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第四章

「小晴說看見你被溯憶拉上計程車呢,哇,他有沒有向你真情告白?」

「你在胡說些什麼!完全不是那回事。」

「每每,你就透露點吧。」小晴在上鋪的被窩裡伸出個腦袋。

「你說說他拉你上車幹嗎去了?」麗麗涎著臉湊過來。

「說吧說吧。」眾人附和。

「吃飯。」我輕聲道。

「吃完后呢?」

「打街機去了。」

「啊,你也會打街機嗎?」

「別管幹什麼去了,關鍵要問問他跟你說了些什麼?」

「就是,我們關心的是這個嘛。」

「……」

我累死啦,讓我睡會吧。

終於,我在雜亂的對話中迷糊過去了。

一夜無話,第二日清晨,我準時晨跑,自從上回跑到校門被孫溯憶抓去男生宿舍摸錢包后,我就改變了路線,俗話說「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

現在我是從學校後門方向繞過足球場,這邊的空氣更清新。

呃,前面是坨什麼東西?

跑近了,借著蒙蒙天色,我終於看清是一個男生。他就那樣蹲在足球場的球門柱下,蜷成一團,好像睡著了。

晨露打濕了他的衣服,還有頭髮,這樣會感冒的。

「同學,你哪兒不舒服嗎?」我小心翼翼地問。

對方沒有動靜。

「同學?」

仍沒有動靜。

「喂。」我用手指捅捅他的肩。

過了兩秒,他終於蠕動一下下,然後抬起頭來。

秦義然!

他滿臉倦意,說不出的落寞。

「你不是跟孫溯憶他們在一起嗎?發生什麼事啦?」

他用獃滯的目光望望我,嘴唇微微蠕動一下卻沒有發出聲音。

「你哪兒不舒服嗎?」

「你別管我。」他的聲音很嘶啞。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啊?我心中的疑團迅速膨脹。「好吧,你能站起來嗎?回宿舍睡去。」

「別管我。」他大聲道。

「那我扶你算了,是不是餓暈啦?」我仍不死心。

「你對我這麼好乾什麼,你沒有必要對我這麼好,知道嗎?知道嗎?!」他激動的聲音在足球場回蕩,還好此刻沒別人。

「別給你點顏色你就開染房,」我惱火地說,「我對你好是出於朋友的道義,你喜歡沒有人管嗎?誰都不喜歡沒有人管,叫嚷著拒絕別人的好意那是在欺騙自己,你若真有本事,就自個兒跑到深山裡去自生自滅,你看看還有誰會大老遠地跑去煩你?你既然呆在這公共場所,當然希望你的朋友,你真正的朋友還記得你,我不管你發生了什麼事情,總要愛惜自己,保持充沛的體力才能去解決問題。」

他獃獃地望著我,不知道在想什麼。

「好啦,現在,咱們去吃點東西,該是早餐時間啦。」我柔聲道。

「我不餓。」他的語氣明顯軟下來了。

「總要吃點什麼,就當完成任務好啦。」我哄道。

「你剛才吼我了,好凶。」他委屈地道。

「好嘛,我錯啦,罰我請客好不好?」

「那我要吃湯包,還有擔擔麵、冰鎮豆漿……」暈哦,他胃口還不是一般的好。

「走吧。」這就是好心沒好報的典型啊,我可憐的生活費。

於是我們去校外找了家早餐店。

秦義然果然是餓極了,一籠湯包外加一碗擔擔麵下肚,他才終於呷口豆漿長舒了口氣。

「我今天真是失禮。」他吃飽后,又恢復了往昔的神采。

「沒有的,人遇到不愉快總要找個地方發泄嘛。」

「原來你這麼懂事。」

「……」

「下次我要再不開心,就找你出來行嗎?」

「沒問題。」

「謝謝你。」

「作為朋友,應該的。」

這個承諾很快就被要求兌現。

傍晚,下課。

「每每,外面有人找你哦,是秦義然呢。」麗麗神秘地湊過來道。

「哦。」

「你怎麼一點也不意外,原來你早就跟他有交往了?好啊,二年級的兩大帥哥被你一個人佔全啦,看不出來嘛。」麗麗狠狠掐向我的小臂。

「啊,死丫頭。」我痛得趕緊甩開她。

「說,怎麼釣上的?」

「什麼嘛,不是那種關係啦。」我匆忙跑出去。

「喂,我會在宿舍等你回來的。」麗麗在後面意味深長地道。

不會又要三堂會審吧?寒。

「每每,來。」秦義然在前面領路。

「去哪裡?」

「別問,陪我走走,行嗎?」

「嗯。」

我跟著他,很快走到校門口,那兒停著一輛熟悉的紅色敞篷跑車。

「上車。」他去開車門。

「你有駕照嗎?」我坐上去才想起一個問題。

「放心,這輛車是我十五歲的生日禮物,我都開有兩年了。」

「沒被交警抓過?」

「抓到了就罰點錢吧,」他無所謂地道,「反正沒駕照,他們也沒辦法。」

「我真為自己的小命擔心。」

「沒事的,再說很快我就滿十八歲了。」

「還有多久?」

「一年。」

「廢話!」

秦義然把車停在市中心一家小飯店旁邊,然後我們在裡面開吃。

這家飯館看起來不太起眼,但燒的菜美味極了。

「每每,你說女生究竟喜歡什麼樣的人?」

「傻了吧,什麼樣的人都有可能,不然有一類人不是要光棍終生了?」

「說的也是。」他苦笑著咬了一口牛肉,「那你說喜歡了以後,什麼情況下會變心?」

「呃……」我傻了,「不知道呢。」

「哈,差點忘了你都沒有男朋友。」

「那又不是我的錯。」

「欺負你真好玩。」

「你莫非還想被我踹一腳?」

「別這樣,不然沒有男人敢要你了。」他一臉憋笑狀。

我正要發作,就望見門外走進來一行五個,啊哈,逃課四人組,連同宜蘭的趙鳳妮。「每每,低頭。」秦義然率先低下頭吃東西。

「嗯。」我不知道出於什麼原因,也乖乖照辦。

「每每。」桂龍狂叫一聲,跑了過來。

看來我長得真扎眼。

然後這五個人全湊過來了。

「妮妮,一起吃吧。」秦義然熱切地望著她。

「就不打擾你們了,一桌太擠啦。」趙鳳妮掃了掃一片狼藉的桌子,嫌惡地皺皺眉,我開始有點點討厭她。

「不擠不擠,」我趕緊站起來道,「我吃飽啦,正要回去,他還沒吃飽,正要再點菜。」

「這倒很像你的作風,上回那桌菜,幾乎全讓你給吃了。」孫溯憶面無表情地道。

又揭我老底。

「哈哈哈哈,」桂龍不知死活地笑道,「每每真能吃。」

「我還能揍人。」我在他面前揚了揚拳頭,他趕緊收聲。

「一起吃吧,」孫溯憶道,「換張大桌子重新點菜。」

「我吃飽啦,所以要先回去的,各位再見。」我打算開溜。

「我送你。」孫溯憶拉住我。

「送我?」我很意外。

「是啊,我要出去買包煙,順便送送你好了。」

「……」>﹏<順便……

「溯憶,幫我買包520。」趙鳳妮道。

孫溯憶點點頭。

外面天已經黑了,我站在飯館前準備叫計程車。

「為什麼不走回去?」他問。

「飯館隔壁就是小賣部,裡面有煙賣的。」我好心提醒他。

「真笨!」

「你不是要買煙嗎?」

「但是,先送你回去。」

不知道今天刮的什麼風?他居然要送我回去。

「走走吧,別那麼懶,計程車很貴的。」他催道。

「好的。」我只好跟著他從市中心往幾公裡外的帝鳳走去。

街上很熱鬧,路燈剛剛亮起不久,還是昏黃昏黃的。

「你為什麼跟秦義然出來吃飯?」

「他心情不好。」老實說,我也不知道為什麼。

「心情不好的男人很多,你都要陪人家出來吃飯?」

「你什麼意思啊?」我很惱火。

「你是不是喜歡他?」

「胡說!」

「那就好。」

「……」

「你看不出來嗎,他心裡只有趙鳳妮。」

「趙鳳妮是他女朋友吧?」

「不知道,這是他們的事情。」

「可是我見她老黏著你。」

「你在吃醋?」

「少臭美了!」

「每每,以後不許隨便陪別人出來吃飯。」

「為什麼?」

「因為……」他突然深深凝視著我的眼睛。

我的心臟在撲通撲通地狂跳。

他伸出手攬向我的肩膀,我想逃跑,身子卻無法動彈,眼睜睜地望著他溫柔地捏起我肩頭遺落的一根髮絲,輕輕扔掉。

「那以後要叫上我。」他的溫柔轉瞬即逝,蠻不講理起來。

「喂,掏錢的不是我啦。」

「大不了我來買單嘛。」

「就這麼說定了,你要敢不聽話試試。」他的語氣充滿威脅。

「你好像打不過我。」我靈台尚存一點清明。

「大貴你認識吧?」

「啊,是我師兄。

「對極了,大貴是我兄弟,據說他最喜歡做的事就是狠揍某人的屁股,我說得對嗎?」

「你怎麼連這個也知道。」我沮喪地道。

「還記得那天你從圍牆上爬進來,無緣無故地揍了我們一頓吧?我就去找大貴打聽,你也知道你這師兄是本市青少年散打冠軍,總而言之,他說你若再欺侮無辜的人,就來帝鳳好好修理你的屁股。」

「胡說!師兄最疼我了。」我有些心虛,因為在我離開武術班時,師兄就陰惻惻地跟我說過這話。

「那你打我一下試試。」他一臉壞笑。

「哼,不上當,你敢引誘我犯罪。」

「所以,你以後就要乖乖聽我的。」

「你究竟給了大貴師兄什麼好處?」

「哈哈,你為什麼不自己去問他?」

「才不稀罕,你不說我還不想聽呢。」不知不覺就走到了帝鳳中學門口,呼呼,今天的路程感覺很短嘛,我有信心再走一個來回。

「每每,你自己進去吧。」

「好的。」

「對了,給我手機號碼。」

「我沒有。」

「那宿舍電話號碼呢?」

「啊?我記不得啦。」

「算了,我自己去查,」他一臉挫敗地道,「房間號碼總記得吧?」

「這個我記得,406。」

「好,那我走了。」他轉身就走,一點也不猶豫。

「等等。」我叫住他。

「什麼事?」

「為什麼昨晚你不送我回來?」我小心地問。

「哈哈,送你只是形式罷了,你這麼強悍,做賊的遠遠望見你都要繞道而行,有什麼好擔心的。」。強悍是可以用在女孩子身上的嗎?晚上,我剛蜷進被窩裡,宿舍電話就狂響起來。

「小晴,接電話。」麗麗道。

因為宿舍里就數小晴最能煲電話,所以大家理所當然等著她接。

小晴辛苦地從被窩裡爬出來,再從上鋪挪到下面,終於撲到電話機前抓起電話。

不到一秒鐘,她就把電話聽筒往桌子上一丟,嚷道:「有沒有搞錯?是每每的。」然後嘀嘀咕咕地往上鋪爬。

「呃?」我奇怪地從被窩裡伸出腦袋。

「每每,下來接電話啦。」麗麗睡在我下鋪,她用力地搖了搖床。

「曉得了,曉得了。」我趕緊爬下來,心裡猜著這是誰呢。

「每每,我親愛的小妹妹。」一個男生捏著嗓子道。

巨寒。

「嗚,你居然把我忘了?討厭啦。」

「大貴師兄,你能不能正常點說話。」我是強忍住嘔吐的。

「嘿嘿,被你聽出來了,剛才聽我的聲音像不像女鬼?」對方厚顏無恥地問。

「不像,倒是像深宮怨婦。」

「怎麼這樣說老哥!你最近是不是小屁屁癢得緊了。」

「嘻嘻,師兄,你怎麼搞到我的電話啦?」我的屁屁開始隱隱作痛,這絕對是舊傷複發。

「小憶給我的,他跟我在外面喝酒,你要不要來?」

「啊哈,學校關門啦。」

「少裝了,那點子破圍牆你又不是沒爬過,師兄好久沒見你啦,有點想妹妹。」爬圍牆的事該不會是溯憶告訴他的吧?

「師兄,你在慫恿我違反校紀。」

那邊一陣沉默。

「師兄?」

「啊,哈哈,來了來了,小憶說一切有他擔當,你若是被訓導主任捉住,他負責去領你,所以,你只管放心出來就是啦。」

「我明天去找你行不?」

又一陣沉默,然後聽筒響了一下:「每每,你現在出來。」

「溯憶?」估計溯憶在邊上指揮得很不爽,直接上陣了。

「是我,我讓你現在馬上出來。」

「很晚了。」我心裡其實已開始盤算著呆會兒如何爬圍牆啦。

「十分鐘后,我在那家吃燒烤的酒館等你。」

「我……」我已聽到電話被掛掉的嘟嘟聲。

該死的,十分鐘怎麼夠?我得快些穿衣服。正想著,一抬頭,嘩,宿舍里的五個女生全從被窩裡伸出腦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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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鳳高中4:功夫美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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