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5 輪迴

原來我們相遇過無數次，在不同的年代。或者是同舟，或者只是一回眸

——《樂小愛日記》

1海嘯

月夜下的海灘寧靜而美麗。

秦碧水走進海王廟，點亮蠟燭。這裡有她和爸爸的許多回憶。

如今，她沒有一個親人。連村子里的人都以為她已經死了。

潮水的聲音突然消失了！

秦碧水詫異地打開門，走到了沙灘上。

海水遠遠退去，新露出的沙灘上，魚蝦跳躍。

秦碧水發現海水足足退後了百米。

月夜下的海水浮起氣泡，併發出「噝噝」的聲音。

秦碧水的眸子發藍，她望向了海的深處，那裡有巨大的能量在躁動！

是海嘯！

海王復活了，他的降臨引起了海水的劇烈波動。

她轉身飛掠，沖回了村子里，拉響了警報！

村長領著慌亂的村民朝高地狂奔。秦碧水抱著兩個嬰兒飛掠。

一條白線自海中快速靠向海岸，漸漸形成一面搞搞的水牆。

退潮五分鐘之後，十二米高的波浪朝著岸邊撲過來！

擋在水牆前的一切被毫不留情地沖毀，它直接將房屋吞噬，嚼爛，氣勢洶洶地向泊水市市區逼近。

樂小愛站在晨曦養老院靠海的一面，她剛剛從海王墓討回泊水市，就遇到了這可怕的海嘯，這就是海王降世帶來的災難嗎？

水牆瘋狂地沖了過來，它有四層樓那麼高，這就是海王降世帶來的災難嗎？

水牆瘋狂地沖了過去，它有四層樓那麼高，蘊含著可怕的能量，樂小愛雙手退了出去，再也顧不得隱匿海王冠的氣息，和水牆撞在了一起。樂小愛喉嚨一甜，眼前發黑。巨大的衝力似乎要撕碎她的身體和靈魂。樂小愛咬牙堅持。海王冠的力量令樂小愛將水牆硬生生畫出了一道縫隙，晨曦養老院成了洪水中的孤島。

不夠，不夠！

樂小愛的心口上，海王冠的光更加耀眼。她知道，她精神力耗空、靈力透支的時候，她將被海嘯吞沒。

她苦苦支撐，雙眼漸漸發紫。在她生命受到嚴重威脅的這一刻，她的預言者能力終於回來了！

樂小愛的神念以一種玄妙的方式開始運轉，她「看」到了！

海嘯並沒有如她想象，直擊泊水市。

在城郊，娜娜大姐、春日約以及很多她不認識的靈異警察正結成靈力牆，組織海水的進一步蔓延。

碧柳在恢復記憶后，就聯絡了靈異警察總部。他認為在詛咒者赤焰的暗中操控下，海王終將降臨，神威引起的海嘯必然會發生。以泊水市為基點的五百公里以內海洋都被靈異警察總部劃為了一級戒備去。大量的靈異警察以及異能人士悄無聲息地進入了戒備去。他們在做完配合春日約殲滅了妖化並以食人為樂的嫡系海王之仆。靈異警察別動隊則單獨活動，幫助海岸附近的居民逃生。

靈異警察種最強悍的戰力——勾魂使分隊以逸待勞，將與春日約兩敗俱傷的詛咒者赤焰封在了熾天使羽毛聖物構成的結界之中。

只是，所有的人都不敢去想，海王會做什麼？

和一個神對抗，是極其愚蠢的事情，但靈異警察都遵循自己的職責，沒有後退。

樂小愛忍不住用神念去「看」碧柳，如今的海王。

那是一個宛如黑洞般的存在，她無法看到海王的未來，只是憑藉海王左耳那枚熟悉的碧綠耳釘所建立的玄妙聯繫，樂小愛看到了海王的魂魄墮入輪迴后的數個前生。

原來，海王一直在尋找著他在海底殿堂的紫水晶中看到的那個人類女子的魂魄！

他拋棄了神格和力量，只為和她在一次次的來生中相遇。

只是，他們相遇卻不相知。

命運不斷地懲罰著一個放棄尊貴神聖的神格的海王。他渾渾噩噩轉世，苦苦尋找著自己也不知道的那個女人，他們彼此吸引，卻總是錯過。

漫長的時光令海王的魂魄幾乎絕望，一千七百年前，他變成了西湖畔的一棵垂柳，只為遇到那個可能從樹下走過的愛人。

他修鍊成精，經歷劫難，成為一個熱愛人類世界的自戀的妖怪碧柳，這一次，碧柳終於和愛人相遇相愛，卻逃不過命運的捉弄。那個女人無法忍受來日她白髮蒼蒼。碧柳卻依然美麗的青春。她的愛變成了日夜啃噬她心靈的痛，那個女人懷著碧柳的孩子，遠赴他鄉。

樂小愛的神念漸漸到了極限。

她的魂魄在震蕩，阻止她繼續看碧柳的故事。海王冠里，柔和如風的一股神秘力量突然出現，那是當年海王戀人留下的愛念。這愛念深入樂小愛的魂魄，支撐著她繼續使用預言者的能力，看到她本不會看到的畫面。

樂小愛「看」到了一個令她震驚的真相、

那個女人再度轉世，她是

樂小愛神念斷掉，她睜開紫蒙蒙的雙眼，看到水牆向她壓了過來！

「樂小愛！」秦碧水正好趕到。

「替我擋住水牆！」這身樂小愛小時在滔天洪水中時最好說的話。

此次海嘯造成了大量的民居和農田被沖毀，有數百人死亡，數千人受傷。只是，這樣的傷亡率已經是奇迹才可能創造出的數字。

一艘漁船被水牆帶到了離海灘五公里的地方。

有人痛苦地尋找著親人的遺體。有人劫後餘生抱住了戀人。

而這海嘯不過是海王重歸產生的海洋波動。他真正的力量足以毀滅數百個泊水市，甚至令陸地沉降。

所有知道海王降世的人都在忐忑不安地想，海王會做什麼？

2人生扮演

這事一個完全不同的世界。海王的神念俯視著美麗的藍色星球。

他的原身則走在泊水市的街道上，好奇地打量著現代城市的一起。

星砂跟在還望身後，為他解說著這一切。

救護車不斷呼嘯而過，將因海嘯受傷的民眾送往醫院。

采血車外排隊的人群很長。

「他們都是為了受傷的人義務獻血的。」星砂輕聲說

海王輕笑：「人類並不是這麼善良的生物，星砂。」他的一年看到了附近那種籠子一樣的叫樓房的建築里，有一個強盜正在殺死反抗他的屋主，而在不遠處豪華的大屋子裡，一群人依然在醉生夢死。

星砂看到了春日約，他假裝不認識星砂，從星砂身旁走過，眼神焦急地看了看高樓上的巨大顯示屏。

星砂望向那顯示屏，一行字正在廣告中出現：樂小愛在海嘯中力竭。失蹤。

海王饒有興緻地打量著春日約的背影：「那是遠古妖獸的後代？」

星砂勉強一笑：「他是我的同事。您看到的阻止海嘯的那些異能者都是靈異警察。維護社會安定，阻止靈異犯罪的機構。」樂小愛在海嘯里力竭失蹤？她沒有他那樣的自我修復能力，會不會受傷，甚至

海王洞悉一切的眸子里是深海一般的平靜，他摸了摸左耳上的耳釘，奇異地，他並不想拿掉它。它隱隱傳來一種溫暖的波動，令他的心平靜下來。

春日約又走了回來。他優雅地對著海王行了一個古禮，微笑著說：「星砂從小生活在海邊，根本不懂得享受人生樂趣。不如讓我來充當海王您的嚮導。」

海王向來欣賞大膽卻懂得收斂的聰明人，他點了點頭，對星砂說：「我需要你的時候會呼喚你。」

星砂壓抑著心中的狂喜，恭敬地俯身，然後離開。他一定要找到樂小愛！

整整三天，海王享受著這世界最有錢的人的生活方式，他有些厭倦。總覺得空虛無聊。當年的諸神就是因為這樣才推出了舞台，將玩膩的世界留給了人類。

第四天早晨，春日約卻給了他一個有趣的建議，不要使用任何神力。體驗普通人類的生活。

海王出乎意料地同意了。

「那麼，您還是用您之前的名字碧柳嗎？」春日約銳光隱現的眸子里是掩不住的笑意。

星砂在醫院找到了昏迷的樂小愛，海王冠一直保護並修復著她的身體。她在今天早晨已經醒來。

海王心中一動：「這名字不錯。」

「我們會派靈異警察樂小愛協助您的人生扮演計劃，有什麼要求，您都可以告訴她。唯一的規則是，不能使用神力。同樣除了樂小愛，您的身邊全是普通人。」

海王心在有奇異的感覺。樂小愛？

已是盛夏。傍晚的陽光熱度減退。

海洋館外綠樹成蔭。

一個藍裙美少女站在校門外，亭亭玉立，風姿動人。

她微微笑著，悠然地把玩著手機，靜靜等待著她要等的人。

海王出現在林蔭大道的盡頭，他神色冷漠威嚴，高貴俊美，海風依戀著它們的王，在海王身周盤旋不去。

海王的頭髮在海風裡微微晃動，他身後的景物在樂小愛的眼底全部消失。整個世界里，只有這個男人如此鮮明。

樂小愛跑了過去，在海王面前站定，明媚的微笑比盛夏的陽光還要燦爛：「碧柳，我是樂小愛！」她響起了她和不留在樂城的第一次見面。那時的碧柳貓一樣貪睡，為了睡美容覺，把自己匆匆打發掉。

海王能夠感覺到海王冠那溫和龐大的力量：「你運氣很好，讓你活著，這身使徒星砂的願望。既然人類的壽命不過是短短數十年，我就讓海王冠繼續待在你那裡。」

樂小愛點頭，裙擺在海風裡搖曳：「從今天開始，你就是海洋館的海豚飼養員。」

「你讓我養海豚？」海王換換開口，讓海王去養海豚？

「冷靜。這身人生體驗計劃，我想了很久。如果海王你沒有神力，有什麼工作會適合您。你不懂經濟不懂電腦不懂英文，你還沒有大學畢業證。」樂小愛理直氣壯，對海王陰沉的臉視而不見，「基本上，除了這張俊美的臉和修長的身材，你沒有其他的本錢。」

海王恨不得像捏死螞蟻一樣捏死眼前的樂小愛。他為什麼會答應使徒的請求？

海洋館里傳來了孩子們的笑聲和歡呼聲。

樂小愛輕笑：「還好，我想到了你比其他人都厲害的地方。」

海王心情稍好，揚眉看著樂小愛。

「你是海洋的主人。那些海里的生物都喜歡親近你，就算你沒有了神力，它們也會忠心不二地聽你的話。」樂小愛專註地看著海王熟悉的眉和眼。

海王對自己的美貌相當自信，他確定樂小愛迷戀上了他，使徒星砂還說她另有所愛。人類女人的愛情相當善變。

心中微微不悅，海王的眼底藍光隱現。這時，他突然覺得樂小愛的實現其實是透過了他，注視著某人。

「你在看什麼？」海王問。

樂小愛垂下眼帘，微笑：「我只是」只是很想念你而已。

海王冷冷地率先走進海洋館：「海豚在哪裡？」

樂小愛跟隨者海王的腳步：「在海豚樂園，海豚里最聰明的兩隻還是海豚醫生，一隻叫元元，一隻叫寶寶，都是熱帶半點海豚。另外還有四隻兩歲的南方海豚。」

海王過處，海洋館里原本平靜的一切全部被打亂。

看著監視屏幕的年輕警衛驚訝地發現，深海世界里的魚群們全部集中在了一起，海龜池裡的海龜們紛紛探出頭望著同一個方向。鯊魚、海獅、企鵝都出現了異常。

年輕的警衛揉了揉眼睛：「又要海嘯了嗎？」他緊張地抓起了電話打給領導：「咱們海洋館的動物都很躁動興奮，這會不會是海嘯又要來了？」

海王和樂小愛走進了海豚樂園。

兩隻大海豚立起大半個身子騰出水面並徑直站立，靠著尾鰭的支撐擺動上身跳躍著歡迎海王。

其餘的海豚歡欣地跳躍著，水花四濺。

海王看著海豚們，微微一笑。

樂小愛在那奪目的微笑里失神。

「我喜歡這裡。」海王環顧四周，「不過，我離開的時候會把這裡所有的動物都送回大海。」

樂小愛嘆息：「只是，有很多動物因為從小在這裡長大，已經失去了在海洋里生存的能力。」

海王伸手摸了摸特意跳起來靠近他的海豚：「沒有生靈喜歡被禁錮自由。」

3認出你

整整一個月，海王都沒有厭倦人生扮演遊戲。

他甚至會站在海豚的背上，和海豚一起在水面上表演，在孩子們的喝彩聲種做出匪夷所思的高難度動作。而樂小愛就會坐在觀眾席上，微笑地注視著他。

中午的時候，她會遞給他一個盒飯，菜色豐富，味道一般，她沒說過那是她自己做的，但是海王就是知道。

有時，樂小愛會走神，坐在觀眾席上，默默想著自己的心事，這時海王就會故意令海豚在經過樂小愛的時候，用力拍出水花，濺在她的身上。

靈異警察為了海王保持好心情做了很多妥協。春日約喚醒了沉浸在夢幻空花的幻覺里的上官霓。

春日約告訴上官霓，海王在海洋館。

激動的上官霓感到了海洋館，她看到的是在海豚背上微笑的輕雲。

輕雲就是海王？！

員工休息室里，上官霓泣不成聲地跪在了海王的面前。

她細細地講述著泊水市發生的一切。

使徒星砂愛上了靈異警察樂小愛，背叛海王，企圖阻止海王復活。

詛咒者赤焰因為幫助她復活海王被靈異警察秘密關押。

這一切對海王的褻瀆都需要用血來洗清。

最後上官霓羞澀地告訴海王，他復活之前是異能者輕雲，而她是輕雲的戀人。

她帶著淚珠的臉美麗動人：「海王，請允許我留在您的身邊。」

海王平靜地注視著被痛苦和野心折磨著的上官霓，問：「那麼，碧柳和樂小愛是什麼關係？」

上官霓愣了愣：「碧柳和您長得一模一樣，他是樂小愛的戀人，不過失蹤很久了。」

海王的目光深沉如海。他總算知道樂小愛看著自己失神的時候想的是誰。他淡淡地看著上官霓：「我不知道命運又在玩什麼把戲，但是，自從我墮入輪迴，我就沒打算要在這個世界繼續呼風喚雨。」他只是想再遇到他最愛的女人。他打破了規則，所以即使他擁有神格和神力，也無法在芸芸眾生里辨認出她的靈魂，他只能等待，一直等待，因為她死前對他說，如果你認不出我，找不到我，那就讓我來找你，我一定會認出你。

第二天.樂小愛沒有準時出現在觀眾席。

海王一切如常。只是心中有微微的不安。

上官霓帶來了本市五星級賓館的美食，他卻開始懷念味道一般的盒飯。

他吩咐上官霓不要跟著他，然後獨自走出了海洋館。

塵世里，陽光正烈。

海王感應到了海王冠的位置，他側過頭，海洋館對面的咖啡廳里，樂小愛默默哭泣，而星砂正伸手抹去她的淚水。

海王靜靜地看著，心中有異樣的感覺。

他轉身離開。

咖啡管理，樂小愛哭泣地對著星砂說：「我不忍心為了我得到幸福，而令將來的他每次回憶起來都承受痛苦。」

星砂柔聲說：「樂小愛，你真是個笨蛋，為了短暫的幸福，即使要用漫長的痛苦去換取也是值得的，你在浪費時間。」

永寧路6號

熾天使羽毛的姐姐籠罩著這所房子。在這裡赤焰的力量被壓制，他如普通人一般生活在房子里，無法踏出大門一步。

海王問春日約要了地址，來到了赤焰囚禁所的門外。

他推開門，赤焰正坐在沙發上看著今天的報紙。赤炎深深地看著海王：「我等你等了很久，你一定想問我，為什麼千方百計要令你的神格和力量重歸你的魂魄。」

海王在赤焰身旁坐下：「你可以告訴我嗎？」

赤焰扶著額頭輕笑：「因為我寂寞。我不想在深眠之後醒來，發現我在意的人都死了。你也許不再記得我，但是你的魂魄還是碧柳的魂魄，你的本質沒有改變。」

海王溫柔地笑著：「你在意我？那身為命運侍者的你可不可以告訴我，我一直要找的那個人在哪裡？」

赤炎沉默。

海王揚眉，一股神威籠罩住了他，重重的壓力令他幾乎無法呼吸。

赤焰邪魅地輕笑：「本來這個世界上有一個人可以看出別人的前世今生，但是她已經失去了預言者的能力。」

海王沉聲問：「她是誰？在哪裡？」

赤焰的眸子里情緒複雜：「她就是樂小愛，根據命運的安排，你本該在復活的時候就殺了她。我不明白她為什麼能夠活下來，還跑到我這裡問東問西。」這一個月以來，樂小愛一不開心就跑來找他。因為他曾經和碧柳如兄弟一般地生活過，她就纏著他問，碧柳喜歡吃什麼菜？口味如何？完全就是一個死纏爛打的無賴。

海王錯愕地看著赤焰：「她的預言者能力已經恢復了，你不知道嗎？」他也是偶然發現的，因為樂小愛會對聽話的小朋友嘀咕一些奇怪的話。

「你記得明天出門不要穿藍色外套，還要遠離貨車。」

「你下星期一考試的時候不要忘記帶尺子。」

「你讓你媽媽明天不要出去旅行，不行就裝病不讓她出門。」

那些聽起來奇奇怪怪的話多多少少都得到了應驗。

沒想到，樂小愛不僅能預知未來，還可以看到別人的前世今生。

赤焰心中是對樂小愛深深的憐憫：「那你去問她，樂小愛真可憐，你恢復神格和力量之前，可是愛她愛到了極限。現在你不僅記不得她，還要問她這麼殘酷的問題。」

海王凝眸，心中的喜悅居然變淡，他突然很想知道樂小愛和碧柳的故事，因為那也是他和樂小愛的故事。

神力在波動，海王的耳釘發出耀眼的綠光。

他閉上眼，屬於碧柳的記憶和情感自生生不息的契約里湧出！

記憶可以消失，愛卻在魂魄離存在。

那麼熾熱的情感早已深入很怕，無法再遺忘。

海王睜開眼睛，歡喜迷茫又不知所措。

他站起來，走出屋子。

下午一點，熾烈的陽光、

樂小愛肚子站在爬滿七里香的花牆旁，靜靜地看著緩步走近的海王，心弦微動。救援時光里的愛情滋味流轉，她知道，這一刻已是永恆。

海王如愛琴海一般蔚藍的眼睛在此刻映著耀眼的日光，樂小愛的身影那麼熟悉。似乎在不同的地方。他已經遇見過她無數次。

他站在樂小愛的面前，低頭俯視著她。

樂小愛抬起頭來，潔白修長的手指輕輕撫摸海王的頭髮，如同一個眷戀已久的吻。她眼中的愛意那麼明顯：「我說過，如果你找不到我，認不出我，我會找到你，認出你。」

海王的嘴角在顫抖，周身的海風在急速旋轉，他的藍眼睛里波濤洶湧著，漸漸染上了美麗的嫣紫色。他的面容美得令人心碎，海王的藍眼睛生氣一抹了悟，愛情的悸動來的那樣突然，卻那麼強烈。樂小愛就是他一直在尋找的人。

遠處的海上，突然波浪滔天，海妖的歌聲婉轉美妙。

海風將兩個人包圍著旋轉著。

海王撥開樂小愛柔軟的秀髮，樂小愛深邃溫柔的眼睛那麼真實沒那麼虛幻，海王不受控制地緩緩俯身在她眼睫上落下一個吻。

樂小愛嘆氣：「不過你要答應我，我死了以後，你要開開心心地去愛別人。」我真的不願意你再和以前一樣，孤獨地不斷和我錯過。

海王擁住樂小愛，心的缺口被填滿，他的薄唇彎出深深的弧度，深不可測的眸子里是純然的喜悅：「那不可能。」

樂小愛心酸又甜蜜：「對不起，我猶豫了很久。還是星砂提醒我，我才對你坦白。」

海王在樂小愛耳邊喃喃低語，低沉的聲線溢滿溫柔愛意：「沒關係。」

樂小愛笑靨如花，她摟住海王，像是要確定那幸福的存在，「那，我們繼續戀愛吧。」

天空如水晶一般剔透蔚藍，兩個人牽著手赤腳走在沙灘上。細軟的沙粒，清澈的海水。一切都那麼美好幸福。

海風裡，戀人的對話隱隱傳來。

「你以後也要天天給我做飯。」

「那不可能，我還要出任務，我是靈異警察，要打擊一切靈異犯罪活動。」

「那我們是靈異警察情侶檔。」

「聽起來還不錯。」

「下次要哭的時候，在我懷裡哭。」

「你看到了？你害我哭了很多次。」

「對不起，我愛你。」

「對了，你以後不要單獨見赤焰，他對你有企圖。」

「什麼企圖？」

「這個很難三言兩語說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