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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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括雙魚座在內，三個人都覺得天蠍座真的很有玩撲克的天份。和大多數打了十幾次腦袋裡還是一團漿糊的女生相比，雙魚座僅僅用了二十分鐘，就基本掌握了這項賭博運動的精要所在，就算細微處的把握還和三個老手有所差距，大局觀已經相當不錯，知道什麼時候該攔什麼時候該放什麼時候要勇往直前。

可是天蠍座此時卻面色鐵青。

她做莊當地主，已經連輸好幾把。由於她進入狀態實在很快，很快就讓別人忘記她的新手身份，把她當作對手正式看待，遷和西漸的眼神，已經從最開始地欣賞美人，變得漸漸嚴肅。重要的是，天蠍座底子厚賭性足，很享受多摸八張底牌一挑三的地主生活，只要牌面還過得去，就直加三檔搶庄，其它三人甘當農民，卻有相當不錯的配合，天蠍座輸多贏少，是再正常不過的事了。

上一局天蠍座摸了八張好底牌，以為能贏，結果還是輸了，最可氣的是三個人時不時說上幾句，天蠍座總覺得他們在打暗號。要不然，彼此之間還留有什麼牌，怎麼這麼清楚？

又是天蠍座起叫，心裡窩著火，看著手裡的牌，她的眉頭卻舒展開來。

「三檔！」天蠍座說著，再一次把八張底牌摸進手裡。

等到把牌理完，她已經掩不住臉上的笑意，新手摸大牌，果然是一點都不錯。然後，狠狠地把所有的牌直接攤開亮在了桌上。

「攤打！」氣勢洶洶的聲音讓三個男人吃了一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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鬥地主中所謂「攤打」，是指地主把手裡的牌全都亮給三個農民看，而農民卻不必亮出來，把底牌全都泄露，不是牌好到有壓倒性優勢，必輸無疑，輸是輸雙倍，贏也是。

「那麼好的牌啊，我看看，只有三手，卻有四把炸彈……」遷的驚嘆聲，立刻被打斷了。

「不準說話，看自己的牌不要討論。否則就是賴啊。」天蠍座說。

莊家先出，就等於只有兩手牌，而四把炸彈中，卻竟然有七個3和六個A這樣的天大牌，炸下來就可以再出兩手，莊家打到最後還會多兩把炸，簡直是贏定了。

6~10的連對。天蠍座甩出了第一手牌，不出意外的話，這就能逼出農民的一把炸彈來。可是，天蠍座卻看到下手的西漸在抽牌，他竟能接得住？

「等等，我改主意了。」天蠍座把連對收回來：「反正下家還沒出牌。」她換了一張絕對可以逼炸彈的大鬼。

西漸嘆了口氣，扔出了四個4的炸彈。天蠍座立刻把她最小的炸——四個5扔了出去。

西漸猶豫了一下，搖了搖頭。輪到遷，扔出四個10。天蠍座又把四個K砸了下來。西漸又出手了，是他剛才雪藏的五個6。一般來說，這已經是很大的炸了，天蠍座卻把六個A扔了下來。

天大的炸彈，西漸一臉的無奈，遷也是。

這是一開始就註定的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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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不要。」天蠍座問西漸。笑靨如花。

西漸搖頭。

「你呢？」天蠍座問遷。

遷敲敲桌子，示意不要。

天蠍座問到雙魚座的時候，他卻沉默不語。

「到底要不要，不要我出牌了。」

遷和西漸和雙魚座打牌久了，卻覺察出，他竟好似有能壓過六張A的牌，齊齊說：「有炸就炸啊，快點，不炸就來不及了，炸了她這牌就必輸。」

天蠍座的臉已經沉了下來，她還剩一對四和一把西漸能接掉的連對，要是這手居然不能出牌，是必輸無疑了。

遷和西漸的連聲摧促聲中，雙魚座終於把牌打了下來，六個2，介於六個A和七個3之間的炸彈，要是這把不炸，就真的沒機會了。

「太賴了，他炸不炸是他自己的事，你們怎麼可以提醒？不打了不打了。」天蠍座把牌一推。

三個男人面面相覷，她還真火了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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遷和西漸已經溜走很久，天蠍座卻好似還氣著的樣子。

雙魚座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她，被數落一頓雙魚座當然不會頂回去，可明明剛才是天蠍座自己脾氣大，卻反說別人賴……儘管她有她的理由，可在那種情況下，只要自己不是腦子缺氧，她那最後一局是怎麼都不該贏的。這種程度的提醒，要算賴有點過了，何況玩牌開心最重要。要違心說一些肉麻的話，雙魚座開不了這個口。

天蠍座坐在寫字檯前，電腦也沒開，她也不想再鬧下去，可不知該怎麼結束冷戰。心裡又有些懊惱，她拿過一個陶人，隨手把玩著。然後，她就發現了陶人足底刻下的數字。和天蠍座在一起之後，雙魚座就再沒有做過新的陶人，所以，這個數字是325。

天蠍座拿起旁邊的陶人，看見了324，然後是323、322……她想起雙魚座說，這樣的陶人，他每個星期只做一個。凝視著手中的陶人，她忽然明白，為什麼自己第一次看見的時候，會覺得有些熟悉。輕輕的，她用手背拭了拭眼。

「其實那局你是想讓我的吧。」天蠍座忽然轉過頭說。

「啊……」天蠍座的話讓雙魚座有些意外。

「他們不說的話，你說不定就讓我贏了哦。」

雖然天蠍座說的大致不錯，但雙魚座卻不知該怎麼回應，畢竟對他來說，朋友之間玩牌，自己卻有意要幫天蠍座，也不是什麼很道義的事。

「其實很多時候你都讓著我，你不和我爭，好像我說得都是對的，是你錯了，其實你是在讓我。我心裡，都知道的。」

雙魚座心裡一熱，轉過臉的時候，才發現天蠍座已經離他很近很近。

「謝謝你。」天蠍座說完的時候，已經吻上雙魚座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