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男人的等待

時間是兩年零十個月後。

一家典雅的咖啡廳，一張漂亮的小吧台。

俊秀和一個女孩子相對而坐。坐在俊秀對面的女人正向俊秀介紹自己的家庭背景，俊秀為了掩飾自己的不耐煩，不停地擺弄著手中的咖啡杯。

俊秀知道，在相親時如果武斷地起身離去，那將是非常不禮貌的。然而眾多的相親見面又是推也推不掉的，因此每次俊秀都會感到坐立不安。

看著桌子對面那個女孩笑意盎然的臉龐，俊秀正著急地琢磨脫身之計，他想借"有緊急公務"的名義脫身。可惜的是他的手機卻一直沒有響。沒辦法，俊秀只好耐心地坐在那裡聽著那個女人沒完沒了的介紹。

那個女人終於說完了她自己的情況，於是轉而問俊秀的情況。她問道：

"那請問，您現在住在什麼地方呢？"

"啊？我，我在西曹洞租了一套公寓。"

俊秀並沒有對她說自己買下那棟公寓的事實。只見那女人的臉上馬上掠過了一絲失望的神情。俊秀心想這正是我想達到的目的。為了擴大這個效果，他開始對自己現在居住的房子進行了一番誇張的描述：

"房子雖然很小，但一個人住住勉強還是湊合的，所以我想繼續住下去。以前小區周邊治安很亂，經常會有不三不四的人進進出出，而且經常會有一些校園暴力事件出現在小區內。不過，現在已經好多了。"

說完這些，俊秀開始蠻有興趣地看著對方，他一邊等著對方的反應，一邊在心裡暗暗喜道：

"呵呵，看來我說謊的技術越來越高明了嘛!不過我也沒說假話呀，鍾兒那些事難道算不上校園暴力嗎？！"

那個女人還是不甘心，便又追問道：

"我聽說你們家族的企業是很龐大的，是這樣的嗎？"

"是的，家族企業是很大，但是，我對經營企業沒有什麼興趣，因此早就放棄了自己那部分了。"

俊秀看到女人臉色變得煞白，心裡一陣狂喜，於是他又乘勝追擊，進一步添油加醋道：

"而且，檢察官作為國家公務員，薪水很有限，如果說掙錢還是律師會掙得更多。"

正在這時，俊秀的手機鈴聲終於響了起來，而且正是他等待已久的朴檢察官打來的。他一邊對那女人示意一邊說道：

"對不起！我接個電話。喂？是我，什麼？黑虎幫頭目又逃跑了？看來這個傢伙又要進行異常兇狠的報復了。大哥，您也注意點！不要像上次那樣讓他劫走家人當人質了。"

俊秀用眼睛的餘光看見女人正在拎起手提包準備離去，於是立即掛斷電話對她說道：

"真是對不起了，突然發生了一點兒急事，我要趕回去了。您看我的時間總是這樣，經常由不得自己控制。"

"是嗎？那些兇殘的犯人真的會進行報復嗎？"

"當然了，他們報復起來可是不擇手段的。不過，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這就是我的職業。哦，您還會再跟我聯絡吧？"

"啊？是的。"

女人一邊說，一邊已經站起身來。看來她是恨不得早一刻離開這個地方了。

俊秀徑直走到櫃檯埋單后，慢慢悠悠地走出了咖啡廳。

他在馬路邊撥通了朴檢察官的電話，有些生氣地問道：

"朴前輩，今天怎麼這麼晚才打電話過來呀？"

"哎呀，我把這事給忘了。另外，今天我可是長見識了，我長這麼大以來，還是頭一次聽說檢察官還有緝拿兇犯的責任哦！"

俊秀哈哈大笑起來，他朝著電話里說道：

"哎，沒辦法呀，還不是因為這次有點難度，和我見面的那個女人跟我們家是世交。"

"你可真是奇怪，既然不願意，你幹嗎還老是要去相親呀？"

"是啊，我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來相親。"

"好了好了，我也不跟你扯那些閑芝麻爛穀子了。那我們回頭見面再聊吧。"

"謝了！笨熊前輩！"

"什麼，你這個臭小子，是不是想找死啊？"

"哦，哦！我叫錯了，哈哈！哈哈！"

心情變得有些愉快的俊秀驅車回到了小區，走進房間他首先打開了音響。音響里流出了MISTY這首歌。以前他只是覺得這首歌很好聽而已，但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每當他聽到這首歌時，就會不自覺地想起某個人，而且他的心情會瞬間變得舒暢不已。

或許，那都是因為那次電梯里的默契而給自己留下的美好回憶吧……

正當他有些陶醉地在音樂里徜徉的時候，他的手機鈴聲急促地響了起來。他一看來電顯示，原來是成宇打來的。他剛把電話接起來，那邊的聲音就急匆匆地問道：

"喂，你在做什麼呢？相親的結果怎麼樣啊？"

俊秀可不像成宇那麼急性子，他慢悠悠地說道：

"老樣子唄。"

"那你就來我這裡吧。成恩姐姐也在呢，過來我們湊在一塊兒喝兩杯吧!"

"那也好。"

於是俊秀重新換衣下樓，驅車來到了成宇的酒吧。這一天正好是周六，酒吧里客人很多，他嫻熟地走向他們幾個好朋友經常聚集的那個位置。

"你來了？"

俊秀的初戀——成恩看見俊秀就笑臉相迎。見俊秀到了，成宇也走了過來。俊秀入座后，毫不客氣地給自己倒了一杯啤酒。成宇的妻子笑著說道：

"看來俊秀君也像我一樣想念啤酒了嘛！"

俊秀舉起酒杯朝她示意，哈哈大笑。成宇的妻子——潤姬也坐在成宇身旁。潤姬因懷孕生產，已經好久沒能參加這種聚會了。休完產假她這是第一次出來與大家一起喝啤酒。

"孩子呢？"

"我媽媽看著呢。俊秀，聽說你又去相親了？"

"是啊。"

"你現在可是'相壇高手'了，相了那麼多次，是不是也應該挑個女人結婚了呀？我說，你的眼光是不是太高了？"

"說的也是啊！"

俊秀用簡單的回答搪塞過去后又開始自斟自飲。沒想到潤姬今天竟像是吃定了俊秀似的，一直纏著他不放。她又朝俊秀說道：

"俊秀君，我有一件事想拜託你。"

俊秀喝完一口啤酒後，抬頭笑道：

"哎呀，我好緊張呀！每當潤姬喊我'俊秀君'的時候，我就會很緊張的。"

"成恩姐姐想辦一張你們家經營的健身俱樂部的會員卡，可是清潭洞那裡已經滿員了，據說要等到明年三月份才可以辦理新入會員呢。如果清潭洞不可以的話，汝矣島那裡也可以啊！這事你看能不能幫幫忙啊？"

"是嗎？"

"嗯。"

"知道了，我去說說看吧。可是我想汝矣島那邊可能會更難辦。"

"為什麼呀？"

"因為那裡挨著電視台呀，好多人都是為了一睹電視明星的風采而搶著加入那裡的會員呢！因此那邊對會員身份不僅要求嚴格，而且會員的空缺也很少。"

"原來是這樣啊！不過，這次就讓我們沾沾俊秀君的光吧！"

"好，明天我再答覆你吧。"

成恩一邊喝酒，一邊出神地望著俊秀。俊秀也發覺了，他回頭對成恩說道：

"為什麼那樣看我？"

成恩倒也不羞，直接說道：

"因為你長得太帥了。"

"你現在才知道我長得帥嗎？"

"呵呵，不是，我以前就知道了。"

俊秀調皮地說道：

"怎麼，你現在是不是有些後悔錯過我了呀？"

"有一點兒。"

"現在後悔，可是晚了。"

"真的嗎？"

"是啊。"

"哎，我就等著你的決定呢，現在聽你本人說出這句話，我心裡還真是不好受啊！看來，我也得把視線轉移一下了!"

"啊？！"

俊秀對她的話不置可否。而此時成恩已經開始轉而談論自己的前夫了：

"前不久，那個人從日本回來了。"

俊秀本就不想再跟她去談自己與她的感情問題，所以便接著她的話頭兒說道：

"你是想與他重歸舊好嗎？"

成恩低頭沉吟了一會兒，點頭道：

"我也正在考慮這個問題。最終還是要看他的表現。不管怎麼說，他終究是孩子的爸爸呀！哎，俊秀，我怎麼覺得咱們兩個人越來越像普通朋友了？"

"是啊。"

成恩舉起酒杯來想跟俊秀碰杯，不料卻看見俊秀一直在摩挲著自己的手機鏈。她笑著說道：

"如果可以的話，我看你的手機也該換一個了，磨得都髒了。"

俊秀聽見成恩的這句話，卻是只笑不答。他想起了上次自己把手機遺忘在成宇的酒吧里，自己像瘋了一般到處找手機一直找到半夜，當時就跟失魂落魄一般。成恩見他不說話，便明白了他的意思，於是便笑道：

"哦，我知道了，看來這個手機還蘊含了你許多難忘的往事嘛！"

成恩繼續說道：

"事實上，當我離婚後聽說你至今未婚時，我確實對你抱過一絲希望。你會不會覺得我很厚臉皮？但是，直到再次遇見你，我才看出你眼裡已經有了別人。"

"那這話是什麼意思？"

"應該兩年多了吧？難道你還在等著那個人？"

"我在等待？等誰？不是那樣的。你不要胡說八道好不好？"

俊秀嘴上雖然否認了成恩的說法，但他內心卻比誰都贊同她的話。成恩也拿不准她說的對不對，但女人的直覺告訴自己她說的並沒有錯，所以她追問道：

"難道你沒有等待誰嗎？不過，你看起來怎麼總像一個失戀的人。你真的沒等什麼人嗎？"

一直以來，俊秀自己也沒想到自己的行為會那樣明顯地表露在他人眼前，就在這一瞬間好像被人戳穿了秘密一樣……成恩觀察到俊秀這種局促不安的神情后又說道：

"你是不是還沒意識到自己內心的這種感覺啊？哎，我知道了，我是不應該對你說這番話的。"

俊秀看著眼前這個自己曾經深愛過、現在卻對她產生不了任何兩性感情的女人，決然地說道：

"哎，還有兩個月就過了遊戲期限了，也許到那個時候，我也會考慮結婚問題的……"

成恩顯然不知道他說的是什麼，於是俯過身子來問道：

"你說的這話是什麼意思？"

"總之，我現在的想法就是這樣。"

俊秀也不想再說什麼，但成恩卻看到他臉上露出了凄涼的表情。

說實在的，俊秀並非刻意等待這三年的。相反，在這三年裡他相親無數，其中也不乏心儀的女孩子。但是，他內心深處的那個"約定"卻使他無法再真正地接近其他女人。

反正壓根他就沒想過要結婚，因此這三年也就在不知不覺的等待中過去了。他也不知道鍾兒為什麼要跟自己做那樣的約定，更不明白自己為什麼要這樣傻傻地等待。儘管他覺得那種感覺很朦朧，但他並不想就此置之不理。因為他知道自己與鍾兒相處的時間雖然很短暫，但她分明闖進了自己的內心深處。

此刻，俊秀在成宇的酒吧里悶頭喝著啤酒，心裡卻在想著：

"我為什麼要等待？我連她現在做什麼都不知道。這樣的等待會不會是傻子的行為？"

從結束與成恩的談話直到回到自己的公寓，同樣的想法不止一萬遍地在俊秀的腦海里打轉。

高檔的化妝間。

一個女孩正在精心地打扮著。她不時地回頭對站在旁邊的另一個女孩問道：

"姐姐，你說我穿這件衣服去參加現場訪談節目會不會不合適？"

雖然，衣服不是很暴露，但那件緊身衣把她完美的身材曲線呈現得異常鮮明，看起來很是性感。

等她轉過身來，原來竟是鍾兒。旁邊的姐姐回道：

"沒關係。這點暴露程度應該沒什麼問題。對了，那個廠家的內衣廣告你要不要接拍啊？"

"不，我不想拍那個內衣廣告，如果到時在電視里播的話，會被爸爸知道的，他還不得把我臭罵一通啊！"

"嗯，那個內衣應該不會太暴露的，不過穿在你身上，我想應該很性感吧!你們家房客的合約期限不是到期了嗎？你從現在開始是不是可以搬回家去住了呀？"

"嗯。哥哥也說在外面租房子住太不方便了。而且那個房客自己也買房子了。至於他們的住房押金，我用這次的定金付給他們就可以了。"

"真是太好了。時間還剛好吻合呢！"

此時，鍾兒的經紀人走了進來。他非常職業地對鍾兒說道：

"鍾兒小姐，現在有兩部影片邀請你加盟，請你看完劇本再作決定吧，這是劇本。"

"哦，是什麼題材的電影？"

"一部是愛情片，另一部是動作喜劇。"

"知道了。那把這個拍完后再沒有其他日程安排了吧？"

"嗯。"

"那就太好了。"

不知為什麼，聽到沒有日程安排，鍾兒竟樂得手舞足蹈。化妝師趕緊為鍾兒重新補了一下彩妝，然後對鍾兒說道：

"小姐，請您別亂動了，好，一切都弄好了。可以準備開拍了！"

"好的。"

鍾兒進入演藝圈已經一年多了，這是她第二次參加現場訪談節目。這次訪談節目對於提高她的知名度來說有著不同尋常的意義，因此她也格外認真地對待這次節目。

鍾兒一邊走向舞台，一邊回想上次的情況。六個月前，鍾兒與其他幾個明星共同參加了一個現場訪談節目。那個節目以挖掘嘉賓最真實的一面而有著極高的收視率。那是鍾兒參加的第一個現場訪談類節目，當時她抑制住激動的心情走上舞台並熱情地與觀眾打招呼，滿以為會很輕鬆地做完這個節目的。但讓她始料未及的是，訪談節目的第一個環節竟然是講述自己的學生時代。鍾兒作為其中的一名嘉賓當然是跑不掉的。主持人在台上說道：

"我們都知道姜鍾兒小姐以香水廣告順利進入演藝界，我想這次應該是第一次參加我們的訪談節目吧？在座的諸位明星中，應該屬姜鍾兒小姐的年齡最小，我們都相信您對學生時代的記憶應該最為深刻吧？請問您的學生時代是怎麼度過的呢？"

起初，鍾兒聽到這個提問先是愣了一下。但她心想自己既然進入了這個圈子，總會有這一天的。於是她如實地講述了自己的學生時代。她看著台下的觀眾，從容地說道：

"上學時，我是屬於比較叛逆的那種孩子。"

當她說到這裡，她瞬間變成了現場的焦點人物。因為幾乎所有明星在談及過去時，都會說自己如何乖巧、如何懂事，然而眼前的這個傢伙竟然直接說自己很叛逆。這不由使大家對她的談話充滿了期待。

於是鍾兒便開始講述自己的高中時代，她說出了自己曾經擅長打架以及一度成為學校"霸王花"的過去。另外，她也說明了自己復讀一年的原因。剛開始她還擔心大家會對有著這種過去的新人不給予支持，但她的率真卻出乎意料地得到了廣大觀眾與圈內人士的好評。

自從那個訪談節目后，人們就開始稱呼她為"姜霸王"。這樣她出道僅僅一年就風靡了整個廣告界。另外，由她擔任女配角的電視劇也風靡一時，橫掃了整個韓國影視界。既然如此受觀眾喜歡，那麼各種片約與訪談類節目的邀請也就接踵而至了。為此她被迫申請休學，正式踏入演藝界。

但是，名人與緋聞結伴而行似乎已成為了演藝界的潛規則，雖然鍾兒從來沒說過自己有什麼戀情，但媒體還是歪曲地報道了鍾兒與歌手李志敏之間的"戀情故事"。儘管，她已澄清自己與李志敏只是高中同窗而已，但那些媒體卻仍然不厭其煩地大做文章。

這次是她第二次參加現場訪談節目。主持人向鍾兒問了一個非常敏感，也是很多人感興趣的問題：

"請問姜鍾兒小姐，您的初戀是怎麼樣的？"

鍾兒可沒想到上來就是這種嚴峻的問題，但她歪頭想了想，還是決定坦誠相待，她回答道：

"初戀？大約三年前我經歷了我的初戀。"

"請問初戀情人是您的同窗嗎？"

"不是的。"

鍾兒斷然否定了主持人的推測后，露出了她招牌式的燦爛微笑。三年來，她一直沒有忘記俊秀那張臉龐。此刻她的腦海里再次浮現出了俊秀那帥氣的臉孔。順利結束訪談節目后，鍾兒到後台換衣服。這時她的手機響了起來。她一看來電顯示是明恩打來的，便接了起來，電話里傳來明恩那鐵哥們般的聲音：

"姜霸王，你出來吧。這次我們不去你那裡了，你到方背洞來吧。"

鍾兒怒氣沖沖地對著話筒吼道：

"我真是快要被你們氣死了。成天都在傳我跟李志敏的緋聞，我告訴你，要是再傳出這種八卦緋聞，那你們倆就必須馬上公開戀情，不然的話，我跟你沒完！"

明恩哈哈大笑道：

"知道了。我還沒吃你的醋呢，你倒先急起來了。好吧，快過來吧！我在布魯諾酒吧。"

"知道了。"

經紀人與助理把鍾兒送到了布魯諾酒吧門口，只見鍾兒壓低帽檐低頭走進了酒吧。室內幽暗，幸虧傍晚客人不是很多，沒有人認出她來。她很快被服務員領到了一個角落的位置。

明恩看見鍾兒就高興地打招呼道：

"姜霸王來了？"

"志敏呢？"

"嗯，一會兒吳佑鎮也要過來，志敏出去打電話通知他來這個新地方。"

"難道今天吳佑鎮不用做他的實驗嗎？"

"他說要來看你呢！"

"真是的！看來那個傢伙還搞不清狀況嘛！總之，我一想到那些傳聞就一肚子氣。反正我不管，你們以後就準備長期請我吃飯吧！"

"知道了，姜霸王！"

明恩說著便挽住鍾兒的胳膊，又跟以前住在一起時那樣開始向她撒嬌。鍾兒笑著拍了拍她的背，哭笑不得地說道：

"我真是受不了你，我都要起雞皮疙瘩了。"

鍾兒與李志敏的傳聞是這樣被傳開的。去年鍾兒還是個普通的大學生，有一天她到李志敏所在的企劃室去做客。也不知怎麼搞的，那裡的企劃室室長看中了鍾兒，於是便邀請她來拍攝一則香水廣告。

香水的名字是"奧妙香水"，為了保持其香水的神秘感，創意人員特別策劃了一個創意，他們讓攝影師刻意不露出鍾兒的正臉。所以當播放這個廣告時，人們反而對這個香水模特充滿了好奇。他們都希望知道這個香水模特到底長啥樣……

於是六個月後，當她終於與大家公認的美男子——李志敏合作拍攝了手機廣告后，人們也才得以一睹她的芳容。於是久而久之，圈裡便傳她是李志敏的女朋友。

而實際情況卻是這樣的。高中時期他們就是很要好的朋友，畢業后李志敏經常到明恩家裡來找鍾兒。一來二往，李志敏與明恩就發展成了戀人關係。當時對鍾兒而言，自己完全就是個電燈泡。圈內出現關於自己與李志敏的緋聞時，她覺得可笑到了極點。雖然，她覺得很委屈，但因為對方都是自己的好朋友，又因那並非事實，因此她也不再給予更多的解釋。只是等待這一風波能順其自然地平息。

但是，大家畢竟是好朋友，所以總是要在一起聚會的，難道因為要去消除大家的誤會，連朋友都不做了嗎？但每次聚會的時候都提心弔膽，唯恐被那些狗仔隊發現，如果一旦那樣的話可就麻煩了，沒事還能給你整出事來，現在有照片鐵證，那就更加有鼻子有眼了。

所以，鍾兒決定在今天作一個了斷，不然的話，這種日子她可沒法過了。

正當鍾兒在心裡暗暗下定決心的時候，李志敏正好走進來坐到了明恩身邊。他朝鐘兒打招呼道：

"姜霸王來了？拍攝結束了？"

"嗯，當然是順利完成了。"

"一會兒佑鎮也會過來。"

"我聽明恩說了。"

鍾兒慶幸自己今天能來參加這個聚會，因為她可以從吳佑鎮那裡打聽到俊秀的近況。還有一個月她就要搬回原來的住處了。她一想到自己即將見到俊秀，就感到心潮澎湃、激動不已。

此刻她心裡再也聽不見別人說的任何話，只是一個勁兒地想著一個問題：

"他見到我會高興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