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我要說不呢？」

「那我只要敲開你家的門，把那個公證書交給你的母親，我想不用我說，你也知道後果了吧……」他遞給我了一套卷子，「這個你拿著，沒事做一做，裡面有很多相當不錯的典型習題，做完以後我檢查！」

「你！」我生氣地衝出車門跑進了樓洞。

「媽媽，我回來了！」我無精打采地走了回來。

「喲？寶貝，在學校累壞了吧？」老媽接過我的書包和卷子，「快去吃飯吧，我給你做了很多好吃的呢！」

「好！」一提到吃，即使心情低落到了極點也依然可以振奮起來，第一時間衝進了廚房。

「這是我買的烤鵝，可惜你回來得有點晚，烤鵝不是那麼熱乎了！」老媽一邊看剛才接過的卷子，一邊給我解釋著。

「沒關係！味道一樣的好！」

「哎喲！怡熙啊，你的這個卷子哪裡買的？全部都是歷年的高考題呢，你才高二就開始這麼用功地做高考題，真讓媽媽欣慰哦！」鬼才知道那個卷子是什麼內容，蘇子揚也是剛剛才給我的……

「定價七十塊！」老媽叫道，「那這麼說我早上給你的錢不夠了？」

「啊？」是嗎？那個破卷子這麼貴啊？「那個……我自己平時的零花錢也添上了點！」我急忙解釋著。

「以後要是買這種卷子，儘管跟媽媽開口，媽媽一定把錢給到位了！」

「謝謝媽媽！」

不用想也知道，老媽在我的書包里塞了一百塊，想不到蘇子揚的卷子居然讓平時超吝嗇的老媽如此的大方，也算是因禍得福吧↖（^ω^）↗……

摸著鼓鼓的錢包，我再也不用愁上次我看好的那雙最新潮的名牌運動鞋了，這樣下去再積攢個幾天就夠了，想想以前，我問老媽要個十塊錢都比登天還難，看看現在……

不過一種罪惡之感也油然而升，現在的老媽可是認為自己的女兒是超級學習狂的那種，要是這樣我期末考試依然沒什麼進步的話，她不得傷心死啊？不行，說什麼也得好好學習，就算不為了自己，也得為了那對我抱有極大期望的老媽啊……

我抽出那套卷子，開始猛勁地研究起來……汗……真不愧為高考題庫，真的好難啊，我做了半天才研究出來了一道，最後只好放棄，明天等問問蘇子揚應該如何去解析這個試卷吧。我拿出平時的卷子研究起來……

「老公，你說我們家怡熙這樣用功，身體要是扛不住了怎麼辦啊？」

「那也怪你，平時天天逼著女兒學習，還和老師一起給她制定目標，她怎麼可能一下子接受得了啊？」

「老公，那怎麼辦啊？要不和老師說，把目標給她降低點？」

「不能降，要是讓她鬆懈了，會對她的學習更加有害的！就順其自然吧！」

「寶貝，出來喝點牛奶再學啊！媽媽給你準備了糕點！」

「噢！」

「怎麼樣啊，老婆？」

「還是只應答，不行動！」

「好睏啊！」我懶散地打了個哈欠。

「怡熙，你都睡了整整兩節課了啊，居然還說困？」婉琦幫我揉了揉腦門。

「沒辦法，學習啊，我被大家逼得走投無路了啊！」

「可憐的孩子！」婉琦嘆了口氣，她突然警覺著，「你不是準備搶我的年部前十的位置了吧？」

「少來！年部前十？我能進入我們班級前十就是一個奇迹了！」

「你從來沒想過你本身就是一個奇迹嗎？你初中整整三年玩下來的，居然猛突擊半年以後順利地考進這所學校，你可是潛力超級無窮的人啊！」婉琦羨慕地說著。

那還不是我老媽用一台電腦作為誘惑，說只要我考上高中就給我買一台筆記本電腦，結果我考上以後換來的卻是一台普通的組裝機，「就以高過分數線０。５分的優勢進入這所學校還叫順利？」

「你不覺得你很酷嗎？」

「暈啦！」我趴到了桌子上繼續睡覺……

「韓……怡……熙！」一聲怒吼把我驚醒。

「有！」我條件反射般地站了起來。

「上課就知道睡覺，看你期末考試怎麼辦？」英語老師怒吼著，「你上來把黑板的空填上！」

「哦！」要是平時我就直接打開教室門走出去，可是通過幾天的複習，自認為對英文的掌握還算是不錯，我拿起筆一看，全部是這幾天我看過的語法。

「你……」老師驚訝地看著，似乎想說什麼，但是一直到我走下講台她也沒說出話來。

「韓怡熙同學的答案全部正確……」

我回到座位上就又睡著了，我不知道老師後來和同學們說了什麼，但是婉琦和我說，老師告訴大家，誰要是能達到我這樣不用聽課可以做對習題的層次也可以上課睡覺-！

「俊賢！」當看到等待在學校門口的歐陽俊賢時，我內心真是無比的高興，「你可以出院啦？」

「當然，憑我這強壯的體魄，恢復當然快了！」他用手拍了拍自己的胸部。

「你……你該不會是從醫院逃出來的吧？」我警覺地看著他。

「當然不是！」他笑嘻嘻地將我擁入了懷中。

「怡熙……學姐……」我的身後傳來了熟悉的聲音。

「克拉……」我轉過頭，看見不遠處的克拉身體慢慢顫動著，表情很是痛苦。

克拉慢慢走了過來，「學姐……他……他是誰？」

「我是他男朋友！」很顯然俊賢對眼前的這個男生不抱有任何好感，「你又是誰？」

「學姐……你不是說過，你沒有男朋友嗎？他……」克拉眼眶裡面轉著晶瑩的淚珠。

「克拉……」此刻的我也不知道應該怎麼說，只好愣在原地。

「你聽見我問話沒？你是誰？」俊賢上前一步擋住了我們之間的對視。

「我是喜歡怡熙學姐的人！」克拉緩緩地答道。

「臭小子，難道你耳朵聾了嗎？我是她的男朋友，你算什麼？」俊賢說著伸手想推開克拉。

我馬上上前一步抓住了他的胳膊，「俊賢你誤會了！」

「怡熙學姐，我喜歡你，真的好喜歡你，你怎麼可以這樣對我！嗚嗚嗚嗚……」克拉抱著腦袋痛苦地哭了起來。

「別，別哭！」我輕輕地摟住克拉的肩膀。

「韓！怡！熙！」後面傳來歐陽俊賢的怒吼。

此時的我真的進退兩難。我該怎麼辦？一個是我的男朋友，一個是我看成親弟弟的人，可是只有一個我啊！

「學姐，你回到你男朋友身邊去吧，不用管我的！」克拉輕輕地轉過身子，從他肩膀的聳動可以看出他哭得很傷心。

「韓怡熙，你過來！」歐陽俊賢在旁邊大叫著。

俊賢……對不起，他哭得很傷心，我不能就那麼讓他自己一個人孤單地走掉……明天我會和你解釋一切的……我轉身向克拉跑了過去……

後面傳來歐陽俊賢憤怒的聲音……

「克拉！」我輕輕地叫著躲在牆角哭泣的他。

「學姐！嗚嗚嗚嗚……」他撲進了我的懷裡，「為什麼你們不要我？爸爸媽媽不要我了，你也不要我了，為什麼會這樣？……」

「傻孩子，你哭什麼啊？我是不做你的女朋友，但是我可以做一個疼你的姐姐啊！」我輕輕地拍打著他的後背，力圖讓他平靜下來。

「我不要！我不要！」他搖晃著腦袋，「我已經喜歡你很多年了，求求你留在我身邊吧，那個男生能給你的，我也一樣能給你，我只會比他更加疼你，你要相信我！」

「克拉……感情的事情是不可以勉強的！」

「我不！」克拉突然將我猛地按在了牆上，將他的嘴唇貼了過來……

「韓怡熙！」一聲暴怒的叫喊讓我使勁將克拉推開。

「俊賢……」此刻的俊賢正紅腫著眼睛盯著我們兩個。

「為什麼？」俊賢大聲叫著，一拳打了過來……

我閉上了眼睛，但是拳頭並沒有碰到我，我睜開眼睛的時候，看見俊賢的拳頭停留在我身旁的牆壁上……

「俊賢你沒事吧？」我過去抓起他的胳膊。

「不用你管！」俊賢迅速抽回拳頭，轉身跑走了。

「俊賢！」我痛苦地癱坐到了地上，周圍的一切似乎都停止了，沒有了聲音，沒有了知覺……只有牆上俊賢拳頭上留下的血順著牆壁緩緩地流下來……

「怡熙學姐！現在你男朋友已經不要你了，你答應我吧？」克拉輕輕將手伸給了我。

「啪！」我一個巴掌揮了過去，克拉的頭歪向了一邊。

「為什麼？為什麼你要陷害我？」我哭泣著，「你知道我有多愛他嗎？你怎麼可以這樣自私？！」說完，我轉身跑了起來。

冬天的氣溫真的好低，眼角下面的淚花似乎已經結冰了吧，我漫無目的地到處走著，全身上下似乎已經沒有了知覺。手機在兜里震動著，我懶得去接。剛才發生的那些事情是真的嗎？不是做夢嗎？真希望這一切都沒發生過，明天早上醒來一切還是那麼美好。

「美女！這麼晚了自己一個人會不會很悶啊？」

這時我被兩個打扮異常怪異的混混攔住了……

「滾開！」我低聲怒吼著。

「你說什麼，美女？」其中的一個混混嬉皮笑臉地問著。

「我說，你給我滾開！」我提高了音調。

「媽的！小丫頭，別給你臉不要臉！」對方的音調變得兇狠起來。

「你們給我能滾多遠滾多遠！」我怒氣沖沖地看著他們。

「哎喲，死丫頭還挺倔強的！來陪我們玩一會，哈哈……」一個人拉住了我的胳膊。

我剛想掙扎就聽見「哎喲」一聲，抓我的那個小混混應聲倒地。

蘇子揚出現在我的身邊，「你沒事吧？」他關心地問著我，一改往日的冷酷。

「喲？這年頭還流行英雄救美啊？你活得不耐煩了啊？」兩個混混張牙舞爪地向蘇子揚靠了過去。

「社會的毒瘤！」蘇子揚握緊了拳頭。

接著就聽見「啊啊」的聲音，轉眼間，兩個混混扭頭跑了……

「謝謝你！」我麻木地看著他。

「這裡太冷了，跟我去咖啡廳吧！」他拉起了我的手，但是我已經沒有知覺了，「怎麼這麼冰？」

他舉起我的手看了看，然後拉開上衣的拉鎖，將我的雙手塞了進去，一股暖流瞬間傳滿了我的全身……

「你們兩個到底怎麼了？」蘇子揚將我的手按在了熱氣騰騰的咖啡杯上。

「嗚嗚嗚嗚……」淚水順著我的臉頰流下。

「別哭了，哭也不能解決問題。」他遞給我了一張面紙，「俊賢在家又摔東西又發脾氣的，我就知道一定是你們兩個鬧彆扭了！所以就開始找你了！」

「他一定恨死我了……」我痛苦地趴到了桌子上面。

當手中的第三杯咖啡也變涼了，我才斷斷續續地把整件事情講完……蘇子揚一直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聽著，偶爾遞給我一張面紙……

「原來是這樣啊！」蘇子揚嘆了口氣，「這對俊賢的打擊確實很大，他是那麼在乎你，而你卻當著他的面跟別人接吻，他怎麼會受得了呢？」

「我該怎麼辦？嗚嗚嗚嗚……」

「他現在在氣頭上，等他稍微消消氣了，我去幫你跟他解釋！還有，我還是要告訴你一下，俊賢是個嬌生慣養的公子哥，沒有受到過什麼挫折，而且你還是他的初戀，以後在感情方面一定要多遷就他啊！」

「嗯……以後再也不會了！」

「現在也很晚了，走，我送你回家吧，你父母一定等急了！」他輕輕地拍打了下我的手臂。

「好吧！」

「我很了解俊賢，他是很在乎你的，現在只是短時間內的不適應，過些日子他想開了就沒事了！」

「那就拜託你了！還有，今天晚上謝謝你……」

「韓怡熙，你可知道其實不僅僅俊賢喜歡你，我發現我似乎也有點愛上你了！」蘇子揚說著，發動車子消失在夜幕之中。

「婉琦，你怎麼這麼晚才回來？」

「喔！」我沒敢抬頭，因為我不想讓老媽看見我哭紅的雙眼，否則又要亂問一氣。我回到屋子裡面插上了門鎖，卧倒在了自己的小床上……

「咚咚！怡熙出來吃飯，媽媽給你做了好多好吃的！」

「我吃過了，媽媽別打擾我了，我想睡覺！」

「老婆別叫她了，這幾天她似乎也累壞了，讓她今天好好休息下吧！」

「好吧！」

「寶貝，今天早上你怎麼起得這麼早啊？啊！你的眼睛怎麼了？怎麼都腫了啊？」老媽驚奇地叫著。

「沒事……昨天好像不小心被風給吹著了！」我一邊解釋著，一邊拿著熱毛巾敷著自己紅腫的雙眼。

我拿起一個三明治咬了一口，不知道為什麼，有些澀澀的感覺，完全沒有平時的胃口，也許這就是傳說中的戀愛中苦澀的味道吧……

「寶貝，今天這麼早就走嗎？」

「是的！」我拿著書包沖了出去。

心裡默默地祈禱著，可以看到俊賢等待的身影，但是我失落了，那個我期待的身影並沒有出現……俊賢，我想你……

在樓與樓的一個不起眼的小角落裡，一雙痛苦的眼睛正偷偷地看著怡熙……

我來到了婉琦上學的必經之路，不到五分鐘就看到她背著書包走了出來……

「婉琦……」我輕聲叫著。

「怡熙！」她飛奔了過來，「你怎麼了？怎麼出現在這裡！」

「婉琦，我和俊賢分手了……」我壓低著聲音，盡量不去觸碰自己的淚腺，「有點難受……」

「跟我走！」婉琦抓起我向路邊的聊吧走了過去。

「說吧，怎麼回事？」等到服務生離開了包間，婉琦語調平和地詢問著。

「昨天……」我開始敘述著昨天發生的一切，眼淚再次不自覺地滑落下來。

「暈！那個克拉怎麼可以那麼過分？！真欠揍！」婉琦生氣地叫著，「一會回學校我去找他談談！」

「不用了，現在事情已經發展到了這個樣子，你幫我想個補救的辦法啊！」我緊緊地握著她的雙手。

「你別著急，車到山前必有路！我想想……要不你給他打個電話，約他出來聊聊，就算是分手也好，大家總要當面說清楚啊！」

「沒用的！」我低下了頭，「從昨天到現在我一直都有打，但是對方都是關機狀態！」

「那個蘇子揚不是說叫你等等嗎？現在畢竟歐陽俊賢也在氣頭上，你怎麼也得叫他平靜下來再解釋啊！」

「婉琦，對不起，我害得你又翹課了！」

「客氣什麼，就憑我的學習水平，即使不聽一兩節課也不會有什麼損失的！」她頓了頓，「要不這樣，晚上把蘇子揚約出來，我們一起討論一下應該怎麼解決！」

「好吧！」事到如今只有這樣了。

說實話，我現在越來越佩服婉琦了，撒謊真的一點破綻也找不出來，對老師說什麼闌尾炎犯了，疼得死去活來的，就讓我陪她去醫院檢查了一下，最要命的是她說著說著居然真的哭了出來，那委屈的樣子，讓知情的我都為她心疼起來……到最後和她從辦公室裡面出來，我無奈地感嘆了一句，「你都對不起你的肚子裡面的那根小闌尾！」

「你到底有沒有辦法讓他們兩個和好啊？」婉琦質問蘇子揚。

「算是有一個！」

「那你就快點說！」婉琦催促著。

「這個周日俊賢去參加他們家族一年一度的盛會，怡熙你打扮得漂亮點，我帶你進去，然後找到俊賢和他談清楚。」

「這算是什麼辦法啊？在哪找到他不行，非要去那個什麼宴會嗎？」婉琦不屑地看著他。

「你不了解俊賢，現在他可是在氣頭上，你們現在去找他只能碰釘子或者被他攆出來，但是那個盛會他就不敢了，裡面有很多家族中很有地位的人，他的少爺脾氣多少會收斂一些，方便怡熙對他的表白！而且……」他頓了頓，「裡面還能看到他從小青梅竹馬的未婚妻！」

「什麼？」婉琦叫著，「他有未婚妻了？那你還叫怡熙去啊？」

「這個你們放心，這門親事到現在連他的爺爺都不承認呢！怡熙機會很大的！」蘇子揚笑了笑。

「好！就這麼定！」我堅決地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