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讓我們心意相通
水無月瞳微微抬起頭，臉上的笑容甜美而魅惑。
韓語喬吃驚得張大了嘴巴，麵包"啪"地一聲掉在了地上。
電視里，現場因為她的回答而帶來的沸騰和喧鬧彷彿都入不了她的耳，她只聽得到自己心跳的聲音。
她的心，略帶顫抖地跳著。
原來……他已經有未婚妻了啊……
"她是白痴嗎？"良久，韓小舞才很不屑地開口，"才剛出道就把這種事捅出去，她還想在演藝圈混多久？"
韓小舞怔怔地看著韓語喬消失在拐角處，嘴裡喃喃念道："笨姐姐，你笑得難看死了……"
韓小舞呼地一下整個人縮進沙發里。
韓語喬喜歡佐藤澤森，她是早就發現了的。偏偏韓語喬的個性比較慢熱，對待感情的事也不夠坦率，所以她只能看著他們兩人的關係由陌生人變為認識的人，再由認識的人變為夥伴，再由夥伴變為朋友，然後……就再也上不去了。
如果這是愛情小說，看到這裡，讀者們大概都已經都睡著了吧？
韓小舞重重地嘆了口氣。
原本以為往後的日子還長，既然佐藤澤森已經知道了韓語喬是女孩，接下來的事情便會好辦很多，就讓他們慢慢地這樣拖著其實也沒什麼，關鍵時刻自己再幫一把。沒想到現在殺出了個自稱是佐藤澤森未婚妻的女孩，而且，還是個美女！
這個叫水無月瞳的女孩也是從日本來，她的話到底可不可信呢？
韓小舞抓過沙發上的方型抱枕抱在懷裡，把臉深深地埋進去。
如果，她說的是真的，那麼，姐姐豈不是就沒機會了？
不行！她韓小舞絕對不允許這種事情的發生！
夜來臨了。
韓語喬慢慢地拉上窗帘，調好空調的溫度，輕輕關上房間的門。
她關掉了大燈，只留下床頭燈淡淡的光芒，整個房間彷彿籠罩在薄薄的橘紅色霧氣里，顯得靜謐而又溫馨。
韓語喬鑽進薄薄的被子里，伸手拉過放在床邊的洋娃娃，抱在懷裡。
"啊嚏——"
洋娃娃因為放了很久，上面已經落了淺淺的一層灰，它們不安分地鑽進韓語喬的鼻子里，讓她打了個噴嚏。
韓語喬揉揉鼻子，仔細地打量著面前的洋娃娃。
洋娃娃雖然已經很舊了，但依然很可愛。她穿著粉紅色的公主裙，一頭金色的捲髮垂至腰際，眼睛笑得彎成好看的月牙，小巧的鼻子微微地挺著，桃紅色的嘴唇勾勒出幸福的笑容。
韓語喬不由自主地跟著笑了，那笑容包裹著淡淡的幸福，是那樣地甜美而充滿回憶。
……
"那個，小森，今天要排練吧？我昨天請媽媽把所有的台詞都讀了一遍呢！這一次肯定不會出錯的！"小語喬神氣地拍著胸脯保證。
"等一下，你先跟我來。"小澤森神秘地笑著，拉著小語喬的手跑開。
"哎呀，你要帶我去哪？等等老師就要集合了呢！"小語喬不安地回頭看著，但仍然加快了步子以便能趕上小澤森的速度。
"就在這裡吧。"小澤森停下來，看了看四周。
這是幼兒園後面的小花園，各種各樣的鮮花嬌艷地綻放著，奼紫嫣紅，煞是好看。離花園不遠的小操場上，一個年輕的女老師正帶著小班的小朋友做遊戲，時不時傳來銀鈴般的笑聲。
"小森？"小語喬奇怪地眨著眼睛看著面前的小澤森。
"今天，是你的生日吧？"小澤森開心地露出一口白牙。
"生日……？"小語喬咬著指頭想了想。
"不是。"小語喬無辜地搖了搖頭。
"啊？"小澤森的笑容滑稽地僵硬在臉上。
"怎麼啦？"小語喬胸無城府地笑得高興。
"那個……"小澤森不好意思地摸摸頭。看來，只憑自己的記憶果然不保險啊……早知道就去問問老師或別的小朋友確定一下了。
"我以為今天是你的生日呢……"小澤森低下頭嘿嘿笑著。
"這樣啊……"小語喬的眼珠子骨碌碌地轉了一圈，"那你，一定有準備禮物吧？"
"啊……"小澤森驚訝地抬起頭。
她怎麼會知道？
"嘿嘿……你的左手一直放在後面呢！"小語喬為自己的機靈而開心地咯咯笑著。
"既然被你猜中了……"小澤森害羞地拿出一直背在後面的手。
那是一個洋娃娃，她穿著粉紅色的公主裙，一頭金色的捲髮垂至腰際，眼睛笑得彎成好看的月牙，小巧的鼻子微微地挺著，桃紅色的嘴唇勾勒出幸福的笑容。
小語喬的眼睛睜得大大的，她從來沒有看過這麼漂亮的洋娃娃，尤其是她唇邊的笑容，是那麼的耀眼而動人。
"這個……送給你。就當作是提前的生日禮物吧……"小澤森伸直了雙手，捧著那可愛的洋娃娃遞到小語喬面前。
"公主……"小語喬小心翼翼地接過來，輕輕地抱在懷裡，生怕碰壞了她。
"公主？"小澤森看著小語喬露出純真的笑容。
"原來，童話里的小公主，是這樣的啊……"小語喬喃喃地說著。
"恩……"小澤森釋然微笑。
"你如果笑起來的話，跟她很像喔……"
跟她很像喔……
小語喬驚訝地抬起頭。
"你說……我像小公主？"
小澤森點了點頭。
"真的嗎？"小語喬抱緊了洋娃娃。
"是啊，你可是我選中的小公主喔……"小澤森的笑是那樣的溫暖，那如同陽光般的笑容一直照進了小語喬不自信的內心。
"好高興啊！"小語喬開心地把洋娃娃舉高，沒想到洋娃娃卻鉤住了小語喬的衣服。
"咦？"小語喬看著洋娃娃被衣服鉤住的地方，那裡有一個銀色的小胸針。洋娃娃的小胸針非常小巧而精緻，不仔細看是不會發現的。
"怎麼了？"小澤森走過來。
"這裡有一個小小的東西鉤住我的衣服了……"小語喬笨手笨腳地將洋娃娃的小胸針解下來，放在攤開的掌心裡。
銀色的小胸針在太陽的照耀下綻放著迷人而溫柔的光澤。
小澤森輕輕地將它拿過來，握在手心。
"這個，就留給我吧。"
他臉上的笑容，像碎裂了一地的陽光那樣燦爛。
……
回憶結束。
"小森……"韓語喬抱緊洋娃娃，喃喃地念著。"謝謝你。"
小森？
韓語喬眨了眨眼睛。為什麼她會覺得這個原本只在回憶中出現的名字，現在念起來，心裡卻涌動著另一種別樣的情愫呢？
一個朦朧的修長身影在韓語喬的心中漸漸地清晰起來。
高挑的身材，黯藍色的短髮，炯炯有神的雙眼和高挺的鼻樑，倔強的雙唇緊抿著。右耳的銀色耳釘寒光閃爍，俊美的臉上沒有笑容。
佐藤澤森？
韓語喬心中一驚。
為什麼在這個時候她的腦海中浮現的是佐藤澤森那不苟言笑的面龐呢？
右耳的銀色耳釘寒光閃爍……
銀色的小胸針在太陽的照耀下綻放著迷人而柔和的光澤……
那耀眼的光芒是那樣地相似……
韓語喬呼地一下坐了起來。
難道說……當年那個小小的銀色胸針，就是現在佐藤澤森右耳的銀色耳釘嗎？
難道，現在的佐藤澤森就是當年的小森？
韓語喬只覺得胸口悶得慌。
不……不會的……
小森的笑容是那樣的溫暖而親切，燦爛得像撕裂的朝陽，能夠明晃晃地照進人心。
而佐藤澤森，見過他笑容的人恐怕少之又少吧？就算他真的笑了，也是冷冷的，帶著點低溫的寒氣和疏離。
這樣的兩種完全不同的笑容，怎麼會屬於同一個主人呢？……
韓語喬閉上眼睛，輕輕地嘆氣。
她轉身把枕頭墊高，舒舒服服地往後靠下去。背部的線條和軟軟的枕頭完美地契合，韓語喬滿足地抿了抿嘴唇。
小森……你現在好嗎？
為什麼，那一天你會丟下我一個人呢？
為什麼呢……
小小的房間被如薄霧般的橘色燈光籠罩，這感覺就如同塵封的回憶一般，苦澀而甘甜。
"叩叩。"輕輕的敲門聲傳來。
"小舞？"韓語喬回過神。
門輕輕地開了個小縫，露出韓小舞半邊可愛的臉蛋。
"姐姐，你睡了嗎？"韓小舞抱著她的粉紅色枕頭。
"恩……還沒。"韓語喬坐起來，"這麼晚了，你怎麼還不睡覺啊？"
"我今天晚上突然想跟姐姐睡呢，好不好啊？"韓小舞嘻嘻笑著閃進屋來，關上門。
"咦？你怎麼啦，平時不都是自己睡的嗎？"韓語喬微笑地看著韓小舞笨手笨腳地爬上她的床。
"哇！姐姐的床好舒服啊！~"韓小舞一下鑽進被子里，靠在韓語喬的身邊。
"今天幹嗎這麼粘我？是不是又有事求我啊？"韓語喬捏著韓小舞精緻的小鼻頭。
"哎喲！~姐姐你放手啦，不要把我想得那麼無情嘛！人家是因為今天在學校聽了一個鬼故事，太可怕了，不敢一個人睡嘛……"韓小舞委屈地扁扁嘴，"嗚……姐姐都不疼我了~~~"最後還變本加厲地假哭幾聲。
"真是的，我又沒說不讓你跟我睡，你假哭什麼……"韓語喬無奈地揉了揉韓小舞的頭髮。
"啊，對了，姐姐，你怎麼也這麼晚沒睡啊？"韓小舞突然來了興緻，一雙大眼睛在黑暗中撲閃撲閃的，綻放著好奇的光芒。
這小妮子，翻臉比翻書還快。
韓語喬輕笑，卻還是回答了她，"在想一些事情。"
"想森哥哥啊？"韓小舞一臉賊笑。
"小孩子你懂什麼。"韓語喬像是被人說中心事一般，心虛地馬上反駁。
"嘿嘿……"韓小舞沒有再追問，她覺得這樣的姐姐實在好可愛。
不過，她今天晚上來的確是有目的的！而且還擬訂一個重大的作戰計劃，為了打敗那個自稱是佐藤澤森未婚妻的女人——水無月瞳。
不過……要怎麼開口呢？
韓小舞縮在被子里絞盡腦汁地想著一個完美的開場白。
"小舞……"韓語喬淡淡地開口。
"恩？"韓小舞抬起頭。
"如果……現在有一個人，跟你過去記憶中的人很相似……又不完全相似……"韓語喬的眼神遊離不定，"如果他就是當初那個記憶中的人，為什麼，是什麼事情，讓他改變了這麼多呢？……"
佐藤澤森疏離的笑容和當年小森和煦溫暖的笑容在她眼前交疊著。
"那個人……是森哥哥？"良久，韓小舞才小心翼翼地開口。
這一次，韓語喬沒有否認。
韓小舞只覺得，她看見姐姐深埋在胸前的頭，輕輕地點了一下。
"我不敢承認他就是當年的小森，他的笑容太陌生了……"韓語喬自嘲般地苦笑，"而且，他還有了未婚妻……"
這個才是重點！
韓小舞在心裡暗暗地打著自己的小算盤。
"姐姐，我看那個女人說的十有八九是假的！"韓小舞滿有把握地開口。
"啊？……"韓語喬明顯還沒有進入狀況。
"水無月瞳啊！那個長得像妖怪的女人！"韓小舞厭惡地撇撇嘴。
"她怎麼啦？"韓語喬仍然狀況外。
喂！她韓小舞可是在幫她耶！不用這麼心不在焉吧？
"她！不！可！能！是！森！哥！哥！的！未！婚！妻！啦！"韓小舞跳起來，在韓語喬的耳邊嚷道。
"你……你怎麼知道啊？"韓語喬閃得老遠。
"哼哼！"韓小舞得意地伸出一根指頭在韓語喬面前搖了搖。
"女人的直覺！"
"……"
韓語喬只覺得額頭上垂下三道黑線。
"啊……睡覺了睡覺了……"韓語喬準備關燈。
"臭姐姐！你聽人家說完啦！"韓小舞一把掀掉韓語喬身上的被子。
"快說啊……我困了……"韓語喬做出睏倦狀，好讓這個精力充沛的瘋丫頭死心。
"你就沒想過表白嗎？"韓小舞叉著腰，皺著眉頭盯著韓語喬。
"表白又能怎樣……"韓語喬翻了個身。
"至少讓他知道，你喜歡他啊！"
"他知道了……又能怎樣……"韓語喬的臉隱藏在陰影里，讓人看不清她的表情。
"起碼還可以知道，他喜不喜歡你啊！"韓小舞這次幾乎是用嚷的了。
"……"
黑暗中，韓語喬的手指輕輕地顫了一下。
"有機會的……不是嗎？"韓小舞放緩了語氣。
空氣彷彿凝滯了，小小的房間陷入了沉默，好久都沒有人再說話。
韓小舞幾乎都懷疑韓語喬是不是已經睡著了。
"小舞……"
終於，韓語喬開口了。
"我現在弄不清楚了……"韓語喬的聲音里透著一絲無力的蒼白。
"我喜歡的人，是以前的小森……還是現在我面前這個他？"
***
YOGO，18樓錄音室。
"Joe，你今天好沒精神啊。"季昀走到韓語喬對面坐下。
"Joe，這是專輯的最後一部分了，加把勁把它錄完啊！"歐陽聖體貼地遞了一杯咖啡給韓語喬。
"啊……昨天晚睡了……"韓語喬不好意思地撓撓頭。
"靠！阿森這小子摸魚啊，怎麼到現在還不來？"Blue罵罵咧咧地看了看腕上的手錶。
"恩……都超過20分鐘了……"季昀也輕皺著眉頭。
"哼……守時是帝王的美德……看來那個臭小子比帝王還大牌啊！"Blue手上一使勁，電吉他發出"嘣"的一聲，那聲音令人頗不愉快。
"Blue，你就別再添亂了。"韓語喬抓著五線譜反覆地小聲練唱，"你這樣我沒辦法集中注意力啦！"
"切……"Blue不滿地嘟囔著。
"遲到這麼久實在不像澤森的風格啊……"歐陽聖用手抵住下巴，"我去樓下看看好了。"
"恩，快去快回啊！"季昀不放心地叮嚀。
"恩！"歐陽聖回頭對季昀微笑。
"哇靠！雞皮疙瘩都掉一地了……"Blue哆哆嗦嗦地搓著手臂，"你們是在演八點檔連續劇啊？沒必要這麼深情款款地對視吧？把我和Joe當空氣是不是？……"Blue自己碎碎念還覺得不過癮，轉頭看向韓語喬，"——Joe，是不是啊，你也說句話嘛！"
可惜，把他當作空氣的好象還不止是季昀和歐陽聖。
……
好……好浪漫！
韓語喬的眼中閃著晶亮的星星。
小昀姐和聖看起來好像一幅畫喔……
"Joe！你有沒有在聽我說話啊？！"Blue忍無可忍。
"啊……？"韓語喬被Blue的吼聲硬生生地拉出了她的幻想世界。
"沒有！"韓語喬氣鼓鼓地瞪了他一眼。
"什什什麼……"Blue的嘴巴都氣歪了。
YOGO，一樓大廳。
"佐藤澤森，請問昨天水無月瞳小姐在發布會上說的是不是真的呢？"
"原來你已經訂婚了，那麼婚期是什麼時候可否透露一下呢？"
"如果你們結婚，是否會考慮退出演藝圈，還是繼續留在Sword呢？"
當歐陽聖趕到樓下大廳，他看到佐藤澤森被包圍在一大群記者的中間。
該死！
佐藤澤森暗暗握緊了拳頭。
從哪裡跑出來那麼多記者？而且嘴裡問的都是同樣一個莫名其妙的問題。
結婚？
他什麼時候決定要結婚了？
還有那個該死的叫水無月瞳的女人，到底是誰！？
"澤森！"歐陽聖揮了揮手。
這下好了，有一半的記者把目標對準了剛剛出現的歐陽聖，他們"呼啦"一下從佐藤澤森身邊撤離，轉而圍在歐陽聖的身邊開始像連珠炮一般地發問。
在他們看來，要從佐藤澤森的嘴裡套出什麼勁爆的頭條，那可是難上加難的不可能任務，不過這邊的歐陽聖就好辦很多。他不僅是和佐藤澤森最接近的人之一，而且脾氣又好，對媒體的問題大部分都能禮貌得體地回答，說不定能在他身上發現佐藤澤森的秘密呢！
"歐陽聖，請問你以前是否知道佐藤澤森已經訂婚呢？"
"對於佐藤澤森的未婚妻水無月小姐你有什麼看法？"
"如果你的好友兼團員佐藤澤森因為結婚要退出Sword，作為團長那你會怎麼想呢？"
被記者們重重包圍的歐陽聖只覺得頭暈腦脹。
好吧，他現在承認，下來找佐藤澤森是一個白痴的決定。
現在要怎麼擺脫這群討厭的記者們？
***
"聖他也太慢了吧？"季昀在錄音室里不斷地來回踱步。
"干！阿昀你不要這樣一直走來走去啦！我頭都暈了！"Blue撇撇嘴，"哼，阿聖一定是迷路了……"
"小昀姐……不然，我們要不要也下去看看？"韓語喬抬起頭看著季昀。
"好吧，我老早就這麼想了。"季昀贊同地點點頭。
"走。"韓語喬站起來。
"啊喂！你們都走了那我怎麼辦啊？"Blue鬼叫道。
"你？"韓語喬和季昀交換了一下眼色。
"好好看門吧！~"
"靠！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們罵我是小狗……"
韓語喬和季昀竊笑著在Blue的髒話聲浪湧來之前很明智地躲進了電梯。
***
怎……怎麼會這樣？
韓語喬目瞪口呆地看著面前的景象。
歐陽聖和佐藤澤森分別被一大群記者包圍著，歐陽聖滿頭大汗像是在解釋著什麼，佐藤澤森的臉色很難看，像是要發飆的前兆。
"轟——~~"
韓語喬和季昀的心中同時拉響了警報。
"小昀！叫YOGO的保安！"歐陽聖發現了季昀，揮著手大叫著。
"知道了！"季昀轉過身跑向樓梯間。
場面依舊很亂。
怎……怎麼辦？
韓語喬的額上流下一滴冷汗。
要是佐藤澤森真的生氣了，他會做出什麼事情來呢？
他……他會打記者嗎？
韓語喬不禁輕輕地顫抖了一下。
以前，她曾經在報紙上看過，一位藝人因為毆打記者而遭到媒體的封殺，接踵而至的大量負面報道也同時讓他的人氣也一落千丈，不得不退出演藝圈。
佐藤澤森，你可千萬不要啊！
韓語喬緊張地看著佐藤澤森越來越陰沉的臉色，絕望地感到大難將至。
"啊~!怎麼這麼吵啊？"
一個清亮嬌媚的女聲在YOGO大門口響起。
眾記者們同時回頭——
是水無月瞳！
她今天穿著清涼的弔帶小背心和釘著亮片的小短裙，恰倒好處地勾勒出她窈窕的身材。酒紅色長發自然地流瀉在腰間，襯著她白瑩的肌膚，整個人顯得乾淨清爽又魅力十足。
水無月瞳的身後還跟著好幾個像保鏢一樣粗獷的男人，一個個都戴著墨鏡面露凶光，一看就知道不是好惹的角色。
韓語喬的瞳孔收縮了一下。
"水無月小姐，你的未婚夫拒絕回答我們的問題啊。"一名看起來和水無月瞳很熟的記者走上前半開玩笑地同水無月瞳搭話。
"呵呵，我的未婚夫的性格比較內向，他是不會回答你們這些問題的。"水無月瞳掩口輕笑兩聲，走到佐藤澤森身邊。
眾記者自動讓開一條路，有些記者已經拿出相機準備拍照了。
"你是什麼人？"佐藤澤森面色不豫地盯著朝他走來的水無月瞳。
水無月瞳仍然甜甜地笑著，她走到佐藤澤森身邊，毫無預警地拉下他的身子。
眾記者們紛紛開始抓拍，不放過任何一個鏡頭。
韓語喬只覺得胸口一緊。
一個羽毛一樣的吻，輕輕地落在佐藤澤森的右頰。
佐藤澤森的身體僵硬了一下。
借著這個吻的動作，水無月瞳湊到他的耳邊，吹氣如蘭："想要脫身的話，就配合我吧……"
無數的閃光燈在那麼登對的兩個人的周圍亮起，那麼接近的距離，那麼親密的動作……
韓語喬只覺得自己誤闖了屬於別人的夢境，眼前所看到的，是那樣的不真實。
"小昀姐……可以和你談一下嗎？"
專輯錄製結束，在大家都要離開的時候，韓語喬偷偷地叫住季昀。
"啊……有什麼事嗎？"季昀放下挎包。
"恩……那個，我……我妹妹。"韓語喬吞了吞口水，"她有一點感情上的事情想要請教你。"
"啊，小舞啊。"季昀笑了。
說實話，這個古靈精怪又精力充沛的小丫頭真是給她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是的。"韓語喬低下頭，結結巴巴地回答道。
對不起啦！韓小舞！你的名字就先借你老姐一用了~。
"那我們找一家餐廳，坐下來邊吃邊談吧~。"季昀親切地拍拍韓語喬的肩。
"啊！太好了。"韓語喬高興地點點頭，"可是，聖他不要緊嗎？你們不一起吃晚餐嗎？"
"他今天剛好沒空。"季昀拿起包里的手機發了條簡訊，"走吧~"
"恩！"
***
YOGO對面一間裝潢豪華的義大利餐廳。
"喜歡的人有了女朋友，是這樣嗎？"季昀用叉子叉起盤子里的麵條，饒了幾圈，慢慢地送進口中。
"恩……所以，小舞她很煩惱，到底要不要跟那個男生表白。"韓語喬戴著可疑的墨鏡和帽子，坐在季昀對面。
唉……誰叫她現在是以當紅偶像JOE的身份跟季昀一起用餐呢？
"小昀姐當初，是怎麼跟聖在一起的呢？"韓語喬試探地問。
"我跟他啊……"季昀的臉上不由自主地浮現出淡淡的紅暈。
"你一定猜到了，聖也有很多人追吧？"季昀低頭吸了一口果汁。
"是啊~像聖這麼好的男生已經不多了喔~！"韓語喬的雙眼閃著光，"小昀姐，你太幸福了，我好羨慕你啊~！"
"羨慕我？"季昀喝水的動作停滯了一下。
"啊……我說著玩的啦~~呵呵~~~"糟糕，不由自主地就用女生的口吻跟她說話了，韓語喬你怎麼這麼不小心啊！
"這樣啊……"季昀釋然。
小昀姐，她真的很真誠很親切……怪不得在她面前，任何人都會想要卸下面具和偽裝呢。
"聖他，的確有很多追求者。"季昀開始敘述。
"而且，前一段時間，他跟YOGO的一名女藝人走得特別近，一些媒體甚至還刊登了他們交往的緋聞。一開始，我真的沒有信心，所以只能以Sword經理人的身份去關心他……"季昀用手將一縷髮絲順到耳後，樣子很迷人。
"我好幾次想放棄，告訴自己，即使再怎麼喜歡他，也沒有用……"季昀頓了頓，"可是……喜歡一個人的心情，不是想喊停就可以停的。"
韓語喬怔了怔。
喜歡一個人的心情，不是想喊停就可以停的……
"聖他，真的很溫柔……"季昀自嘲般地笑了笑，"要命的是，他這種溫柔對每個人是均等的，無法判斷出誰對他來說更特別……即使是這樣，我還是很喜歡他。"
"所以，小昀姐決定表白了嗎？"韓語喬輕輕地問道。
季昀紅著臉點了點頭。
"如果我不敢面對這種心情，我想我一輩子都會後悔。以後，即使另有喜歡的人，也會因為沒有自信和勇氣而再度逃走……我討厭這樣的自己……"
"所以，終於有一天，當我們兩人獨處的時候，我對聖表白了。"季昀的臉上漾起幸福的笑容。
"哇~~~結果，聖他也喜歡你嗎？"韓語喬興奮地等待著季昀的回答。
"當時真的是嚇了一跳呢。"季昀輕笑了兩聲，"但是，即使是失敗了，我也不會後悔我當初所做的決定。"
"因為，要誠實地面對自己的心情喔~！"季昀的笑容溫暖而耀眼。
要誠實地面對，自己的心情……
即使是失敗了，也不後悔當初所做的決定……
如果不敢面對這種心情，以後一輩子都會後悔……
只因為，喜歡一個人的心情，不是想喊停就可以停的……
"謝謝你小昀姐！"韓語喬突然站起來，臉上的笑容是那樣的輕盈。
"啊，你去哪？"季昀沒有反應過來。
"我要趕快去面對自己的心情啊！"韓語喬丟下一個大大的笑容，飛奔出門。
"自己的……心情？"季昀不解地眨了眨眼。
"啊……小姐。"一名服務生出現在季昀面前。
"剛剛走掉的那個男生是和你一起的吧？"服務生笑容可掬。
"恩……是啊。"季昀奇怪地看著面前這個笑得詭異的服務生。
"他忘記付錢了，所以，他的飯錢將算在你的帳上，沒有問題吧？"
"……"
季昀的額上垂下一滴大大的汗。
告白……告白……
韓語喬握著手機的手在輕輕地發抖。
雖然已經決定要面對自己的心情了，可是一旦要付諸實踐，任誰都會緊張的。
最後，韓語喬還是沒有勇氣面對面地向佐藤澤森說出自己的心情，所以她選擇了電話告白。
她找出手機電話簿里佐藤澤森的名字，遲遲地不敢按下綠色的撥號鍵。
佐藤澤森、歐陽聖、Blue的手機號碼是她初加入Sword時季昀給她的，她說這樣方便團員之間的聯絡。當初的韓語喬想都沒想過她居然會要用到佐藤澤森的電話號碼，而且還是因為告白。
韓語喬努力地吞了口口水，大拇指在綠鍵的上方游移著。
按吧！快按吧~！要有勇氣面對自己的心情啊！
韓語喬心中的小天使快樂地扇著翅膀。
不要按！如果被他拒絕了怎麼辦？
韓語喬心中的小惡魔猙獰地露出尖尖的牙齒。
按吧！
小天使瞪了小惡魔一眼。
不要按！
小惡魔打了小天使一拳。
兩個小傢伙滾作一團……
"喂！前面的！小心啊!！"一輛自行車刷地一聲從韓語喬身邊危險地擦過，韓語喬嚇了大一跳，"哇"地叫了一聲連忙敏捷地閃到路邊。
"發獃也不要站在路中間啊！"騎車的大叔還不忘回過頭教訓兩句。
韓語喬調皮地對著騎車大叔的背影伸出舌頭。
韓語喬再次拿出手機，發現屏幕已經亮起，佐藤澤森的名字在屏幕上跳躍著，狀態是正在撥出——慘了！！這通電話是什麼時候撥出去的！？
該死！一定是剛才躲閃的時候不小心按到了！
韓語喬手忙腳亂地想要把這通電話按掉，可是……
"喂。"
他接了！
"喂？"冰冷低沉的聲音中多了一絲不耐煩。
韓語喬覺得自己握住手機的手在微微地顫抖，心跳一下一下地加快。
……
"如果我不敢面對這種心情，我想我一輩子都會後悔。以後，即使另有喜歡的人，也會因為沒有自信和勇氣而再度逃走……我討厭這樣的自己……"
……
季昀溫柔坦誠的話語還縈繞在韓語喬的耳邊。
如果不敢面對這種心情，以後一輩子都會後悔……
"我……我是Joe……"韓語喬覺得自己的喉嚨乾澀發癢。
"啊……是你……"電話那邊的語氣稍稍地帶了一點溫度，僅僅是一點點，也讓韓語喬覺得安心。
"有什麼事嗎？"低沉的男聲一下一下地敲打著韓語喬的耳膜。
面對這樣的問題，韓語喬又陷入了掙扎。
"喂？"
"那個……"韓語喬握緊了貼在身側的左手，覺得手心微微地出汗。
"……"電話那邊沒有說話，明顯是在等待韓語喬的解釋。
"我……"韓語喬閉上了眼睛，聲音里透著無法抑制的顫抖。
夕陽漸漸消失在山後，月亮拉開了這如夜一般深沉的協奏曲的序幕，回憶一幕幕地開始在韓語喬的腦海中重演。
……
……"好。現在我已經知道你的名字了。你可以出去了。"佐藤澤森轉身背對她，自顧自地拿起了剛剛放在一旁的電吉他。……
……韓語喬抬起頭，正好對上他那微露譏誚之意的雙眸。他美唇一動，"真沒用。"……
……他眨眨眼睛，對著語喬露出一個頑皮的笑容。韓語喬突然全身一震，好熟悉的感覺！那個笑容就像是陽春三月，初雪乍融，令人的心尖都感覺到溫暖。……
……他的手好大，韓語喬的手幾乎被完全包在了裡面，那熾熱的手心將溫度一直傳達到了韓語喬的心尖。……
……"所以，不要再去製造自己所謂的孤獨。"佐藤澤森轉過身，走向走廊的另一頭，"永遠不要封閉自己的心。"……
……"傻瓜。"……
……"你哭泣的樣子，跟她一模一樣。"佐藤澤森若有所思般地看著前方，彷彿靈魂已經抽離了他的身體，掉進了塵封的記憶中。……
……什麼叫你不清楚？"佐藤澤森加重了語氣，"如果他把這件事捅給媒體知道，那你要怎麼辦？"……
……
韓語喬不由自主地溫柔微笑。
我喜歡你，我喜歡你啊……
"我喜歡你。"
告白，就這樣脫口而出。
韓語喬驚異於自己的平靜。
現在要做的，只是等待，等待他的回答。
世界彷彿完全安靜下來，只剩下韓語喬越來越大的心跳聲。
一陣夜風穿過茂密的樹叢，發出沙沙的響聲。星星安靜地在夜空俯瞰。
韓語喬手中的電話，傳來對方收線的盲音……
這是一個被茂密的綠樹環繞著的別墅區，寧靜而安逸。就連經過這裡的夜風也少了一絲銳利的涼意，多了一點柔和的氣息。
朗月當空。
佐藤澤森站在二樓的陽台，獃獃地握著手機，看著空白的屏幕。
小路上蒼白微弱的燈光淺淺地勾勒出他側臉的輪廓，朦朧又清晰，彷彿一尊大理石製成的雕像。
手機……沒電了？
佐藤澤森輕皺著眉頭。
剛剛只聽到她說了一個"我"字的時候，手機里的雜音就越來越重。他索性衝到陽台，希望信號能夠好一些，沒想到在這個時候，所有聲音全部都消失了。
屏幕突兀地閃了一下，就暗了下去。
她特地打電話來，是為了說什麼呢？
佐藤澤森的心裡有一種淡淡的失落和遺憾。
不知道為什麼，因為這一個電話，他突然開始想念剛剛的那個聲音，那麼雲淡風輕，像剛剛摘下的蘋果，微微的甘甜中又帶點酸澀的香。
他踱回房間，找出備用的電池換上，然後開機。
如果有事，她應該會再打過來吧？
***
天上開始飄點零星的小雨。
一個帶著狗的小男孩一路小跑著經過韓語喬身邊，一面用胖胖的小手遮住頭頂，害怕雨水打濕了他漂亮的頭髮。
小狗很可愛，棕色的毛遮住了一半的身體，大大的眼睛里氤氳著水汽，像是籠罩了薄薄的一層霧。它吐著粉紅色的小舌頭，乖巧地搖著尾巴。
公園裡的路燈開始逐一的亮起，出來散步的人們紛紛因為小雨的到來而折返回去，惟有韓語喬順著公園的小路，一直走到公園的盡頭。
荷花池因為小雨而泛起點點的漣漪，池上的蘑菇橋彷彿還殘留著白天小朋友們的歡聲笑語。雨落在池中央的亭子用樹葉遮蓋的頂上，發出輕微的沙沙聲，彷彿蠶寶寶們啃噬著嫩綠的桑葉，令人的手心溫柔得微微發癢。
小雨仍然連綿不絕地下著，雨水濡濕了韓語喬微翹的睫毛，細碎的水珠在睫毛上輕輕地顫著，閃著月亮的光澤。
韓語喬在池中央的亭子里坐下，腦海中一片空白。
……
"當時真的是嚇了一跳呢。"季昀輕笑了兩聲，"但是，即使是失敗了，我也不會後悔我當初所做的決定。"
……
失敗……嗎？
為什麼當初沒有好好地問問小昀姐，如果對方給的是沉默和逃避，那又算什麼呢？
算不算……失敗呢……？
雨水的寒意已經侵透了薄薄的衣服，韓語喬輕輕地打了個噴嚏。
鼻子酸酸的，是不是感冒了？
韓語喬自嘲地想扯開嘴角，沒想到卻牽動了眼角。
白痴！不準哭！
不是只要讓他知道嗎！讓他知道就好了啊！你哭什麼啊韓語喬？
越是罵自己無能，湧出來的淚水就越多。
最後乾脆拿衣服起來擦，白色的運動衫上布滿了一塊一塊深淺不一的陰影。
"唉……"
背後傳來重重的嘆氣聲。
韓語喬一驚，停止了抽噎，詫異地轉過頭。
秦宇銘站在她的身後，手裡握著一包紙巾。
"用這個擦，不然你家洗衣服的人會很可憐。"
"要……要你管……！"韓語喬一把搶過秦宇銘手裡的紙巾，又轉過身面對著池塘。
"你……你怎麼會在這裡？"韓語喬擦掉臉上殘餘的淚水，背對著他問。
"我很傷心。"秦宇銘突然怪聲怪調地說。
"啊？"韓語喬不解地回過頭，臉上還有一道道的淚痕。
"我——很——傷——心——"秦宇銘乾脆拉長了聲調。
"你有病啊。"韓語喬吃吃地笑出聲來。
"我跟蹤了你這麼久，你居然沒有發現？"秦宇銘苦著一張臉，"難道我就是這麼容易被忽略的人嗎？"
"你跟蹤我？"韓語喬一聽臉色就變了，"你變態啊，幹嗎跟蹤我！"
"哼！要不是你黑著一張臉跟全世界都欠你錢一樣還冒著雨在晚上的公園裡逛來逛去，我才不想管你呢。"秦宇銘走到韓語喬身邊坐下來，露出招牌式的笑容，"愛哭的小姐~。"
"懶得跟你爭。"韓語喬又拿出一張紙巾，用力擤了一下鼻涕。
"你怎麼啦？"秦宇銘專註地看著小池塘中月亮的倒影。
"失戀了。"算失戀嗎？應該算吧。
"喔。"秦宇銘撿了腳邊的一塊小石子，伸手比畫了一下，然後奮力地丟向池塘中央。
小石子在水面上輕快地跳躍了幾下，便緩緩地沉入塘底。
水面的擾動讓水裡的月亮也跟著晃動起來，輕輕的，像唱著一支亘古不變的歌謠。
"說實話啊，你哭的樣子跟你小時侯一模一樣呢。"秦宇銘看著池塘里的漣漪一圈一圈地擴大，嘴角帶著不易察覺的微笑，"像一隻小花貓！"
"少來。"韓語喬吸吸鼻子，"你怎麼知道我小時侯哭是什麼樣的。"
"我很難過。"秦宇銘皺起眉頭。
"你又來了~"韓語喬笑了。
"我真的很難過。"秦宇銘轉過頭看著韓語喬淚痕未乾的臉。"你真的不記得我了？"
韓語喬迷惑地搖搖頭。
"一點印象都沒有了嗎？"秦宇銘輕聲地追問。
雨似乎停了，清風帶著雨後濕潤清新的氣息在兩人之間旋繞著。
"你……可以微笑嗎？"韓語喬突然說，"我好象……記得你的笑容。"韓語喬抬起手，用手指輕輕地比畫出一個漂亮的弧型。
"我是鄰國的王子，這次受邀來到貴國，深感榮幸，不知可否請美麗的公主跳一支舞呢？"秦宇銘深深地看進韓語喬的眼裡，唇邊勾出令人溫暖安心的笑容。
那樣耀眼，卻溫柔而不灼人。
"舞會，就要開始了喔……"韓語喬像是被施了魔法般跟著說出下面的台詞，嘴角不由自主地向上彎曲。
秦宇銘的笑容漸漸地從嘴角邊擴大，彷彿眉毛，眼睛都在笑，那表情是那麼快樂而令人動心。
"想起我了？"
"恩，真的謝謝你，那一天。"韓語喬點了點頭。
"不需要道謝。"秦宇銘把眼光投向遠處，漸漸模糊而失去焦點。
"如果你需要我，我就會馬上出現在你身邊。"秦宇銘低低的聲音少了平時玩世不恭的味道，多了的是認真和真誠。
韓語喬獃獃地望著平靜下來的水面，帶著月光的亮澤。
"如果……你不需要我，我就會永遠地消失……直到你呼喚我的那一刻……"
韓語喬只覺得心劇烈地跳動了一下，還伴隨著絲絲的疼痛。
他是認真的嗎？
"怎麼樣？我很像Superman吧？"秦宇銘又恢復了以往的調皮和開朗，他開心地笑著，露出白白的牙齒。
"傻瓜……"韓語喬看著他突然熟悉起來的面龐，也跟著笑起來。
"我才不是傻瓜~，我的承諾付有永久保證書喔！"秦宇銘抬起手揉了揉韓語喬毛茸茸的短髮。
星星在無垠地夜空里俯瞰著人間的一切。
月亮見證著所有的誓言。
沁涼的夜，有輕輕的溫柔的風，從韓語喬的心尖拂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