潛規則之相親

潛規則之相親

我趕快縮回店裡跟店員要了瓶水,吃了一片葯,再出來的時候就是典型的狗腿表情。

「在公司怎麼這樣?」這是宋子言見到我時問的第一句話。

我牙恨得痒痒的,還得很無辜地問:「嘿嘿,總經理,關於我的分配問題……是不是田經理在傳達上出了什麼錯誤?」

不敢直接質疑總經理,我拉田經理當炮灰。

他一個眼風掃過來:「怎麼?不滿意?」

「怎麼會呢?!」我梗著脖子:「滿意,太滿意了,滿意了不能再滿意了!」

他微笑:「怎麼個滿意法?說來聽聽。」

我鄭重地贊同:「首先,工作內容很充實。(孫經理交代下來那麼多東西,連上廁所都得小跑,能不充實么?!)其次,工作夥伴很有趣(實在是太有趣了)。」

他點頭表示同意:「難得你來了短短一天就體會到了公司的軟實力,不過還是有一點需要注意。」

「怎麼會?這麼十全十美有凝聚力的公司還有需要注意的地方?」我瞪大眼睛表示不敢置信。

「作風,作風問題。」他瞥了我一眼:「尤其是在餐廳這種公共場合的作風問題。」

奶奶的!拐彎抹角還是拐到我身上來。丫什麼都知道,就看我出糗呢,估計把我安排在有宿仇的孫經理那也是刻意的!我當初怎麼就瞎了狗眼相信他了啊,報應啊報應!(狗眼……女兒,你已經神經錯亂了吧。)

幸好我剛剛吃了顆救心丸,就然還能臉不紅心不跳地點頭:「嗯,是有這個迫切性。」

他淡淡一笑,不再說話。

我視之為黑暗前的黎明,不敢絲毫放鬆繼續嚴陣以待。

說著話的時候,車子已經行駛了好遠,我來回都是坐公交並不認識路,可是我也能肯定是走錯地方了。理由很簡單,從市裡往學校走規律就是樓越來越底人越來越少車越來越破樹越來越多,可這車越走越繁華。

我往四周看了看:「總經理,咱是不是迷路了啊?」

=.=

他說:「你不是給我帶了盤嗎?」

我這才想起來,連忙從包里把盤拿了出來,雙手奉上。

他接著說:「來而不往非禮也,你都幫我帶了盤了,我總得請你吃頓飯表示表示吧。」

「不用了,不用了。」我連連擺手,跟著你吃飯,就算前面是滿漢全席那也是味同嚼蠟啊。味道還是其次,最怕的是影響身體健康,消化不良是肯定的,被噎死也是有可能的。

更何況沒事他還以陷害我為樂呢,何況還主動給我拜年?!(你已經由狗變為雞了,十二生肖還差十個,加油。)

還是那句老話,珍愛生命,遠離妖孽。

可惜此妖孽道行甚高,一句輕飄飄的:「你這麼處心積慮要你總經理欠你人情,是何居心?」就把我給打發了。

車子停在一個裝潢很不錯的地方,我抱著九死一生的決心跟著他進了飯店。

飯店裡有悠揚的小提琴協奏曲,如水的室內噴泉汩汩的流,一派幽靜的自然景象。景象深處站著一個穿著白裙子,林間仙子一這樣的女人,四十五度角看地面,只留一雙眼睛忽閃忽閃地往宋子言身上瞄。

又是一個被皮相蒙蔽了雙眼的人啊!

收到電波的宋子言,腳一抬居然也朝那個方向走去了,可見男人也都是被皮相吸引的動物,我也只能屁顛屁顛的跟過去。到了桌邊,宋子言微點頭:「李小姐好。」

仙女嬌羞的笑笑,她身邊一個把她襯托的更仙女的胖女人朝我們點了點頭:「你就是王阿姨嘴裡的宋先生吧。」

宋子言點頭,兩個人又寒暄了幾句,大家落座。

我認認真真聽了幾句,憑著我的聰明才智一下子就猜出來這是相親。怪不得宋子言這麼好心請我吃飯,敢情又要我當人肉盾牌來者,食君之祿擔君之憂,假扮女朋友比起宋子言令人髮指的其他行為還是比較輕鬆的。於是我就專心的低頭看桌子上自己的黑乎乎的倒影,嘴邊也帶了一抹同這樣嬌羞的微笑。

那個襯托仙女的胖女人不善的看著我:「宋先生,這位是?」

我正等著他回答完,小鳥依人地靠過去,就聽到宋子言清冷的聲音:「哦,這個是我遠方一侄女,腦子不太好使,她一個人在家我不放心,所以就帶過來了。」

那個仙女開口說了她第一句話:「宋先生真是細心。」又低下了她那顆嬌羞的頭顱。

我那「不好使」的腦袋很快的抬了起來,難道我猜錯了,這次不是來擋箭的是來給宋金龜加分的?看了眼對面的仙女,我為她默哀,這輩子被宋子言看上,您上輩子肯定是希特勒那級別的人物。

正想著呢,服務員手拿著菜單簿走了過來:「幾位想要吃些什麼?」

宋子言說:「不用麻煩,我們自己點就行。」

服務員把手上的菜單放了下來,宋子言一把槍了過來,注意,他真的是「搶」了過來,連讓都不讓,那兩個女人的臉黑了一黑,都抿了抿嘴沒說話。

宋子言慢條斯理地翻了翻菜譜,五分鐘後手指在菜譜上指了指:「我們就要這些。」

菜譜被他們擋著,他點了什麼我們都不知道,我只知道自己一天只吃了一小袋餅乾,肚子早就餓得咕咕的。既然宋子言定了我侄女的身份,我就也不用嬌羞了,掰了根筷子在那邊搓邊等。

在宋子言與仙女繼續見招拆招相互套話的時候,菜終於上來了。

桌子上兩個盤,一個是綠油油的油菜,一個是白花花的豆腐,很綠色很健康。等著後面的大餐,我漫不經心的夾了幾口,他們表示矜持也只是象徵性的動動筷子。一切看起來都非常美好,可是……可是……這上菜是不是太慢了點?

我舉手叫來服務員:「你能不能催催廚房,讓他們上菜快點?」

服務員奇怪地看了宋子言一眼,回答:「這位先生就點了這兩這樣。」

那小眼神里有些鄙視,是對宋子言的小氣,還有些不解,是對宋子言的衣冠楚楚。

我也很不解,不過不敢質疑,只是失望地「啊」了一聲,放下了筷子。仙女以及仙女的陪同臉上表情也變了變,都放下了筷子。

宋子言看了看我們,很無辜的疑惑:「不夠吃啊?」

我用眼神給了他肯定的答案。

他為難的思考了一會兒,又對服務員說:「那我們再點兩個吧。」

在我們的矚目中他終於又點了兩個菜──魚香肉絲和宮保雞丁。

仙女的臉明顯僵硬了起來,不過礙著他的長相還是端端正正地坐著。

氣氛比剛才有些冷,不過菜上得更快了,不過如果給我選擇的機會,我寧願當時吃完了冷盤馬上回學校泡速食麵,也不願看到下面的發展。

在菜端上來的一瞬間,宋子言以幾乎能突破人類極限的速度站了起來,快速的端起盤子以一個完美的九十度轉身,將盤子里一半的菜撥到了我的碗里。這隻手剛剛放下盤子,另一隻手又迅速拿起另一隻盤子,以同這樣機械的動作將裡面的菜放到我的碗里……

在座其餘三個人皆目瞪口呆的看著他一連串不停歇的表演。

他放下盤子后,摸了摸我的頭,寵溺地說:「在家不是總嫌吃不到肉嗎?今天想吃多少就吃多少。」

我看了看飯碗里明顯有我三個胃大體積的食物,咽了口口水,忽然就覺得飽了。他摸著我頭的手力氣明顯加大,皮笑肉不笑地看我:「別作假,好好的吃。」

我打了一個寒戰,連忙低頭奮鬥。

餐桌上一片寂靜,只有我牛嚼的聲響。我生平第一次覺得吃飯是人類最大的酷刑,這種認識比在學校食堂啃饅頭時一下子啃的滿嘴血的時候都沒有出現。每每我要停下來,就感到宋子言放在我頭上的大手在微微加力。

等到我要吐的時候,那個仙女終於突破了宋子言的麵皮給她帶來的魔障,虛弱地笑了笑:「宋先生,我們今天還有事就先回去了。」

宋子言挽留:「再待會吧,我侄女還沒吃飽呢。」

我一聽,不顧腦袋被他按在碗上,連忙雙手亂抓傳達我吃飽了的訊息。

仙女果然善解人意:「不好意思,我今天真的有急事。」

宋子言沉吟了片刻,略帶遺憾:「那就算了。」招手:「服務員!」

一臉恭敬依然藏不住鄙視的服務員來了:「一共是六十六塊五。」

大家等了半晌,宋子言也沒有動作,只是眼睜睜看著仙女。

等了半晌還是沒人動作,宋子言終於開了口:「AA制,我們一人一半,李小姐,您一共是三十三塊二毛五,四捨五入后是三十五。」

人家兩個人加起來還沒我吃的四分之一多呢,你也好意思說AA制?!還四捨五入?!我撫額了,我這是什麼總經理啊,車子要借,相個親相成這這樣……

那仙女兩人臉都綠了,那陪同諷刺地說:「還四捨五入,你乾脆三十五進成四十得了!」

宋子言「啊」了一聲,做恍然大悟狀,眼睛里散發出「我怎麼早沒想到」的訊息。那仙女估計覺得太丟人了,極快的從錢包里拿出來一百塊錢塞給服務員:「我自己付吧!」然後氣勢洶洶地走了。

宋子言還在後面喊:「李小姐,下次我們再聯繫!」

李小姐的步子更快了,跟劉翔有一拼。

等他們兩個人背影都看不見了,宋子言才回過頭,慢悠悠地站起來:「走吧。」

我坐著沒動──實在是撐得站不起來了。

他居然還問:「還坐著幹什麼?」

我沒好氣地答:「叔叔,我在等服務員找錢回家買肉吃。」

他抿嘴一笑:「不用那麼麻煩,桌子上不是還有呢嗎?」

他這一說我才看見桌子上剩下的菜,那油哄哄的味道攢進鼻子,我胃口一陣翻騰,差點就吐了,我連忙站起來就往外走。

走到飯店外,呼吸到新鮮空氣,才好受了一點,但是走路已經是腆著肚子了。

宋子言看了看我明顯凸起的肚子,摸著下巴問:「真這麼飽?」

我一手平放在喉嚨處:「已經到這了。」

他面帶懷疑地戳了戳我喉嚨,我一個飽嗝把他熏了回去。

雖然很丟人,但是看著他吃癟的這樣子,我還是很暗爽的。

他往後退了兩步,說:「我送你回學校吧。」

我摸了摸肚皮搖了搖手:「算了,我這這樣是坐不了車了,還是先走走消化消化吧。」想到待會沒了公交還得打的回去,我心滋滋地疼,仰臉問他:「總經理,我這算不算工傷啊?」

他很嚴肅:「不算,這是私人問題。」

我被撐得膽大,居然敢反駁:「憑什麼啊,這明明是你的私人問題!你不想相親什麼辦法不能使,至於這麼拿我當槍使嗎?」

他一眼風掃過:「公司規章第二條,為老闆解憂是每個員工的分內事!」

不用說,又是他自己剛加的。

我一還沒入黨的人民群眾,無組織無綱領,註定鬥不過他這個萬惡的資本家,我懶得理他,一個人慢悠悠地沿著公路往前走。

沒想到居然一路漫無目的地走到了廣場上,距離我剛剛吃飯的地方足有五六百米的距離。一些人在那裡健身,大都是老人和孩子。一個和她丈夫正在悠閑散步的孕婦看到我停下了腳步,口氣是那種他鄉遇故知的欣喜:「呀,你幾個月了啊?」

我差點沒跌倒,想了想還是覺得說自己撐得太丟人了,於是胡亂就說:「啊,剛三個月。」

她驚奇地說:「呀,三個月肚子就這麼大,去醫院看過了沒?是雙胞胎吧?」

一聽這話,我都恨不得剛剛自己跌倒了。不過到了這時候,我也就敷衍的點頭:「嗯,據說是龍鳳胎。」

她驚呼了一聲:「真好,一雙兒女。」又回頭跟她老公說:「將來我得再要個女兒。」

她老公寵溺地點點頭。

夕陽下,滿臉紅暈的孕婦和一臉寵溺的丈夫,加上他們與世無爭的感覺,怎麼看都覺得美。我真是羨慕,同時又有些酸,不禁有些失神。

那孕婦問:「你怎麼了?」

我笑:「很羨慕你啊,有老公陪著散步。」

她奇怪地說:「羨慕什麼啊,你老公不也在後面呢嗎?」

咦咦咦,我老公?!我哪來的老公?!

一回頭,就看到宋子言站在我身後三米沖我笑。

我眼珠子差點沒瞪出來,他怎麼跟在我後面?

那孕婦一臉瞭然地沖我眨眼:「是小兩口吵架了吧,懷孕了就是脾氣不好。我看你也別跟他慪氣了,你看他一直跟著你多用心啊,而且長得又帥。」

我扯了扯抽搐的嘴角算是回答。

告別了孕婦,我站在原地氣鼓鼓看宋子言。

他慢悠悠地走過來,臉上是忍不住的好笑:「三個月,龍鳳胎,秦卿你夠能耐的啊,跟聖母瑪利亞有一比。」

「不行啊?」我指了指左邊肚皮:「這個是男的,叫宮保雞丁。」右邊:「這個是女的,叫魚香肉絲。」我惡狠狠地看著他:「他們爸爸就叫宋子言!」

他神色古怪地看了我一眼,嘴角就笑開了:「行啊,他們只要生下來我就養,別說他們,就是你我也順便給養了。」

跟他說話我從來就沒佔過上風,這次果然也不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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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AO,被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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