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靈魂抉擇(4)
4.紅月之夜。
陰月輪在神殿的最深處，他寂寞地躺在高台上，彷彿沉眠的神武，卻依然帶著奇異宏大的氣息。
和月傾城一模一樣的那個男人站在陰月輪前，眼神暗沉。似笑非笑。
古老的巫者之歌優美高亢。有司纖弱的身體里有著機器強大的靈魂力量。
「你終於來了。」暗王注視著月傾城，心底有歧義的感覺，他和月傾城屬於同一個靈魂，卻有截然不同的意識，他們應該是這個世界上關係最親密的兩個嗯，卻要在今夜殺死彼此。
暗王的視線從月傾城和小棲牽著的手上劃過，他看到了月鐲，心中有意思震驚，他記得小棲帶著的是月紫希的月鐲，而且並不在她的右手。
月傾城我這小棲的手，心底有著深深的不舍。
他微微一笑，「我是陰月王，啟動陰月輪是我必須要做的是。」
「你的靈魂力量大減，如今怎麼可能在靈魂融合儀式里保留組你的意識。」暗王嘴角微勾。「你為了陰月王朝的子民還真是寧願犧牲自己。」
月傾城握緊小棲的手，「那是我十年前反選的錯，自然要由我來了結。」
小棲注視著自己喜歡著的月傾城，眼底是無法形容的悲哀，月傾城走向陰月輪，他和小棲牽著的手就這樣分開。
激光一般絢麗的光帶在陰月輪的上空盤旋，就像是命運的出售。
暗王的魂魄沒入了月傾城的身體，開始了靈魂的融合。
小棲忍了許久的眼淚落了下來。
她望著被光帶包圍，雙目緊閉，申請痛苦的月傾城，心被撕裂一般疼痛。有司的歌聲彷彿還要的歌聲，迷離美妙。帶著死亡的誘惑，陰月輪顫抖得越發激烈，她開始慢慢旋轉了起來。
神殿的穹頂幻化為滿天星斗，每一縷星光都是輪迴之光。
月傾城臉上的痛苦神情越來越深，他睜開了雙眼，最後看了小棲一眼。
那是不舍是愛慕是悲傷。
那一眼就是離別。
陰月輪旋轉了起來，彷彿一個猥瑣的魔力宇宙，引動了生死輪迴，迷藏夾雜著元氣，被陰月輪的力量帶入了輪迴通道。
往城外，陰霾小時，行都要演。
恐懼與壓迫感驀地消失。
小棲跪倒在地。一雙月鐲散發著光暈，她知道，暗王贏了。
月傾城，她的月傾城消失了在下一個瞬間，陰月王會醒來，但是那是暗王的意識在主宰者月傾城的身體。來自靈魂的寒冷將小棲的心都凍結住。
她弟弟地喊了一聲，「月傾城」
這一次，沒有人回答。
寂靜比死亡還要空洞，小棲看著一些學唄的光點在她的手腕處飛舞，這是最後的告別嗎？
光帶消失，陰月輪平穩地旋轉著，將死者送往輪迴通道。
有司的歌聲早已停歇。
她的臉上帶著紅暈，雙目滿含期待地看著閉幕站在陰月輪胖的陰月王，陰月王的眼睫毛顫動了屬下，他緩緩睜開眼睛，雙眼裡似乎藏了一個深淵，
這是和物理秘法崔發出的身體截然不同的感受，這是他自己的身體，在闊別十年之後，再度得到。
暗王看到了高台下的有司和小棲，
他吩咐有司，「把小棲關起來，她帶著月傾城的月鐲，就是我命中注定的人。」
小棲看著他熟悉的眉眼，心底卻無比陌生。
有司捉住了小棲的手腕，一雙眸子里藏著太多的情緒，「你不該接受月傾城的月鐲，我也幫不了你。」
小棲心疼到沒有力氣思考，她只是看著有司，一言不發，她不在乎自己會去哪裡，不在乎一起，月傾城走了，將她孤單地留在這個世界上。
黑夜漫長，紅月似血。
神殿的門緩緩合攏，陰月王朝的子民們真心狂歡，慶祝這陰月輪迴復運轉，輪迴通道打開。
他們再不用害怕變成漫長的食物，或者成為漫長的一部分吞噬親朋。他們可以看著孩子出生成長，有滋有味地度過一生。
沒有人還記得月傾城。
一個為了保護王城百姓，用靈魂力量修補結界的王。
紅月凄美迷離。
它十年出現一次，注視著芸芸眾生，不知道十年前，它注視著才失去母后，悲哀哭泣的小月傾城，可有些許憐憫？
月光照不進神殿的地下密室，小棲靜默無聲地呆在黑暗裡。
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
月鐲隱隱發光，溫柔而沉默。
小棲撫摸著月傾城送給她的月鐲，因甜蜜的回憶更加恍惚。
如果這是惡魔，她多麼想醒來。
「月傾城死了，你就那麼傷心？」暗王的聲線和月傾城一樣，卻令小棲心地刺痛。
「如果是你死了，我根本不會傷心。」小棲咬牙回答。
「我只是得回原本屬於我的神態。」暗王平靜而優雅。
「他的魂魄被你吞噬，再也不存在了。」小棲握緊雙手，如果有司沒有使用詭計令月傾城為了修補結界好禁令后力量，月傾城也許不會死。
「我和他本來就是一體，我存在，他也就存在。」暗王低聲說，靈魂融合中，他和月傾城的意識發生了交流。他感受到了月傾城對小棲的新衣，那奇異的感覺令他迷惑，
「你和他是不一樣的，」小棲垂下眼帘，不想在看到眼前的男人。在她心裡，月傾城就是月傾城，。
「你戴上了他的月鐲，所以，你要成為我的王妃。」
暗王俊美清貴的面容上是淡漠的神情，「陰月王朝也需要一個天人王妃。」
小棲炒飯地抬頭，「天人？所謂的天人不過是另一個世界的可憐蟲而已，而你娶我，又怎麼對深愛你的有司交代？」
暗王眼中有陰影深深，似月下汪洋「有司？有司不會要任何交代。」
小棲唇角微彎，「暗王，我不喜歡你，我不會嫁給你。同時，我替有司感到悲哀。她愛的是一個自私到幾點的男人。」
暗王淡淡一笑，彷彿在註釋一直鬧彆扭的小貓咪，「小棲，我又問你的意見嗎？我只是告訴你即將發生的事實。」
他擁住眼前的少女，腦海里驀然想起了小棲那燦爛的笑顏。那是她看到過的月傾城的記憶。小棲是這麼對著月傾城微笑的嗎？
純然的欣喜的笑臉。
他的心悸動了起來，輕輕吻住了小棲的唇，然後換得了小棲狠狠的一耳光。
小棲退後，抓起了桌邊的燭台。
暗王眼神莫測地看著小棲，剩下依然柔和，卻帶著隱隱的危險，「不久之前，這身體還屬於月傾城，你捨得傷害嗎？這也許是他留在這世間唯一的紀念了。」
小棲抓緊燭台。彷彿要哭出來一樣，「暗王，你不要比我。」同樣的身體，不同的靈魂，那個人再也不會牽著她的手，那樣的溫柔再也不會有。
暗王沒有再說話。他沉默了片刻，轉身離開。
師門滑動著合攏，將小棲囚禁在這地下華麗的牢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