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戒新說

文：沈書承

如果說07年最火暴的電影，除了比《色戒》火暴的，當屬《色戒》了。我不想對《色戒》本身進行更多評價，只是本著對娛樂負責的態度來撰寫此文。以下的文字將不負責任地朝著十三不靠的方向偏離，如果您不幸出現頭暈，耳鳴，眼花，反胃，嘔吐，精神失常等癥狀，或者上述所有癥狀同時發生，請趕快翻到下一頁。（如果下一頁還是本文，就再翻一頁）如果您的癥狀還沒有及時得到緩解，請不要慌張，拿起你的手機，輕輕地撥打120，一會就會有一量白色的麵包車，放著七彩的光芒，風捲殘雲般趕來救你。

下面言歸正扯。

故事先從呂布戲貂蟬開始講起，話說司徒王允這斯為了除掉漢奸（漢朝的奸臣）董卓，心生一計，於是把自己從小養大的歌姬貂蟬獻給了董卓，當然後來的故事，人人都知道了，董卓的乾兒子呂布最後中了這個美人計，殺死了董卓，不過下場卻是把自己也弄得身敗名裂，最後在白門樓被曹操給砍了腦袋。這個故事剛好就被愛國青年鄺峪民在《三國演義》里給看到了。

鄺峪民是個有"志"青年，因為他腳底下踩了三顆痣，所以他哥哥從小就一直用福建口音深沉地對他說："弟弟，記住你系（是）一個上天託付的有救國救民重任的吟(人)，不要忘記計（自）己的身份。"說完他哥哥就上戰場去了，沒過多久，他哥哥就戰死沙場，光榮地成為了革命烈士永垂不朽供後人頂禮膜拜。

鄺峪民成了烈士家屬以後，對漢奸走狗賣國賊更加深惡痛絕，恨不得生啖其肉，渴飲其血。但是無奈，他只是是文弱書生，除了會看《三國演義》，基本上手無縛雞之力。可是碰巧他又知道，眼下有一個汪精衛的走狗，美其名曰易先生，正如火如荼地殘害愛國人士。鄺峪民義憤填膺，怒不可遏，欲於殺之而後快。可是這個易先生卻對自己的小命呵護有加，鞍前馬後總是有人保駕護航。這可急死了鄺峪民，急得他差點沒把自己改名叫"狂鬱悶"。

有一天鄺峪民一個人在嶺南大學獨自鬱悶之時，他的同窗好友賴秀金給他介紹了一位小美女。這個小美女正是王佳芝，她年方二八，青春秀麗，風采迷人，更值得稱道的是，在愛國話劇演出中，她演技一鳴驚人，簡直堪比周旋第二，亞姐第三，張曼玉精簡豪華版。鄺峪民本來對這樣一位小鳥依人，無依無靠的姑娘，心生愛慕之情，他的確是想有一天可以迎娶這樣一個漂亮的姑娘回家，從此生兒育女，安度餘生。可是他轉念一下：我是誰！我是腳底板有3顆痣的男人，國將不國何以為家！家仇未報怎麼能談兒女私情呢！於是他翻開《三國演義》第八回，上面赫然寫著"王司徒巧使連環計董太師大鬧鳳儀亭"。

於是他找王佳芝談人生談理想，最後談到世界和平問題。真是無巧不成書，王佳芝竟然對鄺峪民提出的色誘易先生的計劃大加讚賞。她基本提出以下幾點：1.這個計劃雖然限制級，但是因為大家都是為了國家大計，黎民蒼生，所以動機還是純的。2。這個計劃有本可依，有成功案例，經久不衰，值得一試。3.這個計劃，風險小，成本低，資本回報率高，項目可行性強，有利於構建節約型社會的基本機制。4。也是最重要的一點，組織上最終還是覺得她是年富力強的，更重要的在她是個"相當有姿色的女人"這個問題上毫不含糊地提出了肯定。鄺峪民一看有戲，趕忙對王佳芝更是一頓吹捧，說她是當代貂蟬，賽比西施，沉魚落雁閉月羞花，迷死男人不嘗命，王母娘娘返老還童版，直說得王佳芝心中狂喜不已，黯然神往，立馬挺起胸脯一騎絕塵地直奔革命的房帷去寥。

不過話說回來，王佳芝到底沒有真正踏入過上流社會。她初到易先生府址，竟然發現原來易家男人在男人的世界，女人在女人的圈子，而她每天能做的就是不停地陪易太太，還有一幫闊太太無節制地逛商場，買衣服，買首飾，過年過節還要包餃子。當然最令她頭疼的還有一個相當風靡上流社會的運動——"打麻雀"。

因為一隻麻雀平均每天要吃二錢半穀子，一年至少消耗五斤穀子，這就極大地造成了麻雀"與人爭食"的局面。"打麻雀"這項運動的興起，是上個世紀人類改造自然的一次偉大的里程碑。很多年後，王佳芝回憶起當年"打麻雀"的日子時，還總是帶著自豪地微笑說："那段時光是我人生中最美好的記憶，雖然我槍法很差。但最重要的是，麻雀把我和老易深深地聯繫在一起。"

那年麻雀特別多。易太太和闊太太們實在打不過來了，就找來易先生幫著打。易先生一來，王佳芝就偷偷把槍對準了他。嘣的一聲槍響，子彈從易先生腦袋上面飛了出去，驚起麻雀無數，就連幾個闊太太也嚇得趴到地上，防止遭到流彈的襲擊。易先生心說，太可怕了，要不是老子經常打CS，習慣蹲著走，這次就被你爆頭了。王佳芝心說，太可惜了，要是剛才開瞄準鏡就能幹掉他了。但她還是不露聲色的說："對不起啊易先生，剛才走火了，其實我不是故意的。你要是不相信，我再打一槍點射的給你看看。"易先生一想，走火了就差點爆頭，點射的還不要我的命啊，於是就走上前去，一把抱住她的纖纖細腰，握著她的手把槍頭移向易太太，說到："槍不是這樣打的，你看我的！"嘣的一聲槍聲響了，王太太中槍死了。易先生笑笑："你看，我也走火了。"後來他倆只好專心打麻雀，王佳芝槍法准了，經常一槍打死3隻麻雀，古人稱之曰，一石三鳥。男女收受不親，易先生扶著扶著，就發現其實王佳芝——當然他以為她是麥太太——總之名字是個代號，反正她身材很好，用現在的話說就是veryhot。而王佳芝是帶著任務來的，當然不會浪費這次寶貴的機會，於是他倆開始鬼鬼祟祟互遞紙條，紙條的內容大抵是："你是乾柴我是烈火，你是燈泡我是插銷，大家都是江湖兒女，相逢何必曾相識云云。"沒過多久，易先生就把王佳芝釣到一個，恩？我說是釣嗎？應該是約，不好意思，約到一個小蜜包房去了。

那一夜，小蜜包房燈光朦朧。王佳芝背著革命的紅寶書踏入小黑屋，心中惶惶。突然發現有一個男人的剪影坐在床邊，黯然瀟洒地抽著煙。王佳芝知道那是易先生，易先生也知道那是王佳芝。於是他轉過頭來，輕聲哀嘆道："我知道你會來，我這一等就是8年。8年了，新嫁的媳婦熬成婆。你也看到了，我太太每天就知道花天酒地，每天就知道歌舞昇平。而我呢，我還要為這個家，風裡來雨里去，工作上擔驚受怕，家庭上又是名存實亡。漢奸就不是人嗎？我也需要有人安慰，我也需要有人疼的。還有，我要找初戀啊！！"王佳芝知道，這次是她施展才華的時刻到了，於是她鼓起勇氣，輕輕地吻了易先生。易先生神色突變，他突然問道："你是真心的嗎？"王佳芝道："明明白白我的心，渴望一段真感情。"於是易先生心裡有底了，他狠心地說："那你扛不扛得住！"王佳芝心說，老娘人都來了還怕你不成。於是一咬牙，說道："我能扛！！"易先生心道那就別怪老子不客氣了，於是從兜里掏出一把雙節棍來，王佳芝當場傻了……（此後內容隱去231字。）

第二天，王佳芝纏著繃帶和鄺峪民在公交車"特2"路上接上了頭。鄺峪民迫不及待地問道："怎麼樣，聽說你已經取得了一定地進展，不要忘記寫報告，還有不要忘記你是一個卧底。上頭還跟我說了，只要你這次立了大功，以後你要找工作他們包分配。"王佳芝說到："那個事情板上釘釘，關鍵是這次的醫藥費能不能給我報銷了，我這屬不屬於工傷啊。"鄺峪民道："放心吧，有發票就行。還有，最近風聲很緊，易先生昨天又端掉我們幾個據點，分別是人力資源部和財政部，所以最近我們手頭也比較緊，你千萬記住要見機行事。"王佳芝問道："見雞？見哪個雞？他好像只有興趣在我身上'喝喝哈希'。"鄺峪民神秘地說："把他單獨引到外面來，我們就能找個機會把他幹掉！""那好辦，他說下個禮拜要到鑽石王老五珠寶行給我買個戒指，你們不如就在那裡埋伏，然後找個機會下手。"鄺峪民大喜，一拍打腿："哈哈，這下我讓他虎落平陽被犬欺！"王佳芝："……"

一個禮拜很快就過去了，王佳芝獲悉這次行動的採取了周密的部署，代號"鯽魚行動"，所有情報員化妝成賣報的，賣水果的，炸油條的，攤雞蛋餅的，賣盜版碟的布控在珠寶行周圍，將計劃在易先生走進珠寶行2分鐘以後聽到"暗號"實行暗殺。下午3點11分29秒，王老五珠寶行門庭若市，隨後一輛神秘的黑色德國小轎車駛進我偵查小分隊的視野。隨後走下來的是王佳芝，為我方情報人員，編號ZB366，緊接著下車的是一名穿黑色西服的神秘亞裔男子，體貌特徵和目標基本符合，可以確認為重大嫌疑人，準備執行暗殺計劃。該男子隨後和ZB366一起走進王老五珠寶行。

在王老五珠寶行的小閣樓上，易先生含情脈脈地望著王佳芝，絲毫不知道即將發生的事情。王老五正等著他們，看到易先生來了，從抽屜里拿出早已經準備好的特大號鑽石戒指——海洋之心，王佳芝一眼看到那個戒指："哇，好漂亮哦，鴕鳥蛋！"王老五說："小姐，用放大鏡看是比較大一點。我牆上還有望遠鏡，倉庫里還有顯微鏡呢，你要是喜歡我可以都賣給你，用那些看的話效果更爽。"易先生笑笑說："怎麼樣，喜歡吧。"王佳芝難以言表喜悅之情："哇塞！這麼大的戒指，賣了它能換多少錢啊！"易先生說："你不用把它賣了，以後你就是我的人了，要什麼就有什麼，還有要是有哪個人敢欺負你，你就報我的名字，我找人幫你砍他。"王佳芝被感動了，女人總是容易感動，尤其見到這麼大一個鑽石以後。她忘了她的暗號，她本來應該大吼一聲："老闆，八折賣不賣"，然後刀斧手衝上來的，可是她沒有。她對著易先生說："跑！！快跑！！"易先生一愣："恩？"她見易先生傻得跟個木頭似的，就用手掐他："快跑啊!你！怎麼這麼笨啊！家裡燒水我忘關煤氣了，還不快跑！！"最後連老王都看不過去了："你快跑吧！著火了事就大了。"易先生這才想起來，今天樓下聚的人有點兒多了，下午3點哪有人攤雞蛋餅呢！於是老易快如離弦之劍，疾走奔逃，撞翻了水果攤，踩爛了盜版盤，轉體360度，難度係數3.0，跳進他的私家車，以80邁的速度逃命去了。據不願透露姓名的情報員說："我做了這麼多年情報工作，還沒有見到人類可以用這樣快的速度跳進車門，要知道，當時車門可是關著的呀。"下午3點13分32秒，"鯽魚行動"宣布失敗。

組織上對鄺峪民進行了嚴肅的批評，鄺峪民寫了2萬多字的檢查以後，痛定思痛，最後歸結為用人不當，他太相信女人了，而現在他被那個女人給騙了。鄺峪民想，要是找梁朝偉演戲，戲一結束都是可以抽身而出的，而那個王佳芝卻把自己演進去，看來演員確實還是專業的牛B。這下怎麼辦，到手的鴨子飛了，以後自己的政治前途將要面臨嚴重的危機，怎麼辦，看來他只有自己賭一把，這次他要親自出馬了。

當天晚上，他一個人帶著槍摸黑來到小蜜包房，正好看到易先生一個人坐在床邊，孤獨地落淚。王佳芝拿了戒指跑了，他很受傷。女人，他這輩子決定不再相信女人，他剛對自己默默立下誓言的時候，一回眸正好看到鄺峪民。鄺峪民本來打算偷偷潛進來，暗殺他來著，可是一看到他那哀怨的眼神，他的心就軟了。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坐到床邊，只好故作鎮定地說道："哥們，借個火。"易先生給他點上一根煙："我見過借火的，還沒見過溜到別人家借火的。"鄺峪民說："唉，煙癮太大，最近又狂鬱悶了。"易先生："被女人騙了吧。"鄺峪民："是啊，看來你也傷得不輕。"兩人心心相惜，於是開始彼此毫無保留地交談了各自女人的怨言和看法，當然易先生是情場老手，常常說得鄺峪民不禁對他投去崇拜的眼光。易先生："唉，可惜人人都說我是個漢奸，人人都想要殺我。其實我也有難處啊，你以為我不想死嗎，我曾經無數次想過，讓你們把我一槍結果了拉倒。可是，我轉念一想，我的真愛在哪裡呢？我不能還沒有得到真愛就放棄生命吧。"說著淚如雨下，一下子撲在鄺峪民懷裡。鄺峪民一下子感動了，他覺得就在這個時候，他應該暫時忘記他們倆的敵對關係，因為眼前那個易先生並不是那個平時那個陰沉的易先生，並不是他想殺的易先生，並不是任何有身份代號的人，眼前的只是一個內心創傷需要撫平的人。（一夜纏綿，此處略去1500字，其中包括24種擬聲詞）有詩為證：問君能有幾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東流。

第2天清晨的時候，槍聲響了。鄺峪民躺在床上，他死了，死得很安詳。沒有知道到底是易先生殺了他，還是他自己殺了他自己。從此以後，上海灘上再沒有見到易先生，只留下一些老人還在說著易先生的故事。有人說易先生後來被國民黨暗殺了，也有人說是共產黨殺了他，有人說他逃到了台灣，還有人說在美國一個叫斷臂山的地方看到過他，但是沒人知道哪個傳聞才是真的。

十年後，王佳芝去五台山燒香，她看到遠處有個和尚盯著他手上的戒指，就走上前去。她覺得那個人長得很像當年的易先生，可那個人那麼蒼老，就連她自己也有點想不起易先生是什麼樣子了。王佳芝問他："你到底是誰啊？我怎麼看你這麼眼熟。"和尚說："色即是空，空即是色，阿彌陀佛，貧僧法號色戒。"

扯完收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