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願望成真的代價

夏日的空氣芬芳而濕潤。

教室里靜悄悄的，只有筆在紙上滑動的沙沙聲。

安小小匆匆忙忙寫完試卷，還沒來得及檢查，就聽到了李老師宣布收卷子的聲音。

安小小的語文比數學好得多，在班上屬中上水平，但是，今天她的精神總是不能集中，讓她答題速度超級慢。

為什麼會這樣呢？

安小小皺著眉頭，按了按隱隱發痛的太陽穴。總覺得忘記了什麼事情？可是，仔細回想起來，記憶很清晰，好像並未記憶什麼。

「你怎麼了？沒考好嗎？」丁翹楚側過頭，關心地問。

安小小看著丁翹楚的臉，腦海里閃過他說話的樣子，他在說「漫畫書」嗎？漫畫書？

安小小想起早晨從茉莉的書包里掉出的被撕爛的漫畫書！

記憶碎片呼嘯著奔涌而出。那本漫畫書是徐佳佳昨天撕爛的！

可是為什麼大家似乎都記不得這個事情？

「你幹嘛看著我發獃？難道你第一次發現我很帥？」被神情古怪的安小小獃滯地注視著，還真讓丁翹楚有些不習慣。

安小小沒好氣地翻白眼：「丁翹楚，認識你這麼久了，我連你哭的樣子都看過，我怎麼可能會覺得你帥？」

她緊張兮兮地靠向丁翹楚，在他耳邊輕聲說：「你還記得茉莉的漫畫書是被誰撕爛的嗎？」

丁翹楚呆了呆：「茉莉的漫畫書？」

安小小的腦海里是昨天發生的事情：「昨天下午，徐佳佳還站在講台上當著全班同學的面向茉莉道歉，你真的一點兒也記不得了嗎？」

丁翹楚模糊記得好像是有這麼一回事兒。

可是，在安小小提出來之前，他卻什麼也不記得。

「怎麼會這樣？」丁翹楚看著交了試卷正在整理書包的徐佳佳，發現自己記起了更多的細節。

徐佳佳怎麼狡辯，自己怎麼和安小小聯手揭穿她的謊言，一切都歷歷在目。

徐佳佳用了什麼辦法，居然讓全班同學都記憶了她昨天做的錯事？

安小小偷看了徐佳佳一眼：「我也想知道她是怎麼做到的。」

下課鈴聲在這個時候響起。

徐佳佳匆匆忙忙地走出了教室。

安小小和丁翹楚對視了一眼，很有默契地跟在了徐佳佳身後。

徐佳佳慌亂地穿過梧桐道，根本沒留意到自己後面還跟著兩個「小尾巴」。

她的右手手心一陣灼熱，眼睛卻被某種激烈的情緒點亮。

潘醫生真是神奇，她一定要搞清楚是不是可以無限次許願。

學校的醫務室近在咫尺，徐佳佳走過去，推開了虛掩著的白門。

英俊溫和的潘醫生抬起頭來，有些意外地看著徐佳佳：「徐佳佳你怎麼了？」

徐佳佳忐忑不安地伸出了右手：「潘醫生，你送我的許願花的種子消失了，但是，我發現我的掌心多了一個心形的胎記。」

是的，那瘀青已經變成了胎記。

潘醫生吃驚地看著徐佳佳，一時之間說不出話來。

這粒許願花的種子居然蘇醒，還將徐佳佳當成了寄主！

他嘆息，注視著徐佳佳，眸子里是複雜的情緒。

「徐佳佳，我本來以為許願花的種子頂多能實現你一次願望。沒想到，你居然令它蘇醒了。」潘醫生無法相信眼前可愛的小女孩居然擁有那麼多黑暗的慾望和力量，令許願花的種子從休眠中蘇醒。

徐佳佳有些惶恐，潘醫生看起來似乎很不開心：「令許願花的種子蘇醒是什麼意思？潘醫生，我還能許願嗎？」

潘醫生搖頭：「徐佳佳，你不能再許願了，你要是再許願，消耗掉的就會是你的生命力。願望成真是要付出代價的。」

徐佳佳害怕了：「我要是再許願，是不是會死？」

潘醫生給徐佳佳倒了一杯水：「別擔心。多大的願望就會消耗多大的生命力。你在有了這個胎記之後許了幾次願望？」

徐佳佳欲言又止，最後還是害怕地說出了真相：「我許了兩次願。一次是希望茉莉在教室門口摔跤，還有一次是希望得到今天語文考試的全班第一名。」

潘醫生放下心來，安慰徐佳佳：「沒事。這最多就是消耗掉你一個月的生命力。以後不要再這麼做了。」

徐佳佳含淚看著自己的手掌心：「潘醫生，這個胎記怎麼辦？」

潘醫生愧疚地望著徐佳佳：「徐佳佳，是我沒考慮妥當，不該把休眠地許願花的種子給你。只是，現在種子已經選定了你作為它的寄主，我沒有辦法再收回。你只要不再向它許願，它就沒什麼危險。」

徐佳佳點頭：「潘醫生，我該怎麼謝謝你？！」

潘醫生嘆息著望著徐佳佳：「記住我的話，不要再對許願花的種子許願。」

徐佳佳點了點頭，顯得有些失望和灰心：「潘醫生，我走了。」

她心亂如麻。她不能再許願，再也不能享受到願望成真的快樂。

徐佳佳沒有發現葳在柱子後面的安小小和丁翹楚。

安小小望著徐佳佳的背影，嘴裡喃喃地說：「許願花的種子？世界上居然有許願花？」

丁翹楚的心裡也在想：潘醫生到底是什麼人？居然有那麼古怪奇妙的花種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