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立刻，場外一片混戰，藍隊和紅隊的拉拉隊員廝殺在一起，揪頭髮，用指甲撓臉，吐唾沫，用腳踢，口咬，無所不用其極，十八般武藝全套武打行上演。

「砰砰——啪啪——」

「咔嚓——」

「咣——」

「嗚嗚……」

「哇……」

「我要媽媽！媽媽救命啊！」

「老師老師，她用指甲划我臉！！！」

「小樣，你服不服？」

……

10分鐘后，被這一幕震驚的所有沒參與的人員和老師才反應過來。

「你們，立刻給我停止鬥毆行為！否則，一律記大過處分！」在場的老師忙搶過一個擴音喇叭喊話。

沒人搭理他！容添一把拉過一個隊員，在他耳邊嘀咕了兩句，那個隊員撒腿就跑，估計是去喊蔣隊去了。

「呼」我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一瓶礦泉水呼嘯著沖我飛過來，還來不及反應，就被大力扯到了一邊。

還沒來得及回神，就聽到容添的暴怒聲音，「你傻了啊？怎麼不躲開啊？要是被砸到了怎麼辦？」

「我……我……我不是沒反應過來嗎？」我半天才反應過來，原來關鍵時刻容添拉了我一把，拯救我於被水瓶砸破頭的災難中！看來應了一句廣告詞：關鍵時刻，還得信賴容添啊！真是我的救命恩人啊！

「呆在我身邊別動！」容添一隻手拉著我，一隻手搶過老師的擴音喇叭，「你們都給我住手！」一聲怒吼，聲震四野啊。不過效果實在是很好啊，所有的人都被容添的怒吼震呆了。

「今天的主角好像是我們籃球隊吧？你們不是來看我們比賽的嗎？還有一節就決定勝負了，你們都沒有耐心看完嗎？你們是不是覺得我們的比賽不夠精彩，所以不想看了，決定自己當主角，讓我們籃球隊來欣賞你們的表演啊？如果是這樣的話，可不可以改天？讓我們把這一節打完，畢竟我們為了這一天已經訓練了好久了，不能半途而廢對吧？所以，請大家安靜下來，多一點耐心，給我們點鼓勵，讓我們在最後一節發揮得更精彩好嗎？」容添放緩聲音，循循善誘。

場內場外都安靜了下來，所有的人都看向容添，容添一直是掛著燦爛的微笑看著在場所有的人，一點也不退縮，誠懇而溫柔。

一陣沉默后，雙方拉拉隊都緩緩鬆開了手，溫順而有次序地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不到10分鐘，一切都恢復了正常。

「謝謝大家！相信我，相信我們籃球隊的所有隊員！兄弟們，我們是不是該表示一下，奉獻一場最精彩的比賽給支持我們的美女們啊？」容添回頭沖籃球隊的隊員大聲喊道。

「當然！瞧好吧！」所有的籃球隊員都大聲回答。

「嘩嘩——」不知道是誰先鼓掌，帶動了所有的人都起立鼓起掌來。

等到蔣隊和大批人馬趕到的時候，籃球場內已經恢復了正常的比賽氣氛，緊張熱烈而且友好。

所有的拉拉隊員都不再壁壘分明地支持某一方了，改成了：

「紅藍紅藍，兄弟情深！」

「友誼第一，比賽第二！」

「紅隊藍隊，你們都是最棒的！」

……

「剛才不是有人說這裡有人群毆的嗎？怎麼一團和氣啊？」蔣隊看著場內的氣氛，狐疑地看著剛才拉著他來的那個籃球隊員。

「我走的時候，她們是打起來了啊？蔣隊，你看，她們臉上還都有傷呢!」

「是有傷，可是不能確定就是打架打傷的啊，我們要講證據嘛！」蔣隊明顯是不想激起公憤。

「蔣隊，其實大家都誤會了，她們沒有打架，只是中場休息時候，兩隊在切磋自己的才藝表演的時候出了點小事故，絕對沒有打架！」我見機跟蔣隊解釋，反正蔣隊要的就是個下台階的機會，好對這起大規模衝突事件睜一隻眼睛閉一隻眼睛而已。

「可是，我明明——哎呀——」那個還沒看明白事態的傢伙被我一腳踹到一邊抱著腿哭去了。

我則蹭到蔣隊身邊，「不過既然蔣隊來了，不如也觀看一下比賽如何？反正已經是最後一節了，也用不了多少時間的。而且，隊員們要是看到蔣隊如此關心籃球賽，也會拼勁十足的！」蔣隊，大家都是聰明人，不用說得太明顯吧？現在場面雖然控制下來了，可是誰也不能保證一會兒會發生什麼，所以麻煩您老人家在這裡鎮守一下好了。

「是嗎？我正好對籃球賽也很感興趣，小王，你跟大家說一聲，分散開來，大家都來看看比賽，我們也輕鬆一下。」對他的心腹使了個眼色，小王心領神會地去布置了。

姜還真的是老的辣啊，看來蔣隊是在進來后馬上就看清楚了形勢，並想好了對策啊。

「沈希妍，你支持哪一隊啊？」蔣隊看了一下場內的形式，隨口問我。

「蔣隊，我很冒昧地問你一句，你看過籃球比賽嗎？」我上上下下打量了半天蔣隊，沒看到我坐在藍隊這一邊嗎？還問這麼沒常識的問題？這就是蔣隊的對籃球很關注和感興趣嗎？

「呃，我今天是第一次看籃球！」蔣隊很誠實地坦白自己是籃球盲。

「哼……嗯……呃，沒事，我是藍隊的支持者，就是容添那個隊的。」我指指滿場飛的容添。

「容添啊，剛才的衝突是不是和他有關啊？」蔣隊真的是成了精的老狐狸了。咦？不對，應該是剛才去報告嚴重事態的那個隊員說的吧。

「蔣隊啊，其實真的沒發生什麼事情，你看我們的氣氛多麼熱烈友好啊？」怎麼都不能讓蔣隊繼續查下去，否則不僅今天參與群毆的女生要倒霉，引發這場騷動的罪魁禍首容添和鄭天宇也不會有好日子過。

「是嗎？」蔣隊似笑非笑地看看我。

「蔣隊，您大人有大量，而且日理萬機，這點小事就不要操心了，聽說你最近在學校周邊進行的嚴打卓有成效啊？」趕快換話題，要不繼續剛才的話題下去，危險會大大的。

「嗯，才剛掃蕩完一個街區，還不行，為了學校和你們的安全，起碼要掃蕩3個街區才會有成效，任重而道遠啊！」蔣隊說起這個就眉飛色舞。

「那是，我們的安全就寄托在蔣隊身上了，蔣隊您可是我們的保護神啊！」話一說完自己都忍不住心裡唾棄自己一下，真是夠狗腿的！不過為了容添和大家，這點犧牲算得了什麼呢？我自我安慰！

「這張小嘴真會說話啊，難怪容添放著那麼多倒追他的女孩子一個都看不上眼，就賴定你了。」蔣隊突發驚人之語。

「蔣隊……你……你說什麼？」我震驚得下巴都快合不攏了，蔣隊這話什麼意思？不會是我想的那個吧？

「還想瞞著我嗎？現在學校里傳得沸沸揚揚，誰不說你跟容添是一對啊？放心好了，我也不是那麼老古板的，年輕人嘛，談談戀愛也無妨啊，我不會棒打鴛鴦散的！」蔣隊拍拍我的肩膀，以資鼓勵。

「不是……蔣隊，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沒有跟容添談戀愛！」天啦，怎麼會傳成這樣呢？我得趕快澄清啊，要是讓容添知道了，那多尷尬啊！

「都說了要你放心，我們學校老師都跟我一樣，抱著觀望的態度，只要你們不耽誤學習，大家都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看看，臉都羞紅了，有什麼好害羞的？大大方方的，我很看好你們的！」蔣隊還以為我是害羞呢。

天知道我根本不是害羞，我是激動啊！我是吃驚啊!我是解釋無門，著急啊，急得臉紅了，誰現在還有心思和功夫害羞啊？

我現在絕對是跳太平洋都洗不清了，我冤枉啊！我沈希妍一向聲名清白，也沒做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怎麼可以這麼誣陷我呢？偷眼看一眼還不知道這件事情的容添，怎麼辦啊？萬一要是他知道了，會怎麼想我啊？我們以後怎麼相處啊？肯定再也做不倒現在這樣無拘無束自然親密了。

一想到這一點，我就難受起來，好不容易交到容添這樣的朋友，如果就為了這個我們之間產生隔閡的話，那我真的要難過的死掉！

「嘟！——」刺耳的哨聲驚醒沉思中的我，抬眼看去，比分牌107：105，藍隊勝利，容添他們果然拿到了冠軍！

「耶！」立刻將這件事情拋到了腦後，先慶祝再說吧。

場內場外一片歡騰，雙方隊員友好地握手，拍肩並擁抱。一副兄弟和睦大家一家親的跡象。場外的拉拉隊同樣手舞足蹈，好像得冠軍的是她們一樣。

看著容添被藍隊的隊員抬起來，拋到了空中，我忍不住揚起了嘴角，今天要破費了，老爸，等著女兒好好宰你一頓吧。

「好了，我要走了，你快和容添一起慶祝吧。」蔣隊拍拍我的肩膀，笑著招呼他的手下離開了。

容添一被放下，就四處張望，看到我以後，嘴角弧度擴大，走了過來，後面一群人跟著，「妍妍，請客吧！」

真是服了他了，終於等到一次機會讓我請客，就這麼念念不忘，好像我會隨時反悔一樣。

「好啊，收拾好東西，今天晚上華凱酒店珠穆朗瑪包廂見！」我也毫不含糊地定下了地點。

「華凱？妍妍，你可真是下血本了啊！」

「大家快去換衣服，今天妍妍請客啊，不吃白不吃！」容添招呼隊友，順便也招呼紅隊的隊員，「你們還愣著幹嗎？還不去換衣服？難得今天鐵公雞妍妍要請客，不宰她一頓，下一次不知道要等到什麼時候啊！」

「收到！」所有的隊員作鳥獸散，場中就剩下我跟容添和鄭天宇學長三個人。

「鄭學長，你怎麼不去換衣服？你不去?」容添一步上前，攔在了我的前面。

「我今天還有點事情，多謝希妍的好意，就不去了!」鄭天宇學臉色陰沉，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輸了比賽的原因。

「可是……「容添似乎還想繼續勸說，我使勁掐一把容添，成功地讓他住口。

從容添背後笑盈盈地轉出來，「既然學長有事，我們就不勉強了。那我們就先走了，學長再見！」拉起容添就走，不知道怎麼回事，反正就覺得看到學長怪怪的，總有不好的感覺。

「那學長，我們先走了！」容添也很配合地揮揮手，反握著我的手就走。

走到門口，一回頭，正對上鄭天宇學長的眼睛，不知道是不是光線還是我的錯覺，我竟然在學長的眼睛里看到了寒光一現，揉揉眼睛，果然是自己眼花了，學長臉色不好，眼神也只是陰鬱而已。

「妍妍，還在看什麼？兄弟們都在等我們呢，快走！」容添手上加了點力道，讓我回過神來。

「知道啦，華凱，我們來了——」

「沈希妍，嘗嘗我媽媽做的桂花糕，很香的哦。」不用懷疑，正是李青青的聲音。

「謝謝。」我不客氣地伸手拿過一快放進嘴裡，「好好吃哦，你媽媽的手藝真的是一級棒！」我一點都不吝嗇地誇獎。

「那你多吃點。」李青青大方的將整袋都給了我。

「謝謝青青，你最好了！對了，你讓我幫你抄的數學筆記在我桌子上，自己去拿。」雙手左右開弓地忙著往口裡丟零食。

「哇，簡直是救我於水火啊，真是我的救星啊。」李青青抱著筆記就啃，「明天我給你帶我媽媽最拿手的水晶糕給你吃！」最後不忘記許下報酬。

「合作愉快！」兩人相視一笑，一切盡在不言中。

沒錯，自從上次籃球場事件以後，不知道怎麼回事，我和班上女同學的關係慢慢的就好了起來，多接觸以後才發現，原來大家在很多方面都有共同話題，尤其是在應付老師，如何抄作業方面，簡直就是惺惺相惜啊。

於是就一見如故，親密無間起來，班上的男生更是以容添為首，為榜樣，而且男生女生的關係和以前井水不犯河水相比，現在是合作無間，共同進步啊！

看來那個華爾貝麗的占卜師還真的是如同傳說中的那樣，預言都會實現耶，只是不知道，我的愛情會不會如他預言的一樣哦！

「妍妍，你怎麼還不走？又等容添嗎？」李青青這個大嘴巴，能不能不這麼大聲，現在估計全班都知道我放學后要跟容添一起回家了。

「不是啦，我還有點作業沒做完，等做完了再走，你們先走吧。」我假笑著沖李青青揮揮拳頭。

「知道啦，先走嘍！」李青青吐吐舌頭。

目送她們離去，我看看手錶，死容添去哪裡了？怎麼還不回教室？最後一節課下課後，他就神神秘秘地跑出教室，臨走前非要我等他一起走。結果現在放學都快一個小時了，他人影我都沒看到，還要等到什麼時候啊？

看看天色，再看看手錶，從書包里掏出漫畫書來，慢慢熬吧。

「希妍？怎麼還沒回家？」鄭天宇學長的聲音？

我驚訝地回頭，果然是他，「學長，有什麼事情嗎？」怎麼這兩天總是在經意不經意間隨時隨地都可以碰到他啊？

「這麼晚了，一個女孩子回家不安全，我送你回家吧？」鄭天宇學長走了過來。

我條件反射地退後一步，「不要了，我在等人，一會兒就回去，不麻煩學長了。」

「希妍，你為什麼老是躲避我？」鄭天宇學長再上前一步。

「我沒有啊，怎麼會躲著學長呢？學長誤會了。」我再退一步。

「希妍，你就真的不考慮我的提議嗎？」學長你別再上前了，再上前的話，我就要退到角落裡了。

「學長，我不明白你說什麼？我上次已經說得很清楚了，我知道我配不上學長，和學長在一起我會覺得很自卑，因為學長太優秀了，這樣我會活得很累。我們學校有那麼多優秀的女孩子，也有很多愛慕學長的，學長和她們在一起才般配啊！」這下你老人家可以放過我了吧？我已經都把自己貶低到這個份上了，還不放過我？

「我不在意的，我不會嫌棄你的！希妍，做我的女朋友好不好？」

好你媽個頭！我就想衝上去揍人了，都什麼人啊？給點陽光就燦爛，真當自己是白馬啊？肺都快氣炸了，可臉上還是得體的微笑，說到這個我真是要感謝老爸的地獄式魔鬼訓練，無論心中如何不爽，臉上都是真誠得不能再真誠的笑容。

「可是我會很在意的！我會嫌棄自己的！我絕對不會讓自己給學長臉上抹黑，讓學長沒面子的！所以學長，既然我都忍痛放棄了。你以後也就不要再提這件事情了！」說得夠清楚了吧？以後不要來煩我了，我是絕對不會答應你的！

「你真的不答應我？」學長的臉色怎麼突然這麼陰沉啊？

「學長，對不起！」怎麼都要堅守陣地，我是好馬不吃回頭草！

沉默了一分鐘后，「沈希妍，你其實是喜歡上了容添對不對？根本不是你說的什麼覺得自己自卑，這都是借口，其實是愛上了別人，所以不接受我，對不對？」

天啦，總算鄭天宇想明白了，我說的自卑什麼的都是借口，不過，我什麼時候喜歡容添啊？怎麼所有的人都這麼說啊？真是冤枉啊！

「學長，你誤會了，我沒有喜歡容添！和你在一起我都這麼自卑，更何況容添呢？」話一出口，好像有點不對啊？我這是在誇學長還是在損學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