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小婢青睞 香唇飛一吻
第五章小婢青睞香唇飛一吻
如是——「散花仙子」華芙蓉得知此事之後,好奇與驚疑!驅使她假冒她爹車主的名義,帶著兩名小婢,來至護車們息養病思的大敞屋中,慰問傷思!
這訊息在大小姐身至敞屋的途中傳出,令傷患眷屬有所準備!免得失去禮數!
華芙蓉入屋之後由小婢示意,稍停先來至魏騏前行禮道:「魏護衛,您老可大好了,我爹事情太忙,命芙蓉代表家父向您老請安問候!帶來一盒糕點,不成敬意,聊表心意!」
小婢連忙奉呈上去,由魏天平道勞接收下來!
其實,華芙蓉根本不認識魏騏,家中有幾千人,她怎會認得這個老浪子?
這份人情不在東西多少,由大小姐親臨視疾,其意義便彌足珍貴了!
大敞屋中鴉雀無聲,臉上具透出激動與興奮之情,小婢菊兒身前放落個大食盒,當然是人人皆有一份了!
大小姐,首先送去「魏夫人」處,這是理所當然的尊榮,任誰也不會為不當!
若依往日情況,屋中職位最高的才應首先接到這份殊榮!武林世家中人,對名位之心是很講究的。
魏騏有些意外,憑他的臭名在外,遠播車行,對大小姐就與老鼠見了貓似的,哪裡敢照面,也沒這機會與身份能與大小姐談句話!而現在卻首先得到關愛,慌亂著命魏天平將他扶坐起來道:「下屬。擔當不起大小姐親臨下顧,折煞魏騏了!請坐,平兒!代為父獻茶!並叩謝大小眷顧之德意!」
魏天平向華芙蓉點首微笑,沏茶端上,抱拳一揖,從容不迫道:「僅代家父,致謝大小姐玉趾光臨,恩寵德被,沒齒難忘,盛情心領!」
華芙蓉起來回禮謙虛著笑道:「世兄請勿多禮,芙蓉不敢承受!」
魏天平再施一禮道:「請大小姐代向車主世伯致候,小可來至貴府多日,未曾面叩金安之罪!」
「家父正為此事忙碌中,不。克分身,接待未周,絕無介意,世兄只管安居,若有所需,請向大總管吩咐便是!」
「不敢!有勞大小姐提示安排!」
華芙蓉歪著臻首,仔細端詳魏天平,但見他雖是穿著土氣寒酸,卻掩不住那俊美軒昂,倜儻不群的氣慨,隱約中似乎覺得他像一個人,一時之間,卻想不起是誰,而且是長安名人,不由心頭震動鹿撞,不克自己,逐展顏笑道:「世兄客氣!芙蓉希望世兄能在寒舍多住些時日,芙蓉能常來請求教益!」
「不敢!小可由鄉間初臨貴府,受車主優厚禮遇,大小姐誠意關懷,衷心感激!」
「那裡!魏叔叔盡忠職守,家中上下同欽,世兄也會武吧,想必身手不凡!」
「只懂皮毛而已,談不上會武,生平尚未曾與人較量過!」
魏天平臉上有些羞窘,這也是生平首次對有些身份的女人說話!
尤其是個與自己年齡相差無幾的美艷少女,那杏眼桃腮,瑤鼻檀口,出語如珠,笑靨呈研,真難令人消受!
姑娘風目中不時的大膽透露出神秘的殷切的情意,令他招架不住!
他本是個牧兒呀!論身份可說天差地別!。
往日在家中即甚少同姑娘們搭汕,一心專註在武功的探討上,這時被人家釣上了,有掙扎為難,忐忑難安,不知怎生應對,才不失禮數,伯言語不當得罪人家!
華芙蓉對他的窘相,十分滿意,他不是個油頭粉面,油嘴滑舌之徒,純真坦白,已赤裸裸的表露無遺。
便乘勢緊追猛打的道:「等魏叔叔身體再大好些時,英蓉陪世兄喂喂招,多事練習,便能下場鎮定,得心應手大展宏圖!」
「這!小可如何敢與大小姐過手!」
華芙蓉更開心了,來此地的目的便是試探這人的武功深淺,這儀錶體型,可屬上上之選,再若有些功夫,她便又多了個得力幫手,一條好臂膀,立即甜笑著道:「咱們先行約好,明天午後邀請世兄到內府演武廳請教高明,望勿推卻,並給世兄介紹些家中幾個。兄弟姊妹,互相認識,都是與你我不相上下年紀的遊伴!」
她那纖纖素手指向身右的一個十三四歲的小丫頭!
那小丫頭立即福身行禮,笑臉含春的向魏天平請安道:「小婢蘭兒,見過魏爺虎駕!」
「不敢!」
眼神慌亂著轉頭向他養父求援,想推辭掉這場約會,他怎敢在車行中與人動手動腳,大打出手呢!
卻哪裡知道魏器是老江湖,這光景也看出大小姐來看他是假,真正的目的是來拉這假兒子入伙,好陪著她長安市上風光,擺威風,與其他的武林世家子弟爭強鬥勝!
車主的大小姐既然已初步看上了這土小於,那是他的造化,要老子磕頭自薦,長年陪大小姐玩耍人家還不要呢!
何況大小姐禮賢下士,親自來請,這是多麼光采拉風!這比老子拜託人情,來給你安插個差事,不知要高桿幾萬倍了!
這正是想高攀也高攀不上的好事,怎能推辭,沒料到他這次負傷,卻給這土小子傷出個美好的前程來了,過幾年弟妹大了也得由你拉拔他們—把了!忙介面道:「平兒!身為男子漢,終究要面對社會人生,不能老待在家裡,能向大小姐多求教益,正是難能可貴的機會,別吞吞吐吐的,爹替你答應了!」
「敬謝大叔成全美意!」
華芙蓉的口氣,變化得真快,最初來時稱魏護衛,後來改口稱魏叔叔,而現在乾脆稱大叔了!這一波三折透著越來越近乎!
這話頭聽入大敞屋中其他護衛眷屬的耳中,羨慕得膛目結舌,那是過不幾天可能要喝「魏夫人」的喜酒了。
這時,「魏夫人」本在另一個大敞屋中護理傷患,有人來告知,她才匆匆回來!
車主的大小姐,這身份可壓人得緊,見面之後,便卑詞深道謝忱!
陡然!
華蕪蓉被「魏夫人」的高貴莊重、風華秀美的氣質吸引,情不自己脫口讚美道:「大嬸!英蓉能有幸認識拜會大嬸,有如休春見之感!真美!」
「大小姐,你才是絕世美人,我見尤憐,將來不知誰有這福氣娶到你!那是他九世修來的福緣!」「大嬸!您過譽,芙蓉還小哩!」
她已嬌羞萬狀;忸怩作態,低首又抬首,俏眼兒溜精一閃,有意無意間,情不自禁向魏天平臉上飄去!
剛好,魏天平也在偷偷打量她那撤嬌的神態,兩人目光相遇接觸,各自目驚臉紅的逃避開去!心頭鹿撞似的跳著!
魏夫人心中明白,人家纖尊降貴,原本是來結交自己的乖兒子!
令她怔然不巡,心知自己的兒子,卻不是那種善於伺人顏色的人,一旦弄毛了他,便不好收拾,遂道:「說的是呀!由大小姐慢慢的挑選,也不忙在一時!」
「大嬸一定有秘方,駐顏有術,英蓉甚願多事親近,多領教益!」
「哎!大小姐在吃大嬸的老豆腐了,你看,天平也可以討媳婦哩!」
華芙蓉藉此話再向魏天平飛眸,更顯出嬌羞不勝狀,討人愛憐呵護!
兩相相談十分惋快親切!
華蕪蓉對魏夫人在車中所獲得的無上尊榮聲譽,確是實至名歸!
最後!才興高彩烈的辭歸!
臨走時由魏夫人陪同向其他傷殘們一一致意,親切慰問一番,雖然虛應故事,就是這樣走馬看花,也令他們感激涕零,安慰滿足!
由大小姐親臨視疾,這也是往常所不易得到的殊榮,大有知遇之感!
這興奮的高潮,隨大小姐的消逝而消逝,大家在竊竊私語,眼光偷射向魏天平身上!
對這個魏小哥,透著萬分敬意與欣慰,咸認為只有他這人品,才配得上大小姐那芳容!
魏騏張大嘴巴,高興得合不攏,心忖:「這可不是大小姐平素的為人,她每次出門都是香車白馬伺候,面掛輕紗,數十騎車行的後生晚輩們,前呼後擁著替她開道護衛!」
他在車行中二十年來,也是首次見到她的廬山真面目,今天可不是透著邪門,那小臉蛋兒真美得無所挑剔!
魏夫人笑著對魏天平道:「天兒!你看華家大小姐怎樣,可喜歡她么?」
魏天平怔然,搖頭微笑道:「娘親想到哪裡去了,人家是來探望爹的傷勢,禮貌上客氣而已!」
魏夫人捉狹的向她老公臉上望去。
魏騏差赧著逃開她的目光!
「娘認為沒這麼簡單,定是另有原因,好生奇怪,咱們娘倆來到這裡,連大門都末、邁出一步,她怎會突然跑了來呢!原因何在?」
「唉!平兒正愁著明天的比武約會,爹已代孩兒答應了人家!娘呀,快替孩兒出些主意,看怎生能夠應付過去,孩兒不知怎生辦才好呢!」
「啊!這便是原因啦,孩子,有這能力且保留幾分,沒這能力便自己多摔幾跤,男子漢跌倒了再爬起來,伯什麼?可不能對人家姑娘家過分無禮呀!而且姑娘們身上有些所在是不能放肆動手的!切切牢記才是!得讓人處且讓人一步,這有何防?」
「是!是!那些地方不能…不能…」
「你在冤你老娘么!」
「平兒真不知道也!」
「嘻嘻!便是頭臉啦、酥胸啦、小腹下面啦!是不能招呼到這些地方去!」
「喚!既然不能打得她滿地爬,那還比什麼?」
「傻孩子,人家大小姐是借題發揮,聯絡感情,武林世家,首先要考驗你的功夫真假,才智如何,是否能配得上人家去!」
「那也簡單,明天我讓摔幾交便沒事了,以後便少來找些麻煩!」
魏夫人被兒子捉弄得哭笑不得,佯裝生氣的喝道:「憑我生的兒子能這麼沒出息?你是誠心在嘔你老娘!」
「唉!不敢!勝也不是,敗也不是,這好人可真難做喲!」
魏夫人嬌笑一聲,揚起粉拳在兒子的肩頭上喝道:「看不出你小於剛離了窩,便油滑起來了,老娘正是要你看實際情況,安排成個不敗不勝,高深莫測的局、面才是!」
華大小姐親口邀約魏哥兒比武的艷訊,迅快的由大敞屋中傳出,大多數人是沒資格進入內府演武廳去觀賞這連台好戲!
不過,都盼望魏小哥能被進選上,跟著大小姐在長安地面出頭露臉!
任誰也不會將他與魏騏連想到一起,都認為魏小哥的武學是由魏夫人培育出來的!
魏騏手上有幾把刷子,誰都心知肚明,他不配有魏小哥這麼好的兒子!
第二天!過午後時分!
侍婢小蘭,手中提著一隻食籃,姍姍來到大敞屋,向魏夫人夫婦請了安,獻上幾色精美點心,表達大小姐的心意,並邀請魏少爺去內府。
魏天平被母親逼著換了件乾淨的青直掇,跟著小蘭走了。
這身青直掇,帶是他今年過年時娘親親手為他統制的!穿得頂舒服!
兒子走了!
魏夫人有些坐立不安,心神不屬,攢眉如結,似感到從此之後,兒子便要離開她的懷抱,兒子有他光明遠大的前途!錦繡般的歷程!
對兒子究竟有些什麼本事,她卻一無所知,思得思失,憂心如焚,牽揚掛肚!
魏騏躺在床上盯著她的臉,越看越心中起性生潮,暗忖:這婆娘太好了、太美了!
往日自己是多蠢啊!身在福中不知福,今後要加倍彌補她才是!遂不忍看她傍惶自苦道:「若蘭!你放心吧!為夫別的不知,但憑平兒一身內功真氣,車行中老老少少便沒有人能比得上,永立不敗之地!」
「唉!別說下場子,便是看人家搏鬥,他一生未經歷過,怎能不令我擔心呢?」
「呵呵!你不懂,他天生便有那份氣慨,倒是,為夫這幾年委曲你了,請多原諒!
你,你不會離…離開我吧!」
魏夫人全身陡然一震,注目著他,怎會提出這個問題!太嚴重了!
「你這樣認為么」
「我自覺配不上你們母於!好慚愧呀!」
「浪子回頭金不換!當年也非是我沒法安置,隨便找個人來作依靠。」
「是的!我清楚!不然,怎會有天意、天壯那兩個孩子出生!」
「只要你能別緒孩子們丟臉,改改心性,咱們一家五口,不是很好么?」
「若蘭,我一定改,一定改!若是不改,我將十隻手指頭斬了去!」
魏夫人握著他的手緊了緊!無形中有股子強大的內力攻入魏騏的穴道中去!
而魏天平給他吃了兩支「羊霍草」卻令他雖在傷中也立時作起怪來!
但他知道愛妻絕對不肯答應,最快也要三個月他們才能行房!互相得到安慰!
他已決定待傷好之後,重新安排自己的生活!
這兩座大敞房,原是車行中的庫房!往時堆集貨物的所在,離內府遠著哩!
魏天平邊行邊試探著問小蘭道:「蘭姑娘,小可見識不多,今蒙大小姐寵召,不明禮數,請姑娘開示一二,便於遵循!」
小蘭手提空籃子,聽這雄壯高大的大哥哥低聲下氣的向她請教,只美得口角歪斜,心情舒暢,心花朵朵開的笑道:「嘻嘻!魏公子客氣,指示不敢,家小姐聞公子爺武藝高超,更見公於爺心性純樸,人品俊秀,想介紹家中各護法、識事的幾位公子、小姐們給公子爺認識,閑暇時一同結伴到郊外踏青,觀賞名勝古迹,與其他世家中人別別苗頭!」
「這是以後的事,我是說現在!」
小蘭扭頭望著他,狡黔的招上一個小媚眼「咭咭」的嬌笑道:「公子爺但請放心:多半是請公子爺打趟拳腳,耍耍槍棒,不會來真的2若是到了外邊,碰上了那些不開眼的壞蛋賊坯,一心要調戲家小姐,可得公於爺你仗義保護,別讓大小姐有了閃失,壞了名頭!」
「朗朗乾坤怎會有這種事情發生,你別冤我了!」
「公子爺!你是初來乍到,不知行情!」
「啊!這也不是賣魚賣肉,是何行情?倒要請教!?」
小蘭仰著頭瞪起鑽石也似的明眸,仔細打量他臉上的神色,是真的不知道,只得皺下眉尖,口角支著小手指頭道:「咱家小姐去年被共選為『長安三美之首』,並贈加封號為『散花仙子』,年來小姐凡有出來便得加倍保護,免得被嫉妒咱家小姐的人打了!受到侮辱委曲,令小姐盛名有損,再者,若碰到莽張飛型的人物,他們來搶的,一涌而上,若是咱家小姐被人一把抱了去,那便有失體面,被迫著作了人家的壓露夫人,只要這被俘的話頭傳出去,不必真的,咱家小姐跳落三江五湖也洗不清!這是明火持杖,連偷帶搶,強劫強買的混蛋事兒!公子爺!你說怎辦?」
「這!哦!倒是先要恭喜大小姐,那可抖起來了啦!」
「喂!公子爺,你聽明白了婢於的話沒有,人家已經夾路相逢,手揮梢棒開搶哩!」
「咱們便要布壘列陣,開打叼!打得他們落花流水不就沒事了!」
「自從咱家車行出了事故,人家便不怕咱們了,若打不贏人家,又怎辦呢!」
「這!他們也不見得高明到哪裡去!」
「這得試過才知,大小姐因為沒人保護,心虛膽顫,已半個多月不敢上街哩!可憐啊!你公於爺可得想過法子來保護小姐的安全才是!」
「這得從長計議!小可一無所知,怎知他們之中有些什麼人物!」
「再說這『三美之首』還不算什麼大事!」
「這已經夠煩惱拉風的啦!還有什麼大事!」
「還有封『皇』或封『后』的那一關未過呢!若咱家小姐封上了『女皇』這個頭銜,那可真的能在長安抖起來,是能傳頌千古的美談佳話哩,真到那時你公子爺可得為小姐壓住陣腳,大顯身手才是!」
「那是當然,義不容辭哩!」
「所以嘛,現在保持住小姐完美無缺的形象,不容人惡意破壞,至為重要!」
「說得也是,若是要人當街一個防衛不周給摟摟抱抱,香個嘴兒去,豈不…」
「啊!公子爺,這話可說不定哩!」
「咱們應替小姐顧慮到!」
小蘭向周圍看了眼,見此地角門之間的通路無人來往行走,招著小手要魏天平伏低身子,耳朵就著她的唇,那是有悄悄話兒要向他秘報的意思:魏天平一看便知她的心意動向!
只覺她與自己的大妹子差不多大,至多十三歲吧!便側耳湊上聽她要告訴自己些什麼秘密話兒!
少年心性,有奇聞秘事,當然要知道個透徹,以滿足那顆空落落的心田!。
靠近了,兩個嫩臉只差寸許便要靠上了!
魏天平嗅得由小蘭的秀臉上,微微傳來幽香,馥馥醉人,令他面紅耳赤心蕩漾!
有陣如小鶯歌鳥兒的低哨聲音傳入耳中,婉轉動聽,令他心癢,心裡舒坦極了!
「好教公子——爺得知!咱們家裡自從車隊被人挑了!大小姐也失去信心,屠小姐、屠大少爺又不便離開重傷的老爹,因之家中便失去了兩位主將,待要出去,怕人手不足,被人使壞點子,找麻煩趁機打落水狗,算是道了池魚之殃!」
「若公子爺有份俠心義膽,藝高膽大,儘力表現,博得大小姐肯定與歡心,出去便增強了信心,不懼他們胡纏,若有些混球混蛋,替咱家小姐出口惡氣,立起威煞,免得一出門便被人家欺辱了!」
「喂!誰有這大的膽子,敢欺負到咱們的大小姐!蘭姑娘心裡可有個底么!遇上了便嚴陣以待,別糊裡糊塗被人打個措手不及!」
「長安城中比咱們華家門弟高,勢力強大的門戶多了,少說也有一二十個門戶2咱們的人手真被人家打了,令小姐出了丑,那便得白搭白挨,是找不回場面的!除非咱們的勢力真比他們強!」
「有這麼多門戶么?」
「咱們老爺子白手起家,力爭上遊,才落得這些成就,算是比上不足,比下有餘,是新發戶,比起有幾百年立世不倒的大門戶,那是小巫同大巫之分了!」
「不相干,任誰也不能背著老祖宗的光采混世面『山河代有英雄出!各領風騒一世顯』,小可來到府上,數日之間,見到數百人,都是些錚錚講義氣的漢於,待人熱情親切,令小可心感!」
「這就是了,魏護衛(魏騏)老爺在華家二十年,公於爺雖非華家的人,總不能眼睜睜的看著大小姐苦惱不加援手吧!」
「那是當然,理應效勞!」
「咭咭,小婢先替小姐謝過!」
「不過,小可還是不明白,這與前去內府演武廳比武有什麼關聯?有人欺上來,咱們就打過去。不就結了么?」
「哎!我的親爺,你可真『木』得可以!」
魏天平臉上有些羞赧之情表現出來,柔聲道:「姑娘明示!小可心領教言!」
小蘭歪歪頭,以那勾魂攝魄的眼眸,如怨如訴的瞟了他一眼,嬌嗔的再伏上魏天平的耳門子,鄭重其事的道:「大小姐若是冒冒然帶你出去,不明公子爺你所學深淺,一旦理事,萬一被人家修理個鼻青臉腫的抬回來,想想著!對『魏夫人』如何交待!」
「咱們規矩些,不去惹他們便是!」
「唉!公子爺是未曾出府,是非來了,那裡由得人,就是現在每日府外已埋伏了十幾伙密探、馬報子,來探查消息!咱們大小姐一出大門,他們便一鬨而散,各自回去報告他們的主子,率領人馬,急急追趕上來親近,有的和氣的搭汕,有的便霸王硬上弓,借故打碴,來硬的展開搏鬥啦!?
「豈有此理,不打得他們落花流水,屁滾尿流的爬回去…」
「哎!誰要咱們大小姐,人生得美艷絕世,人人相『愛』呢,不過,各自的表現方式不同而已!有人來硬的,有人用軟的,有人來陰的…各別苗頭!都想早早爭得美人有所歸屬!」
「蒼天!原來是『華家有鹿,天下逐之』的妙事兒!」
「但願公子心裡明白,能有此身手藝業,爭取機會,虎威大展,令郡邪避夷!蘭兒衷心佩服期待,謝意先表!『嗤』…」
這「嗤」的一聲,來得突然,令魏天平無從逃避,清清脆脆的「吻」在他那玉頰上!
只見主兒已扭著小蠻腰逃了開去!
更聽得她口中「咭咭咯咯…」發出一串銀鈴似的嬌笑!
一個純真的少女,在「愛」一個人,那裡算是錯呢?何況她也頂靈慧的!
魏天平站直身軀,手撫著被這隻小狐狸精偷吻著的面頰,余香猶在,這份溫馨,卻真難消受美人恩!
女孩子十三歲便已落紅通經,情竇初開,心裡便想接納個心愛的人兒,托以終身了!
魏天平佯作羞惱狀輕喝道:「小鬼頭,你倒會作怪哩!看大哥哥不逮著機會,來撕爛你這張小嘴!」
蘭兒迴轉身弄個鬼臉,自我解嘲,遠遠走在前面帶路!
心裡甜絲絲的期待著有機會能讓這可愛的大哥哥來撕爛她的小嘴!
這話語有雙關!是上面這張呢,還是下面那張!
不論是哪張小嘴,她是記到心裡去了!一生不滅!等待這大哥哥來撕裂它!
魏天平跟在她身後十多步,行未數伍,便是中門,內外有別,內府人員多了!
越走越不便胡鬧,行人側目打量他,臉顯驚疑,小姐房中丫頭怎的帶來個老土!
他邊行邊思忖出一些眉目出來!
「總算由這丫頭片子口中探出點虛實情況!小姐的幫問班底勢力不夠,三顧茅蘆,旨在招兵買馬,充實班底實力,邀請比武過招,乃試探自己深淺,看能否排上用場,倒是老謀深算,頗具城府!」
他雖在鄉間長大,老成持重,總是少年心性,有一番躍躍欲試之心!
對時下長安一般武林世家中的公子哥、千金俠女的活動,不無嚮往之情,勾起一片幻夢,能隨著大小姐出來見識一番,不是很爽么!
天下本是一代一代打出來的山河!
人家能,咱為什麼不能暢開心胸,來迎接這多彩多姿的挑戰呢:自信自己並不比人家差多少!
在墓穴殿中苦練六載,正應藉此機會,衡量自己的所學,究竟管不管用!
魏天平來到內府的演武廳,這場子是專為府中女眷們所設置,相當考究與精緻!
場面能容納下二百人下場子練拳、舞劍、開打搏鬥!
武林世家嘛,不分男女,人人必須會兩手!
這時!
大敞廳中已聚集著七八百名黛發如雲、粉臉如花,或站或坐在四周上下三層的看台上,都在期盼能鑒賞到他的風標人品!暗處品頭論足一番!
他像是迷失於眾香國中的一隻毛毛蟲,映臉的一簇簇花嬌般的容顏,穿羅衣綢,如百花爭艷,五彩繽紛!
耳中灌耳一陣「咭咭喳喳…」的鶯啼燕語,凋瞅、呢喃般的喧嘩!
一雙雙媚眼妙眸,一齊集中投射到他身上、臉上!令他有些窘迫,弄得面紅耳赤,周身的不自在!
這尷尬的場面,乃一生之中首次經驗,有些懊惱不已,心忖:「吠!這不是要來耍狗熊么?」
他,運轉一口純陽真氣,如珠走玉盤,定下心神,抱著既來之則安之,硬起頭皮,挺直腰桿,壓下心頭的震蕩,含笑向迎上來的華蕪蓉抱拳一禮「打攪!天平見過大小姐芳駕!」
「世兄大駕光臨,蓬革生輝!」
只見華芙蓉今天穿著一身誹紅勁裝,翠綠色背心,白色鹿皮短筒小蠻靴,寬護。腰佩劍,香風撲面,如春風帶雨般的嬌艷,行動間風姿搖曳,美中帶俏,只聽她語出如鳳嗚鸞映,爽朗清脆!
兩人比肩而行,益發襯托得她似織女會牛郎,而他似烏鴉隨鳳凰!
「請!笑蓉給世兄引見家中幾位長輩!」
他輕點虎首,默默隨行,為了鎮定自己,暗提真氣運布周身,一步一踏實,卻越走越得自己土裡土氣,笨頭笨腦,一無是處!
其實,他的心態全是庸人自擾,場子上有深度的人,便覺得他龍行虎步,隱隱有虎將之風範,不類凡俗之輩了!
華芙蓉例首相顧,引伸家手,向中間看台上,坐於主位的那四十餘歲的美夫人介紹道:「這是家母!」
魏天乎立即肅容躬身抱拳一揖道:「晚輩魏天平拜見華伯母福體金安!」
「賢侄免禮,魏老總身子可大好了吧!」
「謹謝伯母垂詢,家父傷勢已平穩,不日當可痊癒!」
接下去的便是引見幾位華家在場列席的女將,如龍五婆婆、玉樓夫人等…
這些人的職位都是華家護法之流的人物,或是客卿的身份,比魏騏的職位高出五六級去,對他的拜見,勉強為了大小姐的面子,才虛應故事一番!
咸認為大小姐鄭重其事地介紹個三流護車之於給她們認識,有些刻意抬高這臭小於的身分!
魏騏在華家是堆臭狗屎,手中功夫稀鬆平常,他的兒子,又能有多大的分量?
這身子骨模樣倒是英挺壯實,闖世面,走江湖,憑的是真功夫,才能吃住人家,但憑壯實,有把蠻力是排不上用場的!
魏天平對這些前輩先進,必恭必敬虔誠的上前一一拜見,絕不敢馬虎!
能看得出來,在神態上,已博得她們的初期好感!
華芙蓉臉上呈現著愉快,長輩們都給她個面子!
魏天平卻哪裡知道,人家對他的好感是華芙蓉替他硬討來的!
其中的龍五婆婆,華髮滿頭,手技梟頭鐵杖,三角眼目**光,閃閃如電的罩向魏天平的目中!
魏天平心頭狂震,低首退後三步,暫避其鋒!
心頭已警覺到這個老巫婆居心不良,不知他賣弄的是什麼古怪!
他雖是初出茅蘆,沒見過世面,顯得胸無城府,憨直木訥,坦蕩生嫩!然而早年跟老山羊三個月,對江湖上之敵友風鑒之術,也學有專精!
此乃是入江湖闖道第一步,他遇事深思,對懷有敵意之人深具戒心!
只這兩步之差,令龍五婆婆的「陰目罩魂」迷心大法失去了功效!
暗呼可惜不已!
若是一旦罩住魏天平,便能控制住他的心志,令其終身服膺她的調度指示,百依百順,不敢違抗!
這邪門妙功,本出之「摩尼教」二宗經之密術,是用以在人群中吸收徒眾的無上妙法!
原是不相信他們的教門,但,一旦被他看中罩住了,你心志意念中便存留一個無上權威天之主宰的影子!迫使人奉行服膺!唯命是從了!
但她小看了魏天平,以他的功力,她便是全力施為也罩不住他!
華笑蓉領著他,又拜會一群四十幾人的年青男女!
這些人才是他真正要會見的對象。
是華家班,第二代的班底,現在是替華芙蓉保駕,在長安少年社會中爭榮譽,搶光彩,搏取領導權,將來便是「蘭陽車行」的領導人。
魏天平也十分認真、誠意的想與這些人交個朋友,大家一見如故!
只可惜這些人的父兄不怎麼高明,而他們本身也高明不到哪裡去!
這是一般人對一般人,普遍的同一的看法!這其中甚少發生突變!
而魏天平卻是其中發生突變的一個!
這群男女,有些身手高的人,知道他是三級護車魏騏之子,都沒拿他在意,樂得大方!別給華大小姐看出自己心胸狹窄,不能容物,那便得不償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