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因果鏈的崩斷

「而這個智能系統中，最重要的是因果系統，也就是我們所說的因果鏈。」終於說到了重點，閻王的臉色也漸漸凝重了起來：「因果系統是整個三界系統中最重要的組成部分，它決定著每個生靈的命運，進而影響到整個三界的命運。你們可以這樣理解，無論是人還是神，在三界中存在的生靈，都不是獨立的個體，儘管你們人類總是喊著獨立自由，但事實上，每個生靈之間的命運都是息息相關的，生靈和生靈之間存在的因果都是互相交叉，甚至呈幅射狀的，一個生靈可以影響到千百，甚至上萬個生靈的命運，這就是人類所說的蝴蝶效應。」

說到這裡，閻王停了下來，轉而看向馬嘯風說道：「說到這裡，我想你們大致可以猜到，貪狼所做的事情，其影響是多少嚴重。三界的生靈，在總數上基本是保持一致的，有人生便會有人死，生靈便是在這生死的大循環系統中輪迴著，而由三界智能系統給他們安排好的因果，便隨著生死輪迴而循環著，可貪狼的造魔計劃，讓妖化的人類不僅上受到感染，連靈魂也出現感染的狀況，這可以說是三界從來沒有遇到過的事情。所謂人死又燈滅，又言一了百了，人死後，無論他生前是對是錯，靈魂都會回歸最純粹的本質回到地府，但受到了染污的靈魂，它的本質得不到三界系統的承認，對於不該出現在自己系統中的東西，三界系統產生了自我排斥的現象，因而妖化的人類死後，靈魂歸於虛無，被三界徹底地排斥，那是連靈魂印記也消失的排斥現象，然而這種排斥現象，卻引起了因果鏈的崩斷。」

「是因為靈魂的消失，讓這個靈魂本身存在的因果也隨著消失是嗎？」馬嘯風捉到了一點頭緒，只不過像這種超過凡人所能理解的東西，他想起來倒真的很頭痛。

「是這樣，不過遠比你想像的要嚴重得多。」閻王輕輕嘆了口氣，明顯出現的問題，連他這個王級神靈也感到頭痛。「一個靈魂的完全消失，不僅帶走屬於它的因果，連和它存在著因果關係的生靈也會受到影響，這樣的個體數量少了還好辦，但數量多了，憑空消失的因果，會讓系統出現崩潰的現象，就像一台計算機憑空沒有了很多程序，會出現系統崩潰同樣的道理。」

「因果鏈的崩斷，會讓三界也跟著毀滅嗎？」一直都很安靜地在聽著，但這時，胡小仙卻問出所有人都關心的事情。

「雖然不是直接的關係，但受因果鏈崩斷的影響，三界的屏障…」閻王嚴肅地說：「會消失！」

三界屏障，是由神靈離開人間時所布置的一種結界屏障，為的是徹底把神人魔隔離開來，從而形成各不干擾的世界，由於三界屏障的存在，讓空間變成一種極為困難的事情，一般來說要從自己本身所呆的世界強行到另一個世界去，所付出的代價是巨大的，因而從古至今，並沒有出現太多神魔到人間的事情。

而若是三界屏障消失的話，神魔來到人間將不再受到太大的阻礙，到時候，現世不大亂才怪，想到了這個問題的嚴重性，馬嘯風幾人的臉色都難看了起來。

看著一臉正色的閻王，馬嘯風忍不住說道：「三界的屏障會消失？這怎麼可能，傳說三界屏障是由眾神聯手布置的，難道這樣的結界，也會受到因果鏈的影響？」

「怎麼不會。」閻王說道：「儘管不願承認，但眾神事實上也不過是三界中的一份子，即使我們超脫了人間，但我們依然還在三界運行的規律當中，而只要我們是三界系統的一份子，那麼我們便受到因果系統的影響，你們可以想像一下，當因果系統崩潰，神人魔都會受到影響，而受到影響的神靈中，若有某位神靈因為因果鏈崩斷的關係而消失，那麼三界屏障便會出現裂痕，因果系統的崩潰會是一個惡性的骨牌效應，隨著越來越多的神靈消失，那麼三界屏障跟著消失也不是什麼不可能的事了。」

「原來…神也會死…」馬嘯風真不知道應該怎麼形容現在自己的心情，原先以為神是無所不能的，但當從一個神，而且還是地府的主宰口中得知，連神也不是萬能，甚至和人類一樣也會消失的時候，一種無力感開始在他心中蔓延。

「三界屏障消失，神人魔再次回到起點，這也沒什麼，可當時我們布置三界屏障的時候，卻是為了掩飾一樣重要的東西。」閻王看著眼前這一群生靈，再次扔下一個重磅炸彈：「三界屏障除了把人間隔離開之外，其實我們還有一個重要的原因，那就是掩飾『不周山』的存在！」

「不周山？」所有人都叫了出來，關於不周山，只要知道中國神話的人，都知道這麼一件事，那就是共工氏怒觸不周山，以致天地崩裂，最後要不是女媧補天，大概三界在沒出現之前就玩完了，而這個故事不過是被人當成了神話來看待，但這時，從閻王口中，馬嘯風幾人卻得知不周山存在的事實。

「不周山，西方的人稱之為世界軸，但說的都是同一種東西，這個神秘的空間，是整個三界的核心，當年共工氏不小心把不周山破壞了一角，便引起天地劇變，要不是女媧大神以七色石補天，這個世界就不會存在到現在了，因而眾神離開人間設置三界屏障，最重要的原因是要把不周山從人間隔絕開，以名受到無知人類的破壞。但是…」閻王皺著眉頭說：「隨著因果鏈崩斷，三界屏障的消失，不周山將出降臨到人間，現在我們從貪狼所為看來，懷疑他有意要破壞不周山，以毀滅整個三界，所以這是我們降臨現世的主要原因。」

三界毀滅？

這個念頭在眾人腦海里盤旋了一圈，雖說全球都在流行末日論，但從一個神靈口中聽到三界毀滅的事情，還是比較震撼的，不過震撼歸震撼，那種事情聽上去總覺得很遙遠，只有馬嘯風覺得有些緊張，畢竟一個神靈出現在人間，是為了阻止他的父親而來，而僅是黑白無常兩名死神表現出現的實力，便已經遠遠超乎馬嘯風的想像，似乎只要他們出手，即使父親已經掌握了三階的星力，可也不是無法戰勝的。

「你最好，不要認為我們會對你的父親出手。」豈料，閻王的一句話卻讓馬嘯風感覺被拔了一身涼水。

「難道你們不是為了阻止我的父親而來？」馬嘯風反問，但同時，他也隱隱猜到一些事情。

有道是，能力越大，限制也就越大，何況閻王是王級的神靈，這樣的神靈要是出手的話，現世可能會受到影響，果不其然，閻王接下來說的話，證明馬嘯風所想雖不全中卻也猜得不遠。

「王級的神靈，是不允許在人間出手的，因為我們能夠運用的能量，遠遠超過現世所能承受的程度，即使只是舉手抬足，也會被人間帶來影響，何況三界屏障，必須以消耗自身百分之五十的力量為代價，所以現在的我，只有五成的力量。但這並不是我們不對貪狼出手的主要原因。」閻王做出一個相當無奈的表情，他抓了抓頭，說：「事實上，如果我出手能夠解決事情的話，那麼就算會引起人間天地劇變，我也會出手的，畢竟貪狼關係到整個三界的存亡，可是你的父親，凶星貪狼的力量本質是吞噬萬物，這所謂的萬物中便包含了神靈在裡面，要是我出手了，而力量卻給貪狼吃掉，從而讓他變得更強，那就得不償失了，所以包括我在內，還有小黑小白兩名上位死神，是不允許對你的父親出手的，這是考慮到貪狼力量本質后所做出的決定，而人間，唯一一個能夠阻止你父親的，便是你，馬先生！」

「果然還是我嗎？」馬嘯風為之苦笑，即使他知道父親的所為是不被允許的，甚至他也想過親手阻止自己的父親，但在剛才，他已經有一次機會了結那已經入魔的父親，可父子的天性卻讓他無法辦到。

「雖然這樣說很殘忍，但馬先生，只有你破軍那逆轉因果的力量，才能殺死貪狼，其它人，包括七殺之主在內，都是辦不到的。」閻王帶著一些歉意說道，要眼前這個男子親手去殺掉自己的父親，這無疑是一件殘忍的事，可和整個三界的存亡比起來，即使馬嘯風不願意，閻王也會想辦法讓他去完成這強加在其身上的「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