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22
「咕嚕呃！」民智嗆了一下兒，「劉小銀，你說什麼！？；；」
「對不起啊，民智。」
今天一大早，我就把昨天晚上我和旻賢那傢伙接吻的事告訴了民智。當然了，我把旻賢說他喜歡的人是民智那段告白省略了……其他的原原本本都對民智說了，所以我和旻賢荒唐的吻就讓正在喝牛奶的民智狠狠嗆了一口，民智咳了老半天，喘著氣問：「那……你跟我道什麼歉啊？^」
「你不是喜歡旻賢嗎？……」
「別開玩笑！」民智大吼一聲，一個人先衝進了教室。「等等我，民智！！」我也隨後跑了進去。
教室里，民智靜靜地坐在座位上，從抽屜里抽出一個什麼東西來，我趕緊湊到跟前。
「唉！？；；這……是什麼呀？」
民智美滋滋地把手中的東西一舉，哦，是一個心型的禮品盒。
「哈哈~！！，您看清是什麼了吧？」民智說完，屁顛兒屁顛兒地跑出去了，我被撂到旁邊一個人發傻。
「這瘋丫頭去哪兒啊？」旻賢突然走進我們班，而且好像還看見民智跑出去了。
「呃？」他好像還不知道民智收到禮物的事，不過，看在他昨天幫我的分上，這次我是不是也幫幫他？
「這個，我說了你可不許生氣啊。」
「唉呀，你快說吧！」我這麼一說他更著急了。
我用手在空中比劃了一下，「剛才民智收到了這麼大的一個心形的禮盒！！」
「什麼！！！」旻賢獅子一樣暴叫了一聲，兔子一樣跑了出去……
天啊，好誇張啊！難道是我比劃大了？哎，快上課了，這民智怎麼還不回來啊？我倆眼緊盯著班級前面那個鐘，急死我了！就在臨上課前一分鐘，痴獃兒一樣的民智回來了。
「怎麼啦，民智?」
民智一言不發，又痴獃了一會，啪嚓，往桌上一趴。民智這一趴就是整整四節課！害得我一節接一節地在老師面前撒謊，說民智這不舒服那不舒服。；；
終於捱到午休時間了。我拉著民智往學校的長椅上一坐，迫不及待地問：「怎麼啦！！！到底是怎麼回事啊！！！啊？！；；」
「我被騙了。」
聽民智這麼一說，再看看民智略略腫起的嘴唇，我想我知道了。民智吵也好，鬧也好，我都能理解，可此刻眼前的民智卻活脫換了一個人似的，傻傻的一言不發。這才讓人擔心呢！
「民智啊……民智啊，求求你說句話，好不好？」
「嗯。」民智張了張嘴，「我現在很奇怪吧？」依舊痴獃兒一樣的聲調。
可不，民智現在看上去真的怪怪的……
「民智，你現在喜歡旻賢了吧？」我試探著問。
「我早就說了，不！」結果引來民智的又一頓獅吼。
不喜歡的話，我一問她臉紅什麼？我只好在心裡胡亂分析眼前這個半瘋的民智了……結果一下午的自習我就是在觀察痴獃兒中度過的，而且還要忍受這個痴獃兒不住發出的嘆息。民智搞得我去活動室都晚了。
一進門西振就質問我，「劉小銀，怎麼來晚了？」
「前輩，拜託你別問了……」我實在是頭疼，往沙發上一坐，剛想好好靜靜，一張憤怒的臉出現在面前，唉？這不是旻賢嗎？這是怎麼啦？
旻賢一聲不吭，在我旁邊坐了下來。哼！小子，我也正想找你呢！
「前輩，你把民智怎麼了？」
「她跟你說什麼了？」旻賢反問道。
「什麼也沒說，就是一直嘆氣……」哎，她要是跟我說什麼就好了，我不經意一抬頭，呀！旻賢的臉不知什麼時候變得又紅又腫？旻賢一看我關注他的臉，自嘲地說了一句，「被打的……」然後也嘆了口氣，「這丫頭也太狠點兒了，說了句『你活膩歪了？』，就是一飛腳，我就這樣了。」
「咳咳，民智就這性格。」我笑著向旻賢解釋道。
「喂喂！劉小銀，你坐這邊兒來。^」見我和旻賢談笑風生，西振走了過來，一把把我拽到他身邊，他還在為昨晚的事和旻賢生氣呢。
「你們倆說什麼呢？」
「啊……沒什麼，閑聊唄！」
「劉小銀！」西振又吃醋了。
哎，命苦啊，剛被民智折磨完，現在西振又犯病了。=33
23
星期天睡個舒舒服服的懶覺，起床后的感覺，爽！「唉，今天買點兒餃子吃吧……」我穿著剛剛及膝的天藍色小睡裙，錢包一夾就跑了出去。
「叔叔，給我來一份肉餡餃子！！！」
我一邊想象著餃子的鮮美，一邊蹦蹦跳跳地往家走……路過鄰居家的時候，不經意間發現……那個熟悉的老奶奶家好像是有誰新搬來了。哎，老奶奶好財迷啊！不過跟我又沒關係，我徑直走向自己家……
「前輩！！-O-！！！」沒想到西振正站在我家門口。
「呵呵，回來了？喂喂！！你穿得也太不像話了！^……」本來笑呵呵的西振一下子把臉拉得老長，他走到我身邊，皺著眉上下打量了一下我的裝束。
「前輩，怎麼想起來到這兒來了？」
「嗯。」西振哼了一聲，脫掉自己的外衣……往空中一甩裹在我身上，「以後不許穿這個出來，別人什麼都能看見。^」
「前輩！」我掙了掙，「你也太變態了吧……」
「別貧嘴，^快回家去！哎？你手裡拎的什麼呀？」
說完沒用我讓，一伸手笑嘻嘻地拿走了一半餃子，「我回去吃了啊。……」
「你……^……」沒等我發完牢騷西振就跑沒影了。我回過身剛想伸手開門，旁邊一隻手突然伸過來抓住了我的手……這是誰呀，我抬頭一看，不知飛銀姐姐何時來到了我身旁。她什麼也沒說，拉著我徑直來到小區花園裡，她把我帶到鞦韆旁邊，於是我們便一人坐上一個，我不知道她怎麼會突然找到這裡來，所以我一聲不吭，慢慢地在鞦韆上盪著，等著她的下文，手裡的餃子袋不合時宜地嘩啦啦響，讓人覺得有點兒鬱悶……
「你叫小銀吧？」沉默了一會兒她終於發話了。
「嗯。」我點點頭，不過飛銀今天的聲音好沙啞啊，沙啞又不失溫柔。
「你……盪過鞦韆嗎？」她悠悠地問。
「我現在不就在盪嗎？」她這是什麼意思啊，問這麼莫名其妙的問題。
「盪鞦韆的時候，如果你想接近藍天，你就要彎曲雙腿用力蹬地，可那種上天的美妙感覺卻只有幾秒鐘，很快你就又回到了地面。於是你會再一次的用盡全力蹬地，乘著清風投入藍天的懷抱，當然又是短暫的歡愉……」飛銀靜靜地講述著，這是對我普及盪鞦韆常識嗎？真搞不明白面前的美女壞了哪根筋？哎，我只好靜靜地聽下去……
「西振他……就像是我的藍天。無論我怎麼努力，我都只能在他身邊停留短短的幾秒……每一次我都會瘋了一樣，向著他的方向高飛，可每一次我都會跌落在地面……」飛銀的聲音有點顫抖了，我偷偷望了她一眼，淚珠正一串串地從她的大眼睛里滑落……唉，原來美女的哭泣也是美麗的……為什麼每次我哭的時候，周圍的人總會擼胳膊挽袖子地想把我塞進垃圾桶呢？……
「我……想盡辦法要把西振留在身邊，可他卻……離我越來越遠。他守護在了你的身旁。」
不管是愛的時間，還是對愛的執著，所有的一切，當我拿自己和飛銀姐姐相比的時候，我都會自慚形穢……是的，就連外表都算上！^（這讓我有點懊惱；）
飛銀擦了擦眼淚，「5年了，5年中我一直朝著西振的方向，就那樣傻傻地期待……」
我想我再也不能容忍這個漂亮女孩再說下去了，是！你一切都比我好，那我就要讓著你嗎？我們都不是小孩子，每個人該怎麼做……用不著別人來指揮吧？我越想越氣，我幹嗎把西振拱手讓給你啊？天生不服氣的我打斷了她的話，「對不起，不要再說了……也請你聽清楚，不管你怎麼說，我都不會放棄西振前輩的，我不能！抱歉……」
我從鞦韆上站起來就要走……
「一天也行啊！就一天！！就一天也不可以嗎？我……求你了！！」飛銀幾乎是聲淚俱下了，面前的她是那麼楚楚可憐。我，那誰來可憐我呢？我把心一橫，「對不起，我不能……」
「啪！」我的臉一陣刺痛，我的拒絕換來了飛銀的一巴掌……
「你驕傲什麼？你在我面前擺什麼臭架子？」飛銀的臉扭曲成了一個老巫婆。
真沒想到她竟然敢出手打我，我杏眼圓睜，和她怒目而視，「你想打架嗎？」這一張口，忽然有種咸腥的味道，啊！我的牙出血了？夠狠的呀，這是你先動手的，別怪我不客氣，我攥緊拳頭……剛想打，「放下拳頭，劉小銀！」西振跑來了。
「前輩……」我淡淡地喊了一聲。
飛銀一下子躲到西振身後，痛哭起來，而且絕對是任何人看了都要傷心的那種……媽的！！^……挨打的是我，你哭什麼？我憤恨地舉著拳頭愣在那裡……
「我讓你把手放下，劉小銀！」西振的聲音低沉而憤怒。
我慢慢地放下手，西振長出了一口氣……
「飛銀，為什麼哭了？」西振回身問飛銀。
「沒……沒有啊，西振啊，我沒有……哭。」飛銀紅眼兔子般的表演讓我覺得荒唐又悲哀，我用鼻子哼了一聲……
「飛銀姐姐，您的演技真讓我佩服啊……！剛才您打我嘴巴的野蠻勁兒都跑哪兒去了？」
飛銀一句話都沒說，只是低著頭抽泣，西振走過來，突然捧起我的臉，「你，嘴裡？」
我把他的手往兩邊一分，「放開！」
他有點兒驚異於我的粗魯，緊張地注視著我，我卻突然對眼前的西振厭惡起來……是他，是他給我帶來了這我本無需承受的一切……無論他的眼神里包含了多少悲傷，我都覺得受傷的是我……
「前輩，再見。我已經厭倦了，最好永遠都不再見到你。」
「什麼？」西振聲音有些顫，我甚至有些懷疑自己的耳朵，「劉小銀，你剛才說什麼？」
「我厭倦了，我們到此結束吧。」我嘆了口氣，用疲憊的語氣重複了一遍。
「是……是因為我嗎？」飛銀此刻已不再哭泣，而且還插進我們的對話中來。
「別煩我！」我狠狠剜了飛銀一眼，心想你有什麼資格在這說話，「你們兩個人去『吃得好，睡得香』吧！」說完我轉身就走，西振追過來一把抓住我，「別走，劉小銀！」
我沒有回頭，「請你放開！！」
「求求你！」西振幾乎哽咽著說，他的聲音把我的心都擊碎了，我不能再停留，我也不要再猶豫，我怕我會不爭氣地回身投入他的懷抱。我一狠心，甩開西振的手一口氣跑開了……
24
不知是誰曾經說過：愛情……一半是笑，一半是哭。無論何時……幸福和悲傷總是結伴同行……你無法享受永恆的幸福，卻常常在不經意間落淚。所以，愛情……本就讓人……疲憊……
也許直到此刻我才真正地理解這句話的含義，劉小銀啊劉小銀，唉！
剛才甩開西振的手我漫無目的瘋跑了一段，此刻突然覺得渾身無力，我茫然地朝前走著，原來心靈的疲憊真的可以打垮一個人！原來我也是一個會哭的女孩！眼淚像一場暴雨一樣襲來，我的世界迷茫了……哪裡是我的終點？我沉沉地坐在地上，任這場暴風雨肆意地滌盪……
「你怎麼啦？」西振氣喘吁吁地來到我的身邊，他那關切的聲音也比以往嘶啞了許多……
「走累了，我要歇一會兒……」說著我站起來，我不要再面對西振了。
「你哭了？」西振攔在我面前。
「眼睛里進東西了。我先走了。」我真害怕自己會在西振面前掉淚，我不會哭給任何人看的。
「劉小銀，能給我一點兒時間嗎？」
「不能。」我可不想和他不明不白的。西振低著頭，不知嘴裡在自言自語些什麼，我從西振身邊輕輕走過，我的身體像一片風中的羽毛，輕飄飄的，可我的心，卻像跨越了一道長長的溝壑……
我一路跑回家，瘋了似地抓過被子一頓撕咬，我無處發泄，我的家是我一個人的舞台，沒有觀眾，無需表演……
清晨，我迷迷糊糊的來到學校，已經遲到了。昨天的事讓我的頭依舊昏昏沉沉的。民智一見我來，趕緊跑到我身邊……
「西振前輩怎麼了？；」
「什麼怎麼了？」我一臉的茫然。
「剛才西振前輩來咱們班了，用拳頭狠狠砸了一下兒咱班門就走了。你看，那不，都砸壞了！」
我抬眼看了看，果然，我們班的木門上多了一個洞！
「我可不是跟你開玩笑噢，他來的時候凶極了！把咱班同學都嚇壞了，他的眼睛就這樣，嗯？冷冷的！不過~他當時真是酷斃了！」民智的講解真可謂聲情並茂，可我一點兒也不感興趣，我注視著前方，淡淡地說，「破碎了。」
「可不是嘛，整個門差點都碎掉！」民智介面到。
「我不是說門^，我是說我和西振的愛情，我把他踹了。」
……@O@！！民智張大了嘴，好像聽到了天方夜譚。
幹嗎這麼誇張，民智表情讓我有點不自在……
民智嘴裡嘀咕了一會兒，又作了一陣子思考狀，接著就是對我鋪天蓋地的批判和譴責。自習課上還一個勁兒地「教唆」我去向西振那小子道歉。^
「我幹嗎要向他道歉！-O-+」我實在是忍不住了，朝民智大吼一聲，民智一聽眼都紅了，「哎，小瘋子！！！！西振前輩早上不是來找你了嗎！而且是韓飛銀主動貼上西振前輩的，又不是西振前輩找的她，你怎麼這麼不辨是非呀！？」
「我……我？」
「你什麼啊你，還不趕快去道歉，我的小姐！-O-+！！」
呃，聽民智這麼一說，我好像又理虧了。
下了自習課我一步一步地往洋樂部活動室蹭，心裡緊張極了，我好不容易下定決心站在了門前，剛要伸手開門，門從裡邊咣地一聲被踹開了，當然也重重的打在我的腦門上，我捂著腦門剛一抬頭，只見西振瘋子一樣躥了出去。
「呀，笨蛋！喂喂！！！截住西振！喂！！」宇賢接著躥了出來，後面還跟著旻賢，兩個人搖搖晃晃地一路追了出去。再往房間里一看，敏安、夏娟、鎮禹、秀珍，甚至還有秀禹，齊刷刷表情嚴肅地坐在裡面。
「分了？^」敏安首先問道。
「什麼？」
「和西振前輩。」
我沒有說話，只是點點頭默認了。夏娟嘴角一撇，朝我冷笑了一聲，「我還以為是西振這小子一個人瘋了呢，原來是因為你，這個西振的最愛……先瘋了呀！」
「前輩！」鎮禹試圖制止夏娟的話。
「一邊兒去！」夏娟晃晃蕩盪地站了起來，立刻一股酒精味兒鑽進了我的鼻子，她邊朝我走，邊用手指著我，「劉小銀，你知道嗎！你知道嗎？你什麼都不知道！」
「您……在說什麼呀？」夏娟的樣子好可怕哦。
「看來你是真蠢啊！！」她不停地拍我的肩膀，喊聲一聲比一聲大，鎮禹趕緊跑過來，拉開夏娟，朝我一甩頭：「你趕緊回家吧。」
「為什麼？」我現在手足無措。
「回去就知道了。」
我聽信了鎮禹的話，背起書包往家走，走到家門口的時候，忽然發現一個人正蹲在我門前，難道是？我跑了過去……
「前輩！」果然是西振，他一動不動地靠在門上……
「前輩，快起來，在這裡睡覺會凍死的。」看見西振這副樣子，我的心好痛。我輕輕搖了搖西振的肩，他慢慢抬起頭，眼睛里一片茫然，看了我好一會兒才清醒過來。
「劉小銀，難道我們就這樣結束了嗎？」
我朝他點點頭，西振一笑，支撐著站了起來。
「雖然我不曾想象過如此的結局，」西振說著從口袋裡拿出一件東西……放在我的手心，是一條掛著個銀色戒指的項鏈。
「我們交往100天了！真的……感謝你，願你幸福。」
看著西振搖搖晃晃的背影，我……一時間無語凝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