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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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星翰君演唱的歌曲是輝星的《不可以嗎》，請大家欣賞！今天的最後一首歌曲！"
更多的女孩子圍過來，比剛才FLYTOTHESKY上場的時候人更多……我獃獃地坐回座位。鄭……鄭星翰為什麼會站在舞台上？這麼說，他是想讓我看他表演，聽他唱歌？
"啊。"
我抬起頭，往舞台上看去，鄭星翰沖我露出燦爛的笑容。接著，他表情嚴肅地抓起麥克風。音樂響起，鄭星翰溫柔動聽的聲音緩緩流淌而出。
我好累，眼看著你陪在別人身邊，
初次見你那天，也許早在這之前，
我懷著痛苦的期待，盼望你們分手，
可是你沒有任何痛苦，看起來那麼幸福，我恨你。
可不可以？你不可以愛我，不可以了解我的心嗎？
或者，你可以繼續愛他。
只要你能陪在我身邊就好。
有一天，我遠遠地看著你哭泣，
我在心裡祈禱，疲憊的你和他分手……
可不可以？你和他分手之後，我可以代替他嗎？
或者，你可以繼續愛他。
只要你能陪在我身邊就好。
每當我想起你痛苦的表情，
我已經看到了因你而痛苦的自己。
哦哦……望著不可企及的你，
我的心好痛，我無力站起。
可不可以？你不可以愛我，不可以了解我的心嗎？
或者，你可以把我當做他。
只要你能來到我的身邊，哦哦，只要有你就好……——
輝星《不可以嗎》
歌曲結束了……觀眾席上，不，魔幻島舞台附近……充滿了女孩子們的尖叫、歡呼和掌聲，連我都差點兒被他迷倒。星翰呀，鄭星翰，眼淚一滴滴沿著臉頰滑落。他的耳朵根本聽不見……可是他為了我，為了我……
"這是一份驚喜！鄭星翰先生！啊，太出乎意料了！你的女朋友……好像也來到了現場……不過，我雖然是男人，也被你的歌聲深深打動了。"
主持人又站出來，把氣氛推向了高潮，星翰他……鄭星翰他……望著淚流滿面的我，再次拿起麥克風，這次，他沒有唱歌……他對我說的話比他的歌聲更讓我心痛。
"我……可不可以？恩雅呀……我真的……不可以嗎？"
周圍一派熱鬧景象。人們的歡呼聲更加熱烈了。主持人似乎也很吃驚。當大家發現鄭星翰的視線盯在我身上的時候，連我旁邊的那些女高中生也都驚訝地盯著我看。可是我……我感覺這個空間……此時此刻……只有我和鄭星翰兩個人。星翰呀……對不起，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恩雅呀，回答我，我真的不可以嗎？"
對不起，星翰呀，真的對不起。原來你還是沒能把我當成好朋友。怎麼辦啊……我又要傷害你了。對不起……可是我不能說謊。我已經……選擇了柳振赫。我喜歡……振赫。我在人們的喧鬧聲中站起身來，大聲對鄭星翰說了一句話，我的聲音足以淹沒所有人的喧嘩。而且……我故意做出準確的口型，讓星翰能夠看得清清楚楚。
"星翰呀！我們不是好朋友嗎？我真的很喜歡你！"
我的話音一落……四周更加喧鬧了。淚水模糊了我的視線……我看不清楚星翰的表情。我看不清星翰的臉，也聽不見他的聲音。我哭了很久，人們的喊聲更大了。我抬頭一看……
"恩雅呀。"
星翰像剛才那樣，像我沒說話之前，沖我露出最燦爛的微笑。
"嗚嗚……星翰呀！"
"不要哭了，我不是說過嗎……看到你哭，我的心會很痛。"
星翰抓起我的手，放在他的胸口。星翰把我擁在懷裡，剎那間，觀眾席上幾乎可以用狂亂來形容了……我聽見了……鄭星翰溫暖而不規律的心跳聲，忍不住淚流滿面。星翰若無其事地笑著向我走來。他好像早就知道會這樣，早就預料到自己會遭到拒絕。
"不要哭了，沒關係，我沒事的。"
鄭星翰似乎早就知道我會拒絕他，所以我更加心痛，淚水狂流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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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樂天世界盡收眼底……下面的人看起來就像螞蟻！"
"……"
我和星翰坐在觀景車上。星翰望著窗外的風景，又一次若無其事地……笑了。
"星翰呀。"
星翰望向窗外，沒有回頭看我。他沒看見我的口型，不知道我在叫他。他是因為我才失去聽力的。
"唉！"
星翰被我害得這麼慘，卻從來沒在我面前流露出痛苦的表情。他總是對我笑，現在他仍然在沖我微笑。
"恩雅呀，你也往外看看吧，恩雅呀。"
"好的！"
不行，我已經決定了……不能再讓他看見我的眼淚，不是嗎？可是，我為什麼又哭了？池恩雅！你不要哭了！只有看見你的笑臉……鄭星翰他……才不會痛苦！笑吧！快笑啊！
"嗚，對不起。"
星翰看了看我，坐在座位上。不，他跪在我面前，幫我擦拭眼淚。
"恩雅呀……你怎麼了？"
"……"
"我沒事……我知道這是我一廂情願的表白，而且，今天我們玩兒得多開心呀，我沒事的。"
"對不起，我只能對你說……"
"我只是想說出來，我想最後對你說一次……所以我就說出來了，僅此而已，真的……這是我的心裡話。"
什麼？最後一次？現在是最後一次嗎？
"恩雅呀，你猜猜……今天是什麼日子？"
"呃……呃？"
不會是我聽錯了吧？因為我哭得太傷心……所以聽成了"最後一次"？星翰馬上轉移了話題，今天是什麼日子呢？
"今天……是什麼日子？"
"哦？"
"是我出生的日子！"
"什麼？"
"今天是我的生日！所以……我今天才想和你出來玩兒。"
生日？鄭星翰……出生的日子？我瞪大眼睛，星翰看了看我，臉上露出開心的微笑。
"你……你為什麼不早說？我……我都沒給你準備生日禮物！"
（我的眼淚驟然停止-_-；）怎麼辦呢？我真的不知道！我該怎麼辦才好呢？
"哦。"
星翰突然伸出手來，把我的頭髮拂到耳朵後面。面對鄭星翰突如其來的舉動，我的眼睛情不自禁地瞪得更大了。
"這……這個！星翰呀？"
"足夠了，今天……你陪我在一起度過，我已經很滿足了。這是我所有生日中最有意義的一次，謝謝你陪我一起度過。"
這有什麼值得感謝的？我想對他說。而且，我還想對他說，等下了觀景車，我就去給他買生日禮物。可是，當我看到鄭星翰臉上悲傷的微笑……悲傷得令人心碎的微笑，我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星翰的微笑真的很美麗……可是，他的微笑背後總是隱藏著濃濃的悲傷，從來都是這樣。
"星翰呀……你今天怪怪的，真的很奇怪，很奇怪。你是不是有什麼事瞞著我？是不是？鄭星翰！你回答我……"
星翰把頭靠在我的肩膀上。他身上那股濃郁而溫柔的香氣撲面而來。
"恩雅呀，讓我靠一會兒……就一會兒。"
"……"
你怎麼了？我這才意識到鄭星翰有些不對勁。其實，從他突然要和我約會的時候開始……他明明很痛苦，卻假裝一點兒也不痛苦，從提出和我約會的時候開始……我就應該察覺到了。他為什麼會突然這樣呢？
"星翰呀。"
"好了，啊……到了！時間比我想象中短得多，我們快下去吧，恩雅呀！你看看，那麼多人！觀景車很受歡迎。"
我剛想說句什麼，鄭星翰突然轉過身去。他笑得很不自然，眼神在劇烈地顫抖。
"恩雅呀？你幹什麼呢？門開了……"
"鄭星翰！你……好奇怪！今天……突然要來這裡，而且……你的眼神那麼悲傷……這些都很反常……星翰呀……你為什麼突然約我出來玩兒？"
"談戀愛是好事……可是下面還有很多人等著上車呢，請二位快下去吧。"
我拉著鄭星翰的胳膊，等待他的回答。這時，觀景車的門吱嘎一聲開了，工作人員突然跑進來，拉了拉鄭星翰的胳膊。
"嘿嘿，恩雅呀，我們快下去吧，人真的好多呀。"
"鄭星翰！你聽我把話說完！"
這次因為其他人的打擾，我沒得到他的回答。
"我們坐一會兒吧？"
"好吧。"
從觀景車裡下來之後，我和鄭星翰之間的氣氛更加不自然了。我應該說出來的……可是我總覺得不能太草率，於是那些話就一直在我心裡縈繞。
"啊……我好累呀……好累。"
"好玩兒嗎？"
"哦，真的……真的太開心了，真的。"
星翰撫摩著自己的劉海兒，輕輕地笑了起來。望著鄭星翰的笑臉，我總是感到不安，這究竟是為什麼呢？鄭星翰明明就在我眼前，可是我為什麼覺得他的面孔那樣模糊？
"恩雅呀。"
"哦。"
"謝謝你。"
"謝我什麼？"
"所有的一切，你對我笑，你說喜歡我。"
"……"
"而且……你像現在這樣……陪在我的身邊。"
"鄭星翰。"
鄭星翰那雙藍色的眼睛盯著我。沒有絲毫的遲疑，他專註地凝視著我。我如坐針氈的不安模樣映入他藍色的眼眸。
"恩雅呀。"
"嗯。"
"其實……我真想對你說幾次……我喜歡你……我愛你……"
鄭星翰低下了頭。他的肩膀開始輕輕顫抖。
"我想保護你，我想永遠陪在你身邊保護你。"
"……"
"即使現在，我也還是瘋狂地喜歡你。"
"星翰呀。"
"我愛你，恩雅，我真的很愛很愛你。"
這時，一滴晶瑩的淚珠從星翰低垂的臉頰滑落，可是我並沒有察覺。
而且，鄭星翰好像又說了句什麼，我也沒聽清楚。
"星翰呀。"
星翰突然沉默了，一句話也不說，只是低著頭。我想把手搭在他的肩膀上。
"哦……已經九點了！恩雅呀，我們回去吧，我……累了。"
"○＿○"
"你看什麼？啊……我累了，恩雅呀！快走吧！"
"哦，好吧。"
他怎麼可以這麼快又露出……笑容？如果我能學會就好了……如果可以隨心所欲控制自己的心情，那麼我也想像你那樣微笑。你的微笑……會讓某個人感到溫暖，你知道嗎？
"星翰呀，你怎麼了？怎麼突然停下來了？"
走出樂天世界，星翰突然在人行橫道上停下了腳步。怎麼突然停下來了？他不會是哪兒不舒服吧？
"星翰呀，你怎麼突然……"
"恩雅呀。"
"怎麼了？換成綠燈了，怎麼還不過馬路？"
"恩雅呀，我第一次體會到這樣的感情，真的，我愛你。"
"你今天真的很反常，怎麼了，為什麼總是這樣？"
"所以你……不要忘記我，請你記住曾經有過一個名叫鄭星翰的人。"
"什麼？你在胡說些什麼呀……"
啊啊啊啊！一輛摩托車停在我面前，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振……振赫呀？你怎麼會在這裡？"
振赫摘下頭盔，臉上沒有任何錶情。他怎麼會到這裡來呢，他怎麼知道我們在這裡？而且，他為什麼面無表情地看我？嗒！
"啊！"
"接好了！"
鄭星翰推了我一下。
"鄭星翰，你幹什麼……"
啪啪！
"啊啊！柳振赫！我好疼啊！啊啊啊？柳振赫！你想幹什麼？"
柳振赫用力拉過我，把我按在摩托車後座上。他們倆究竟想幹什麼？
"我走了。"
"你幹什麼！柳振赫！我正和鄭星翰說話呢……"
嘟——這時，鄭星翰的嘴唇碰到了我的額頭。與此同時，一滴淚珠落在我的臉頰。
"怎麼了，你們為什麼要這樣？你們兩個究竟怎麼了？"
時常在我面前露出笑臉的鄭星翰流淚了，平時看見鄭星翰吻我，一定會出手打人的柳振赫，此刻卻一動也不動……究竟是怎麼回事？
"恩雅呀，池恩雅……我……哈啊……柳振赫，你走吧！"
星翰的眼睛里不停湧出淚水。怎麼了，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呃？呃？柳振赫？你想幹什麼！柳振赫！"
摩托車突然出發了。鄭星翰低垂著頭……盯著地面。他的身影漸漸遠去。咕隆隆……
"柳振赫！停車！我讓你停車！振赫呀！"
振赫不回答我，只是逐漸加快了車速。車開得太快了，我再也喊不出來。怎麼了，鄭星翰……柳振赫，你們到底在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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笛笛笛笛笛笛笛笛！過了大約三十分鐘，我們來到了清潭公園。柳振赫停下摩托車，坐在長椅上。
"柳振赫……你幹什麼……你到底想幹什麼？"
振赫一聲不吭，只是茫然地盯著我看。怎麼了，你們兩個究竟想幹什麼？
"坐下吧。"
"你以為我是機器人嗎？你讓我坐下我就坐下，讓我站起來我就站起來？你回答我！我讓你回答我！鄭星翰……身體不好，你把他一個人丟在那裡，怎麼行呢？柳振赫，你不是太過分了嗎？今天是他的生日，是他的生日啊！嗚嗚。"
柳振赫還是不回答我。我從來沒有對柳振赫如此憤怒，可是他為什麼不回答我？
"你倒是說話呀！你心裡肯定有事！柳振赫！你就打算這麼沉默下去嗎？我要走了，鄭星翰說不定自己先回醫院去了，我要去醫院！"
"我讓你坐下。"
我沒理會柳振赫，轉身要走。啪！
柳振赫一把抓住我的胳膊。
"放開我！"
"……"
"你抓疼我了！快放開我！放開我！"
柳振赫抓住我的手，把我按在椅子上。我大聲喊叫，使勁想把手抽回來，一邊用另一隻手打柳振赫的胳膊，可是他沒有任何反應。
"你不能走，我不會讓你走的，你坐下。"
"柳振赫，你為什麼要這樣？你為什麼像個小孩子？是的……從今天早晨你乖乖讓我出來和鄭星翰約會開始，我就看出來了。結果就是這樣嗎？你什麼都不顧了嗎？"
柳振赫默默無語地抓著我的手，他比剛才抓得更緊了。我的手都要被他弄斷了。真的好疼。
"啊！"
柳振赫突然放開了我的手。剎那間，我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
"現在你可以走了，你可以走了。"
"柳振赫……你？"
如果我的眼睛沒有看錯的話……如果我沒看錯的話……柳振赫，你哭了嗎？我和柳振赫之間吹過一陣凄冷的風。
"怎麼了，你這是怎麼了？柳振赫……你到底怎麼了？而且……鄭星翰今天也很奇怪。"
"我們也都是迫不得已才這樣的。"
"你在說什麼！說話要有頭有尾，不是嗎？到底是怎麼回事？"
過了好幾分鐘，柳振赫才回答我的問題，可是，他說出的話仍然讓我暈頭轉向，我不知道他是什麼意思。
"池恩雅。"
振赫抬起頭，他的眼角閃爍著淚花。
"是鄭星翰求我這麼做的。"
"你在說什麼？鄭星翰為什麼突然提出要和我……你又為什麼會哭？"
我的心怦怦直跳，莫名其妙的強烈的不安把我團團包圍。
"如果換成是你，你願意在你喜歡的人面前讓他看到你柔弱的一面嗎？"
"你在說什麼，柳振赫！你把話說得明白點兒！"
"要是換成是你……假如你……變成了殘廢……而且你喜歡的人因為你而痛苦的話……你還會留在他的身邊嗎？"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究竟？"
柳振赫冷冰冰的眼睛不停地閃爍。
"如果換成是你，你瘋狂地愛著一個人……可是那個人並不愛你……你還會繼續留在他的身邊嗎？"
"你現在……？"
你到底在說什麼，柳振赫？冷不丁地說這些幹什麼？正在這時——
鄭星翰以前說過的話突然浮現在我腦海里。"我真想對你說幾次……我喜歡你……我愛你……"，"沒關係……沒關係……我沒事的，你不要哭了"，"我想保護你……其實……我想永遠留在你的身邊，保護你"，"最後一次，你不要忘記我"，"你今天有點兒反常啊？"
"我要回醫院去！說不定……鄭星翰已經回醫院去了！"
不會的，不可能的。因為我總是站在鄭星翰那一邊……所以柳振赫在胡說八道，一定是這樣的。我的心裡七上八下，撲通撲通狂跳不止。我的腿上也沒有了力氣，每邁一步都那麼艱難。這時，一個低沉的聲音從我背後傳來……可是，我聽不清他在說什麼。
"那個傢伙不在了，他現在已經離開韓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