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矯正視力隱形眼鏡

7.矯正視力隱形眼鏡

星星為什麼發光?人為什麼會思念?是因為太陽嗎?

是因為孤獨嗎?

不是

星星在發光之前已經存在了

思念從認識那個人之前已經開始了

光和思念都是自行產生存在的

到底是為什麼呢?什麼原因呢?

是因為無垠虛空中孤零零存在的星星在暗自哀愁

思念的源泉就是哀愁

哀愁是人的感情中最深的藍色,一路伴隨,永不離棄

因為哀愁,星星的身體散發出光芒

哀愁是美麗的寶石

「吳室長,是去辦公室吧?」

車流開始通暢了,章容哲的車沿漢江邊行駛著,他轉頭看了一眼閉著眼睛靠在椅背上的雨舒。

「……」

雨舒滿頭都是冷汗,緊咬著嘴唇,雙手手指使勁壓著眼眶,眉頭緊皺。

「怎麼了?感冒了嗎?嗬!最近工作得太累了吧?頭也疼嗎?」

「哦……眼睛特別痛,看東西也……那些建築物模模糊糊的,好像起霧了似的。章導演,現在天氣是不是陰沉沉的?」

「沒有啊,前方的視線很清楚啊……」

雨舒透過擋風玻璃看著前方,摘下太陽鏡,眨了眨眼睛,她的白眼球幾乎完全變紅了,臉色蒼白如紙,甚至有點兒發青。

「是嗎?我的眼睛到底怎麼了……」

「兩隻眼睛都痛嗎?看起來雙眼似乎都充血了。」

「嗯,酸疼,看不清東西,就像有人用勺子之類的東西使勁摁著我的眼睛一樣。」

「真是的!以前你也說過眼睛不舒服,可能是工作太累用眼過度的緣故吧?好好睡一覺是不是就好了?怎麼辦?送你回家呢,還是先去醫院看看?」

「嗯,我也想先忍忍看,可是……不行啊,章導演,你把我送到醫院去吧,去看看眼科。」

他們來到位於漢江邊上的峨山財團所屬的綜合醫院的眼科。

「這是亂視,最好不要用隱形眼鏡……」

醫生用自己的肉眼大致觀察了一下雨舒的眼球,偏了一下頭。

「嗯……您知道圓錐角膜嗎?」

「是……」

替雨舒配框架眼鏡和隱形眼鏡的醫生曾經跟她說過這個詞,就是說黑眼珠中間有一塊薄薄的突起,這樣,感受光線的角度就會傾斜,視力會因此減退。雨舒所知僅此而已。

「讓我再好好看看。」

雨舒把下巴貼在檢查眼睛的機器上放下巴的地方,把眼睛靠了上去,四十多歲的醫生坐在另一邊,雙眼貼在鏡頭上。

「眼睛往上看……好,現在往下……好,往前看!」

通過放大的鏡片看起來,雨舒的黑眼球上處處都有白膜覆蓋,一些白點絲絲散布。

「您的家人當中……有沒有眼睛不好的人?」

「沒有。」

「視力怎麼樣?」

「您是說戴眼鏡之後嗎?」

「不是。」

「左眼0.5,右眼0.2。」

「哦……還痛嗎?」

醫生聲音沉重,在心裡嘆了口氣。

「痛,不過好一點兒了。」

「情況不妙呀……好了,您先過來吧。」

醫生回到自己的桌子旁坐下,指著面前的一把椅子,雨舒走過去坐下了。坐在牆邊長椅上的章容哲面色憂慮地看著他們。

「您看我是什麼樣的?」

「哦,整體看起來……是模糊的,雖然能看得見,但……白蒙蒙的。」

「您把一隻眼睛擋起來,用一隻眼睛看看試試,把左眼用手擋起來吧,對,光用右眼看,怎麼樣?」

「差不多,有一塊一塊的地方發白,模模糊糊的……好像玻璃窗上落了很多灰塵一樣,尤其是您的鼻子部位。」

「嗯,換過來,現在用左眼看看,怎麼樣?」

「比右眼好一點兒,但也看不清楚。」

「好,現在兩隻眼睛都睜開,看著我,怎麼樣?」

「嗯,好像有一層薄薄的紙隔在中間似的,好像您臉上蒙了一層薄薄的膜似的。」

「但我臉的輪廓和顏色還是能看見的吧?」

「是……是的。」

「好了。」

醫生在鋪在桌子上的處方上龍飛鳳舞地寫著什麼,表情看起來很嚴肅,好幾次用手掌使勁揉著額頭,有時甚至翻開厚厚的畫著眼睛的英文書,似乎在為自己的診斷找理論根據。

什麼呀?怎麼這麼複雜?

一種莫名的不安襲上雨舒心頭。

她出現這種癥狀已經兩三個月了,當時簡單地認為是眼睛太累了才會這樣的,實際上的確是睡一覺醒來就好多了。她也想過要到醫院檢查一下,但日程安排那麼緊,工作那麼繁忙,一直抽不出時間來。要是附近有晚上開門的私人眼科醫院的話也許好一點。

現在的問題不光是看不清東西,連輪廓和顏色也模模糊糊的。

「哦,怎麼了?」

「嗯,您說您用隱形眼鏡用了很長時間,大概用了多久?」

「這個嗎,大概七八年了,從剛進大學的時候就開始用了。」

「戴隱形眼鏡對眼睛不好,特別是不好好護理的話……有時候也會戴著隱形眼鏡睡覺吧?」

雨舒想了想,那種情況確實很多,經常在工作室里靠著沙發睡兩三個小時,即使回到家,也常常因為太累了往床上一倒就睡著了。有時候眼睛乾巴巴的,眼皮好像有千斤重,自己心裡也明白應該摘下隱形眼鏡浸在護理液里,給眼睛滴點兒眼藥水,但實在太困了,連妝也沒勁兒卸就躺在床上進入了夢鄉。

看著醫生嚴峻的表情,雨舒的心裡七上八下的:怎麼了?幹嗎在這兒拖延時間?為什麼不一下說清楚?

「會好的吧?不是很嚴重吧?」

「嗯,現在……吳雨舒小姐,是角膜損傷。」

「嗯?」

「就是說你的角膜遭到了傷害,角膜很薄,非常敏感,即使是小小的傷害也會留下傷口,當然傷口會很快癒合,但如果正好碰上細菌什麼的侵入,情況就會變得無法收拾。」

什麼意思?明確地說,是……?雨舒用疑問的眼神看著醫生,醫生用鋼筆指著自己的黑眼球。

「不知您是不是知道,角膜就像照相機的鏡頭,如果不愛護鏡頭,被沙子或金屬蹭了,照出來的像就會扭曲或破碎,有時候可能發白,這跟您的情況有點兒類似。問題是……鏡頭被傷害到什麼程度就壞到什麼程度,但人的角膜可能會繼續惡化下去,因為細菌和病毒的作用,惡化的速度則因人而異。吳雨舒小姐最近感到的眼痛不是因為壓力或疲倦的緣故,主要是因為眼球上產生了潰瘍的緣故。」

雨舒聽說過胃潰瘍,眼睛潰瘍還是第一次聽說。

這個醫生到底為了說明什麼而在這兒繞圈子呢?自己還得趕快回辦公室去看看呢。雨舒已經開始覺得煩了,但醫生還是不緊不慢一步一步地解釋著。

「頭痛神經和眼痛神經有一部分是連在一起的。眼痛的話,有可能是眼球後半部分的視神經受到壓迫或收縮造成的,但您的情況不是這樣的,如果您把黑眼球放大,就會看到無數的末梢神經布滿表面,這些神經受傷的時候會引發疼痛。」

「……」

醫生瞥了一眼坐在稍遠處神色暗淡的章容哲,章導演原來以為雨舒不過是結膜炎之類的眼部疾患,接受治療后休息一天左右,滴點兒眼藥水就好了。雨舒當然也是同樣的想法,結果沒想到在這裡迎頭挨了一棒。

看到醫生說話的表情和語氣比預料的嚴肅,章容哲心裡也緊張得不得了。

醫生轉過頭繼續看著一動不動坐在那裡的雨舒。

「以後不能用眼了。」

「到什麼時候?」

「這個嘛,要看情況了,至少有兩三個月的時間要一邊治療一邊充分休息才行。」

雨舒感覺後腦勺似乎被誰拍了一巴掌,頓時心神恍惚起來。

「兩三個月?這……很困難啊,我要不用眼的話,什麼事也做不了,還有很多事等著我做呢……」

「看來您沒聽明白我說的話啊,要是繼續用眼睛,就會引發更嚴重的角膜炎症,整個角膜都會徹底崩潰的。即使現在,情況也已經很危險了。」

「那……最終結果會怎麼樣?」

「哦,那樣的話,眼睛就不能用了,可能什麼都看不見了。最大的問題是,現在兩隻眼睛都是這樣的情況,不只是破損,已經有相當大的部分感染了。現在惟一的辦法就是接受最先進的治療,盡量不使用眼睛。坦白地說,這種情況我也有點兒拿不準,也就是說,我也不敢保證一定會取得好的治療效果,您似乎已經錯過了最佳的治療時機了。」

……

剎那間,雨舒像被人狠狠打了一拳,大腦一片混亂。

這個人,他到底在說什麼啊!

「哦,我不太理解您說的話。」

這位醫生說什麼「不敢保證」,什麼「好像錯過了最佳的治療時機了」,真是的!他到底怎麼想的,為什麼在我面前說了這麼多可怕的沒頭沒腦的話?莫名其妙!

雨舒覺得十分荒唐,甚至有一股怒氣直衝上來,她盡量穩住自己的情緒。

這位醫生自以為有幽默感吧?可是,對一個不過眼睛稍感疼痛的人說這麼嚴重的話,這不是什麼特別的幽默感,簡直是沒有常識啊!你這老兄,到昨天為止,甚至到剛才為止還好好的眼睛,怎麼會沒法用了呢?

「這麼說……我有可能失明,是嗎?」

「最糟糕的情況就會那樣。」

「……真可笑!」

「您覺得這很荒唐,這是可以理解的。嗯,為了幫助您理解,我現在補充說明一下關於眼睛的知識吧。在人體的各個部位中,眼睛是性能最佳的一個器官,確實是這樣,但一旦出現了故障,就很難恢復到原來的狀態了。從這個角度來看,突出的眼睛是最弱的,既不像皮膚,也不像肌肉,不像骨頭,因此,平時應當最愛惜眼睛,小心使用,但大多數人對此認識不足,導致視力下降,無論用什麼人工手段都無法恢復,只好使用輔助裝置——眼鏡了。眼科醫學也只能維持已經變壞的情況,或者減緩其惡化速度而已。」

剛才一直在聽兩個人對話的章容哲終於忍不住了,怒氣沖沖地走到雨舒背後。

「不,先生!雖然的確應該小心對待,但您剛才說的話是不是太極端太嚴重了呢?您說可能失去雙眼,怎麼能隨便說這種不負責任的話呢?您也不想想聽的人會是什麼感受啊!我們只不過是經過這裡,覺得眼睛不舒服就進來看看,想買一瓶眼藥水而已。您聽明白我的話了嗎?」

是啊,如果醫生說的都是真的,對吳雨舒來說簡直就是晴天霹靂,連做夢也沒想過的可怕的事情突然降臨到自己的生活中。

「您肯定是又吃驚又覺得冤屈吧,但吳雨舒小姐的問題確實很嚴重……確實是亂視,而且比較特殊,一般人的眼睛如果處於這種狀態,治療一下基本上可以恢復,但從我剛才檢查的情況來看,吳小姐的眼睛中心結構非常薄,非常敏感,異於常人,從這一點來看,應當是遺傳的問題。」

遺傳?

「是啊,中間的黑眼球在結構上天生脆弱,一旦證實是遺傳性圓錐角膜的話,治療一般來說不會取得什麼好效果。很遺憾地告訴您,治癒的可能性連一半都不到。」

這……這人!越說越不像話了,真是的!

一直用熬了一宿的紅腫的眼睛盯著醫生的章導演低下頭看著雨舒,不帶任何錶情地問道:

「吳室長,您的父母中有眼睛不好的嗎?」

「這個嘛……我媽媽雖然戴眼鏡,但眼睛並不是很糟糕,也沒聽說爸爸的眼睛特別不好。」

「這您就不明白了,這種遺傳性,可能在二十幾歲,也可能三十幾歲,甚至會拖到四十幾歲才發作,發作的可能性是四分之一,八分之一,十六分之一。」

可能性……!好像在做夢一樣,一場噩夢,無論如何都不像是真實的事,面前醫生的白袍像幽靈的衣袂一樣飄舞著,雨舒似乎聽到厄運降臨到頭頂上的聲音,只覺得可怕極了,骨頭跳動起來,牙齒打著寒戰。

雖然雨舒心很寬,但這出乎意料之外的一擊還是讓她的太陽穴剎那間針刺一樣的疼,上身猛烈地左右搖晃起來,咬得緊緊的嘴唇也在發抖。

嗬!真是的!天旋地轉,我快要瘋了!這傢伙到底想幹什麼啊,好像揪到了誰的小辮子一樣,一個勁兒地逼近,不給人一點兒喘息的機會。你這傢伙!現在生意不好的話也好歹給人留個好印象吧,到底為什麼把人逼到這個地步!

剎那間的恐懼消散之後,雨舒感到很不耐煩,想趕快結束談話離開這個地方。

「好吧,大夫!請您也介紹一下另一種情況吧,要是您給我好好治療,效果也不錯的話,大概過多長時間我就可以正常工作了?」

「情況要是如您所願,一切順利的話,損傷的角膜炎症痊癒,完全恢復至少需要四個月。當然痊癒以後也最好不要過度用眼,不要長時間看東西。要是能這樣的話,就是現在的情況下最好的可能性了。」

天哪!

雨舒帶著委屈的表情抬頭看了章導演一眼。

這……根本不可能!這不就跟要我把工作室的門關了是一樣的嗎?可是,這居然還是……還是最好的可能性?我簡直要瘋了!

「該死的!」

戴著太陽鏡的雨舒走出醫院,回頭看了看像恐龍一樣矗立在那裡的醫院大樓,這種罵人的話雖然有時候會溜到雨舒嘴邊,但她基本上不會說出口。章導演走在她旁邊,腳步沉重。

「章導演!」

「嗯?」

「我們向他們吐唾沫吧!」

「嗯?」

「今天真倒霉,居然碰上這麼一個不負責任的醫院!我們明明只是來打個針,買瓶眼藥水的,瞧他們都說了些什麼!真是氣死了,越想越氣。呸!」

於是,章容哲也「呸」的一聲朝著醫院方向吐了一口唾沫。

剛才,又恐懼又害怕,心情也糟到了極點的雨舒不顧醫生的勸告,說要去別的醫院看看,然後就像逃跑一樣離開了。

朝醫院吐了唾沫之後好像把壞心情也吐掉了一些。

兩個人上了車,章容哲說去別的醫院再看看,正要啟動車,坐在旁邊的雨舒攔住他,說想先理一理情緒。她掏出煙盒,遞給章容哲一支,自己也點了一支。

「真是的……噗!」

煙霧緩緩地飄出車窗外。

「真是的,怎麼碰上這種情況!我看上去是不是很害怕?感覺真的像一個可怕的巨大怪物從天而降,一下子擋在面前似的,簡直莫名其妙!」

「不是說也不是百分之百確定的嘛。」

「這個醫院在眼科方面很有名,而且給我診斷的又不是什麼新手,是眼科主任啊,真的像被箭一下子穿透了心臟一樣,心裡害怕極了。萬一那個大夫把臉一沉,威脅似的跟我說:『不信你就等著瞧!』真不知道會怎樣!你看看,我臉上的肉在發抖,是不是?我全身都在發抖,是不是?」

「冷靜點兒,不知道那個醫生是不是醫術高超,可是他的頭長得真不怎麼樣啊。」

「那倒是,哈哈……」

「聽說綜合醫院的誤診率高達百分之二三十哪!」

「真的有這麼大比率啊?」

「剛才吳室長的情況就是一個具有代表性的例子。」

「應該是吧,走!」

「去哪兒?」

雨舒出聲地使勁拍了一下有氣無力的章導演的肩膀,撲哧一笑,愉快地說:

「別的醫院!我們去開一張誤診證明,回來把那個醫院的眼科砸個稀巴爛!」

「好啊!」

「居然敢威脅我,這我可忍不了。」

「他還不知道啊,一不小心冒犯了吳室長,就只有死路一條!現在他肯定因為自己不學無術,一邊後悔一邊嚇得發抖吧。」

「哈哈,走!」

車朝著別的醫院出發了。

重新開上奧林匹克大道以後,章導演似乎還是有點兒放心不下,轉頭看了看旁邊戴著太陽鏡面無表情的雨舒。

「睜著眼睛嗎?」

「是啊。」

「別用眼睛了,閉上休息會兒吧!」

「嗯?啊……是啊,應該這樣。」

「閉上眼睛……幻想一下以後跟我接吻的場面,心情就會好一點兒了。」

「心情……更糟了。」

「什麼?因為那個醫生?不是叫你忘了他嘛,就當是運氣不好踩了狗尾巴,聽了幾聲狗叫就行了。」

「啊,我說的不是這個意思,我說的是,想起章導演和我接吻的場面,心情變糟了啊。」

「啊?好啦,得了吧!」

「你這個人,我也到此為止了,好好開車吧!」

雨舒的心裡像墜了一塊沉重的大石頭,命運為什麼把自己逼到這樣的死胡同里呢?血管里的血似乎不是在流動,而是像彈簧一樣在彈動。真的,要是醫生說的都是真的,該怎麼辦呢?

我這個人為什麼這麼幼稚呢?兩個月前不是已經感覺到眼睛有異常的癥狀了嘛,現在看來,當時真不該不當一回事。

雨舒仔細一想,這也確實不是沒有徵兆的事,自己已經接到好幾次警告了,卻一直沒有放在心上,以為慢慢就會平息消退呢,可是,居然有什麼東西一點點長大了。太大意了!

不管怎麼說,這個代價太大了!

「嗯,同樣的話再聽一遍真的讓人受不了!」

章導演自言自語道。作為一個旁觀者,他的心裡也十分沉重,放心不下。車拐了個彎,開到麻浦大橋上,朝著附近的專業眼科醫院駛去。

「別擔心,章導演!」

「嗯?」

「最糟糕的情況也不過就是我成了斯蒂夫·旺達唄。」

她說的是雖然雙眼失明戴著墨鏡但歌聲如天籟之音的國際流行歌手。

「那個人是留著鬍子的黑人男子啊,別說這種話!非要成為歌手的話,吳室長你的風格更接近麥當娜,那歌聲!是叫《LikeAVirgin》吧,像處女一樣!吳室長,你要是像麥當娜一樣只穿著內衣在舞台上唱那首歌的話,男人們全部都要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了。」

「是吧?」

「當然了,全都要被迷倒了。」

雨舒咽下沉重的嘆息,在閉著眼睛的一片黑暗中隱隱露出微笑,剛才在天文台前金永泰把一隻手放在腦後,另一隻手高高舉向空中揮舞著的帥氣的樣子歷歷在目。

都說人沒法預見一尺以外的事情,雨舒怎麼也沒想到自己跟他喝了一夜酒後回來的路上,會有這麼可怕的陰影侵襲到自己的生命中來。

在這種時候,很想再次見到他。

他會吃驚,雨舒自己也很吃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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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朵水仙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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