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一段傷,也有自己的療傷方式。

3、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一段傷,也有自己的療傷方式。

日子就是在我們這樣腐敗的日子裡飛速流逝的,我每天的生活格外豐富,所以越來越少地會想起陸齊銘來。

有時候城市很小,兩個人走到哪裡都能碰面,而有時候城市也很大,如果真的不想碰面,便真的再也碰不見。

走在街上,五月天的新歌如火如荼,阿信沙啞的聲音顯得格外傷感,突然好想你,你會在哪裡,過得快樂或委屈。突然好想你,突然鋒利的回憶,突然模糊的眼睛……

我身上一直裝著陸齊銘曾經送給我的房子設計圖。千尋說,別惦記了,謊言跟誓言的區別就在於,一個是聽的人當真了,一個是說的人當真了。

我笑著跟千尋說,其實我只是一直想找個機會還給他,就算是為我的整個青春歷程做個了結。

千尋搖頭,跟佛看世間萬丈紅塵般,憐憫地看著我說,情痴。

我沒有反駁千尋的話,我有大半個月沒有見過陸齊銘了,有時我覺得自己都忘了他的臉。我想或許有時我們只是慣性相愛而已,在一起,就相愛;不在一起,就沒什麼愛了。

大多時候,我們或許並不是想念一個人,而是想念那些逝去的時光。

是的,那段顛沛流離的青春里,有璀璨的陽光,有我們不知所謂的模樣,還有我們經歷過的悲喜與彷徨。

我們的圈子裡沒有了陸齊銘和張娜拉后,又進了另外一對新情侶。

唐琳琳和醜人男。有時唐琳琳喝醉酒我就覺得她又是原來的樣子,她經常往鄰桌的男人身邊靠,拿著酒在酒吧里到處轉,和一些男人打情罵俏。米楚有時看不下去,會低聲說,操,又現「安妮女神」當年的風采了。

而我想起唐琳琳說過的一句話,她說,吸引一個男人最好的方式就是一直讓他覺得得不到你。

唐琳琳雖然每次都能以一種新穎的方式來雷我們,但不可否認,她肚子里比我們要有墨水,當年的優等生不是白當的。更何況,她好像對感情身經百戰,越挫越勇似的。所以對感情的感悟,她一點也不遜於千尋這個情感主持人。

我想,她也只是一個對愛情沒有安全感的女孩罷了。所以每次看到她的輕浮舉動,也就隨她去了。

而醜人男,忽略他的長相后,我就總覺得他像另一個陸齊銘,因為他容忍唐琳琳所有的放肆。

每次不管唐琳琳做什麼,他都是微笑地看著她,我跟米楚都覺得不可思議,直到有一次,唐琳琳跟一個男人大跳著扭在一起,醜人男還是溫柔地看著她,米楚撞了他一下,你怎麼不管管她?

醜人男磚頭對我們眨了眨眼睛,說,只要她開心就行,她不會做出格的事。更何況,唐叔叔臨終前,我曾答應過他,要照顧琳琳一輩子。

唐琳琳的爸爸去世了?我們驚訝地看著醜人男。醜人男點了點頭,琳琳退學后,他病逝了……

這時唐琳琳撲過來拉住醜人男撒嬌,老公,我頭暈。說完她就俯在醜人男的肩頭沖我們眨眼睛。

那一瞬間,我不知道米楚、千尋和蘇冽是否像我一樣,對唐琳琳產生了深刻的憐憫。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一段傷,也有自己的療傷方式。所以,我們不應該輕視,而應該選擇尊重。

葫蘆有很久沒有跟我們一起出來了,米楚說那傻×迷上了賽車,燒錢的玩意兒。

我的腿也逐漸痊癒了,又可以蹦蹦跳跳了。蔣言看我開始嬉皮笑臉后,就間接地暗示主編,可以多給我加些任務了。

我不是詆毀他,是我親耳聽見,並且沒有任何反駁的餘地。

因為我負責的一本圖書確實開始熱賣了,主編告訴我這個消息時,我在她的辦公室里開心地蹦跳。正在我樂呵著時,蔣言推門而入,我尷尬地停下動作,他看了下主編,又看了下我,然後把一疊資料順手丟到主編桌子上說,林洛施最近挺閑的嘛!說完就關門走了。

所以他不知道他這句話的舉足輕重,轉眼,主編便給我安排了一摞的任務。這也導致,一年一度的圖書展覽會,我需要跟公司的負責任一起去北京。

米楚說,好事,去吧去吧,你也別說了,沒新人參加這種展覽會的。換言之,說不定是對你的提拔。

我對她翻了個白眼,提拔個P,你見過讓你工作得沒白天黑夜的上司嗎?

不過,別說,這份工作做久了,我還真覺得自己挺文藝的。我轉而淡定下來,有時吃份難吃的炒飯,都能想出一句文藝的話來。

千尋說,難吃的炒飯和文藝有什麼關聯?

有沒有一份炒飯能夠難吃得讓你淚流滿面?我嚴肅地說,這句話可以轉化到圖書宣傳語里去——你手邊,是不是永遠都少這麼一本書,會使你淚流滿面?

米楚跟千尋無語地看著我。

其實我挺不想去北京的,因為我這個人從小到大就沒出過遠門。我暈車。坐一次車對我來說,比讓我去蔣言面前跳個舞都痛苦。

記得高二跟陸齊銘私奔去開封那年,我坐在車上吐得天昏地暗,而他拿了個一次性袋子,一直不離不棄地舉在我面前。

我跟米楚說的時候,她一臉恐慌地說,林洛施,你住口好嗎?多噁心。

可是那時的陸齊銘一點都沒有嫌棄我的表情,每過一站停車休息時,他就下車把袋子丟進垃圾箱。

就這樣,我吐了一路,他拿著袋子在我面前舉了一路。

我當時在車上一直捂著胸口不敢說話,臉紅得跟喝醉了酒一樣。我一直想問我媽怎麼把我生得這麼矯情,不是暈車就是酒精過敏。我竟然當著陸齊銘的面吐,別說當年年少,就是現在臉皮厚了,讓我當著一個人的面吐,還不如直接殺了我好。

可是面對公司鐵一樣的安排,我只能從命。

所以臨去北京的那個晚上,我扯著米楚、蘇冽和千尋陪我通宵,喝完酒去唱歌,唱完歌去大街上遊盪。總之,我不睡,我打定主意第二天在車上睡一天。

但是,第二天當我背著包暈暈地趕到公司時,蔣言的助理小蓮就急吼吼地來找我說,你昨天晚上電話怎麼不通,帶身份證了沒?

我迷茫地點點頭,帶了。

太好了。蔣言的助理小蓮眉開眼笑,我昨天晚上才想起沒通知你帶身份證,就怕你忘了帶,那我就罪過大了。

我疑惑地問,有事嗎?

是啊,一會兒登機要用啊。

嗯?我意外地看著她,登機?

於是,那天我本來打算躺火車上好好睡一覺的,誰知道接到通知,公司訂的是機票,這就導致我在飛機上剛眯了下眼睛,還沒清醒就被人扯著下機了。

當然,這還不足以讓我瘋狂,讓我抓狂的是,打車到酒店后,我迷迷糊糊的就立刻尋找自己的房間去補覺,小蓮卻走到我面前,靦腆地說,那個……洛施,要不你跟我擠一張床吧。我……那個……又忘了你……你沒房間……酒店又滿了……

我睜大眼睛看著她,心裡默默地哀號,不會這麼慘吧!我不是公司的負責人,就別帶我來呀。帶我來了,讓我去睡大街嗎?

正當我無語地站在原地看著小蓮,一臉「你對我有意見?」的表情時,蔣言回過頭來,指著我說,你跟我一間吧。

我捂著胸口,驚恐地看著他,他用手指揉了揉太陽穴,無奈地說,我的是套房。

主編偷偷地笑起來,戳了戳我的頭,你這個小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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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我們都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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