周王室派遣過來的加里亞正規騎士。他是三角型等級的火魔法使用者。即使是擁有這麼強力量的魔法師也在到達這個村莊三天後的早晨被人現死在村子正中的廣場上。
既然對手是這麼狡猾的妖魔塔巴莎當然也打算謹慎應對
在遠離村莊的地方著6之後她向希爾菲德下命令
「變身」
希爾菲德使勁搖著它那長著角的腦袋
「不要不要!為什麼!」
塔巴莎短短的重複著
「變身」
「嗚嗚嗚……」猶豫著的希爾菲德把頭偏向一邊一會便無奈的搖了搖頭
「一會要好好請我吃飯!肉要多多的!明白了?」
塔巴莎點了下頭
希爾菲德坐到地上開始詠唱咒文。雖然都是咒文但是和魔法師詠唱的古代語不同……就象是在說話一樣
「棲於我身的風啊。改變我的姿態吧。」
那是原住魔法
和魔法師使用的四系統魔法不同這是哈爾凱基尼亞的原住民精靈和妖魔所使用的魔法。但是因為需要很強的風和水的力量所以不是什麼地方都能使用的。要說原住魔法的缺點的話也就這個能算
呼呼刮起來的風包形成了青色的旋渦抱住了希爾菲德的身體
旋渦消失之後……希爾菲德那龐大的身軀消失了取而代之出現在那裡的是一個二十歲左右的年輕女性。
那是被稱為「變化」的可以改變施法者姿態的原住魔法。正是因為希爾菲德是古代種族風韻龍所以才能使用是相當高度的魔法。
「嗚~~~~~~果然還是討厭這樣嘎嗚嘎嗚」
希爾菲德變成和塔巴莎一樣擁有藍色長的美麗女性。因為衣服並沒有變換出來所以她就和剛出生時候一樣
「好討厭只有兩隻腳搖搖晃晃的!太難走了!嘎嗚嘎嗚!」
年輕靚麗的女性**說這些話的樣子說實話很滑稽。希爾菲德孩子般天真在那裡跑著跳著。因為突然從龍變成*人的樣子不做些準備活動是不能正常行動的。
當然塔巴莎並沒有讓希爾菲德在自己就讀的魔法學院變過身。萬一變身的瞬間被誰看到了那希爾菲德是風韻龍的事情就暴露了。
過了幾分鐘塔巴莎從攜帶的大皮包里拿出衣服遞給總算能正常走路的全裸的希爾菲德
「這是什麼?」
「衣服」
「不要!不要用布裹住身體!太難活動了啊!嘎嗚」
雖然希爾菲德把臉背了過去
「人要穿衣服」
被這個冰冷的聲音說了無奈的希爾菲德勉勉強強的穿上了衣服
「嗚~~~~~~~硬邦邦的啊~~~~~~~啊!姐姐這次是從一開始就打算讓我變身的啊!竟然連衣服都準備好了!」
塔巴莎點了下頭后把手中的魔杖遞了過去。隨後把作為魔法師證明的斗篷也脫了下來讓她披上。
「……咦?」
希爾菲德看著塔巴莎遞給自己的魔杖。那是比塔巴莎身體更長粗糙多節的魔法之杖。魔法師就是靠這根不知花了多少時間契約的魔杖做為觸媒才能詠唱魔法。沒有它的話就不能再詠唱魔法。
所以沒有魔杖的法師就和普通人一樣。
希爾菲德問穿著百折短裙和白襯衣的已經是普通少女的塔巴莎
「這是什麼意思?」
「你騎士我隨從」
好象塔巴莎已經有了什麼計策
「太失禮了啊。姐姐和我希爾菲難道就這麼靠不住?你們看好了我們絕對會打敗他的!嘎嗚嘎嗚!」
剛剛聽到村民們議論著自己現在是女騎士樣子的希爾菲德抗議著。
塔巴莎依然是面無表情。什麼議論都當是耳邊風
村長的家在這個梯田般村子的最高處
塔巴莎和希爾菲德被引到這房子一樓的起居室
村長深深的向在上座的希爾菲德鞠了一躬。那是一個白須白鬢看起來人很好的老人。
「歡迎您到這裡。騎士大人」
隨後他抬起頭直直的看著希爾菲德
「恩?我臉上有什麼東西嗎?」
站在一旁的塔巴莎無語氣的說
「名字」
啊!是這樣啊!恍然大悟的希爾菲德報上名字
「加里亞花壇騎士希爾菲德!『風』的使用者」
「希爾菲德?」
希爾菲德臉青了。我說了什麼奇怪的話了嗎?塔巴莎側目看著滿臉困惑的希爾菲德不過那並沒有幫她解圍
這時村長自己給出了解釋
「啊啊這樣啊!這是外出時候使用的義名啊!希爾菲德風之妖精真是個好名字啊。既然是加里亞的花壇騎士怎麼能對平頭百姓說出姓名!這真是我大大的失禮!」
說著又深深的鞠了一躬。希爾菲德很滿足的點點頭。
時間再次在無語間流逝
塔巴莎為了讓村長看不到從後面使勁掐了希爾菲德的後背
「好痛!對對了!希望村長能詳細說明一下事件的經過」
看著兩個人的樣子腦中充滿疑惑的村長開始說明事件的經過
兩個月前最開始是一個十二歲的女孩先遇難的之後又有九人接連遇難
「在出現第二個遇難者之後村民們就不敢再在晚上出門了。可是……那個天殺的吸血鬼竟然晚上偷偷潛入房子去吸血……遇難者的家屬早上看見的只是被吸凈鮮血不成*人形倒在床上的家人」
希爾菲德的臉再次青了起來
「吸血鬼和您知道的一樣很怕陽光只要有太陽它就不能出來活動。很可能就潛伏在森林裡。所以村民現在已經不敢再去那裡了」
「很可怕」
「是啊很可怕的。不過最可怕的是……」
村長一臉悲哀
「被吸血鬼操縱的『屍人鬼』啊」
塔巴莎輕輕眯起眼
「到下面街道去的時候聽那裡寺院的神官說過……吸血鬼可以隨意操縱一個他吸過血的人。也就是說村裡不知道誰已經變成『屍人鬼』了每晚每晚受潛伏在森林裡吸血鬼的操縱……村民們現在就是這麼想的……他是不是就是吸血鬼操縱的?這樣互相懷疑的結果…….拋棄村子出走的人在逐漸增多」
希爾菲德稍稍有點悲傷。她感到疑神疑鬼的村民們不久就要開始互相爭鬥
「『屍人鬼』身上不是應該殘留著吸血鬼吸過的痕迹嗎?」
「是想過那樣確認的……」
村長一副為難的樣子
「畢竟這裡是鄉下村莊。經常要在田裡和森林裡幹活所以很多人都被蟲子或水蛭什麼的咬過……即使是脖子上有傷的也有七個之多。特別是其中有一個被山狗咬傷的…….」
希爾菲德看了下塔巴莎塔巴莎搖了下頭
即使是有傷痕要確定那是不是吸血鬼咬的也很困難
「原因就是這樣」
就在說完這些的村長垂下頭去的時候塔巴莎附在希爾菲德耳邊輕說了兩三句。希爾菲德的臉青了。可是這是塔巴莎的命令。無奈的希爾菲德按照指示說了出來
「在在開始調查之前請先讓我檢查下村長的身體」
村長驚的張大了嘴
「難道懷疑我是『屍人鬼』嗎?」
希爾菲德僵硬的點了下頭
「……已經是糟老頭了。也就沒有什麼可羞恥的了。請隨意檢查吧」
村長露出了身體。雖然已經年老了但畢竟是在山裡生活的身體還是很壯實。塔巴莎推開希爾菲德帶著那與少女不符的冷靜檢查著村長的身體
在仔細調查之後塔巴莎無言的點了點頭
「已經沒有懷疑了吧。那騎士大人一切都拜託您了」
在這時……希爾菲德注意到一個小女孩正在從門縫中看著這裡。五歲左右有著一頭美麗金的少女。
像人偶一樣可愛的女孩
「好可愛!」
希爾菲德自內心感嘆著
小女孩受驚縮回了身體
「過來過來」
被希爾菲德呼喚的小女孩為難的抬頭看向村長
「進來吧艾爾莎。和騎士大人打個招呼」
膽怯的走進房間僵硬的施了一禮
非常喜歡可愛女孩的希爾菲德使勁抱住了她
「這多可愛啊!簡直讓人想吃下去!嘎嗚嘎嗚!」
塔巴莎又在希爾菲德耳邊說了幾句
「啊啊啊啊啊啊!這個孩子也要確認嗎?」
女孩顫抖著身體
希爾菲德正打算點頭可是塔巴莎又掐了她的後背
「不、不行的!沒有例外必須確認!」
村長悲傷的點了下頭對著女孩說
「脫掉衣服。艾爾莎」
一臉哭相的艾爾莎開始脫掉衣服。露出她那晶瑩的白皙身軀。塔巴莎無表情的開始檢查這個身體。在調查完各個角落之後點了下頭。
「虧你能忍耐了。真是個好孩子」希爾菲德說著把臉湊了過去
艾爾莎終於哭了出來穿上衣服飛快的跑出了房間
「啊呀。我有這麼可怕嗎?不是很漂亮的嗎?嘎嗚」
「真的非常抱歉。但是請您原諒她……那孩子非常害怕魔法師」
「為什麼?」
希爾菲德用純真的聲音問著。村長迷惑著這是什麼人啊。隨後張口回答
「艾爾莎的兩親是被魔法師殺死的」
「兩親?她不是村長的女兒嗎?」
希爾菲德滿腦子疑問。不過仔細想想的話作為父女來說年紀相差太大了
「艾爾莎並不是我自己的孩子。大約一年前她被人拋棄在寺院前。聽她說好象是她兩親被魔法師殺死自己逃到這裡的樣子。恐怕是旅行的商人被魔法師強盜搶劫時候殺死了……真是的除了森林、妖魔之外危險還有那麼多。我的孩子早就死了老伴也先我死了已經沒有家人了所以就領養了那個孩子」
村長的望向遠方
「我從來就沒見過那孩子笑。她身體也不好……也不常出去玩……即使只有一次也好我希望能看到那孩子的笑臉……可現在村子又為了吸血鬼的事而騷動著。可以的話真想早點解決啊……」
希爾菲德不由的向塔巴莎看了過去
即使聽到這個少女令人悲傷的過去塔巴莎也像什麼事也沒有一樣面無表情
但是希爾菲德完全沒有責備她的意思。因為她的這個藍主人也和那個少女一樣已經忘記如何去笑了。捨棄笑容冷靜而透徹的作為北花壇騎士執行著任務…….這樣的塔巴莎什麼時候才能取回笑容?希爾菲德有點難過。
塔巴莎和希爾菲德開始了調查
先她們往返於各個受害者的家。得知吸血鬼喜歡年輕女性的血。原來如此所以受害者中除了那個騎士以外其他全部都是女性。
各家的情況基本相同
儘管門被牢牢的鎖上窗子也被關的嚴嚴的……但是卻吸血鬼那裡都沒有破壞就將睡在床上的受害者的鮮血吸干……
即使是門窗都用釘子封死家裡人輪番起來守夜的人家……也不知道為什麼全家人都睡著了
塔巴莎和希爾菲德對望了一下
「是『睡眠』的原住魔法啊」
那是利用「風」之力的初級原住魔法。看來是用這個只要在有空氣的地方就能詠唱的魔法讓裡面的人睡著之後再吸取被害者的鮮血
在最後一名被害者家調查的時候希爾菲德出現了一個疑問
「可是吸血鬼又是從哪裡進來的呢?」
沒錯這個房間哪裡都沒有現一絲入侵的痕迹
房間里還保持著慘劇生時的樣子並沒有收拾過。除了這家遇害的長女的遺體被運走埋葬了以外床和各種傢具都保持著那時的樣子。
窗戶被木板嚴密的釘住一點也沒有鬆動的樣子。家裡的門也被鎖住了即便是萬一鎖開了那門口也堆著非常多的傢具堵在那裡
也就是說這裡是個密室(感覺像在看名偵探-_-o密室殺人事件)
「姐……不是塔巴莎。現什麼了嗎?嘎嗚」
看著加主人在意的樣子希爾菲德不由的問旁邊的塔巴莎
塔巴莎正在調查那細煙囪裡面有許多煤灰
「為什麼要調查煙囪?不不會從那種窄小的地方進來的!嘎嗚!你要好好調查!」
塔巴莎奇妙的低下頭
「對不起」
「真不頂用的小姑娘啊。雖然是偶然生的但不要讓我再說了哦」
說著用魔杖敲了敲塔巴莎的頭
被敲到的塔巴莎晃悠著身子
被害者的兩親問道
「聽說吸血鬼會變成蝙蝠從房子的縫隙里溜進來是真的嗎?」
希爾菲德搖了搖頭
「恩那只是迷信。吸血鬼是不會使用變化這種高度魔法的。那些傢伙的可怕之處是他們的那種狡猾」
是這樣啊。失去女兒的老夫婦肩膀落了下來
窗外看到一輛裝滿物品的馬車從小路上穿過。看著那光景老父親孤寂的說道
「那是捨棄村莊去外面的人。只要是有年輕姑娘的人家基本都象那樣搬走了。我們本來也作好了搬家的準備…….」
就是沒趕上啊老婦人哀嘆著
來到外面現正在吵鬧著
十來個村民異常嚴肅的走著。他們各自手裡都拿著鐵鍬棍棒。也帶著點著的火把
「那是去幹什麼?打架?」
希爾菲德不明所以
塔巴莎無言的跟在村民後面。沒辦法希爾菲德也只能追了過去。好不容易兩人的立場調換了不過這樣子根本就分不清楚誰是主人誰是隨從了
村民們走向的是一座遠離村莊的小屋
他們包圍了這座房子大叫著
「滾出來!吸血鬼!」
希爾菲德臉色變了不覺回復了以前的口氣
「啊姐姐!是吸血鬼啊!嘎嗚!」
一個四十歲左右的壯漢從那屋裡走了出來向村民們高聲怒吼著
「誰是吸血鬼!不要說這種混蛋話!」
「阿利克山大!你們是最可疑的!你們這些外來者!喂快滾出來吸血鬼!」
「根本就沒什麼吸血鬼!」
「不是有嗎!大白天睡在床上不出來的老太婆!」
「硬要說我媽是吸血鬼!?她只是因為生病躺在床上!不是說過了嗎?」
壯漢額頭青筋暴出的辯解著
「別廢話快點讓她出來!我們要確認一下!」
「這怎麼可能辦到!她生病在床上動不了!」
「要是皮膚接觸到陽光的話會被燒成灰吧。對不對?」
「我不是說了是因為生病了嗎!」
村民們打算推開阿利克山大闖進屋去
可阿利克山大在門口堵住眾人不讓進去
「阿利克山大你做什麼!想打架嗎!」
「是讓你們適可而止!」
就在要打起來的時候……希爾菲德站到了中間
「住手!請不要爭吵!是的!」
「你這算什麼!女人閃一邊去!」
不過一個村民注意到希爾菲德手上拿著魔杖
「貴族!」
「那不是從皇城裡來的騎士嗎」
聽到這話希爾菲德得意的挺起胸
「沒錯。我就是正統的加里亞花壇騎士呢。是不能違抗的呢!」
「那就去調查這戶人家啊!絕對沒錯他們是吸血鬼!」
希爾菲德變的很哀傷。白天村長說的就是這個。村民們已經害怕的草木皆兵了。
要是這樣下去稍微有一點風吹草動就會演變成不可收拾的狀態
「我們會好好調查的你們再稍微等等!」
聽到希爾菲德那不像貴族的言語村民們臉上露出很懷疑的神色
「你真的是貴族嗎?」
「真真真正正的貴族!」
「那就使點魔法出來讓我們看看啊」
希爾菲德臉色變了
現在她已經用「變化」咒文改變了身姿。即使是古代種的風韻龍希爾菲德在使用如此高度咒文的途中也是不能使用其他咒文的。
而且同魔法師的咒文比起來希爾菲德所使用的原住魔法在效果、詠唱、內容上都是不一樣的。萬一在場的有一個人察覺到其中的不同那希爾菲德的原形說不定就暴露了。
異常為難的希爾菲德向站在旁邊的塔巴莎遞了個眼色。
「……姐姐」
可是塔巴莎就站只是在那裡一動不動什麼建議也沒說
「什麼嘛!不能使用魔法嗎?」
「怎麼會有這樣的騎士嘛!」
希爾菲德慌了。嘎嗚嘎嗚的叫喚著快要哭出來了。就在這時塔巴莎張口說話了
「這個騎士大人是如其名的偉大魔法師」
「小孩子閉嘴!」
就像在讀書上的文字一樣塔巴莎無表情的繼續說著
「只不過現在她的精神力正好用完了。所以不能按照你們期待的那樣詠唱咒文」
「皇城到底在想些什麼!竟然派這麼沒用的騎士來!」
村民們失望的抱怨著
「好了好了!你們這些人!究竟在做些什麼!」
是村長來到了這裡
「聽說出了事就匆忙趕來看看!也沒有證據不是根本不能斷定誰就是屍人鬼嗎!吸血鬼雖然很可怕但我們彼此之間互相仇視的狀況更可怕!」
被這麼說的村民喪氣的垂下了頭
「可是村長……說阿利克山大可疑的事情可是有理由的啊」
「說出來聽聽」
「就是他的脖子你看上面可是有兩個牙印啊」
阿利克山大憤怒了
「我不是說過這是山狗咬的了嗎?你們還要我說多少遍!」
塔巴莎和希爾菲德走過去看那傷口。確實那上面有紅色的兩個傷口。但是……因為治療過根本不能看出和蟲子咬的有什麼區別所以就靠這個的話是不能斷定的。
「再說脖子受傷的也不是就我一個吧。不是還有其他人嗎?只懷疑我一個不是很過分嗎?」
「總之先讓我們檢查下你的母親」
說這話的是草藥師雷昂。村民們也附和著他紛紛點著頭
「我明白了!」說著阿利克山大引著眾人走進家中。裡面只有一個房間。進入房間在裡面可以看見有張簡陋的床。正在上面睡覺的老婆婆察覺到村民涌了進來她便坐了起來。
「喂!瑪薩塔婆婆!失禮啦!」
一個村民怒吼著瑪薩塔婆婆驚嚇的蜷縮起身子。像枯樹一樣消瘦的老婆婆。穿著那破破爛爛的滿是洞的紅睡衣。
老婆婆看到聚集在一起的村民「噢噢噢噢…….」害怕的呻吟著用被子蒙住自己
村民們對望了一下。草藥師雷昂走了過去把她從被子里拉了出來。
「你要做什麼!住手!」阿利克山**了過去。但是其他村民把他擋了下來
雷昂用雙手掰開全身顫抖著的老婆婆的嘴
「怎樣?雷昂!」
「我媽媽已經沒有牙了啊!」
阿利克山大怒吼著。雷昂也點了下頭。一臉為難的他把頭轉向一直在邊上看著的希爾菲德
「騎士大人吸血鬼是不是在吸血之前是不會露出獠牙的?」
希爾菲德側眼看著塔巴莎塔巴莎點了點頭
「是是這樣的」
「那沒有牙並不能說明她不是吸血鬼」
「你說什麼!」
阿利克山大憤怒了屋裡馬上就要騷動起來村長在一邊勸說著眾人
「你們都住手!自己人打起來成什麼樣子!」
在村長的說服下聚集在一起的村民們互相看了看慢慢的散去了
「事情就是這樣了。騎士大人這件事情真的就拜託您了。只要有需要我幫忙的地方什麼事情都會幫助您」
村長有點神秘的垂下了頭
塔巴莎立刻通過希爾菲德向村長拜託了事情
把村子里還剩下的年輕女性統統聚集到自己現在住宿的村長的房子。大約有十五人。這裡成了一時的避難所。
姑娘們被帶到塔巴莎她們旁邊的大客廳。曾經有擔心的聲音大家都聚集在一個地方那不是會被吸血鬼一次殺掉嗎?但是村長說服了大家有騎士大人住在旁邊你們就安心吧。
在做完這件事後塔巴莎就結束了調查。雖然是大白天但她還是趕快睡了。
到了黃昏時分塔芭莎精力充沛地醒了過來。
然後她拍醒了睡在身邊的希爾菲德。
「呼啊~~~早上好姐姐……不過現在是黃昏呢……」
接著希爾菲德就鼓起了兩腮。
「姐姐太過分了!白天的時候竟然那樣子任我被人羞辱。大家都那樣子說我害我都差點哭出來了!咕咿咕咿!」
塔芭莎沒有回答只是仍舊穿著睡衣走下床站在床邊。
「你為什麼要我假扮什麼騎士呢!好過分!太難為情了!咕咿咕咿!」
塔芭莎用手指指著希爾菲德簡短地說道:
「誘餌。」
希爾菲德一聽臉上馬上沒有了血色。
「那是不是現在我應該放下魔杖自己一個出去外面走呢?」
塔芭莎點點頭。
魔法師如果不拿著魔杖的話就跟普通人沒什麼區別了。沒有魔杖就到處跑的話可以說等於毫無防備。對於吸血鬼來說看見來對付自己的魔法師這樣子在外面走的話應該是個收拾眼中釘的絕好機會吧。
塔芭莎一開始就是懷著這種目的才會讓自己變化為人的。(這段有點不合理。。。變化為人的是希爾菲德吧--怎麼會用自己這個詞的。。。。)
剛才在村民面前說「今天精神力不足」等等言也是為了告訴吸血鬼——「今天的話這個魔法師可是一點用都沒有」。希爾菲德一邊感慨塔芭莎用心高明的同時也因為她的為求目的不擇手段感到惱火。
「姐姐你可真是懂得該怎麼樣使喚龍耶!」
塔芭莎沒有回答無言地握緊了魔杖。
要是就這樣子不拿魔杖就到外面去的話會讓人覺得奇怪而且自己也必須保護現在集中在村長家中的這些女孩子所以希爾菲德來到村長房子的院子里喝了點酒扮作喝醉的樣子。
「什麼吸血鬼?根本就不是!那是扮成吸血鬼的變態所乾的好事!不會有錯的!」
她嘀咕著抱怨道裝出一副對任務不滿的樣子坐在院子里大口大口地喝著酒。
這樣子演著戲的時候也開始宣洩起對現在的主人的不滿了。
「真是太過分了!她知不知道自己使喚的是誰啊!她以為我是什麼!?那個小丫頭!看我下次不教訓教訓你!咕咿咕咿!」
話音未落一塊小石子從樹影中飛出正中希爾菲德的額頭。
「好痛!」
那是躲在院子角落的雜物房中的塔芭莎扔出去的。希爾菲德摸著頭恨恨地看了看雜物房的方向。希爾菲德的小個子主人打算用使魔希爾菲德做誘餌躲在那裡等待吸血鬼上鉤……
變化成*人類的自己如果被吸血鬼吸了血的話會變成怎樣呢?
這種事情從來沒有聽說過也從來沒有想過可是膽小的希爾菲德已經害怕得全身抖了。
「姐姐你可要好好保護我啊!咕咿咕咿!」
一邊這樣小聲嘮叨著一邊往嘴巴里灌酒希爾菲德很快就真的醉了起來了。希爾菲德的酒量並不好。
兩輪月亮開始爬上高空把周圍的景色映照得妖異萬分。
雖然已經等了兩個小時了可是還是沒有感覺到吸血鬼出現的跡象。
就在這個時候——
從房子中傳出了微弱的哀鳴。
「……嗚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希爾菲德立刻抬頭看著二樓。
那不是今天白天女孩們集中的那個房間。而且那個聽起來很年幼的哀鳴聲是……
只見塔芭莎從雜物房中飛奔了出來。希爾菲德也一起跟著跑了出去。
悲鳴是從一樓的愛爾莎房間中出的。窗戶被打破了。手握魔杖的塔芭莎和希爾菲德從窗口跳了進去。
「不要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蓋著毯子渾身顫抖的愛爾莎不斷大聲尖叫著。
「沒事的!是我們啊!咕咿咕咿!」
希爾菲德這麼說著打算安慰愛爾莎可是少女只是一個的顫抖著。看到她的這個樣子希爾菲德也不由得義憤填膺:
「竟然連這麼小的女孩子也不放過……咕咿咕咿!」
希爾菲德把廚房鍋里的湯溫了一下讓愛爾莎喝下可是她卻全部吐了出來。不過當她的身體開始暖和起來的時候她開始用她那小小的充滿驚恐的聲音訴說著剛才生的事情。
「……有、有個男人突然走了進來要抓住我……」
「是個什麼樣的男人?」
希爾菲德問道。可是愛爾莎看到她的臉之後嗚的一聲拉過毯子蓋住了臉。
啊對啊——希爾菲德想起來了。父母被魔法師殺害了的她非常害怕魔法師。
「姐、姐姐你也是魔法師嗎?」
少女從毯子的縫隙中看著手握魔杖的塔芭莎問道。塔芭莎恭敬地把魔杖交給了希爾菲德然後轉身向著少女。
「我不是魔法師只是保管著騎士大人的魔杖打磨一下而已所以你放心吧。」
「你不會用魔法嗎?」
「我用不了。」
塔芭莎說著表情沒有一絲變化。
少女似乎終於安心了開始詳細說著剛才生的事。
「我在睡覺……然後聽到了耳邊有人在喘氣……於是我就睜開眼睛……就看一個男人站在那裡一直看著我……我很害怕所以叫了起來……」
愛爾莎一臉泫然欲泣的表情撲在塔芭莎的懷裡。
「他的嘴裡……有很長的牙齒……還滴答滴答地流著口水……嗚嗚……嗚……」
少女哭出聲來。
「已經沒事了。那個人你認識嗎?」
「……太暗了我沒有看清楚……」
愛爾莎說不知是不是因為覺到塔芭莎她們的靠近男人什麼也沒做就從窗口跑出去瞭然後下一秒塔芭莎她們就進來了。
「所以……我還以為姐姐你們是吸血鬼……」
「我們沒有看見有人出去啊。看來我們剛好錯過了。」
希爾菲德滿臉遺憾地說道。
恐怕跳進來的是「屍人鬼」吧。如果知道是哪一個村民的話就會成為重要線索了……希爾菲德不由得握腕嘆息。
在向二樓客房裡那些嚇壞了的女孩們說明過情況之後塔芭莎和希爾菲德帶著愛爾莎回到了房間。
由於愛爾莎實在是太害怕了所以就把她帶來房間這裡一起睡了。
「那麼騎士大人要睡覺了哦咕咿咕咿~」
說完希爾菲德抱著魔杖躺倒在床上。看來她是打算有什麼事情都扔給塔芭莎處理了。現在因為有愛爾莎看著所以自己是完全可以繼續扮演騎士這個角色的。
塔芭莎把愛爾莎放到了床邊鋪著的毯子上。
「我好怕……」愛爾莎看著從床上伸出來的希爾菲德抱著的魔杖說道。
塔芭莎抱緊了這個驚恐的小女孩。
「過來這裡吧。」
塔芭莎走向牆壁然後背靠著牆坐了下來把愛爾莎放在自己那纖細的兩腿之間抱著她。少女靠著塔芭莎那單薄的孩子一般的胸膛終於安心的閉上了眼睛。
愛爾莎現塔芭莎沒有閉上眼睛於是問道:
「姐姐你不睡嗎?」
塔芭莎點點頭。
「嗯。等吸血鬼來的時候我要叫醒騎士大人呢。」
「好辛苦呢。」
「這是工作。」
「姐姐你還是個小孩子吧?」
愛爾莎摸著塔芭莎那平坦的胸部說道。
「明明還是個孩子好厲害啊。你真的很努力的在工作呢。我覺得你很厲害哦……」
愛爾莎抬頭看著塔芭莎小聲的說。
「姐姐你的爸爸和媽媽現在在幹什麼呢?」
塔芭莎沉默了一下然後答道。
「我沒有爸爸只有媽媽。」
「是嗎。我的爸爸媽媽都被魔法師殺死了就在我的面前用魔法殺的簡直就像捏死蟲子似的簡單……所以我很討厭魔法師。姐姐你的爸爸為什麼會死的呢?」
塔芭莎閉上了眼睛……過了一會兒低聲說道:
「他是被人殺死的。」
「用魔法嗎?」
塔芭莎搖搖頭。
「不是魔法。」
「那你媽媽呢?」
「一睡不起。」
塔芭莎的腦海中浮現出了母親的臉。
為了保護自己不被那些殺死爸爸的人設下的陷阱所害母親吞下了那些毒藥從那一天起母親的時間就停止了……她從心中的時間停止的那一瞬間起就一直在房間之中守護著塔芭莎。所以自己也必須在房間外面守護著母親。即使要自己向殺父仇人低頭或者要自己舔他女兒的鞋子也沒關係……
愛爾莎看到塔芭莎不說話於是自言自語的道:
「姐姐你看起來好像人偶娃娃呢。」
「為什麼?」
「你不太說話……也從來不笑。表情也從來不變呢。」
塔芭莎看著愛爾莎天真的眸子。愛爾莎的眼睛里有著自己的倒影。那張臉上的確毫無表情。
「啊啊真的像個人偶娃娃呢。」
愛爾莎把臉埋在塔芭莎的胸前……安心地閉上了眼睛開始出了輕微的鼾聲。
這個時候村長聽隔壁房間的女孩們說了事情經過之後衝進了房間里。
「愛爾莎!哦哦愛爾莎!你沒事吧!」
從床上抬起身子的希爾菲德指了指睡著了的愛爾莎把手指放在嘴唇上噓的一聲。
「我聽說她被襲擊了心臟都快要從胸口跳出來了……太好了看到她沒事我就放心了。她對於我這個沒有子孫的老頭來說可是唯一的生存意義啊……」
「從今天晚上開始我們會照顧她的。咕咿咕咿。」
聽希爾菲德這麼一說村長深深地嘆了口氣。
「好的您肯這麼做的話我也安心了……可是想不到連這麼小的孩子也會襲擊啊……吸血鬼還真是沒有血沒有淚的怪物啊……」
在徹夜守護愛爾莎之後塔芭莎終於睡著了。
過了中午時分才醒來的塔芭莎又再和希爾菲德一起逛了一遍村子。
昨天晚上的話題已經在村子里傳得沸沸揚揚了。
「聽說昨天晚上村長家裡的愛爾莎遭到襲擊了呢。」
「可是那孩子只有五歲啊?吸血鬼也吸那麼小的孩子的血嗎?」
結果連年齡很小的孩子也被送到村長家裡避難來了。
「騎士大人之前我們真的是太失禮了。」昨天晚上對希爾菲德和塔芭莎她們抱有懷疑的村民們也紛紛前來道歉。
吸血鬼明明在昨天來襲擊過卻沒有出現任何受害者——於是村民們終於相信了塔芭莎她們。
不過今天天氣十分不錯。被和煦的陽光照射著的村子給人一種和平美好的感覺。在回村長家的路上希爾菲德說道:
「我們其實也沒做過什麼啊……」
塔芭莎也點點頭。
「那麼姐姐今後你打算怎麼辦呢?」
塔芭莎伸出手指著希爾菲德說——
「誘餌。」
「今天的我也是誘餌嗎……」希爾菲德嘆了一口氣。然後塔芭莎對著希爾菲德小聲說了兩三句話。
希爾菲德聽了之後驚訝得張大了嘴巴可是很快她就笑著用力點了點頭。
「真的可以嗎?」
塔芭莎點點頭。
「那我可不客氣哦!咕咿咕咿!」
「無所謂。」
希爾菲德深深地做了個深呼吸然後大聲怒吼道:
「你看!你真是個一點用都沒有的隨從!」
她這一聲叫喊把周圍的村民都引過來好奇地看看到底生了什麼事。希爾菲德確認過人數差不多之後再次大聲嚷道:
「你剛才是不是往這根魔杖踢了一腳?!不要狡辯說是不小心碰到的哦!咕咿咕咿!真是的!這可是對始祖普里米爾和魔法還有貴族敬意不足的證據!」
塔芭莎順從地低下了頭。
「對不起。」
「既然知道自己錯的話今天等我睡了之後你就好好給我磨那根魔杖磨到天亮吧!」
「是……」塔芭莎三番四次地向希爾菲德彎腰道歉。
心情大好的希爾菲德拿著魔杖啪啪啪啪的敲著塔芭莎的頭說道:
「你還真是個沒用的隨從啊!」
村民們用擔心的表情看著自己。騎士和隨從的這番對話應該很快就能傳遍全村了吧。
落日西沉……恐怖的夜幕再次降臨。
收容了村裡的嬰兒女孩、年輕女性的村長家就像是孤兒院一般吵鬧。到處都可以聽見嬰兒的哭聲和女孩子們說話的聲音。
在如此吵鬧的房子里塔芭莎依然是一動不動地在分給自己的房子里靠著牆壁坐著。
愛爾莎坐在她的面前抬頭看著塔芭莎的臉。
看來她已經跟塔芭莎熟起來了。
住在村長房子里的女孩子們做的夜宵湯水被送到了塔芭莎身邊。
「哇!好好喝的樣子呢~~!」
希爾菲德在床上歡呼起來。然後希爾菲德開始吃跟湯一起端上來的色拉。
她吃了一口之後馬上噗的一下吐了出來。
「這是什麼啊!好苦!咕咿咕咿!」
端菜上來的女孩連忙解釋道:
「對、對不起這是村裡面的特產叫做紫草。雖然很苦可是對身體很好呢……」
「我不要吃苦的~~我要吃肉~~要吃肉啦~~」
希爾菲德開始抱怨起來。塔芭莎一聲不響地站起身來大步走向希爾菲德身邊拿起了色拉盤子。然後她一口氣剷平了那盤色拉接著目不轉睛地看著盤底。
「那、那個……要是還想吃的話還有的……」
塔芭莎點點頭把盤子遞了過去。然後面對再次端上來的堆成小山似的色拉又再次大口大口地吃起來。
希爾菲德滿臉驚訝地小聲嘀咕道:
「那麼苦的怎麼能吃啊……」
塔芭莎把第三盤色拉塞滿嘴巴直直地看著前面。愛爾莎看著她那樣子輕聲說道:
「那個……姐姐蔬菜也是有生命的吧?」
塔芭莎點點頭。
「還有湯里放的肉燒烤的鳥全部都是有生命的吧?」
「嗯。」
「可是人們把它們全部都殺掉用來吃呢。為什麼要做那種事呢?」
塔芭莎簡短的回答道:
「為了生存。」
愛爾莎一聽驚訝的說道:
「那吸血鬼不也是一樣嗎?」
愛爾莎用天真無邪的聲音問道。
「吸血鬼吸人類的血也是為了生存而已吧?」
塔芭莎用跟平常沒有差別的聲音回答道:
「沒錯。」
「那為什麼要說他們邪惡呢?明明大家做的事情是一樣的啊……」
端菜過來的女孩子向一味追問的愛爾莎解釋道:
「愛爾莎你也不想被吸血鬼吸血死掉的吧?就是這樣啊。」
「不想。可是牛先生還有蔬菜他們一定也很不想被我們吃掉啊呀。」
「肉和蔬菜被我們吃得這麼津津有味的話會很高興的。因為它們會變成我們身體的一部分啊。」
「所以我覺得吸血鬼也是跟我們一樣的想法啊……」
端菜的女孩子一下子不知道說什麼才好。
愛爾莎再次看著塔芭莎的臉。
「姐姐說為什麼呢?為什麼人類可以吃其他生物而吸血鬼就不可以呢?為什麼?」
塔芭莎反問道:
「為什麼你要問我呢?」
「因為我覺得姐姐你會認真回答我的問題啊。」
「為什麼?」
「我也不清楚……可能是因為你的眼睛很冰冷吧。好像裡面吹著冰冷的風似的。冰冷的風就像冬天下雪的日子裡刮的風一樣……我感覺到那種冰冷的風了。那樣的風雖然很冷……可是我覺得有著這樣眼神的人只會說真話的。」
塔芭莎定定的看著少女。吃完飯的希爾菲德小聲說道:
「好了飯吃飽了想睡覺了。」
然後希爾菲德按照白天商量好的那樣把魔杖交給了塔芭莎。
「那麼我要睡了你可要按照我白天說的那樣磨得好一點哦!要是有什麼事生的話第一時間把它拿給我。哦嗬嗬嗬嗬嗬嗬嗬!」
這是白天決定好的誘餌作戰計劃。白天的那場戲是為了告訴所有人「今天晚上魔法師身邊沒有魔杖」。當然如果在身邊磨的話吸血鬼應該不會送上門來的。不過要是塔芭莎離開希爾菲德身邊的話呢?
塔芭莎打算拿去一樓那裡磨。要是吸血鬼現了塔芭莎在那裡的話要不是偷襲希爾菲德就必然偷襲塔芭莎搶走魔杖的了。塔芭莎是這樣計算的。
「姐姐你去哪裡?」
「一樓。」
「我可以跟著去嗎?」
塔芭莎稍微想了一下然後輕輕點點頭。
然後就在她們打開門準備下一樓的時候……
傳來了砰的一聲窗戶被打破的聲音。
是旁邊的房間出的。
接著下來——嗚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不要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那些來避難的女孩子們出一陣陣慘叫聲。
塔芭莎站起身來。
希爾菲德也從床上跳了起來。
她們衝進了旁邊的房間只見那裡面正亂作一團。
一個男人一手扯住一個女孩的頭正想從進來的窗戶那裡出去。
其中一個已經被嚇得站不起來的女孩現了塔芭莎她們大叫道:
「騎士大人!是亞歷山大!果然他就是『屍人鬼』啊!」
然後她們望向那個男人果然是亞歷山大。
不過現在的他和白天看到的那個木納的亞歷山大感覺完全不一樣。他的眼睛漲紅從嘴巴的縫隙中露出一雙尖牙還像野獸妖魔一樣呼、呼地喘著粗氣。
恐怕是受吸血鬼意志的操縱注入他體內的吸血鬼血液被解放了出來了吧。變成了「屍人鬼」的人就會聽從「主人」吸血鬼的意志揮其本性。屍人鬼和主人一樣平時和一般人沒有什麼區別可以說是相當棘手的存在。
現塔芭莎她們進來之後亞歷山大手裡扯著那位少女的頭準備往外逃。
這樣的話就沒有再隱瞞下去的必要了。
塔芭莎輕輕唱起了咒語揮動魔杖。
「伊露·溫蒂。」
風之刃一下子割破了屍人鬼的手臂他只好鬆開了抓住少女頭的手。
已經變成了屍人鬼的亞歷山大從進來的窗戶那裡逃了出去。塔芭莎也跟著追了出去。
變成了屍人鬼的人類其雙腳的度甚至可以和野獸媲美。以人類的奔跑度肯定追不上。塔芭莎念動「飛行」魔法飛著追了上去。
月光之下她終於追上了亞歷山大降落在他的面前。
亞歷山大出像是野獸般的咆哮然後把旁邊的柱子一把拔了起來。簡直像是熊一般力大無窮。
一旦變成了「屍人鬼」的話就不可能再變回原來的樣子了。只不過是一個已經死去的被吸血鬼操縱的人偶而已。這個跟用先住魔法的「水」之力量讓屍體動起來是一樣的道理。
不過即使這樣塔芭莎還是閉上了眼睛小聲的念誦了幾句祈禱詞。
「始祖啊請救贖他那不幸的靈魂吧。」
然後她吟唱了咒語舉起魔杖向著攻擊過來的屍人鬼揮了出去。
「拉古斯·伊斯·伊莎……」
一瞬間好幾根冰箭出現了。
「風之冰柱」。
這是塔芭莎得意的招式是把空氣中的水蒸氣凝結成箭進行攻擊的咒語。
嗖!嗖嗖嗖!從四面八方平白無故冒出來的冰箭插進了男人的身體。
砰的一聲亞歷山大倒向地面拚命掙扎著。
塔芭莎在她的身邊抓起了一把泥土扔了過去。
「伊露·亞斯·德爾……」
她利用「煉金魔法」把土變成油。
「烏盧·卡諾……」
然後念誦「點火」咒語。
「屍人鬼」當場燃燒了起來。火花不斷飛舞著……死者的遺體被燒成了灰燼……
這個時候希爾菲德慌張地沖了過來。
「姐姐!大事不好了!村裡面的人們……!」
當塔芭莎和希爾菲德跑到現場的時候馬占達婆婆家已經被熊熊烈火包圍了。亞歷山大是屍人鬼這件事就像是火勢一般在村裡蔓延開來憤怒的村民們便跑來這裡放火了。
「燒吧!燒個精光吧!吸血鬼!」
「什麼占卜師嘛!竟然敢欺騙我們!」
村民們拿著松明火把嘴巴不斷罵著。
塔芭莎緊咬著嘴唇揮起了魔杖吟唱起咒語。
以魔杖為中心產生了巨大的旋渦。旋渦向著天空直卷上去變成了帶著冰粒的風之旋渦。
塔芭莎的藍色頭被猛烈的風吹亂了。
這是被稱為「雪風」的三角級魔法師才能使出的招數。
村民們獃獃地看著魔法師使出的這個魔法。
冰之龍捲風帶著冰粒和風一下子包圍了正在燃燒的小屋不斷傳來冰和風撲滅烈火的噼里啪啦聲響。
等到龍捲終於靜下來的時候……屋子的火已經完全被撲滅了。好一會兒人們被剛才強勁的魔法威力所震懾只顧著在那裡倒吸涼氣。
很快他們回過神來開始紛紛抱怨。
「你在幹什麼啊!」
「沒有證據。」
塔芭莎用嚴肅的表情說道。村民們馬上變得激動起來。
「證據?!兒子是屍人鬼這一點已經是最好的證據了吧!?那個老太婆說療養什麼的從來都不踏出屋子半步!啊啊當然是療養啊!她吸我們的血來補充營養嘛!」
塔芭莎等著那些村民。一觸即的空氣在兩大陣營之間流動著。
這個時候開始檢查滅了火的小屋的村民們出了歡呼聲。
「大家看吧!吸血鬼已經變成了焦炭了!大家看看她的下場!」在塔芭莎前來阻止之前這間小屋已經被大火焚燒殆盡了。
「要是之前你不阻止我們的話這個問題早就解決了!」一個村民用手指指著塔芭莎兩人抱怨道。
塔芭莎只是簡短地重複了一句:
「沒有證據。」
這個時候藥草師雷昂帶著同伴過來說道:
「你要證據的話我們有。」
他們把一個布片扔到塔芭莎面前來。
「這個……是掛在受害者家中的煙囪里的。」
塔芭莎撿起那個布片。這是一片邊長大概五厘米左右的四方形的似乎是絞染過的紅色布片。
這種顏色自己曾經見到過可以肯定是馬占達婆婆身上穿著的睡衣的一部分。
「這是馬占達老太婆的衣物的碎片。這麼鮮艷的顏色這附近的人是不會穿的。那個老太婆是從煙囪爬進受害者的家的。那當然無論在門窗上釘多少釘子都沒用了。」
雷昂得意洋洋地說道。
「像枯樹枝一樣瘦小的老太婆……不應該說是吸血鬼才對。這是個盲點。普通人的體形的話是不可能通過那麼小的煙囪的。」
村民們露出安心的表情開始離開。
真是個沒用的騎士。
原來那個小的才是騎士啊。竟然連我們都騙了都不知道在打什麼算盤呢。
村民們議論紛紛。
村長帶著愛爾莎過來向塔芭莎她們低頭道歉道:
「辛苦您了騎士大人。對於村民們的無禮我真的感到非常抱歉。可是……畢竟他們因為這次的事失去了家人所以請您大人有大量原諒他們吧。不管怎麼樣畢竟一切都已經迎刃而解了……」
愛爾莎從村長的身後一直一動不動地看著塔芭莎。
然後她盯著塔芭莎手裡的魔杖用悲傷的聲音大叫道:
「騙子!」
過了大概一個小時之後……正在自己的房間中收拾行李的希爾菲德看到坐在牆壁邊上的塔芭莎說道:
「這次好像我們沒起到什麼作用呢。咕咿咕咿。」
塔芭莎沒有回答只是抱著魔杖在沉思著什麼。
「你不去做出的準備嗎?姐姐?」
終於收拾完行李的希爾菲德問道。可是塔芭莎還是沒有站起來的意思。
「不要這樣無精打采嘛姐姐希爾菲德不管什麼時候都是站在姐姐這邊的哦!」
希爾菲德說著開始覺得有點悲傷於是趴在床上說道:
「不過還是有所收穫的。變化成*人類的樣子睡覺的話可以睡得很香呢。您看就像這樣……咕咿咕咿……」
這麼說著的希爾菲德也不管一到天亮就要出這回事竟然真的睡著了。雖然她每天都一副精力充沛的樣子可是其實也一直在緊張地戒備著恐怕這些天來也累壞了吧。
塔芭莎一直目不轉睛地看著蠟燭出的淡淡光芒。
這個時候門被敲響了。塔芭莎站起身來打開了門。
只見門外站著一副快要哭出來的表情的愛爾莎。
「剛……剛才真的對不起。明明姐姐都為了大家這麼努力了……我竟然說出那麼失禮的話……」
塔芭莎搖搖頭。
愛爾莎注意到放在床邊的皮包等行李問道:
「你要走了嗎?」
「天一亮就出。」
塔芭莎簡短地回答道。
「是嗎……」愛爾莎露出了寂寞的神色低聲呢喃著然後抬起了臉。
「那、那個!我有些東西要給姐姐看!可以給我一點時間嗎?一會兒就好!」
「給我看的東西?」
「嗯!姐姐很喜歡的東西。請你把它當作禮物拿回去吧。
塔芭莎考慮了一會兒然後點點頭。
那麼我們現在去吧——愛爾莎催促著塔芭莎道。然後她看見塔芭莎握著的大大的魔杖露出了害怕的神色。注意到她這個表情的塔芭莎把魔杖放在正在打著鼾聲睡覺的希爾菲德身邊。
「謝謝你。」愛爾莎一副終於安心的表情說道
「在這邊!」
愛爾莎一邊走著一邊帶著塔芭莎走在撒滿月光的路上。
村民家中的那些釘在門窗上的木版都已經拆下來了。家家戶戶的窗戶中透出明亮的燈光。吸血鬼事件終於告一段落今天恐怕大家都會舉杯慶祝直到天亮吧。到處都是一片歡聲笑語。
塔芭莎和愛爾莎走著的路上到處都已經恢復了往日的和平和歡樂。
「這邊這邊。」
愛爾莎指著通往森林的小路說道。在通過柵欄的時候塔芭莎吹了一聲口哨。
「口哨?吹得很好耶。」愛爾莎道。
「是用來驅逐妖魔的儀式。」塔芭莎回答。
「晚上是不可以吹口哨的很不吉利的哦。」
在森林之中出現了一片紫草的群生地。
「很棒是不是!有這麼多呢!你看!你看你看!」
月光之下愛爾莎一邊快樂的說著一邊奔跑起來。
「姐姐你很喜歡吃這種有苦味的野菜是不是?你可以愛吃多少摘多少啊!」
塔芭莎蹲了下來開始採摘紫草。
愛爾莎在她的身邊快樂的跳來跳去。
塔芭莎摘了滿滿的一大捧紫草之後……愛爾莎把嘴巴貼在她的耳邊說道:
「我說……姐姐——」
塔芭莎回過頭來。
她看著愛爾莎的眼神仍然是一如既往的冰冷。那雙眼睛里完全看不出任何感情。
愛爾莎用天真的聲音說道:
「你有聽到紫草的哀鳴嗎?它們在說好痛、好痛呢。」
塔芭莎把紫草丟在地上飛快地奔跑起來。
愛爾莎口中念誦起咒語。
「樹枝啊無限伸展的森林的樹枝啊替我抓住她的手吧。」
這是「先住」魔法。
伸長的樹枝纏上了正在奔跑的塔芭莎。
塔芭莎的腰和腳部都被樹枝纏住身體動彈不得。
「姐姐你真是個溫柔的人呢。你是擔心我會害怕所以把魔杖放下不帶過來是吧。而那個拿著魔杖的僕從現在正在我家裡呼呼大睡呢。真是遺憾啊。」
愛爾莎慢慢接近塔芭莎。
然後用那種向中了自己設下的陷阱的獵物宣告自己的生死決定權似的語氣繼續說道:
「我會好好感謝你。慢慢吸干你的血的。你就讓我看看你那因為恐懼而扭曲的臉吧。那對於我來說是最美味的大餐呢。因為恐懼而扭曲的人類的臉是最美味的香料哦~」
愛爾莎長開嘴巴露出兩顆閃著白光的尖銳牙齒。
「吸血鬼。」
塔芭莎像是自言自語似的吐出了這個單詞。
愛爾莎微笑了。那是沒有半點邪氣的天真笑容。
「沒錯那個吸血鬼就是我。我從煙囪鑽進去吸了那些女孩們的血。也有讓那個大塊頭的人幫我抓人。唔……不過只有一開始的第一次而已。」
「騙子。」塔芭莎掙扎著想從樹枝上離開。
可是……樹枝把塔芭莎的身體纏得太緊了根本動彈不得。沒有魔杖的魔法師就只是普通人而已。到了這個時候擁有修瓦里埃騎士稱號的塔芭莎也只是一個弱質女孩。
愛爾莎用完全聽不出有任何邪惡感的聲音繼續說道:
「我沒有說謊。因為誰也沒有問過我是不是吸血鬼啊。我的父母被魔法師殺掉這件事也是真的。就在我的面前……之後我就一個人四處流浪。唔……大概三十年左右吧。好漫長呢……我去過好多村莊了。如果要讓村裡面的人不懷疑的話是有一些訣竅的。先不能一到那裡就開始尋找獵物。最少嗯至少要等上半年左右吧。等有新的人搬進來的時候就是開始獵食的最佳時機了。所以呢占卜師母子搬來的時候可真是幫了我的大忙。注意力就會全都轉向那邊了。要是還把其中一個變成『屍人鬼』的話那就更天衣無縫了。」
愛爾莎抬起頭看著塔芭莎。她的身體比起塔芭莎還要小。
妖魔的壽命比人類要漫長得多。
即使外表看起來是少女其智力也不能拿人類的少女來相提並論。
「因為那件事所以我特別討厭魔法師。不過挑食是不好的習慣……所以我一旦現的話一定會第一個拿來試味道。不過姐姐你卻一直沒有露出尾巴。你跟之前來的那個虛張聲勢的傢伙不一樣。竟然還扮成不會魔法的平民……我還因為確定不了哪個是真的而煩惱了好久呢~~」
愛爾莎笑了。每當她露出笑容的時候就會露出那兩顆跟她那可愛的容貌完全不搭配的尖牙讓人看著不舒服。
「所以我就想如果待在你們身邊的話就應該會知道了吧?於是就讓『屍人鬼』襲擊我自己裝出害怕的樣子讓我可以跟姐姐一起睡。可是就算那樣子還是沒辦法弄明白誰是真正的魔法師。」
愛爾莎一邊說一邊搖著手指。
樹枝一下子就撕破了塔芭莎身上穿的衣服。
塔芭莎那雪白的肌膚被月光映照著。
「於是接下來我就想讓你們使用一下魔法就知道了吧?所以我就襲擊了那些女孩。這樣一來果然姐姐你就露出尾巴來了。不過只有這樣是不行的。事件不解決的話姐姐你就不會放鬆警惕的吧?所以我在煙囪里放了那塊布片。雖然這樣做很對不起那個占卜師婆婆。本來我應該想出更高明的方法的。」
愛爾莎十分鐘愛地舔著塔芭莎裸露出來的肌膚。
「好像很好吃呢……為什麼你的皮膚會這麼漂亮呢?好像雪一樣。你知道嗎?血被全部吸光的時候還會更白哦。我會讓你變得更白的。會讓你變得更漂亮。那麼姐姐我再一次問你。姐姐你摘那些紫草還有我這樣子吸姐姐你的血究竟兩者之間有什麼不同呢?」
塔芭莎無言地瞪著愛爾莎。
「不要這樣看我。告訴我吧?」
「沒有什麼不同。」
愛爾莎的臉一下子亮起來了。
「就是嘛。啊啊。我最喜歡姐姐你了所以我一定要吸你的血。這樣子的話姐姐就可以在我的身體里繼續活下去了哦。這樣子真是太好了……」
少女把尖牙伸向塔芭莎的脖子。
就在牙快要接觸到皮膚的瞬間——
一陣強烈的風颳起。
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呼!那烈風一下子把愛爾莎卷了起來。
「什、什麼?」
愛爾莎反射性地抬起頭只見一頭渾身覆蓋著藍色鱗片的風龍正浮在夜空中。
「怎麼回事!」
愛爾莎把視線投回塔芭莎身上不禁驚呆了。
塔芭莎的手中竟然握著那根樹節橫生的粗大魔杖。
那是現在飛在半空中的風龍用嘴巴叼來扔給她的。
「引、引導睡眠的風啊!」
可是比起愛爾莎的先住魔法塔芭莎的「風之冰柱」……冰箭的咒語要快得多。空氣中的水蒸氣迅冷凝凝固成十幾根冰箭向愛爾莎飛去。
勝負一瞬間已經見分曉了。
被冰箭射中的愛爾莎那小小的身體倒向地面。
可是……不愧是吸血鬼的生命力。
要是人類受了那種傷的話肯定即時斃命了。可是愛爾莎竟然還能說出話來。她仰躺在地上看著浮在夜空中的希爾菲德。
「風龍?使魔?為什麼?」
「風韻龍。」
塔芭莎覺得這個回答已經夠充分了。
「傳說中的古代種嗎……現在竟然還有存活的啊……啊啊原來如此……剛才的口哨就是……」
塔芭莎點點頭。
「……你什麼時候開始懷疑我的?」
塔芭莎從口袋裡掏出布片。
「煙囪我早已經調查過了那裡根本沒有這樣子的布片。所以那個老婆婆根本就不是吸血鬼。那麼也就是說吸血鬼只可能是身材細小的孩子中的某個了。」
「啊哈……原來你早就知道我是從那裡進去房間的啊……」
「不過我並不知道是哪一個小孩。所以我一直在等你露出尾巴來。」
愛爾莎開始用甜美的聲音哀求道:
「姐姐求求你不要殺我。我沒有錯。我只是不吸人類的血的話就沒辦法活下去而已。人類自己不也會殺掉野獸和家畜吃它的肉么。我做的事跟這個沒有什麼不同吧?姐姐你也這麼說了不是嗎?」
塔芭莎點點頭。她覺得這個的確是事實。
「那麼你就放我走吧我會去其他村子的不會給姐姐您造成麻煩的……」
可是塔芭莎給她的回答卻是魔法。
她把泥土扔向愛爾莎用「煉金」魔法把它變成油。
然後毫不猶豫地念誦起「點火」的咒語。
呼的一聲愛爾莎著火了。
「為什麼!我沒有錯啊!為什麼!」
愛爾莎的聲音和火勢一起慢慢變得微弱……最後消失了。
塔芭莎站在開始微微白的天空下淡淡地說道:
「我是人類所以要打倒人類的敵人……僅此而已。」
早上塔芭莎她們就像逃走似的早早踏上了飛往西邊的歸家之路……
「姐姐!你怎麼可以那樣做嘛!」
希爾菲德大叫著。塔芭莎完全無視它的存在繼續看自己的書。
背上乘載著主人渾身覆蓋著藍色鱗片的希爾菲德搖晃著腦袋。
「真是的!幸好我聽到了口哨!要是沒聽到的話你知道會變成怎樣嗎!我可不要一邊哭著一邊背著姐姐你被吸干血的身體回去啊!咕咿咕咿!」
不管希爾菲德怎麼生氣塔芭莎還是毫無反應一味目不轉睛地看著書本。
看著這樣的塔芭莎希爾菲德開始覺得這麼大火的自己像個笨蛋一樣。對這樣的主人怎麼罵怎麼吵都是沒有用的。
「呼——我們帶衣服來真是太好了。想不到會有這樣的用途呢。」
塔芭莎的衣服已經被愛爾莎的先住魔法撕得粉碎了現在的她身上穿著的是希爾菲德變化為人類年輕女性時穿著的衣服。由於尺寸對於塔芭莎來說有點大了所以穿起來的樣子相當奇怪。不過塔芭莎仍舊一副毫不在意的神情看著自己的書。
「可是……」
希爾菲德輕聲說道。
「姐姐你果然是很溫柔的人呢。竟然還給村長寫那樣的信。」
那是一封關於愛爾莎的信。
內容是自己知道一個愛爾莎的親戚所以要把她帶去那裡。雖然這樣子不明所以地被人帶走愛爾莎或許會讓村長感到悲傷……可是肯定比說出真相要好受一點。
希爾菲德想起了剛才塔芭莎說的話。
她說——「我是人類」。
那應該是塔芭莎的真正想法吧。
那是她難得說出總是強行壓抑著的感情的瞬間吧。
由於塔芭莎沒有表情也不愛說話所以曾經被人叫做人偶娃娃等等。她自己也在某種意義上肯定了這一點。可是……希爾菲德最清楚了。
塔芭莎的心中其實有著比一般人更有人性的一面。
有時會偶爾看到她的這一面。有時會表現為對朋友的溫柔有時會表現為像剛才那樣的殘忍……有很多很多種形式。
可是這些話希爾菲德是不會說的。
「啊啊這次可真是累死了!好累啊!咕咿咕咿!」
取而代之的是咕咿咕咿地大叫起來。
「等到了城裡我要大吃一頓才行!要吃好多好多肉!啦啦!啦啦啦啦!」
希爾菲德一邊飛著一邊開始唱起了走調的歌。
塔芭莎靠在開始唱歌的風韻龍身上摸索著口袋。
裡面放著好幾片紫草的葉子。
那是她剛才採摘的時候放進去的。
塔芭莎那那些草掏出來注視了好一會兒……然後放進嘴巴里。
苦味在口中擴散開來。
塔芭莎仍然面無表情地……慢慢地體味著紫草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