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 子

「臭丫頭，你平時不是很牛的嗎？把誰都不放在眼裡啊，今天怎麼了，怎麼沒聲了。我可告訴你，別他媽的仗著你爸爸是市長，仗著你有個哥哥，就在學校里以為自己有什麼了不起了！」

幾個粗眉大眼的女人將一個身子瘦弱的女孩子圍在牆角里，像要吃了她似的吼叫著。那情景如同草原上的一群狼將一隻走散的羊圍住了。

那女孩子頭上扎了一個箍，余發向後散著，臉潔白秀美，小巧的鼻子微微隆起，長長的睫毛，黑黑的，雙眼如同巴比娃娃的眼睛忽閃著，放著令人琢磨不透而又十分憂鬱的光芒，非常迷人。這雙眼並不示弱，透露出的是桀驁不馴的神色，整個人站在裡邊，有點英雄落難，虎落平陽的感覺。

她攥著拳頭，只是面不改色地望著幾個將她圍住的高大女生。她知道，這幾個女生是剛剛從別的學校轉來的新生，還不懂他們學校的規矩，否則以她的勢力，她們是絕對不敢動她一根汗毛的。

「喂——問你話呢，別傻愣愣的，怎麼了，嚇著了？」剛剛問話的那個扎著馬尾辮子女生又向她吼了一聲。

「俊冰，快說話吧！」旁邊一個已經被另一粗大女生制伏的瘦弱女孩子哭喪著臉，抬起頭來對被圍的女孩子小聲說道。

「問你話了嗎，你說個屁啊！」按著她的女生忽然在她的腦袋上狠狠地拍了一下，令她立刻發出一聲慘叫。

這聲慘叫，將被圍住的俊冰激怒了，她猛地瞪起了秀美的眼睛，向圍住她的幾個女生巡視了一周。

「看什麼看，怎麼，你還不服氣嗎？」扎馬尾辮子的女生忽然伸出一隻手來在她的肩膀上戳了一下，同時向前走了一步，氣勢洶洶的。

「你這張小狐狸臉長得還真漂亮啊，這麼刁蠻居然也能把全校的男生迷得要死，真是個小狐狸精！」馬尾辮子女生輕蔑地哼了一聲，又說了一句。

「你敢再說一遍？」俊冰忽然面不改色眼不轉地說道。

這是她被這幾個女生圍起來沉默這麼長時間之後，說的第一句話，而她立即就將自己的身上凝聚了一種令人畏懼的氣勢，這種氣勢夾帶著她凜冽的不卑不亢的語言，像勁風一樣吹了出去，倒叫幾個粗壯高大的女生愣了愣。

馬尾辮子女生看了其他幾個女生一眼，咽了口唾沫，硬挺挺地又向前走了一步。

「死到臨頭了，還裝什麼裝，說就說，怎麼了，還怕了你不成，你就是小狐……」

她的話還沒說完，臉頰上就砰的突然重重地挨了一拳，一個踉蹌，嗵的一聲，倒在了地上。周圍其他幾個女生都「啊」地發出一聲驚呼，一時未反應過來。

俊冰輕蔑地笑著，哼了一聲，掄起了拳頭，慢慢轉過身去，向其他幾個面色微白的高大女生走過去。

「我已經找了你好幾天了！」黑熊發出嘿嘿的壞笑聲，掐著粗腰在籃球架下盯著對面的一個跟他同樣年齡段的年輕人嚷道。

年輕人稜角分明，濃眉，翹鼻，雙眼矇矓著，像黝黑的潭水，卻透露出一絲令人不可捉摸的殺氣，給人一種深不見底的感覺，特別是他那一頭非常鮮艷又招搖的金黃色頭髮，像一團正在熾烈燃燒的雲霞一樣，將他整個人似乎都籠罩在下面，讓人看了就會陡然升起一種畏懼之感。他穿著一身美國職業籃球火箭隊的隊服，一隻手不斷地拍著籃球，另一隻手叉著腰，微眯著眼睛，望著對面的黑熊。

「今天正好是星期天，這裡也沒幾個人，不如我們單挑，你代表你們學校，我代表我們學校，怎麼樣？」黑熊又補充了一句，彷彿害怕自己的心裡話不能都說出來似的。

「你還真給我面子啊，找我好幾天呢，估計找你親爹都沒這麼下工夫吧，真是榮幸，榮幸啊！」

對面的俊鋒一手拿著籃球，不斷地在地上拍上拍下的，半眯著眼睛望著鄰居學校的老大黑熊。

黑熊知道他是在故意激罵自己，心裡忍不住有點怒，但為了表現出一校老大的風采，他也不好立即發作。

「你小子還真是帥啊，黝黑的皮膚，稜角分明的臉頰，一頭金黃色的頭髮，紳士的眼睛……將我們學校的女生都快勾到你們這裡了！」黑熊哼哼著，連譏帶諷地說著。

「哪裡哪裡，過獎了，跟你黑熊比，我還是差遠了，我這一頭金黃頭髮最麻煩了，晚上太招搖了，捉迷藏一下子就被人找到了，像你黑熊就好了，實在黑得離奇，站在那裡，都沒人能找得到，我肯定是找不到的，嘿嘿……」俊鋒不再拍籃球，而是一伸手用五根指頭將籃球牢牢抓住，盯著黑熊，咧了咧他那性感的嘴唇說道。

黑熊氣得瞪了一下眼睛：「你……」

「老大過招，要有風采嗎，你什麼你啊！」俊鋒假惺惺地安慰他似的說道，滿臉卻露出壞壞的笑容。

「我知道你們惡魔小組的幾個人都在學校里很牛的，但是你要清楚，我告訴你俊鋒，那是在你們學校，我可不是你們學校勢力範圍內的，在我們學校，我黑熊也是數一數二的人物。以前，從來沒跟你切磋過，你看今天，這機會挺不錯的，我也不能白來一趟，是吧？」黑熊攥著拳頭向前走了幾步，瞪了瞪眼睛說道。

「我實在不想欺負你的，真是太可憐了，還一個人來的，唉，還是快回去吧！」

俊鋒愛答不理地說著，一個轉身，將籃球投了出去，籃球畫了個弧線，嗖的一聲落入了籃筐里，俊鋒一個躍起接住籃球反手又投了出去，這次籃球沒有進，而是直接砸在了籃板上，彈了出去，只聽砰的一聲，籃球不偏不歪，正好砸到了黑熊的腦袋上，把黑熊砸得滿腦子星星。

「喂，你小子，想找死嗎？」黑熊憤怒地瞪起了眼睛，向俊鋒吼道。

「啊，實在對不起，對不起啊！我這籃球有時候認生，對外校那種愛到這裡搗亂的人格外厚愛，你就將就著點嘛！」俊鋒嘿嘿地笑著，一臉的歉意，重新將籃球抓在了手裡。

「你這黃毛小子……」黑熊真的怒了起來，說著，衝上前來，一把抓住了俊鋒的衣服領子，狠狠地盯著俊鋒，「你找死！」

俊鋒面不改色，嗯了一聲，用一隻手攏了攏自己金黃色的頭髮，盯著黑熊，忽然在黑熊的臉上吹了口氣，吹得黑熊直眯眼睛。

「我就是想找死！」俊鋒溫言細語地說道。

黑熊盛怒之下，使勁扯著俊鋒，左提了提，右提了提，前拉了拉，后推了推，可是面前這個金黃頭髮的小子壓根連動都沒動，兩隻腳踏在地上，像在地上扎了根似的。

黑熊愣了愣，瞅了他一眼，有點奇怪，又重新使勁拉了拉，俊鋒仍然一動也不動。

「你拉夠了沒有？」俊鋒盯著他問。

黑熊咽了口唾沫，也盯著他：「還沒！」

「是不是該我了！」俊鋒的語氣已經變得冰冷，這讓抓住他衣服領子的黑熊多少感到了一陣寒意。黑熊又咽了一口唾沫，緊張地看著他。

俊鋒用一隻手慢慢扯開黑熊抓住自己的手：「乖，把手放下！聽話啊，快回去吧！今天我心情還不錯的，別惹怒我了，知道嗎？」

說著，他還從口袋裡掏出了一隻手帕，在黑熊的額角給他擦了擦汗，然後又將手帕放進口袋，再次伸出手來，拍了拍黑熊的肩膀：「乖，小孩子不懂事兒，快回去吧！少爺我今天心情好，知道嗎，你這張狗熊臉雖然不怎麼好看，但是我也不想讓他變得跟腫茄子似的，這樣你回家也不好交代，是吧！快回去吧，真的，回去吧……」俊鋒不冷不熱地說著，一時間把黑熊弄得一愣一愣的。

只過了一小會兒，黑熊忽然像反應上來似的，怒吼了一聲，又一次伸出胳膊。這次，他不是抓住俊鋒的衣服領子了，而是直接伸出兩隻胳膊，將俊鋒抱在了懷裡，使勁向左向右扯去。

可是俊鋒依然面不改色，整個身子像樹一樣長在了那裡，兩條叉開的腿，穩穩地站在原地，整個人居然一動也不動。

黑熊嗚嗷地叫了半天，出了一腦子汗水，居然一點成效也沒見到。

這次他似乎真的有點恐懼了，匆忙放開了雙手，後退了一步，驚愕地看著站在自己面前的俊鋒，像看著一個陌生的敵人。

「怎麼會這樣？」黑熊有點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我已經給過你機會了！」俊鋒的語氣寒意陣陣。

黑熊愣了愣，一絲無法控制的恐懼貫穿了全身，令他在瞬間感到一陣毛骨悚然。

「可是你弄髒了我的衣服，你知道嗎，這是我最喜歡的火箭隊的隊服，而且還搞亂了我的頭髮！」俊鋒的神態變得越來越冰冷。

黑熊抖動了一下喉結，瞪大了眼睛，只見俊鋒的隊服的確是被自己抓的有點髒了，可是那一頭金黃的頭髮壓根自己就沒碰過，還好好的，他怎麼說自己弄亂了他的頭髮呢？

「我是弄髒了你的衣服，可我沒弄亂你的頭髮！你怎麼那樣說？」黑熊沒好氣地說道。

「我故意加上去的，你不覺得這樣子說話很酷嗎？」俊鋒忽然冷笑著說道。

黑熊差點暈了過去。

「哎，你個黃毛小……」他一句話還沒說完，就見眼前一黑，有什麼東西砸了自己一下，但真不知道那是什麼東西，速度太快了，根本就看不清楚。

「以後，不要再叫我黃毛小子，我討厭這個綽號，我真正的綽號是——」

「是什麼？」

「是——007黃毛小子！」俊鋒嘿嘿地笑著說。

「那有什麼區別啊？」黑熊嚷著。

「你可真是狗熊，我跟你開個玩笑都看不出來！」

忽然黑熊又被砸了一下，腦袋一陣暈厥，但仍看不清楚對方是怎麼出手打著自己的，他踉蹌地退了一步。

「你小子到底用的什麼來打我，我怎麼看不清楚？」黑熊尖叫著，抱住了腦袋。

「你猜猜，猜出我的綽號是什麼，我就不打你，還告訴你我用什麼打你！」俊鋒冷笑著，忽然又打了黑熊一下，黑熊尖叫著退了一步。

「蝙蝠俠！」

「錯！」俊鋒又砸了他一下，黑熊發出一聲慘叫。

「蜘蛛俠！」

「錯！」俊鋒又繼續砸了黑熊一下，黑熊再次發出一聲慘叫。

「機器貓！」黑熊又喊了一次，並後退好幾步，用雙手抱住了腦袋，望著俊鋒。

俊鋒瞪了瞪眼睛：「你是豬腦袋啊，有點創意好不好，你才是機器貓呢！一點聯想的能力都沒有，看看我的頭髮，好好想想！」他伸出一隻手指著自己的腦袋，狠狠地說道。

「啊，黃毛小！」黑熊還沒說完，又被莫名其妙地砸了一下，發出啊的一聲慘叫。

「還叫黃毛小子，你還叫黃毛小子，我是你爺爺的金毛獅王！」俊鋒說著，沖了過去。

黑熊尖叫著，退出去了好幾步。

「好像也沒什麼創意嗎！？」他嚷著。

「我慢點演示一下給你看看，我是怎麼打著你的！」俊鋒一邊說著，一邊像電影慢鏡頭，將手握成了拳頭，一點點移向黑熊的臉頰。

黑熊雙眼驚恐地盯著那個拳頭一點一點移向自己的面孔，好像在電影院里看恐怖電影似的。

「你不可能，你不可能有這麼強的爆發力，你的速度不可能這麼快！」黑熊顫抖著嘴唇咽著唾沫說道。

「我生下來就這麼快的！就這樣砰的一聲在你的臉上炸開了花，嘿嘿……」俊鋒笑著，這種詭異的笑容讓黑熊覺得異常的恐怖，他的拳頭在黑熊的臉頰上晃動，張開了五根手指頭。

「靠，我以為你厲害了，原來就這麼點本事！去死吧你，真令我失望！」俊鋒說著，拳速猛增，直奔黑熊的面頰而去。

黑熊發出一陣劇烈的慘叫……

「喂——快起來！」

本來睡得正香的西貢，耳朵邊忽然炸雷似的響起了一陣吼叫。

「別吵吵了，鬧死了，沒看見我正在睡覺嗎！」西貢不耐煩地嘟囔了一聲，翻了一下腦袋，繼續睡過去，希望能把剛才正在做著的夢再接上。

站在身旁的聞一西老師皺著眉頭，多少有點無奈，嘆了口氣，將一張試卷放在了西貢的身旁。

「臭小子，一天到晚睡覺，上課也不認真聽講，你快起來看看吧！」

西貢矇矓地睜開了雙眼，瞄了一眼試卷，忽然愣了一下，猛地坐起來，將卷子拿在了手裡，吃驚地看著，然後抬起了頭又望了望聞一西老師。

「怎麼才考了99分啊，平時不都是滿分，怎麼搞的嘛，真是的！」西貢有點沮喪地說道。

「你真行，其他同學都是80分以下！」聞一西老師皺著眉頭推了推眼鏡，嘆息了一聲，轉過身去，不無感慨，「簡直就是一個怪物嘛，從來沒認真聽講，上課總是睡大覺的人，居然每次考試幾乎都是滿分，總是全班第一，我活了這麼大年紀，還從來沒見過。佩服！佩服……」

「羨慕！」

「厲害！」

「環市集團總裁的兒子就是不一樣啊！」

「是啊！」

「……」

周圍的同學都向西貢投來讚許和崇拜的目光。

「哪裡，哪裡，過獎，過獎……」西貢咧了咧嘴巴，推了推藍色的大眼鏡，嘿嘿地笑著，抱著拳頭向周圍晃了一圈。

「單刀赴會，你小子膽子也真夠大的了！」橫刀武館門前已經站滿了人，個個精壯彪悍，其中一個長著黑黑護胸毛的傢伙，伸出一隻手來指著站在眾人前面的一個小子說道。

那小子頭髮黝黑，在後面結成一條長長的辮子，在現代社會，這種長長的粗辮子，顯得有些格格不入，但又透露出一股逼人的殺氣。他面目冷峻，眉清目秀，嘴唇微翹，額骨稍起，更顯凜冽寒意，讓人會在心底禁不住升起一股敬佩之意。

「我今天不是單刀赴會，這樣說似乎太給你們面子了，你們還不配我這麼做。簡單點說吧，我是來踢館的，我想，這樣說才更適合你們這個地方，你們接受起來也容易，說得太複雜，怕你們聽不懂！嘿嘿……」他不冷不熱地說著。

「鹿川，你小子別太張狂了，我們已經把你的底細查得很清楚了，你只不過是一個高中生罷了，聽說還是什麼百川武道館的大公子，那你也別在這裡裝大爺，想踢館，找死！我們『橫刀』不是好惹的！」護胸毛那傢伙七竅生煙地嚷嚷道。

鹿川只是叉著胳膊，微低著頭，並不說話，一股冷氣繞著他不停溢散著。

「哇，好帥啊，真是帥死了啊，帥呆了啊！」突然一個細小的女孩子的聲音從眾人裡邊低低地傳了出來。

這讓護胸毛忍不住一愣，露出了一臉的尷尬，繼而轉過頭去，向人群里望去，只見自己的師妹面頰微紅，神色迷離，好像喝醉了酒似的。

「師妹，你幹什麼這麼陶醉，燒到腦子了啊！？」

師妹忽然醒了過來似的，慌亂地將眼神從鹿川身上收了回來，低下了頭。

護胸毛哼了一聲：「他是來踢館的，你怎麼敵我不分啊！？」

師妹忽然抬起了頭：「師兄，要是你也這麼帥，我也會喜歡你的！」

周圍發出一陣嘿嘿的笑聲。

「都別笑了！」護胸毛尷尬地嚷了一聲，周圍又變的一片安靜。

他回過身來，瞄著鹿川說：「你小子真是吃了豹子膽了，就憑你，也敢到我們『橫刀』武術館來鬧事，我們不想打斷你的腿，這樣你的老師會來找我們的，我們也不想陪孩子玩你還是趕快回去吧！」

鹿川本來是低著頭的，現在他慢慢將頭抬了起來，撩了一下自己身後粗粗的長辮子，嘴角露出一絲詭異的微笑。

「今天，我站在這裡，根本就沒打算有離開的意思，既然我是來踢館的，就不會全身而退的。你們是想一個個來呢，還是一起上？」鹿川伸出一根手指來，指了指護胸毛等人，狂傲不羈地說道。

「媽的，這麼狂，找死！」護胸毛怒了，掄起一隻拳頭，帶著勁風向鹿川砸了過去，他想這一拳頭非把這小子的門牙砸下來不可。

只在一瞬間，他就呆住了，因為自己鐵鎚般的拳頭居然被這小子在半空里牢牢地攔住，整個拳頭被他抓在手裡。

護胸毛感到了一股強勁的力量貫穿在整個拳頭外面，自己的拳頭被包在裡邊，疼痛難忍，而鹿川像鐵爪一樣的手正在慢慢收緊。護胸毛的額頭開始有汗水向下流淌，他終於忍不住發出了一聲凄厲的慘叫。

鹿川一鬆手，護胸毛被晃了出去，一下子跌倒在了地上。

「我當你功夫有多厲害呢，速度慢得跟烏龜似的，好了，你們一起上吧！」鹿川哼了一聲。

「他媽的，都給我上！」滿臉痛苦的護胸毛倒在地上，把手一揮，激憤地吼道。

一群人一陣嗚嗷亂叫，沖向了鹿川。

鹿川盯著他們，嘴角再次露出詭異的笑容，他移動了一下腳步，放開胳臂，慢慢攥緊了拳頭。

「請大家坐好，再過十分鐘！本城市最具音樂天賦的月玄個人鋼琴演奏會馬上就要開始了！」

主持人在台上聲情並茂地說著，台下卻已經是一片騷動。

「快點不行嗎，都過去半小時了，還要再等十分鐘嗎？」

「是啊，再等的話，我們就要退場了！」

「什麼呀，不是騙人吧！」

「是呀，快下吧，快下去吧！」

「哦，哦！」

「……」

主持人滿臉大汗地衝到了後台：「月玄這小子還沒來嗎，糟了，糟了，這麼下去可怎麼行，要出事了。」

他一邊說著，一邊看了看手錶，再不來的話，這些觀眾可真要退場了，那事情可真就麻煩了。

正說著呢，一抬頭，忽然看見遠處燈光照耀下，一個亮點慢慢移動了過來。

「哎呀，我的媽媽呀，你這個光頭小子，終於來了啊，我的天，你可快點啊，下面的觀眾可都要造反了啊！」

月玄摸了摸自己光光油亮的腦袋，嘿嘿地笑著，咬了一口手中還沒吃完的冰淇淋：「著什麼急啊，等我把冰淇淋吃完了再說吧！」

「說你個鬼啊，你想害死我啊！」

還不等月玄反應上來，就一把被主持人推到了前台。

這一下有點突然，月玄拿著冰淇淋，滿嘴白汁地猛然出現在前面的舞台上。

本來焦躁吵鬧的台下，忽然安靜了下來。

只見台上猛然出現了一個光頭的少年，衣著不修邊幅，濃眉，瓜子臉，鷹鉤鼻子，前凸分瓣的下巴，顯得異常性感。一雙憂鬱的眼神，再加上另類的光頭，渾身上下透露出無限的藝術氣息。

「哇，好有誘惑力啊！」

靜靜的台下，忽然傳出一人感嘆的聲音。

月玄露出了一個迷人的笑容，放下手裡還未吃完的冰淇淋，擦了一下嘴角，向台下的觀眾鞠了一個躬，很紳士地拉了拉凌亂的衣服。

「大家好，我是月玄，還是一個在讀的高中生，請多指點！」

他聲音柔美，充滿了磁性，立即就感染到了台下所有的觀眾。一陣熱烈的掌聲過後，月玄走到了那架昂貴的鋼琴旁坐定，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然後平緩地呼了出去，伸出兩隻手來，慢慢放到鋼琴鍵盤上，十根手指頭，開始輕柔地在鍵盤上舞動了起來。

台下觀眾的神情逐漸迷離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