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英國的期待

1.2英國的期待

「我是死神,隼翅,我聽到你了,完畢。」

史蒂夫-奎因的聲音像邦德所希望的那樣非常平穩鎮靜,但他還是不能讓自己有絲毫疏漏。遠方那個帶有噼啪聲的聲音從小揚聲器中傳來。

「我是隼翅,死神,例行通話。報告你那兒的情況,完畢。」

奎因停頓了一秒鐘,邦德用ASP的槍口在他耳後碰了一下。

「情況一切正常,我們在等待進展。完畢。」

「包裹上路后請回呼。完畢。」

「明白,隼翅。完畢,關機。」

當受話器的開關『卡嗒』一聲再一次響過後,房間里沉寂了片刻。這時邦德轉向柯奇圖姆,詢問剛才的通話聽起來是否正常。

「正常,」他點頭說道。

「很好,主任先生。現在該發揮你的專長了。你能想個辦法讓這個狗雜種睡上4到5個小時,等再將他弄醒時保證他神智清醒,不要出現發音不清等情況。」

「我對這類事已經駕輕就熟了。」

柯奇圖姆第一次露出笑容,他艱難地慢慢從椅子里站起來,蹣跚著朝房門挪去。走到一半他突然意識到自己還赤著雙腳,只好又一瘸一拐地走回來。他穿好襪子和鞋,緩慢地離開房間。

「如果我們發覺你給隼翅示警的話,你要明白塔比就將是死路一條。奎因,按我的要求做每一件事情,我也會為你的處境儘力而為。與此關係最大的人就是你的妻子,明白吧?」

奎因清楚他現在已然是走投無路,他懷著對邦德的憎恨怒目注視著他。

「這同樣與你提供的信息有關。我要你直接回答真實情況,現在我就要得到它們。」

「我沒什麼可說的。」

「你只需告訴我你所知道的。我們要知道事實真相,而不是那些杜撰的故事。」

奎因沉默不語。

「首先,在巴黎將會發生什麼?在喬治五世飯店會發生什麼?」

「我們的人正在飯店等候你。」

「但你卻要在這裡致我於死地。許多人也已經嘗試過了。」

「那不是我們的人,不是克格勃的人乾的。我們確信你會尾隨阿梅和莫尼彭尼而來。是的,是我們組織了這起綁架。為我們制訂的計劃是要在這裡為你沒下一個圈套,將你弄到薩爾茨堡去,那就像把你裝進煙囪里一樣,使你插翅難飛……」

「那些在車中試圖殺我的人是誰?不是你們的人嗎?」

「不是,是我們的競爭者之一。他們專同情報局的人作對。和我一點也不相干,你似乎總能夠得到守護神的保佑而轉危為安。那兩個人是我由羅馬站派來對付你的。當他們眼睜睜地看著你安全地到達薩爾茨堡后,我就打發他們上西天了。」

「要將我轉送到巴黎去嗎?」

「是的,你這該死的。如果不是塔比而是其他的什麼人,我……」

「但是我們想到的人正是塔比。」邦德停頓了片刻,接著問道,「巴黎?為什麼是巴黎呢?」

奎因目不轉睛地盯著邦德。這個傢伙肯定知道不少內幕。「告訴我為什麼是巴黎?想想塔比吧。」

「他們規定了三個地點:柏林、巴黎或者倫敦。他們想要你的腦袋,邦德,但他們要親眼看到你被處死。我們要想得到獎金的話,光砍下你的腦袋是遠遠不夠的。我接到命令要將你弄到巴黎去。那裡的人受命要將你逮住,然後……」

他停了下來,似乎覺得已經講得夠多了。

「去投遞包裹嗎?」

整整15秒鐘,奎因沉默不語。

「是的。」

「郵到什麼地方?」

「給一個人。」

「是塔米爾-雷哈尼嗎?『幽靈』的頭子?」

「是的。」

「郵到什麼地方?」邦德再次問道。

沒有回答。

「想想塔比,奎因。我敢說塔比臨死前會非常痛苦,之後他們也會這樣對待你。我將被郵到哪兒去?」

房間內寂靜沉悶的狀態持續了數分鐘。

「佛羅里達。」

「佛羅里達的什麼位置?佛羅里達可是一大塊地方。在哪兒?迪斯尼樂園嗎?」

奎因將目光移開。「美國的最南端,」他說。

「哈。」邦德點點頭。

他想一定是佛羅里達群島。這些相連的島向大洋中延伸了150多公里。巴海洪達島、大派恩斯島、卡喬島、博卡奇卡島——這些較有名的島嶼的名字在他的腦海中一一閃過。但是它的最南端——對了,那是基韋斯特。它曾是厄內斯特-海明威的故鄉,還是毒品販子輸送麻醉品的必經之地,也是旅遊者的天堂,在它的周圍點綴著無數個美麗的小島礁。一個非常理想的地方,邦德想到。基韋斯特——誰能夠想象得出「幽靈」竟將它的總部設在那兒呢?

「基韋斯特,」他大聲說道,奎因慚愧地輕輕點了一下頭。「巴黎,倫敦或者柏林。他們可能還將羅馬和其它一些大城市都包含進來了。在任何地點他們都能將我押上直飛邁阿密的航班,嗯?」

「我想是的。」

「告訴我『幽靈』的老巢在基韋斯特的準確地址?」

「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邦德聳了聳肩,似乎這點對其已經無關緊要了。

柯奇圖姆打開房門走了進來。他滿臉笑容炫耀著一隻蓋著布的腎形碗。

「我將你所需要的東西都帶來了。」

「很好,」邦德同樣微笑著說道,「我想我需要的東西也得到了。把他交給你了,主任先生。」

當柯奇圖姆捲起他的袖子時,奎因並沒有反抗。醫生用藥簽擦拭了一下他的右上肢,並將針頭扎入皮膚。不到十秒鐘他就渾身鬆軟,腦袋下垂。這時邦德又忙著固定皮帶,重新將奎因捆牢。

「他在4、5個小時之內就如同一隻死豬一樣。你要離開這裡嗎?」

「是的,但我要確有把握在他醒過來后不會逃脫。他醒來之前我的人應該趕到這裡監視他,他會接到他的那個監視者打來的電話,並將信息通過電台傳遞出去。我還要做些安排。來人將用暗語與你聯繫,『真不巧又在月光下碰見你。』你回答,『驕傲的提泰妮婭。』記住了?」

「這是莎士比亞喜劇『夏夜之夢』里的台詞,對吧?」

「『仲夏夜之夢』,主任先生。」

「夏夜,仲夏夜,它們有什麼區別么?」

「莎士比亞先生自有他的道理。或許這個劇名更好些吧。」邦德望著像一頭熊似的醫生笑道。「你一個人在這兒能應付嗎?」

「儘力而為吧,邦德先生。」

5分鐘后,邦德朝他的紳寶轎車走去。他風馳電掣般地趕回酒店。在房間內他打了個電話給楠尼,對她們長時間的等待表示歉意。

「我們的計劃要有一些小小的變動,」他對她說。「轉告蘇基,你們要做好準備,隨時出發。我一會兒還得等個電話,幸運的話,我們將在一小時之內上路。」

「你究竟在幹些什麼?」楠尼惱火地問。

「呆在房間不要離開。別擔心,我不會甩開你們。」

「我絕不會再相信你說的話,」她厲聲說道,並將聽筒『砰』地一摔。

邦德無奈地笑了笑,他打開公事包取出CC500型防竊聽器並將它同電話聯接起來。雖然他單槍匹馬就獲取了綁架案的詳情和它的最終目的,但現在該是向總部請求有限幫助的時候了。

他撥打著倫敦攝政公園總部的電話號碼。現在電話線路是安全的,他已經除掉了診所的偵聽站,他請求讓值班官員馬上來接電話。在識別身份后,邦德陳述了他的要求,說他希望將這些很重要的情況儘快報告給M,同時轉達給維也納駐官。他的態度既明確又堅決,說現今的危急事態只能有一種辦法來應付——用他自己的方法,否則他們將永遠失去這次千載難逢的良機。「幽靈」已經徹底暴露了,他現在成了挨揍的活靶子,而只有他才能粉碎他的陰謀。他的計劃已經在信件中得到充分體現。他在結束通話前又重複了一遍酒店的電話號碼和他的房問號,並請求儘快給他回電話。

大約15分鐘后電話打過來了。M同意了邦德制訂的計劃,並且這項行動計劃維也納方面已經在執行了。一架私人噴氣飛機將帶來一支特別行動隊——它由三男兩女組成。他們將等在薩爾茨堡機場,在邦德用他的通用商務出口B種護照申請了飛行許可證后,他們將飛往蘇黎世。維也納方面已經預訂了泛美航空公司的115次航班,它由蘇黎世飛往邁阿密,當地時間10點15分起飛。邦德對值班官員表示感謝,在他要掛電話時卻被制止了。

「捕食者。」

「還有什麼指示?」

「M的私人口信。」

「請講。」

「他說,『英國在期待著你們。』是納爾遜,我猜想是他——『英國期待著你們全力以赴,盡職盡責。」

「我明白,」邦德激動地說,「一定完成任務。」

「他最後祝你好運,光生。」

他清楚按他的計劃行動確實需要極佳的運氣。他摘掉CC500,開始撥打楠尼房間的電話。

「都安排好了,我們馬上準備出發。」

「什麼時間,我們要上哪兒去?」

「去拜訪一位巫師。」邦德毫無幽默感地笑著。「是個極少見的神奇的巫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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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無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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