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正文決定
墨深離開是因為有學生找了過來,說演講會馬上就要開始了。````
微恙看著他的背影離開,直至消失在走廊盡頭,她站在欄杆旁,路上的學生已經凌凌散散,都在往會場趕去。
身後的辦公室里悄然無聲。
透過陽光射下來的斑駁光影,她看到鋼琴靜靜的呆在原地,琴蓋已關上。上面還有那個冒著熱氣的茶杯,和茶杯里並沒有喝過的熱水。
咖她拿出手機撥了一個號碼,不過一時,那邊就通了:「喂?」
「延風嗎,我是微恙。」
那邊的語氣有些訝異:「微微?」
聆「嗯,你現在能不能來辦公室一下,我有話要跟你說。」
對方沉寂了一下,道:「好,我馬上就過來。」
掛了電話,微恙剛要走回辦公室,就看見不遠處一抹小人影往這邊走來。
「綜綜?」她快步走到他面前,蹲下:「你怎麼到這裡來了?不是去上幼稚園了么?」
「沒有,我昨天已經跟幼稚園的同學告別了,今天我要留在家裡幫你收拾東西。」
微恙的眼中閃過一絲訝異,還沒等她開口,綜綜就徑自說:「是乾媽跟我說你要走的。」她仰起頭用期待的眼神望著她:「蘇小微,我們要去外公外婆,還有小舅舅住的地方嗎?」
「當然是了,不然她能去哪裡。」一個聲音替她做了回答,微恙望去,只見蕭北依靠在牆邊,雙手環抱,很無奈的看著他們兩人。
「北北,你怎麼知道我要走?」
「你以為我跟你一樣,智商被外星人扣留了么?看你昨天晚上一整晚在客廳里幽靈一樣的飄來飄去,我就知道你想幹什麼了。」蕭北道:「說實話,雖然我是很不喜歡你為那個男人做出第二次的追求行動,但是誰讓你愛上了一個智商那麼高,情商卻連綜綜都不如的男人。我只希望他在以後的日子裡能看見你的好,做個大男人,不要再那麼別彆扭扭了。」
微恙站起身,失落的說,「其實都是我的錯,不能怪他。」
「行了,你給我出息一點,再怎麼著三年前的事情也不完全是你的錯,他何大神就一點錯就沒有么?你啊,最大的錯就是愛上這種男人。而且還執迷不悔。」
「但是就算是執迷不悔,我也很高興你沒有反對我,還是站在我這邊。」她微笑的看著她道。
蕭北聳聳肩膀,「我只是一個支持者而已,算的了什麼。無論結局是開心或是悲傷不都是你自己一個人去承受?所以,別把我說的那麼偉大。」
微恙說,「不管怎麼說,還是要謝謝你。沒有你們的好,我一個人真的堅持不到現在。」
「蘇小微,你這句話已經說過很多遍了,我都聽膩了,乾媽肯定也聽膩了。而且乾媽自己都不覺得有什麼,你就不要這麼肉麻了。」綜綜仰著頭,很有道理的說。
「是啊,這麼簡單的道理連我們家綜綜都知道。」蕭北一把將地上的綜綜抱起來,「寶貝,讓我們一起鄙視你媽媽。」
微恙失笑:「好了,以後我再也不說這種話了,我記在心裡就好了。北北,你先帶綜綜回家吧,我在這裡好有些事情要辦,待會兒我還要去綜綜的幼稚園辦離學手續。」
——網
「離學手續我已經替綜綜辦好了,你只要辦好自己的事情就好了。」蕭北說,「現在,我要帶綜綜去看他未來爸爸的演講會,這個小傢伙已經期待很久了,對吧?」
綜綜使勁的點頭,「但是乾媽,我現在就叫叔叔叫爸爸,他會不會生氣?」
「管他生不生氣,你就追著他叫唄,他還能吃了你不成?當年你家蘇小微可就是這樣才當上他的女朋友的,所以你如果想要人家當你爸爸,也要加油,死皮賴臉的追在他後面喊爸爸就成了。」
暈,哪有這樣教孩子的,微恙簡直無語了,瞧過去,只見綜綜還一臉受教的樣子,更加哭笑不得了。
「那蘇小微,我們先走了,待會兒回家見。」
「嗯,好好聽你乾媽的話。」
「知道了。」
送走綜綜和蕭北的前一腳,后一腳周延風就踏進了辦公室,身後還跟著舒雅。
「你怎麼來了?」微恙有些意外。
「我還要問你怎麼在這裡呢!」舒雅眨眨眼睛看著她,再看看身邊的周延風,笑道:「難道說我不該來,難道說你們要背著我做什麼不可告人的事情?」
周延風翻了個白眼,「我要找人做什麼不可告人的事情第一個找的就是你。」
舒雅臉一下子就紅了起來。
微恙好笑的看了他們一眼,走到自己的辦公桌上拿出一封信遞給周延風,「這個是我給你的。」
周延風奇怪的接過,舒雅忙不迭的湊過去看。
一看,兩人都驚訝了,異口同聲的說了三個字,「辭職信?」
「不錯啊。」微恙打趣道,「看你們平視總是打打鬧鬧,默契倒是挺好的。」
「呸呸呸,誰跟他默契好。」舒雅走到她身邊拉拉她的手,道:「我剛才是說著玩的呢,你別生氣啊,就算生氣也不用辭職啊。」
微恙搖搖頭:「我沒生氣,這封辭職信是我昨天晚上寫好的。跟你沒關係。」
面對舒雅一陣糾結,周延風倒是顯得很鎮定:「真的做了決定?」
她坦然的看著他,點點頭。
「我替你高興,你終於想通了。」他微笑道。
「謝謝。」
「如果可以的話,下次再來小鎮上,我希望能夠看見你們一家三口的樣子。」
微恙一愣,臉上洋溢出期盼的笑容,「我也很希望。」
正文老槐樹下的願望
「喂喂喂!」一旁被放涼的舒雅不滿了,「你們這是什麼跟什麼啊?我怎麼一句都聽不懂?微微,你真的要走嗎?為什麼啊?你走了我該怎麼辦啊?」
「有什麼怎麼辦的?你不是有周主任一直在這裡陪著你么?」
「什麼啊,我才不要他陪。」
微恙笑看她一眼,「好了不說了,我還要回去收拾東西。」
咖說完將舒雅拽著她手臂的手抽開,經過周延風的時候也忍不住小聲說了一句,「我也希望我再次來到這裡的時候,你能把這個麻煩的小傢伙弄上手。」
周延風嘴角微勾,深沉的眸子看著對面的那個小傢伙,道:「一定不負所望。」
「那再見了。」
聆「再見。」
微恙深呼吸一口氣,舉步離開。
「喂喂!微微,你還沒跟我說……」舒雅正要追上去,卻被周延風高大的身子給擋住,她瞪著他,「你幹嘛擋著我?」
「人家要去尋找她的幸福,你在這裡喂喂微微的什麼?」
「什麼喂喂微微啊!」舒雅一把抓起他的衣服,「你告訴我,你跟微微之間是不是有什麼秘密是我不知道的?」
「我跟她之間的秘密可多了,全是你不知道的。````」
「你!!!」
「你什麼你,都說是秘密的,怎麼能告訴你!」周延風欠扁的挑挑眉頭,將她拽著自己衣服的小手打掉:「快點跟我走吧,不然一會兒主任找不到人又要訓你了,他可沒我好說話。」說完他便轉身離開,出了門走了幾步,腳頓了頓,朝裡面喊:「別忘記把辦公室的門關上。」
舒雅磨牙,雙手握拳,恨不得把他的鼻子打爛:「周延風,你去死吧!」
……
微恙回家之前來到了老槐樹下,老槐樹還是用那種永遠都屹立不倒的姿勢看著前方。
仰頭望著,枝上高高掛著的紅線下一個個不同的願望,她從包里,將自己的願望紙拿出來。
雙手合十,她閉上眼睛真誠的說:「其實我不是一個太過於迷信的人。但對於在我生命里那麼重要的他,只要一切能夠有可能讓我們之間起死回生的辦法,我都會試一試的。槐樹大仙,如果你真的有那麼靈驗的話,就請你能夠祝福我們,我希望我和墨深能夠在一起,很幸福的在一起。我和他都是一個沒有完整家的人,我希望有一天,我還有他和綜綜,能夠幸福快樂的組成一個家庭,我不希望綜綜和我們一樣變成下一個在家庭方面殘缺的孩子。````」
默默的說完,她睜開眼睛,找了一個好一點的位置,將手上的紅線掛了上去。
砰……忽然感覺有什麼東西砸了自己一下,她四周看了看,並沒有人,難道是幻覺?
她沒在意,收拾包包想走人。
砰又被砸了一下,這一次感覺很清楚。
「誰?」她輕問了一句。
只見不遠處的樹下有抹人影若隱若現。她蹙眉,輕手輕腳的走過去,待到看見一雙漆黑膽怯的眸子,心才放了下來。
「阿姨,你怎麼在這裡?」
她蹲下,掏出紙巾幫那個被她叫做為阿姨的女人將臉擦乾淨。
這個被人稱之為「瘋子」的女人也是小鎮上的人,只不過沒人知道她的來歷,只知道她忽然一天就出現在這裡,並且對男人很仇視。
所以大家都懷疑,她沒病之前一定是被哪個男人拋棄才會變成這樣的。
微恙跟她並不算很熟悉,只是每次見到她的時候,都會有一種同情的感覺,每次都會拿出紙巾來幫她將臉擦乾淨,然後帶她到家裡煮點什麼東西給她吃。
其實女人的心並不壞,每次吃了她煮的東西之後都會捧著碗朝她傻笑。
就像現在,當她幫她擦乾淨臉的時候,她又朝她嘿嘿的傻笑,徑自的從地上站起來,拉著微恙向她的家裡走去。
好像這已經成了一種習慣,每次她幫她擦完臉,都會帶她回家煮東西給她吃。於是她便記住了,有個叫微微的女人會煮東西給她吃。
在廚房裡做好了一碗香噴噴的面,她端出來的時候,女人坐在椅子上玩著自己的頭髮,看見她將碗端了出來,很興奮的拿起筷子敲桌子。
微恙將碗小心翼翼的放在她面前,「小心,燙。」
前幾次的時候她幾乎每次都會被燙到,後來終於是聽懂了她的話,「吃之前記得要吹一下。」她記得她說。
看著她開心的吃著自己煮的面的時候,微恙咬咬唇,有些傷感的說:「阿姨,我晚上就要離開這裡了,以後就不能煮東西給你吃了。你自己要好好照顧自己。」
女人沒說話,只是很用心的吃著碗里的面。
微恙站起身,從房間里拿來了梳子,幫她把頭髮梳起:「其實這一趟回去,我也沒有把握和墨深一定會有結果。但是我真的好想去試一下,就算是百分之零點一的機會我也不想放過。我也很矛盾,這樣做就像是個第三者,會很對不起路小姐。我知道自己很私自,但是愛情里,有誰能夠大方的起來呢,阿姨你說是不是?」
「……」依舊沒有人回答她。
她也不介意,只是自言自語:「他今天跟我說不相信我愛他,其實真的不能怪他,誰叫我曾經是放羊的小孩。墨深是那麼敏感的一個人,肯定會有防備的。但是我相信,只要我努力,總能夠重新打開他的心的,對不對?所以阿姨,你要為我加油。我現在最需要的就是信心了。」
她將女人的頭髮整整齊齊的盤在頭上。
女人轉過頭,朝她露出一個憨厚的微笑。
正文我沒說我要離開你
這時,門外傳來了敲門聲,她以為是蕭北和綜綜回來了,邊走去開門邊說:「又沒帶鑰匙啊,要是我不在家,你們又要當門神了……」
打開門,三張臉出現在眼前,微恙一愣,接著不可思議道:「媽媽,叔叔,墨昭,你們怎麼都來了?」
「來接你啊。」墨昭笑笑說。
「你們怎麼知道……」
咖「因為我神通廣大唄!」
何家賢拍拍自家兒子的,笑說:「是蕭北打電話給你媽的,所以我們就決定一起過來了。」
「是啊,」墨昭說,「姐,我們長途跋涉的趕來,你還不請我們進去坐坐。」
聆微恙這才反應過來,忙說:「我都高興糊塗了,你們快點進來。」
三人一同進門,就看見坐在餐桌上愣愣的望著他們的女人。
女人望著他們。
他們也望著女人。
微恙剛要開口介紹,就見女人扔下筷子,飛快的往門口衝去。
墨昭拍拍胸口道:「這誰啊,跑的跟風似的,幸好我閃的快,不然非得給撞出個內傷不可。」
「這孩子,怎麼說話呢!」蘇煙是瞪他一眼,即便是又過了三年,她的眼也不失當年的風情。````
微恙笑,她真的是一個很美的女人。
「剛才那個人是誰呢?」蘇煙是開口問。
「小鎮上的一個可憐的人罷了。」微恙說,「別站在這裡說話,你們隨便坐,我去給你們泡茶。」說著來到柜子邊:「茶是北北上次來的時候帶來的,這裡平常沒什麼客人,都沒人喝。」
「隨便倒點開水就行了。」蘇煙是是,「我們都是自己人,別這麼客氣。綜綜呢?上幼稚園去了么?」
「沒有。」微恙將泡好的水放在他們面前,也跟著坐下,「綜綜已經辦好了退學手續了,現在跟北北一起去看演講會了。」
「大哥的演講會?」墨昭眼睛閃亮亮,「說起來,我也好想去看,不過現在應該已經快結束了吧?」
「嗯。」微恙點點頭。
「那綜綜知道大哥是他的……」墨昭欲言又止。
微恙搖搖頭,「綜綜不知道,但是墨深已經知道了。」
「那你們,我是說,你和大哥現在怎麼樣了?」
「還能怎眼,他還是怪我的吧。」微恙說,「不過沒關係,我相信總有一天,我會把他的心結打開的。」她猶豫了一下,道:「叔叔,墨深的媽媽去世了,到底怎麼一回事,你知道嗎?」
何家賢看了蘇煙是一眼,嘆了口氣:「我也是在墨深剛去國外的那段時間才知道的。墨深回來之後,我有去找過他。他還是不能原諒我。」
「叔叔……」
何家賢搖搖頭,「我能理解他,從小到大我都沒盡到一個做父親的責任和義務。我這個父親做的很失敗。」
雖然在微恙心裡是有些怪何家賢的,但是她知道這些年他過的也不好,每天晚上都睡不著,守著良心的懲罰,不過三年頭上的白髮就愈加多了起來。
蘇煙是沒說話,只是握著他的手。
她知道自己是一個自私的女人,這一生,她唯一做的事情就是想跟自己深愛的男人在一起,沒有考慮過別人的感受,也從來不在乎別人如何想她。
一出生的時候,便有算命的說,她在感情的世界里會愛的很深。在其他方面都生性涼薄。
「蘇小微,我在外面有看到外公的車子,他們是不是來啦?」
大門口傳來綜綜的聲音,四人看去便見綜綜屁顛的跑了進來。那大眼睛,圓瞪瞪的,就像兩個閃爍的電燈泡。
「哈哈哈,小東西,想死我了。」墨深走上去,一把將他肉呼呼的身子給抱了起來,「怎麼幾個星期不見,你又胖了?」
綜綜說,「因為蘇小微把我養的很好啊。小舅舅,外公外婆,你們是來接我的嗎?」
「是啊,你看你跟蘇小微的面子多大,我們一起來接你了。」
綜綜咯咯的笑。
微恙說:「你們在這裡坐坐吧,我去買些菜來,中午好好吃一頓。」
「好。」綜綜說,「我要吃紅燒肉哦!」
「知道了。」微恙捏捏他的小臉,向門口走去。
蕭北拉著她,道:「我跟你一起去。」
「嗯.
她點點頭。
走到門口,蕭北向裡面看一眼,才對微恙說:「演講會已經完了,我聽程威說何大神回了酒店收拾完東西就回G市了,你要不要去看看。」
「不用了吧。」微恙說,「反正我馬上也可以回去了,以後大家還是能見面的。我不想現在過去,又弄得大家不開心了。」
「嗯也是,那我們去買菜吧,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
「嗯。」
……
待到墨深回到酒店之後,路箏已經收拾完東西坐在房間里等他了。
見他進來,先是跑過去給了他大大的一個擁抱,然後說:「我們什麼時候回去?」
「很急嗎?」墨深唇角勾勾,臉上有些疲憊。
「也沒有啊。」路箏說,她當然不會告訴他,呆在這裡她有多心驚膽戰,面對有他從前愛的那麼深的女人在,她比他的心還要慌。
她纏抱著他的腰,深深的呼吸一口氣,「墨深,我爸媽剛才打電話來了,他們說想要見見你,什麼時候,你有空嗎?」
墨深一僵,但是語氣還是很緩和的說:「這段時間會比較忙,再等等好嗎?」
「嗯。」她點頭,雖然已經不知道等了有多久了,「墨深,你答應我不要離開我。」
「……」他沒回答,深黑色的眼睛看著窗外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待到她抬起有些慌亂的臉,他才回神,「我沒說我要離開你。」他說。
可是有時候沒說。不等於不想。
現在不要,不代表以後不想要。
正文勾.引
「但是,路箏,你記得我曾經跟你說過的話嗎?」
路箏身體僵直的從他的懷裡站起來,眼睛直直的看著他的肩膀,沒說話。
墨深從她身邊走過,開始整理起自己的東西。
「很抱歉,路箏。這麼久了,我還是無法愛上你,但是很感謝這些年你一直都在我身邊陪著我。」
咖路箏抿著唇,轉身,水汪汪的眼睛看著他的背影。
見過路箏的人,都會說她比微恙要好看多了。她是正宗的美女,尤其是還很乖巧,當她用那種水汪汪的眼睛盯著人看的時候,恐怕任何一個男人都會有上前安慰的衝動。
而此時她正盯著墨深。
聆任何一個好女孩,在發現自己將要失去最愛的男人的時候,思想總會往歪處想。
現在這樣一個社會,很多女生都以為只要用身體就能挽回男人的心。
路箏表面上單純但並不蠢,在純潔的人在她這樣的年齡也看過A.片,也聽說過什麼叫做第三壘。也被寢室的女生教過要如何抓住男人的心。
只不過在現在這樣一個對她來講茫然失措的局面,她唯一能想到的辦法就是……
她的手不自覺的來到了衣服的領口處,如果這樣做真的能讓墨深愛上自己,或者讓他在心裡對自己有一份責任的話,她是不是可以這麼做?
墨深渾然不知,只是奇怪她一直都沒有說話,便回頭看著路箏。
「你怎麼了?」他問,本能的覺得她有些不對勁,她那樣的眼神,是他以前從來都沒見過的。
其實他並沒有想要這麼早把話挑明,只是想讓她記住一開始他對她說過的話。
在交往初始,他對每一個女朋友都說過類似的話:他還愛著另外一個女人,如果有可能的話,三年後,他會回去找她。
她們當時的回答都是說不怕,她們相信只要自己努力,就能得到他的愛。
於是他答應在一起交往。
只不過也許是真的是他太過於痴情,她們走不進他的心,一天兩天還好,時間久了,就算是再喜歡,她們也堅持不下去。
現在的女人變得非常的現實,既然眼前的人是他們永遠都得不到的,就不必再浪費時間,畢竟女人的一輩子是很寶貴的。
路箏堅持了這麼久,已經算是很難得的了。
墨深不否認,自己是有點喜歡她的。````但是那種喜歡就像是喜歡一個妹妹一樣,因為她身上有一種三年前微恙的單純與執著。
就算到了最後分手,他也希望是心平氣和的,希望把傷害能夠降低到最小。
「路箏,我們談談好嗎?」
他剛站起來,就驚的睜大了眼。
路箏脫了自己的衣服。
全部脫了,在他面前。
這樣的突髮狀況是墨深根本沒有料到的,他黑眸里閃過震驚,接著站直身子,蹙眉:「你這是做什麼?」
他一把將床上的被子扯過來,把她的身子遮住。
「這是我下的最大的賭注。」路箏幽幽的說,「我在你身邊待了兩年了,沒有別的奢求,只希望你能夠正眼看看我,記住我這個人,記得有個人曾經這麼的愛你。」
墨深啞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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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深,我一直都很愛你,真的很愛。」路箏靠近,雙手摟著他的脖子,原本被披上的被子瞬間從她肩膀上滑了下去:「疼我一夜,好不好?」
墨深還沒開口,整個人就被她忽然推到了床上。
別看她平視柔柔弱弱的樣子,剛才一狠心的力氣還是挺大的,床是柔軟的,兩人倒了下去,被褥間一陣動蕩。
路箏的長發飄了起來,又軟軟的落了下去。
「把我想成蘇微恙也好,我真的很想得到你的疼你的愛。」她淚光盈盈,楚楚可憐,已經開始解墨深的襯衫扣。
她也是緊張的,手顫抖的笨拙。
墨深按住她的手。
她的臉上露出很急的表情,「墨深,要我,要我一次好不好?你沒什麼損失的,事後我也不會纏著你,我會盡自己最大的努力服飾你。」
墨深扶住她的雙肩,強迫的讓她坐起來:「抱歉,我不能這麼做。」
路箏的眼眶徹底濕潤了。
有什麼比自動送上門還被人拒絕更要讓女人恥辱的?
「路箏,你是一個好女孩,何必要這樣?」墨深將地上的被子撿起來,重新披在她身上,笑道:「不要哭,來,自己披好。」
路箏瘋狂的搖著頭:「為什麼你不要我?我就那麼差嗎?差的你連碰都不想碰一下。」
「……」
「你知不知道我有多喜歡你,連我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會那麼喜歡你。我不奢求你會愛上我,我只想自己可以一直陪在你身邊,就算你心裡有其他女人我也不介意,我只是好想做你的妻子,好想跟你生活在一起。墨深,你知道嗎?從我第一次見到你,我就好喜歡你。我不是沒有試著不要那麼愛你,我也知道我最後等來的會是這樣的一天,可是我還是期盼,我天天都禱告,我奢求的不多,只希望能在你身邊陪著你,為什麼這麼小小的心愿,你都不幫我實現。」
他愕然,他知道她喜歡自己,只不過沒想到竟是這麼深。他竟從未察覺……
其實想想也不是解釋不通,對於女人,除了蘇微恙之外,他對誰真的上過心?
「你應該早點讓我知道的。」他聲音微啞,如果早知道是這樣,他就不會與她糾纏這麼久,他寧願她想那些女人一樣,早早的看見他是一個沒心的人,早早明智的離開。
「不。」她含淚搖頭,「我不會告訴你的原因就是怕你會離開我,我不傻,我怎麼會說呢。」
正文自作多情
「我真的是沒有辦法了。````剛才我說我父母想見你,我在賭。其實我的父母根本就不知道我有男朋友,他們還經常要幫我介紹對象,我不敢跟你說,我知道你不會介意,不會在乎。我心裡早就應該猜到你的答案了。可是我還在期待,以為你會答應,就算是騙騙我,我也會很開心的,可是你沒有,你第一反應就是和往常一樣拒絕。」
「很明白了不是嗎?你不在乎的,說當女朋友,只是形式上的。你對任何人都沒有其他想法,真正讓你痛,讓你有感覺的,還是只有你心裡的那個人,一直都沒有變過,是嗎?」
墨深勾勾唇,即使在一個受傷的女人面前,他也吝嗇一句甜言蜜語式的謊言。
偏是這樣絕情的男人,卻得到了那麼多女人的心。
咖路箏靠在他胸前,嚎啕大哭。
他像安撫小孩子一般,拍拍她的背,剛想開口,路箏就推開他,逃命似的沖了出去。
陌生的小鎮,一張張沒見過的面孔。
聆走出酒店的路箏心裡浮現從未有過的孤寂和害怕。
她知道墨深是不會追出來的,可是她心裡竟是還有小小的期盼,希望他能有有一丁點重視她,就算是把她當成普通朋友的那種重視也行啊。
她腳步走的很慢,余眼打量著身邊,只可惜,每個從後面走過來擦肩而過的都都只是路人而已。
突然就好想大哭一場。
想將心裡的怨氣,委屈統統都哭出來。
這些年的奢望總歸只是奢望,她能夠清楚的預見到,若是未來,她和墨深分開了之後,也許連朋友都算不上、
第一次見面,是她主動攀談,第二次見面,她開口約她吃飯,第三次見面,她成了他的女朋友。
那時候她真的很開心,開心到做夢都會笑出聲音。
曾經在大學里,他們被形容成中國的郎才女貌,但那並不是構成愛情的條件。
也許是因為她的性格太好,什麼事都不爭吵,所以他們才會平平淡淡保持到今天。
然而,這就是極限了嗎?
她獃獃的抬起頭,看不見天空。
眼前是一根根細小的紅線在風中輕輕的蕩漾。
不知不覺,她已經獨自來到了老槐樹下面。
還記得在這顆樹下,他曾給予過她的柔情,她還記得當時自己許下的願望是:「我希望我和我愛的人都能夠幸福。」
不是說老槐樹都很靈驗的嗎?為什麼她才剛剛許下了願,就要讓她這麼痛苦。
淚水終於忍不住溢出眼眶,她捂著唇嚶嚶的哭了起來。
原來愛上沒有心的男人真的很累,那種受傷的累。
她曾經以為,無論受了多少傷,只要不去想,不去猜,只要他還在自己身邊,倒頭大睡一覺,第二天就能忘記的一乾二淨。
傷是內傷,不會置人於死地,可是卻讓人心痛到麻痹。
……
微恙和蕭北買完菜回來的時候正好經過老槐樹下面,遠遠的,微恙就看見一抹人影站在那裡,她肩膀聳動,好像哭的很傷心的樣子。
「北北,那個人,是路小姐么?」她不敢肯定的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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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北看過去,她對路箏不是很熟,但從穿著打扮上來看就知道不是小鎮上的人,於是輕點了點頭道:「大概是吧。」
微恙聽了之後,想了想,剛要跨步走過去,蕭北忙拉住她:「你想幹嘛?」
「她是墨深的女朋友,一個人在這裡哭,恰巧被我們看見了,去問問她發生了什麼事情很正常不是嗎?」
「我說你這個人就不能少自作多情一點嗎?你這麼好心,國家又不會頒獎給你。你別忘記了,那個女人可是你的情敵。」
微恙沉寂了一下,道:「不要這樣說她啊……其實她人挺好的。」
「還人挺好的,大小姐!我看天底下唯一一個會替情敵說話的人大概只有你這個傻瓜了。你不知道有些人就會裝可憐博取同情嗎?你可別忘記奇+【書】+網,當年的思弦是怎麼對待你的,她還是同寢室的同學呢。那位路小姐是你的誰?你才跟人家接觸了幾天,就說人家人挺好了?」
「可是……」微恙還想說什麼,只見蕭北用下巴朝那邊頂了頂。
「好了,現在也不要你多管閑事了,人家的男朋友找來了。」
微恙一愣,本能的看去。
只見不知道何時走過去的墨深站在不遠處,路箏許是感覺有人過來,忙擦乾眼淚,回頭看去。
隔著背影,她們都能感覺路箏有多激動,下一秒就衝上去抱住了他。
微恙只覺心一陣扯疼,拉拉蕭北說:「北北,我們回去吧。」
蕭北挑眉,好整以暇的看著她:「剛才你不是說要過去安慰人家嘛,怎麼現在就走了?」
微恙說,「好了,你就別笑我了。我心情又開始低落了。」
蕭北跟上她的腳步,勸慰道:「跟你鬧著玩的,你也別低落了,依我看,是那個女人衝動了沒忍住就抱了上去,你看何大神都呆在那裡,手指頭都沒動一下。」
「……」微恙不說話。蕭北撓撓頭,有些急切的說。
「哎,不信你再轉頭看看啊……」
「我才不看。」她幽幽的說,「快點回去吧,早點做好飯,下午我還要收拾東西的。」
說完,腳步又加快了,就像身後有什麼東西在追著一樣。
蕭北嘆嘆氣,不再說什麼,也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