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行醉了

天行醉了

黃耀林笑了笑,不慌不忙的說:「研究研究動物的發情,可以更好地理解人的愛情行為。」

羅建聽了黃耀林的話后立刻反駁道:「請不要把人和動物混為一談好不好?」

黃耀林說:「人自視為萬物之精靈,但社會化本身並沒有使他脫離動物的範疇,不過是一個故事的幾個版本而已。比如在電影中有一個有關愛情的經典鏡頭:一男一女在那兒繞樹追逐,本是兩廂情願,偏要一個跑一個追。不知道在座的各位有沒有觀察過狗:狗發情的時候,公狗激情勃發在後面追逐,*則看似避之不及在前面夾著尾巴逃之夭夭,但若公狗停下來,*也會停下來,等著,給它信心,誘惑它繼續來追。這與人有異曲同工之妙。但有的人偏偏帶上有色眼鏡來看待:放在人身上就冠之以愛情,認為清純可愛;放在狗身上就認為猥瑣不堪,污人的眼……」

羅建立刻做了個要嘔吐的動作,「你再說下去,我就要吐了。」

易天行突然失聲哭起來,顧忌只有幾秒鐘。就象個委屈的孩子的最純粹最初始的不問情由的哭。只是哭,哭就是一切了。有人拍他的膀子,他也不抬頭。羅建說:「易天行第一次喝酒,大家不該勉強他。第一次。」人生中無數的第一次。

陳天相小眼一揪,「沒人勉強,他自個兒喝的。」

「易天行沒事,我們喝。」劉傑安慰大家道,第一次喝了這麼多久會沒有事?

羅建聽了劉傑的話后連忙接著說了一句,「盡興就行,大家節制一點。」

陳天相大罵道:「閉上你的臭嘴。來,江少民行個酒令。」陳天相罵完開始和江少民行酒令。

易天行的哭聲止息了。劉傑轉過頭問道:「易天行,你沒事兒吧。易天行沒事。」一邊用手捏易天行的大腿,易天行喊:「疼死我了。」劉傑笑說:「易天行沒事。」

易天行站起身,劉傑說:「來,我照顧你。」一邊主動地架起易天行的胳膊。易天行就勢閉上酸澀的眼睛半倚在他身上任由他引導著到衛生間。水冰涼,易天行一遍遍拂在臉上,然後水溫熱了。劉傑倚著門框看他,「易天行,你沒事吧。」

「沒事兒,我沒醉。」話一出口,冥冥中一個*清醒的聲音悠悠傳來,「你醉了。」另一個聲音立即俯就,「的確,我醉了。」

易天行爬上自己的床位。筋骨肌血庖丁解牛似的不復為一體,支離開來,神志卻異樣的清明。易天行睜著被淚水滌盪了的眼睛,有所思又無所思。燈熄了,宿舍里點上蠟燭。人的頭影手臂以誇張的豐滿體態投射在天花板上。易天行側過頭,黃耀林正用火柴去點酒杯中的酒。火柴一觸到酒就滋滋響著由紅變為黑色的了。黃耀林執著地又劃一根火柴去點,同樣的結局。黃耀林說:「酒精不純,兌了水了。」又劃一根火柴去點,火柴又變黑了。易天行閉上眼睛。

易天行半夜醒來,神志恍惚。周圍是瞎子的黑。然後清醒一些了,腦袋在痛。陽台上有個更黑的影子在撒尿。尿液以一種偷歡的愜意暢快淋漓飛流直下,墜在樓下的水泥地板上,「嘩嘩」四濺。樓下傳來夢囈般的罵罵咧咧聲。尿流兀地一刀兩斷。許久,尿液開始間間歇歇小心翼翼地往下瀉,不過聲響還很大,但罵罵咧咧聲卻沒有了。黑影迴轉身子,將門整個地抬起,關上,避免它發出惱人的吱吱嘎嘎聲。黑影停在易天行的頭側,它象只緊張的貓在喘息,熱氣惡濁的撲在易天行的臉上。黑影瘦長高挑,電線杆一樣濃縮壯實。易天行知道是陳天相。他紋絲不動。黑影回到床上。划亮一根火柴,點燃一隻煙。雙喜煙。他象個吸毒人員陶醉在煙氣的吸吶之間。一邊瞅著變形蟲一樣的火苗。火苗小了,艱難的向下延伸,待要滅了,他把火柴平衡在眼前,火苗又膨脹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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傾城絕戀:來自青春的匿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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