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牛柔綿嘟著個嘴,無奈的說:「我要是有你一半細心就好了。」
「柔綿,要不你來我公司工作?」
「你開的什麼公司?」
「汽車配件公司。」
「我對這個根本不懂,而且讀了這麼多年書,最後還要靠關係找份工作,有點太說不過去了。」牛柔綿為難的說。
「你再想想吧,先別急著拒絕。」白少爺溫和的說。
菜上來了,第一道菜是桂圓馬鈴球。牛柔綿一見就笑了,眉毛一揚,對白少爺說道:「怎麼?還記得我愛吃桂圓?誰讓送你爸爸禮的人怎麼那麼愛送桂圓啊,我每次去你家都有桂圓吃!」
白少爺笑著搖了搖頭。牛柔綿得便宜買乖的說:「反正你家到年底就好多人送好吃的,不吃白不吃!」
接著是芫荽龍魚羹和鳳梨海鮮盅。牛柔綿心想,白少爺的心還是和以前一樣細,清楚的記得她愛吃的食物。
牛柔綿吃得十分慢,白少爺目光溫柔的看著牛柔綿用餐,慢慢的說:「你好象沒什麼大變化,只是吃飯比以前優雅多了。」
「才不是呢!是因為我剛拔了四個智齒,否則我還是喜歡大口大口的吃!」牛柔綿說完,就看到白少爺露出滿意的笑容。
飯後,兩人又聊了很久,直到白少爺接到客戶晚上邀請的電話,兩人才匆匆交換了手機號碼。白少爺給牛柔綿叫了出租,見她坐上車后,才放心的開車離開。
牛柔綿走後沒多久,楊淳勉百無聊賴的在網上閑逛,這時就聽到有人叫門,正納悶牛柔綿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誰知來人卻是余姿絳。
余姿絳一進門,便開門見山的說:「我毛裙上的裝飾扣丟了,看是不是落在你這裡了。」余姿絳滿面焦急。
楊淳勉忙幫余姿絳在沙發附近尋找扣子,最後終於在沙發縫中找到了一顆心型的紅色大扣子。找到扣子的那一刻,余姿絳焦灼的臉瞬間綻開欣喜的笑容,忙接過扣子,拿在手中直直的望著,又突然想起什麼似的,笑容隨即被傷感淹沒。
余姿絳將扣子小心的放入皮包,在沙發坐下,環顧了一下,問道:「淳勉,護士呢?」
「她啊?出去約會了。」
「不是全職護士嗎?」
「啊~是啊,就是因為她這麼不負責,所以我才想解僱她呢,不過明天我的胳膊就去掉繃帶能自由活動了,所以就再湊合這最後一天好了。」楊淳勉看著余姿絳的表情不禁有些擔心。以他的了解,衣服稍有殘缺或者不喜歡,余姿絳就會扔掉,絕對不會為找尋一顆扣子而如此費心,於是忍不住問:「姿絳,你沒事吧?」
「沒什麼,只是要和男朋友分手了,心情有些糟糕。」
「怎麼又要分手了?」
「自從上次去你那座寫字樓,巧遇認識劉廉后,我們便談上了朋友。」
「劉廉?25層的那個公司經理?」
余姿絳點了點頭,「我們在一起,開心的時候彷彿全世界最幸福的人就是我們兩個,可是吵架的時候,脫口而出的話卻又成了世界上最傷彼此的利器。不知為何每次都是突然就吵了起來,我們曾努力爭取不爭吵,但是最後我發現我們做不到。」余姿絳的語氣飽含苦澀。
楊淳勉看著不幸福的余姿絳,心中滿是憐惜和心疼。以前他曾經設想過一百次余姿絳感情不順向他傾訴的情景,他絕對會堅定不移的趁機表白,可此時他卻沒有按他曾排練N次的處理方法去做。楊淳勉心想,大概是因為上次被拒的緣故吧。「也許真象你說的,你們性格並不適合。姿絳,你應該找個既寵愛你又包容你的男人。」
余姿絳無奈的輕笑一聲,抬眉,半開玩笑半認真的說:「就象你這樣的?」
楊淳勉先是意外的一愣,隨即也半開玩笑半認真的說:「我這條件可不是一般的好啊!你看看這身體,多結實啊!(還繃帶呢)做我女朋友可有福了,就是住100層,也每天抱著上樓回家。不過要忘帶鑰匙的話,就還是坐電梯下去回去拿比較好!」楊淳勉見余姿絳那張原本苦苦的臉漸漸露出笑容,繼續努力的說道:「不挑食,凡是女朋友做的,就是狗食也吃得特香!而且最重要的是,絕對不會發生吵架這類事,因為我一定會輸!」
余姿絳的笑容漸漸擴大,想了一下,說:「淳勉,我覺得你有點變了,以前你可沒這麼能說,會哄女孩子的!」
「是嘛?」楊淳勉有點尷尬,心裡想著,不會是受了那個女魔鬼的影響了吧。
「淳勉,我現在心情好很多,謝謝!我今晚決定和劉廉說清楚,那我先走了。」
楊淳勉將余姿絳送走後,心裡還嘀咕著,難道自己真的變了嗎?他自己怎麼就沒覺得呢?撓了撓頭,不想了。
晚上,牛柔綿在公寓門口前,突然想起昨日楊淳勉裝死嚇壞她的老帳,決定今天以牙還牙。牛柔綿脫下大衣和鞋子,然後將腳伸進大衣袖子中,然後把手套套在腳上,頭朝下手支撐立大頂,用腳按完門鈴,就將腿彎弓著,看似好象沒有頭的人伸著的兩條胳膊。
楊淳勉迷迷糊糊的來應門,剛一開門,就聽到幽怨的聲音:「還我命來!」隨即映入眼帘一個無頭人,顫巍巍的向他伸著兩條胳膊。楊淳勉一驚,抬腿就一腳,就聽「哎呦」一聲,「女鬼」倒地,楊淳勉定睛一看,竟是牛柔綿!牛柔綿疼得齜牙咧嘴,指控道:「你竟然給我一個窩心腳!死黃黃!你以為你黃飛鴻啊!」
楊淳勉趕緊單手將牛柔綿拖進屋,倉促之間還撞到了牛柔綿的頭。牛柔綿感覺頭一疼,隨即就昏了過去。
楊淳勉將牛柔綿扶躺在沙發上,輕搖牛柔綿,不見她醒來,隨即大聲喚著牛柔綿的名字,也見她沒有反應。楊淳勉感到從未有過的心慌,再次單手抱起牛柔綿猛搖。牛柔綿在楊淳勉的劇烈搖晃下終於醒來,不過想到還沒達到嚇唬他的目的,於是就繼續裝死。楊淳勉此時已急得額頭滲出了汗,顧不上許多了,三下兩下拆了自己右手的繃帶,忍著疼痛將牛柔綿背起,這就要直奔醫院。牛柔綿感覺到楊淳勉用兩隻手將她背在身上,才意識到楊淳勉拆了繃帶,忙睜開眼睛,跳下他的背,覺得玩笑有點開過,於是抱歉的看著楊淳勉乾笑。
楊淳勉見牛柔綿生龍活虎的站在他面前,先是深吸了一口氣,但是怒火還是不可遏制的爆發了。「你這個女人,什麼玩笑都開,你還有底線沒有!」
牛柔綿理虧,不過還是低聲喃喃道:「上次你不也把我嚇哭了嘛?」
楊淳勉怒瞪了牛柔綿幾眼,最後一屁股坐到沙發上,別過頭去,生著悶氣。
牛柔綿摸了摸自己撞得生疼的頭,心裡暗罵自己,越是不吃虧越總是占不到便宜,以後這種報復的事情還是別做了。蹲下身,撿起地上的繃帶想給楊淳勉再綁好,卻被楊淳勉掙開了。楊淳勉終於體會到那天牛柔綿為什麼生氣了,站起來,本想說幾句,後來還是一句話沒說,悶頭回屋了。
牛柔綿望著楊淳勉緊閉的門,沒趣的回了自己的屋。被楊淳勉剛剛踹的那腳還隱隱作痛呢。拉開抽屜,拿出那個黑色的保險套,恨恨的又咬了兩口,才又放回了盒子。
不久,聽到有人叫門,牛柔綿和楊淳勉同時從自己的屋內出來要去開門,但是在出門看到對方時,兩人都頓了一下。牛柔綿瞥了眼楊淳勉的右手,快走兩步先去應門。
門外原來是鄰居大哥。鄰居大哥剛剛在牛柔綿家門口,看到一雙女鞋和兩隻手套零亂的扔在地上,還以為牛柔綿出了什麼事呢,此時見牛柔綿安然無恙,心裡總算塌實了,牛柔綿和鄰居大哥客氣了幾句,接過手套和鞋子就關上了門。
牛柔綿路過客廳時,睨了眼沙發上的楊淳勉,就要默不作聲的走過,卻聽楊淳勉微帶怒氣的說:「你今天把我那百年紀念衫改成什麼樣子了!」楊淳勉說著,抖了抖他那件T恤。
「人家覺得你這樣的人不可能是北大畢業的嘛,最多也就讀過北大幼小!」牛柔綿嘟囔著,隨即坐到楊淳勉身邊,嫉妒的接過T恤,低聲說:「其實我本是想寫『村北大黃狗』的,但是怕太浪費我從德國帶回來的蘭寇口紅,所以才寫了筆畫比較少的!」
幸好楊淳勉每天刮鬍子,否則估計此刻這鬍子早飄起來了。「明天給我洗乾淨了,熨平了,要有一個折,你就在你的小本子上記錄一條,破壞有紀念意義的T恤一件5000元!」
「你怎麼能這樣啊!」牛柔綿一聽要賠錢就不幹了,立即爭辯道:「我挨的那窩心腳怎麼算?我說我剛才吃草莓嘴裡都紅紅的呢,八成都被你踹出內傷了!而且我這頭剛被你撞得都起包了!不信你看!」說著,牛柔綿把自己頭湊到楊淳勉眼前。楊淳勉看了看,隨即想起自己頭上那天也平白挨了牛柔綿一下子,於是楊淳勉辯解道:「剛才我也不是故意的,而且我也內傷未愈呢,不信你也給我兩草莓吃!再說了,我這頭上那天不也被你猛砸了一下,都凹進去一塊了!」說完,楊淳勉也把自己挨砸的地方湊到牛柔綿伸著的頭邊上,兩人就這麼對著歪著頭,象兩隻鬥牛。
「那就算我們扯平了!明天把衣服給你洗乾淨熨平了不就完了!」牛柔綿看到楊淳勉那沒有繃帶的胳膊,首先妥協了。
楊淳勉這才滿意的收回自己的頭,問牛柔綿:「你今天和同學見面怎麼樣?」
牛柔綿一聽楊淳勉提起白少爺,也來了勁頭,眉飛色舞的說:「沒想到我同學竟是因為聽到我遇到困難而特意從上海飛來北京的!而且幾年沒見,他已經不是當初那弱弱的小白臉樣兒了,變成了暴有型的蟋蟀,讓人看了就浮想聯翩!」牛柔綿那垂涎欲滴的表情,讓楊淳勉覺得有些刺眼,酸酸的說:「你看看你!還說我色呢!你這見了帥哥滿眼冒光的德行我都甘拜下風!還說我象見到骨頭的狗,你就象見到羊的色狼!」
「那你就象見到糞球的屎殼郎!」牛柔綿嘴上絕對不能落於下風。
楊淳勉心想,這個女人越來越厲害了,竟然一句話罵兩人,我是屎殼郎,余姿絳是糞球?
牛柔綿似乎從楊淳勉的口氣中聽出了一點醋味,但又不很確定,盯著楊淳勉看了會,說:「其實吧,你也長得挺養眼的,就是脾氣和性格不咋地!和我同學那種又帥心腸又好又心細體貼的男人一比,就被比到村北當大黃狗去了!」
楊淳勉鼻子對鼻子,對上牛柔綿,「其實吧,你長得也就一般偏下,身材也就比桶子好一點,就近似成被摔變型的桶子吧,再加上脾氣和性格太差,和余姿絳那種漂亮溫柔身材好舉止又優雅的女人一比,就被比到南極當企鵝了!」
「企鵝?!」牛柔綿蹭的一下就從沙發上跳起來了,楊淳勉也跟著站了起來。「黃黃,看不出來,你嘴的功力深厚了嘛!」
「是啊!和你這種毒嘴女人生活,不迅速成長是不成的,否則活不過這個月去!」楊淳勉挑了下眉。
「行!你有種!」牛柔綿扭頭就要回屋,不過走到門口,又折回來,拎過那件T恤,氣呼呼的說:「叫你有種,趕明我把你送到配種站去!」說完,就回屋了。
這個女人,什麼話都說得出口!楊淳勉瞪了眼牛柔綿的背影,也回了屋。想起下午余姿絳來找他時貌似戲言的話,心緒複雜萬千。隨即又想到牛柔綿的那個高中同學竟是為幫她擺脫困境而專程飛回北京,心中不免煩悶,焦躁的打開了音樂。
牛柔綿進了屋,一把將T恤扔在床上,想起剛才楊淳勉說的話,站在鏡子前照了下自己的臉,看了看身材,再想了下余姿絳,一下泄氣的仰躺在床上。瞥到那件T恤,牛柔綿靈光一閃,露出一個狡黠的笑容。
轉日清晨,楊淳勉接到劉副總的電話,說後天寫字樓八年慶祝,在樓頂餐廳舉行大型舞會,各個公司的老總均被邀請攜女伴同去。前幾天就接到帖子了,可是由於楊淳勉的受傷,他匆忙之間差點忘記了,劉副總在電話中連連道歉。楊淳勉掛上電話,想著女伴的問題,誰知牛柔綿那鬼笑調皮的臉第一個躍入他的腦際。楊淳勉忙搖了搖頭,敲了敲自己的腦袋,難道他真的將頭撞壞了嘛!
出了屋,正見到哼著小曲在客廳熨T恤的牛柔綿,楊淳勉見牛柔綿嘴角含笑,看似心情大好,於是在沙發坐下。牛柔綿抬眼瞟了楊淳勉一眼,見他一言不發,牛柔綿就低頭繼續樂顛顛的熨她的衣服了。
楊淳勉猶豫了很久,欲言又止。牛柔綿奇怪的看著反常的楊淳勉,先開口問道:「有什麼事?」
「後天寫字樓舉辦慶祝舞會,有興趣做我的舞伴嗎?」楊淳勉剛說完,就有點後悔了,怪自己怎麼竟鬼使神差的直接說了呢。
牛柔綿一聽,心中竟是異常欣喜,不過還是努力忍住,冷冷的問:「怎麼想起請我這個模樣一般偏下身材桶子脾氣性格差的企鵝了?」
楊淳勉也不知如何回答,於是搪塞道:「其實也不是為了跳舞,只是看你這幾天辛苦照顧我,帶你一起去,還能免費吃點好東西!」
牛柔綿心中立刻涼了半截,掩飾著對楊淳勉回答的失望,淡淡的說:「還算你有點良心!反正不吃白不吃,我和你一起去!」說完,將手裡熨好的衣服扔給了楊淳勉,轉頭回屋了。
楊淳勉沒想到牛柔綿答應得如此乾脆,心頭也是一喜,不過拿起那件T恤,一下臉就黑了。雖然牛柔綿按他說的將衣服熨得沒有一個折,但是在T恤背面——竟赫然用線綉著「村北大黃狗」!
其中「黃」字用明黃線繡的,「狗」則是用棕黃色線繡的一個吐舌頭的狗頭!楊淳勉方才醒悟為什麼剛才牛柔綿熨衣服的時候心情大好!真是不放過任何報復機會的小女人!楊淳勉無奈的將T恤拿回屋,收起前,看了看那個狗頭,突然間覺得還是滿可愛的!
隨後,牛柔綿想起今天是楊淳勉去醫院複查的日子,兩人打車一同去醫院。在醫生檢查楊淳勉右胳膊恢復情況的時候,牛柔綿十分緊張。在醫生說楊淳勉恢復的很好后,牛柔綿仍是不放心,非讓醫生再仔細的檢查一遍。再次確認后,牛柔綿這才放了心。
兩人出了醫院,楊淳勉活動了下胳膊,牛柔綿用胳膊肘碰了下楊淳勉,打趣的說:「早知道昨天就讓你背我來醫院了!」
見楊淳勉也不惱,牛柔綿歪著頭,說:「你說我都企鵝了,是不是應該買件燕尾服或者晚禮服啊!這樣吧,你陪我去買件晚禮服,錢我們一人出一半,畢竟我是為了陪你去才買的嘛,但是考慮到以後我還能再穿,所以我自己也付一半錢,怎麼樣?公平嗎?」楊淳勉毫不猶豫就答應了。
兩人來到北京商業街,自從回國以來牛柔綿第一次這麼開心。去麥當勞買了兩個甜筒,笑吟吟的遞給楊淳勉一個。楊淳勉剛要吃,牛柔綿突然出聲喝止:「我只是讓你幫我拿會兒!等我吃完這個,你再還給我!」
楊淳勉隨即看到牛柔綿促狹成功的鬼笑,眼睛笑得彎成了月牙。牛柔綿脫了手套,開心的吃著,楊淳勉受到感染,也舉起冰激凌大口大口吃起來。吃完,牛柔綿又買了兩根冰棍,遞給楊淳勉。兩個下肚后,牛柔綿的臉和小手都凍得紅撲撲的,炫耀的說:「怎麼樣?冬天吃冰棒的感覺頂極吧!我從高中起,就喜歡冬天請朋友吃冰棒!」
「你這人真怪!」楊淳勉突然覺得牛柔綿的小紅臉看上去很可愛。
「冬天將自己從裡到外凍透,然後再在火邊烤火,這是件多麼愜意的事情啊!如果再有個男朋友將你擁在懷裡,從手到腳把你捂暖,那種暖意伴著愛意流入心間,恐怕這世間最美好的事莫過於此了。」牛柔綿說完,轉向楊淳勉,沒想到楊淳勉此時也正愣愣的看著自己。將手在楊淳勉面前搖了搖,笑著說:「凍傻了?看來這方法只適合我這種腦子靈光,不會被凍得腦袋不能轉的人!」
低頭看了看楊淳勉剛好的胳膊,從脖子上摘下手套的掛繩,將一隻手套套到楊淳勉右手上,「一人一隻!另只自己插口袋!免得說我欺負你!」然後自己帶上左手的手套。就這樣,被手套掛繩連著的兩人并行在街上。
「黃黃,我得好好牽著你,不能讓你在街上亂跑!」牛柔綿和楊淳勉此時心中都真實的感到有一種幸福在心中滋生涌動著。
來到一家禮服專賣店,牛柔綿先試了一件黑色露背晚禮服,從背部露到腰間。楊淳勉看了直搖頭,挑剔道:「露得太多了!」
「有你領權是怎麼地?你管我露多少?」牛柔綿反駁。
「你作為我女伴出席,就得顧及我的形象。否則我不付那一半錢!」楊淳勉覺得自己看牛柔綿穿這身衣服還好,可是一想到出席舞會穿,就覺得不稱心了。
兩人挑來選去,牛柔綿喜歡的,楊淳勉不滿意,楊淳勉挑中的,牛柔綿看不上,說農民現在都不穿成這樣種地了!先前店員還熱情的在一旁服務,到後來索性坐到一邊,等他們兩人先爭論出個結果再上前去。
最後牛柔綿也急了,對店員說:「您這有運動服嗎?我來一身!」說完,賭氣的看向楊淳勉。
店員於是建議道:「我們店內也提供訂做禮服的業務,要不兩位定做一件合意的好了,不過價格要稍微貴些。」
「行!多貴都買!」牛柔綿豪氣的說出,隨即轉念一想又覺得不妥,補充道:「我就出2000,剩下的全歸那個土著人出!」牛柔綿用手指了指楊淳勉。
於是牛柔綿和楊淳勉一起設計晚禮服樣式。凡是牛柔綿設計暴露的地方,楊淳勉就立即補上去填上,雙方僵持不下,店員忙調解道:「其實這地方弄成鏤空的花紋很有味道。」
經過一個小時的設計,兩人終於在店員的中庸調節下完成了設計圖。
晚禮服為黑色絲綢料,左肩三個弔帶,一條直帶斜掛於上臂處,一條直帶正掛於肩上,中間一條盤花帶掛於肩角,右邊無任何掛帶,胸部設計是褶皺狀,雖然不穿胸衣卻起到束胸和隆胸的作用,從右胸到左胸15度小角度傾斜,成波浪狀起伏,胸部正中乳溝處正是波浪低波處,十分性感。右胸上部是鏤空花紋設計,罩住整個胸部,左胸由於稍低於右側,所以是低胸設計,露出上半胸,在流線型波浪終端有一朵用絲絨做成的黑玫瑰花。左腰側露出,只用幾條橫帶相連,右側則是鏤空設計,緊緻合適的收住。背部露出肩胛骨。裙擺直直垂下,左側開叉到大腿,走動時大腿若隱若現。
想及項鏈的搭配,嫌麻煩的楊淳勉提出用一條纏於頸間,垂於背部,長及小腿處的長絲巾來代替。牛柔綿雖然覺得還是項鏈好,但是自己已沒經濟能力購買項鏈,可也不好再提出讓楊淳勉破費,所以也同意了這個提議。
兩人滿意的離開了專賣店。遠遠的,牛柔綿聞到臭豆腐的味道,沿著味道就到了小攤邊,興緻勃勃的要了一碗。楊淳勉只是看著牛柔綿吃,可是牛柔綿吃完后,特意用她臭臭的嘴在楊淳勉臉上吐氣,楊淳勉被熏急了,也要了一碗,把自己的嘴也吃得臭烘烘的,於是兩人越吃越多,較勁的熏著對方。最後,臭豆腐老闆小賺了一筆,可楊淳勉和牛柔綿兩人卻不敢在街上說話了。因為剛才牛柔綿見到一隻可愛的小狗,上前逗弄,剛一開口,竟然把小狗熏了一個跟頭,滾下馬路了。於是,兩人就這麼大眼瞪小眼的回到了公寓。
有時在別人眼中並不美滿的愛情,幸福不幸福如人飲水,冷暖自知,這就象那臭豆腐一般,香還是不香恐怕只有吃的人才最清楚。
牛肉麵+陽春麵=雞尾酒
回到公寓不久,楊淳勉就接到余姿絳的電話,說她已經和劉廉提出分手了,只是劉廉單方面並不接受分手。麻煩的是,後天寫字樓的晚會,余姿絳為了擺脫劉廉,竟然謊稱早已答應做楊淳勉的女伴了,懇求楊淳勉一定要替她圓這個謊。楊淳勉雖然十分為難,但是權衡之後,最終答應了余姿絳的請求。
放下電話后,楊淳勉看著哼著小曲在廚房和面準備蒸饅頭的牛柔綿,完全不知該如何開口。牛柔綿見楊淳勉掛了電話后就一直愁眉不展,不禁問道:「剛剛誰來的電話?」
「余……姿絳。」楊淳勉說的時候很是猶豫。
牛柔綿不滿的白了楊淳勉一眼,學著楊淳勉剛才的話:「余……姿絳。」隨後酸酸的說:「你看看你,接了夢中情人來的電話,連話都說不利索了,舌頭勃起啦?」牛柔綿不爽的用力揉著面。
「你又什麼話都往外說了!你個女孩子家的有點女孩子的言談舉止,行不行?你這樣讓我怎麼好意思帶你去晚會!」楊淳勉頓了一下,心一橫,終於鼓足勇氣說出口了:「她來電話說,為了避免前任男友糾纏,讓我這次晚會做她的男伴,所以……」
「我讓你帶不出去手了?所以你舍我而取她了?」牛柔綿猛的將手裡的面摔在盆里,橫眉冷眼望著楊淳勉,洶湧而至的狂怒霎時充滿心間,同時夾雜著幾分無法形容的酸楚。
楊淳勉見牛柔綿的眼神越發冷厲,站起身,忙解釋:「她也有她的難處,希望你能理解。這次是我處理不當,那件晚禮服的錢由我個人付清,就權當我送你做補償好了。」
「誰稀罕你的破衣服!剛我就在想呢,和你一起上街萬一碰到熟人,以後就沒臉做人了。下次上街,死我也要……給你帶上面紗!不是,是沒有下次了!」牛柔綿盡量平靜的說完,將面放在暖氣上發,壓抑著心中的委屈以及隨之翻滾而至的怒火,洗完手,回了屋。
楊淳勉看著牛柔綿關上了門。如果牛柔綿象往常一樣對他大發雷霆,他心裡或許還好受些,可此時牛柔綿如此冷靜,反倒讓他感心裡難受之極。
牛柔綿剛關上門,眼圈就紅了,嘴裡罵著「臭混蛋」,一屁股就坐在了床上。手機恰好在這時響起,是白少爺打來的電話。白少爺聽到牛柔綿的聲音略帶鼻音,關切的問:「柔綿,你感冒了嗎?」
「恩,有一點,不礙事。」
「北京起風開始冷了,你要多添些衣服,上次見面我看你那件大衣還是太單薄了。以前高中時,你不是最怕冷了嘛?記得你還特意讓你媽把兩件軍大衣的棉花弄到一件裡邊去。」
「你記得倒也清楚!還說呢,你們都說我穿上象郵筒。大陳還往我嘴裡塞紙,說他要寄信。」牛柔綿抹了抹眼淚,破涕為笑。高中真是段美好的無憂生活。「找我什麼事?難道就是囑咐我加衣服?以前高中時你可不象現在這麼愛說話。」
白少爺在電話那邊嘿嘿一笑,「後天公司的寫字樓有個晚會,我沒有女伴,想拽你陪我去呢。」
後天?寫字樓的晚會?牛柔綿仔細盤問之後,才搞清楚原來白少爺在北京的公司竟也同在那座寫字樓。世界還真是小!牛柔綿在心中奸笑兩聲,楊淳勉你等著瞧!隨即爽快的答應了。心中暗下決心,一定要把余姿絳比下去,於是約上白少爺明日一起上街備戰。
掛了電話,牛柔綿的心情已由剛才的暴雨轉為晴朗,哼著小曲殺回客廳。楊淳勉見牛柔綿笑容滿面的從房間出來,先是一愣,隨即感到頭皮發怵。
看著牛柔綿開始做菜,楊淳勉小心的湊過來,見牛柔綿看向冰箱上的那兩個洋蔥,趕緊先將洋蔥拿到手中握好。牛柔綿懶懶的看了楊淳勉一眼,搖頭晃腦的繼續洗菜切菜。
楊淳勉見牛柔綿心情反常的好,心裡更加沒底,試探的小聲問:「你沒事吧?不生氣?」
「生氣有用嗎?生氣你就帶我去,不帶你那魚子醬去了?」牛柔綿眼睛抬也不抬,繼續忙著手下的事情。
「雖然生氣沒用,但是以你的脾氣,是不可能這麼輕易作罷的吧。」楊淳勉邊說邊用眼窺視著牛柔綿的表情。
「嗬!你什麼時候對我這麼了解了?非要惹我和你翻臉你才滿意是嗎?」牛柔綿刀往菜板上重重一放,然後一扯脖領子,還沒等捲袖子,楊淳勉已經躥到幾米之外了。
「你只要把我那件晚禮服的衣服錢付了就成,其他的我懶得和你說。」牛柔綿心裡暗罵,死黃黃,看我怎麼處理你這隻變節的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