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第40節：我求你了我可以給你跪下

"啊～好。"我覺得我當時一定很傻很傻。

回來的路上我一直在想那棵樹，我不知道那句話到底什麼意思，難道我真的那麼笨嗎？

可是腦海突然會浮現小月講那句話的時候那個表情，認真的女孩真的格外美麗啊。假如假如……怎麼辦呢？我彷徨了。

那天夜裡，我夢到辛小月，很清晰的笑臉……

第二天我沒有去見小小，在教室里忙了一天設計。我真的想不出怎麼去解決這一切了，我寧願讓忙碌的一切把這些事情從我的腦海里淡忘，然而事情總是需要去解決的，只有解決了才會有個更好的方向去發展。

然而在第三天重新見到小小的時候我的意志又開始動搖了，我發現我真的真的好喜歡她啊。前些天的事情一時又不知道怎麼去提起，我們像遠征回來的將領聚到一起，可其實我的心是疲憊的。

她和我出來吃飯的時候總是說著一些根本不著邊的話，讓我覺得好像關了燈以後發現還有一隻該死的蚊子飛來飛去，怎麼打都打不到那樣鬱悶。於是我忍耐不住了，我直接和她說了："我同學那天看到你和他在一起……"

"啊～～"小小忽然像被捅破什麼一般睜著大大的眼睛，"啊～那個……沒，沒有啊。"

我的心徹底涼了，你為什麼要撒謊？為什麼？你為什麼不跟我說實話呢，那樣我會原諒你的，你怎麼可以！

"沒有啊～肯定是你同學看錯了！"她不容置疑地肯定著她的謊言。

而我整個人都快崩潰了，為什麼你還在撒謊，為什麼。我不想聽不想聽。

"哦……"我無奈地應承。

"以後不要聽你那幫人亂說了哦～～那幫人總喜歡亂說話，你可要小心哦。"她煞有介事地給我上起教育課來。我突然覺得她好討厭，她怎麼可以這樣，她不是這樣的。

"你怎麼了？你還真信他們啊？喂～～"她伸手來撥我的頭。

"你不要動我～～"我突然大聲說，我實在好難受啊。

"啊？怎麼了你？"她有點吃驚於我的反應，"你是不是還聽到什麼了？"

難道還有什麼嗎？我不敢想，不敢問，既然這樣你為什麼要答應和我在一起，為什麼要告訴我你再也不見呂涼了，為什麼你現在卻要撒謊，為什麼到現在你還在狡辯？我的腦子亂成一團亂麻。

"沒～～沒事。"我出乎自己意料地鎮定地說出這句話，"我相信你。"

我怎麼這麼賤呢，我他媽的怎麼這麼賤呢！我在心裡罵自己無數次，這麼虛偽啊。也許是因為我太愛她了，即使是謊言只要不去拆穿它一切應該都會是好好的吧。

"呵呵，這才像清風嘛～來吃點這個，好好吃哦。"她微笑著夾了菜放在我的碗裡面。

"小小～～"突然聽到身旁有個男生的聲音，我轉頭一看居然是呂涼。

"啊，你，你怎麼會在這裡……"小小緊張地看著呂涼說。

呂涼現出一個很神氣的笑容，然後轉過身去對著小小說："跟我回去吧。"

"啊～～為什麼啊，我，我在吃飯啊。"小小並沒有很強烈反抗的意思。

"走啊～我給你備了更好的晚餐哦……"呂涼完全不把我放在眼裡，我像是沒有意義的木頭立在那裡。

"不要啊～我不想和你在一起了，你走！"小小看到我好像有點鬱悶了，於是趕緊加強了態度。

"小小，跟我回去好嗎，我最愛的人只有你，其他的女生我根本不放在心裡的，為了你我可以放棄其他所有的女生，真的。"呂涼伸手要去牽小小的手，被我制止。

"呵呵，清風ＤＤ，我等下再好好跟你說。"他轉頭繼續對小小說，"你不相信嗎？這是我所有女生的聯繫電話，我現在就當場全部刪掉。"

說著他把手機拿到小小面前自己按動起來，小小轉著頭不看，不過我可以看出她似乎有點動了心，我突然覺得好諷刺啊。

"小小，我真的可以為你放棄一切的啊，你才是我的最愛啊！"呂涼極為殷勤地對著小小說。

小小隻是低著頭不說話，並沒有明顯拒絕的意思。

"好嗎？我求你了，我可以給你跪下，如果你覺得需要的話。"他媽的還來真的，靠，這年頭什麼人都有，看他曲下腿來真的了！

"靠，你有完沒完！"我火了，這算什麼。我站起身來拉起小小就走。小小嚇了一跳，趕緊抓起小背包。我拉著她一直往餐廳門口走去，也不管身後小小一直說我走太快了拉痛她了，我呢？你想過嗎！

呂涼在後面直叫小小的名字，我覺得他全然已經不再是我的大哥了，甚至我現在就想和他好好打一架。然而一切並不是簡單的打架可以解決的，也許正所謂心的東西誰也無法控制，這一切就讓小小來做一個決定好了。

第41節：我又去找辛小月了

就這樣我和小小跑回了宿舍，空氣特別凝重。小小並不說話，我也不知道說什麼，我們沉默著，我感覺什麼東西正在流失什麼東西正在破裂，那是不是就是我的心呢？我不知道，還是小小的心呢？或者都是或者都不是。我好害怕，我害怕失去什麼，我害怕隨之而來的孤獨和寂寞，害怕一切一切，我甚至不希望時間再往前走一步，也許我是懦弱的，我應該提起勇氣去迎接所謂的挑戰，可是為什麼我現在沒有呢，這不像我啊，可是事實正是如此，宛如一個辛辣的笑話。

後來小小躺在床上哭了一陣就回去了，整個過程我沒有安慰她，因為這個時候是否我更需要安慰呢？為什麼我會去想這個問題，是我開始學會自私了還是學會解脫了呢？我茫然。

冬天降溫的速度像新型的子彈頭列車，一下子冷得像北極圈一般。我買了一件大毛衣，圍上媽媽幫我織的圍巾，走在清晨的校園裡，感到一種新興的冷清。我仔細地算起來，有一周沒見過小小了，她沒來約過我，我也不知道怎麼去和她見面，也許這一切看起來是多麼尋常和理所當然，然而我就是做不出來。清晨的廣播總是讓人很是清爽的，包含一種濃濃的校園味道在裡面。踏著歌聲我漫步著，看著校園裡嬉笑的情侶從身邊走過，偶爾還會看到湘子和我一般形單影孤地走在人群中，然而他比我快樂，因為他沒有如我一般的煩惱。我甚至開始懷疑愛情，我不知道是否人真的可以同時愛兩個人，或者可以借口去愛兩個人，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也許這一切只是我敏感的心靈在作祟而已。

於是我又去找辛小月了，我知道我這樣不對，可是當我孤獨的時候我第一個想到的人總是她，我不知道這是不是一種眷念抑或已經產生了依賴。雖然我很是對自己的行為感到難受，然而事實上我還是去找她了，也許一切自然就是好的吧。辛小月依舊很安靜的樣子看著我，選擇在很合適的時候微笑說話，她做事情總是很小心，感覺上去每個舉動都是經過精密計算過的一樣，她不像小小有著令人迷醉的笑容，但是她總給我一種很陽光很坦誠的感覺。也許她更適合做我最知心的朋友吧，雖然我是這麼想的……

"喂～清風，期末考試快到了啊，可不要因為感情問題影響了學習哦。"辛小月很友善地坐到我面前對我說。

"啊，我知道……"我們坐在學生活動中心半圓的庭院裡面，這個地方顯得比較安靜。

"最近和小小是不是鬧矛盾了，試著讓自己放鬆一些，不要去勉強什麼，也不要勉強自己哦。"她煞有介事地說著，儼然她是個感情專家一般，然而那天真的眼神讓我看到一片湛藍的大海。

"小月～～你是個好女孩子啊……"我發自肺腑的一句話。

"啊～～"小月很吃驚地看了我一眼，回過神來俏皮地說，"知道你還敢浪費哈哈……"

"啊……"

"呵呵，不要緊張啊，我不是說過嗎，我會等你的，我是自願的，不可以有壓力哦。"她很正經地站起來作出警告的架勢。

我哪能沒有壓力呢，可是……我只是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我喜歡聲東擊西般地向她傾訴一些心事，也許她知道是怎麼回事，也許不知道，因為我自己都不知道怎麼回事，然而她總是很耐心地聽我講完，然後給我一些並不管用的建議。這些已經讓我受益匪淺了。

至於小小，我總是鼓不起勇氣去挑明心裡懷疑的一切，我怕一挑明一切都會不在了，可是這樣含糊下去只會越來越難受的，這點我很清楚。可悲的是我連約小小的勇氣都沒有了，反倒是小小自己來找我了。

她給我帶了一件衣服，說是她在逛街的時候看到的，覺得我穿起來一定很合適，於是就買了下來。她似乎認為一切都沒有什麼一切都很正常，她依舊很認真地給我整理好床鋪，看著我穿著衣服在鏡子前面來回照，偶爾發出一點讚歎聲。她的這些舉動讓我覺得，也許至少我自己太太不自信或者太太多疑了。我很天真地開心了起來。

然而一切平靜似乎總是一段波浪的預警，然而我並不能理解這種預警的含義，於是我驚愕了，在宿舍門口，在一個傍晚的陽光下，在一個狠狠的巴掌之後，我面對著因氣氛扭曲的小臉，那個曾經我輕輕親過的小臉，我驚愕了。我不知道這一切是為何而來，我傻傻地站著試圖了解事情的緣由，然而我失敗了。小小用那種鄙夷的眼神看著我，半晌不說話。我覺得我好像被人無緣無故剝光了衣服一般，莫名其妙地慚愧著。最後她狠狠地甩下一句，下流，算我看錯你了。就走了，就走了，留下莫名其妙的我還有那莫名其妙的話那莫名其妙的夕陽。

小小那種眼神讓我想自殺，到底怎麼回事，憑什麼我要受這種委屈。無數的問號在我腦海里糾纏不清，剪剪不斷，理理還亂，我試圖回憶我和小小在一起的每一個細小的動作每個細微的言辭每一個我覺得可能導致這一切的原因，然而我失敗了，不是因為找不到可能的禍根，而是幾乎所有的對我來說都是元兇。我害怕，很害怕，然而一切都不會因為我的害怕而停止它們的腳步，那個簡訊最後還是來了——「我們分手吧」。我仔仔細細地翻來覆去地一而再再而三地打開關閉這個簡訊，我想證實這一切是否只是一個錯誤，抑或只是一個玩笑，因為我無法相信這一切會屬於我，我是那麼喜歡她，那麼……上上籤說並不是付出總是有回報的，然而也沒必要這麼回報我吧，天啊，我到底做錯了什麼啊，你告訴我吧，哇靠～我要瘋了。

我給小小發了一個簡訊，我問她為什麼，我問她我做錯了什麼。

然而我等來的是石沉大海一般的沉寂，望著啞巴的手機我憤怒地試圖把它扔到窗外。我的心如刀絞卻不知道緣由，我似乎被黑夜暗殺了一般，被拋棄在荒涼的荒山孤嶺。無盡的傷痛和漫天的不解，為什麼不說清楚呢為什麼呢？為什麼自從我進入到這個圈子以後這裡所有的人都是這樣，為什麼總是喜歡把話講到一半，然後懸人於半空呢，為什麼呢？難道這就是所謂的大學的感情生活嗎？不是吧不是吧～～這和我想象的完全不一樣，難道這只是一片混沌的領域，而我不小心走了進來。

我好累啊，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我開始有這種心情，累不是一種狀態而是一種心情。我想好好睡一覺，醒來之後一切都變得豁然開朗，一切都變得美好，小小依然很嫵媚地在我身旁微笑著，叫我起來吃早餐。然而始終只是一種奢望，不僅一切沒有變好，連睡覺也是不切實際的，我整夜睜著眼睛回憶著一切，我努力地尋找自己的錯誤卻一無所獲，讓我驚恐不已。第二天我照常坐在我和小小經常一起去吃飯的地方，一個人啃著米粒，不時地抬頭去看門外進來的人，可是小小終究沒有來……

上上籤跟我說，我的這段感情必定不順，或許早放棄對自己是對的，然而你總該讓我明白這突然的一切是為了什麼吧，為了什麼我要如此慘痛地失去我最愛的小小呢？我不認為我做過什麼會令我失去我這麼愛的人。我甚至想保護她的一絲一發，我怎麼可能會傷害她呢？不可能不可能～～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我吃不下，坐在那裡不動只是眺望，只是眺望……

「清風～～不好了１門口衝進來一個人，我揉了揉眼睛仔細一看，是水泡子。

「哦……什麼事啊？」我覺得最痛苦的事情不是已經發生了嗎？還有什麼事情需要這麼驚惶呢？可笑。

「快跟我走就知道了……」水泡子拉著我就走。

「靠，你們這幫王八蛋，每個人都裝什麼神秘啊，話不能直接說出來嗎？靠……」我像個快要爆發的火山。

「走啦，等下你就知道了……」水泡子並不關注於我的憤怒，而專註於他的態度。他只管拉著我直走，也不管我反抗來著。

一口氣把我帶回宿舍，開了電腦，打開ＩＥ。

「嗯？幹什麼？找我上網也不要這麼著急吧。」我不解。

「你先別說礙…」他迅速地輸入一個我很熟悉的網站地址，「你看看就明白了……」

「嗯？這不是我們社團的網站嗎？進來做什麼啊，你發現美女了？」想來也就這種事情會讓水泡子有這麼大的積極性。

「等一下，你的ＩＤ是不是醉卧流雲？」水泡子罕見地嚴肅。

「是啊？怎麼了？」我更加不解。

「你看吧～～」水泡子迅速選擇了一個帖子打開，我下意識地看了一下那個帖子，發帖人是醉卧流雲，可是我不記得我發過這麼一個帖子。

水泡子離開自己的位置，讓我坐在電腦前面自己看。

「嗯？１那個帖子的題目讓我嚇了一跳：拍賣二手女友。更讓我愕然的還是後面令人髮指的內容，我實在不願再去想這個帖子的內容。我只記得大概說的是炫耀自己如何輕而易舉地泡到一個ＭＭ，如何如何這般那般猥褻，看著看著我青筋暴起，恨不得把水泡子的電腦砸成兩半……

「哇靠～～他媽的誰幹的１我狠狠摔起了滑鼠，實在看不下去了。

「你先別走……」水泡子「愛撫」了一下他的滑鼠然後拖動滑鼠拉動網頁……

我想我終於知道為什麼小小那麼憤怒了，我想我知道為什麼我是多麼的「可惡」了，我想我知道為什麼我會慚愧了……一切都知道，但是我不敢去想小小現在的看法，絕對不敢，因為我是這麼「卑鄙」這麼「無恥」，我的憤怒快要衝上了天，將蔚藍撕開一道縫。

那是一張照片，從臉看上去是小小沒錯，然而……也就只有臉是她，我知道的，這是ｐｈｏｔｏｓｈｏｐ處理過的照片……上面赫然寫著一行字：我的二手女友。

「媽的！誰他媽的變態矮～靠～～我殺了他１我像一頭髮瘋的野牛向門外衝出去。

「喂～～你知道誰幹的嗎？冷靜礙…」水泡子攔住我說，「先叫管理員把這個帖子刪了，並讓他幫我們查處這個ＩＰ的出處，這個是最重要的埃」

「我……靠，也是……」我癱坐在床上，心裡懊惱不已，同時又覺得很對不起小小，我ＴＭＤ真想把那個王八蛋揪出來殺了。

「我早上才看到這個帖子，可是我不知道為什麼這樣的帖子這麼久居然沒有被斑竹刪掉。」水泡子擺弄著電腦說。

我沒有心情回答，我知道那個論壇因為缺乏人手管理，一般只有活動的時候才會有人在上面管理。

「我給管理員留言？」水泡子問我。

「不用了，那個人我認識，我這就去找他。」我開始慢慢恢復冷靜了，我想我應該給小小一個解釋。

我疾步而去，腦子裡只有一個信念，找出那個肇事者，我絕對不會饒過他的，不管他是誰。他媽的，是不是人埃我迅速地爬上樓，到我們社團的網路中心去，裡面剛好有人躺在椅子上睡覺。我也管不了那麼多，過去把他推醒。

「什麼事矮清風。」他迷糊著眼睛說。

「幫我查個人好不好……」我拉著他到電腦前面。

「不可以隨便查別人的啊，這是隱私……」他擺出一副教訓的架勢。

「殺人算不算隱私，要不要查？」我很認真地看著他。

「殺人？１他驚恐地看著我。

「沒有啦，我是說要是有人犯罪的話我們難道不能去查他們嗎？」我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

「呵呵，有人得罪了嗎？來～～我幫你擺平就是了。」他微笑著坐到我旁邊。

於是我給他看了帖子，於是他就一直道歉說他工作的疏忽，我以笑回報之，只是希望他趕緊幫我查清楚就可以了。

他幫我把帖子刪了，先保留在回收區以便到時候作證，並且查到了ＩＰ，地址是：２１８．３４……

我對ＩＰ地址並不敏感。

「是東區女生宿舍的地址，應該是你們學院的，我幫你去查查，我們這種網路每台機器都有自己ＩＰ的，很快可以知道是誰幹的，這種事情可以報警的哦。」他頓了頓說。

對哦，報警，可是我又不想讓小小更加難堪，於是還是先看看再說。

心裡終於有點放鬆了一些，我盤算著先抓住元兇然後找他算賬，再然後幫小小恢複名譽，再然後我就可以想辦法把小小帶回來了～～想著想著就不自覺地笑了起來，於是覺得有點ＢＴ了，這幾天來我的情緒波動太大了。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