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分 相遇的魔咒
最耀眼的魔鬼【明星】
在叛變之前,是天界所有天使中最美麗、最有權柄的一位,其光輝和勇氣,沒有任何一位天使能與之相較。
撒旦一詞出於聖經,意即背叛者,卻不是一個名字。在聖經亦稱撒旦為惡魔。撒旦原為天使長,犯罪后被除去名字。是罪惡的最高代表。
第一部分相遇的魔咒
1、會打架的帥哥
「喂,你要睡到什麼時候啊,快去送外賣。店裡忙得要死,就你一個人睡的像豬一樣!」當我正要和RAIN深情相擁的時候,那張迷倒萬千少女的臉突然間變成一張恐怖的肥臉。我的被子一下子被掀開了,冷冽的空氣讓我完全醒了過來。
「媽!幹嘛掀人家的被子呀。」我嘀咕著爬起來,好好的一個夢就這樣被毀了,無語!
老媽對我這個在冷風中瑟縮的女兒毫不同情,把我拽在手裡的被子用力往外扯,簡直要把我拖到地上去了,嘴裡還絮絮叨叨的念著什麼「一日之計在於晨」等等。無奈,我只得起來刷牙、洗臉。我抬頭往鏡子里一看,嚇,一隻超級大熊貓——昨天上網上太晚了。
可這也不能怪我呦,本以為高中生活會有多刺激,哪知道還是和以前一樣:上課聽老師吹水,假日留在家裡那個破小吃店幫忙,身上沾滿了辣椒醬和腌蘿蔔的氣味,還要穿上背後綉著「真好味」字樣的土的掉渣的背心,真是浪費我花一般的年華。
我提著外賣籃走在路上,在心裡祈求千萬不要讓新同學看到我這個樣子。初中「年糕妹」的綽號已經讓我受夠了,我要在仁清高中重新開始……
叫外賣的地方在老城區,如今年輕人誰還會吃炒年糕這類傳統小吃,都是些老大爺們支撐起我家的生意。這些老人家通常住在那種踩一踩就會抖下灰的舊房子里,而那些舊房子又在狹窄的小巷盡頭,小巷的上面晾著衣褲、地上流著臭熏熏的黑水,有時還有東倒西歪的醉鬼揚著走音的調子在唱歌。這種小巷給我一種恐怖的感覺,但莫名的我卻仍被它所吸引,似乎在那些深得不見底的巷子里,好像藏著什麼秘密等待我去發掘。生活太平淡,因未知而產生的恐懼就像罌粟一樣,有著致命吸引力。
可惜我現在走過的並不是什麼通天大峽谷或百年古宅,僅僅是一條又臟又臭的小巷。
正當我百無聊賴地數著牆根的磚頭時,前方一陣騷動吸引了我的注意。只看見遠處有好幾個又高又壯的男生圍攏在一起,中間似乎還有一個人。
一看到這種場面,我第一反應就是「開片了」。說實話,我並沒有看過黑社會打架,但是現在電視電影最流行的就是這種題材了,「沒吃過豬肉,總見過豬跑」。
「砰!」猛地一聲巨響,只見圍攏在一起的人當中的一個男生一拳打在牆上,就在中間那個人的頭旁邊,差一點點就打到耳朵了。
這個時候,我才知道事情不簡單,是真的開——片啦!
完了!完了!怎麼辦,快閃人!不行,他們就堵在前面,而這條小巷又是個死胡同,只有前面一個出口,我可怎麼走啊?
還是先避一避吧,阿彌陀佛,千萬不要殃及池魚啊!我慌忙溜進旁邊一條小支弄里,我的心裡砰砰地跳得厲害,耳朵卻豎得高高的,希望他們快完事離開。我對生活要求不高,留著小命一條就已經很高興了。
我把背貼在牆上,全神貫注地留意外面的情況,我本想那麼多人對付一個人,應該很快就會搞定吧。可是轉頭一想,那個人也挺可憐的,被那麼多人圍攻,一定被打得很慘。我開始同情起那個被圍攻的人。
「小子,你那什麼眼神!你以為你是誰啊?」一把兇狠的聲音響起。接著有好幾個人起鬨了:「老大,教訓一下他,讓他知道你的厲害。」
「哼!就憑你們!」只聽見一個冷冷的聲音說道,在一片惡狠狠的聲音當中,卻顯得異常的有威力。
「你說什麼……」
「嗙——」
「嗯……」
最開始的那個人話還沒說完,一下沉重的聲音就響起,他悶哼了一聲,似乎說不下去了。
接著再無說話聲,只聽見乒乒乓乓地一陣亂響,夾雜著哼哼的叫聲。
這種情況不明的聲響激起了我的好奇心,明知道有危險,但我還是控制不住探出頭去往外看。
這情況真可以用「慘烈」來形容:一個壯男躺在地上,捂著胸部直翻滾;一個靠在牆上喘著粗氣;還能活動的兩個人一個揮拳要打那個人的臉,另外一個用腳踹他的小腿。這種夾攻讓人避無可避,我眼看那人前有強敵,后無去路,肯定要被打個正著了,不禁失口驚呼起來。
正在此時,只見那人輕輕一躍,避過踹他那人,凌空飛踢一腿,剛好踢到要打他臉的那個人的下巴,那個人連他的臉都沒有碰著,就整個人飛了出去。另外一個人收腿不及,剛好被他下落的時候踩到小腿,踢人不著反而吃了大虧。
哇噻,整個動作一氣呵成,如行雲流水般,我猜想就算李小龍也不過如此吧!
我看得眼睛直發獃,幾乎忘了自己已經暴露在外。
這時才看清那個人,輪廓很深,鼻樑很直,更要命的是,身材好極了。老天真是不公平呢,有我這種貌不驚人的醜小鴨,也有他那種帥得掉渣的美男!
但更令我驚奇的是,他居然穿著我們學校的校服。本來我覺得那校服又土又舊,現在看來,簡直是閃閃發光。
那個人抱著手站在那裡看著那群壯男,No,應該說是「撞男」,因為他們已經被撞得鼻青臉腫,剛剛的威風一點也不見了。有人掙扎著爬起來,掄起拳頭還想繼續打,但那人手也不動,只用膝蓋和腳,就讓那些人跌倒在地,再也爬不起來了。
「哼,如果你們識相一點不來招惹我的話,現在還不會有如此下場!」他冷冷地掃了地上的人一眼,拍拍身上的灰塵,轉頭就走。
我感覺我的腳突然不聽使喚地想飛跑出去追隨他。正在我邁出第一步的時候,突然從旁邊的小弄里衝出一個人,手裡拿著長長的木棍,向那人背上橫掃過去。
那人可能根本沒料到旁邊還會殺出個人來,猝不及防,背上硬生生挨了一棍,整個人直直向前栽去,踉蹌一步,還未才站定,第二棍已經打到眼前,他只好本能用手來擋。
我看得心驚肉顫,連叫也叫不出來了。此時,我也不知道哪裡來的勇氣,一看身邊有好幾塊碎磚頭,想也不想,拿起就往前衝去。
拿棍子的那個人正沒頭沒腦地打,一點沒察覺我在後面。我閉上眼睛,使勁把磚頭砸了過去。只聽「哐」地一聲,一切聲響都消失了,接著又是「啪」一聲。
我把眼睛睜開一條縫,就看見那個拿棍子的人趴在地上一動不動,手裡還緊緊握著棍子。被打的那人坐在地上,驚訝地看著我。
我丟下手裡的磚頭,快步跑了過來,緊張地蹲下來看著那個被我打趴下的人。天啊,他不會被我就這麼打死了吧?媽媽啊,我不要當殺人犯!手指顫抖地伸到那個人的鼻子下,還好,還有氣……
跳過趴在地上的人,我急切地問:「你還好吧?」其實我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緊張,但剛剛看到他挨打的那一刻,心裡莫名地抽動了一下。也許是看到帥哥被打,這總不是一個好看的畫面吧。
我想伸手去扶他,誰知他把我的手一摔,冷漠地看了我一眼。他掙扎著站起來,扶著牆,慢慢地走出巷子。看他的樣子應該傷得不輕耶,腰都直不起來了。
我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剛剛那熱血沸騰的感覺一下子消失得無影無蹤,反而是那個冷漠的眼神,讓我覺得脊樑都涼颼颼的。
真是莫名其妙,我苦惱地想。剛剛發生的一切是真的嗎?
背後唏唏噓噓地聲音喚回了我的注意力,後面幾個躺在地上的人想爬起來,可惜力不從心,只能在地上哼哼地窮折騰。
我這時才想起剛剛驚險的一幕!完了,我都幹了些什麼啊!!趁他們現在還不能自由行動,我還是走為上計。
我拔腿就跑,一邊跑,一邊還在心裡暗罵剛才那個沒良心的小子。
2、我的初吻
冬天的下午,天慘白慘白的,店裡沒幾個客人,我趴在櫃檯上昏昏欲睡。電話鈴響,我拿起話筒,懶洋洋地說:「你好,真好味小吃!」
「喂,送兩份炒年糕和兩份餃子至UFreeone來。」
「好,馬上到。」我還是懶洋洋地回答。
Freeone是學校附近的酒吧,據說生意不錯,帥哥應該也挺多的吧,可惜開學到現在我還沒機會去呢。
到了酒吧門口,我敲了好一會門,一直沒人回答。風冷颼颼的,我忍不住推了一下,門竟然沒有鎖,便自作主張地進去了。酒吧裡面靜悄悄的,燈也沒開,現在還不到中午,店裡還沒開始營業。
「有人嗎?送外賣的!」我叫了兩聲,沒有人回答。
「有人嗎?我要進來了。」我提高了聲音,還是沒人回答,就自己走了進去。
從光亮的店外一下子進到黑黑的店裡,我的眼睛還沒適應過來,什麼也看不到,只好摸索著慢慢走。遠處有扇門透出一絲光線,我循著亮光找去,推開那道門,猛地只見一個男人站在我面前,正低頭系皮帶。那男人一見我進來,像突然見到了鬼一樣大叫起來,我剛想解釋說我是送外賣的,卻突然發現他的身後,我的面前,是一整排的……
Oh,MYGOD!我進的竟然是男——廁——所!!!我的臉頓時像被火燒了一樣,我轉頭就跑,慌亂中也不知道往哪跑,總之只想著要離開這裡。突然,我腳下被什麼一絆,身體失去平衡,整個人向前摔了下去,手中的外賣籃也甩了出去。我重重地跌倒在地上,與此同時,有人「呀」地大叫了一聲,接著是東西被撞倒的聲音。
我趴在地上,眼前金星亂舞,一群小鳥在我頭上唱歌。只看到前面有個人影在那裡一邊亂跳,一邊大叫著:「是誰?究竟是哪個混蛋!」
電燈一下子全都大放光明,在明亮的燈光底下,只見面前的人頭上、身上全是醬汁,頭髮上頂著幾條年糕,臉上紅了一片,要多搞笑就多搞笑。可是我卻笑不出來,尤其是在看到他眼睛的情況下。那雙眼睛似曾相識,就像一隻嗜血的狼看著面前的獵物,那種眼神讓人不寒而慄。對了,這個人,就是那天在巷口被入圍攻的那個!
我大腦一片空白,連站起來也忘了,就這樣狼狽地趴在地上,看著他慢慢地一步一步走到我面前,我必須把脖子仰得高高的才能看到他的臉。
我想到那天他打架的狠勁,暗暗吞了一口口水,不知道他要怎麼對付我,我哭啊……
「李貞俊,你沒燙著吧?」廁所里那個男人衝過來,緊張地幫我面前那個看來已經氣得快要爆炸的人擦乾淨臉上的東西。
不過,在他爆炸之前,我的腦子已經爆炸了,李貞俊!?那個被稱為「仁清惡魔」的李貞俊?雖然只入學一個月,可這個名字我是非常熟悉的,仁清的霸王、惡魔、魔鬼……據說和黑社會有關,因此敢招惹他的人都得有必死的決心,想不到,這個大名鼎鼎的人就這樣被我「撞」上了……我腦袋轟轟地響,眼前只看到一行字:金詠恩,你完了!!!
那個半天沒說話的李貞俊終於開口了,不,是吼開了:「你是不是笨蛋啊,你豬啊,青蛙啊,你怎麼不跳到河裡去啊!你比豬還要蠢,比青蛙還要笨!跳到河裡你還撞死青蛙!你長沒長眼睛啊?沒長眼睛就問阿花借啊!」阿花是誰?我被他罵得腦子都昏了。
「我……」
「你怎麼那麼笨!你拿的都是些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你要摔也不要在這裡摔,你摔大街上好了,摔大街上也先把你那些東西丟了再摔,自己摔了也不要讓別人遭殃!!!」
我抬起頭來看了他一眼,他大概也罵累了,在那裡喘氣,眼睛瞪得大大的,一副要殺人的樣子。
我縮了縮肩膀,其實我也是不小心嘛!哪裡想到有人在黑暗中即不開燈也不出聲呢,還要被罵得那麼狠。「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有意的……」
「你不是有意是有心,那麼一大早跑進來幹嘛,還沒開門營業,你猴急什麼,猴子還不像你那麼笨手笨腳的。」他越說越激動,在我面前揮舞著拳頭,差點就打到我臉上了。
「好了,貞俊,浪費那麼多力氣生氣幹嘛,回去繼續睡,繼續睡!」那人從旁邊把李貞俊拉走了,那人還向我打了個眼色,用嘴形說,「快走!」
我巴不得有人來拯救我,實在怕他的拳頭砸到我。於是匆忙地鞠了個躬,說了句:「對不起,對不起!」又朝那個人說了,「謝謝你。」就趕快跑走了。
我可憐的高中生活啊,出師不利。
第二天的天氣特別的冷,我無精打采地走回學校,還想著昨天的事情。不知道經過昨天的事,李貞俊會不會記得我啊。現在我怕得要死,以他那種有黑社會背景,又常常在外面打架的人,要是認出我來還不痛扁我一頓。我還有兩年零九個月的日子要呆在仁清高中,請上帝保佑我不要被認出來吧。我現在第一次感激上帝給了我一張如此平凡的臉,至少可以減少被李貞俊認出來的機會。
我盡量把衣領豎起來,只露出眼睛。從衣領上沿不斷地掃射周圍的人,路上遇到的每一個健壯的背影都讓我的心跳超過一百五。我一想到那天李貞俊打人時毫不留情的樣子,還有他盯著我的眼神,我就毛骨悚然。第一天就這樣,以後的日子可怎麼熬啊……
「喂,你像賊一樣幹嘛……」
猛地有人拍了拍我的肩膀,我的心一下子跳到喉嚨,不由自主地尖叫了一聲——
我像彈簧一樣迅速跳開,回頭一看,$*#%@#&*,原來是我的好朋友小娜,看來她的驚嚇不比我的小,手還舉在那裡動都不敢動。
我鬆了口氣,沒好氣地瞪了她一眼,繼續往前走。
小娜邊叫邊追上來:「詠恩,你幹嘛啊?」
「沒幹嘛,以後不要在後面突然拍人,會死人的。」我悶悶地回答。
「你什麼時候膽子那麼小了!對了,你今天晚上要不要去Freeone?去看看那個李貞俊,聽說他舞跳得很行……」
「stop!」天啊,這個時候不要在我面前提「李貞俊」三個字,他簡直就像地獄里的魔鬼一樣恐怖!!
我捂著耳朵,也管不了小娜,一股勁地沖回教室,留下小娜一個人獃獃地站在那裡。
一個上午我都提心弔膽的,怕什麼時候李貞俊和他那些不但打架在行,還特別會捉弄人的朋友突然衝進來,把我拉到什麼地方去教訓一頓;又怕他們在我的課桌底下放什麼東西陷害我。
可是一個上午過去了,什麼都沒有發生。下課鈴聲響起,我終於鬆了一口氣。當天是我值日,小娜有事先走了,我收拾完東西便下樓回家。
大概我今天擔心了一天,放學的時候我異常得累,就像跑了十次1000米一樣。我無精打采地往外走,突然一個聲音傳來:
「喂,那個矮冬瓜,站住!……就是你,站住!」
我像被雷擊中一樣跳起來,有個人歪靠在門柱上,似笑非笑地看著我,嗚嗚,該來的總會來,可是想不到來得這麼早,我還以為我能活到明天呢。
我站住了,趁他還沒開罵之前,趕緊先道歉:
「對不起,昨天的事是我不小心,我不是有意的,就請你放我一馬吧!」
「喂,你用不用這麼怕啊,我又不會吃人。」
「沒有沒有,我希望你大人有大量,不要和我這種後輩計較。」
他走過來,我想到他那天揮舞的拳頭,很自然就往後一退。但是他更快地走過來,一把抓住我,我是沒地方躲了,心裡想:完了完了,我這如花的一生就這樣完了。
但是李貞俊又放開了我說:「你烏龜啊你,縮什麼縮啊,我不打女人的,你放心!」
我半信半疑的看著他,發現他似笑非笑地看著我,也不像是生氣的樣子,便有點放心了。可是還是不敢放鬆警惕。
「昨天的事啊,你沒嚇著吧?我昨天沒睡夠,脾氣大了點,你不會介意的吧!」
不介意?你不知道你昨天凶的像要殺人,幸好我金詠恩膽子還算大,不然嚇都被你嚇死了。嘿嘿,我這個人最在行的就是給自己找優點,我昨天還嚇得直發抖,可是到了今天,好像又覺得自己昨天很勇敢。尤其是看到面前的威脅好像已經不存在了。(是好像啦,我這種笨蛋就是太容易相信別人了。)
「還好吧,昨天嘛,也有我的不對,可是你也不該不吭聲。」
「老大,我睡著了怎麼吭聲。好了,反正你都認錯了我就不跟你計較了。不過該做點什麼補償一下我吧?」
果然沒有那麼好的事!以李貞俊的性格,哪有這麼容易就放過我的,原來是欲擒故縱,好戲在後頭呢。死了死了,不知道他要想什麼法子來折磨我。
「你……你想幹什麼!?」
「什麼幹什麼,你還想我對你幹什麼。走!」他一把拉住我就想走。
「去哪裡啊?」我心裡有不祥的預感。
「你怎麼那麼多問題,叫你走你就走!」他又不耐煩起來,臉又臭起來了。
「可是……」
「你能不能再小氣點,叫你請個炒年糕還那麼啰嗦的。」
炒年糕,我傻眼了,原來鬧了半天就要我請他吃炒年糕。
那好,一頓炒年糕就能換回我的如花歲月,多值得。
「好,我請你!」我豪爽的說。
我態度轉變得那麼快,李貞俊似乎覺得奇怪,但也沒說什麼。
「是不是炒年糕你真是找對主了,要去就跟我來!」嘿嘿,其實他這人也不壞嘛,只不過脾氣臭點而已。
我剛走到馬路邊,突然一輛車「呼」地停在我身邊。我剛想開罵,車門開了,出來一個頭摸得光光的人,尖嘴猴腮,現在還有人這樣裝扮,真是笑死人了。
另一邊的車門也打開了,下來一個女的,我認得她,是我們班上的朴麗英,長得挺不錯的一個女孩子。別看她嬌嬌弱弱,可高傲的很,平常老有男生跑到我們班裡來約她,她總是愛理不理的樣子。我對這種自以為是的人最沒有好感了,所以開學那麼久,我還沒有和她說過話。
那個尖嘴猴腮用雙小眼睛看著我,卻朝李貞俊說話:「大哥,去約會,這個小妞不錯嘛。」一邊說,一邊竟然伸出手來摸我的臉。我嚇了一跳,趕忙往後退,撞到在李貞俊身上,我還指望李貞俊幫我一幫。(笨蛋,人家又不是你的誰,幹嘛要幫你!)可是他完全沒有反應,我剛想抬頭罵他,卻發現他的眼睛完全沒有看我,而是直直地盯著朴麗英,表情複雜,眼裡彷彿有無數的話想說,可是又說不出來。那種眼神讓我一下子失神了,等到尖嘴猴腮的手碰到我的臉,我才反應過來,本能的把他的手一撥。
大概是我的動作太大了,終於「驚動」了李貞俊,他把我一拉,讓我脫離了魔掌。
尖嘴猴腮的手停在半空,他尷尬的笑著,對朴麗英歪了歪嘴巴:「我和麗英要去喝東西,你要不要一起來?不過我們接著回去兜風、逛街、吃飯、看電影,會很晚才回家,你要有心理準備哦!」
我感覺李貞俊的身體抖動了一下,但是他馬上恢復了平靜,冷冷地說:「不了,我也約了人!」
「呦,不是約了這位小姐吧,什麼時候勾搭上的?」這個人不單嘴巴討人厭,連手也極度不規矩,一句話沒說完,手又往我臉上摸來。
我這次有準備了,往旁邊一躲,剛好躲到了李貞俊懷裡。我想到他昨天的凶樣,剛想站開一點,誰知道李貞俊突然用手抱住我的肩膀,冷冷地說:「這是我的女朋友,你不要碰!」尖嘴猴腮的手還是停在半空,可是已經沒有笑容了,他哼哼地乾笑了兩聲:「女朋友,不是吧,你女朋友剛剛想躲你呢?」
「你不信?好,我證明給你看!」李貞俊用手把我的身子一扭。而我呢,我還在為剛剛那句「那是我的女朋友」發獃,一點也不知道後面究竟發生了什麼。就被他這樣一轉,接著,接著,接著……他的頭像拍大頭照那樣在我面前放大、放大、放大……然後、然後、然後、他的嘴唇壓在了我的嘴唇上面,熱熱的,軟軟的……
我腦袋裡「轟」地一聲,什麼都聽不見了。我的、我的、我的初吻,竟然就這樣沒了,對象竟然是李貞俊,我今天走的究竟是什麼狗屎運!!
我好像突然又回到了夢中,不過和夢境不同的是李貞俊真的吻了我,真真切切的,我真實地感覺到他唇上的溫度,還有淡淡的煙味,如果不是他抱住我,我恐怕要被這溫度燒得融化成一團泥,被這煙味熏得飄上了天。
我想,我的模樣一定很傻,我瞪大著眼睛,嘴巴張成一個o形,嗚嗚,一點都不浪漫。
正當我傻傻的還不知道想什麼的時候,李貞俊放開了我的肩膀,使勁把我拉上了他的悍馬。當車子發動像風一樣飆出去時,我的頭往靠背上一撞才清醒過來。朦朧中,我想起最後一眼所看到的是朴麗英的樣子,表情是幽怨的,但眼神卻是兇狠的,幸好眼神不會殺人,不然我懷疑自己早就被殺死了。我想到李貞俊剛剛也有那麼可怕的表情,難道他們之間有什麼秘密……
「喂……」
我根本就搞不懂狀況,剛想開口問李貞俊,卻被他的表情嚇得住了嘴。他直直地看著前方,眼神是冷峻的,彷彿要把前面的車玻璃射穿。嘴唇抿得緊緊的,讓平時輪廓就很冷的唇形顯得更冷酷了。
嘴唇……我這時才想起來,就是這個嘴唇,剛剛和我的嘴唇貼在一起,那溫度,那香煙的味道……我又開始暈了。
「左還是右?」李貞俊突然說。
「什麼左還是右?」我傻傻地問。
「你是不是沒睡醒啊?你不是說帶我去吃年糕嗎?轉左還是轉右啊?」他又開始凶了。
我還從來沒見過那麼不耐煩的人,我是見識過他的怒氣的,只好快快地指了路。
我發現這時的他全然沒有了剛才那種冷峻的眼神,我甚至懷疑剛剛只是我的錯覺。這個時侯我的腦子還是漲漲的,今天一天發生的事情太多太突然了,我有好多事情要問,但是又不知道從何問起。算了吧,這一課,我也不想想太多,車子開得飛快,李貞俊就坐在我的旁邊,我覺得自己像在空中飛行……
可是快樂的時光總是短暫的。車子在一條窄窄的巷口前停下來,街市獨有的腥臭味和吵雜聲迎面湧來。唉,這就是現實啊。我垂頭喪氣地下了車,看著李貞俊興高采烈的樣子,實在不能想象,如果他那些粉絲知道這個大帥哥到這麼一個臟不啦嘰的地方吃炒年糕,會有什麼樣的反應。不過俗話說得好:地方越髒東西越好吃。在這條臟不啦嘰的巷子的盡頭的那家炒年糕真是好吃得不像話,因為正是我家開的店,附近的人誰不知道我們家「真好味」小吃店的寶號!
李貞俊下了車就直接往店裡走,一屁股坐在油膩膩的凳子上。我追上去問:「你的車子就放那裡?不怕人偷?」
他撇我一眼,從鼻子里哼了一聲,說:「想偷我李貞俊的車的人一定是不要命了!」
看他這樣我也不好說什麼,反正是他的車,我也管不著。
「給我三盤年糕!」
「啊,你這麼能吃,一個人吃兩盤?」
「什麼兩盤,三盤都是我的。沒你的份!」
我差點暈死,這個人也太能吃了。而且給我留一盤也很應該呀,畢竟是我帶他來的,現在倒好像他是熟客一樣。
「原來這裡就是你家的店,Freeone的人都強烈推薦。我還不知道有這種小店!」他饒有興味地四處看。
「這種街邊小店滿大街都是,是你這種大少爺不知道而已。」看他的悍馬,看他的衣著,就可以料到他是個紈絝子弟,光靠跳舞是絕對買不起500萬一輛的悍馬。
「我可不是什麼大少爺,我最瞧不起那些浪費祖業的二世祖了。」他語帶不屑。
「啊!我還以為你是什麼有錢人的大少爺呢?那你的錢從哪裡來的?」
他緊緊地盯著我看,有種說不出的東西在他眼裡閃爍。但是很快消失了,換上一如既往的那種戲謔的表情。他突然把嘴巴湊到我耳邊,用一種神秘的語氣說:「告訴你一個秘密……」我只覺得耳邊熱熱的,痒痒的,那種癢從耳朵傳到身體深處,我渾身打了個顫。為了掩飾這個顫動,我迅速把他推開,用一種驚奇的表情說:「你不是去當小白臉了吧!!」
「哈哈……你真是太聰明了!」她毫無儀態地大笑,我實在想不出來有什麼好笑的,但我忙於對抗我身體深處那種痒痒的感覺,並不想和他計較。
但是他突然停住了笑聲,盯住我,似笑非笑地說:「把你讓給別人太可惜了,做我的女朋友吧。」
什麼?我腦袋「轟」地響了一下:「你不要開玩笑了吧……」我的頭又開始痛了,我不知道今天究竟怎麼回事,一切一切都讓我措手不及,我這個笨腦袋實在想不明白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你覺得我在開玩笑么?」他目光炯炯地看著我,「經過剛剛在校門口那一幕,你覺得你還能不當我的女朋友么?」
「你剛剛只是在開玩笑的對不對?你只是和那個人作對,並不是真的喜歡我。我明白的我明白的……」我頭越來越痛,已經語無倫次了。
「誰說我不喜歡你!」
他這句話什麼意思?「但我們才第二次見面,你不可能喜歡我的啊!」
「我有說我喜歡你嗎?」
天啊!他什麼意思!?
「你就不要玩我了……」我幾乎是哀求了,如果要懲罰我昨天的錯誤,到現在也足夠了吧!
「我現在的確還不是喜歡你,但我對你……」他慢吞吞地說,手裡轉動著筷子。
我的心吊到了喉嚨,這個人,幹嘛講話要一截截的,我有種在刑台上等待宣傳的感覺。
「我對你很有興趣。」他抬起頭看我,又是那種似笑非笑的眼神。
我幾乎要被這樣的眼神擊斃了:「你怎麼可能對我有興趣,我那麼普通,一點都不漂亮,你身邊一定有很多漂亮的女孩子,她們比我漂亮比我溫柔比我時尚比我會打扮,比我……你只是對我有興趣而已,你怎麼能只對我有興趣就對我做這樣事!!!」我幾乎是喊叫著,我已經語無倫次了,我想起他在學校門口的吻,也許那隻不過是他習慣得不能再習慣的動作,但卻是我的初吻,我珍而重之的初吻。剛剛我還在為把我初吻獻給這個男人而興奮不已,但是我現在卻在沒來由地生氣……
我氣喘吁吁的瞪視著他,我已經說不下去了……李貞俊只是靜靜地看著我,他突然把手舉起,我本能地往後一避,但是他並沒有打下來,而是輕輕地把我額前的一縷頭髮撩開,掖在我耳後,他手指碰到我的耳朵,剛剛那種痒痒的感覺一下子如電擊一樣又在我體內爆發開來,我不由自主地渾身顫抖了一下。
「現在,你已經沒得選擇了,如果你還要你的命,你就要緊緊地跟在我的身邊,一步也不能離開。」他低低地說,那聲音里有一點恨意,一點痛苦,一點絕望,還有我說不出來的種種感情。
我應該生氣,但是我被他那種語氣鎮住了,我隱隱覺得自己正陷入一個巨大的漩渦里,身不由己。
「來咯,三盤炒年糕……」炒年糕上來了,李貞俊歡呼了一聲,彷彿看到什麼珍饈佳肴一樣,拿起筷子就吃起來。剛剛的一切彷彿沒有發生過。
我實在搞不懂這個男人,怎麼能轉變得如此之快。我一語不發,看著他吃;他一語不發,低著頭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