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興奮的夏日出遊
「我這是在哪裡？」忽然，牆角傳來一個微弱的聲音。
上亞月這才回過神，慌慌張張地推開司炎，扭頭一看，Envy已經睜開了眼睛。
她立即緊張地繃緊了全身的神經：「Envy，我警告你，如果你再敢放黑霧，司炎真的會殺了你的！」
「上亞月同學？」Envy的眼睛里露出驚訝、迷惑而又嫉妒的光。
「看樣子她不是Envy，是寧毓真。」司炎遲疑了一下，「被Envy附身後，她的魂魄被壓制住，這時候似乎又醒來了。」
「我不懂你們在說什麼，為什麼要把我綁成木乃伊？」
「哦，原來你不是妖了，那我馬上幫你解開。」
上亞月正要過去，被司炎的胳膊擋住：「不行，只要你放了她，Envy會再次醒來。或者，說不定現在就是Envy本人用苦肉計哄騙我們。」
「那怎麼辦？」
「等Envy從她體內出來，我吸收了Envy的魔冥力，她才能獲得真正的自由。」司炎冷漠地看了寧毓真一眼，「何況你沒有必要對她那麼好，她畢竟有過要傷害你的心。」
「不是的，我從沒有想過要傷害上亞月同學！」寧毓真慌忙辯解。
「是嗎？你一點都不嫉妒她？就連打她一耳光的念頭都沒有過？」司炎勾起一抹玫瑰般艷麗的笑容，但看到的人都能感受到枝頭鋒利的刺。
「……」寧毓真沉默地垂下了頭。過了好半天，她一字一句地說：「是的，我覺得很不公平，世界上長得好看的人為什麼會受到大家的喜愛？他們什麼都不用做，只是站在那裡笑一笑，就有人拚命地討好他們？」
「世界上不公平的事情多的是。」司炎不耐煩地打斷她的話，「如果你不能改變世界，就學著去接受它。嫉妒是弱者自卑的行為。」
「為什麼男生聽到我的聲音就不停地給我打電話，說喜歡我，但一見到我本人，卻轉頭就走？難道我長得真的很難看嗎……」寧毓真根本就沒有聽見司炎說什麼，自顧自地隔著層層的布條發出難聽的哭聲。
「誰說的？你一點也不難看！」上亞月推開司炎走到她面前蹲下身子，睜大眼睛看著她，「覺得你難看的那些人才膚淺呢。」
「你說謊，你長得這麼好看，當然不知道我的心情了。」寧毓真繼續抽泣。
「你真的覺得我好看？」
「很好看。」
「呵呵呵……」上亞月的鼻子立即變得長長的，翹到了天上。
司炎把手放到鼻子下面咳嗽了兩聲，她才收斂起小孔雀的姿態。
「唉，其實我一點也不好看。」上亞月指著自己的臉說，「你看，我臉上有小痘痘的！這裡這裡還有這裡！」
「胡說，我都沒有看到，哪裡有痘痘？」寧毓真看了半天什麼也沒有發現，更加沮喪了。
「哦，難道碰巧今天它們都消失了……」上亞月托起腮幫子認真地想，「昨天明明都還在啊，是不是休眠去了……」
「撲哧。」司炎強忍了半天，終於忍不住大笑出聲。
「有什麼好笑的。」上亞月漲紅了臉，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我說的是實話。」
寧毓真也轉泣為笑：「上亞月同學性格也這麼可愛，怪不得南宮同學會喜歡你。」但接著，她更沮喪了，「我跟上亞月同學果然沒有辦法比啊。」
「不對，你有你的優點。每個人都是特別的！」上亞月突然變得激動起來，「你知道嗎？十歲以前我的臉上有塊大疤，很多小孩都罵我是醜女，還有一些漂亮的女生經常在學校欺負我，我就覺得自己不好看，沒有特點，什麼都比不上人家……」
寧毓真瞪大了淚汪汪的眼睛，支棱起耳朵。
「可是卻有人給我打氣，他說世界上沒有兩片相同的樹葉，他說每個人的生命都是上天賜予的禮物，他說我是他心中最特別的人，他說欺負我的人都是笨蛋，因為他們不懂欣賞我的美麗，他說要我當他的新娘……」
司炎的眉頭擰在一起，又重重地咳了一聲。
「其實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守護天使。」上亞月覺察到他的不悅，微笑著轉換了話題——司炎一聽到和楓有關的事情，一張漂亮的臉就會變得臭臭的。
「也許在別人面前他是個成熟的大人，有著讓人羨慕的身份和能力，但是和你在一起的時候他就會任性得像個淘氣的孩子，他會跟你吵嘴，但也會和你一起歡笑，他會挖苦你，但當你遇到危險的時候，他肯定會第一時間出現在你的面前……」
說到這裡，她偷偷看了眼司炎。
「我的身邊也有這樣一個人。以後我一定要努力嘗試著讓自己變得強大，因為保護不是男生的專利，女生也要努力保護自己喜歡的人……」
「上亞月同學……」寧毓真扁了扁嘴，淚水在眼眶裡打轉，不知道該說什麼。
上亞月把她扶了起來：「寧毓真，相信我。只要遇到真正懂得欣賞你的人，你就一定會變美麗，變成世界上最最閃光的公主！如果還沒有遇到那個人，你就要更加堅定、更加勇敢、更加美麗地等下去！」
此刻的上亞月在夕陽的照耀下，五官閃亮動人，全身都散發著柔和的光芒，背上似乎長出了一對巨大的翅膀。
司炎眯著眼睛看著她，嘴角泛起一個明媚的笑——小月好像突然長大了呢……
「對不起，上亞月同學，你的事情我都不知道，我真傻。」寧毓真咬著牙緩緩地說，「以後我再也不會自暴自棄了。」
「嗤。」
話音剛落，寧毓真便暈倒在上亞月的懷裡，她那被包得嚴嚴實實的嘴開始冒煙，接著一隻巨大的紫色蠍子從裡面爬了出來。
「原來這是Envy的真實形態！」
司炎立即上前施展「影飛魂碎裂」。「Envy」的淡紫色徽章穩穩地落入手中。
「小月，這次表現得很不錯啊。」他衷心地誇獎她。
「呵呵，我是智慧與能力並重的美少女啊。」上亞月蹺起尾指開始自我膨脹，「上次封印Lust也是我的功勞，你別跟我搶！」
「是啊，都是你的功勞，沒有你我還真不知道該怎麼辦呢。」司炎笑著摟住她的腰，「對了，你剛剛說的話很令人感動，能不能再說一遍？」
「什麼話？」
「你要保護我啊……」
「……做夢！那只是我一不留神說錯了！」這種話怎麼能說兩次？！
「原來你做夢也想保護我。」
「才不是那個意思！」上亞月用力扒開粘在身上的魔爪，徑自給寧毓真解開繩子。
「小月太容易害羞了。你其實是喜歡我的，對吧？」
「……」
「沉默就是喜歡了。」
「你還是變成星星吧！」再也無法忍受身邊那隻嘰嘰喳喳的麻雀（狐狸），上亞月一拳把他打上了天空。
到目前為止，封印已經解開了兩個——Lust和Envy，看來離楓復活的日子不遠了。上亞月蹲在寧毓真身邊，靜靜地等她醒來，一邊想，其他五個封印也應該會以小妖的形式出現吧？這些東西還真是奇怪呢，到了封印快要失效的時候就附在人的身上，到處招搖。
下一個會是什麼呢？不過，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自己和司炎一定會想出辦法制服它們的……
「聽說沒有？最近我們的班主任找了個女朋友哦！」
「真的？」
「哈，就我們那個禿頭大叔，也有人能看上他啊？估計他的女朋友不是動物就是外星人吧，要不就是黑寡婦？」
這天剛進教室，上亞月就聽見一堆人圍在講台上議論。
「你們都錯了，他的女朋友是個超級大美女呢。」
「嚇，不會吧？我這麼帥，都沒有美女看上我？」
「信不信由你啦，反正我在街上看到過禿頭大叔和一個美女走在一起。」
「……」
「呵呵，人類就是這麼無聊。倒也有點可愛。」司炎拉著上亞月從他們中間穿了過去，走到座位上坐下。
「啊，司同學，你也來啦？」立即有花痴擠到他面前，「你對這件事情是怎麼想的？有沒有可能有美女看上我們的班主任？」那姿勢、那語氣活像狗仔隊就某個熱點問題採訪明星。
「有可能吧，畢竟我也能看上小月嘛。」司炎瀟洒地聳聳肩。
「司炎，我長得很醜嗎？竟然拿我跟禿頭比，你找死！」上亞月立即把一本書砸在他頭上。最近司炎越來越有草根精神了，根本就沒有半點王子的樣子。
「如果我真的死了，你會不會難過？」司炎盯著她，雖然嬉皮笑臉的，但是眼神卻嚴肅得要命。
「切。你胡說什麼呢！你精力這麼充沛哪能死掉啊？！」司炎灼灼發亮的眼神，讓上亞月有些心慌。
「告訴我你會不會難過？」他不依不饒地追問。
「好端端的不要說這些不吉利的話啦！」
為什麼他總喜歡在一些莫名其妙的問題上糾纏呢？上亞月氣鼓鼓地瞪了他一眼，不再說話。
「呵呵，你們的感情真好。」旁邊的女生眼冒紅心地看著他們，「連吵架中都帶了柔情蜜意，看起來跟一幅畫一樣……」
因為經常出雙入對，加上外貌突出的原因，現在司炎和上亞月已經榮升為全校公認的最為匹配的情侶了，而且聽說學校《真心大告白》節目的主持人還將在近期對他們做專訪呢。很多迷戀司炎的小女生也流著淚接受了這個事實，不再跟在他屁股後面跑。而忍痛放棄上亞月的男生也不在少數，不過南宮不在此列，就像現在，即使司炎在場，他還是拿著一大把玫瑰，氣宇軒昂地走到上亞月面前。
「上亞月，給你的。」
「啊，哈哈。」
雖然每天都要收到花，可上亞月還是覺得不習慣。她偷看司炎一眼，他慵懶地靠在椅子上，一點反應都沒有。
「司同學，我向你的未婚妻送花，你不生氣嗎？」南宮挑著眉毛問他。
「為什麼要生氣？小孩子的把戲，我沒有時間計較。小月最愛的人是我，我和她已經接吻了。」司炎淡淡一笑，「你以為幾朵破花會讓小月多看你一眼嗎？」
「你以為接吻就能得到她的心？」
「臭小子，你說什麼？」司炎猛地站起身來扯住南宮的衣領。
「我是不會放棄上亞月的。」南宮挑釁的視線和司炎憤怒的視線在空中再次碰撞出火花,「因為我才是能給她帶來幸福的人。」
「我看你只會給她帶來災難！」
「這句話我要原封不動地還給你。」
「好了，你們不要吵了！」大嘴巴狐狸想把封印的事情也說出來嗎？上亞月慌忙用力分開他們，企圖阻止兩個人低智商的爭吵。
「好了好了，安靜安靜！同學們，快要上課了。」忽然，班主任滿面春風地走了進來。司炎這才悻悻地放開手，南宮冷冷一笑后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下。
「老師，您最近氣色不錯啊！」一個平時比較活躍的男生調侃道，「是不是有什麼好事情發生啊。」
「哈哈，被你們這群鬼機靈看出來了。」「禿頭大叔」笑得橫肉亂飛，「這周四我們要出去露營哦。」
「什麼？」同學們立即沸騰起來。
「因為快要期末考試了，學校決定讓大家在考試之前放鬆放鬆，所以安排了露營。」
「哇！」大家高興地大叫起來，互相擊掌慶祝。
「人類的學校都是這麼怪異嗎？考試之前不僅不補習，還要出去玩？」司炎不解地鎖起兩道秀美的眉毛。
「我們班比較特別一點，因為班主任的興趣比較怪異。」上亞月小聲向他解釋。
南宮掏出塔羅牌在一邊把玩，視線卻在上亞月和司炎之間遊盪。
「咳咳，到時候我要帶一個朋友一起去，大家不要太吃驚啊。」班主任不好意思地咳了兩聲。
「哈哈，老師您害羞啦？我們早聽說了，是您的女朋友吧？」
「不要胡說，八字還沒一撇呢，普通朋友，普通朋友……」
下課的時候，有一個年輕的、戴著寬邊遮陽帽和黑色大墨鏡的女人出現在教室門口。所有人的視線都被吸引了過去，班主任屁顛屁顛地跑到她面前，摸著腦袋，輕聲解釋著什麼，那模樣活像清朝的奴才見到了自己的主子。
「哇，看來禿頭大叔要成為妻管嚴了呢。」
「美女的脾氣都不好嘛，有什麼辦法，忍吧。」男生們趴在窗台上看得幸災樂禍。
過了一會兒，班主任又回到教室，男生女生馬上風一樣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坐好。班主任清了清嗓子后，跟大家宣布：「我補充一點，出去露營的時候，請帶上自己的帳篷，至少要保證兩人一組，有一個帳篷。」
「老師，能不能男生和女生一組？」有人捏著嗓子在下面故意搗亂。
聽到這句話，所有人都大笑出聲。
「我相信同學們的人品。」班主任擦了一把汗，故作鎮定地回答。
「那好，我要求和上亞月同學一組。」南宮站起身來，面無表情地說，「老師，希望您批准。」
司炎的眼皮跳了一下，微微一笑：「老師，您知道小月是我的未婚妻。」
「哈哈……」班主任的嘴角開始抽搐，「兩位同學，我想這些問題，你們還是私下解決吧，不要拿到課堂上來。」
司炎的嘴角仍然高揚著，但是眸子里透出的寒光讓所有人都不由得打了個寒戰：「南宮夏行，不要得寸進尺。」
「這正是我要說的。」南宮雙手環在胸前，「要不，下課了我們用籃球決鬥？」
「無聊。」
「你是不敢吧？」
「不敢？笑話……」司炎不斷在心裡提醒自己，不要和人類的小孩子一般見識，但他心中的怒氣還是被南宮成功地挑起一次又一次。
「上亞月，你會給誰加油？」南宮的目光突然停在上亞月的臉上。
「啊？」上亞月的眉毛立即變成了八字形，恨不得一頭撞死在書桌上，嗚嗚，為什麼兩軍交戰要把她扯進去啊，鬱悶！教室里立即炸開了鍋。
「啊，我肯定是站在俊美無雙的司同學這邊啦！絕對支持司！上亞月你要給司同學打氣啊！」
「我在南宮同學這邊！冷酷無敵，力挺南宮！上亞月應該為南宮同學加油！」
「好了好了，大家安靜，好好準備下節課的內容。」班主任的臉上掛滿了一道道黑線，被分到這個問題多多的班級，還真是不幸啊。
萬人期盼的周四終於姍姍而來。上亞月背著一個巨大的背包登上校車，司炎找了兩個空位，兩人緊挨著坐下。
「小月，又不是搬家，你為什麼要帶這麼多東西？」他完全不能理解人類女孩子的大腦構造。
「這個絨毛大狗熊是做什麼的？」
「抱枕。」
「絨毛海豚呢？」
「靠墊。」
「……」幾句問答下來，司炎覺得自己的問題很白痴。
「你可以和我住一個帳篷，這樣晚上你不是就有抱枕了嗎？」
「呀，你這隻死色狐！不要想有的有有的沒的！」上亞月的臉由白變紅，然後由紅變黑，她掄起大背包朝司炎扔過去，「我警告你哦，雖然我們是未婚夫妻，但是……」
「但是什麼？我的意思是說我可以變成狐狸，這樣你就可以不帶那些亂七八糟的玩具了。」司炎伸出胳膊擋住她的攻擊，賊笑著輕聲說道。
「哼，不跟你說了！」
「在森林裡，晚上是很不安全的，有野獸出沒，你還是跟我住在一起比較安全。」司炎轉而開始嚇唬她。
「我才不信呢。」上亞月一拳打歪了他的帥臉，然後別過臉去看窗外的景物。車駛出市區后，能見到連綿起伏的山巒和流淌著的小河。空氣雖然依然炙熱，但已經帶了樹木的潮濕味道，很是清新。因為陽光不太刺眼，班主任那打扮得和特工一樣嚴實的女朋友終於摘下帽子、眼鏡和手套。
「哇！」車內抽氣聲響成一片。她果然是大美女啊，放到好萊塢都不會遜色的那種！西方人一樣高挺的鼻樑，深邃的黑寶石一樣的眼睛，櫻桃一樣的嘴唇，海藻一樣的秀髮。
班主任這次真的是撿到寶了呢！
「看什麼看，小毛孩！」美女狠狠地瞪了他們一眼，「你們都沒有家教嗎？爸媽沒有告訴你們盯著人看是很不禮貌的嗎？」
「師母，對不起。」
「誰是你們師母？你，過來，幫我捶一下背……那個你，幫我拿把扇子……」美女趾高氣揚地發出各種命令，把包括班主任在內的男性支使得團團轉。
「原來是只母老虎。」司炎輕輕勾起了嘴角。
「那你剛剛還看得那麼入神？」上亞月不滿地擰起他的耳朵。
「我只看了一眼啊。」司炎咧了一下嘴，「小月，你吃醋我很高興。可是你可不可以換一種溫柔一點的方式？」
「誰吃醋啦？我本來就不溫柔，你現在發現還不算晚。」
「你們在聊什麼？」南宮的頭突然橫在了他們中間。不知道什麼時候他已經和另外一個同學調換座位，坐到了他們後面。
「你很喜歡當燈泡？」司炎拿過上亞月抱著的大熊，毫不客氣地拍在南宮的臉上。
「還不知道誰是燈泡呢。」南宮冷冷地回嘴，搶過大熊。
「就是你這個自大的白痴。」司炎站起身又把它奪回來。
「自大？」南宮的嘴角浮現出一個譏諷的笑容，「我想我只是自信而已，和某些傲慢的女人有著天壤之別。」
傲慢？這樣說來，像寧毓真吸引Envy一樣，班主任的女朋友的確有吸引封印Pride的體質呢。上亞月揚起一邊的眉毛，眼皮也跳了跳。她扭頭看看司炎，後者有著與她相似的反應。
「司炎，」上亞月低下頭，輕聲問他，「你能夠聞到她身上的魔邪之氣嗎？」
「魔邪之氣？」南宮的耳朵很尖，「你是說她太過妖媚？」
「……哈哈，我說的不是這個啦，我正和司炎談論她身上的氣味呢。」上亞月乾笑了幾聲，不知道怎麼解釋才好，於是用可憐兮兮的求助的眼神看著司炎，「她身上沒有什麼奇怪的味道吧？」
「沒有，她使用的香水很普通啦。」司炎瞟了南宮一眼，忽然收斂了嚴肅的表情，眸子變得亮晶晶的，彎彎的嘴邊閃動著一絲狡黠，「不過你的身上倒是有些奇怪的味道哦。」
「啊？」不會是因為最近自己老是和封印、小妖打交道，所以沾上了什麼奇怪的東西？上亞月馬上緊張起來，雙手緊緊地拽住了衣角。
「你身上有一股很濃的醋味，好像你對她有很深的敵意。是因為我多看了她幾眼嗎？」司炎長長的手指輕輕滑過她的臉頰，眸子里閃動著促狹的笑意。
「哈，誰，誰會在意這種事情啊？！」被看穿了心思，上亞月連說話都變得結巴起來。
「真是嘴硬的傢伙啊。」司炎伸手拍拍她的頭，「如果有一天你能當著我的面告訴我，你會吃我的醋就好了。雖然我知道你喜歡我，但我還是想聽到你親口對我表白。」
「你做夢！」
「姓司的，你還不明白，你和她根本就不合適。」南宮在一邊評論道。
「你少管，千伏電燈泡。」司炎迅速地用大熊的毛絨爪子擋住了南宮的嘴。如果眼神可以殺人的話，南宮死在自己手裡肯定已經不止一千次了。
在沒有營養的吵鬧聲中，他們很快到達了目的地。
「哈哈，搭建帳篷了。」上亞月興奮地大叫起來。
因為銀樹山屬於低海拔地區(2000米以下)，普通PU1000到1500的玻璃桿帳篷就夠用了。她麻利地從背包里掏出內外帳、支架、帳底、包裝和輔配件，然後捲起袖子開工。
「要我幫忙嗎？」南宮走到她身邊，熱心地問道。
「不用了，謝謝。」上亞月低下身子，自顧自地在地上鋪上席子和墊子，然後用釘子將四個角固定。
「看起來相當專業。」
「還好啦。」上亞月把支柱下端穿入地面墊兩端的孔中，同時支住上部的尖端，穿入布幕兩柱的孔中，然後將左右主繩拉起。
「你好像有過野外露營的經驗？」
「以前我家和楓經常一起出去旅行……」說到這裡，上亞月停住了，眼神突然黯了下去。
「對了，姓司的跑到哪裡去了？」南宮見勢不對便轉移了話題，「一下車就不見了。」
「不知道。奇怪啊，他剛剛還在這裡的。」上亞月四處望了望，但沒有發現司炎的蹤影，倒是看到班主任的美人女友正坐在一棵樹下，拿著帽子不停地為自己扇風，而班主任和幾個男生則汗流浹背地為她搭帳篷。
「我要吃冰棍。」美女的眉毛皺作一團，「什麼破天氣，這麼熱，早知道我就不出來了。」
「貝貝，你等一會兒，我搭好帳篷到車上把手提冰箱給你拿過來。」班主任擦了一把汗，一臉訕笑。
「還要人家等？有沒有搞錯，我的皮膚這麼嫩，萬一脫水了怎麼辦？」美女的嘴唇高高地撅起。
「可是帳篷……」
「你讓學生搭不可以嗎？木魚腦袋！」
「……哈，還是貝貝聰明，我馬上就去。」
南宮充滿同情地看了班主任一眼：「班主任怎麼會喜歡這樣的女人？」
「也許是因為她很漂亮吧？」上亞月無謂地聳了聳肩。男的都喜歡美女，這是萬年不變的可悲的真理。所以，司炎才會被Lust那個小妖精誘惑。哼！她手一抖，差點沒有把帳篷掀翻。
「我覺得她只是一個無知的花瓶，真不明白她的自負是從哪裡來的。」
「哈哈，英雄所見略同。」班主任的女朋友雖然長得漂亮，但也太過傲慢，連南宮都看出來了，但是單憑這一點並不能判斷她被Pride附身了啊。
「其實你比她漂亮很多。」南宮看著她的眼睛繼續說道。
「是嗎？謝謝。」唉，這傢伙又來了。說實話，他的表白很認真，也有感情，可就是沒有辦法讓上亞月產生真實感。她乾笑兩聲，搭好帳篷，拍拍手，瀟洒收工。
「上亞月，我發現我每次跟你說真心話的時候，你都在敷衍我。」南宮不滿地扳過她的肩，讓她看著自己。
「啊？有嗎？」上亞月仍然是一臉的傻笑。
「南宮，你離小月似乎太近了一點吧？」忽然，一隻多處殘破、露出棉花的大熊橫在他和上亞月之間。熊後面是司炎表情僵硬的臉。
這傢伙竟然把自己最喜歡的玩偶弄成這樣了，上亞月氣得肩膀不停地抽動。
「姓司的，你剛剛上哪裡去了？」南宮問道。
「我和以前的朋友打招呼，也要向你彙報嗎？」紅色的眼睛里亮光一閃。
朋友？深山老林裡面不會有人類居住吧？上亞月吃了一驚，不過她很快就想通了，司炎本來就是狐妖，他的朋友當然也不是人了。
「哦，想不到司同學竟然還有住在森林裡的朋友。不過我覺得，你還是和班主任的女朋友交個朋友比較好。」
南宮的嘴角揚起一個微妙的弧度，展開意義不明的笑容。
「什麼意思？」
「她和你有相似的氣場，不是嗎？」
「你……」司炎的眼睛危險地眯了起來。
「我只是很客觀地表達出我的感受。」南宮指了指還在發威的美女，「盯緊她，別讓她生事。」
司炎忽然想起讓自己開始注意Lust的人是南宮，而Envy的出現也與南宮有著密不可分的關係，現在，他又提醒他們要小心班主任的女朋友……
南宮好像與封印有很深的淵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