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引狼入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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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太清楚是我引狼入室,還是他們身入虎穴。總之,在商銀南的提議下,不怕死的狐狸精王子率領眾人闖到我的家裡……
既然來到我的地盤,那被我吃點豆腐沒問題吧?剛剛伸出爪子,狀況出現了,受害者氣定神閑,商銀南卻氣急敗壞,喂!我說小南南,人家又沒有占你便宜,你激動什麼?
春天啊春天!春風吹得我心情澎湃,頗不寧靜!
手機又振動了,上面的顯示的名字是「愛顏媽」,看了一眼在一邊傻笑的商銀南,摁了接聽鍵。
「子衿,打電話是交代你一件事,」那邊媽媽的語氣平靜溫和,好像剛才她沒有摸到那隻小鳥一樣,「是這樣的,媽媽在這裡可能要多休息兩天,這邊的環境幽美,空氣清新,民風淳樸,鳥語花香,正適合我這樣的腦力勞動者靜養,你知道我平時撰稿很辛苦的……」
辛苦?她每天在紙上寫寫畫畫幾個字也辛苦?和每次我幫她再整理到電腦上的體力和腦力相比,她簡直就是在享清福。
「所以,你要幫媽媽分擔一點,你也不小了……」
「媽,有話快說,只要不是讓我給你代寫那些稿子……」
「唉呀!我的女兒真是善解人意!事情是這樣的——媽媽走時忘了明天就要給晨報傳去一篇稿子……呵呵,那個專欄是你拿手的美文!就是什麼隨筆感悟散文哲理之類的,只要一千字,你半個晚上就搞定了……」老媽優雅清淡的語氣立刻變得興奮急促。
「不行!」有時間打麻將,沒時間撰稿嗎?我才不會幫她!
「有獎勵的哦。」平靜的聲音轉為諂媚。
「不行!」
「啊唷!寶貝女兒——你總不願意看見媽媽因為拿不出稿子失信於人而鬱鬱寡歡,終生不得笑顏吧?況且又不是讓你寫『非常男女』專欄,你就依了為娘吧,嗯?」諂媚又變成了撒嬌。
「你馬上回來!」
「顏顏啊,」我一顫,只要他們喊我「顏顏」就准沒有好事,比如商銀南,果然——「你若從了我,我以後就學打字。」
哼,我才不相信呢,每次都這樣說,真正實行時,卻又以電腦輻射會老化皮膚,電腦屏幕會傷害眼睛為借口,死活不練。
「你若不從——一畢業,為娘我就把你嫁到商家去,不給一分錢的嫁妝!然後幫著銀南搞婚外情三角戀,給你戴綠帽子!」有這樣威脅人的嗎?看來是黔驢技窮了。
「好了,記住你許諾的話。否則,」我眯著眼看了看天空,慢吞吞的說:「我會把你經常要我代寫專欄的事抖給那些八卦的記者,不知道那時你會不會鬱鬱寡歡。」
「啊呀!你怎麼能這樣陰險毒辣呢?我是你媽媽唉,雖然平時沒有太多的時間照顧你,但好歹你是我身上的一塊肉……」
「以後每天做家務,每個周末給我做早餐,打消找個非洲男僕的念頭,不許和我耍賴,不許欺負爸爸……」聲音不帶一絲感情的開著條件。
「好好好,先這樣說。等我回來我們再從長計議。呵呵,寶貝啊,你一定要寫的溫婉秀麗感性一點,不要太張狂,那不是你老媽的性格和文筆……」真是虛偽!明明懶惰張狂,還要再別人面前裝成古典淑嫻感性的女子。
「不要熬夜打麻將,變醜了別來煩我給你按摩煲美容粥。」
「好!就這樣!寶貝加油!我給你帶玉米吃!啵啵,拜!」我剛聽見那邊壓抑已久的搓麻將的聲響和三姑六婆的笑鬧聲,媽媽就掛了線。
把手機砸到笑的意味深長陰森恐怖的商銀南懷裡,在心裡長長的嘆了口氣,活寶,一群活寶!我怎麼就這樣倒霉,一出世就遇見他們兩個呢?
「老婆,你慢點喝,商銀南不會和你搶的。」皺眉看著葦安抱著可樂狂喝的兇殘模樣,好心的提醒她一句。
商銀南終於意識到了什麼,緩緩地低頭,看見自己的面前空空如也,陰笑的臉登時變成憤怒和悔恨。
我只能同情的拍拍他的肩膀,表示哀悼。
「好了,商少爺,這裡就麻煩你了。」
「什麼意思?」商銀南苦著臉把目光從葦安手裡的可樂移到我的臉上。
「我要回去工作。你在這裡陪葦安野炊吧。」把「野炊」兩個字咬得很重。「她的人身安全由你負責。」
「不行!」葦安因為激動,差點把可樂噴了出來:「你不能走!我還有好多活動沒有安排,老公,你要留下。」
活動?我扯嘴一笑,這個女人是學生會文藝部的部長,看來對本職很投入啊!小小的野炊也被她安排了節目。
「老婆乖,沒聽見我剛才接到指令嗎?下次陪你玩。」
「不……」葦安嘟著嘴,央求的看了旁邊一直沒有說話的許君臨一眼。
「回去也好。」雕像般的男子終於開口。
「表哥!你好不容易才答應陪我出來玩……」
「把東西收拾一下,我們走。」耶?怎麼是「我們」走?是我要走,不是他們!
「喂!你是什麼意思啊?」商銀南忍不住咕噥著問。
「回去。我們一起。」許君臨笑了,拍拍葦安的頭,自顧自的收拾起地上的垃圾。
這傢伙笑的好詭異。
「你們可以繼續玩。」我把空的可樂瓶扔進塑料袋裡,建議著說。
「你怎麼回去?這樣濕漉漉的坐公交還是打的?」許君臨淡淡的開口,並瞄了我一眼,那眼神很複雜,有不屑,有冷漠,有同情,甚至還有憐憫。
這——我有什麼問題嗎?值得他用那種百感交集的眼神看我嗎?
「怕我生病啊?這麼關心人家?」莫名其妙的冒出這句話,連我自己都嚇了一跳。我有些惶恐的看著手裡的可樂,故意忽略葦安和商銀南的見鬼了一樣的眼神。
狠狠地掐了自己一把,這——我是在撒嬌,在和別人打情罵俏嗎?!怎麼用這樣風情萬種嬌媚宛轉的語氣?!該把商銀南和老婆嚇壞了吧?一定是剛才摔毀了大腦。
好像過了良久,終於聽見葦安的驚叫。
還好還好,沒把葦安嚇暈。
「你!你、你……」
我努力把沖往臉上的血壓到脖子下,真費內力!然後思索著語言……
「葦安,你幹什麼?!快點收拾。」許君臨輕聲呵斥著花容失色的葦安。
「她、她……開竅了!」
唉!我說老婆,你不用這樣喜極而泣吧?我又不是木頭!怎麼不能帶著感情說話?雖然比較突兀……
呼出口氣,拎起垃圾袋,冷冷的瞥了他們三個一眼,再狠狠的給商銀南和葦安一個「忘記此事」的警告眼神,昂頭挺胸地往轎車走去。
真是沒見過世面!不過,商銀南南這次很意外的沒有嘲諷我,看來,他被我的那風情嬌媚的語氣給打擊的不輕。
沒有感覺的坐上車。葦安和商銀南出乎意料的安靜。
氣氛有點尷尬。
「你看起來不像葦安說的那樣不解風情。」專心開車的許君臨突然開口。
「哦——是嗎?」我的血終於還是衝上了頭顱,臉上火烤了一般。
「不過你不要亂動,把座位弄濕了。」
「呃?!」怎麼又恢複本性了!難道我一個大活人還沒有他的車椅重要?
「安安,你和許君臨下午要是沒事就到我家玩吧——子衿的廚藝很好哦,我中午沒吃,你應該也沒吃飽,對吧?」商銀南突然開口。
「不行!我今天沒空。」我轉頭瞪著商銀南,一臉的不滿。
「太好啦!老公,這麼久我還沒有進你的家門參見公公婆婆呢,表哥,你不是剛好也沒事嗎?」葦安尖叫著,興奮得很啊。
「不行,你公婆都不在家,改天來拜訪。」我決絕的說。
「四個人投票吧,願意去的舉手。」商銀南好像被自己的偉大提議感動了,興奮起來。
要投票?那好啊,我看了看沉默的許君臨,這個不近人情的傢伙應該不會去湊熱鬧吧。
葦安和商銀南恨不得把腳也舉起來。
「表哥,就看你的啦!」
哼!你的表哥可不會和你玩這麼幼稚的遊戲……
心裡正想著,只見身邊的男人顫顫巍巍的伸出手——摸了一下鼻子。心放下來了,他不會和他們兩個胡鬧的。
「表哥!」
「我中午沒有吃飽。」許君臨嘆了口氣,幽幽的說。
「耶!」葦安和商銀南同時歡呼。
什、什麼?我愣住了。
我一臉無奈的坐在沙發上看著商銀南領著葦安到處轉悠。
「這邊是廚房,這邊是會議室——他們經常開家庭會議批鬥你老公的,偶爾做健身房,這邊……」
「老公,你家好漂亮啊!這格調色彩都是誰布置的?哇!這個小吧台好漂亮!我怎麼不知道你喜歡喝酒?這麼大的房子買了多少錢啊?唉,對了,你怎麼還要打工還每次擠公交車?」葦安驚嘆地問。
錢是大風刮來的嗎?我翻翻眼,這個女人,自己家是別墅,還羨慕別人住公寓。
「這個你都不知道嗎?你昨天難道沒有發現去咖啡廳的都是些衣著鮮亮的俊男美女,而公交車上的小中老帥哥和美女是一撈一大把,又比較混亂擁擠,她可以渾水摸魚!看來你不知道的事情還多著呢!唉!她有沒有把你當成她老婆?什麼都沒有對你說嗎?你一定也不知道她還是個調酒高手吧……」商銀南賊笑著搶先回答。
我是流氓嗎?索性不說話了,讓他描吧,已經習慣了……
「哦!對,我早該想到的。這邊是什麼?」
「這是書房,很多書是吧?這邊也是書房……一群書獃子……」
「為什麼要兩個書房?」
「因為各自得需求不同。這邊黑白基調加天藍古色古香的書房是子衿和她爸爸的,那邊粉色超卡通的是容姨的——外面的陽台上的花草是顏叔的寶貝,哎!你不要去碰那花!來這邊——她的卧室!」
什麼啊?!明明是商銀南邀請他們到自己家去玩的,怎麼我剛從浴室換洗出來,就看見他們三個陰魂不散的坐在我家客廳的沙發上?早就叫媽媽不要多配一把鑰匙給商銀南,現在好了,平時擅闖民居還不夠,這次還帶了「客人」來參觀!
極度鬱悶。
「哇!好多帥哥的相片!」
「安安,別動那些照片。看這床——我特別感興趣,來,上來躺躺……」
「好大的加菲貓啊!好可愛啊!我要抱抱!舒服……」
我咬著唇,聽著商銀南和葦安的對話,已經快沒有耐心。他居然敢蹭進我的卧室不出來了!
「你們是很好的朋友吧?感情很深。」
正當我想站起來,把商銀南從卧室丟出窗外時,一直坐在我身邊安靜喝茶的許君臨突然開口。
「感情是很深!」我幾乎咬牙切齒的說。
「家裡布置的很漂亮,你一定很幸福。」
「那當然,如果沒有商少爺我會更幸福。」聽著裡面商銀南的嘻聲笑語,想到他在蹂躪我最心愛的床,就要抓狂了。
「那可未必。」
我仔細的看著他的眼睛,他也微笑的注視著我,眼神很鎮定,但仍有著揮之不去的憂鬱,良久,我嘆了口氣:「你要是沒有那樣冷漠就好了,真是可惜。」
他的眼神里,沒有一樣可以抓得住的東西,我不喜歡研究捉摸不透的人。
「哦?」他有些訝異的迎上我還捨不得從他臉上移開的目光。
「你對人的關心也是冷冰冰的。」好心的提醒他一下。冰山美男我見多了,但像他這樣的從骨子裡透出的冷的人我還是第一次遇見,雖然他有時的笑容很溫暖,但溫暖過後卻讓人覺得難過——不清楚為什麼會有那種感覺。
「是嗎。我以後改好不好?」他蹙著的眉頭突然舒展開來,口氣平淡,但是眼神里居然有期盼。
「你對我感興趣?」我看了他許久,終於問道。
「嗯?呵,剛才商銀南說你會調酒,真的嗎?」許君臨淡淡一笑,不置可否。
「怎麼轉移話題了?啊!對了,我的小星星呢?難怪這幾天這樣倒霉,原來是它不在我身邊!」沒有回答他的第二個問題,我想到那個教我調酒的男人,手指溫暖,眼神憂鬱,嘴角總有著落寞的笑,心裡一痛。
「既然它會給你帶來好運,那借我用兩天。」許君臨笑的傾城傾國無懈可擊。
「小星星一直在你身邊保留著對不對?唉,看不出你也是個多情的種子。」我失望的嘆嘆氣,原以為他是純情王子,結果和商銀南一樣,只是一個玩轉愛情的高手。
「我不是每個人的東西都收留的……」
「不要解釋了。」我往卧室那邊看去,「你不覺得裡面沒有聲音了?」
是啊,好像沒聽見商銀南和葦安的說話聲了。
「去看看。」許君臨放下茶杯,緩緩起身說。
他的話音未落,我已經衝到卧室里了。
什麼?
他們,他們居然在我的床上睡著了!
我迅速從抽屜里翻出數碼相機,從各個角度給這對同床共枕的璧人拍了照,又拿出手機拍了幾張超唯美的大頭貼。然後,得意地沖安靜地站在門口沒有多少表情的許君臨做個鬼臉——這下他們兩個有把柄在我手裡了,哈哈,不知道我把它貼到學校的論壇上去會有什麼影響呢?!或者掃描出來貼在學校影院里做電影海報?……
正在高興的想著,突然手機連同手被一雙溫暖柔軟的手握住了。
「你……」下意識的翻掌打過去,卻看見許君臨似笑非笑的把我那隻胳膊輕易地抓住。
「你的戒心一直很重,在害怕什麼?」許君臨的聲音曖昧模糊的在我耳邊響起,我的大腦神經集體罷工……
許君臨似乎發現了我的緊張,低聲一笑,牽著我往客廳走去,順手還帶上了卧室的門。
「你、幹什麼?」我終於緩過神來,臉上發燒的問。
「讓他們休息,我們聊天。」許君臨好整以暇的坐在沙發上,眯著眼看著我,那眼神好像我是他的獵物。
「別那樣看著我!你對我沒殺傷力的。雖然你很帥,但是——不要企圖誘惑我,否則你會後悔的。」心跳終於恢復了正常,拿過許君臨的杯子給他添茶,真不明白這個男人為什麼要對我這樣平淡的女生說那些曖昧的話,他是狐狸精嗎,天生就喜歡勾引女孩子?
捉摸不透的男人。
「你比我預想的要狡猾。」
「狡猾?」我啞然失笑,還是第一次聽到別人這樣說我,「不是狡猾,是有自知之明,許……」
突然停住,不知道該怎麼稱呼這個冷傲銳利的男人。
「喊我君臨。」
「看來你的父母也很自戀,要不怎麼給你取名叫『君臨』,想你君臨天下啊?」我開著玩笑,坐在他左邊的沙發上,看他性感的嘴角慢慢揚起,接著說道:「我就喊你小臨兒吧。」
「隨你,只要你喜歡。」
又來了,蠱惑的聲音和誘惑的眼神。
我無奈的搖頭,「小臨兒,你對每個女孩子都是這樣嗎?你……再這樣,我會把持不住的。」
「那又怎樣?」許君臨饒有興趣的看著我。
「我會——」突然欺身過去,握住他的雙肩,慢慢的逼近他漂亮的眼睛,幾乎要碰到他的鼻尖了,仔細得看了他許久,終於低聲的說:「欺負你。」
許君臨微笑,鎮定地看著我,輕聲溫柔的說:「他們醒了。」
我的手一抖,沒有把握好重心,撲通一下跌進他的懷裡。
胸口好溫暖,從有力的心跳上可以看出這個男人很健康,這是什麼味道?他用香水嗎?骨頭酥了……
「顏子衿!你還不打算起來嗎?他的豆腐已經被你吃光了!」頭上傳來一個冷冷的聲音。
我不情願的抬頭,看見商銀南正狠狠地看著我,一邊站著抱著肥肥的加菲貓的忍著笑的葦安。
「沒關係。她要願意就多躺一會。」耳邊又飄進許君臨淡然的聲音。
「呃……你們怎麼不睡了?」我只得依依不捨的坐起來,瞪著商銀南,臭小子,我不過想好好欣賞小臨兒,這麼不知趣,壞我好事。
「能睡嗎?我們要是多睡一會,他不就被你誘姦了?!」商銀南叉腰站在我面前像個潑婦。
我的臉一熱,幹嗎說的這樣露骨?人家還是個小女孩,剛才是不小心……
偷眼瞟了一下許君臨,他還是神色不改的那起茶几上的茶杯輕啜幾口。
「呵呵,是這樣的,剛才你們關門時把我們吵醒了。」葦安看見商銀南一臉憤憤不平的模樣,忙開口說。
這樣啊?那看來他們不知道我偷拍的事情咯,偷笑。
「小臨兒,你不要上那個女人的當!要想保住自己的清白,以後就離她遠點。」
「小臨兒」?這個傢伙剛才偷聽了我們的說話,不過他後半句話好像應該由我說出來比較合適,正要張嘴反駁,商銀南又氣憤的說:「我都餓死了,快做飯給我吃!」
我悻悻的站起身,向廚房走去。
三分鐘之後,在三雙期待的目光中,我端著三碗香噴噴熱騰騰的速食麵優雅現身。
「什麼?速食麵?!」葦安和商銀南同時驚呼,只有許君臨的眼眸中笑意更重。
「你們好有默契哦。是——速食麵!冰箱里什麼都沒有,你們又不願意叫外賣——來,嘗嘗我的手藝吧。」
「啊!我最喜歡吃速食麵了,在家裡總沒有機會吃……嗚嗚,老公,你可真體貼。」葦安饞涎欲滴的盯著托盤上的面,商銀南不可置信的看著葦安,終於忍不住抱頭嗚咽——
「我受不了你們夫妻了!」
收拾著餐桌上被他們扔得到處都是的餐巾紙,再看客廳的乳白色石英鐘,已經快三點了。
「你們,該走了。」截下商銀南正準備往地板上扔的餐巾紙,我終於開口。
「不是吧?老公,你真不近人情,怎麼能這樣攆人家?」葦安使勁地擤了一下鼻子,意猶未盡的舔舔嘴唇,把濕乎乎的餐巾紙塞進我手中,撒嬌的說。
「商銀南,是你帶他們來的,自己善後。」皺著眉頭看著那團濕乎乎粘稠稠的餐巾紙,語調不變的說。
「今天怎麼不花痴了?人家小臨兒大帥哥擺在你的面前,忍心趕他走啊?」商銀南抽抽嘴角,譏諷地說。
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轉臉對許君臨抱歉地說:「下次歡迎來玩。」
許君臨似笑非笑的盯了我半晌,微微一笑:「好。下次再見。希望能吃到你親手做的飯。」
這一笑真是風情萬種懾人心魂。
我又恍惚了一下。直到腳被商銀南狠狠地踩了一下才回過神。
「葦安,我們該走了。」許君臨淡淡的瞥了一眼葦安,一臉不情願的葦安居然沒有反抗。
這個傢伙在葦安心中的地位應該近乎神吧?!
葦安拚命的瞪著我,想用眼神讓我內疚,我側過頭,裝做沒有看見的把餐巾紙丟進一邊的垃圾桶里。
「過來!」葦安拉著我的胳膊走到卧室。
「怎麼了?」
「你看好了,我可以明確的告訴你,我最崇拜最英俊最無敵的表哥對你好像有點意思——你不需要懷疑我這個萬花叢中過的情聖敏銳的觀察力和直覺。現在,我給你三天的時間,你考慮一下要不要和他交往!真是便宜你了。沒想到我最親愛的表哥居然對一個只見了三面的女孩說『希望能吃到你親手做的飯』!當然,我不是反對你成為他的女朋友,而且我也真心希望你能談戀愛,一直都是……」
「等等!」實在忍不住了,被這個女人酸酸的口氣繞糊塗了,「是你介紹他給我認識的,對吧?但是你現在的語氣很奇怪——當然,老婆,我能理解你複雜的心情,就像母親嫁女兒時候一樣的不舍,也許還有點戀兄情結。但是,除了外表,我對他其它地方不感興趣,你呢,也不要吃醋了。」
「我是捨不得——可是要把他給別的女人還不如送給你!拜託你就收留他吧,難得他和你一見如故,你可不能負了他!」
這是什麼話啊?!我可不想接觸這樣一個眼神魅惑危險的男人,那樣不是很沒安全感?
張了張嘴,正要解釋,葦安歇了口氣,又繼續說道:「那個,我給你選擇好了,你和我哥哥在一起比較合適,你們性格相像,有共同的愛好,在一起會很開心的——商銀南就借給我用幾天。就這樣,像對我一樣對錶哥,我就放心了。加油!」
「喂!」我無奈的看著葦安拉門出去,原來這小妮子是對商銀南起了興趣才忍痛將小臨兒送給我的,唉!兩個可憐的男人就這樣成了交換物品。
我靠在門邊,看著葦安興奮的拉著商銀南的手,吵著要他送她回家。許君臨似笑非笑的看著我,那眼神讓我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你,陪葦安回家。」向商銀南下達指令,我可不想給媽媽當槍手時被他騷擾的字不成字,章不成章。
「葦安,你早點放他回來。要不我會被他爸爸指責監督不力的。晚上十二點之前,記住了。」
我走到門口,打開門,示意他們可以走了。
「你不打算和我說些什麼?」許君臨走到我身邊時,停下腳步,輕聲地問。
「你?你記得早點還我的幸運星。」
「就這些?好吧,不過你也要記得,今天要不是因為你真的有事,我不會就這樣放過你的。」許君臨低頭在我耳邊吐氣如蘭曖昧的說。
這個男人是狐狸精托生嗎?我的脊樑一陣發麻。勉強的控制住面部肌肉,皮笑肉不笑的說:「哦,那要謝謝你了。」
「好說。明天有時間吧?請我吃飯。」
「喂!小臨兒,你不會真想讓這個女人和你吃飯吧?你不怕被別人誤認為是同性戀?」走到門外的商銀南壞笑著說。
這小子!他恐怕還不知道自己已經成為葦安的獵物了——看他被甩的時候怎麼哭!這次,我決不會幫他的。
「我們兩個的喜好不同。」許君臨懶懶的看了商銀南一眼。
咦!這兩個男人什麼時候變得這樣好?男人之間的感情真是奇怪。
「走啦走啦!」葦安不耐煩地說。不知道已開始是誰不願意走的,現在又催。女人,真是善變!
「走了。記得明天!」許君臨拋給我一個笑臉,突然伸出食指,輕輕地壓在我的唇上,然後轉身。
關上房門,我終於失控了。
靠著門坐下,無意識的摸著嘴唇。完了!這、這個男人……
不能再見面了,一定不能!否則,會淪陷的……
心神不寧的坐在書桌前,大口大口的喝著濃茶,翻閱著《佛說四十二章經》,可是心卻飄到了《詩經》上去了……
呼吸,再呼吸。嘴唇有些發麻,天啊,眼前不斷閃過他曖昧的眼神和性感的手指——拜託!我只是花痴,不是色情狂!
看來葦安說的對,我是饑渴已久了……
無聊的在紙上畫著,電腦已經黑屏了,可我還是一點靈感都沒有。突然想到商銀南這兩天的惡劣行徑,不由輕輕一笑,在紙上龍飛鳳舞的划著——
商銀南六宗罪:
一,勾引我老婆,死罪;
二,在外人面前三番四次的詆毀我,打擊我,還有內衣事件,死罪;
三,向我老媽告狀,死罪;
四,未經我同意,帶兩個禍害進入我的地盤,死罪;
五,侵犯我的私人空間——特別是玷污我的床,死罪。
六,最嚴重的一條,壞我好事……
還有很多細節問題,就不和他斤斤計較了。
任一條罪狀都已經足夠讓他死個幾百次了。不過我可不想這樣輕易放過他,該怎麼懲罰他呢?
我摸著下巴,刻意的不去想許君臨的一顰一笑。
可是,他是狐狸精嗎?勾引我——那不就是他看見誰都勾引了?絕望的嘆口氣,看來我平靜的感情生活要起風波了。
在紙上胡亂的寫著,靜不下心來。換衣服去五樓的健身房,身體上的勞累會減輕思想上的負擔。
晚上六點鐘,三個小時過去了,我從拳擊室里灰頭土臉大汗淋漓的出來,又直奔瑜伽室,在輕柔的音樂下盤膝而坐,深呼吸,冥想。
大海,天空,花朵……然後許君臨魅惑的眼,然後,商銀南鬼笑的臉……
天啊!我在想什麼?難道是春心萌動了?不可能啊?那商銀南怎麼會出現?
不會不會,很快就會好了,可能是因為以前只有我調戲他人,沒有被他人非禮,還有商銀南太可惡的緣故,所以……所以才這樣印象深刻。
我不斷的安慰自己,走出健身房,站在電梯門口,獃獃的看著那些數字的跳動。累了,不想爬樓梯。
電梯門開了,我低頭走進去,靠在鏡面上看著自己失神的眼睛。
「子衿?!唉呀,我可算找到你了!」
我愣了半晌,回過神來,看見蘇姨一臉高興的站在我旁邊。
「耶?蘇姨怎麼在這?找我有事嗎?」
「你這孩子今天怎麼了?沒精打採的,失了魂啦?我剛才去做護理才回來,又買了一瓶精油,等晚上你給蘇姨按摩啊。哦!下午看你不在家,沒帶手機,和銀南又不在一起,你媽媽五分鐘前還打電話給我問你在哪,瞧,多關心你啊……」
是關心她的稿子吧?
到了十七樓,蘇姨拉著我走出電梯,繼續嘮叨著:「這電梯昨天修了一下,好像又提速了,唉,晚上來吃飯,你商叔也回來,對了,那個死小子今天怎麼沒和你在一起?嗯?子衿,你今天有點奇怪啊,是不是你們鬧矛盾了?哎呀,那個死小子就是嘴不饒人,其實他很疼你的,這樣,他回來我給你撐腰,好好懲罰他,讓他向你認錯……」
啊?我甩甩腦袋,怎麼又走神了?
「蘇姨……」是啊,那個死小子!
「怎麼了?來,快進來,你看你的樣子,哎喲,真讓人心疼。先去洗個澡,我給你拿衣服,前天和你媽媽逛街給你買的睡衣,你一定喜歡。唉——丁媽!去把浴缸放滿水,不要太熱。子衿啊,我給你找衣服去啊,哎,你一個人在家我真不放心。丁媽,今晚是啤酒鴨吧……」
真是個好媽媽,哪裡像我的老媽,每次除了指使我和老爸做飯洗碗擦地板,就不會說一句關心人的話。
蘇姨和媽媽是從小玩到大的好姐妹,蘇姨在認識商叔之後,把媽媽也介紹給商叔的戰友——我的爸爸,然後在給蘇姨當了伴娘之後沒有一個月,媽媽也成了新娘。想到這裡就心痛——老爸,你怎麼就不給我爭氣,早點下手把蘇姨搶過來不就……
阿彌陀佛,媽媽,我又罪過!罪過……
脫去汗涔涔的衣服,愜意的躺在溫熱的水裡,唉!這種好媽媽給商銀南真是可惜了。
「丁媽,打個電話給銀南,說爸爸晚上回來,讓他回來吃晚飯啊。呵呵,子衿,可不要睡著了,蘇姨來給你拿衣服了。」話音未落,蘇姨就破門而入——這點很像老媽,隨手帶上門,蘇姨拿著晾乾的浴巾走了進來。
我們兩家關係實在太好了,連對方家的孩子衣服浴巾都有後備……其實只要花一分鐘時間去對面拿就可以了。
「啊?!你這是怎麼了?」蘇姨走到我身邊,驚叫著問。
「嗯?怎麼了?」順著她的眼睛往下看,才知道是那些傷疤,「這個……」
「天啊!我的心啊!乖孩子,你和誰打架了嗎?還是誰暗算你?快告訴蘇姨!」蘇姨心疼得看著那些傷疤,連聲問著——這點也挺像我老媽。
嗯哼!商銀南,讓我先小小的懲罰你一下吧!
「是……我自己不小心……」
「是不是銀南那臭小子?真的是他?」
我不說話,我緊閉著嘴,我什麼也不說,打死也不說是商銀南做的……
「下手太狠了!這個死東西!怎麼敢碰我的寶貝丫頭!」蘇姨咬牙切齒的說。
呵呵,就知道蘇姨和商叔疼我比疼那個不聽話的傢伙多一點,當初,他們可是想把商銀南換去我家,把我抱回去養——那時,沒有遠見又喜歡男娃的媽媽開心的半死,還好英明神勇的爸爸阻止了這場鬧劇,現在想想,我的形象有一半是拜盼兒心切的老媽所賜。
「不是他!是我自己不好,年輕氣盛,什麼都不讓著他……」商銀南,可別怪我嘴狠口辣,我可是在給你開脫責任,以德報怨……
「真的是他?!這個死東西,哦!我快氣死了,你看看你看看,他怎麼能打這裡、這裡,還有這裡,下手多重啊,我的心啊……」
我什麼也沒說吧?好像也沒有提到小南南。
「蘇姨,沒事的。過兩天就好了,穿上衣服就看不見了,你不要這樣,生氣會老的快……」
「對哦,我不生氣,不生氣……可是我怎麼咽下這口氣!會不會很痛?你怎麼就不知道還手?」蘇姨拚命的深呼吸,保養姣好的臉上還是露出了憤怒。
「已經不痛了,我是想反抗,但是想到商叔和蘇姨你,我怎麼捨得……」我可憐兮兮又深明大義的說。
嗯嗯,打死也沒說是商銀南做的!
「好孩子!蘇姨會給你主持公道的,丁媽,快把藥箱找來!不行,還是我自己去拿……」
看著蘇姨大力的把門帶上,我終於把快剋制不住的笑容慢慢的放大,放大,放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