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節
我們在龍宇洞點了兩份石鍋拌飯。
正在享受快要吃飯的樂趣時，手機又振動起來，我翻開蓋接聽了電話。
"喂，你好？"
"我是哥哥。現在是午飯時間吧？"
"嗯？對…現在是午飯時間…"
"吃飯了嗎？"
"正想吃呢…"
"你不是沒有帶飯嗎？"
我們學校是唯一在這附近沒有供飯的學校。
因為我沒有帶飯，哥哥才打的電話。
"我想和朋友們一起吃…"
這時候可口的石鍋拌飯出來了。
"吃那些可以嗎？"
"可以可以…哥哥我得吃飯了。我要掛了。"
"好吧…"
嘟——
"哇～！你看這個～是星星模樣的雞蛋。"
"是韓善旭嗎？"
"你和我是同歲，怎麼可以直接叫我哥的名字呢？"
"你覺得不滿嗎？"
對！臭小子！我是有不滿！！那又怎麼樣？
"反正我討厭對我哥哥那麼叫…"
"你討厭，我就不能做嗎？"
"不是…你不是肚子餓了嗎？快點吃飯吧…"
我和宇赫吃飽了石鍋拌飯後出了龍宇洞。
拿出手機一看時間，是午休結束，第五節課快要開課的時間了。
現在真的是到了該回學校的時間了。
"宇赫…我現在可以回學校了吧？"
"就那麼討厭和我在一起嗎？"
我怕如實回答會讓問得這麼真誠的他受到傷害就…
"和你在一起不知有多好，還給不怎麼熟悉的我買香草冰淇淋，還買飯吃，怎麼可能不喜歡呢？"
"哈哈…你是說我對你不熟悉嗎？"
小聲呢喃的宇赫的眼睛看上去很傷感。好像這小子有什麼故事…
"嗯？？"
"不是。你不是喜歡我，而是喜歡吃吧？"
"嘿嘿…你說中了，但是也喜歡你。"＇＇
"和你結婚養活你會很辛苦的吧？"
"你不擔心，也有娶我的人！！我自己會解決的！！還有，我並不像你想的那樣吃很多！知道了嗎？"
"知道了，呵呵…走吧…"
"又去哪兒？"
"最後再去一個地方，然後就送你回校…"
"去哪裡？"
"跟我來就知道了。"
跟著這小子來的地方是我家前面的遊樂場。
最後去的地方應該是遊樂場吧，但是為什麼要來這兒呢？
"為什麼到這裡來？"
他默默地坐在長椅上，把剛才買的情侶戒指戴在我的手指上…天！！我嚇了一跳，看著他的臉。
"這個為什麼給我戴？"
"你別動…"
我真的沒有動…
然後把另一個戒指拿出來戴在了自己的手指上，乾咳了兩三次後用溫柔的中低音說了起來。
"是初一的時候…我遇到了我的初戀…上慧真中學的第一天，入學儀式那天因為睡懶覺很晚才來到了學校，那天是我人生中最幸運的一天…"
慧真中學？我也是畢業於慧真中學的啊…但是沒有見到這小子…入學儀式那天遲到了？那天我也因為睡懶覺遲到了呢…
"隨便穿著校服上了公交車，趕上快要出發的公交車的時候，我看到了一個和我穿著同樣的學校校服的女孩…真的很漂亮…白凈的臉，長長的直發…雙眼皮的大眼睛…一眼就望去了女孩子的模樣…"
入學儀式那天我也有過趕上快要出發的公交車的事情。我自己確認此事有點難為情，但宇赫說的那個漂亮女孩子好像是我……
"從那個女孩上車開始直到下車，我一直都注視了她…到了下車的時候，我站到了門口，那女孩子見到我就燦爛地笑…那笑得樣子真的很漂亮…然後問我是不是新生就拉著我的手跑向學校…"
想不起來有沒有笑過，但拉著一個男孩子的手往學校跑去的事情我倒是有記憶。
"拉著我的手進了正在舉行入學儀式的大堂…真的很巧，我和她原來是同一個班級…和那女孩子一起站著結束入學儀式后一起進了教室…老師讓我們挑自己喜歡的同桌，我剛想和那個女孩子做同桌而走到她旁邊的位子時，被另外一個小子搶走位子。我只好坐在她的後面的位子上…因為這樣還可以看到她漂亮的背影…真的很漂亮…誰見了都覺得漂亮…當然有想和她坐在一起的其他小子嘛…"
我一聲不響地繼續認真聽著他的故事。
"有一天，都開始上課了，那女孩還沒有進來…為了找那個女孩子尋遍整個學校時…聽到了誰的叫喊聲…我確信就是那個女孩子的聲音…聲音出來的地方是學校倉庫…頓時感到了不安，我急忙跑過去一看原來是二年級的學長們正想污辱她…我走過去把我的上衣脫給她…跟二年級的長輩們打架的時候，有一個長輩過來輪番打量著我們…我什麼話都沒說，但他們卻說…"善旭，這小子對你妹妹無禮，所以我們正在教訓他呢"是我喜歡的女孩子的哥哥…可是那時的情況有充分被人誤會的可能性…我沒有做任何解釋…不…是無法解釋…就這樣我被那個學長打得半死不活…以不再出現在你面前為條件放過我了…那個學長真的用可以殺人的眼光來毒打我的…"
我記得有一群哥哥們說他們是我哥哥的朋友后把我叫了出去，把我拉到倉庫處還強行脫下我的衣服。那時有一個男生跑過來把自己的上衣脫了下來給我，此後我就閉上了眼睛…可能那個男生就是宇赫吧。當時打擊太大，也沒什麼精神，沒有記起來是誰…
"自從那件事情以後，我一直躲避著她…我真的很像一個窩囊廢…害怕被挨打都不能和自己喜歡的女生說話…當時太小才會那樣…但現在以被挨打為代價能留在你身邊我會選擇被挨打…從此我就開始學運動，開始打架，也開始喝酒…對我挑起是非或看著不順眼的傢伙，我只會先動手…在到處打架鬧事後，我好像有點名氣了。學長們要我加入叫"一進會"的組織，所以就加入了…當時認為那就是最好的…但不是那樣子的…可能我的想法太單純了…那個女孩子走過來說對我太失望了…以為我很善良但根本不是這樣，所以她很失望…她的話像天塌下來一樣的刺痛著我的心…比我被挨打的時候還要痛…"
沒錯，有那麼一個男生，我對他說過了這樣的話。
"一個星期後我們班有一個小子轉學過來了…以視力不佳的理由和那女孩子的同桌換了座位…那女孩子每次都對那男孩笑得那麼燦爛…我想是他搶走了那女孩子，就和他打了起來…那小子可真能打…我也是從來沒輸給過任何人的…正在打架時，那個女孩子過來推開了我，扶起了他…用擔心的表情問他怎麼樣，都沒問我有沒有事…還說不想再見到我這種人，就和那小子一起走了…因此，第二天我就轉學了…在一個班級里怎麼可能不相見…都說不想見我了，沒辦法，只有我轉學了。"
聽著宇赫的話，眼淚不知不覺就出來了。
"那個女孩子就是坐在我前面的韓仙女…至死不渝地喜歡韓仙女的小子就是我姜宇赫…還有那轉學過來的小子就是徐真永…"
我真的是沒話可說了…只有眼淚在流著…我太對不起宇赫了…因為我…因為我…都因為我事情才會那樣子的…真對不起…
看著哭泣的我，他輕輕地抱住了我的肩膀。
"真的沒想到，對不起。"
"早知道你會哭，我就不說了。"
"為什麼你沒說？為什麼沒說出真相？"
"如果我告訴你事實，你會相信我了嗎？"
"那當然了…為什麼沒說？我真的一點都不知道…"
"別再哭了…你再哭我可要吻你了？哈～！"
我聽到他要吻我的話后，頓時停住了眼淚。
"真的很討厭我吻你是吧…"
"不是那樣的！！！！"
"轉學后我想努力忘掉你，但那很難…想起你的時候，想你想得快要發瘋了，就想借酒忘了你…忘記一個人不是那麼容易的…總會想起你微笑的臉…你的笑真的讓人很舒服…所以我更想念你微笑的臉…所以既然不能忘記，就不要再撐下去，乾脆記住你…回憶著以前對我笑的模樣，我終於熬到了今時今日…我現在終於見到你了，我不會再離開你，我不會再逃跑了…"
"宇赫…"
"所以再怎麼生氣也不能說你不想見我。"
"嗯…知道了…真的…對不起…"
"快到四點了。回學校吧。不是說哥哥來接你嗎？"
"啊！對啊！快點走吧！！"就這樣宇赫和我坐計程車到了學校。
快要進校門的時候他抓住我的手腕，然後抱著我。今天我打算不推開他。
因為我覺得這些年欠他太多了。
"這個戒指…是我五年前就想送你的。"
對呀！這戒指！我不能收的…我現在和民成交往呢…不可以收這個…
"那個…宇赫…我只接受你的心意。"
"那就是我的心意…戴著它吧…"
"我…我現在和民成交往呢…不能戴它…"
"崔民成？你在和那小子交往？"
瞪大著眼睛反問我的宇赫的表情可真可愛。
"嗯…我是在和民成交往…"
"哈哈…還是戴著吧…我打得過那小子！！"
你覺得這跟你打得過民成有關係嗎？
"可是…"
"如果真的覺得那麼有負擔的話，就當是朋友送的好嗎？"
"可是…"
"你如果把它拿下來，就等於無視我的心。"
"知道了…謝謝你的戒指…路上小心。"
"喂…把手機給我…"
我把手機遞給了宇赫。
翻開蓋子在裡面儲存了自己的電話號碼后，跟我道別時，在我臉頰上親了一下。
"喂！！！你真是的！！！"
"你！！！今天我是因為太對不起你，才忍的！你再這樣的話我可真的要生氣了！！！"
"哎～早知道這樣該來個熱吻多好？哈哈…"
"你！！！"
"開玩笑的！！快點進去吧！！"
"宇赫！真的很對不起！你也走好！！！"
我向宇赫揮了揮手，然後跑進教室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