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我是傻瓜
三個女生瘋了般衝進學校附近的小吃店！女狼在世！她們倆非要吃什麼辣炒年糕——結果……我的眼淚刷刷流……太辣啦！
「好吃吧？瞧你都激動得成什麼樣子了！」好個沒心沒肺的曼念，竟然說我的淚水是激動的？人家是辣得喘不上氣來啦！
「唔唔唔……霏霏，感激我們吧？」我除了瞪眼表示我的憤恨之外也發不出聲音了。韓國人好能吃辣呀！我不要吃！會長小痘痘的……
「霏霏！你也在這裡？」好溫柔的聲音。
我們仨同時轉頭去看——閔赫？
「閔赫君，見到你好高興哦！一起來吃吧？來嘛！」愛嬰迅速拉扯著閔赫的袖子，甜膩膩的聲音還有那半眯的眼睛——嘔！想勾引人家閔赫？還什麼『閔赫君』？哼！
閔赫點點頭，卻沒有吃，只是懷疑地瞧著我的臉，「你不能吃辣嗎？霏霏！你的眼睛都紅了！等著，我去給你買水！」他著急地跑出去，跟他綿軟的性格真是反差很大！
「哦！天！他……他……好緊張你呢！」愛嬰看著自己空空的手心，還在懷念閔赫的溫度？
「乾脆你跟閔赫交往算了！正好把麒淵讓給我。嘎嘎嘎……」曼念白日做夢的功力越來越強了！把辣椒汁都噴到人家臉上。好噁心哦！
「呼呼……呼呼！霏霏！快！用水壓一壓你的辣味！」閔赫負責地盯著我喝水的進度，就如老媽監督我吃飯一樣！「別停！再多喝點！」他好啰唆耶！我只能飲牛般咕咚咚灌下半瓶水，撐得肚子高高鼓起。
「閔赫君，我也要喝水……」愛嬰噘著嘴可憐兮兮地嘟嚕。
「我也是！」曼念這個混蛋！也攙和一腳！
「我給你們錢，自己去買吧！呵呵……我要陪著霏霏！」閔赫的話一說完，我們仨都傻了眼！他……竟然無可諱言地表示對我的好感？
在別的女人面前得到男人的特殊青睞，這種驕傲感真的舒服極了！哈哈哈！
我故意低頭假裝羞澀，卻偷眼瞟著愛嬰和曼念——別眼熱哦！hoho～她們的臉色好難看啊！竟然握緊拳頭？要吃掉我？
四個人玩得好開心呢！
「閔赫君，你請我們去吃正餐好不好？」愛嬰緊貼著閔赫撒嬌。
「霏霏，你想吃什麼？」閔赫低頭問我。愛嬰在瞪我？
「我？我不知道啊！隨便好了！」我一直都是那種無主見、隨大溜的人。
「海鮮湯！」曼念兩眼眨著智慧，看來這個什麼『海鮮湯』肯定不便宜。
「不好吧？太辣了，霏霏受不了的！」閔赫考慮著拒絕。曼念的臉一下垮下來。
「那就……泡菜好了？」愛嬰可愛的一跳。
「那也太辛辣了。」閔赫轉頭審視著我，「吃西餐好了……」
「好耶，好耶！閔赫君萬歲！」愛嬰激動地跳躍著拉著曼念的手，曼念也是不敢相信地看著閔赫。
又吃西餐哪！我沒有表現出掃興，昨天剛剛吃過，今天還要吃？雖然很昂貴啦！雖然很浪漫啦！雖然很好吃啦——嘻嘻，我也樂了。
不同於上次跟麒淵去的那家餐廳，這家都是田園清雅風格。木質的桌椅，木質仿古的窗戶，和淡漠水彩山水畫——像回到自己的家一樣溫馨。
愛嬰和曼念真是有夠丟臉！吃起西餐竟然像吃拌飯似的勺子、粗手齊齊上陣，愛嬰的鼻頭上戳上了果醬，曼念的臉上還掛著一絲深海魚刺——兩個人呼嚕呼嚕的聲音比我吃得還慘不忍睹！我都讓她們弄得快要吃不下去了！要瘋了！
閔赫很細心的幫我切好每一塊肉排，再在我的薄肉片上輕輕地塗勻沙拉，又要我小口品紅酒來促進消化。他的動作紳士、有禮，他的話語輕緩、和藹，他的眼睛透亮、深情……
我真的好像陷入了一個王子公主童話的劇情里了！老實地按照閔赫說得小口吃、細心品、輕聲說——我們倆面對面的說話，跟愛嬰和曼念的面對面可就不是同等檔次了！
很愉快地結束晚餐，天，已經黑了。八點多了，是不是該回家了？四個人站在街上，都在想著下一步是回家？還是繼續別的娛樂？
閔赫突然蹲下身子，他做什麼？
「哦？！」我們仨都捂著嘴瞪大眼睛互相對望！天哪！要嚇死了！
閔赫正在認真地幫我系鞋帶？！而且，他還把我已經純白變烏黑的鞋帶細緻地拴成了小蝴蝶！！
時間就此停滯！我感動地看著閔赫輕柔的動作，很久很久……愛嬰淚水襲上眼帘……曼念無可奈何地感慨萬千……
「好了！走吧！以後要注意系好鞋帶，否則會摔倒的！」他寵溺地摸摸我的頭髮，「小迷糊……」他高興地向前走，邊走邊說，「去唱歌吧？今天心情很好呢！呵呵……」
我們三個你看我，我看你，再去看閔赫前行的高大背影，都不知所措！
曼念拉著我們幾個來到對她有好感的哥哥開的KTV。
「晚上好！哥哥！」
「啊！是曼念啊！幾天不見又漂亮了！跟朋友一起來玩嗎？」
「是啊，哥哥。有沒有小一點的包間？」
「有！當然有嘍！我們曼念來了，當然要最好的招待嘍！」那位哥哥的大門牙真的好突出、好碩大！而且還黃黃的！噁心死了啦！這個曼念，肯定是貪圖人家的小便宜才『哥哥』『哥哥』的喊得這麼親密吧！比我還小資的死女人！
甬道中時時傳來鬼哭狼嚎般的所謂音樂聲！黑暗的燈光讓我感覺好像到了色情場所一樣，我不由得抓緊身旁的人。哦！是閔赫。他可能感覺到了我的恐懼，伸手攬住了我的肩膀。我靠著他溫暖的胸膛，才漸漸退去內心的不安。
進入包間，愛嬰首先搶過話筒，嬌滴滴地哼哼：「這首歌要送給我最敬佩的閔赫君。嘻嘻……」她誇張地扭動著屁股，學著電視上那樣來回甩著頭髮，高亢的聲音通過喇叭衝進我的耳朵！靠！難聽死了！
曼念竟然還煞有介事地隨著她的音樂坐在沙發上擺動著身子，跟隨著節奏，好笑死了！
閔赫抿著嘴想笑不敢笑的神態才有趣呢！「霏霏，一會……我送給你一首歌吧？」他曖昧的眼神，在這昏暗的室內，有一種蠱惑，我竟然緊緊盯著他開合的嘴唇入起神來。
「霏霏……」閔赫也發現了我的失態，把臉靠近我的臉，在我還混沌不堪的時候，親上了我的臉蛋。一個清涼、輕柔的吻落在我火燙的臉上，使我更加抬不起頭來。「霏霏……給我一個機會好嗎？讓我好好的關心你、照顧你。好嗎？」他熱切的目光穿透我的心靈，我被他的深情打動了。
「閔赫……我不知道……真的……」我摸了摸他的臉，孩子一般純真的臉，那樣摯誠的、潔凈的臉——我怎麼能夠傷害一個如孩童般的他呢？我又怎麼能拒絕一個純真的孩子對我的一點要求呢？這一瞬間，我，就像疼愛自己的孩子一樣，憐愛著這個高大的男人……
什麼時候，曼念也加入到了唱歌舞蹈的瘋狂隊伍。她們倆配合得十分有趣，愛嬰瞪大眼睛呲牙咧嘴裝扮著鬼魅，鬼魅竟然還大扭著屁股？哈哈！曼念則吐著舌頭學妖嬈艷女般撫摸自己，好性感啊！一個尖聲、一個高調得混合著唱歌，簡直絕版！我捂著肚子大笑特笑！把剛才的疑慮早就丟棄。
「閔赫，我出去一下。」我的肚子脹滿了各種水分，必須趕快釋放一下。
「我陪你去吧？」閔赫趕緊站起身。
我羞紅了臉，「不用，你，你坐下接著玩吧。我馬上回來！」人家是去女廁耶，要他跟著去，那多不好意思！
我詢問了服務生，趕緊進去解決完生理需求，正要出去，就聽到外面有兩個女人對話。
「媽的！那個婊子西媛一個勁的摟著申麒淵不放，也沒有咱們的機會了！」
「哪天找人教訓那個騷貨！」
「對！今天真是氣死我了！連麒淵的臉都沒摸一下！」
「行了！我也沒有啊！還不是西媛死纏著老大！」
「我呸！仗著自己長得有點人樣，就……」
「走吧……」，
什麼？申麒淵？他也在這裡？不是有聚會嗎？哦！有男生、有女生的聚會啊！
我情不自禁尾隨著前面兩個女人走到一個大包間門口，偷偷向里望去。
真的是申麒淵！他抽著煙，腿擺到桌子上，一手端著酒杯往嘴裡灌酒！還有！一個妖艷的女人、十分漂亮的女人、比我漂亮十倍的女人！緊緊的、親密的靠在麒淵的懷裡！麒淵的手？！攬著她的胳膊！
有三個不要臉的女人邊唱，邊做出令人噁心的動作吸引著屋裡的男人們，噘著紅艷的厚嘴唇、搖擺著大屁股、撩撥著自己的低低的前胸！我吐！男人們嗷嗷地起鬨聲此起彼伏……那個被麒淵擁抱在懷的女人，貼上自己的嘴唇親上麒淵的側臉……
我一霎間忘記了該做什麼，眼淚嘩嘩的流淌下來。遮掩不住的心煩意亂如秋後的黃葉，隨風沾滿心頭。
「霏霏，你沒有關係吧？」是閔赫輕拍著我的後背。
「嗚嗚……」我轉身趴在閔赫的懷裡大哭起來！既然想要跟那個申麒淵分手，為什麼見到這種場景我會這樣難過？！我為什麼要為了申麒淵而傷心？！我怎麼了？我也不知道！只是按照自己的意願放懷地痛哭著。一個藏在心底的精靈跳出來讓我的情緒不能自持。（遲鈍的我，還不知道，那就是在乎吧？）
「我們走吧。忘記你看到的一切，重新開始吧！我會守護著你……」閔赫環抱著我，轉身走去。
「這不是嫂子嗎？」一個男生跑過來，是錫函。
「嫂子？您怎麼哭了？閔赫哥？……」錫函忖度著目前的狀況，感覺到不妙，大聲叫喊：「老大！麒淵大哥！嫂子來了！是嫂子！」
「我們走！」閔赫連停也不停，護著我繼續前行，我還是不停的哭著哭著……
「不行，你們不能走！麒淵大哥來了再說！」錫函拉著我的胳膊。
「放手！」閔赫厲聲怒喝。
「嫂子……哎唷！」錫函還想繼續說什麼，卻被閔赫一拳打到在地。
包間的房門被打開，又一個幫會成員出頭探看：「是閔赫大哥呀！大家還都說今天沒有見到您呢……誒？錫函？唉？嫂子？」這個傢伙的頭腦看來是慢速進行時。
「狗熊！快叫麒淵大哥出來！快！嫂子在這裡！」錫函叫這個男人什麼『狗熊』？哈哈……好適合的稱呼喲！我竟然阻斷了哭泣，轉而咧嘴笑起來……
「噢、噢、噢！老大、老大！快！嫂子來了！」他遲鈍地向里跑去。
我拉住閔赫的手，「我，要跟他說清楚。」
「嗯！放心，我永遠在這裡……」閔赫回攏住我的肩膀。
申麒淵驚異地走出房間，瞪大著眼睛看著我、看著摟著我的閔赫……
「媽的！李閔赫！放開你的手！」申麒淵馬上就要衝過來。
「親愛的，怎麼了？」那個美女擠出來抱住申麒淵的胳膊，還把臉靠在了他的肩膀上……
我的淚水又不爭氣地流下來。
「你還有什麼好說的嗎？呃？申麒淵！還有你身邊的女人！晚上好啊！很高興看到你們相擁的熱戀樣子！祝福你們攜手到老！」從來不善言辭的我，竟然氣沖沖地冒出一長串流暢的句子，我內心不禁佩服起自己。說得好，就這樣！不要讓他們看出你傷心！。
申麒淵一下子被我的話愣怔住，猛然甩開身邊的女人，著急地解釋：「霏霏，你誤會了！只是在一起玩玩，沒有什麼的！」他情急地想要拉住我的手，被我回絕了。
「麒淵……你今天怎麼這樣不溫柔啦！原來不是這樣的……」摔在地上的女人更加嬌媚地撒著嬌。
「你的女人摔倒了……」我冷漠地看著他說，不去理會他焦急的目光，「她很漂亮，你很有眼光。像以前那樣好好愛她吧！」
「她和我沒有任何關係！滾蛋！你個找死的婊子！」麒淵一腳踹向美麗的女人。
「沒有關係？可以擁抱、可以親吻都算沒有關係？那我們更是沒有絲毫關係！」我的淚水已經停滯，只剩堅定的信念。
「霏霏！如果你不相信，我現在都可以死給你看！」
「夠了！別整天拿著死來嚇唬我這樣單純的女人了！我看透你的表演了！今天是我和閔赫交往的第一天，祝福我們吧！再見！最好永遠不要見！」我十幾年來的勇氣和清晰的大腦都賦予了此刻，我拉下閔赫的脖子，瞪著申麒淵，親上閔赫的臉頰。
申麒淵不可置信的眼神定格在我腦中，我拉著閔赫的手走了出去……
「老大！怎麼辦？我們要不要追回來嫂子？……」
「大哥！要教訓李閔赫嗎？連我們老大的女人也敢搶！」
「跟嫂子好好說清楚吧……」
「其實，不就是個女人嘛！大哥只要願意，全韓國的女人都隨您挑選……」
「都給我閉嘴！滾，都滾！」仍能夠聽到申麒淵暴怒的吼聲。
街上仍舊燈紅酒綠、熱鬧非凡。沒有任何人會注意到有個女孩傷心得落淚；每顆霓虹燈仍然閃爍著夜晚的繁華，不會留心走在街上捂著眼睛大哭的我……
閔赫體貼地什麼也不說，只是擁著我向前走，我機械地跟隨著他的步伐。
「上車，我帶你去吹吹風！」閔赫把我放進了他的白色賓士。現在，就是讓我去地獄，我也會毫不遲疑的過去！有什麼比現在更讓人傷心嗎？我坐在車上，繼續著我的掉淚進行時。
汽車快速駛進外環沿海公路，到哪裡去？願到哪裡就去吧！我什麼都不想去思考。
閔赫沉默著，打開CD，沙啞的男聲飄揚車內。
「我很傻，我是個傻瓜
現在已後悔莫及了，無法挽回了
以後都見不到你，其實我知道
都是我的錯，真的很抱歉
當時沒能說出來，我真的很傻
如今我才後悔，請你原諒我
你我都很傻，就因為那渺小的自尊
在迷戀中一天天荒廢
你我都很傻，因為還愛著對方
我一整天痛哭著，你我都像傻瓜一樣
別這樣，請你再考慮一下
到這個地步也不容易
請你再考慮一下，不然你會後悔的……」
是Stay演唱的《你我是傻瓜》，怎麼偏偏是這首歌？此時，我的心情完全就像這首歌演繹的一樣……
海風吹來，帶著股股的海腥和海浪聲，晚風吹拂著我的頭髮和臉龐，悲傷的歌聲貫穿我的心靈，我，任由淚水洗刷著我的臉，打濕我的衣服，不去擦拭它，不去在意自己的腫痛的眼睛……就這樣融進這幽深的黑色夜幕之中……
一切都結束了吧？王子公主的鬧劇該謝幕了吧？我這個傻瓜！人家堂堂一進會的帥哥老大怎麼會看上我這隻醜小鴨呢？哼！無可救藥的傻瓜啊！我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傻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