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YS三人組的秘密
我回家認真地研究了申報王子課程所需要的東西。一份完美的成績單，OK；三長一寸免冠照片，OK；一份從小學到高中的個人自述，要寫清楚做過那些有意義的事，最好能有幫助過衣索比亞的貧窮小朋友這樣的好事，這能夠提高你入學的可能性，嗯……勉強OK；還有全套身份證明文件以及護照複印件，雖然普通的學生都沒有去辦護照，但是以伊美散的身份這點應該也OK吧；從小到大參加過的所有競賽的獲獎證書（註：必須有兩項以上的國際智力競賽的獲獎，必須有一項國內體育賽事的第一名成績），這個……OK啦！
我一臉黑線地在所有的項目後面都決絕地打上了OK，現在我要做的就是去找到這些資料，然後寄給國外的大學！
最後望了一眼那張無比艱難的清單，我伸了一個大大的懶腰，給了林羽山一條簡訊：「我列好清單了，明天開始行動！」
明天的事情明天去擔心吧，現在我要——睡覺！
我擺成個「大」字躺在床上，很快就進入了夢鄉。
……
「深雲小姐，你願意嫁給伊美散先生嗎？」我眨巴眨巴眼睛用力地瞪著眼前的這個問我話的……黑，黑，黑人？他長得好面熟哦，好像經常在電視上看到，還是國際新聞那種。
叫奧，奧，奧什麼來著，奧巴馬？
「奧巴馬總統！」我驚恐地大叫。美國總統居然穿著牧師的衣服站在我的身邊！奧巴馬先生似乎並不驚慌，他平靜地對我說：「嗯，是我，不過我今天的身份是你和伊美散先生婚禮的客串牧師哦。」
奧巴馬是我和伊美散婚禮的牧師？這也太……等一下……
我和伊美散的婚禮？
我僵硬地將頭轉向奧巴馬身邊正握著我的手的那個人，我幾乎能聽見我的脖子僵硬轉動的咯吱聲了。
「深雲，今天你就是我的妻子了。我們一輩子都不分開，對不對？」伊美散穿著雪白的長款燕尾服，領口上的淡珠光色領結閃著好看的光襯托著他英俊的面孔。
我望著這張好看的炫目的臉，嘴巴張大獃滯地問：「我今天就是你的妻子了？」
「是啊！今天是我們的婚禮啊，你看大家都來了。」一枚三說著，瞟了一眼另一個方向。我順著他的目光望去，看到碩大的哥特式教堂里坐滿了人，有我們班的同學，穿著正裝的夜光神和森十月，還有好多好多社會名流、好萊塢明星。而在座位的最前方，我看到了一對眼睛紅紅的還不停抹眼淚的中年夫婦，他們穿著平常老百姓的衣服，看上去和其他的人那麼格格不入。
不過，我對他們也沒有什麼要求了，沒有再一次提著鮮活的土雞出場，這兩個人——我的爸爸媽媽已經超越自我，奔向未來了。
現在的狀況是，我和伊美散在教堂里，為我們主持婚禮的人是奧巴馬總統，我們兩個——真的要結婚了！
不要啊！
「不要！」我尖叫著從床上爬起來，手心裡還攥緊了那張入學要求目錄表。我看了一眼目錄，作戰正式開始！
下定決心后又瞟了一眼那張小單子，我忽然發現我這個人還真是樂觀呢！在所有的OK之後似乎都關聯著一個叫伊美散的名字吧？要弄到這些東西，我必須接近伊美散！其實這也挺簡單，我現在是他的女朋友嘛！
汗……有那麼一下子我居然因為我是伊美散的女朋友而暗自開心呢。收拾好自己，我看了一下今天的日期，周六。再翻翻手機，昨天睡覺前伊美散發過來的簡訊說，他今天一天都會在學生會裡，因為有一些亂七八糟的事要處理，而沒辦法陪我，所以很抱歉，最後一句還有「寶貝，吻你一千次……」
呃……我又被噁心了一次。
其實我已經有了一個模糊的念頭了。不過在把我那個不成熟的想法制定成完整計劃前，我打了一個電話給林羽山。有盟友的意思就是任何行動都應該跟盟友好好商量一下才對，不然要他幹嗎？
「羽山啊。」
「深，深雲。」對方的聲音帶著我熟悉的顫抖。突然間我覺得自己好邪惡，居然利用別人，我深雲也有今天啊。
「那個……我打算過幾天主動去找伊美散，謊稱要和他一起去旅行，搞到他的身份證複印件什麼的。再謊稱我要說服我的爸爸媽媽，搞到他的成績資料。然後呢，在上演一場美人計，和他進行一次通宵談話，把他的個人生平弄到。基本上就是這樣，應該可以搞到伊美散的全套資料。你有什麼想法呢？」我開門見山地說。
電話那邊是一陣時間不太短的沉默。我想如果不是親口答應過要幫我，林羽山一定在第一時間就把電話掛上了。
「深雲，你聽我說……」過了很久，電話那邊的林羽山語氣特別深沉地說道，「你知道這次行動有多危險嗎？」
「危險？」我苦笑著說，「謊言被拆穿后我有可能會被他咬死吧，我猜……」
「不不不……深雲，我說的危險是指……」林羽山吞咽了一下口水，才小聲地說，「你要和伊美散單獨在一起。」
「哦……是哦。」我忽然腦袋發麻——我這些計劃似乎都是要我和伊美散單獨在一才能夠完成！那個傢伙……我忍不住捂住了我的嘴唇，被他強吻的記憶還停留在上面。
「是的！所以我的建議是……」林羽山停了下來，而我的手機忽然嘟嘟直響。我把手機移到眼前，發現這玩意兒居然還能神奇地接發郵件。林羽山發給了我一份郵件，我打開一看居然是伊美散的詳細日程表，在日程表的某些地方被林羽山特別用紅色標記了出來。
「你看到我標紅的地方了嗎？」林羽山在那邊電話問。
我點頭「嗯」了一聲。
他繼續說：「這上面是伊美散這兩天的日程表，所有標紅的地方他都是和夜光神還有森十月在一起的時間。我建議你在他們在一起的時候去找他，這樣比較安全。而且他從小到大的生平從他的朋友口中也可以獲得，這樣你就不用冒險了，深雲。」
「對啊！」我怎麼沒想得這麼周到呢？難道這就是愛的力量？看來等我趕走伊美散，順利結束我的高中生活后，林羽山是個非常值得考慮的男朋友候選人哦。
只不過……怎麼想到他要做我的男朋友，我會有點隱隱不快呢？
我感謝了林羽山一番，然後掛斷電話，看著那張日程表。看來作戰計劃提前，今天我就要上戰場了！
我再一次來到了那座高大的哥特式建筑前。我只要推開門找伊美散，再堅持幾天，勝利就在眼前了。
剛剛靠近會長辦公室，我就已經能夠聽到裡面激烈的爭吵聲了。
「獨眼龍！這個財政計劃有什麼好爭論的？學生會已經沒有多餘的錢對外援助啦！」夜光神的聲音就跟他的主人一樣神氣活現，「而且我已經出過公告了，出爾反爾的事……我可是夜光神呢！」
「那麼難道我們就可以不管衣索比亞的難民了嗎？」伊美散上一句顯得很溫和，下一句就突然爆發，「在我的眼裡，世界是個大家庭，我們應該愛護每一個家庭成員。所以我建議把重新整修西花園的錢，作為捐款送給非洲的國際紅十字會。那個草坪我看過了，並不需要修整，它很好。」
衣索比亞？我連忙在小記事本上找到那條苛刻的條款——最好能有幫助過衣索比亞的貧窮小朋友這樣的好事……
哇！伊美散太神奇了，這一條都能做到！
「誰在外面？」森十月冰冷的聲音突然響起。我打了一個冷噤，推開學生會辦公室的大門。
三雙殺傷力十足的漂亮眼眸同一時間望向我，就好像從三個不同的方向突然向我投來了三個火把，差一點兒我就大叫著奪門而逃了。
「深雲？」伊美散望著我，愣愣地站起來，滿臉都寫著驚訝，「你怎麼突然……你來找我的，是嗎？」
「嗯……」才要開口，我整個人就被卷進了一個溫暖的懷抱。他，他也太激動了吧！
「嗚嗚嗚……」
「哦……不好意思。」伊美散放開我，臉上帶著好看的紅暈。他這樣是害羞嗎？我忍不住咬住了下嘴唇。我和他之間好像有很多泡泡在飛舞，尷尬而美好。
「咳……」冰冷的咳嗽聲來自無比健康的夜光神，「美散，你不要忘了今天我們還要討論新排球場的規劃問題，以及對社團聯合會最近發生的一些狀況的處理。」
「哦。」伊美散無奈地回頭，拉著我的手抱歉地說，「深雲，你看我今天有點忙，但是……」
「嗯……沒關係，其實我也沒有什麼重要的事。」我撓著腦袋說著，其實心裡在嘀咕：我有重要的事情啦！
「嗯，那我就……」伊美散看著我的臉在慢慢變形、變性……
「光神！」他終於變形為超級可憐的小狗狗撲到了夜光神的身邊，「光神，這些問題都很簡單的，所謂全世界，不不不……全宇宙最優秀的光神，你一個人就可以解決了吧？深雲……雲子可是第一次主動過來找我哦！」
「不行！」夜光神斬釘截鐵地說，「所有文件都要由學生會會長審批后才能通過，這是你自己定的規矩。」
「光神！好帥好帥、比我還帥得光神……」
「這是事實，起不到打動人的效果。」
「光神！你就看在我和韭菜是好朋友的分上……啊不，你可以把所有的文件一一掃描發給我，我可以在和深雲約會的同時看啊！」
把文件一一掃描后發到手機上慢慢看，伊美散果然很會給別人添麻煩。
「呵呵，你為什麼不把自己掃描到手機上，讓你的手機陪深雲呢？伊美散，再抱怨，我就遞辭職信。」
「不行，不行，這個學校沒有人願意做我的副手！只有你！你不能辭職，我愛你，光神。」
「我討厭你，美散！」
……
「你手上是什麼？」
突然耳邊有冷冽的問話，我不由得一驚，轉瞬間森十月已經把我手裡的目錄表拿了過去。
「一份完美的成績單；三長一寸免冠照片；一份從小學到高中的個人自述，要寫清楚做過那些有意義的事，最好能有幫助過衣索比亞的貧窮小朋友這樣的好事；還有全套身份證明文件以及護照複印件；從小到大參加過的所有競賽的獲獎證書（註：必須有兩項以上的國際智力競賽的獲獎，必須有一項國內體育賽事的第一名成績）。」森十月看著我，問，「這是什麼東西？」
「這是……」我獃滯地看著自己空空的手心，絕對不能給伊美散看到的目錄表現在已經在森十月手裡了。
「完美的成績單，還有什麼？」伊美散和夜光神同時起立，走到森十月身邊。
我死定了！
「這個是我要拿給我爸媽看的東西。」生死攸關之際，我突然變得無限聰明，信口開河地說。
「由於我的爸爸媽媽都相當古板，所以呢，他們是絕對不願意看到他們可愛的好女兒在高中時期就談戀愛的。不過呢？如果他們未來的女婿真的很優秀就另當別論了。」我一字一句地說，背後的冷汗都可以接一盆自樂，但臉上的表情還是很嚴肅、很正經的樣子。
呼……沒想到我的演技這麼好。
伊美散愣了一下，然後跟花朵陡然間在面前綻放一樣，臉上暈開了一個超級高興、超級溫暖的笑容：「雲子！這都是你的真系話？」
「啊？」我疑惑地聳了一下肩，「當然是我的真心話啦。哈哈，哈哈哈。」
我想我的樣子一定蠢死了。而伊美散認真地上下打量了我一眼，二話不說拉著我就跑了出去。
天哪！他一定是火眼金睛看出我在撒謊了！我無奈地想，卻在下一秒被他拉進了學校檔案室。
他上躥下跳地在房間里翻起資料來。不會吧？他還真是容易相信我呢！我那麼差勁的謊言，他都相信了嗎？
「我的成績單。」伊美散一邊繼續翻著東西，一邊把一張紙送到我面前。我看到那是他從小學到高中的成績單。
我快速地掃了一遍，其實沒必要，因為上面的數字都非常單一，不是97，也不是98，而是全科滿分。
驚訝之餘，又一項指標達標了。
「還有我的個人自述。」伊美散又找到一大疊紙放到我手上，有點不好意思地對我說，「呵呵，我經常要用到這個東西呢。比如說上周，有一個全國優秀學生會的評選，我就被迫寫了一份。這個應該還蠻全面的，你看看。」
說完，他不好意思地笑笑，又開始繼續翻找起來。他看上去那麼認真，著急，好像遲一秒把我要的東西給我都不行的樣子。
我匆匆看完那篇自述，不但申請學校所要求的東西都有，而且是中英文雙語版的。而且伊美散的字好漂亮，每一個字都寫得格外用心，連英文手寫字都是完美的古典花體。別人不常說能夠通過一個人的筆跡看到他的性格嗎？想到他平常一副瘋瘋癲癲的樣子，難道他本身的性格是非常認真、非常專註的？
我不禁猶豫了，而伊美散陸續又翻出了其他我要的東西。我這才發現他居然還獲得過國際象棋大賽的第三名，以及亞洲區舉行的辯論大賽的冠軍。想想一分鐘可以變三張臉的他參加辯論賽，那是怎樣的情景啊。
「你……參加辯論賽？」我忍不住問，「辯論賽，好像是要特別好的心理素質和相當強的自制力的哦。」
「是啊，我就是這樣的人啊！」伊美散神氣地說，揚起眉毛的樣子讓我忍不住驚嘆好可愛。
「可是你平時……」我不知道我在說什麼。
「雲子，你會慢慢了解我的，然後你就會真的喜歡上我了。」伊美散輕輕地說，說到一半卻突兀地笑了起來。
我抬起頭望著他，正好有一束陽光從窗戶的縫隙里射進來，把他的額頭染成淡金色。他半邊臉都籠罩在光芒中，連看不見的左眼也好像變得有神了ｑǐζǔü，而陰影中的右眼卻藏著一份我看不懂的期盼和溫柔。
我就會真的喜歡上他？他不是給我下了我一定會喜歡他的葯嗎？這麼說是什麼意思呢？
我不動，拿著手裡一大堆超人同學才可能集齊的資料，我很迷茫。
那麼苛刻的申請要求，那麼詭異的條款，伊美散居然只是帶我到學生會資料室翻了一下，就搞定了。他，他好可怕……
這樣的人一定不是地球人，他好可怕！我在心裡對自己說，但莫名卻感覺到突如其來的甜蜜，他真的好了不起哦。
這麼短時間就幾乎集齊了所有的資料，心裡那個美滋滋啊，我甚至都可以看到在機場為伊美散送行的美麗畫面了。
想不到YS學員三人組裡最可怕的伊美散這麼簡單就被我一個小小的深雲打包送到外國去了，呵呵……忍不住好自豪啊！
不過……
我一個人坐在學生會會長辦公室外的長椅上檢查著那些資料，突然發現還少了一件東西。
不是援助衣索比亞小朋友這樣的無聊要求，也不是所有成績滿分的奇迹要求，而是——伊美散沒有在國內體育競賽里獲得冠軍的冠軍認證書。
糟糕！怎麼就少了這個個玩意兒呢？汗……我好像已經在心底不把伊美散當正常人看了。正常人沒有這個東西很常見的吧？
咦……更奇怪的感覺湧上心頭，我翻到他的個人自述，仔細地讀了一遍，發現從小學開始他就被當成完全有希望獲得奧林匹克冠軍的天才弓箭手。
最有希望的一次，他已經入圍全國青少年大賽的前十名，只有一步之遙就可以獲得前三了。直到初三他突然就不射箭了，奇怪。
「伊美散，你為什麼不射箭了呢？」我想都沒想就拿著表格再次衝進了伊美散和夜光神同時起立和夜光神他們討論事情的學生會工作室。
啊？怎麼回事？
這一次我衝進去時，沒有夜光神的冷嘲熱諷，沒有森十月的寒氣逼人。他們都用一種驚訝而且警覺的表情看著我，平靜的面孔下似乎藏著熊熊烈火。
「這，這個……」我緊張地舉著那張表格，「最後一項……」
伊美散眨巴眨巴眼睛，忽然狠狠地站起來，走到我面前抱住了我的肩膀。他要幹什麼？他的表情好嚴肅好凶哦！
「對不起，雲子，我居然看漏了！」伊美散認真地說。他居然是在跟我道歉，他這個人還真是……
我這麼不冷靜，我覺得傻瓜都應該看得出我別有用心了吧？伊美散居然還一副完全相信我的樣子跟我道歉，他是真的很白痴還是假裝的啊？
忽然間，我心底騰起一片涼意。他不會是假裝的吧，故意引我上鉤另有企圖？我只有加快速度把他越早送走越好。
「這個要求嘛……」伊美散看著那張目錄，皺起了眉頭，他走到桌邊查了查資料說，「我對體育還真是不太在行呢……不過呢，你說到射箭，這個我看看……哎呀！雲子，上天一定很喜歡你，下個月就有射箭的全國青少年大賽哦！」
伊美散驚喜地找到全國各種大賽的列表送到我面前給我看，而我只能尷尬地一笑。房間里氣氛好緊張，好冰冷。
夜光神和森十月的確都是不太好相處的人，但是他們從來沒有這麼嚴肅、目光這麼冷冽過。
他們盯著我，連呼吸聲都要消失一樣。
「雲子，你希望我去參加這個比賽嗎？希望我拿到前三名嗎？」伊美散依舊自顧自地追問我。我腦袋裡一片混沌，覺得自己現在的處境非常危險。
不過，我還是點了點頭。
「那我就去參加好了！」伊美散輕鬆地說，「就這樣決定了，從今天開始訓練，我要參加今年的青少年射箭大賽。」
「美散，你的腦子壞了嗎？」夜光神走過來，一把奪過了美散手裡的那張目錄，揚著塌口氣很兇地說，「你真的相信會有父母叫女兒按照這個要求挑選女婿嗎？」
「有啊！」伊美散認真地點頭，指著我說，「深雲的爸爸媽媽啊！」
「美散，你有毛病啊！」森十月也刷地站了起來。也許是我的錯覺，我覺得他們兩個都很生氣，他們看我的表情陡然間變得兇狠冷漠。
「她要這些東西幹什麼，你難道一點兒都不懷疑嗎？那麼差勁的理由，你也相信啊？你的大腦和豬做了交換嗎，伊美散？」夜光神憤怒地說，反手將那張目錄扔在我的身上。
這一刻，更猛烈的熊熊火焰從伊美散身上升騰起來。
「光神，就算你是我的朋友，也不能質疑深雲。」伊美散擋在我面前，聲音大得他的背脊都在顫抖，「我不允許你們懷疑我看中的女人，不允許你們傷害她！」
「我才沒有興趣傷害那麼丑的女人呢！」夜光神狠狠地瞪了伊美散一眼，但是他強行將怒火忍住坐了下來，平靜地對伊美散說，「我只是覺得她的動機絕對不是像她說的那樣。深雲同學可能是很聰明的優等生，但是在說謊方面真的沒什麼天賦呢。」
「她沒有說謊！」伊美散大聲地抗議，倏地轉過身來，對著我，用他的雙眼很用力很用力、很深情很深情地看著我，問：「深雲，你沒有騙我對不對？」
「我……」我怎麼能將「沒有」說出口？望著固執地相信我的伊美散，我忽然覺得好像有東西在腐蝕我的心臟，好痛。
「沒有。」我的聲音小到自己都聽不見了。
「深雲，我相信你，無條件地相信。而且就算你騙我也沒關係，因為我也騙過你。只要我們在一起就可以了，只要是你想要的，我就會想盡一切辦法給你。」伊美散固執地點著頭，他的眼神堅定得讓我想哭。
「你想要我拿到射箭比賽的全國前三，我一定不會讓你失望的。」
「啊？」
我難以置信地看著他，他要為了我重拾射箭，還要為了我去完成那樣艱難的任務？伊美散，你怎麼這麼好？好得如此地傻？
「就這樣決定了，我要報名全國青少年射箭大賽。」伊美散轉過身，向他的好友大聲宣佈道。
「美散！你瘋了嗎？」這次爆發的人是森十月，那個沉靜得如萬年冰塊一樣的森十月。
「就算你可以無條件地保護她，無條件地相信她，但是參加射箭比賽，你難道沒想過你的……」森十月激動地說著，連漲得通紅。
「不要再說了！我決定的事有反悔的可能性嗎？」伊美散忽然加大了聲音，他挺直背正面對著夜光神和森十月。他們都是那麼優秀的男生，都具有領袖般的氣質，很難說誰能夠勝過誰，但是此刻，伊美散是最光芒萬丈、最不可違抗的。因為在他身上……有一股可以不要命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的氣勢，為了他認定的事，他可以犧牲一切。我忽然意識到他就是這樣的男生。
因此，他才是YS學院學生會的主席，因此那些學弟們才會那麼衷心地效忠於他，因此夜光神和森十月這樣萬里挑一的人才會圍繞在身邊，因為他們都知道伊美散就是那樣的男生，只要是他想做的事就一定能做成功。不管你做錯了什麼，搞砸了什麼，到最後都會有他為你擔當著，他就是所有人最後的依靠。
「美散！」森十月依舊脖頸通紅。
「十月，算了。」夜光神突然發話，他的目光深邃而悠遠，默默地、專註地盯著夜光神，具有非常厚重的力量，「你什麼時候看到這個傢伙的決定因為別人而動搖過？這個傢伙就是宇宙超級大笨蛋！就讓他一個人笨下去吧！」
「哼……」伊美散輕笑了一聲，彎下腰迅速填好了一張報名申請表，轉過身面對我，臉上又重新恢復了甜蜜而溫柔的微笑，他望著我說，「深雲，我決定參加全國青少年射箭大賽了哦。等我拿到前三名的那天，你一定要我把鄭重地介紹給你的父母。然後我們兩個要好好地相愛，好好地在一起一輩子哦。」
美散……
你拿到全國大賽前三名的那天，我就會把你所有的資料寄給王子課程組委會，把你送到國外去。
美散，你知道嗎？美散？你不是那麼傻吧，你真的相信我的話嗎？
美散？
我在心裡不停地問，不停地問。口裡忽然有好苦澀好苦澀的感覺，這究竟是怎麼了？我怎麼了？
我的腦海里突然出現了很多清晰的畫面，那些熟悉的畫面讓我戰慄：
（小字）
「但是……深雲！」伊美散平靜的眼眸忽然波光粼粼，彷彿有火山正在海面下爆發，光芒從他的眸中直接照進了我的胸膛，只是一個眼神，我已經全身都忍不住顫抖，「一個人會喜歡上另一個人，需要更好的理由嗎？或者說，需要理由嗎？我喜歡你，就像你昨天說的，我隨便都可以找到超過五位數的人來關心我、呵護我，但是我只要你。世界那麼大，我只要你。」
「你……慢點……」在緊張到窒息前，我慌忙說，「你剛才不是說你調查過我，發現我的話都是對的嗎？我們一點兒都不般配……」
「是的，我是這樣說的。」伊美散點頭說，深邃的右眼裡，似乎有魔法的繩索伸出來牢牢地套住了我的靈魂，「我這樣說是要告訴你，我並非你以為的那樣，是個輕浮或者莫名其妙的人，我是很認真地去了解你后，才堅定地喜歡你。我喜歡你，只有你，這輩子都只有你了。」
「雲子……我的葯有沒有用，你給我一個答案啊！我真的不知道要如何讓你喜歡上我，但是我又那麼喜歡你。」
「我的心跳，難道還不足以表達我的誠意嗎？我是真的喜歡你！」
「雲子，你好聰明哦，事實的確是這樣的。作為我的女朋友，你根本就不用為錢發愁啦。但是如果我這樣做了，你一定會覺得很沒自尊、很沒面子的，不是嗎？我知道你是很好強的，所以我絕對不會傷害你的自尊心的。這是我對你的承諾哦。」
……
（小字結束）
「好不好，深雲？到那時候，你就會真的跟我喜歡你一樣喜歡我了吧？」
「嗯，好的。」我完全不知道自己怎麼反應的，一瞬間，我變得很不了解自己。
「我還有一個小小的要求哦。」伊美散突然又說。
我傻傻地望著他。他說：「這個月我會重新開始射箭訓練，在我訓練的時候，你要過來支持我哦！」
「嗯……」我悶悶地回答，眼眶突然有點酸脹。