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十七回 智公子負傷追兒女 武伯南逃難遇豺狼

第一百十七回 智公子負傷追兒女 武伯南逃難遇豺狼

且說姜鎧把守宮門。他派人到接官廳上打聽有何人出去。

不多時回來說道:「就只二鼓之半智統轄送出6、魯二人去未回。」姜鎧心內思忖道:「當初投誠時原是歐陽春、智化一同來的為何他們做此勾當他也在其內呢?事有可疑。」

正在思忖忽有人報道:「智統轄回來了。」姜鎧聽了不分好歹手提三截棍迎了上來。智化剛上台階不容分說嘩啷的一聲他就是一棍。智爺連忙將身閃開。剛剛躲過尚未立穩姜鎧的棍梢落地也不抽回順勢橫著一掃。智化騰開右腳這左腳略提了些已被棍上的短棒撩了一下。這一棍錯過智爺靈便几几乎喪了性命。智化連聲嚷道:「姜賢弟不要動手!我是報緊急軍情的。」姜鎧聽了「軍情」二字方將三截棍收住道:「報何軍情快說!」智化道:「此事機密須要面見夫人方好說得。」姜鎧聽說要見夫人這必是大王有了下落他這才把棍放下過來拉著智化道:「可是大王有了信息了么?」智化道:「正是。為何賢弟見面就是一棍?幸虧是我若是別人豈不登時斃於棍下?」姜鎧道:「我只道大哥也是他們一黨不料是個好人。恕小弟鹵莽莫怪莫怪!可打著哪裡了?」智化道:「無妨幸喜不重。快見夫人要緊。」二人開了宮門來至後面。姜鎧先進去通報。

姜夫人正在思念兒女落淚自己橫了心要懸樑自縊。聽說智化求見必是丈夫有了信息連忙請進以叔嫂之禮相見。

智化到了此時不肯隱瞞便將始末原由據實說出。「原為大哥是個豪傑惟恐一身淹埋污了英名因此特特定計救大哥脫離了苦海。全是一番好意並無陷害之心。倘有欺侮負了結拜天地不容。請嫂嫂放心!」姜夫人道:「請問叔叔此時我丈夫現在何處?」智化道:「現在陳起望。所有眾相好全在那裡務要大哥早早回頭方不負我等一番苦心。」姜夫人聽了如夢方醒卻又後悔起來不該打兒女起身。便對智化道:「叔叔是嫂嫂一時不明就已將你侄兒、侄女交付武伯南、武伯北帶往逃生去了。」智化聽了急得跌足道:「這可怎麼好?這全是我智化失於檢點。我若早給嫂嫂送信如何會有這些事?請問嫂嫂可知武家兄弟領侄兒、侄女往何方去了呢?」姜夫人道:「他們是出后寨門由後山去的。」

智化道:「既如此待我將他等追趕回來。」便對姜鎧道:「賢弟送我出寨。」站起身來一瘸一點別了姜氏一直到了后寨門。又囑咐姜鎧:「好好照看嫂嫂。」

好智化真是為朋友盡心不辭勞苦。出了后寨門竟奔後山而來。走了五六里之遙並不見個人影只急得抓耳撓腮。

猛聽得有小孩子說話道:「伯南哥你我往哪裡去呢?」又聽有人答道:「公子不要著急害怕。這溝是通著水路的待我歇息歇息再走。」智化聽得真切順著聲音找去原來是個山溝音出於下。連忙問道:「下面可是公子鍾麟么?」只聽有人應道:「正是。上面卻是何人?」智化應道:「我是智化特來尋找你等。為何落在山溝之內?」鍾麟道:「上面可是智叔父么?快些救我姐姐去要緊。」智化道:「你姐姐往何處去了?」

又聽應道:「小人武伯南背著公子武伯北保護小姐。不想伯北陡起不良之心欲害公子、小姐我痛加譴責。不料正走之間他說溝內有人說話彷彿大王聲音。是我探身一視他卻將我主僕推落溝中驅著馬往西去了。」智化問道:「你主僕可曾跌傷沒有?」武伯南道:「幸虧蒼天憐念。這溝中腐草敗葉極厚綿軟非常我主僕毫無損傷。」鍾麟又說道:「智叔父不必多問了快些搭救我姐姐去罷。」

智爺此時把腳疼付於度外急急向西而去。又走三五里迎頭遇見二個採藥的從那邊憤恨而來。智化執手向前問道:「二位因何不平?」採藥的人道:「實實可惡!方才見那邊有一人將馬拴在樹上卻用鞭子狠狠的打那女子。是我二人勸阻他不但不依反要拔刀殺那女子。天下竟有這樣狠毒人豈有此理!」智化連忙問道:「現在哪裡?待我前去。」採藥的人聽了甚喜道:「我二人情願導引。相離不遠快走快走。」智化手無利刃隨路揀了幾塊石頭拿著。只聽採藥人道:「那邊不是么?」智化用目力留神卻見武伯北手內執刀在那裡威嚇亞男不由得殺人心陡起趕行幾步來到切近把手一揚喊了一聲。武伯北剛要回頭「啪」的一聲這塊石頭不歪不偏正打在臉上。武伯北「哎喲」一聲往後便倒。

智化趕上一步奪過刀來連戳了幾下。採藥人在旁看見是個便宜二人抽出葯鋤就幫著一陣好刨。可憐武伯北天良泯滅竟遭報應。戳了幾刀不奇最是葯鋤刨的新鮮。

智化連忙扶起亞男叫道:「侄女兒蘇醒!蘇醒!」半晌亞男方哭了出來。智爺這才放心了便問:「伯北毒打為何?」

全文字版小說閱讀更新更快盡在支持文學支持!亞男道:「他要叫我認他為父親前去進獻襄陽王。侄女一聞此言剛要嗔責他便打起來了。除了頭臉已無完膚。侄女拼著一死再也不應他便拔刀要殺。不想叔父趕到救了性命。侄女好不苦也!」說罷又哭。智化勸慰多時便問:「侄女還可以乘馬不能呢?」亞男說道:「請問叔父往哪裡去?」智化道:「往陳起望去。」即便將「大家為諫勸你父親今日此舉皆是計策」的話說了。亞男聽見爹爹有了下落便道:「侄女方才將死付於度外何況身子疼痛。沒甚要緊而且又得了爹爹信息此時頗可掙扎騎馬。」採藥人聽了在旁讚歎、稱羨不已。

智化將亞男慢慢馱在馬上便問採藥二人道:「你二人意欲何往?」採藥人道:「我等雖則採藥為生如今見這姑娘受這苦楚心實不忍情願幫著爺上送至陳起望心裡方覺安貼。」智爺點頭暗道:「山野之處竟有這樣好人!」連忙說道:「有勞二位了!但不知從何方而去?」採藥人道:「這山中僻徑我們卻是曉得的。爺上放心有我二人呢。」智爺牽住馬拉著嚼環慢慢步履跟著採藥人彎彎曲曲下下高高走了多少路程方到陳起望。智爺將亞男抱下馬來取出兩錠銀來謝了採藥人。兩個感謝不盡歡歡喜喜而去。智爺來至庄中暗暗叫庄丁請出6彬囑將亞男帶至後面與魯氏、鳳仙、秋葵相見俟找著鍾麟時再叫他姊弟與鐘太保相會。慢慢再表。

且說武伯南在溝內歇息了歇息背上公子順溝行去。好容易出了山溝已然力盡筋疲。過了小溪橋見有一隻小船上有二人捕魚。一輪明月照徹光華。連忙呼喚要到神樹崗。

船家擺過舟來。船家一眼看見鍾麟好生歡喜也不計較船資便叫他主僕上船。偏偏鍾麟覺得腹中飢餓要吃點心。船家便拿出個干饅頭鍾麟接過啃了半天方咬下一塊來。不吃是餓吃罷咬不動。眼淚汪汪囫圇吞咽了一口噎得半響還不過氣來。武伯南在旁觀瞧好生難受卻又沒法。只見鍾麟將饅頭一擲嘴兒一咧。武伯南只當他要哭連忙站起。剛要趕過來冷不防的被船家用篙一撥武伯南站立不穩噗通一聲落下水去。船家急急將篙撐開奔到停泊之處一人抱起鍾麟一人前去叩門。只見裡面出來了個婦人將他二人接進仍把雙扇緊閉。

你道此家是誰!原來船上二人一人姓懷名寶一人姓殷名顯。這殷顯孤身一口並無家小吃喝嫖賭無所不為。卻與懷寶脾氣相合往往二人搭幫賺人設局誆騙。弄了錢來不幹些正經事體不過是胡掄混鬧不三不四的花了。其中懷寶又有個毛病處處愛打個小算盤每逢弄了錢來他總要繞著彎子多使個三十、五十一百、八十的。偏偏殷顯又是個哈拉哈張的人這些小算盤上全不理會因此二人甚是相好他們也就拜了把子了。懷寶是兄殷顯是弟。這懷寶卻有個女人陶氏就在這小西橋西北娃娃谷居住。自從結拜之後懷寶便將殷顯讓至家中拜了嫂嫂見了叔叔。懷陶氏見殷顯為人雖則奸詐幸銀錢上不甚嗇吝他就獻出百般殷勤的愚哄。不多幾日工夫就把個殷顯刮搭上了。三個人便一心一計的過起日子來了。

可巧的這夜捕魚遇見倒運的武伯南背了鍾麟坐在他們船上。殷顯見了鍾麟眼中冒火直彷彿見了元寶一般暗暗與懷寶遞了暗號。先用饅頭迷了鍾麟順手將武伯南撥下水去急急趕到家中。懷陶氏迎接進去先用涼水灌了鍾麟然後擺上酒肴。懷寶、殷顯對坐懷陶氏打橫兒三人慢慢消飲家中隨便現成的酒席。

不多時鐘麟醒來睜眼看見男女三人在那裡飲酒連忙起來問道:「我伯南哥在哪裡?」殷顯道:「給你買點心去了。你姓什麼?」鍾麟道:「我姓鍾名叫鍾麟。」懷寶道:「你在哪裡住?」鍾麟道:「我在軍山居住。」殷顯聽了登時嚇得面目焦黃暗暗與懷寶送目。叫陶氏哄著鍾麟吃飲食兩個人來至外間。殷顯悄悄地道:「大哥可不好了!你才聽見了他姓鍾在軍山居住。不消說了這必是山大王鍾雄兒郎。多半是被那人拐帶出來故此他連夜逃走。」懷寶道:「賢弟你害伯做什麼?這是老虎嘴裡落下來叫狼吃了。咱們得了個狼葬兒豈不大便宜呢!明日你我將他好好送入水寨就說深夜捕魚遇見歹人背出世子是我二人把世子救下那人急了跳在河內不知去向。因此我二人特特將世子送來。難道不是一件奇功?豈不得一分重賞?」殷顯搖頭道:「不好不好。他那山賊形景翻臉無情倘若他和咱們要那拐帶之人咱們往何處去找呢?那時無人他再說是咱們拐帶的只怕有性命之憂。依我說個主意與其等著鑄鐘莫若打現鍾現成的手到拿銀子。何不就把他背到襄陽王那裡這樣一個銀娃娃似的孩子還怕賣不出一二百銀子么?就是他賞也賞不了這些。」懷寶道:「賢弟的主意甚是有理。」殷顯道:「可有一宗咱們此處卻離軍山甚近若要上襄陽必須要趁這夜靜就起身省得白日招人眼目。」懷寶道:「既如此咱們就走。」

便將陶氏叫出一一告訴明白。

陶氏聽說賣娃娃雖則歡喜無奈他二人都去卻又不樂。

便悄悄兒的將殷顯拉了一把。殷顯會意立刻攢眉擠眼道:「了不得了不得!肚子疼得很。這可怎麼好?」懷寶道:「既是賢弟肚腹疼痛我背了娃娃先走。賢弟且歇息等明日慢慢再去。咱們在襄陽會齊兒。」殷顯故意哼哼道:「既如此大哥多辛苦辛苦罷。」懷寶道:「這有什麼呢。大家飯大家吃。」說罷進了裡屋對鍾麟道:「走哇咱們找伯南哥去。怎麼他一去就不來了呢?」轉身將鍾麟背起。陶氏跟隨在後送出門外去了。不知後來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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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俠五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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