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節

我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只能失措而無助地低下頭。

英奇儘力用坦然地語氣對我說道：「什麼都沒有改變，什麼都沒有改變，姐姐。你就當我是一個人在胡說八道吧，我好累，我要先睡了。」

英奇轉過身去，不打算繼續面對我。

我該對他說些什麼呢，我該怎麼做才能向他解釋我的心情呢。

「英奇……對不起。」

英奇一動也不動，毫無反應。於是我又用更大一點的聲音說道：

「……英奇，對不起，真的……姐姐……」

「我知道，你不用向我解釋我也能明白你的心情……」

「你不會因此而離開我吧，英奇？……你不會因此而疏遠我的對不對？」

「……嗯。」英奇困難地從鼻孔里哼哼了一聲，用酸楚而冰冷的聲音來回報我的淚水。

為什麼我早一點沒覺察到呢……為什麼我一直像個傻瓜一樣……我真是……鬱悶，這種曖昧不清的態度不知道給多少人帶來傷害。

我呆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看著背對著我躺在沙發上的英奇足足三個小時。最後，我終於從神遊中恢復過來，緩緩地站起了身。

「英奇，……姐姐，先走了。」

沒有任何聲音回應我。

「……明天我再過……來。」

為什麼我說話的尾音會發顫？

「睡個好覺……明天一定要去學校喔！」我小心地推開房門，走了出去。

呼～！我長長地吐了一口氣，真的好辛苦，一走出來我彷彿剛被人抽筋去皮的鱔魚，渾身無力的只能倚在牆上。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走回家裡的，平常只需要20分鐘的路程今天卻整整用了一個小時。剛走到我家的樓前，卻看見了君野，他坐在地上，悶聲不響地抽著手裡的煙。看見我回來，君野站起身，踩滅了扔在地上的香煙，大步向我走來。

「去哪兒了？」

「……嗯。」

「我問你去哪兒了？」

「嗯……。」

「你到底有沒有聽我說話，你幹什麼弄成這樣？」

「……嗯。」

「鄭彩麻。」

「嗯……」我目光渙散地對上君野那雙憤怒的眼睛。

「你去找鄭英奇了對不對？」君野深吸了口氣，壓抑著自己的嗓音問道。

「……嗯。」

「你坦白對我說。」

「……嗯。」

「你再這樣我就生氣了，我討厭你像只應聲蟲那樣。」

「什麼？」我夢遊似的抬起頭，只聽見誰說要發火了。

「什麼？你為什麼發火？」我驚訝地看著君野。

「……不知道，我也不知道為什麼，總之我生氣了……」

「英奇是我的弟弟，我去看他有什麼不對？」

「不要再說了，我都明白……」

「為什麼我不能看英奇……我們倆是姐弟，我們倆是姐弟，你到底在想什麼？！」

「我說了不要再說了，我不想和你吵架。」

「……」

君野無言地抓住了我的手，拖著我向樓前的花壇走去。

「那個你的朋友，看上去比較幼稚的那位。」

「你說誰？」

「和你很像的那個丫頭。」

「啊，你說寶晴啊。」

「嗯，她讓我明天和你去她家。」

「……」

「她說她叔叔很會看相的，明天我們去她家試試。」

「你不是不相信看相嗎？」

「嗯-_-」

「上次我要替你算一卦，你還恐嚇我來著-_-」當時君野的臭脾氣我記憶猶新。

「嗯-_-」

「怎麼這次你又想去算卦了？-_-」君野的葫蘆里賣的什麼葯啊！

「我想看自己能不能和你結婚，怎麼，你有意見？」

「結婚？－0－你和我……？」

「嗯，-_-有什麼不對嗎？－0－」

「你說我們倆會結婚？－0－」

「怎麼，不行嗎？」

我知道君野有個習慣，那就是每當她覺得不好意思的時候，他就會扭過臉去大喊大叫。現在他就是這樣，-_-對我大吼大叫的-_-

「幹什麼沖我嚷嚷？－0－」

「我什麼時候！」

「我們真的會結婚？？^-^」想到這個我就覺得一陣陣甜蜜。

「你覺得不可能嗎……」君野板著一張臉，不怎麼高興地說道。

「^-^不會的，明天我們去吧！」

聽到我如此說，君野這傢伙才轉怒為喜。眼睛下方露出兩個小小的酒窩。^-^

「……呵呵，……真像英奇。」

「什麼？」

「沒什麼。」

「你要是再這樣一次，-_-嗯？」君野揚揚手上的拳頭。

「……」

「進去吧，明天見。」

「嗯，晚安！」

「嗯。」君野瀟洒地沖我揮揮手，轉身要離去。

「君野！」

「……」君野疑惑地轉回頭。

「我愛你……」

看著君野揮手停頓在空中的痴傻樣，我忍不出噗哧一聲笑了出來，然後輕快地跳進樓里-_-對不起，英奇，但這確實是我最真的心。雖然我比任何人都愛你，可這份愛絕對不同於我對君野的感情，這一點，我確信無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