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會哭的像個小孩

你怎會哭的像個小孩

[1]

辛蕊說,林謠,你感情空窗期有段時間了,給你介紹個男朋友吧。顧臨安,跟你一樣,一般人都降不住。

旁邊有人湊上來反駁,不行不行,林謠跟顧臨安不般配,他倆都玩的太花了。

顧臨安,在看到你的那瞬間,我想起版個月前在酒吧里朋友的這番對話。

我記得當時我邊抽著煙邊毫不在乎的搖頭不語,但是心下卻對你的名字懷有莫名的記憶。

不然我也不會在半個月後的今天,依舊是這間酒吧,聽到有人叫你的名字,便敏感的朝你所坐的方向望去。

一桌子的男男女女坐在那裡打牌,我像玩猜心遊戲一樣獨自猜測手邊摟著一個女孩,癱坐在椅子上,帶著一副文質彬彬的眼鏡,卻格外有衣冠禽獸氣質的人是你。

而那一刻,你彷彿是為了驗證我的想法似的,沖叫你的人應了一聲,然後轉頭繼續打牌。你的姿態悠閑得意,在一桌的俊男靚女中,你不是最英俊的,卻是最有氣勢的。

其實我不是個記性特別好,對名字過耳不忘的人,但在看到你的那一瞬間,我想我有點明白原因了,這幾年來,我斷斷續續談過幾場慘淡的戀愛,卻始終找不到那種天雷地火的感覺,我把原因歸為找不到能夠博弈的對手。

在辛蕊風風火火的闖進酒吧那一瞬間,我想我找到了。

辛蕊坐在我面前喝了一杯酒,轉頭看到角落裡你們一群,便立刻站起身拉起我直奔過去,拍著你的肩膀對一桌人打招呼道,喂,你們一群傻叉又在打牌啊,給你們介紹個朋友,林謠,我死黨。

下午酒吧里的人特別少,所以落地窗邊的窗帘是閉合的,但依舊有絲絲光線從縫隙里不甘心的穿透進來,你剛好坐在窗邊的光線縫隙里,所以你抬頭時,我看到你臉上有一半時溫暖的光線,另一半時酒吧里昏黃的燈光,彷彿有燭光在眼前晃蕩,你的眼睛在那一瞬間變得有些模糊不定。

很久之後,你笑著對我說,林謠,在你抬頭望我的那一瞬間,我就知道,我們之間有故事。

因為這個城市不大不小,我們的朋友圈交際也不少,所以,你也聽說過同樣的話,顧臨安和林謠,在感情上都玩的格外花。

所以你說,你一直期待和我交手。

那天下午我坐下后,因為人員增加,所以無法再繼續打牌,最後大家決定玩殺人遊戲。

殺人遊戲分為法官,殺手,警察和平民。第一盤,我是一個平民,剛開始便被殺手殺掉,我轉頭看了一圈在座的人,最後把目光鎖定在氣定神閑的你身上,口氣毫無任何迴轉餘地的說,我相信殺掉我的是顧臨安,他是殺手。後來事實證明,我的猜測是正確的。你淡笑的對你是殺手這個事實供認不諱。

而第二盤,我們兩個剛好調換了身份,所以我毫不客氣的殺掉了你,你也毫無懸念的猜出了我。

大家嘲笑我們,第一次見面就彷彿結了宿怨。你玩味的看了我一眼,但笑不語。

我一直覺得,殺人遊戲是上天擺在我們面前的一個契機,從陌生輾轉到相熟,彷彿只在這一場你來我玩的遊戲里塵埃落定。

我們張揚跋扈,容不得對方存在。我們又心有靈犀,配合的天衣無縫。

因為那天下午,最精彩的一場是,所有人都死了,惟獨我們兩個活著。因為我們兩個都是殺手。

當在座的朋友最後得知這個不可置信的結果后,都望洋興嘆的感慨,沒想到跟仇敵一樣的你們會聯手!

最後他們得出一個結論,玩殺人遊戲,顧臨安和林謠有一個死,另一個就是殺手。如果兩個人都沒死,那兩個人都是殺手。

他們罵我們奸詐,罵我們狼狽為奸,罵的你的小女友都有點不高興了,我卻哈哈大笑心花怒放。

回去的路上,辛蕊湊到我面前問,怎樣,我覺得你跟顧臨安有戲。

我淡笑,沒有吭聲。

晚上到家后,我登陸Q,有好友消息,點開,竟然和我用同一個藍色河馬形象,名字是公子楚。

我知道,是你。

[2]

我沒有奇怪你怎麼知道我的Q,你也沒有問我有沒男朋友。

我們只是心照不宣的亂聊,在12點的時候,你問我,要不要出來吃宵夜。我隨和的說,好啊。

你說,十分鐘後下樓,我在你樓下接你。說完,你那邊的頭像便暗了。

我特別討厭在朋友聚會或某些場合認識的一些男生不停的追問你電話,家庭住址,如果有心,這些不費吹灰之力就可以打聽到,何必跟我死磕,彷彿多麼迫切的想愛我。毫無疑問,你的知情,讓我好感倍增。

這十分鐘里我在衣櫃里翻了無數件衣服,最後還是拎起牛仔褲T恤人字拖,我不能讓你覺得我見你需要刻意打扮。

愛情這回事,誰先動心,誰就全盤皆輸。很早我便明白了這個道理。

我站在窗口朝外看,直到看到樓下有車燈亮起,我才慢騰騰的下了樓。

我沒想到一起吃宵夜的還有你的朋友,他們看到我便對你調侃,又換了一個。你笑了笑,沒有吭聲。

我心裡有些許的不舒服,好像是被你特地帶過來過場炫耀似的,或許這對於別的女生來說是恩寵,但我林謠不需要。

所以,從坐下吃東西開始,我便不停的挑剔你。不是嫌你剝的蝦不夠乾淨,就是嫌一次性杯口太臟,要麼就是你朋友讓酒,我不給面子的說不會喝。最後我筷子一甩,說,我想喝農夫果園。

要知道現在凌晨12點,大小超市都關了門,但你二話不說,就站起身跑到附近的煙酒雜貨店問。

我以為這不過是一個平常的舉動,但是你站起身的那一瞬間,整個桌上的人便呆住了,直到你跑遠,他們還一副愣怔的模樣,最後你一個朋友跟嗑了葯般拉著我興奮的問,你到底怎麼改變顧臨安這個賤人的?

然後我知道,你帶過很多女孩和他們吃過飯,卻從來不曾動手為她們夾過菜,更別談倒水,買果汁,殷勤的像一個標準男友。

那一刻,我擠壓的怒氣徹底平息了,心裡暖暖的。

回程的車上我問你,為什麼對我和別的女生不一樣?

你打著方向盤轉過頭說,因為我就是要你明白,你和她們不一樣。

明明滅滅的路燈落在車窗玻璃上,你傾身過來,吻上我的唇。

在聶明陽之後,我真的不曾再有過動心的感覺。所以我無所顧忌,逢場作戲。

辛蕊讓我教她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的秘訣,而我只說了六個字,不上心,不傷心。

但是對你,這六個字好像失去了成效,你僅僅一句情話一個蜻蜓點水的吻,便讓我亂了分寸。這樣的感覺真的不是我想要的。更何況,第二天出門,我依舊看到你的小女友依在你身邊,只是眼睛里對我多了點敵意。我視你們為透明的擦肩而過。

辛蕊問我最近有沒有什麼戰果。

畢竟,單身可不是我的風格。我搖著杯子對辛蕊嚴肅的回道,我是真的厭倦了愛情遊戲。我並不打算這樣一直繼續下去。

顧臨安讓你產生了這個念頭嗎?辛蕊彷彿火眼金睛,明察秋毫。

怎麼可能是他。我輕笑著卻心虛的否認。

[3]

你依舊半夜約我,我從不在你面前談你的女朋友,我深明大義,我具有正室風範。

我和你不同的朋友見過面,我陪伴你左右身側,我不爭不搶。可是,這依舊掩蓋不了你是我偷來的這個事實。

我坐在酒吧里和朋友玩時,突然有個女生衝到桌前,然後端起桌上的杯子,朝我潑來。我抬頭,就看到了你的小女友。她氣勢洶洶的瞪著我說,賤人,搶別人男朋友。

我琢磨著那壺茶幸虧已冷卻多時,否則以剛出爐時的炙熱程度,估計我現在得毀容。

我拿起桌邊的紙巾擦臉,然後淡然的站起身,揚起手狠狠地朝她的臉抽去,並厲聲說道,管好自己的男人。

女孩被我打懵了,她沒想到第三者的氣焰還如此囂張,所以轉瞬間,她反應過來,便大哭了起來。

這時,你推門而入,被算好了似的。

女孩不顧一切的撲上你的肩頭,抽抽噎噎地抱著你說,顧臨安,你別離開我。

你皺著眉拉開她的手,朝我走來,我知道,男人一般都會袒護弱者。可是我裝不得弱學不得乖。我仰著臉像一隻備戰中的大公雞一樣看著你。

你走到我面前,撫了撫我濕漉漉的頭髮說,涼嗎?

我被你溫和的態度弄的有些莫名其妙,你轉過頭放下女孩的手,仿似耐心的對她說,我喜歡的一直都是林謠。

我看到女孩流著眼淚飛奔出門。你拉著我坐下說,對不起,都是我害你受罪。

被別人說是第三者時我沒在乎過,被女孩潑水雖然心裡委屈我也不在乎,可是當聽到你說「對不起」我卻哭了起來。你讓我想起一段往事。

辛蕊經常問我,和聶明陽談戀愛時到底發生了什麼,為什麼那段戀愛之後,我便像變了一個人。

高一那年,聶明陽是我的初戀。我和他像所有的小情侶一樣山盟海誓,年少的我一心歡喜,覺得找到了摯愛的人。那時的我並不明白,原來在愛情這個純潔的詞里,還藏有背叛和傷害。

高二時,我發現聶明陽和班裡的班花來往親密,甚至在一次約會時,班花打來電話,聶明陽便丟下我急匆匆趕了過去。之後無數次情況如此,起初我還能騙騙自己,聶明陽只是太講義氣,直到我在街角看到他們擁抱,我才咬牙切齒的信了聶明陽的背叛。

我像一個戰士一樣沖了上去,我沒有揚手打班花,因為她漂亮,站在她面前,我就覺得氣勢落敗。

而聶明陽也特別審時度勢的說,林謠,對不起。

對不起,我不喜歡你,我喜歡的是她。

這句話我記了很多年,因為他是我的初戀,他帶我去看美麗的桃花源,卻又把我推進黑暗的沼澤地。

這種刻骨銘心的疼,日夜無喘息的壓在我的心頭。

最後,我的血液里開始充滿了不自知的背叛。我談了一段又一段愛情,但最後都會笑著對男生講,對不起。

[4]

你對我特別好,所有人都說,顧臨安變了。

就連辛蕊都感慨,她說,看來當初把顧臨安介紹給你是對的。我也變了,我的感情不再是空窗期,也不再是前赴後繼,因為對你我學會了專一。

我們朋友圈開始融為一體,我們開始經常一起出入KTV,酒吧,撞球室。

在人前,我們是標準的郎才女貌,人後,你經常摟著我嘆氣,林謠,我該如何疼惜你。

我經常問你為什麼對我好。你說,看對了眼,你信不信。

我信。也曾有朋友問過我,理想的男友是怎樣的。可是自聶明陽之後便厭倦了愛情的我,總是回答不出個所以然,最後都拿看對眼搪塞。

可是我知道,要想找個看對眼的人,真的很不容易。我尋尋覓覓,最後才得你於塵世。

我總以為,你和別的男生不一樣,你縱覽紅顏,所以不會輕易背叛。可是我又有什麼資格要求你不一樣。

我只是因為些許的頭痛,所以沒和你一起參加朋友聚會,我從醫院拿了葯后,忽然想繞道去給你一個驚喜,你真是讓我又驚又喜,我剛走到KTV對面的街道上,便看到你和一個女孩站在KTV門口,那個女孩是你剛分手的前女友。她踮起腳尖擁抱你,你親吻她的側臉。

畫面那麼美,定格在我記憶里長長的一瞬間。

我站在長街這頭,心涼如灰。為什麼所有的愛情都逃不過背道而馳。

那天晚上我走了很久很久,走到全身都冒冷汗。

我給辛蕊打電話,我說辛蕊,來接我回家。辛蕊說好。可是我等到的卻是我這輩子都想不到的人,聶明陽。

高二那年和聶明陽分手,我便再也沒有見過他。因為他和班花雙雙去了國外,大家都以為碰巧,可是只有我明白真相。我沒有對任何人說起過,大家也都以為我只是和聶明陽分手,卻不會想到其中的端倪。

聶明陽還是如當年般眼神明亮,他開了一輛私家車停在我面前,他說,林謠,別來無恙。

我抬起頭,眼淚便掉了下來。聶明陽頓時慌了手腳,他說,林謠,你怎麼了,你別哭啊,你是不是不舒服。

我說,聶明陽,送我去醫院。

我高燒四十度,昏迷中有人不停拉著我的手說抱歉,我以為是你,可是醒來卻發現是聶明陽。

聶明陽說,林謠,這麼幾年了,你還是不會照顧自己。讓我來照顧你吧。

我轉過頭,眼前浮現出你親吻女孩側臉的場景。突然有些意興闌珊,如果是以前,我肯定會利用這個機會對聶明陽點頭,因為我也想讓你體會一下傷痛的感覺。

可是現在,面對你的背叛,更多的是厭倦。

我說,抱歉,聶明陽,我有了自己喜歡的人。

聶明陽輕笑,彷彿了解我像了解自己,他說,不可能,林謠,你真有喜歡的人,他怎麼會放任發燒的你在街頭亂走。

我說不出任何話,最後我懨懨的說,聶明陽,送我回家吧。

[5]

聶明陽的奧迪到達家門口時,我看到了熟悉的另外一部車,你坐在裡面。

聶明陽打開車門,扶我下車,你也推開了自己的車門,你奔上來關懷的問,林謠,你怎麼了?

聶明陽抬頭看了你一眼,說,林謠,這位是?

我淡淡的看了你一眼說,一個朋友。然後便不再理會你。

你愣怔了一下,站在原地。最後,上車,絕塵而去。

聶明陽扶我進屋后,淡淡的說這幾年的遭遇,他說那年和班花一起出國,但出國沒多久,班花便喜歡上了別人。這幾年,他在國外也交過幾個女朋友。

但是,你看著我說,她們始終都不如你。

我扯起嘴角輕笑了一下,為什麼背叛時可以那樣坦坦蕩蕩,回頭又可以這般神情自然。

我說,我累了,聶明陽,你回去吧。剛剛那個是我男朋友,我們吵架了。

聶明陽沒有任何尷尬,體貼的說,好,你先休息。有事打我電話。

辛蕊說,聶明陽回來,第一個跟我要了你的電話。那天他剛好早,所以我讓他送你回家。

我躺在床上,撇嘴不回話。辛蕊開始自說自話,她說,林謠,我覺得聶明陽真對你不錯,這麼幾年回頭,還是來找你。你說世界上像他這樣痴情的男生還有幾個……

那顧臨安呢?辛蕊你不是也覺得我們般配嗎?我打斷辛蕊的話,再說,像聶明陽這樣的人,世界上有千萬個……

看來,你還是選擇顧臨安啊。辛蕊詭笑的看著我。

我甩了個枕頭說,我累了,你要照顧病人的情緒。

哦,我請了傭人專門給你煲湯。說完她便打了個電話說上來吧。

你提著一袋從超市買來的東西,放在我的桌子上,然後走過來,伸手撫上我的額頭,辛蕊在,所以我不好打落你的好意,便假裝我們沒有生過氣。

那天,辛蕊走時,對我笑,以後不準不快樂。顧臨安是真的對你好。

是啊,我也看出你對我好,好到不會煲湯卻一定要煲給發燒的我,然後燙到了手。

我看著你塗滿牙膏的手面說,去醫院吧。

你固執的坐在我旁邊,像一個任性的小孩,你說,不。

最後,我便嘆息一聲。你也不再氣焰囂張,也突然拉起我的手說,林謠,對不起,你需要我的時候我竟然不在你身邊,對不起,以後再也不會了。

你的一句哀嘆,我便接受了道歉。

便願意閉上眼睛,忘記在KTV門前,你親吻的女孩的臉。

[6]

我們和好了。依舊想往常一樣同進同出。

但是我卻開始控制不住自己的疑神疑鬼,而你的手機也在不同的時刻響起,每次接起,都會斷線。

你每次對著掛著的電話顯得莫名其妙時,我都會想,對方一定是你的前女友。她一定是打電話來試探我們是否在一起。

聶明陽來找我時,我也開始不再義正詞嚴的拒絕,我會給他留有餘地,我會給他讓你吃醋的機會。我們開始罅隙橫生,開始因為你莫名其妙的電話和聶明陽吵架。

我們像兩頭困獸一樣折磨對方。我們不再相約白頭偕老,也不再被朋友認為恩愛如初。

我們甚至拿分手威脅對方,冷嘲熱諷,互不信任的狀態持續了很長一段時間。

最後,你說,林謠,如果不能和你相愛,那我們不要在一起了。

我冷笑的看著你說,好啊,去找你的前女友吧。

你仿似心痛的看著我,我卻微笑著,微笑著,坐上聶明陽的車,消失在你的視線里。

我開始日夜酗酒,煙不離手,faye在歌里唱,多得他給我勇氣,真的要多得他使我懂得,每一個故事結尾,無非別離,總是別離……

為什麼每份愛情結尾,無非別離,總是別離。

聶明陽陪在我身邊握著我的手說,林謠,別這樣。

我滿口酒氣,滿眼通紅的問他,聶明陽,你要我怎樣?要我怎樣?

我的頭經常隱隱作痛,辛蕊說,你的狀況不比我好。

可是我看不出,在這座城市,我經常遇到你,每次你身邊都有不同的女孩,她們微笑如糖,眉眼若花。你會為她們輕輕撩起額邊的發。

你的眼光落在任意的地方,可都不再是我身上。

我把自己關閉在家裡,不見人。

同你分手后,我像一個怪物。聶明陽說,林謠,你隨我走,我會找最好的醫生治好你。

我驚恐的看著他,你才有病,你才需要醫生。我不需要醫生!

聶明陽的眼裡有深深的疼,他說,林謠,對不起,對不起……

我捂著頭大叫,不要對不起,我不要聽對不起。

我光著腳在房間奔跑,我打碎桌子上的杯子,光腳踩在上面,鮮血淋漓。

我突然想起,曾經看過的一句話,我的愛情沒有鞋子。

那一刻,我內心湧起深深的悲哀。

對不起,我的愛情沒有鞋子,我光腳走在上面,鮮血淋漓。我的愛情沒有鞋子……

一瞬間,我的世界沖滿了這句話。我頭痛欲裂,身後剩聶明陽不停的追著我說,去看醫生,去看醫生……

[7]

我是辛蕊,照顧林謠三年病情的姐姐。

三年前,林謠和聶明陽早戀,但是最後結尾卻以聶明陽和她分手為終。林謠一時受不了打擊,患了抑鬱症。

此後她休學在家,父母曾為治好她的病幫她請了無數醫生,但各個都搖頭說,解鈴還須繫鈴人。只是系鈴人聶明陽早已飛去了國外念書,尋不到蹤影。

林謠抑鬱症后,一直沒有念書,待在家裡,她像正常人一樣生活,如果不看她獃滯的眼睛,你覺得這是一個十七八歲年華正好的小姑娘。

林謠每天都會無聊的看電視,只看青春劇,而且只看魚第三者有關的片子。

醫生說她應該避免接觸這些,但是我去關電視,她便會不停的哭鬧,父母說放任她去了。父母生意忙,無暇顧及我們。父母說只要他快樂便好。

有時我覺得父母的教育方式有問題,我討厭他們總是以錢為重心,我心疼這個妹妹,所以平日里便是我照顧她。

最近她在看一部電視劇,裡面有一個叫顧臨安的男主角她異常喜歡,她每天對著電視喃喃自語,我問她在幹什麼,她轉頭異常燦爛的對我笑,姐,我在和顧臨安談戀愛。

然後做出「噓」的動作說,不要告訴爸爸媽媽。

我心裡有微微的疼。

林謠每天都會對我彙報,姐,顧臨安真溫柔,顧臨安是世上最好的少年,顧臨安是上天送到她面前的天使。

她臉色通紅,提起顧臨安便會微微的害羞。我心疼的對她點頭,嗯嗯,那你就好好珍惜。

好景不長,電視演到一半時,根據劇情,男主顧臨安和女主會因為誤會分離,林謠開始歇斯底里,她大喊著顧臨安背叛了她,顧臨安和別的女孩親吻,顧臨安罪不可赦。

她胡言亂語,精神凌亂到不吃不喝的地步,我不停的安慰著她,每夜要哄著她才能入睡。

我再次不甘心的去尋找她的初戀聶明陽。

三年,上天終於願意憐惜我可憐的妹妹。聶明陽竟然回來了。

我找到聶明陽,對他說了這幾年林謠的生活,他也沒想到,自己當年曾給這個女孩帶來如此之深的傷害。

所以,他聽了我的話后,想盡一切辦法補償。

但是亡羊補牢,為時晚矣。林謠自己已經入了戲。

不管聶明陽如何想挽回她,她都置若罔聞。她的世界里,只剩下一個顧臨安。

她愛顧臨安愛到了骨子裡,恨也恨得讓人心驚。

那部電視的結尾其實是喜劇,可是我怎麼喊她看,她都不再記得。

她只記得了顧臨安當初的背叛,她只記得了愛情里所遭遇過的疼痛和傷害。

她每天每天都在念,我的愛情沒有鞋子,我的愛情沒有鞋子。

她打翻屋裡的玻璃杯,光腳踩在上面,直到鮮血蜂擁。聶明陽每次都心疼的抱起他去看醫生,可是她永遠都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不願意好過來。

她偶爾清醒的時候會抓住我的手哭著問,姐姐,我的愛情為什麼沒有鞋子。

我看著她潔凈的臉,淚流滿面。

林謠,是不是這個世界讓你失去了信心,你才會哭的像個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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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七夕中短篇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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