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水母去哪了呢?不知道。教室的話水母可能連位置都搞不清楚,體育場水母也許根本不知道它是用來幹什麼的,可以相信他是不會去這些地方的。毫無頭緒的我茫茫然到處找,卻什麼鬼影都沒找到。路上碰到小九,小九說在×超市看到水母去買了些酒。我就去了那家超市,有人,但都比水母帥。心裡有種莫名的焦急和傷感,甚至是有點含糊的自責,於是去了超市對面那家大一的時候我和水母曾經在那裡喝得爛醉然後我就說他像豬於是糊裡糊塗被他打了一頓的酒吧。酒吧里燈光朦朧,唯一可以看得很清楚的就是櫃檯前那些酒的標價。而且那家酒吧的格調顯然不高,居然可以聽到有人在用方言吵架。這裡的方言顯然我是聽不懂的,於是我依然可以很自如地看著櫃檯前的小姐因為某些語言而不斷變化的臉色。但是我可以通過那個人方言發音的氣勢音調的糾纏語速的輕浮大概明白那人是因服務生失手灑了酒在自己身上而不斷發威。
「我,我是不小心的,真的真的對不起……」突然聽到一個男人極其陰柔的說話聲。
「@※……$@#!$¥。」我不明白什麼意思。
「我已經道過歉了,請放尊重點。」
「¥……#◎¥◎。」
「不要太過分了……」
「#◎¥◎#¥◎#¥。」又是聽不懂,不過感覺這次語氣特別淫蕩。然後就聽到「當」的一聲響,隨後外面的人員紛紛衝進裡面的包廂,接著就是轟轟的幾聲悶響,而且那個方言的聲音隨之變得更加鏗鏘有力極富磁性了。被這麼搞了一下我興緻突然來了,叫小姐放一首我們那裡的絕對方言歌《愛拼才會贏》,喝著小酒享受兩種方言搭配的魅力。正陶醉得爽的時候,看到一個類似狗熊的東西被從包廂里扔出來,一旁的老闆吆喝著叫那狗熊滾蛋。那熊可憐巴巴地哀求著想要回學生證。熊要學生證幹什麼,我納悶。那老闆堅持要那熊把錢還回來再說。那熊感覺無望,撲通一下從地上滾起來。表情極為頹廢,頹廢得極為眼熟……
「水母!」我大吃一驚。
「湘子!」水母吃驚的程度遠超過我,還伴著點慚愧的表情。
「你,你怎麼會在這裡?」我趕緊伸手去扶他,發現他手邊有些血跡,大概是被什麼利器傷到了。
「你們憑什麼這麼對他!」我很憤怒地對著那幫人吼。
老闆左右看看姿態像只偷情的蜥蜴,笑得很是輕蔑。
「湘子……別理他們,我們走。」水母低著頭兩隻眼睛被脂肪擠得看不清楚,臉上分明有碰到地板而留下的塵土,看起來更像頭熊。
「嗯……」想起以前的一幕幕我什麼都明白了,這又是何苦呢。
「老闆,他到底欠你們多少我幫他還了就是,你們把學生證還給我們。」說著我就示意要去掏錢。
「也沒多少,就是小兩百,本來是這個月他的工錢,可是這兩天他說有急用非要我先給他,月末再算清,還拿了學生證抵押。」
「兩百是吧?我還你。」
那老闆聽我說要還錢態度就開始變得溫和了許多:「其實錢不是很打緊,關鍵是他和客人搞成這樣,我也很難做,你說是不是?」
懶得理他,要是我現在突然又不給他錢了看他還打不打緊,虛偽的人跟蒼蠅一樣又煩又多而且見臭就沾。我的手在口袋裡打了個跟頭髮現空間很大於是很愜意地又打了一個……完了,只剩下一張五十塊的。
「湘子……不用了……」水母什麼時候也學會故作英雄狀了。
「這樣吧!我先把手機押你這吧,你把學生證還給我們吧。」說著我就掏出功能多樣的磚式手機。水母在一旁拉著我抖著脂肪做阻止狀。
小姐看到我的手機嚇了一跳,連忙跟老闆說:「是大爺大耶!~」
老闆笑著說沒關係就收下吧,然後伸手到一個馬桶樣的煙灰缸里把水母的學生證拿出來給我們。
幾分鐘后我和水母從小道屁顛屁顛地走回去……
「湘子……謝謝了……」
「沒關係,誰叫我們這麼好呢!」
「可是……我覺得……」
「什麼?」
「把手機抵押和用學生證抵押好像沒有什麼區別啊?」
「……」
「……」
「好像是……」
「……」
「至少,至少手機可以換,學生證就麻煩多了啊!」
「是嗎?」他僅有的懷疑能力怎麼用到這上面來了。
「靠,還說,就你笨得跟豬一樣還當什麼服務生……還不如去話劇社當配景來得有前途!」
「你說什麼!」
「啊,你想幹什麼?」
……有史以來最具魅力的慘叫劃破天空直達月球的最深處,然後月球打了個寒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