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宋輕晚,別哭!
第8章宋輕晚,別哭!
Part1
低吟了聲,腦子有片刻是空白的,睜開眼睛,他怎麼還在餐廳的員工室裡面?
范如笙緊皺著眉頭,拚命地回想。
昨天他只是想要進來休息一下的,接著便睡著了……再來呢?再來是什麼?
他好像做了一場好長夢,夢裡面有一雙溫柔的小手不斷的碰觸他的額頭,在他耳邊輕聲細語,可是她說了什麼?他卻怎麼想也想不起來了。
他閉了下眼,晃了晃腦袋,燒已經退了下去。
「如笙!你醒了!」
一道熟悉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如笙轉過頭,黑眸中有明顯的訝異:「茉落,怎麼是
你?」
「不然你想有誰?」茉落手上端著的是剛煮好的白粥,濃濃的,隔著老遠都能聞見香味,她走進來,將門輕闔起,語氣里有些責備,「你昨天一晚上沒回家,伯母擔心死了,後來打電話給曹洲才知道你在這裡病倒了,伯母本來想過來的,可我想她身體本來就不好,就讓如蕭在家陪她,自己來了。」她端了走過來,在椅子上坐下,「來,把粥喝了吧。」
如笙神情有些恍惚,這麼說,他真的只是做了一場夢?
那道聲音和那抹觸覺,都是他的夢?他的幻覺?他承認,自己很少出現過這樣的錯覺。
回過神,茉落正微笑地對他說:「事先聲明,這粥不是我做的,我看見廚房裡有現成的,就端來喂你了。」
如笙一怔,嘴角微微的勾起:「謝謝你。」
她總是溫柔中帶些俏皮,他喜歡看她的微笑,從她進入他生命中的那一刻,即便是
她比他大一歲,喜歡扮成姐姐的樣子,但在他眼底從來沒把她當成過姐姐,那是一種喜歡,她沒問過,他也沒說過,這樣就夠了,對他而言,就算只是偶然的出現,偶然幸福的假象。
「怎麼樣?味道還好吧?」茉落湊過來聞聞,「很香的樣子,饞的我肚子都餓咕咕
響。」
如笙剛把送入口的勺子放下,遲疑的問:「你要不要嘗嘗?如果你不介意的話——」
「好啊!」他話還沒說完便被打斷,她微笑,「你喂我?」
沉寂片晌,他低啞地應道:「好。」
房門被悄無聲息的關上,輕晚的五指在門把上的位置,其實,不是她努力的不夠對吧?只是他的心裡早就有了別人,所以無論她如何努力都是徒勞的,對吧?
走到店門外,外面打著寒霜,現在是凌晨四點,街上燈火依舊那麼輝煌,路燈散發的光芒刺到了她的眼睛,羽絨外套上還帶著他的餘溫和氣息,讓輕晚的眼睛更加的苦澀,走啊,走快一點,快離開,回去睡一覺就當是做了一場夢吧。
輕晚開始在夜晚的街道上小跑起來,任由風散亂了長發,她不知道自己要跑去哪,只知道腦海里小小的聲音提醒她快跑,催促著她的腳步,像是在進行一場沒有目的的賽跑。
跑過人行道,跑到學校大道,穿過教學樓,在拐角處撞上了湯芃。
「輕晚,你去哪裡?」
湯芃大手一抓,抓住無頭蒼蠅的她。
去哪裡?她還能去哪裡?其實她也不知道自己該去哪裡,不想回寢室,只想一個人好好的靜一靜,想一想,面對看不見目的地的未知的結局,她還能有多少勇氣堅持著走下去?
一直以為,只要努力去爭取就會有結果,所以她總是堅持不懈,每一次付出時,都會想,或許是她做得還不夠,或許只要再努力一點點,他就會喜歡她一點,卻不知,已是努力的夠多,滿溢了出來,別人根本就沒有放在過心上。
「輕晚,你在哭?」湯芃訝異地問。
「沒有。」她吸吸鼻子,倔強說道。
Part2
「那可能是夜晚太黑,濃霧遮住了我的眼,我看錯了?」湯芃一句話化解了輕晚的倔強與尷尬。
「……」輕晚的心情很糟,但是還是忍不住輕笑出聲問,「你這麼早就要出去么?」
「嗯,約了幾個同學去山上看日出,在行政樓集合。」他笑的溫文,「你要不要也一
塊去?」
「我也可以去?」心裡是有點想去,因為不想回寢室,也因為根本就睡不著,但是想了想,還是搖搖頭,「算了,我不去了,你的同學我不熟。」
「人不都是在一起時間多了才會熟悉的么?」他笑笑,薄唇勾起的時候有很淺很淺的酒窩,「走吧,來G市不看看G市最美的夕陽和全景,是很遺憾的一件事。」
是這樣嗎?輕晚恍然的點點頭,再看一下手錶,還有兩個半小時宿舍的大門才會開,為了省去不必要的麻煩,她去去也無妨,而且這一年來,她跟湯芃多多少少有過些交集,算的上是朋友了吧。
「那就麻煩了!」
「不麻煩。」湯芃微笑,「能邀請到美女的加盟是我們的榮幸。」他話鋒一轉,「我們現在先過去行政樓吧,他們大概都到齊了。」
「好。」輕晚笑著點頭。
到達行政樓,十幾個同學在那等著,青春痘最先瞅見湯芃和輕晚,朝他們跑過來,語氣頗為驚訝:「啊!真的是輕晚,沒想到老大約了你,竟然連我都沒說。」輕晚還來不及解釋,他便轉頭問班長也就是這次看日出的發起人:「介不介意多個人?」
湯芃和輕晚都屬於特引人目光的人,早在青春痘往這邊跑的時候,其他人都看見了他們。
班長是個個子比較高,帶著眼鏡一看就是好好學生的人,忙點頭:「可帶家屬,可帶家屬。」
輕晚更尷尬了,偏偏湯芃在一旁裝深沉,也不解釋。
待他們一走近,一幫人絲毫不客氣地對著輕晚上下打量,不可否認,輕晚果然是H大聞名久遠的大美人,亭亭玉立,秀雅絕俗,自有一股輕靈之氣,難怪見多了美女的湯大少爺會對她如此痴心。
人都到齊了,班長負責分配單車,輕晚發現十幾個人中除了自己還有其他幾個女孩子,這種時候自然是女生要被照顧的多,騎車的都是男生,女生負責坐在單車後面。
其中有幾個女生比較鬱悶,原本她們在前幾天就想要計劃要爭坐湯大少的車,可誰會想到半路殺出一個程咬金宋輕晚,到現在誰也沒了機會,只能識相搭上別的男生的車。
一行人騎車出發,昏暗的凌晨,輕晚坐在車後面,看著一行騎車的少男少女,忽然就想起以前上高中的時候,經常會聽見大人們感嘆,一生當中,當學生的那個年代是最幸福的時刻,無憂無慮,青春洋溢。
這時候路過的人,就會看見在寬闊的馬路上,三五個女生在車後面說笑,男生在前面努力的騎車,騎車的時候還不忘記要耍耍帥,穿行的風吹鼓他們厚厚的衣裳,短短的碎發在風中翻飛,耳旁是凌晨四點的寒風,沙沙作響。
經過紅綠燈停下的時候,湯芃微微的側過頭,問了一句:「冷不冷?」
輕晚搖了搖頭說「不冷。」
對面車座上的女生陰陽怪氣地開口:「高中的時候大家一起去冬遊,坐你車後面的時候也沒聽過你問過一句這麼貼心的話,女朋友和朋友差一個字,待遇就一個天上地下呢!」
身後有男生聽見,笑著大聲說了一句:「瞧瞧這話說的,羅思思同學你早上用的是冷酸靈么?酸的牙都倒了。」
接著是大家哈哈大笑的聲音,原本輕晚是有些不好意思的,但見那女生並沒惡意,而且大家都笑的很樂的樣子,她的心情也跟著好了起來。
湯芃笑得齜牙咧嘴的:「思思同學,你說我們交情多少年了,說那些肉麻的話,你不會長雞皮疙瘩么?」
羅思思翻了個白眼:「交情歸交情,但再怎麼說我也是個女生,關心一下會死啊。」
「好好好……那請問思思同學,你現在冷么?」說話的同時,他的眼神還故裝的特溫柔。
羅思思受不了的打了個寒戰:「別說,還真冷!」
Part3
這回連輕晚也忍不住笑出聲來,蘇藝的朋友以及蘇藝的朋友的朋友都跟她本人一樣,很有趣。
身邊依舊環繞著薄薄的晨霧,車子又開始向前進,看不到盡頭的柏油馬路無限延伸,臨風的少年少女,渾身透露著青春的朝氣。
路程是遠的,這些男生們平常出門都習慣了搭車,對於騎自行車也不過是興趣而已,差不多大半個小時,原本的速度就降了下來。
羅思思瞅了一眼剛剛從身邊路過的清潔車,有些鬱悶地說:「我們這速度,會不會還沒爬到山頂,太陽就出來了?你們看,那個掃馬路的車都比我們快。」
「大小姐,你是坐車的就不要抱怨了,不然換你騎,恐怕比拖拉機都快不了多少。」
「哼!」
再烏龜的速度總算是趕上了太陽出來的那一刻。
站在G市最高的山頂上,十幾個人排成一排,頗有迎接國家領導的架勢。
站在這個角度,整個城市的繁華與美麗盡收眼底,讓人有一種瞥視天下,遺世而獨立的情懷,時間正好,遠處,天地相接,金黃色的太陽漸漸出現,璀璨的光芒照亮整個天際。
「啊——」有人忍不住雙臂平攤,迎風招展,大叫著,「好爽!好爽——」
接著便是第二個伸展雙臂大喊的聲音:「啊——」
空蕩的山谷迴響著接二連三的「啊——啊——啊——」
湯芃側過頭,但見輕晚雙眸微眯,嘴角飛揚,風吹著她黑長的髮絲,令人著迷。
「怎麼樣?這一趟沒白來吧?」
她睜開眼睛,光線刺著眼睛有些張不開:「謝謝你,我想我今天一天都會有個好心情。」
「輕晚。」湯芃忍不住喊她的名字,「其實……」
「啊?」她轉頭,對上他晶亮而複雜的眸,你複雜中的愛慕那麼明顯,讓輕晚有些不敢正視。
Part4
湯芃何等聰明,怎麼會看不出她的反應,「以後……」他將目光移向鑲著金邊的雲端,道,「還可不可以找你一起看日出?」
原來是這樣啊,輕晚險些從嗓子眼跳出的心恢復到原位,「當然可以。」
其實有些話不說出來,大家都可以假裝什麼事都沒有,若是說出來,原本的感情或許會變質,在這方面,湯芃顯然是聰明人。
人果然不是鐵打的。
輕晚一整個晚上都沒睡覺,一大早又去爬山,當她出現在西餐廳工作時,基本上困德站著都能睡著了。
幸好中午沒有什麼客人,小凡看她臉色不好,便讓她先去休息。
輕晚坐在角落的位置上,曬著冬日的太陽,昏昏欲睡。
「美女今天好像不對勁。」曹洲忽然對范如笙如此說。
范如笙看向不遠處的輕晚,問:「她怎麼了?」
「喲!你也會開口問她怎麼了?我還以為你會直接無視我的話呢!」
「……」
輕晚還迷迷糊糊的時候感覺到什麼東西落在面前,她抬起頭望著不可能出現在自己眼前的人,逆著光,她眯著眼睛都看不清他的表情,「如笙?」
「喝點熱水。」頓了頓,又道,「如果身體不舒服就回去休息,我幫你請假。」
「不,不用了。」輕晚受寵若驚,偷偷的掐了一下自己,看下是不是困糊塗了。
他張了張口,又閉上,轉身做他的事情去。
她怔怔地看著他的背影,突然開口:「如笙。」
他頓住腳步,回頭看眼她,「有事?」
她有些傻了,有事?她都不知道自己有什麼事,叫住他做什麼。
搖搖頭,半天才編出一個爛理由:「謝謝你的水。」
「不用。」
「噢。」
看著如笙離開的背影,輕晚又重新趴回了桌子上,仍舊是無精打採的樣子,看著透明的玻璃杯發獃,他剛才的臉色看起來好多了,病應該好了吧?也許是因為昨天自己照顧了他一個晚上,他才難得發發善心對自己這麼好的?
她不敢多想,怕自己會自作多情,不,其實她一直都在自作多情。明明都知道他有喜歡的人了,她不知道自己還在掙扎糾結著什麼。
想著昨天晚上那個意外的吻,心裡意外的沒了甜蜜,卻是苦澀洋溢,手指無意識在在玻璃杯子上一筆,兩筆,寫著范如笙的名字。寫著寫著,心情就煩躁了起來,茫然無助,
Part5
後來經理看著輕晚面容蒼白似乎即將要昏倒的時候,趕緊打電話讓蘇藝來接人。
輕晚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寢室的,腦袋亂糟糟的,耳邊還有蘇藝嘰里呱啦訓斥她的聲音,後來她就睡的天昏地暗了吧?
夢裡面很糟糕,有個人不斷的在哭,哭的撕心裂肺的,眼淚嘩啦啦的流,耳邊還不斷傳來這樣的對話:
「我欠你的……下輩子……還給你吧!」
「我還以為你會說……下輩子也不想……再見到我……」
然後又是哭泣的聲音,刺耳極了,彷彿要把心裡的難過失望和委屈通過這樣歇斯底里地哭泣宣洩出來一樣。
然後又是童年的鄉村,巨大的槐樹和打盹的小男孩,仰望他的小女孩。
仿似一種魔咒,她所有的記憶裡面,唯獨這一段異常清晰。
不知道睡了多久,朦朧中有人在推她,說:「輕晚,你快醒醒,你在做什麼夢呢?怎麼哭得這麼傷心?」
輕晚的意識依舊很混,翻個身繼續熟睡,這一次夢裡面沒有哭聲,不過側臉上濕濕黏黏的,她不舒適極了,將枕頭抽出去,繼續朦朧的熟睡。
醒過來的時候天已經黑了,她坐在床上發了一會兒呆,聽著陳嬌嬌的電腦里放著在夢中出現的煽情對白,印象里,她好像特愛看這種偶像劇,尤其是韓劇,有時候常常能看見她一個人對著電腦笑的跟瘋子似的,偶爾又哭的跟失戀了一樣,剛才夢裡面哭的聲音應該就是她的吧?
她伸手摸摸自己的臉,好乾燥,嘴角微微牽扯一下都會疼。
起床,刷牙洗臉,蘇藝剛好端著飯盒進來,看見她起來了,道:「醒得真準時,來,我給你帶了飯,趁熱吃了吧。」
輕晚點頭接過飯盒,說了聲謝謝。
蘇藝坐在她對面,慢條斯理地說:「吃這個飯可是有代價的。」
輕晚感到詫異,瞪著手上的飯,掂量一下吃下去的危險性。
「看把你給嚇的,你先吃吧。」蘇藝笑道:「等下有包子的籃球比賽,在籃球館,我想讓你陪我去看看的。」
「你知道我對這個不是很感興趣。」她垂著頭,無意識的用勺子戳著碗里的飯菜。
「你現在除了范如笙還對誰感興趣啊?」
「……」輕晚抬頭,蘇藝看她的目光別有深意,她扯了扯嘴角,不知道該說什麼。
「全當是陪我咯。」蘇藝說,「你也可以當作是散散心。」
「我心情不好的……很明顯嗎?」
「你覺得呢?」
輕晚有些後悔挑了個這樣的話題,正想著轉移,蘇藝卻笑眯眯地說:「不過沒關係,這麼點小小的挫折怎麼能打擊到我們的宋同學?不就是一個范如笙么,丟了他一個,還有千萬個在後面等著排隊,我們學校什麼不多,就是男人多,而且都長的不錯,來日方長嘛,何況我們家輕晚長的這麼漂亮,這滿山的野草,還不是任由你挑?」
輕晚抿嘴笑:「說的我好像很迫不及待的想要男朋友一樣。」
「可不是么?欲速則不達,我跟你說,上次聽青春痘講了一個冷笑話,一隻公鹿在路上跑,跑著跑著就成了高速公路。你說吧,人家青春痘長的是不怎樣,但是會講笑話會養小動物,多有愛心啊,這說明這世界上又不是只有一個范如笙,你犯不著天天為了他一個人難過,影響心情。」
輕晚不由失笑。
如果可以,她好想朝他大吼一聲:范如笙!我那麼喜歡你,你喜歡我一下會死啊?
Part6
輕晚跟著蘇藝來到學校體育系邊的籃球館,蘇藝人際關係好,早有人幫她霸了位置,拉著一臉無奈的輕晚坐到了觀眾席的第一排。
籃球館爆滿,每個人臉上都帶著激動的心情,就連空氣都要沸騰起來一般。
籃球場上,是分別穿了藍色和白色籃球服的兩隊男生。
籃球賽已經開始了十分鐘,所以現場氣氛很熱烈。
在這樣的場景中,輕晚出乎意料之外地看見了他,范如笙!
「怎樣?是不是不再後悔跟我來這裡?「蘇藝的聲音從旁邊傳來。
輕晚看過去,發現蘇藝的眼神正盯著籃球場上的某個身影,她好奇地看過去,竟是湯芃。
和平常嬉笑的面容不同,球場上的湯芃認真極了,只不過蘇藝看他的眼神,為什麼那麼熟悉,就像她在看范如笙時候的眼神,難道……
許是感覺到她的眼神,蘇藝歪著頭望著她,笑道:「今天是醫學院對外語學院的籃球賽,范如笙偶爾也會打打籃球,這樣的球賽,想必他肯定會參加,我就把你叫來了,看見心裡的他另一面,是不是更加放不下了?」
輕晚反問:「那你呢?你是專程來看竹馬的?」
「別亂說,我是喜歡籃球而已。」
「可是你的眼神告訴別人的可不只這個。」
「是么?」蘇藝哈的笑一聲:「我只不過覺得他像我喜歡的一個漫畫人物而已,三井壽,你知道嗎?湯芃投三分球的姿勢和他一樣漂亮。」她想了一下,又說:「你知道別人說你家男神像誰么?」
輕晚臉微紅,卻還是忍不住問:「誰?」
「人家都說他像流川楓呢!」蘇藝笑道,「《灌籃高手》都過去那麼多年了,經典還留在每個人心裡,我一直以為這樣對人帶入角色的幼稚行為在高中的時候才會有,沒想到大學生也這麼幼稚。我現在有點能體會我爸媽常在耳邊嘮叨,學生時代有多幸福了,輕晚,我們都幸福著呢,即便是你的目的最後沒達成,但是過程有了,回憶有了,就夠了不是?」
「其實我也不敢太奢望……」輕晚喃喃地說。
「說不奢望不過是自己欺騙自己罷了!」蘇藝一語道破,她的眼神依舊看著那個穿著藍色球衣的人,這麼近的距離,輕晚第一次發現其實自己並不是很了解眼前的人。
她轉頭,看著球場發了一陣呆,忽然球場一陣鬧騰,她還沒反應過來,就看見一個籃球直直的向自己飛來,一抹身影迅速跑過來,在球將要砸過來之際,手輕輕一揚,那籃球似會聽話一般被他整個抱在懷裡,是范如笙。
Part7
整個球場安靜了片刻后,爆發出一片掌聲。
「嘖,真帥!傳說中的范如笙真不是蓋的。」座位後有女生特興奮的叫,「高材生加上運動男孩,我高中的時候最期盼的就是這種人做我男友。」
「下輩子吧。」有聲音不屑,「人家有心上人了,沒看見剛才純屬英雄救美嗎?」
蘇藝別有深意的瞅了那位被英雄救了的「美人」一眼,推了推她,問:「你跟范如笙之間真的什麼進展都沒有嗎?我開始懷疑了。」
「懷疑什麼?」輕晚一臉茫然。
「不要告訴我,范如笙剛才做的你沒看見。」
「那不代表什麼。」
「不代表什麼?」蘇藝說,「依著范如笙的性格肯定不會輕易幫別人擋球的,我敢肯定,他對你不一樣。」
輕晚搖搖頭,說:「有時候真的看不透他,他的心太撲朔迷離,像是霧裡看花,什麼都捉摸不住。」
突然,人群中傳來一聲尖叫,嚇了輕晚一跳,看過去,但見范如笙被對手撞擊,重重地摔倒在地板上。
輕晚倏地站起身……
Part8
倒地后的范如笙只覺得眼前一片漆黑,之前受傷的手劇烈地疼痛著,耳邊是亂糟糟的聲音,隊員關切焦急的表情。
一切他都聽得不真切。
朦朧中,他瞧見不知道何時蹲在他面前的模糊輪廓,接著便是一滴水滴落在他的臉頰上,他皺眉,意識流失前在想:宋輕晚,別哭!
這一次,幫如笙治療的左手的,還是上次那個醫生,醫生說他本來手恢復的很好,可能是他自身學醫的關係,會照顧到自己的手,只不過這一次劇烈的運動又回到了原點。
當然,他也不忘記加上一句:「我聽我女兒說,范同學是因為英雄救美所以手受傷了?」
醫生的這位女兒消息還真是靈通。
輕晚在心裡想,乘著醫生幫如笙打針的時候出去幫他買了宵夜,本來過來的時候有一幫人,可到最後知道如笙無大礙,都像默契好了一般不約而同的閃人,蘇藝更是連醫院門的沒進,說是討厭醫院的味道。
買了宵夜回來,病房的門是虛掩起的,門縫裡傳來好聽的女聲:「受了傷還打球,你不想要手了是不是?」
「原本沒料到會發生意外。」如笙的聲音,依舊低沉,波瀾不驚。
「什麼啊,多危險。」茉落皺眉,「吶,在手傷還沒好之前,不許再打籃球了,這個是警告。」
「嗯。」
「什麼嗯啊,你快點答應,我要你親口答應!」
「好,我答應你。」
輕晚轉過身,往回走,在拐角處碰見了一路跑來的曹洲。
「如笙沒事吧?我剛接到電話就趕過來了。」
輕晚搖搖頭,想了一下,把手上的宵夜遞給他:「你幫我送進去吧。」
「你自己怎麼不進去?」曹洲好奇的問,目光越過她的頭頂看向病房:「走吧走吧,
一起進去,既然買了就自己送進去,不然不是辜負了自己一片心意嗎?」
「不。」輕晚堅持搖頭,「我真不去了。」
「去吧,你不去,待會兒我走了,誰照顧他啊,你不知道人在受傷的時候特容易感動嗎?如果我是你可不會放過這麼好的機會,進去吧?」
一股無名的怒氣在她心裡攀升,輕晚蹙眉,聲音不自覺的提高:「我說不去就不去了!」
「這麼凶?和蘇同學混久了,乖乖女的脾氣都變壞了。」搖頭嘆息,曹洲同學的神經跟鋼管似的,「我跟你說啊,男生都喜歡小鳥依人的女孩。」
輕晚猛的將手上的宵夜推在他身上,邁開步子便跑了。
曹洲一個不平衡,左右手「哎哎哎」的好不容易拿穩了宵夜,臉都皺成了一個囧字:「這女生吃炸藥了?說翻臉就翻臉!」
走在回學校的路上,寒冷不斷的吹過耳朵,那種想要將她耳朵吹掉下來的架勢,輕晚忽然覺得冬天已經這樣近,風打在臉上真痛,痛的想哭,突然想起剛才如笙無可奈何的微笑,心裡對茉落的嫉妒突然升到極致,因為至今,范如笙連一個笑臉都不曾給過她,那句他昏迷前說的「宋輕晚,別哭!」,其實是她傷心的時候出現的幻覺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