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接著他們就開始互相吹捧,什麼鬍子長得跟楚留香一般俊俏,鼻樑如西施一般柔美,粉刺如潘金蓮一般放蕩的話我早就聽膩了,我漸漸習慣了帥哥和美女這兩個詞只能用來區分性別的事實,比如說到十點半的時候就會聽到有人很曖昧地喊,美女熄燈咯~你千萬別興奮,其實就是老伊姆要斷電了的意思。
不過水狐狸是美女這點是確實的,這點不論對我還是曾經遭受殘酷迫害的水母來說都是一種奇迹。想想水母見過的網友都要用腳指頭數,腳指頭不夠數還要回來用手指頭數,手指頭不夠腳指頭繼續來,如此反覆。現在水母不管是手指頭還是腳指頭都要比正常人大一號,晚上去吃面的時候還被以為自帶香腸來著。可是每次和網友見面,水母都是一路媽媽呀哭著回來讓全宿舍的人輪流摸一次頭以表示安慰。這在水母心中一直是個陰影。
所以看來水母是把水狐狸當成救世主了,剛剛看到他在向水狐狸要照片,八成是要回去找個位置供起來,每天半夜起來燒香。至於饅頭,對這種事情就沒那個興趣。知道為什麼饅頭不包餡嗎!一個字——摳!假如你用垂直夾角30度偏角2077度去看的話,會發現眼鏡上寫著兩個很大的「錢」字。於是我就開始教那個水狐狸旁邊的小女生看來著,她說她看不見,我說你身體要再往外再往外……於是隔著嘴巴第二功能使用率過高的水狐狸,我就很清楚地看到了那個女孩子。眼睛大大的,鼻子蠻挺,小巧的嘴巴上放著她一隻可愛的小食指……
「喂,什麼都沒有耶,你騙人!」
「嗯?這樣啊,那你拿支筆來我畫上去。」
「哈哈,好啊。」她眯著眼睛笑起來,用剛才那隻放在嘴上的手指指著我。
於是四個人的目光同時聚焦在那根很小的手指上。那根手指在停滯了六秒鐘之後,慚愧地彎曲,然後跟著害羞的手臂慢慢退回去了。她低著頭,可憐巴巴地用眼角看我。我覺得很好玩,於是就問起她名字來。
「哼!為什麼要告訴你?」顯然她試圖報復。
我笑了笑,用盡全身的電量都沒起作用,倒是把自己電得兩眼發黑。水狐狸看我怪尷尬的,就自作多情地跑來圓場:「呵呵,名字人家不好意思說就算了,不過ID我倒是可以告訴你。」
「哦,什麼東西?午夜飛豬?」
「xingxing……」
哦~我用指頭暗示那個女孩靠過來聽我說話,她先是很不情願地用眼角看我,後來因為我魅力實在太大無法抵抗而屈服(事實有待考證)。
我小聲地問:「是天上的xingxing還是地上xingxing?」
她先是很茫然地看著我,停頓一下,然後突然恍然大悟。舉起包子一樣的拳頭要打我,接著一桌的人便爆炸般地笑起來。
她顯然對突如其來的笑聲沒有準備,包子般的拳頭在空中凝固,整個就是個入團儀式的pose。
「可以開始說你的誓言了。」我等得不耐煩了。
「嗯?什麼?」
「你不是要說嗎?」
「什麼?」
「哦,你不想說,沒關係,那請你談談對這盤菜的感想。」
「你……討厭。」在她很委屈地坐了下去的時候,我隱約聽到椅子的哭聲。
她紅著臉不說話,只看到她拚命地吹著喇叭嘴,衝鋒的小喇叭吹得很是精彩。我看了很開心,全身的細胞都爬起來快樂地跳起探戈。
……
突然覺得好怪異,我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喜歡欺負剛認識的女生了,枉費被評為本年度××大學十四號樓——518最佳男人獎。為了表示我對此事的抱歉,我把餐桌上與肉有關的任何食物一掃而光。食肉動物的饅頭對此很是不爽,又不好意思表現,於是把眼鏡摘下來,拿起曾經被水母用來擦鼻涕的印著×大醫院字樣的所謂眼鏡布開始擦眼鏡上面的那兩個閃光的錢字,大大的錢字在水蓮的燈光下光芒無限。
錢?沒關係呀,別人請客我向來當吃不讓。於是我又點了八葷八素狂吃兼狂打包。
飯局結束,一伙人準備走了,我拎著一袋寶準備回去過冬。很奇怪的是,水母幾個從我眼皮底下一個接一個走過收銀台!我突覺不妙欲奪門而出,卻被服務員當場阻止……
怎麼搞的,我趕緊叫住水母:「你個四角水母,吃飯不給錢,拍拍屁股就想走呀?」
「嗯?拍屁股?我屁股很臟嗎?」
「靠,跟我裝無辜。快付錢,免得我回去紅燒了你。」
「……」
「沒帶錢?」
「……是啊。」
「那那水狐狸你……你呢?」我快暈了,唯一的希望就是此刻這世上最最美麗的##(另外,饅頭的可能性可以不用考慮)。
「我……很抱歉,剛才水母和我說你要請客,所以……」
「……」
服務員臉綳得比大猩猩他爸的屁股還大。
我,快不行了。為什麼要找我,抓那隻四隻角的水母放在水蓮門頭展覽一個禮拜其實應該也是一個不錯的促銷呀!實在沒辦法,我割肉消災。拿起那個還算飽滿的錢包,含著淚……
「……」
「怎麼了?」
「我錢包裡面怎麼都是名片?」
「你的意思是……」
「……」我快崩潰了,想不通為什麼錢包裡面除了那些寫著人名的硬紙片以外就什麼都沒有了。
「呵呵,我來好了。」那個自稱xingxing的女孩露出一種很奇怪的微笑,像一個凱旋的將軍踩著優雅的腳步從我身邊走過,走到收銀台前以同樣優雅的姿態掏出錢包。
我突然感覺頭上有一個碩大、晶瑩的汗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