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費盡心機！化解N年前的心結
1
深夜１１點多，我已經躺在床上，出神地想著白天發生的事情。
左桑洛的爺爺，好恐怖！想到他我就不寒而慄……
但是……他們口中的桑澤是誰？他又給了左桑洛什麼東西呢？為什麼爺爺不允許左桑洛去海邊？
我一個人獃獃地躺著想著，突然聽見窗外有人喊我。
「月雪！月雪！」
這急促而熟悉的聲音，除了左桑洛還會有誰呢！
我連忙翻身下床，打開窗。還沒有來的及說話，左桑洛一個大跨步，竟然毫無障礙地跳了進來！
「喂！你可是私闖民宅……違法的……知……不？」我嚇了一跳，現在可是晚上11點多！
「噓！」不等我說完整句話，左桑洛用手捂住了我的嘴。他小聲地說，「別讓你爸媽聽見！不然我就吃不了兜著走了！」
「你來幹什麼呀？」我努力掙開他的手，特意壓低了聲音。
「我是來向你解釋的。」
「解釋？解釋你爺爺嗎？」我立刻想到了那位「撲克臉爺爺」，「他的利害我可是領教過了！好恐怖！」
「我是爺爺撫養長大的。爺爺脾氣一向不好。所以，你不要生他的氣！」左桑洛急促而誠懇地說。
「哦……」我有些不明就裡地點了點頭。
「月雪，你睡了沒有？」
突然，門外傳來了媽媽的聲音。
「啊！我……已經睡了……！」慌亂中，我結結巴巴地說道。
「你快走吧！如果媽媽進來看到我和你，一定會罵我們的！」剛剛回答完媽媽的問話，我連忙壓低聲音對左桑洛說。
「好！」左桑洛突然遞給我一個東西，匆忙地說，「我走了！照片可以重新沖洗一次，你相信我，千萬不要生氣，還有，一定要幫我保管好這個東西！」
說完，他又一個大跨步，跳出了窗子，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中。
我打開檯燈，攤開手掌，看見手心中有一塊碧綠色的玉佩。
因為左桑洛的爺爺的關係……我不得不再跑了一次相片沖洗社，把那張撕破的照片重新沖洗了一遍。
那是一張左桑洛臨風站在海邊的照片。照片中的左桑洛，英俊帥氣，帶著逼人的酷勁……
我想起來了，爺爺好像就是看到這張照片特別生氣的！
雖然左桑洛的爺爺打他耳光的時候，他十分倔強，可是，左桑洛的表現讓我感覺他……好像並不怎麼憎恨他的爺爺。
相反，他還很擔心我會因為他爺爺而生氣。
我下意識地用手摸摸口袋中的那個硬硬的東西，是左桑洛昨天給我的玉佩。好奇怪。他居然要我好好保管這個東西……
啊！我想起來了！
第一次和左桑洛見面的時候，那次尷尬的「電車事件！」
左桑洛在剎車的時候站立不穩，我把他當成了電車色狼……後來他向我解釋時，就曾經拿著這塊玉佩！
是的！我確信不疑地可以證明，這塊玉佩就是左桑洛不顧被我當成色狼都要撿起來的東西！如果沒有這塊玉佩，那麼我和左桑洛之間的一切，可能都不會發生！
「小姐，您的照片！」
接待員溫和的聲音把我從往事的回憶中拉了回來。
真是千頭萬緒啊！
我撓撓腦袋，一切都看起來撲朔迷離的……我真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麼做……
2
一連好幾天，都沒有左桑洛的消息……
一個人在家裡都快悶出病來了！我決定出去走走。
不知不覺地，竟然走到了市中心的歡樂比薩餐廳！
「月雪？！」
一個女孩推開玻璃門走了出來。
「蘇彌？！」我驚喜地叫起來。
「怎麼一個人在這裡逛呀？」蘇彌關切地問我。
「因為左桑洛……」我的話語輕了下來，原本因為見到蘇彌而高興的心情也一落千丈。
「走吧！我正好下班哦！一起走一段！」
蘇彌很快挽住了我的胳膊。
走了一路，我原原本本地把送照片去左桑洛家，左桑洛的爺爺撕碎照片，左桑洛把玉佩交給我的事情全部告訴了蘇彌。
「就是說，左桑洛到現在還沒有給你一個完整的理由咯？」蘇彌皺起了眉頭。
「嗯！」我也皺著眉頭，好討厭的感覺！我最不喜歡什麼事情都沒有頭緒的感覺了！
「其實……我覺得，你也可以不用單純地等待他給你理由啊！」蘇彌皺著眉頭想了一會兒，突然，她的口氣又變得活潑起來。
「你是說，我可以自己去……？」我試探地問。
「當然！你也可以自己去找結果的！」蘇彌認真地點點頭，「要給自己自信嘛！你不是這樣對我說的！」
「嗯！」我也點點頭，恍然大悟地一連聲附和，「是噢！是噢！就是噢！要什麼都去試試看！」
得到了蘇彌的點撥，我突然變得很理智。
不再傻乎乎地想那些「為什麼」了！
我又不是在寫「新編十萬個為什麼」，這個世界上，哪裡有那麼多的為什麼！
我下定決心，要自己找出一切的線索。
回憶如同吹過山崗的海風～帶來了濕濕鹹鹹的味道～
8年前的夏天……
一個身材頎長的少年在海邊臨海望風。
「哥哥！哥哥！」
年幼的男孩迎著風，一邊口齒不清地喊著，一邊朝在海灘邊眺望遠方的少年跑了過去。
聽見弟弟喊自己，少年笑眯眯地轉過頭來。上個星期剛剛滿18歲的少年，有著英俊的外表和修長高大的身材。他是個皮膚黝黑，充滿健康活力的大男孩。他的眼睛深邃而迷人。
「我可以去大海里玩嗎？」弟弟拉著哥哥，痴痴地問，他的眼睛一直望著大海。蔚藍的大海彷彿是一個奧秘無窮的遊樂場，讓年幼的男孩饞涎地流著口水。
「當然可以！」哥哥笑著點點弟弟的鼻子，神情充滿了愛憐。從小，他們就沒有父母，是年邁的爺爺把他們帶大。少年和男孩哥倆的感情十分深厚。
「那，我現在就去好不好？」弟弟眼巴巴地看著左桑澤，等待哥哥一個點頭。
「好吧！」哥哥看著這個渴望的小男孩，忍不住笑了，「不過，你要先戴好這個！」
說完，他把一個桔黃色的橡皮救生圈套上了男孩的脖子。
「呵、呵！」男孩笑得直不起腰來，「哥哥，我看起來像個企鵝！」
浪花不斷地朝岸邊打過來，弟弟一步一步地朝著大海靠近。
哥哥一直在岸邊目送著弟弟走入朝夢想的大海，他的眼神里都是關切的意味。10年前，比自己小10歲的弟弟剛剛出生，爸爸媽媽就相繼過世，生活中缺少父愛母愛的弟弟，是他在世界上最疼愛的人。
一個巨大的浪頭打了過來，男孩一個站立不穩，突然倒了下來，少年看著小小的男孩消失在浪花中，又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
「呵呵！」他忍不住笑了。好可愛的弟弟……
又一個浪頭打了過來，弟弟又一次搖搖晃晃地消失在浪頭中。哥哥耐心地等待弟弟小小的身影再次出現在視線里……
可是，時間彷彿像過了N個世紀一樣漫長……弟弟……再也沒有出現！
「弟弟！」哥哥突然意識到發生了什麼，他發瘋似地撲向了大海，拚命地呼喊，拚命地在海浪中尋找男孩的影子……可是，不要說是弟弟的影子了，連那個桔黃色的橡皮救生圈都看不到！
「弟弟！」少年不顧一切地在大海中喊！
「哥……哥！哥……哥……」
隱隱約約地，他聽見一個稚嫩的叫喊。他屏氣凝神地聽著，不斷地高呼：「不要害怕！哥哥來了！哥哥來了！」
終於，他看見了一抹桔黃色……他又不顧一切地撲向了那抹桔黃色……
１０歲的左桑洛已經記不得自己失去知覺有多久了……當他再度醒來的時候，身邊的場景已經不是黃燦燦的海灘。
身邊陪伴自己的人，也不是年輕健康的哥哥，而是滿臉核桃皺紋的爺爺。
「哥哥！」小小的左桑洛心中感覺到一絲恐慌，不由自主地叫了起來。
爺爺陰沉著臉看著左桑洛不說話。
爺爺把一塊碧綠的玉佩交到左桑洛的手中：「這是你被救上岸時，手中緊緊握著的東西。」
左桑洛不相信地看著爺爺，顫抖著問：「哥哥呢？」
爺爺難過地別過臉：「哥哥……不會再回來了……」
那是左桑洛第一次知道什麼叫做「生離死別」。
左桑洛緊緊地握著玉佩，泣不成聲。
他想起來，是哥哥把他推向了沙灘，而哥哥自己……卻因為在海水中遊了太久，無力和浪頭相抗衡，被永遠地捲走了！
而這塊玉佩……這是爸爸媽媽留給哥哥最寶貝的東西呀！年幼的桑洛記得，桑澤不論是洗澡，還是游泳，都一定要戴著這塊玉佩！
最後一刻，他記得哥哥用盡全身的力氣把玉佩從脖子上扯了下來，朝左桑洛的手中一放：「保管好！」
這是哥哥對他說的最後一句話。
緩緩地說完這個帶著悲傷的故事，左桑洛的眼睛有些微微的紅潤。但是他的聲音還是一如既往地冷酷。
他緩緩地說：「後來，爺爺就和我約法三章，我絕對不可以去海邊。這樣才可以把玉佩放在我身邊，由我保管，否則他就要收回玉佩。」
「一直以來，我都把哥哥過世的責任推在自己的身上，所以，一看到玉佩，我就覺得是哥哥微笑地對我說：『桑洛，哥哥不會怪你的』，一旦失去了玉佩，我就會有沉痛的自責感，所以，玉佩對我來說十分重要！」
聽了左桑洛的故事，我的心裡難過極了，但是還是不解地問：「那你……為什麼一定要違反這個約定呢？」
「因為，你說你想去海邊。」左桑洛輕鬆自若地說了說。
「因為我？」我想起當我和左桑洛說到海邊的時候，他的神情，的確略為遲疑了一下……
那個時候，他就已經開始煩惱了！可是，他居然從來都沒有對我說起過！
想到左桑洛為了我的一句話，竟然可以違背自己敬愛的爺爺，我心中就充滿了感動！
「爺爺已經不允許我隨便出門了。他說他要好好管制我。韓月雪，這個假期我就不能經常陪你了。」
看著我複雜的表情，左桑洛無奈地笑了笑。
「什麼？不准你出門？」我吃驚地張大了嘴巴。
「嗯……不過，我想到了開學就會好的吧！」左桑洛故作輕鬆地朝我點了點頭。
騙人！騙人！從左桑洛嘴中說出的話聽起來那麼平常，可是背後……一定有我無法想象的背景……
我看著左桑洛的眼睛，悄悄地把心中的話咽到了肚子里——為了幫助左桑洛，我決定——登門造訪爺爺！
3
「不會吧？你專程去找我爺爺？」聽見我的這個念頭，左桑洛把腦袋搖得像個撥浪鼓。
「不要小看我！」我豪情萬丈地看著左桑洛，做了一個必勝的姿勢！
想到年紀大的人一定喜歡那種乖巧的女孩，我特意梳了個低調的髮型，穿上白色的襯衫和藍色的海軍裙，蹬上一雙深藍色的板鞋，朝著鏡子中的自己一看，真是個好孩子的典型！
爺爺他……應該會喜歡這樣含蓄而樸實的女孩吧！
帶著忐忑不安的心情，我慢慢地走到了左桑洛的家門前……
「叮咚！叮咚！」
門鈴的聲音很清脆，可是我的心也隨著門鈴的聲音七上八下的。真擔心見到的是爺爺那張遜怒的核桃臉……
「你來幹什麼！」
果然不出所料，打開門的爺爺，帶著滿臉不高興的神色，朝我兇巴巴地說。
「我……我來……」我結結巴巴地不知道該怎麼說。韓月雪，在家裡的時候你不是雄心萬丈地說你肯定會勇敢地面對一切的嗎？為什麼現在卻忘了所有想好的台詞呢！
「我……我想……」我結結巴巴地不知道怎麼說，爺爺的表情看起來越來越陰雲密布了……
「你快點走吧！我上次不是跟你說過了！！不要讓我再看到你！」
幾乎只在一秒鐘之內，大門「砰」地一聲關上了……
一陣揚起的灰塵撒了我一頭一臉……
雖然心中十分地委屈……我真的沒有見過這樣的老人，居然連解釋的機會都不肯給一個！
可是，我還是發自內心地為自己打氣！
韓月雪！韓月雪！你千萬不能就這樣放棄！
加油！韓月雪！加油！韓月雪！
你的字典里，絕對不允許有「失敗」這兩個字！
特意起了個大早，我興沖沖地跑去超市買了很多和「海」有關的東西……海帶……海魚……海苔……紫菜……
「你要幹什麼呀？」媽媽不解地問我。
「我要做海洋大餐！」我一邊在廚房裡忙活，一邊簡短地回答媽媽。
墨綠色的海帶被我做成大小相同的海帶結，擺成了愛心的形狀，中間是紫菜、海苔包裹著的新鮮糯米飯——就是包飯啦！不過包飯中的餡料可是我精心烹制的新鮮醬燒海魚，廚房裡到處散發著一股噴香的味道……
「海洋大餐」正式完工！
把這些東西小心翼翼地放進一個便當盒中……我手腳盡量放得很輕，為了不破壞那個愛心造型的美感……看著自己的傑作，我欣慰地笑了笑——這麼有創意的東西，都可以去拿吉尼斯最佳心思獎了！
哼！我可不信，如此費心費力的創意，會沒有人擁護！
4
「咚咚咚！咚咚咚！」
「吱呀……」門緩緩地開了。是爺爺那張布滿核桃皺紋的臉。
「你又來幹什麼？」見到是我這個前幾天被他大聲罵「滾出去」的女孩竟然厚顏無恥地又一次站在門口，爺爺的表情十分震怒。
「韓月雪！」聽見爺爺憤怒的聲音，左桑洛迅速地從房間里竄了出來，站在爺爺的背後，小心翼翼地看著我，滿臉的擔心！
趁著爺爺不注意，我對著左桑洛悄悄地眨了一下右眼。呵呵呵。左桑洛，你有沒有讀懂我的「眼語」啊？這個意思就是：相信韓月雪，她可以的！
吸了一口氣，我捧著便當，努力讓嘴角上揚到最真誠的角度，毫不畏縮看著爺爺：「我是韓月雪！我特意來看望您！」
「看我？」顯然，爺爺並沒有料到我居然會這樣誠懇、這樣可掬地向他說明來意。一時之間，爺爺也莫名地愣了愣。
果然是步妙招！HOHO！我得意地忍不住想在原地旋轉。
「我可以進來嗎？」我藉機更進一步，提出了「非常」要求！
爺爺緊鎖的眉頭似乎放開了一點兒。不過，他還是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只是微微地點了點頭，把手背在了身後，轉過身，一言不發地朝房間里走去。
「怎麼樣？」我得意地看了左桑洛一眼。他詫異地看看我，又看看爺爺，滿臉的「為什麼」！
耶～不管他了！眼下，我的當務之急就是必須要把爺爺搞定！因為只有這樣，我才能夠換回左桑洛寶貴的假期自由！
想到這裡，我不由自主地跟上爺爺的步伐，緊張地連「V」字都沒有來得及畫。
「這是我特意為您做的！」誠懇地說出這句話，我把便當盒推到了爺爺的面前。
「幹嗎用這種東西來誘惑我！」爺爺的聲音里明顯已經有了相當的不自信。
呵呵～誰說的，世界上沒有人能夠抵擋美食的誘惑～這果然是無法打破的真理啊！我太感謝說出這句話的前輩了！您可真夠明智的！
「是什麼？」
見我沒有回答，爺爺反倒開口問我。我估計是盒子中的香味已經散了開來的緣故！
「新鮮的海苔、紫菜包飯，陷料是醬燒海魚，鮮嫩的海魚肉細膩而多汁……唔！好香好可口！還有爽口的海帶結放在包飯周圍，隨便扔一個在嘴巴里，嘎嘣嘎嘣地，特別地脆哦！～」
我有聲有色地描繪著便當盒中的美味～
爺爺有些生氣地看了我一眼，盡量放慢語速對我說：「打開。」
我的心中一陣狂喜，呵呵。上鉤啦！上鉤啦！趕緊打開盒子……這下，香味更加濃郁了！
「滿漂亮。」奇怪，剛才還兇巴巴的爺爺，看到盒子中那個我精心做出來的愛心造型，居然一點也不吝嗇地給了我一句表揚！
「嘗嘗看吧！爺爺！」我忍住心中的狂喜，平靜地說。
爺爺遲疑了一下。
「放心吧！您嘗了絕對不後悔的！」我連忙補充一句，以增加可信性。心中卻大大地捏了一把汗～～我怎麼感覺自己好像在做飯店廣告一樣……
不過，我的話還是起了作用。只見爺爺用手指頭拿起一個海帶結，看了看，然後放進嘴巴中咬了起來，那聲音真是……連齊佑駿演唱會的美妙歌聲都無法媲美的天籟之音啊！
我忍不住在心中又打了一個大大的Ｖ字元號！
看著爺爺吃的很香的樣子，左桑洛的臉上，也露出了不可思議的表情！
我得意地看著左桑洛，心情激動……
因為，下一步，就是我拯救左桑洛行動的關鍵！
「我想，爺爺您一定很愛左桑洛！對嗎？」趁著爺爺正在品嘗我精心準備的美味，我緩緩地開口。
一個失去自己孩子的老人，會有怎樣的痛苦心理，或許，這是我們無法察覺到的。
「其實，我想我可以理解您！」
看到爺爺微微動容的表情，我急步追擊：「我知道您對那些往事十分逃避，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左桑洛的身上。」
「瞎說什麼！」爺爺聽見「逃避」兩個字，居然提高了音量，顫巍巍地說。
「您逃避的，就是這個！」不知道從哪裡來的勇氣，我竟然從口袋中掏出那塊綠色的玉佩，放到爺爺的面前。
「韓月雪！」一旁的左桑洛看到我拿出了玉佩，也嚇了一跳！
果然，爺爺看到玉佩，情緒就變得特別高漲！
「這是桑澤的紀念品，唯一的一件物品……」爺爺的聲音里有著淡淡的憂傷。但隨即，他居然爆發起來：「這個，怎麼會在你這裡？」
「是我給她的。」還沒有容我開口，左桑洛已經搶先回答。他的聲音，冷酷得幾乎可以把夏天的太陽結成冰。
「你為什麼要給她？」爺爺的聲音里還帶著憤怒的余火，「不是警告過你不要和她來往的！你當我的話是耳邊風嗎？把那麼寶貝的東西給這樣一個陌生人，左桑洛！你太讓我失望了！」
「咔！」看著爺爺對著左桑洛大吼大叫，我終於忍無可忍，做出導演們經常做的那個「停止」的動作！
這個動作也果然很有效果！
因為，不論是左桑洛，還是爺爺，都不約而同地選擇了——沉默！
「其實，最理解您的人，就遠在天邊，近在眼前！」不知道勇氣是不是突然發了酵了，我變得十分勇猛，居然越說越帶勁！
「是誰？」爺爺蒼老的聲音似乎有些顫抖。
「是左桑洛！」我一把把左桑洛推到了爺爺的面前。
「他不希望您看著這塊玉佩，一直陷在往事的回憶之中無法自拔！所以他不想把這塊玉佩交給你！他寧願自己留著痛苦，也不希望您痛苦！」
喂～韓月雪！這好像不是你準備好的台詞吧？你究竟哪根神經搭錯了，突然說到這裡來了？
可是，我卻覺得突然來的靈感十分有效，甚至不知道為什麼，我還越說越起勁，順便還提高了不少的分貝量……不顧一旁的爺爺吃驚地看著我，嘴巴越張越大！
甚至，當我理直氣壯地說完這番話后，我還起勁地從口袋中摸出那張重新沖洗過的照片，認真地放到爺爺的面前。
帥氣的左桑洛正迎著風，一臉的冷酷，姿勢優雅……
我指著照片對爺爺解釋：「您看！左桑洛在海邊多快樂！」
「沉浸在回憶之中的人永遠不會快樂！」
「只有讓左桑澤哥哥親眼看到他現在一切都很好，才是對桑澤哥哥最好的紀念！」
我注意到，當我說到「桑澤」的時候，爺爺的嘴角微微地抽搐了一下。
「爺爺！朝前看，把過去的事情都忘記吧！」看著爺爺若有所思地樣子，我忍不住加了一句。
「左桑洛！快點！這個東西，爺爺喜歡吃嗎？」
「不行！這個東西太硬了，爺爺牙齒不好！」
「那我拿這種吧！」
「隨便你啦！爺爺吃東西並不挑剔的。只要是食物他都喜歡的！」
「呵呵呵呵！那就好……」
人頭攢動的超級市場里，我和左桑洛拖著一輛購物車，吃力地滿超市跑～～
誰讓爺爺突然喜歡上那個該死的「海洋大餐」的味道了呢！
那天之後……爺爺突然變成了小孩子，那張核桃撲克臉變成了月亮臉。
「左桑洛，幫我去超級市場買些……」
「韓月雪……明天還要來玩！」幾乎每次，我離開左桑洛家之前，爺爺都不忘這樣提醒我一句。
「爺爺……明天可不可以和左桑洛出去玩……」我可憐兮兮問道。明知道這簡直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在家裡不是一樣！明天要來噢！呵呵！」爺爺朝我笑了笑，臉上的皺紋，更深了。
啊！不會吧？我已經連續兩個星期像保姆一樣來回在左桑洛家和我家之間……了！
漫長的暑假……就這樣在左桑洛的家中……渡過了！
下一年，我也轉入二年級……變成了學姐了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