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開在雨中的花
我這次拒絕白璐的行動算是徹底失敗了。本來打算把白璐踢出局的,沒想到一腳烏龍,居然把自己逼上了絕路。這下惹禍上身,將來在白琳面前我該怎麼交待呀?從學校返轉的路上,我一邊開車,一邊懊惱:萬一白璐今兒晚上就給她姐姐打電話說我倆的事兒,那我豈不是馬上就會被白琳從替補名單給剔除到轉會名單裡面?K!八成還會立即被轉會掉!看來我還是太年輕呀~~~做事情太衝動了,一點兒都沒有考慮到後果~~說一千道一萬,我最愛的人、每天想得最多的人始終都是白琳呀~~不過話說回來,反正貌似白璐也沒幾天好活了,到時候白琳還是我的嘛~(K!打嘴!噁心~BS~偶滴白璐是不會死滴!)
車子慢慢前行,我突然想起待會兒我還要面對蔣楠,那又是一個問題人物!最好她對我沒有什麼非份之想,否則的話我就更慘了。她可比白璐要難對付一萬倍!白琳、白璐,要是再加上她的話,就是三條船了呀!偶才兩條腿,怎麼能踩穩三條船呢?心裡忽思亂想,不多時,已是到了蔣楠的家。
等我來到蔣楠的家門口的時候已經十一點多了,手按在門鈴上,心中卻在想:蔣楠會不會睡了呢?雖是這樣想,但還是按響了門鈴。幾聲叮咚聲過後,門開,蔣楠出現在了我的面前。
見蔣楠這麼快就把門打開,我的心裡就有了一種不詳的預感。MD,她這擺明了是在等我呀!果然,蔣楠一見到我,劈頭就問:怎麼樣?事情說清楚了嗎?
我K!是不是女人都這麼三八呀!虧你蔣楠還號稱女強人、人稱冷麵娃,真是給自己的外號抹黑呀。
我不置可否的嗯了一聲。蔣楠道:像這種事情,越早說清楚越好。否則糾纏不斷的,只會更糟。聽了蔣楠這句話,我更加覺得自己今晚對白璐做的事情太不應該了。是的,今晚我是踢進去了一記精彩絕倫的世界波,可那是一烏龍呀!後果很嚴重的!白璐是小女孩,她可以只考慮愛情,我不能呀!再說了,就算我也只考慮愛情,我的真愛也是白琳呀!看來遇事衝動是沒有任何意義的,只能添亂。
蔣楠似乎發覺我有些不開心的樣子,笑了笑,道:你早點睡吧!這件事情就當是過去了。明天姐姐陪你出去散心,好不好?到時候還有神秘嘉賓作陪哦~
神秘嘉賓?我不由就是一愣,居然十分可恥地想到了TW那個姓林的人渣了。
夜間躺上床上,那是半點睡意也沒有。我絕對不是為了什麼鳥公曆新年的到來而興奮,只是這幾天來發生的事情太複雜了,它們塞滿了我的大腦,使我不得安枕。
首先讓我無法平靜的就是白璐。她那張美麗的純真的沒有絲毫虛偽的臉一直都停留在我的腦海里。說實話我很佩服她。她外表雖然看起來柔弱,但內里卻是那般堅強。她明知自己的生命不能長久,但每天依舊那樣歡樂。她活的是那樣真實,活的是那樣燦爛。就連對我的愛也是那樣的不顧一切。其實今晚我之所以會啟動那個木馬,就是因為受到了她的感染。我突然明白了我為什麼始終對白璐沒有那種強烈的愛意,那並不是因為我不想愛她,而是因為我不敢愛她我不配愛她。每次面對她,我總是會很自慚的。我心裡總是會有這樣的想法:像我這樣的人渣,怎麼能有資格擁有白璐的愛呢?可是天知道為什麼,她竟然就那樣愛上了我,而且深陷其中。我真不曉得以後該以怎樣的姿態去面對她。
當然了,白璐所說的她不會長久的生命也讓我不安,只要一想到她或許會死我就滿是神傷。不過以現在的醫學水平,應該可以挽救她的。我想,所缺的大概只是錢吧!
其次是白琳。說起來我和白琳只隔了兩天沒見。但我心裡卻感覺和她分離了兩個世紀。尤其是從白璐的口中知道她和老刑貌似解體的以後,我更是恨不刻立時飛到她的身邊,去親自問問她我有沒有晉級的希望。這個愛死人又恨死人的俏寡婦,我從來都不能了解她到底想要什麼。她不像白璐,白璐想要浪漫,我能給白璐。可是白琳想要的又是什麼呢?我能不能給她?
最後是現在離我最近的蔣楠。她就在我隔壁的房間里。以往我對她雖然有一點幻想,但更多的卻是一種姐弟的情感。但是這一切似乎開始改變了。其實像她這麼一個孤獨的人,像她這麼一個每天在權利中心周旋的人,像她這麼一個成天在玩弄男人和被男人玩弄之間俳徊的人,她其實比一般人更加渴望真誠。那晚在娛樂城,我竭斯底里尋找她,她也知道了我對她的那種著緊,那是半分虛假也沒有的。於是她對我開始和以往不同了。
K!嘎的,偶真的只是想進一個就算了的,你為啥非要逼偶玩帽子戲法呢?
如此翻來覆去的思考,越想大腦中越混亂。一直到天快亮,我才睡著。也不知過了多久,迷迷糊糊的聽見有人砸門,咣咣的聲響。我睜開眼,心說:是蔣楠嗎?不過TNND這種敲門聲不像是蔣楠的風格呀!正猜疑間,隱隱聽到外面有個童稚的聲音大叫:舅舅,開門!舅舅,開門!
我不由一愣,腦子裡浮起了一個小東東的模樣。當下趿了拖鞋,跑去把門打開一看,外面果然是那個小傢伙。幾個月不見,這小子又胖了一圈,看起來像只小浣熊一樣。他一見到我就大聲說:舅舅是懶豬,媽媽說舅舅是大懶豬,睡到中午了還賴床!
K!偶伸手過去在他胖乎乎的臉上彈了一下,說:你怎麼過來啦?那小傢伙道:媽媽說了,今天舅舅會帶我去海洋館!
我看著他骨碌骨碌的大眼睛,心下暗道:弄了半天,原來蔣楠所說的神秘嘉賓居然就是小石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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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候蔣楠也過來了,我望了她一眼,想起她對小石頭說偶是大懶豬,老臉居然紅了一小下。蔣楠估計也聽見小石頭剛才說的話了,也有些不好意思的樣子。她瞅了我一眼,見我還穿著睡衣,於是道:小趙,你趕緊去穿衣裳呀,別凍著了。
我聽了就想回屋穿衣,沒想到小石頭居然來了句:舅舅是笨蛋,舅舅不會穿衣服,媽媽幫他穿!一句話說得偶差點兒沒faint,那邊蔣楠也是俏臉一紅。我趕緊地把門關上,以生平最快的速度把衣服穿好。然後再次開門出去,見小石頭還站在門外,於是在他臉上掐了一把泄了泄憤。
老實話,我還真沒想到蔣楠所說的神秘嘉賓會是他。因為上次蔣楠把小石頭抱出來玩的時候曾經為此和她的前夫大吵了一架,那天是我第一次見蔣楠哭。不過話又說回來,蔣楠是小石頭的媽,她想接小石頭來玩,那是任何人都沒有理由能阻止的。
自打我一出客房,小石頭就開始嚷嚷要去海洋館。沒奈何,偶早飯都沒來得及吃(靠,其實都快中午鳥)就抱著他和蔣楠一起出去了。蔣楠直說要我吃了飯再出去,我說懶豬的特徵就是早飯中飯一起吃。蔣楠聽了這話面上一紅,也就沒再說什麼了。於是這新年的第一天就被小石頭給霸佔了。
陪蔣楠母子倆一起玩偶還是有些尷尬的。開車去的路上倒沒什麼,但到了動物園,走在那裡面的時候,我卻賊不自在。我抱著小石頭,蔣楠走在我身邊,微微有點倚著我肩膀的樣子。那感覺真像是一家三口出遊。還是那種老妻少夫的家庭!有時候旁人望過來的目光怪怪的,偶還真有點兒臊。倒是小石頭不時地大聲喊幾下舅舅能幫偶挽回些顏面。
在動物園裡玩了一天,小石頭開心得要命。蔣楠見兒子高興,臉上也笑呵呵的。我想我和蔣楠認識這麼久所見到的她的笑容加起來也沒有今天多吧。
一氣玩到下午五點多鐘,小石頭才在偶的強抱下被弄上了車。
晚上一回到家,蔣楠就下廚,我原本想幫忙,她卻吩咐我陪小石頭看動畫片。和小石頭看了一會兒動畫,我震驚鳥。動畫片的名字好像叫《天上掉下個豬八戒》,反正是講豬八戒的事情的。偶看了兩集,對這部片子編劇的YY功力可是佩服之至哇!媽的上面編得八戒居然都能橫掃嫦娥和高老莊的那個妞,我K,要是這樣說的話,偶玩一拖三豈不也是合情合理的?
正看得上癮(BS一下自己的欣賞水平),冷不妨聽見卜的一聲,似乎是誰放了個屁。緊接著我看見小石頭站了起來,翻身在沙發上找什麼的樣子。一面找,一面還說:舅舅,我放屁。舅舅,我放屁。我先是一愣,好半天才反應過來,原來丫的是在找自己放的那個屁。靠,小孩子就是小孩子呀,可愛!
蔣楠今晚準備的晚餐異常豐富。天上飛的地上跑的水裡游的草坷里蹦的應有盡有,燙水甜點飲料也是一樣不少。小石頭坐在我旁邊,小手伸著,大聲說:舅舅,我要吃胖肉!我要吃胖肉!
我一聽就傻鳥,這「胖肉」是什麼東東呀!蔣楠在旁邊笑著說:就是肥肉!
靠,我夾了塊肉給小石頭,心裡還真有些佩服這小子的語言天賦。這「胖肉」二字聽起來賊有創意!
蔣楠做的菜很好吃,可是小石頭是小孩性子。吃了幾口就不吃了,然後蔣楠追著他滿屋子裡喂。到最後蔣楠沒辦法了,把飯端到我面前,說:小石頭,你不吃飯媽媽不喜歡你了。媽媽喜歡舅舅,媽媽喂舅舅吃!
小石頭一聽這話,馬上飛奔過來和我搶食。暈,偶居然淪落地這種地步了。不過剛蔣楠說「媽媽喜歡舅舅」那句的時候,那表情、那口氣是多麼的自然呀!我切實的感到了一種家的溫暖。
吃完飯又陪著小石頭玩了一會兒,到了九點來鍾,蔣楠就抱著小石頭回屋睡覺去了。我獨自看了一忽兒電視,覺得有些無聊,也回了客房。
躺在床上忽然想起白璐了,我這一天都沒給她電話,她不會不高興吧。不過說來也怪,白璐居然也沒給我電話~~~等掏出電話之後才明白原因,偶的那個爛電話昨天已經掛了,K,偶居然把這個茬兒給忘了。
把電話丟在一旁,關燈睡覺。腦袋一挨著枕頭,就開始想白琳。白琳和老刑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呢?他們是不是真的要吹?還有,上次老刑說的第一次是怎麼回事?事件里的那個神秘人物到底是誰?
先是盤算這些事,後來猛地想起元旦一過完就要放寒假了,到時候白璐一回家,我就要被迫兩線作戰!唉~~~到那時恐怕只能祈禱上帝保佑了~~~
就這樣迷迷糊糊,依稀到了深夜。正快睡著的時候,猛然間聽見房門被砸的山響,我還以為又到了早晨,小石頭又來敲門了。可是睜眼一看四下里黑漆巴拉的,根本就還是夜裡嘛!腦子裡面木木的,獃獃躺著,也沒有去開門。這時候蔣楠的聲音在外面響了起來:小趙,小趙!透著萬分的遑急,我吃了一驚,不知道蔣楠出了什麼事,立即彈簧一樣從床上跳起,飛快地跑過去開門。
門開,我看到了一個無比慌亂的蔣楠。
當我見到蔣楠的時候,我很有些吃驚。說真的,我還從來沒有見過蔣楠驚慌失措的神態。即便是那天她和她老公吵架,她慪得哭了,我也沒在她臉上找到一絲驚慌。還有在崑山的那晚,她醉得那副德性,卻也沒有什麼忙亂。我原以為蔣楠永久都是鎮定自如的樣子,沒想到她也會手足無措呀!
怎麼了,蔣總?剛才那些念頭只是一瞬間的事情,見到蔣楠如此慌張,我的心跳也加快了,當下問道。蔣楠還沒回答,便聽得她那屋裡傳來小石頭的哭泣聲:媽媽,媽媽!我心裡咯噔一下:莫非是小石頭出什麼事了?
蔣楠聽見小石頭哭,不再理我,發瘋也似的向她那屋跑。我生怕她們母子倆出什麼意外,當下也跟了進去。
剛進到屋裡,便見小石頭躺在床上直打滾,嘴裡含糊不清地喊著:媽媽,肚肚疼~~媽媽,肚肚疼~~哭喊聲很響很響。剛才偶在屋裡,一來是因為蔣楠這家的格局,客房離主人房挺遠的,二來這房間的隔音相當好,所以並沒有聽見這聲音。此刻聽到小石頭這樣竭斯底里的哭叫,又覺心痛,又覺得頭暈腦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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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楠一進屋就撲到床邊,一把將小石頭抱在懷裡,一邊拍打著一邊道:媽媽在這裡,小石頭不哭~~媽媽在這裡,小石頭不哭~~她頭髮散亂著,臉上全是惶急,眼眶裡噙著淚,那裡有半分女強人的姿態?
我在一旁看著,不由得想起自己的媽媽了。看來無論是多麼堅強的父母,見到自己的孩子受罪,她也是受不了的。
怎麼回事?我走了過去,問道。
他肚子痛得厲害。蔣楠望了我一眼,道:該怎麼辦?該怎麼辦?她望過來的那一眼裡充滿了求助的味道,我心裡不由自主的生出一種責任感。
他肚子痛?是不是吃了啥不該吃的東東?我道,心裡暗自想:NND,該不會是胖肉吃多了吧?
蔣楠說:沒有呀,我怎麼會讓他亂吃東西呢?這時候小石頭哭得更加厲害了,蔣楠心裡估計已經亂成麻了,只是道:怎麼辦?怎麼辦?我說:這樣不行呀,得去醫院!蔣楠聽了這句話,抱著小石頭就想往外跑,我一把拉住她,道:等我一下,我去穿衣裳,還有,車庫和車的鑰匙給我,我去取車!
等到了醫院已經快兩點了,在急診科掛了號,醫生看了下,說可能是急性闌尾炎。接著就安排驗血,做13超,最後確診是闌尾炎,要開刀才行。然後醫生就開藥,給小石頭先掛上了點滴。我去划價交錢,蔣楠則陪著小石頭。一切搞掂之後,就等著準備手術。
在腹痛和打針雙重摺磨下的小石頭已經哭得沒有人形了,蔣楠望著自己的兒子,眼淚也止不住地往下落。我看著蔣楠這副樣子,突然間有些愛蔣楠了。或許,我是愛上了她看小石頭的那種目光。我覺得那種眼光太動人了。也可能是我內心裡很有些俄狄浦斯情結吧~~~我真的發覺自己對蔣楠的感覺變了~~我很陶醉於她這種母性的光輝~~
手術是做的是什麼腹腔鏡,好像是一種比較先進的開刀吧。做完已經是第二天上午了。蔣楠一夜都闔眼,我也陪她她乾耗。到了早上,肚子里嘰嘰咕咕的直響。於是跟蔣楠說了一聲,出去賣早餐。等到了外面才發覺下雨了,淅淅瀝瀝的。冒著雨去買了點吃食,帶回醫院裡給蔣楠。蔣楠卻哪裡吃得下?因是我買的,她不願意辜負,勉強吃了半個小籠包,然後就再沒吃了,連我買的熱豆漿她也沒喝一口。看著她滿面憔悴的樣子,偶心裡也相當不好過。其實小石頭已經沒事了,手術很成功。只是醫生說可能會引起腹膜炎之類的併發症,所以要多住幾天院。
就這樣一直呆到晚上,蔣楠還是沒吃什麼東東。八點多的時候,蔣楠的手機忽然響了。她掏出手機看了看來電顯,眉頭就擰了起來,想不接,但最終還是接了。接過電話之後的蔣楠神色就更難看了,我心下暗道:難道又是那該死的林姓人渣打來的?
蔣楠一打完電話就開始有些坐不住了。在病房裡來回地走,看起來很是煩躁。我很想問她是誰打來的,但終於還是忍住了。小石頭躺在病床上睡著,點滴在慢慢的滴。蔣楠走動了一會兒,似乎是怕自己吵醒了兒子,於是靠窗站定,獃獃望著窗外的世界。外面的雨依舊在下,嘩啦嘩啦的,比早上要大了許多。
我坐在椅子上有些百無聊奈,於是盯著小石頭掛的點滴一下一下的數數。過了大約能有二十來分鐘,病房外面傳來腳步聲,很急促的樣子。我心中一動,正在想來的會不會就是給蔣楠打電話的人,門一開,一個人從外面走了進來。
我扭頭一望,先是呆了一呆,隨後才認出來,來的這個人居然是蔣楠的前夫,小石頭的老爸,那個叫顧什麼(明浩?)的瓜娃子。
蔣楠聽到開門的聲音也轉過了身子,見到是他,蔣楠扁了下嘴,頗有些輕視的感覺。
顧明浩的臉色也異常難看,他的頭髮上和衣服上全都是水漬,想來是聽到小石頭生病的消息后就急忙趕了過來,所以沒來得及打傘。他進來后,先是看了一下小石頭,然後眼光望向蔣楠,氣鼓鼓的樣子,似乎又想吵架。蔣楠毫不客氣地和他對視,兩人的目光在空中相遇,似乎有嗤嗤嗤交鋒的聲響。估計要不是怕吵醒小石頭,兩人只怕早就吵將起來了。
兩人用目光吵了會兒架,然後顧明浩突然望了我一眼。我心中打了個突,有種做賊心虛的感覺。他冷笑了一下,小聲道:我說兒子怎麼出事了,哼,原來你只顧著和小白臉快活去了。
MMD!!偶在一旁聽了不由得心中暗靠:什麼小白臉?偶還沒你白呢?拜託你像上次那樣用文明用語好不好?偶聽著還順耳些!
蔣楠聽他這麼說,立即反唇相譏道:姓顧的,你別以為人人都像你那麼齷齪!
我齷齪?顧明浩的聲音大了起來:你才叫下賤呢!到處勾引男人!
蔣楠的臉騰一下漲紅了,想說些什麼,但低頭看了一眼兒子,忍住了,只是說:兒子剛做完手術,我懶得在這裡和你吵!說罷別著臉,望也不望顧明浩。
哼!你也知道關心兒子?顧明浩的火氣此時已經上了來,想罵,但又怕吵著兒子,於是對蔣楠道:你給我出來!說完掉頭就往外走。蔣楠略一猶豫,便也跟了出去。我也想跟出去,轉念又一想:這是他們夫妻間的事情,偶跟著瞎摻乎個鳥~
想著,外面的兩人已經吵了起來,一開始還似乎克制著,到後來兩人的聲音越來越大,最後猛然間啪得一聲,緊接著蔣楠啊的一聲尖叫,然後撲通一聲似乎是誰倒在了地上。我心裡忽悠一下子,當即開門出去,只見顧明浩站在走廊盡頭處,胸脯起伏著,一副怒不可遏的樣子。蔣楠則倒在地上,手捂著臉,想來剛才被顧明浩狠摑了一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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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驟見蔣楠倒地,心臟嚮往上一蹦,當下喊了聲:姐!撒丫子就往蔣楠那兒跑。等到了且近,蔣楠已經站了起來。她的左頰上多了幾道指印,看上去很深,嘴角處也隱隱有血。眼眶裡汪滿了淚,也不知是氣的還是痛的,但她強忍著沒讓眼淚掉下來。偶看到她這副模樣,火騰一下起來了:辣塊媽媽的,這姓顧的王八蛋看上去人模狗樣的,沒想到居然打女人?而且打得還是偶滴蔣楠?我正在想,還沒有決定是不是該出手,那人渣竟然又來了句:好哇,來幫忙的了,是吧?
本來我就已經怒火中燒了,此刻聽到他這副爛仔口氣,哪裡還忍得住。偷眼一望,見他並沒有防範的意思,當下一個箭步上前,伸拳就往他臉上打了過去。(在這裡偶不是存心想偷襲,只是那人渣長得比我要高大許多,估計正面PK我討不了啥便宜,萬不得已,偶只能卑鄙點兒了~~~)
以前偶在學校里也打過幾次架,深知先下手為強的道理。這一拳偶卯足勁兒,滿以為能打他個滿臉開花。沒想到,萬沒想到,萬萬沒想到,這人渣的反應快極,身子向右一閃躲過了我一拳,緊接著右手一記勾拳就打了過來,速度之快簡直出乎我的想像。我根本就做不出任何反應,只覺得下巴那個位置被一股大力猛地一撞,身體立時失去平衡,轟一下栽倒在地。
倒下之後只覺半邊臉都木了,腦子裡忽悠忽悠的,直想暈。蔣楠又是一聲尖叫,瘋了也似的奔到我身臆,大聲叫:小趙,小趙!我見她這麼關心我,心中一暖,道:我沒事!聲音含混不清的,舌頭很是不聽使喚。
蔣楠道:你跟他打什麼呀!他以前練過散打的!
我K你不早說!!!心裡那個鬱悶呀~~~此刻倒在地上,真有種窩囊透頂的感覺。見到蔣楠被欺負,原想幫她出氣的,沒想到自己太沒用鳥。想著,一面仰臉看蔣楠,蔣楠望著我,淚水終於從眼眶裡滾了出來。我見她哭,心中忽地生出一股勇氣:不就被打了一下嗎?算個球?想到這裡,慢慢爬了起來,歪著頭,用一種BS的目光瞅著那SB。那人渣冷笑道:怎麼?還想挨一下嗎?
MD!會幾下散打了不起呀~~偶心中暗恨:據說泰拳克散打,可惜偶不會~~要麼試試九陰白骨爪?鑽石星辰拳?風之傷?橡皮機關槍?OR燃燒一下小宇宙?K!偶不是黃容,偶米有武功滴~~~~~~看來只能再偷襲了~~想到這裡,瞅冷子又是一拳往顧明浩打了過去。
砰!這下是肚子!媽的,偶又中招了。只覺得肚腹之中翻了天了樣,說不出的難受。當下不由自主地蹲了下去,此時偶滴臉離顧明浩的腳只有兩尺左右的距離,他只需一抬腿就能把偶踢飛。不過他並沒有動,估計是瞧不起偶這個菜鳥吧~~
我都叫你別跟他打啦!蔣楠從後面衝上來,擋在了我前面。偶躲在蔣楠身後,她遮住了光,讓我覺得有些陰暗,心裡也不由暗了起來。情緒鬱悶到頂點的時候,骨子裡的那股子犟勁兒竄上來了。我從小都很倔,我媽說偶天生就是個驢脾氣,牽著不走打著倒退~~媽的,偶今天跟你耗上了!打不贏你,死磕偶還不會嗎?
這時候肚子里那股氣也順了過來,我站起身來,將蔣楠往旁邊一扒,再次BS著那個SB。那鳥人見我這副神態不由得一愣,估計他也沒想到我居然像小強一樣頑強吧。
蔣楠見我烏眼雞一樣,似乎還想過去和那個人渣打。伸手拉住我,道:你打不過他的,別理他!我望也沒有望她,只是把手從她的手中慢慢掙脫。然後沖著那SB一字一句地說:我告訴你,你以後要是再敢打我姐,我豁出命也要整死你!(嗐~~~估計偶這話也沒什麼殺傷力啦~~~)
此時的動靜已經老大了,其他病房裡的一些病人家屬都跑出來瞧熱鬧。其中也有幾個護士,見我們樣子很KB,居然遠遠地不敢過來。蔣楠雖然被我甩開了手,但是馬上又拉住了我。
顧明浩見蔣楠這麼關心我,臉色愈發難看了。我表面上擺出了一副死磕的姿態,但心裡卻十分明確地知道自己只有被菜的命。蔣楠拉著我,直說別打了別打了。便在這時,一個年長的護士(估計是護士長)走了過來,對我們說:這裡是醫院,你們鬧什麼鬧?再打的話,我就打110了!
蔣楠聽了后使勁拽了一下我,我被她扯著半轉了身子。顧明浩冷笑了一下,徑自往小石頭的病房去。蔣楠也拉著我往樓下走。我心裡雖然還是氣憤憤的,但也知道再死纏亂打下去也沒有什麼意義了。
我們沒坐電梯,而是從樓梯一階一階往下下。樓道里靜悄悄的,我們的腳步聲顯得出奇響亮。
姐……蔣總。我道:你不陪小石頭了嗎?蔣楠搖搖頭:他不會讓我留在那裡的。說完她就不再言聲,低著頭一邊下樓,一邊想著什麼。等到了大樓的門口處,才發現外面的雨又大了許多。彷彿有誰從天上在潑一樣。
你在這裡等我一會兒,我去取車。我望了一下外面的大雨,然後沖蔣楠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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衝出住院部大樓,飛快地在雨中奔跑。雨點無情地砸著身上臉上,很有些痛快的感覺。我真想大叫兩聲好發泄一下,但是忍往了。此時臉頰上的那股木勁已經過去了,雨水滲進嘴裡,覺得火辣辣的疼。等衝到車子那裡,已經淋得落湯雞也似。上了車,啟動,然後把車子開到大樓門口處,打開門,沖著蔣楠道:蔣總!快上車!
蔣楠一上車,我就準備開。不過蔣楠卻把我攔住了。
小趙!蔣楠道。
怎麼了?蔣總。
你剛才不是喊我姐喊得好好的嗎?怎麼又改口了?蔣楠道,溫柔中帶著一點責怪的味道。我老臉一紅,支唔了兩聲,卻也沒說出個所以然。小趙。蔣楠盯著我的臉,又道:你疼嗎?
我搖了兩下頭,還沒來得及說話,蔣楠的手忽然伸了過來,輕輕地撫著我的嘴角。一邊摸,一邊輕輕地道:這裡都被打破了……
我的心忽悠一下子提起老高,然後霍霍霍的直蹦。蔣楠的手指很滑,帶著些溫暖,又似乎很清涼。我只覺得嘴角邊、嘴唇上麻麻的很是舒服,剛才的那種痛感好像全都消失了一樣。
小趙!蔣楠又輕輕喊了我一聲。我聞著她指尖那種淡淡的香氣,心中一盪一盪的,有些興奮,更多的則是害怕,根本就沒敢應聲。
剛才在樓上,你說為了我會豁出命,是真的嗎?蔣楠把手縮了回去,然後盯著我看,目光溫暖得能融化掉任何事物。我被她望得心頭直顫,不由自主地嗯了一聲。不過回想自己的表現,又很有些慚愧。正準備謙虛兩句,猛然間發覺蔣楠湊了過來,緊接著我的嘴被一個很香很柔軟的東東給堵上了。
我的腦中轟然一聲,感覺有些不能相信。正發傻間,她的舌頭伸了過來,在我嘴裡的傷口上輕輕舔著。那感覺很疼很癢也很爽,我幾乎要暈倒了。車外大雨兀自滂沱,雨水砸在車窗上,很快地聚集起來,又很快地被雨刷刷開。
我根本就沒有想到蔣楠會親我,媽的,而且還是這種濕吻。我不是TJ,TM就算是TJ,當此情景也不可能一點反應也沒有呀!再說了,我在對待白璐和對待蔣楠的問題上還是有區別的。雖然和白璐剛見面時我也YY的很厲害,但是接觸過後,我發現她是那種很純潔的女孩子,純潔到讓人無法生出邪念。所以我對她並沒有幻想。可是蔣楠不同,無論她酷似武藤蘭的長相,還是她高高在上的地位,抑或是她背後不為人知的生活,這些都能夠刺激我的慾望。而且我的內心深處還有一點兒BT的俄狄浦斯情結,所以,現在被蔣楠吻著,我真的不能自已了。
不可否認蔣楠的吻技很高超,我很HIGH,感覺像是在空中飛一樣。此刻任何東東都似乎無法再羈絆住我的心。白琳白璐,還有和蔣楠那種暖昧的姐弟感情,這所有一切都被蔣楠火一樣的吻給焚化了。就在我想要摟住蔣楠反客為主的時候,蔣楠突然撤離了她那個吻。唇分的那一刻我有一種想死掉的感覺,那感覺是那樣的空虛是那樣的不可救藥。
小趙!蔣楠的聲音在我的耳邊響了起來,我傻愣愣的,根本不曉得回答。
你……蔣楠似乎猶豫了一下:你知道我為什麼會對你這樣好嗎?
K!!!現在不是討論這個問題的時候!現在是那什麼什麼的時候呀!!像你這樣KISS到一半,然後突然討論其他問題可是很不負責任滴哦~~~~好容易等到個GC,偶還沒來得及反應你就把它給掐斷了,這樣也太不HD了吧~~~我心中一邊鬱悶,一邊也很好奇:是呀!她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好?連偶打架打輸了也能有安慰獎拿~~~想到這裡,忍不住目視著蔣楠,眼光里全是詢問的意思。
蔣楠用手掠了一下頭髮,然後把CD打開,調了一下,那首《Yesterday》響了起來。我怔了怔,不知道她為什麼會突然放歌。
你喜歡這首歌嗎?她問我。
我點了點頭,道:列儂一直都是我的偶像。
呵呵。蔣楠笑了一下,說:這歌其實是PaulMcCartney的作品~~~~
K!我暗叫一聲慚愧:沒想到自己迷戀披頭士這麼長時間,居然連這個常識都沒搞清楚~~
其實我最開始也和你一樣,直到我碰上了一個披頭士的忠實擁躉,才知道這首歌其實並不是列儂唱的。
一個披頭士的忠實擁躉?我心中一動,正想發問。蔣楠已搶先揭破了迷底:說起來,你和那個人蠻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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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聽了蔣楠這句話后先是愣了一愣,緊接著心中有了一絲涼哇哇的感覺。靠!這句話(就是「你和那個人蠻像的」)不是號稱最傷人的十句話中排行在三的那句嗎?沒想到蔣楠在KISS了我之後,居然來了這麼一句?想到這裡,嘴裡留著的蔣楠舌尖的那股香甜立時苦澀起來:她剛是在吻我,還是在吻那個人?
蔣楠卻似乎不知她已經刺傷了我,她的眼神有些迷離,在保羅的歌聲中,在吉他和弦樂編織的樂聲中,她像是在回憶一些很美好的東東:那是在三年前,那時候小石頭還不到兩歲。公司里來了一個男孩,嗯,他是個剛畢業的大學生,長得挺秀氣的……
蔣楠的話一字不落地傳進了我的耳中,說實在的,我不想聽她此刻所說的東東,我根本就不想聽她的這個故事。但我並不能阻止蔣楠,我也無法閉上我的耳朵,我只是盯著前擋風玻璃發怔。它早已被雨水模糊了,在雨刷的作用下清晰幾秒鐘,傾刻間又迷離起來。
我終於明白了蔣楠為什麼會對我另眼相看了。原因很簡單,就像她說的那樣,我長得像一個人。一個和蔣楠有過一段很奇特的感情的人。聽完蔣楠的故事之後,我有一種感覺,感覺她和那個人之間的事情像極了我和白琳。
那傢伙也是一剛畢業的大學生,蔣楠是他的同事。照我估計那傢伙也是像我一樣的SL,見到蔣楠長得很美,所以就迷戀上了她。就跟我和白琳剛開始時一樣,先是滿腦子雜念,到後來才發現自己愛上了,而且愛得很深。
當時蔣楠已經結婚,而且有了小石頭。她知道那個BOY喜歡她,她也挺喜歡那傢伙的,不過更多的是一種姐姐對弟弟的喜歡。那傢伙對蔣楠就像我對白琳一樣,雖然有非份之想,但是並沒有做出非份的舉動。兩人的關係很好,保持著一種介於姐弟和情人之間的關係。
後來他們之間的事情被蔣楠的老公(也就是顧××)知道了,顧××人長得牛×,脾氣更牛×。他曉得這件事情后,很自然地開始懷疑蔣楠和那個BOY之間是不是有出軌的事情。夫妻之間一旦失去了信任,結局是可想而知的。於是兩人的關係開始變冷。
顧人渣和其他的上海小男人不一樣,MD脾氣一上來就動手。蔣楠被他打了之後,有時就會找那個BOY去傾訴。這樣一來,蔣楠就愈來愈遠離顧,而倒向那個男孩。但是他們之間仍然是很純潔的那種關係,或者說是一種精神上的愛情。
他們之間雖然沒什麼,但是別人不會這樣想呀!於是公司里關於兩個人有一腿的這種傳聞越來越多。這些事情當然毫不客氣地傳到顧人渣的耳中。
顧提出要離婚,而且要小石頭的扶養權。蔣楠當然不肯,但是法院判決的時候,顧人渣提出蔣楠有外遇,而且他的收入要比蔣楠高,更適合做小石頭的監護人。結果法院一調查,還發現真的有這種傳聞,於是蔣楠失去了小石頭的撫養權。
蔣楠說到這裡就沒再往下說了,我怔怔地聽著,對蔣楠失去小石頭扶養權這件事很是扼腕。想想一個母親如果不能養育自己的孩子,那會是怎樣的一種痛苦啊!
在蔣楠說這件事的時候,CD機里一直反覆唱著《Yesterday》。我的腦海里浮起了一個景象:蔣楠和一個BOY一起聽著這首歌,蔣楠說她就喜歡列儂的歌,然後那個男孩笑著對蔣楠說,這歌是保羅的……
腦里出現這個畫面以後,我忽然關心起那個男孩了,於是我第一次發問:那個男孩呢?
蔣楠沒有答我,獃獃看著窗外的雨。好久,她的嘴裡說出了兩個字:死了!
他死了?我不由打了個冷戰,忍不住又問:怎麼死的?
蔣楠咬了下嘴唇,慢慢道:那天官司打輸以後我的心情很不好,我喝了很多酒,他來找我,我就罵他,我說就是因為他,我才會失去小石頭的。他聽了之後什麼也沒說,當天夜裡,他就……雖然蔣楠說的異常平淡,但是在她平淡的語氣里卻有著一種異常沉重的悲傷。
我聽著心中也不知是個什麼感覺,我想,事情一定不會像蔣楠說得這樣輕描淡寫,那其間肯定還有著很多很多的隱情。不過蔣楠不會把這些說清楚的,因為那一定是蔣楠心中無法磨去的痛。
我默默地想著,蔣楠也沒再說話,車外雨下著,世界稀里嘩啦的。PaulMcCartney憂鬱的聲音在車裡靜靜地響著:WhyshehadtogoIdontknowshewouldntsay.Isaidsomethingwrong,NowIlongforyesterda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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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在剛才蔣楠吻我的時候,我真的動心了。那一刻我真的很想和她ML,因為我知道蔣楠和白璐不一樣,就算我和她嘿咻了,她也不會要我負責。但是現在那種慾望已經完全不存在了,這一方面是因為那個故事裡的憂傷,另一方面,我知道蔣楠之所以會吻我,是因為她覺得我和她心中的那個人已經吻合了。
在蔣楠初次見到我的時候,她可能會覺得我和那個BOY很像,所以她對我有好感,才會讓我通過那次面試。後來我們一起來上海,單獨相處之後她可能覺得我在性格上也和那個男孩很像,於是她讓我叫她姐姐。再後來,崑山的那晚,我對蔣楠那種關懷讓她對我的感情發生的變化。最後,是今晚,我說可以為她去死。她肯定因此想到了那個男孩,那個真的因為她而死掉的人。所以她會問我說的那話是不是真的,所以她才會那樣溫柔地親吻我。
人與人之間的感情就是這樣,總是在不斷的變化之中。因為人心太容易變了,很可能一件事、一句話就會影響到它。
我坐在車內靜靜地想著,腦子裡似乎很清醒,又似乎很混亂。猛然間我又想起白琳了。我覺得蔣楠和那個男孩之間的事情很可能在我和白琳身上重演,事件中代替小石頭的很可能是白璐。假如有一天白璐知道了我喜歡的人是她姐姐,以她心臟的承受能力,她百分百要掛。如果再讓白琳知道了白璐和我的關係,知道了她妹妹原來是因此而死,她會原諒我嗎?K!她肯定不會放過我的!!!到時候她若是像蔣楠罵那個男孩一樣罵我怪我,我會不會因此而去死呢?
大腦里正在瞎想,忽然間一聲音樂聲響起,混在保羅的歌聲中,顯得異常刺耳。我先是一怔,但馬上就反應了過來:這是蔣楠的手機鈴聲,看樣子她又來電話了,這次又會是誰呢?
我在心中猜測,一旁的蔣楠卻是一臉的木然,似乎根本就沒有聽電話的意思。但她也沒有關機,只是任由那該死的聲音不厭其煩地響著。我心中一動,隱約猜出這電話八成是TW的那個林姓色魔打的。因為換了其他人的電話,以蔣楠此刻的心情絕對會二話不說地掛掉的。回憶起來,以前也聽到過幾次這個鈴聲,看來這電話是那色魔打來的無疑!
知道了這電話是那色魔打來的雖然心裡很不爽,但是見到蔣楠不接他電話,又有一些高興了。因為以往不管什麼時候,蔣楠對這色魔都不敢有半分的違逆。難道說現在蔣楠不想再和他鬼混下去了嗎?想著,就扭著腦袋注視著蔣楠,驀地發現蔣楠的眼睛里又積滿了淚水。到最後眼眶盛不下了,淚水就慢慢地順著眼角滑落。
我看到蔣楠哭,心中也不知是個什麼感覺。我忽然覺得自己實在是太沒用了,白璐和蔣楠對我這樣好,但我卻無法為她們做到任何事情。白璐那樣的愛我,我卻無法給她愛。我明知道她活不長久,卻一點兒辦法也沒有。我想給蔣楠出氣,結果反被人狂菜。現在看到她哭泣,卻只能眼睜睜看著。
那該死的電話鈴聲終於停了,我暗自鬆了口氣,默默盯著蔣楠流淚的樣子。我忽然覺得自己很可能把蔣楠當成了白琳的代替品。因為每當蔣楠脆弱起來的時候,活脫就是另一個白琳。
車外的雨依舊在下,沒有絲毫停下來的意思。
蔣楠流了好一陣子淚,然後用手背擦了擦眼淚。我正準備跟她說句什麼,卻見她把手機掏了出來。
喂!等到她把手機撥通的時候,她的臉上已經沒了那種讓人心碎的憂鬱,她的語氣也變得異常嬌嗲:是林總嗎?我剛沒聽到電話……嗯,嗯,什麼,你現在在上海呀……嗯,嗯,什麼,現在過你那兒去?……
我萬沒想到蔣楠在這種時候竟然會主動給那個姓林的打電話,我靠,你在搞什麼飛機沙?你就那麼怕那個鳥人?我越想越氣,覺得心裏面像是被什麼東東堵住了一樣,突然間對蔣楠感到特別的失望:平時就算了,像今天這種狀態你還吊那個人渣,真是……唉……
蔣楠接完電話之後望了我一眼,她的嘴動了一下,似是想說什麼,但終於沒有說出。我的心中一陣刺痛,再也無法控制住自己的情緒。我冷笑了一聲,很想諷刺一下蔣楠,但回想起她剛剛流淚的樣子,卻又不忍心說出來。猶豫了一會兒,我把車門打了開,望也沒望蔣楠,起身下了車。
小趙!蔣楠在車裡大聲地喊我。我沒有理她,自顧自往前走。雨水從頭頂上落下來,砸在身上,似乎衝掉了車裡的那種壓抑。其實我之所以做出這樣激烈的動作,是希望能以此來阻止蔣楠去那人渣那裡!但看樣子我是失敗了,蔣楠雖然在車內喊著我的名字,但卻並沒有追出來。我心裡一陣一陣的失落。外面的地上儘是水,被燈光照著,反射出的全是凄涼。
我在雨中前行,心就像這個世界一樣,稀里嘩啦的。出了醫院大門,我站住了。我不知道自己該往哪裡去。四下里全都是雨注,根本辨不出方向。
正茫然間,忽然聽到身後有車子開來的聲音。我知道是蔣楠,我並沒有回頭看。車在我身後停下,然後我聽見有開車門的聲音,然後我聽見蔣楠的聲音。
小趙!她的聲音夾雜在嘩嘩的雨聲中傳入我的耳朵:我們回家吧!
什麼?我身子一震,不由得回頭去望蔣楠。她站在雨中,身形有些落寞,雨水淋濕了她的頭髮,使她看起來有種說不出的溫柔。
我們遠遠對望,中間是一道道的雨牆。
小趙!我們回家吧!蔣楠又一次重複。
回家?我差點兒道:你不去那人渣那兒了嗎?但是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K!現在提那人渣不是壞氣氛嗎?
嗯!蔣楠點了點頭,頓了頓,她又道:不過,你得答應我一件事!
什麼事?我心中暗道:難道……莫非……不成?
你……蔣楠忽然噗地笑了出來:你以後別在亂吃醋啦?
K!我吃醋!我險些沒FT:蔣楠居然以為我是在吃那台灣佬的醋?不過想起來,自己真的像是有點兒吃醋哦~~~
蔣楠嘻嘻笑著,像朵在雨中盛開的花。我瞧著她有些發怔,我忽然意識到自己在蔣楠這條船上踩得是越來越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